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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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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今日得亏她机灵才没吃了眼前亏,这麻烦精本质的女子,日后保不准还会有类似情况,不敢了怎么行!    “好了不逗你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形还是得这样做听到没!要记住, 任何时候先想法子护住自己。”    他说这话时, 还帮她拽了拽前襟,突然暖心至极。    香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人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啊……    她试探着问道:“那婉婷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能让我娘满意的化,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了。”慕容烟脉脉含情的认真应道,仿佛这是一件极容易的事。    香儿一脸为难的瞄了眼屋外, 此刻芙蓉她们定在侧耳倾听, 眼下能让太守夫人满意的事无非就是这个了。    他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让他娘满意?说到底还不是要让他满意他娘才能满意!    慕容烟见她眼神闪烁不定,便冲着门外吩咐道:“关门,熄灯。”    随后便听到芙蓉她们欢快的抢着应道:“是!”    “你……要干什么?”香儿突然有些慌张, 难不成他还真打算那样做!    “慕容烟,你可是见识过我的誓死抵抗的!”    慕容烟只淡淡的看着她,笑问道:“你今晚可有戴发簪?”    香儿刚想伸手去发间摸,才想到今晚更衣时的确被她们卸掉了那些饰物。难道……难道是有预谋的?    她四下张望搜寻, 这么大间屋子总该有个东西能当武器!    此时却被慕容烟一把扯过胳膊,生拉硬拽的往床那边拖去!    “慕容烟!你放开我……”香儿边喊着边被拉到了床跟前。与其说这是床,不如说更像间房中房。    这张雕花朱漆拔步床画梁雕柱,错彩镂金。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木,前有廊庑,后有屏风……美则美矣,只是她显然没兴致去关注这些。    此时婢女进屋将灯一盏一盏吹熄。她很想喊话阻止,却终是躲在挂帐后没有出声。人都来了,矫情给谁看呢?更重要的是婢女怎么可能听她的!    在她们面前难堪,还不如跟慕容烟实话实说……毕竟今日有实打实的护身符在,纵是他想来强的也没用。    最终只剩廊庑内的二斗点灯橱上,还有两盏小灯摇曳不定,同样不定的还有她的心。    “慕容烟,我不想和你吵,我……”她想说她来月事了,这次是真的,慕容宁搅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只是那几个字就是在他面前说不出口。    “嘘~”慕容烟将纤长的手指竖于唇边。饶是这烛火昏黄,仍是看得到她脸上掠过的那抹粉霞。    他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听到了才不忍她在青金石地上跪凉了身子。    “跟我来。”他轻柔的拉起她的手,往上踏了一步。香儿却不敢跟,这一步上去,就算是上床了……    正犹豫着,还是被他用力一提,身子便失衡跪在了床上!    慕容烟双手将她搀起,安慰道:“别怕。”然后将手中拽着的丝绳轻轻一拉,那床幔垂落下来。床幔层层刺绣极其厚实,可以很好的隔光,以至于廊庑处的烛光一丝也透不进来,整个空间漆黑一片!    “你!”香儿刚想跑下去,却听到慕容烟的声音:“看天空。”    躲屋里看哪门子天空?虽是这样想着,她去仍是不自觉的抬起了头。这床的承尘也是很高,高到伸直胳膊还要差几寸。    上面泛着萤萤之光,好一幅群星璀璨!    “这是?”香儿感叹这美景!想不到慕容烟每夜竟是看着这些入眠。    “这是萤石。有两百颗。”    “为什么是两百颗?”她隐约觉得这该有个说法。不然为何不是一百颗?三百颗?五百颗?    呃……不过好像不论换成多少颗这问题依然可以成立。    “因为我在京康的每个月份,我娘都会来挂上一颗。我回来时便可数着那些过往的岁月,猜想着下一颗会发生什么故事?”    慕容烟的话突然令香儿不紧张了,他竟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那你在京康时也一定非常思念你娘?”    此句落下,他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让我娘满意吗?”    “你什么意思……”香儿突然觉得他又不正经起来,还是不自觉的拽了拽裘衣,尽管这里漆黑一片,那荧石除了兀自闪烁根本照不亮一点儿地方。    慕容烟从点灯橱上燃了根香,说道:“一柱香为限,我们比谁摘的星星多。若是你赢了,我保婉婷七日之内回你身边。”    这倒是简单,只是……当初太守夫人思子心切一颗颗挂上去,我如今一把给她全拽下来?    “慕容烟你不是耍我?这样真能让你娘满意吗?”    慕容烟信誓旦旦道:“至少能让我满意,我答应你的就一定做得到!”    “好!那开始!”香儿也不多作犹豫,反正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赢了救回婉婷,输了?呵呵,自己又没什么好输的!    说着,她轻轻踮着脚尖跃起,灵巧的摘下一颗!落回床面时床板发出轻颤的声响,脚下一层层的绒垫厚软而回弹,反噬的力道又一次将她托起,她便顺势再次将一颗星星摘入手中。    她甚至完全不需要在意那貂裘的不便,因为在这里大家也只是瞎子。    慕容烟虽是慢了一步,却在身高上有着极大的优势,他几乎不需要怎么跳便能够到,但他还是扰乱般一下下狠狠的跳着!那力道四下里反噬,伴着一声声尖叫一次次将香儿晃倒在床,然后她顽强的爬起再战!    “慕容烟你轻点儿!”    “啊……”    “别动了别动了我爬不起来了!”    ……    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浪笑、尖叫、娇吟、翻滚、床板吱嘎声和猛烈撞击声……    屋子外的三人各自把头垂向一边,羞红着脸生怕对上了旁人尴尬。