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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同饮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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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九头怪物,有着龙的尾巴,巨蛇的身体。    扭曲的九个脑袋似鸟非鸟,难辨真容,只能从一堆羽毛覆盖中,看出它们极为凶恶的眼神。    不错,纹身怪物异常逼真。看着它,有一种与之对视的错觉。而且别看尸体半焦半腐,但是这一截胳膊却仿佛活人手臂。    “和陈桥镇的尸体几乎一样。”    展昭说的是汴京郊外陈桥尸坑里的九具尸体。当时公孙策测定尸体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但他们的纹身部位却新鲜似昨天刚刚入葬。看来布震八成与这死者有过接触。    展昭撬开了尸体的牙关,从牙齿状况来看,大致可以确定死者是年轻人,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转头看向特意请来的孟家老邻居,“周大娘,麻烦你认一认这位是不是孟芝?”    说要辨认,展昭也觉得有些为难周大娘。    尸体的脸部与身体相似,也是一半焦一半腐,好似一半放在火里烧过,一半放在水里泡过。    周大娘战战兢兢地近距离打量尸体,仔细打量那半边腐烂的脸,着实没法看出她是谁。    “劳驾大人,将她翻个身,看看背部有没有鞭伤。小芝她爹下手狠,不顺心地时打过她,是我给上的伤药。反反复复的次数多了,我也用不起什么好药,小芝的后背就留下了伤疤。”    家道中落后,孟家不得不搬家,那才与周大娘做了邻居。    言不周一猜便知,孟芝摊上了遇事不顺拿孩子出气的父亲。    这年头做官要科举,做了官还有每年考评,不过关不给当。可是为人父母谁来考核?真有考核,又多少人能合格过关。    这就侧翻过尸体,一剪子剪开了衣物。    尸体的后背上密布着交错疤痕,依稀可以分辨有深有潜。因为尸身腐烂,让鞭痕更显狰狞。    周大娘瞥了一眼就肯定点头。她无法辨识脸,但对这些疤痕的模样记忆犹新。    “是她,是小芝。靠近后颈的那道是小芝刚搬来时挨的,背脊正中的那一堆鞭痕,是小芝十三岁挨的。我记得清楚,小芝说她爹一边抽一边反复念叨招财进宝。”    琴凝一点都不想见识开棺现场,她但非常想弄明白为何会被鬼借脸,这也跟来了郊外。    原本隔着一段距离旁观,听着周大娘的话,不由靠近棺材瞧了仔细。当下,就拽住了柳永的胳膊,“这鞭痕,抽的像是招财进宝的合体字?”    柳永点了点头,仔细分辨七歪八扭的鞭痕,真能看出那是一幅字。“孟家家败时,孟芝不过十一岁,拿她出气算什么大丈夫所为。”    那么,孟芝她爹有好下场吗?    周大娘说了,那人死的时候全身水肿,尤其一双脚肿到发面一样,疑似患有消渴症。    消渴症既是后世说的糖尿病,但孟父真是得病吗?    葛武死后半年,孟芝亡故。她的具体死因不好说,尸骨这幅模样怕也难验出更多线索。    周大娘能肯定的是她去探病时,瞧见孟芝脸色苍白像是气血两亏的模样,但绝对没有烧伤的痕迹。    孟芝死后一个月,葛家纸坊发生大火,葛老爷与葛武的两个哥哥命丧火场。    不多时,孟芝的父亲突发水肿病而亡,孟芝的哥哥居然将父亲草草下葬就搬家去了北方。    言不周查看了女尸全身,目光最终锁定在九头怪刺青上。    与前几次没能发现完整刺青不同,这一回纹身图样几近毫发毕现。开棺前的煞气正来源于它,这种气息已经淡了许多,但尚未完全消散彻底。    “是九婴。”言不周伸出出左手以虚镜之力覆盖住了刺青。仅此一瞬,它似乎失去了最后的活力,九颗脑袋十八只眼睛顿失灵气。    九婴,《淮南子?本经训》注: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    这种上古凶兽有九个头,既可以喷火也能涨水,是一种近怪蛇模样的妖怪。相传被后羿射杀在北狄凶水之中。    葛家遭遇突发火灾,孟父死于奇异水肿。    正是与这只九婴有关,孟芝以刺青借灵术借来的凶兽之力,以它的两种不同属性灭杀了葛家三人与孟父。    想验证这个猜测对不多,多挖几口棺材,看看尸骨上是否有相近煞气就一目了然。    要不怎么说,与活人不同,尸体不会说谎。    这一天的掘墓收获不少,确定了葛家父子三人与孟父尸身上沾有九婴刺青相同的煞气。    “布震偏好接触孟芝这类人。邓珠、薛安,都出生于被双亲一方虐待的家庭,孟芝是已知的第三个。    布震将非凡的力量授于备受欺凌的人,以此他们有了能力去对抗施暴者,但是复仇过后的危险是不可控的。”    展昭边说边推着木板车,他们要把孟芝的尸体暂存到义庄,一个完整的刺青有助于追查到布震踪迹。    为此给冯黄去信了,想他飞来能一日千里。    且说力量的不可控。    正如孟芝借用了九婴煞气,一把大火烧死葛家三父子,但纸坊失火也让八位伙计一同惨死火海。    有关孟芝为什么要对葛家下此毒手,从葛武得花柳病过世,至孟芝死亡的半年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才有了孟芝死后,被埋在葛武的棺材下面。    棺上加棺,这种殡葬现象很少见,多半是无心之失。    埋棺材的地方曾在几百年前也被他人选做风水宝地,两座棺材无意中叠埋了。两者少说相距数丈深的间隔。    然而,如同葛武的棺材故意压住孟芝,毫无疑问大凶之兆,意味着孟芝会生生世世被葛武所压制。夫妻合葬不会选择如此葬制,哪怕是殉葬也极少见此种方式入葬。    言不周仅在少数旁门左道的书里见过棺压棺案例。取官上加官之意,风水术士用一种偏门法术,助上方棺材死者一家掠夺下方死者的气运,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    不过,气运在冥冥之中自由定数,从别人身上夺来的,万中无一能背得起,一不小心就会反噬自身。    不论这种玄学之说是否准确,葛家用此法葬了孟芝,远远超出一般的阴婚随葬,两者之间爆发过的冲突等级无限接近杀亲之仇。    究竟葛武与孟芝有什么仇什么怨?    除了寻找远在北方的孟芝大哥询问,目前只能先放出风声去征集知情者,或是有谁手里有孟芝的遗物。    别管寻到的可能有多少,言不周先给见着开棺的人都发了一个小纸包,叮嘱他们随身佩戴好。    其中装着凤凰残毛,是冯黄平日梳头时的掉发。    凤皇不稀罕自己掉的毛,觉得随手可以扔掉,但在人间这些是专克九婴等凶兽煞气的上佳护身符。    在葛孟两家死过好些人,孟芝身上还有一团疑问没解开,她还能分出一缕鬼气附着金钗。    这种情况下,大家做事还是有备无患,更加小心一些为好。    掘墓开棺之后,有关孟芝经历过什么的线索迟迟未来。    如此只能大胆推测,缩小搜查范围。    展昭根据金钗出现在兴旺镇之侧,以及棺上加棺的恶毒埋尸方式,做了一个大胆却合理的假定。    “葛家深恨孟芝,这种恨到了近乎杀父之仇的地步,但两家之间并无此种结怨。除了杀父之仇,还有另一个可能。”    葛武得了花柳病而死,这种病是在青楼楚馆染上的,孟芝作为未婚妻知道后,难道不想断了婚约?    然而,孟父对女儿并无太多父爱,那时正逢孟家东山再起之际,他会不会选择牺牲孟芝,让她完成冥婚嫁入葛家?不一定是逼死孟芝要她殉葬,而是要她守活寡地嫁给一块牌位。    “夺妻之恨。”柳永拍了拍大腿,这个说法有一些欠缺,葛武死了本身是恨不了的。“该说是她逃婚了,卷铺盖走人了。”    柳永想着如果他易地而处,爹只会毒打他,未婚对象花天酒地病死了,这门婚事两家长辈居然还不给退。依他的脾气必须走,有多远走多远,再不回头。    展昭正是此意,“与丁娘子的无力可逃不同,孟芝十一岁前享受过富贵生活,她对宣州还算熟悉。如果孟芝选了逃婚,并且成功逃了半年,来到兴旺镇一带,后来的事也就能接得上了。    葛家收到线索发现了孟芝的行踪,在树林里发生过一场打斗,孟芝就此被抓回宣州,但是弄掉了金钗。”    目前,无法判断孟芝是有意或无意弄丢金钗,但假设的逃婚真的发生了,就能解释为何有棺上加棺的恶毒埋尸情况出现。    葛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孟芝在被抓时可能受了重伤。葛家知道她命不久矣,对孟父提出了过分的埋尸要求。    孟父答应了,成为了坑害女儿的帮凶。以前他尚能毫不顾忌狠狠鞭打女儿,那会恐怕只求葛家不再迁怒孟家其他人。    言不周顺着这个思路推测下去,“孟芝知道了父亲与葛家的交易。那个时候她遇到了布震,或是之前两人就有过交集,直到那一刻她才决定召唤九婴煞气。    普通人想要催动凶兽煞气连杀四人,短期内不可能成功。