可里屋的动静一浪高过一浪,弄得她们不免心跳跟着变急促,喘息也越发粗重……    看来明日有得交待了!    一柱香过去了,床头蹦的结束。慕容烟撩开床幔,香儿赶紧拽好衣服跟着跳下床去。    他将烛火调亮,两人将手中小心攥着的萤石码在点灯橱上。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慕容烟得意的勾起一抹奸笑:“你输了!”    香儿不甘的看着那些萤石,喘息还尚未平复。慕容烟也正呼吸急促的看着她,眼神却是变得有些迷离。    香儿这才抬起头对上他暧昧不清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些发虚:这眼神她在百花池见过。    但心中还是一遍遍自我安慰道:别怕别怕……他是娘炮不可能是流氓……他是娘炮不可能是流氓……    是啊,他沉静的样子的确是比女人还好看……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    偏偏这时,他将唇覆了过来,印在她的额头。    那软糯的唇瓣分明是炙热的,反倒像是把她冰封了般,身子和表情全都僵住,愣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廊庑:拔步床前的浅廊,挂帐与床外隔绝,所以可以看做是床前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另外对于太守夫人明知香儿月事还收房,这里收房只是个仪式类的东西,不用太纠结她的用心。    -------------------    离入V还有些时日 可字数有些超,所以下周四前就随榜更了,    这周四、五、日、二、每日20点准时更新。    下周四起恢复日更。请大家多多理解。但千汀不会偷懒,这些时间仍会勤奋码字多存稿,V后尽量多更,介时也会多发红包答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么么哒~    ☆、一件旧衣    他嘴唇微微的张合, 吐出一句话:“想让我娘满意很简单不需要你想的那样”,每一个字都在她的皮肤上轻轻碰触着, 最终久久的停在眉心处。那酥麻之感便如触电般,从额头扩散至全身。    “只是我刚刚帮了你也要收点好处才行”,他的唇划过一道暖暖的弧线, 软软的驻留在脸颊。香儿只觉得麻痒间他似是轻嘬了下,那温热便越发浓烈起来!    他的唇轻轻摩梭着她的脸颊,烛光下那粉霞映成了红云,她只觉得唇角被微微牵动, 直到终于也触碰了那温热……    不, 此时已是炙热!滚烫的炙热腐蚀过她的唇角,那敏感便触动了全身……    她终是清醒, 身子本能的往挂帐下退去,此时慕容烟哪能依她,只用力一揽!    失措间她的手已顾不上揪着前襟, 那敞开了怀的貂裘便顺着幼滑的寝衣滑落至腰间。    这寝衣也不过是件束带缚胸, 细滑白嫩的脖颈处系着丝带, 一抹轻纱绕在胸前,香肩素臂瞬时被镀了层桃色。她慌乱间一把扯过轻纱挂账遮住自己,妄图与他隔绝。慕容烟却不肯罢休, 步步欺近!隔了纱帐却还是狠狠吻在了她的唇上!    那炙热瞬间进袭了全身!香儿只觉昏昏沉沉头晕目眩,身子一点点软了下去,若不是慕容烟揽腰支撑着,她几乎就要瘫倒。    热度透过轻纱温柔的释放着, 有了这丝朦胧的屏障她才敢缓缓睁开眼睛。慕容烟却似看出了她的适应,便将嘴唇缓缓移开……    就在她以为终是结束之际,那朱纱却自她脸上被扯掉,她径直对上了他的眼睛。    饶是烛火微弱,慕容烟仍是看到她秀眸惺忪,撩人心怀的柔弱之姿。    他将手臂放松了力道,任她支撑不住,软着身子跪了下去。    他便也撩了袍子跪在地上,轻轻揽过她的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呈对拜之势。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既然收揽了我所有孤单岁月,此后便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澹台香不知这期间内心经历了多么复杂的感觉。    惊吓、怒意皆有之,迷惑、温暖亦有之,当然更直接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给精神和身体造成的木讷感。    接吻这种事,在她之前的那个世界或许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如今在这里,在慕容烟的怀里,却有着说不清的强烈刺激……    或许是因着身上那点儿可怜的衣着,也或许是因着他那无上的地位。    人云权势是最好的春`药,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是真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这里早已不是她那个世界的逻辑,只要他愿意,一切都是可以用强的。莫说是男女之事,甚至生死之事在他面前都反抗不得。    长久以来的不逼迫原来已是他给出的最大尊重。    只是这次,他是要放下了么?    “慕容烟……”香儿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他的温度还停留在她的唇间,麻麻的。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正值月事……”她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伴着几滴没忍住的眼泪。她在委屈什么?    是平日里给的自由太多,以至于没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是说出这种**,便等同承认自己是在苦苦哀求的弱者?    慕容烟没有回应什么,而是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她微颤的臂膀被他炙热的掌心安抚住,似是终于寻到了港湾般恢复镇定。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半靠着门围子,那厚实的床幔挤在身后无比松软。他又拾起掉落的貂裘给她遮上身子,这才略显无辜的怨怼了句:“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所以,先前种种反而是她的错?    “你娘。”香儿这话应的极痛快,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个回答,更像是一种反击……    慕容烟倒也不恼,看着她眼前的倔强,又想到方才的乞怜,心中只觉得好笑。    哼,也就剩这点儿嘴上功夫了。    他将脸凑了上去,香儿眼中刚恢复的一点儿犀利旋即又幻化成迷罔。    “这么怕我娘?”他眼中波光潋滟,继而星眸微转故作好奇道:“那你把她辛苦挂了十几年的萤石全摘掉了,你猜她会不会高兴?”    她听完心下只觉委屈,你要么做个暖男专心谈谈母爱的伟大,要么做个坏人让我从开始就不指望你!    偏偏这样亦正亦邪亦敌亦友的折磨人……    不过,若说起耍花样,谁还不是戏精咋滴?    “夫人与公子分隔两地的舐犊之情奴婢明白,奴婢的父母亲人也都在另一个世界……”她说着轻啜了起来,虽然将话说成三分歧意,但这伤心倒是不假。    慕容烟眉间一蹙,心被这呜咽揪的生疼!他将手温柔的抄过她后颈,然后一把揽进怀里。手下摩梭着她的秀发,略沙哑的说道:“香儿,对不起……”    她只觉得脖颈间被团团热气烘暖,暖的有些发痒,便不由得攥紧他腰背间的衣衫。    这大概是慕容烟最愉悦的一刻,这种被她需要的快意不逊色于那隔纱一吻。    她又说道:“奴婢在这里能亲近的人,一个手的指头都数得过来。没有婉婷,我晚上都睡不好……”    那团热气又喷洒在她脖颈处,只是这回却是她最想要得到的。    “那我天亮就带你去见婉婷。”    天亮?那这漫漫长夜怎么过……    “可是我现在就想见她。”香儿含情凝睇的看着慕容烟,眼下任性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不困么?”慕容烟问道。    她拼命摇摇头。    慕容烟嘴角淡出一丝笑意,暧昧而宠溺。“好。”    他站起身,将手伸向她。    她知道慕容烟是要拉她去见婉婷,只是……    “我……”    他明白了什么,轻笑了下说道:“那你等下。”    慕容烟转出挂帐,不一会儿捧回了一件鹅黄色的轻丝衣裙,放在她手边温声说道:“换掉那寝衣。”    说完又退出了挂帐。    待她换好衣裳从挂帐里出来时,慕容烟已将屋子里的灯烛全部点燃,一片让人安心的明亮!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丝裙,方才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廊庑内的小灯昏暗不敢确认,如今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这不正是她两个多月前进府时穿的那件?    管事儿的不是说外府带来的衣物上不得台面儿,当时都被收走了么?如今怎么会在慕容烟的屋子里。    慕容烟看出她的疑惑,却显得有尴尬,便赶忙拿起那貂裘给她披上:“外面天冷,你跟我来。”    她也顾不得研究这些细枝末节,乖乖被他牵着手往花室那边走去。    就见慕容烟挪开一个很轻的花盆,下面露出一块儿铜板,然后他拿小锤儿轻敲击了几下,那声音间歇规律,像是在玩儿一件打击乐器。    “为防我娘不开心又刁难你,我们就不走正门儿了。”    “好!”她也只是本能的乖乖应着,完全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走正门儿还能走哪?难道这里还有偏门儿、后门儿不成?    却在此时,脚下传来一阵声响,那铜板儿“啪哒”一声,被人从下方给顶了出来!    香儿惊恐的低头看去,竟从地下钻出来几个男人,一跃便跳上了地面!    “啊!”    吓的她一声惊呼!差点儿没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压字数想着隔日更,但今天说什么也要加更一章。    12月1日是千汀的生日,这一年终于将作品发布出来了。虽然还未有多好成绩,但我仍然要感谢。    感谢晋江的签约,感谢青梅竹马基友们的陪伴,也感谢我的第一批小天使们。    每个作者写文的目的不同,其它大大不敢妄断,只说千汀个人,完全是冲着兴趣来的。就像喜钓之人也不是指着鱼来吃饭,可是却会珍惜身边陪她看风景,陪她聊八卦,陪她看鱼儿出水的那些人。    ☆、共枕之眠    慕容烟一侧身就将她揉进怀里, 轻拍肩膀笑着安慰道:“别怕别怕!他们是我的护卫。”    香儿这才睁开眼侧着脑袋瞄了瞄。    几个护卫看着这场面,面面相觑……    刚钻出来就看见洒狗粮, 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上来的玄武才刚浮出一半身子,这下脚底又生了退意,他真想眼一闭, 脚一软,栽回地里去算了!    “还不出来!你躲地里生根发芽呢!”慕容烟一阵吼,吓的玄武不敢再多寻思,就单手撑地一个用力跃上了地面。    四人这才屈身并齐对着慕容烟恭敬行礼。“公子请吩咐!”    “你们四个去床那儿!”慕容烟没好气儿的命令道:“一人站一个角, 给我用力晃床柱!直到天亮。”    说着, 她拉着香儿从四人来的密道口钻进去,一边还软语嘱咐着:“抓紧我, 小心点儿……”    待两人的头顶也没了下去,只剩地面上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就干呗!    这一夜, 那床板的吱嘎声不绝于耳, 屋外太守夫人的几个婢女也一夜没敢合眼,听的热血翻腾,惊心动魄!    这边, 香儿跟着慕容烟沿密道从北边出了府,来到了椴树林。思过房虽不属府牢,却也挨着不远。出了密道能依稀看到小瀑布下端有一座竹屋,依山傍水, 若是白日来看这该是一处风景绝妙的好地方!只是夜间……    那竹屋丝毫不隔音,屋外泻水著地,水声潺潺。不愧为‘思过房’!当直是来了就别想睡觉,叫你时时思过。    “慕容烟,你儿时犯了错也是这么过来的么?”香儿小声问道。    “我?”慕容烟奇怪的看着她,“我是我爹娘亲生的!”    她还是不解:“那你不是说这思过房本就是主子们受罚的地儿?”    慕容烟笑出了声,这丫头果然还是太天真。    “就算是主子们,也是分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的。偏房的庶出子女理应从小严加管教。而我,从小爹娘疼还疼不过来,大点儿后更是一年回不来几个月,我只要不随便杀人放火,怎么可能受罚。”    香儿:“所以你爹娘对你的期待仅仅是不杀人放火?”    这溺爱有点太没边儿了!    慕容烟却悄转过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我对你亦如是。”    