因此,对孟芝而言,将计就计,埋入葛家坟地并坏事。毁了葛家祖坟,就能直接要了葛家三父子的命。”    琴凝一边听着一边给几人点茶分茶,这也忍不住脑补起来。    “不只如此。你们这些大男人不知女人出行的难处。即便孟芝见过世面,但从宣州逃到信州,她会不会骑马?会不会驾车?    逃婚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敢住正规的客栈怕被查文牒,说不定住的都是无证黑店。”    琴凝越想越觉得像话本里写的,葛武胡来的名声在外,孟芝早就死心了,说不定她与某个男人相互看对眼了。    “那般义无反顾地逃婚,下定决心卷走聘礼嫁妆地跑路,很可能是和谁私奔了,两人上路有个照应。不然就是布震在孟芝跑路前教了她几手。    要是没学过拳脚功夫,哪会有少女没单独出过城,就一个人一匹马走天涯。不怕迷路?不怕路遇歹徒?不怕遭遇野兽啊?”    展昭本是在思考孟芝可能与谁一起逃了,但听了琴凝的后半段话,不由想起半年前与艾虎喝酒时的闲叙。    前年九月,为了围杀四角羊土缕,一众江湖人齐聚三羊开泰饭馆。    艾虎也是其中的一员。后来,他对展昭回忆到:‘当时,残阳如血。饭馆大堂一片肃静,众人都是严阵以待要去灭杀四角羊妖。下一刻,大门忽然被推开了。来人正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完全与杀妖的气氛格格不入。    谁能想到言壮士,阿不,言先生看着一点武功都不会,嚓一下就把筷子给扎得入木三分。哎,人不可貌相,这都不算什么,言先生踹向四角羊的那一脚才够狠,把妖怪给踹死了。’    因此,没单独出过汴京的少女,哪怕不会武功,也可能一人一马走天涯。    不怕迷路,迷路了就以天为庐地为席。不怕路遇歹人与野兽,倒霉的会是他们才对。    展昭情不自禁地看着言不周笑了起来,但他好歹得端起茶盏遮掩一二。    言不周就在邻座,眼神好得很,怎么可能错漏有猫在偷着乐。就快速握住了展昭想要送至嘴边的茶盏,“谨遵医嘱,茶不过三。如果你真的渴,喝白水。”    说着,言不周先取过茶盏放下,就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展昭跟前,不给他贪杯的机会。    展昭看了看面前的白水,又看向被挪远的茶盏,老郑大夫明明说了偶尔多一杯也无碍。其实,他没那么喜欢茶,但这一个半月忌口忌的,他都快忘了酸甜苦辣是什么味道。    就多给一盏茶不行吗?    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展昭只能以眼神示意言不周。‘好阿言,就多一杯。’    ‘呵,傻猫,想偷喝就别偷笑。被逮个正着,怪谁?’    言不周浅浅一笑着端起那茶盏,一饮而尽,直接断了展昭的念想。    这下,展昭真的愣了愣,回过神就飞速摸了摸耳朵,还好没有发热发红。    即刻挺直背脊端正坐好,他刚才想到哪里来着?对了,是想孟芝可能和谁一起逃了。    言不周也傻眼了,不好意思个鬼啊!    别人看不出来,她岂会看不出呆猫是害羞了,这又不是喝展昭喝过的茶盏。    分茶点茶,是将茶叶磨成粉冲成茶汤,以茶具在茶汤表面调出山水花鸟、诗词歌赋。    琴凝精于此茶道。每一盏都换新的茶盏,以行云流水之姿,描绘茶汤上的美轮美奂之景。    言不周若无其事地放下空茶盏,歉意地看向琴凝。如此牛饮,她真该致歉的人是点茶人。    不过,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傻猫易害羞。这让人蠢蠢欲动,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冲动是魔鬼,要克制。    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孟芝是否与人一起逃婚了。    当下,鲁浩完全沉浸在被女鬼盯上的回忆里,完全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这会脑补越想越远,“孟芝真和人私奔的话,怎么又被逮住了?是那人出卖了她?还是那人奋力抵抗不敌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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