香儿:……    思过房环境虽好,要说自由却也不比牢房强多少。白日有府卫看守,夜间则从门外上锁。    两人看着那锁发呆,香儿心说你这是什么都没准备,就带我来救人?不过既然来了总得做点努力……    那门锁极复杂,她拿自己开小果园锁的小钩子试了半天也完全搞不定,便委屈啦的看着慕容烟:“怎么办?”    这时慕容烟才从袖袋中取出银匙一枚,淡定说道:“用它。”    她呆呆的看着那银匙,有钥匙不早说?他是个傻子吗!    “所以刚才我在这儿瞎忙和时,你是看不到么?”    慕容烟却皮笑肉不笑道:“看得到,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这个钩子你用的倒是很顺手啊,都拿它开过哪儿的锁?”    香儿这才发现傻的似乎是自己!便一把拿过那锁匙将门打开,大喊着:“婉婷?婉婷?”就往屋里寻去,没去理会他的质疑。    “姑娘!”婉婷不仅没睡,他似是等这个声音等了许久,一听到便迎了出来。    “姑娘你终于来救我了……”    主仆两人一见面就紧紧抱在了一起,难免几声啜泣。    慕容烟特意瞥了眼婉婷的脸,发现那红肿已消的差不多了,若非知情不会分辨得出。    幸好,如此香儿便不至于更伤心。    他见二人镇静了些许,便安排道:“让婉婷先回瑞园儿,你还得跟我回清风苑。”    香儿也知他这安排自己无法拒绝。毕竟是从密道偷溜出来的,屋外还有芙蓉她们守着,若是天亮自己不从正门走出,岂不是闹了鬼?    到时万一太守夫人生气,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刚放出的婉婷。    “好,”她拍了拍婉婷的肩膀,看着她眼周浓重的阴云,怜惜道:“肯定好多天没有睡好了?你快回去睡觉,我……我今晚得在公子房里。”    婉婷两眼瞪得铜铃般!这几天她是错过什么了?    但看到公子的脸,她自然不敢八卦下去,只得强忍着好奇心自己回了瑞园儿。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虽然已近日出,但姑娘不在院子里,自己就等于放假!睡到晌午都没关系。    香儿回到屋里就坐立不安的踱来踱去,护卫们已经退下,又只剩下她和慕容烟两人了。    她不安的看了看那床,挂帐、床幔早已凌乱不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床的精湛做工!一整夜又蹦又摇的愣是没散了架!    太守夫人今日在茶室时,就将那思过房的钥匙给了慕容烟。他原是有私心想多留两晚的,如今却连夜把人给放了。    不过想想这一夜的收获,已是超出预期了。    只是……只是现下心还有些痒痒的。    “喂,”他扯住香儿的胳膊令她不得不停下了步子,柔声询道:“你不会就打算这样走来走去的,一直到天亮?”    她心生畏避,心说我不走还能干麻呢?    “我……我有点儿心慌,静不下来也坐不住。”    慕容烟将她身子板正,担忧道:“如今婉婷也放出来了,告诉我,还有什么事令你心慌?”    她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下,最后下决心般狠狠的闭上!以极隆重的口吻说出下面的话:    “我知道身为奴婢我没有说不的权利!身为你的侍婢更是没有让你等待的资格!两个月来,你让我放松的时候都很快乐,可是今晚那样真的让我很害怕!我不是不接受你,只是……只是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说完是良久的沉默。可越是沉默,她越是不敢睁眼去看。    直到那抹温热又从额间燃起,她的身子再次不听使唤……她才明白,一个奴婢妄图动之以情,是多么的徒劳和幼稚!    “我答应你。”他的声音伴着一团热气袭来,格外的撩人。只是口中应着,嘴却没有停下来。    “只是,你也要给我点时间。”边说着,那声音移至耳畔,湿热的唇瓣轻嘬了下她软软的耳垂。顿时那酥`痒的感觉顺着神经传至脚心,她不由得紧紧蜷缩。    “从天亮起。”    说完他将她轻轻抱起,平放到床的里侧,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然他只是在背后紧紧搂着,趴在她耳边呢喃道:“别怕,我不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了。暂时还不能给你名份,因为我对你有更好的打算。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    “我会给你一个有尊严的洞房花烛。”    ……    两个人沉沉睡去。    待到香儿再次睁眼,已是午时。    屋外已是日悬中天,金辉满地。床内的天地却仍还是黝黑一片,辨不明时辰。    隐约听到屋外有人小声询道:“公子,何时用饭?”    这声音不是头回响起,她依稀记得先前昏沉时也听到过。这么说,那些婢女平日里就候在门外一遍遍的小声问询,既不会扰到主子休息,又能在他醒来第一时间安排。    下人真是不易。    “那就准备!”她刚撑起些身子冲外说道,就被慕容烟狠狠一揽,又拖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水墨染】大大的火箭炮    ☆、流言四起    慕容烟眼都未曾睁开, 似睡非睡的,甚至都辨不出是否有意为之。    “哎呀, 放手……”香儿挣扎着轻喃道,越用力那手就在腰间箍的越紧,最后整个身子都与他紧贴着。    她分明觉察到了一种不详, 而且她越折腾,那不详便越发凸显。    最终她只得认怂,喘着粗气乖乖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只要她不动,那不详便渐渐消退下去。    直到感觉他又睡沉了, 她才悄悄移开他的胳膊, 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抱起那件貂裘就匆忙奔出屋!似是生怕多喘口气都能把他惊醒般。    一打开房门, 就看到芙蓉她们倦意正浓的脸,这当真是守了一夜?噢不,这都中午了……    芙蓉等人见她一出来, 便立马焕发了神采, 像熬了一夜的游人终是如愿等到了日出!    只是看到她蓬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衣衫后, 又不免有些尴尬。    “我……我先回瑞园儿了,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去休息。”体贴的嘱咐完, 香儿便贼也似的开溜了。    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尽量绕开了那些是非多的院子。比如浣衣房,又比如长孙夫人和慕容宁所住的偏院儿。    然而偏院儿早有眼线来报, 慕容宁此刻正听那前来领赏的老婢讲得精彩!    “不怪小姐不信,这说出去可真是天方夜谭!那动静大的哟……”她语中既带着不耻又带着些叹羡。    “莫说芙蓉她们在外屋候着的,就是老奴这在屋外的都听得真真儿的!整整一夜就没停了折腾那丫头。”    ……    那老婢自是有些阅历的,绘声绘色的讲着些虚虚实实。纵是慕容宁特意来当笑话打听,也是羞的一脸潮红。    老婢却还是觉得言不尽意,早忘了主仆间的尊卑有别,更直接的八卦道:“您说这一夜三五回的听说过,可这折腾一夜不带停的真是头回听说!”    她说起这话来非但不羞臊,还在略丰富的神色间看出几分嫉媢之意。    慕容宁神色也是复杂的。    先是有一些计谋得逞的快意,之后却也像那老婢般显露了一丝莫名的妒意。    她想不明白慕容烟这种没心没肺的纨绔,因何会对个女人如饥似渴到这境地!好歹也是大秦宫长大的,桂玉之地绝色如云,他这是被下了什么蛊中了什么邪!如此痴迷一个贱婢……    待那老婢离去,翠竹看出主子脸色有些不对,便迷糊问道:“小姐,您一手促成的这局儿如今做成了,那贱婢日后可再没脸缠着蒙将军了,您这是又在忧虑什么?”    “你懂什么!”慕容宁显然很不爽,这翠竹虽是心腹却怎么脑子不够用的样子,这点儿事都看不明白还能指望日后帮她干什么好事!    “虽说我要用这招儿断了她对羲哥哥的痴念,但慕容烟被她迷的太离奇了!他又不是没见过美人,这样下去万一哪天给她个侧室名份,那日后可就成了侧王妃了!”    “不能!”这话对翠竹而言简直有如五雷轰顶!这可是她不愿见到的。    毕竟她始终不肯承认那贱婢算什么主子,一直以来她欺负婉婷时可都骂她是个伺候下人的下人,是这府里最卑贱的存在。要是那贱婢真成了侧王妃,婉婷不就成了侧王妃近身?日后连那厮都要横着走了!    “小姐,她们主仆难道还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翠竹好似带着哭腔急急问道。    “哼!”慕容宁一声冷哼不置可否,“山鸡就是山鸡,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搏斗也变不成凤凰!最终只会因为自不量力变成秃毛的鸡!”    “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在慕容烟封王前把她赶出府!我倒要看看,那贱婢床都上完了还能有什么花样再勾着慕容烟!”    慕容宁虽气,但起码还得了一面实惠。另一位可就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自打昭王见了前来回禀的太守府内应,就将书房那座繁花似锦象牙雕件直接扔了出去!径直砸碎了穹顶的那座四面佛!    罪孽啊……    旁的下人都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书房,生怕一个眼神儿不对就能丧了命。此时蒙羲不在,敢入虎穴的也只有上官雀了。    “殿下息怒,”上官雀跟了昭王十几年,早摸透了脾性。盛怒下仍能做到毫无惧意,坦荡进言。    “原本下官得知那姑娘虽为慕容公子侍婢,却未被真正收房时,尚且能助殿下夺来。如今,只能劝殿下放下了。昭王宫佳丽众多,何必为一介婢女……”    “住口!”    平日里昭王即便动怒,也会对他的劝谏留三分颜面,今日看来当真是怒不可遏了。    “下官失言!”上官雀也谨慎起来,原是顾及到慕容家非普通贵族,能息事宁人最好。但眼下看来这事儿不是言语几句能算完的,恐怕要见点儿血才能疏解殿下心中怒意了。    “既然殿下看上眼儿的东西尚未到手就脏了,那不如把她毁了算了。”    是啊,往日里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再喜欢的物件儿不能自己把玩,还留它做甚?一个女人而已,又跟个物件儿有多大区别!    他想像平时那样轻挥下手许了,然后一切交给上官雀去做。可是这次他有点儿下不去手……    “殿下!”门外的守卫急急来报:“上回那个澹台姑娘来求见蒙将军,是否还将她带来书房?”    前两回来,守卫都是听命称将军不在,便直接带她来见‘苏公子’。所以知她身份不同,便当成急事儿来禀。但看了看脚下这一地碎片儿……又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上官雀略显诧异的望向昭王,心道这么快就来送死了?    却见昭王看了看满屋狼籍,冷冷说道:“带她去琉璃阁,就说蒙将军在见客,稍后就过去。”    待守卫退出去后,他又对上官雀吩咐道:“派人立马去都尉府蒙夫人那儿,让蒙羲立即回府。”    琉璃阁乃昭王此次来汀罗的下榻之处,原本就是这处临府内最奢华的宅子,一番改建后更是暗含机巧,功能良多。    阁内正厅与偏厅相接,仅以一面琉璃墙隔之。琉璃墙不仅增添了屋子的堂皇,还在直冲榻椅的地方巧妙镶嵌了一块儿玉化的砗磲。    这砗磲万年所成,寻常看时似透非透,与琉璃墙浑然一体。而一隅明一隅暗时,却透彻似水晶。可使暗处之人对明处之事尽掌眼底。    而此刻的昭王殿下,就身处黯淡的偏厅。    厅内幕布遮了窗扉,烛台只燃一盏,殿下身后也只留上官雀一人。    他舒服的挛卧在罗汉椅中,手握夜光杯自斟自饮的品着醉仙酿,时不时的还将那杯子向眼前人虚让一下。    当然那隔着琉璃墙的‘眼前人’是毫不知情的。    琉璃墙这一侧的正厅采光极佳,正是日轮当午,金光耀目。    澹台香自被守卫引来这里就有些不安。一是未想好来求之事如何开口,二是这华丽迫人的琉璃阁令她有种隐隐的不自在。    以前不管蒙羲还是苏公子,都是与她在书房聊事。这回却安排在正厅,总觉得有些太过隆重。    她先是踱着步子四下环顾,后来走累了就坐在榻椅上琢磨着说辞。对她来说,这求人的事儿最是羞于启齿。    不知过了几柱香,随着门口侍卫的一声“蒙将军!”    她知道这是终于等来了蒙羲。    便起身整了整衣裙和发髻,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言行早已被人窥覰已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bella】 大大的火箭炮    ☆、自投罗网    “蒙大哥, ”香儿才刚开口,就察觉到蒙羲的脸色有异。眼神闪烁不定, 还带着明显的疏离感。    直到他落坐后,才硬生生挤出一个敷衍至极的笑容来。    见他未有主动开腔的意思,她也只得干笑着, 硬着头皮把话继续了下去。    “蒙大哥,香儿上回承诺帮您弄来那凝雪膏时,确实是出于报恩之心,按说不应该再有所求……”    她顿了顿, 觉得在这种氛围下, 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脑中又想到尉迟玄与上官尧抱头痛哭的样子,自己的尊严显然没有他们的终生幸福重要。    她终是一狠心说了下去:“大哥豁达, 许了香儿百花散相赠!只是如今凝雪膏已经被烟公子私下给了慕容小姐,香儿惭愧没能帮上大哥忙,但还是想求……”    “哎!”蒙羲推出掌心打断道:“澹台姑娘哪儿的话。太守府一连两桩失窃案我都听说了, 其中一桩便是姑娘的婢女偷药之事。”    “是蒙羲思虑不周, 才令姑娘以身犯险。但若当初知晓姑娘是以这种非常手段弄药, 必是会出手阻拦。”    香儿看出蒙羲不想将她的话听下去,回应的虽算客气,却是有意避开百花散之事。    要说当初这个以药换药的协定, 确实自己该亲手将凝雪膏拿来才能换。只是这已经不可能了,而这能救尉迟玄的机会她又不忍心放弃!    左也是恩,右也是恩,两恩相权……    莫说是豁出脸去, 纵是豁出命去也得一试啊!    “蒙大哥!香儿想借百花散!”她最终还是不加遮掩的说了出来。    蒙羲为难于她的执着,低头抿着茶杯却是未汲进去一口。    他并非小气之人,当初提这个协定时,就打算好无论如何都赠她百花散。若说请御医那回全然是因着昭王面子,那之后几回见面便是多少有些私人情谊的。一瓶百花散而已,即便不看昭王面子他也会给。    然而刚刚被殿下急召回府,听到上官雀交待的今日之事……    殿下的脾性他当然明白,想要的必须得到,要而不得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莫说是百花散赠不得了,就是她的命也……    为何她偏偏要自己送上门来!    即便如此,蒙羲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若能尽快将她赶走,说不定还能留一命。    只是她既然一心为药而来,若是温言相劝就成了扯车轱辘。    罢了!    “蒙羲第一次帮姑娘时,只当你是个普通下人,并不知是慕容公子的侍婢。”    “姑娘这身份本就多有不便,何况听说昨夜才被正式收了房,今日就孤身来我府里,这有些欠妥!”    原本他还想循序说些狠绝的话,最好能气得她转头就跑,且永不再来。    但却被墙那边“啪”一声!打断了。    原来是这些话触怒了昭王,竟令他摔了手中的夜光杯!    昭王亲自设计了这出戏码,以御赐宝瓶栽赃于她,却非但未将她赶出府,竟还意外促成了慕容烟将她收房!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隔了琉璃墙,仍能清晰的看到她那血气不足而显苍白的脸。    殿下自是不知她正值月事,只当是一夜之间萎靡至此……    “贱人!”    上官雀闻言适时凑了过来,恭敬问道:“殿下,可是要现在动手?”    他闭上了眼,轻轻挥了下手默许。    琉璃墙的这边,香儿确定听到了这屋里摔碎东西的声音,正好奇的左右寻着。    “该不是风刮倒什么易碎的摆件了?”她边不放心的找寻着,边兀自言道。    蒙羲不语,只低垂着头,他知道那摔杯为令意味着什么。    先前便知殿下备了鸩酒,纵然他念及点个人情谊,却是断不会忤逆殿下的决定。    他只是自责!若是方才言语稍作注意,兴许不会来的这么快。没想到想要救她,却是催了她的命。    “蒙大哥!”香儿的意外呼声还是令蒙羲忍不住侧头看去。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原来只是她发现了殿下的那盏旧灯。    却见她惊奇的拿着那灯翻来覆去,最后看着上面的那行小字奇道:“这莲花水灯怎么会在你这儿!”    蒙羲虽离得近,却是不及偏厅之人反应的快!昭王闻言惊站起,圆瞪着双目难以置信。    抖着手问道:“上官雀……她……她刚刚说什么……”    上官雀也错讹的看看那姑娘,又看看殿下。轻颤着应道:“殿下……下官没听错……”    这样惊慌的上官雀确实罕见,连昭王盛怒时都未曾有过。    “她说……她说莲花灯……”    莲,出泥不染,濯涟不妖。只是在这世上,又有几人得见?纵能窥得其型,又焉能知晓其名。    昭王生母——当年的凉妃,在殿下未及龆年便舍他而去,记忆又能有多少?    殿下对母妃怨也罢,恨也罢,却是一直将她画的那幅瑶池采莲图珍藏在寝宫,不时亲手擦拭。    蒙羲刚惊骇的走上前看着香儿,正欲张口问些什么,却被来人打断了。    进来的是三个侍卫,中间那人双手端着食案,上置燕羽觞。两旁的人腰间佩刀,陵厉雄健。    他们将那酒端至她跟前,说道:“昭王殿下赐酒一杯!”    香儿一头雾水的看了看身旁的蒙羲,心说这是给错人了?殿下跟我有什么交情,赐酒做什么?    蒙羲瞪大着眼睛看了看酒杯,目光划过她,最终驻停在那面琉璃墙上。    殿下动手如此之快,可知眼前这姑娘便是您要找的懂莲之人?凉妃的秘密或许真能因她而解……    两侧的侍卫见她迟迟不接,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一人上前钳住她胳膊,另一人端起酒杯就要强灌!    蒙羲心下稍作犹豫,刚决定上前解围!却不料……    香儿起初完是全没料到这是杯毒酒,但被强行一灌便意识到有诈,本能的一脚就踹到那执酒侍卫的裆部!那酒杯瞬时落地,侍卫也双手捂着下体跪伏在地上。    几个侍卫虽会点儿拳脚功夫,但哪承想一弱女子反应如此机敏!毕竟这里的女子很少懂防身之术,纵是反抗也不敢朝着男人那处使心思!    这下还未等蒙羲出手,她已脱身朝着门口跑去!    另两个侍卫紧跟着追过去,却没几步就被身后袭来的两只杯子正中膝窝,双双摔倒在地!蒙羲知他们只听令于昭王,喊是未必喊得住的。    所处偏厅的昭王,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好险……    他从暗门进到正厅,蒙羲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再次失算后的狼狈。    他径直走向那盏旧灯,将其从地上拾起。手指细细抚过那串篆刻的小字,最终在落款处停了下来,“香……”    “怎么没想到会是她呢。”    再说这边澹台香。    她疯也似的跑出府,一路弯弯绕绕的都不知跌撞了几回!好在没受什么拦阻。想是上官雀安排时压根儿未曾想过这种局面,三个壮汉加个蒙羲还会拦不下一个姑娘?    她选择从小果园偷溜着回屋。不只因着这一路逃亡,钗横鬓乱的样子略显狼狈。更因着守卫会将她的行踪私禀给慕容烟,她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在这世上,婉婷是她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之一。即便笨点儿,不还有句老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    是以,她一回瑞园儿就直接跑去了婉婷的屋,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天呐!姑娘您何时得罪的那个昭王?”婉婷惶恐不安的看着她,又叹道:“大秦有句话叫‘宁可诡谲浮处江,莫让昭王出京康’!”    香儿回忆着今日的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我连他影子都没见过!”但说完又想了想,似是突然悟到了点什么。    “难道是我说要百花散,便暴漏了我身边有昭王宫出来的女人的事?”    婉婷寻思了下,强烈赞同道:“对!一定是这样。”说着她不安的瞅了瞅门窗。嗯,都关严实了!    这才小声八卦道:“这昭王太不人道了!祸害了这么多女人,赶出来的还得给人家烙个印不许再嫁!”    “一定是姑娘开口要百花散时编的那个理由他没信,所以猜到你是要帮人洗掉烙印,这才迁怒于你。”    香儿突然觉得婉婷在思过房的日子没白呆,这丫头思啊思的变聪明了!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这样一来心中就更加不安了。    “那你觉得他后面会怎么做?在蒙大哥那都直接赐毒酒!这下被我逃出来了,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婉婷想了想,“奴婢猜他会有两种可能!一是派杀手来太守府暗杀,二是找官府明着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姑娘!”    听婉婷这推测,她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婉婷见她吓的脸色发青,心道主仆俩这是啥命啊,出牢笼又遇杀机的!    “要不姑娘这几日就一直黏在公子身边好了,这样真有什么动作也能帮您挡一下。”    香儿:“要是暗杀肯定是夜里,明着逮我又应是白日,你总不能叫我白日夜里都黏着他!”    婉婷点了点头,叹道:“虽说咱们院子和小果园连着最易被杀手潜入,但姑娘把贞洁看的比命重要也是令婉婷佩服的。”    香儿:……    霎那沉默后。    “婉婷,快去收拾几件衣裳和厚一点的里衣,顺便给我拿个大铁锤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应该还记得,这个世界不存在莲这种生物的吆。    ==================    谢谢【盘丝佛】大大送上的火箭炮!么么哒    ☆、得百花散    清风苑内, 慕容烟今日心情极好。虽说那个府卫统领嘴巴严得狠,死活不肯招, 导致案子两日下来没什么进展,但他的木射堂今日终于建好了,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木射又称十五柱毬戏, 乃是现下京康上流圈子里最为流行的娱乐活动。汀罗虽富庶不输京康,但说到消遣花样却是不如京康的,所以这十五柱毬戏在此尚属新鲜事物。    他正打算验收好后将汀罗的王公贵族世家公子通通叫来,好好培养下他们的情操。    不过在教他们之前, 他自然想先在一人面前显摆下!    “去!命人把澹台香给我找来。”他边给玄武吩咐着, 边瞧着手中的木球憨笑。    而此刻的瑞园儿里,澹台香刚刚爬到两张叠好的椅子上, 手拿一把大铁锤正欲向房顶敲去!就听到婉婷小声催促道:“快下来姑娘!有人来了!”    于是她只得悻悻跳了下来:“谁啊!这么不会挑时候!”    来人是青柠,也未多做寒暄的直接说道:“澹台姑娘,公子叫您过去一趟。”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香儿就带着婉婷在青柠的引路下来到了木射堂附近, 在今日之前, 此处都是以土布隔离开的。现在远远看着,就觉得这屋子与清风苑里其它建筑有所不同。    木屋前面有小溪,溪水清澈明亮, 是从清雅阁的那处泉子里引过来的,绕了木射堂大半圈儿就像一条迂回的锦带。    屋子一侧是茶室,还有一些消遣的棋牌类玩意儿。另一侧就是木射区,地面平滑光亮, 尽头处摆着十五个筍形平底的小木柱,朱红十柱,玄黑五柱。朱色上刻:‘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玄色上刻:‘慢、傲、佞、贪、滥’。    “来,我教你!”慕容烟煞有介事的拉过香儿的胳膊,手中执一木球教导着:“将气运至右手掌,把这个木球贴地掷出去。也就是以柱为靶,以球为矢,朱色得一分,玄色失一分,懂了么?”    她看了看球,又看了看那柱子……这不就是古代的保龄球?    这她可在行啊。    慕容烟见她有些傻眼,只当她是世面见的少,便一脸得瑟道:“这种游戏你肯定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没事儿,只要你喜欢以后我会带你多见识些。”    呵呵,她只心道闲着也是闲着,借此挫挫他锐气也不错!    便说:“那公子,我们来比试下如何?”    慕容烟满心觉得无知者无畏,“这才刚教了你游戏规则,你竟然想着比赛?”    “怎么,怕输啊?”    “瞎说!闭着眼都赢你!”    怎料慕容烟话才刚出口,球就从香儿的手中滚出,那球擦着光滑的木地面旋转而过,直击到那几支朱色柱子上!    “七分。”她轻松的拍了拍掌心,转头看向慕容烟。    慕容烟完全愣在那儿,半晌才张嘴结舌说道:“挺……挺有悟性啊……”    她纵然是出乎慕容烟的意料,慕容烟的球技却也比她想的要好。几轮下来两人竟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不如这样,我们十轮定输赢来个奖惩?”她认为眼下正是个好契机。    慕容烟一听便爽快道:“好!”    她原是想说,若赢了就准许她在清风苑借住几日,并随便派个四大护卫什么的把守下。这样也就省得砸烂房顶,找些漏雨的理由了。    却不料慕容烟自以为是的先开了口:“我每赢你一轮,你就要在我清风苑留宿一夜!”    既然如此……    “哎呀,球好轻,扔飘了……”    “哎呀,球好滑,脱手了……”    “哎呀,不好意思砸你头了……”    ……    最终,她以十轮全输的成绩履约受罚,让婉婷收拾了包袱,主仆俩一起搬来清风苑住十日。    只是清风苑大了去了,厢房那么多,他慕容烟打赌时又没规定必须住哪儿。最终她去了他隔壁的厢房,这算是对外安全对内也安全的极好选择了。    而慕容烟对于她的投机取巧虽有些微辞,却也没太多怨言,对他来说能住得如此近,已是开心之事。    一连两日,官兵没有来杀手也没有来。却在第三日蒙羲借着来看慕容宁的引子,给澹台香捎来了一瓶药。    虽然香儿没直接见他,但还是通过下人的转交收到了那瓶药,并附一信封,内里只写‘百花散’三字。    此时,太阳偏午,她正与婉婷在房里盯着药罐子发呆。    “姑娘,您说昭王殿下这是演的哪出?一会儿要杀您,一会儿又送药来示好?”    “哼!一个有心杀我的人怎么可能安好心,这药八成有问题!说不定一打开盖子我们就会中毒而亡。”    “啊?那我们还是赶紧扔了!”说着婉婷就拿起那药想要扔出去,却被香儿阻拦了。    “别,万一是真的呢!”百花散对玄姐姐不亚于救命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得想办法试试。    她夺过那药,便出门去了隔壁慕容烟的寝室。    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寝室的外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原本也不屑做听墙根儿的勾当,只是刚想掉头回去,却偏巧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便心下好奇难耐……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公子,澹台姑娘的那东西已经带来了。”    不一会儿便传出慕容烟满意的声音:“不错!不错!”    可马上他又换了副语气严厉的威胁道:“这事儿若胆敢告诉任何人!你脑袋就要搬家!”    那女子连连称是,之后便退了出来。香儿稍稍往柱子后面一躲,便避开了她的视野,但隐约又觉得此女子很是眼熟。    慕容烟又偷偷做什么了?她心中想着近日发生的事,却是怎么也没有眉目。    最后她在院子里看了一会风景,觉得时间隔的不短了应是不会引起怀疑了,便重新回到慕容烟的寝室外面,叩了两下门儿。    、    “谁?”    “公子,是香儿。”    原以为慕容烟会说句准许进来的话,可等来的却是‘吱嘎’一声,他亲手将门打开!这礼遇吓得她差点儿就要退出去。    “公……公子,您……”    算起来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找到寝室来,所以慕容烟脸上笑的是极温柔的。又看到她手中拿着东西,便热情的一把将她拉进屋。    反过来媚笑的询道:“可是有事需要本公子帮你?”    她也不推诿含糊,将手中的药瓶拿到他眼前,说道:“奴婢想求公子找千代神医验一下这药。”    慕容烟看着那药,脸上的热情有些冷却,露出了些许的不悦:“这就是蒙羲今日给你的?”    “嗯,”她边应着,边想着该怎么哄他两句。慕容烟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好恶言于表,所以很容易让人看出情绪。眼下正是有求于他,若是被这点儿妒意耽误了大事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这药是谁给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药本身非常非常重要!再说香儿不也没去见他么。公子帮帮香儿?”她一双剪水秋瞳星光点点的直逼着慕容烟,让他完全失去了说不的能力。    但他将那药瓶轻轻一晃,听到里面是液体晃动的声响,面露为难之色:“这药炼至水状,已无形迹可查。就算千代再厉害也无法将成份一一验出。”    她笑着摇摇头:“香儿不需要查成份,只要验一下此药有无加入常见的毒药即可。”    慕容烟点了点头,“如此,应该不难。”    “那公子快去!”她这会儿显然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上手就把慕容烟往屋外推!    他知她急,却是没想居然急到刻不容缓!不过几句温言软语很是受用,听得浑身舒爽。既然千代已然回府,那便走这一趟好了。    不过慕容烟还是有些不放心,从背上移开她的手趁机抓住不放,轻转过身对上了她的眼睛,却蓦地脸红了。    然后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你……别在这儿等,还是回你房里等我。”    她心道我本来也不想在你屋里等,不过这神情着实有些奇怪。想到先前那女子说给他的什么东西……    便抽出手来四下看了看,打趣道:“公子房里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慕容烟却突然正了颜色,“你确定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收回!嘻嘻,收回刚才的玩笑,公子别气,快去啦!”    香儿回到自己房里,也就前一刻是淡然的,之后便是隔一会儿就看看窗子看看门儿,一副焦急等待的样子。    婉婷劝道:“姑娘别急啊,才这么会儿,公子也就刚到百草房!”    可她还是坐不住,又踱起步来。    婉婷又劝道:“姑娘您坐下歇歇,这会儿也就刚说清来意!”    ……    整整一个下午就在焦灼的等待中过去了,待到红日平西慕容烟方才回来。    红杏不情愿的叩开了澹台香这边的门儿,“澹台姑娘,公子叫你过去。”    上回假孕的事,打死她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平息!加之偷药双罪并罚,居然也只是让婉婷关了几天禁闭!她不甘心。    香儿急忙跑去隔壁,没叩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跟在身后的红杏简直要把眼珠瞪出来了!心忿然道这可真是恃宠而骄,越发没礼数了!    “慕容烟!怎么样?”她急急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新文《亡国女帝的重生妖妃路》求个预收,预计1月份开码~么么哒~    该女主前世受迫害的经历借鉴了明成皇后的部分。    重生后成为一代妖妃,表面妖魔化,内心还是惩恶扬善的正确三观。    最终这将是一个甜宠文。    文案:    嫪婠本是一国女帝,貌美娇奢,男宠成群。    怎奈强国环伺下,大国交战,灭的却是她的小国!    眼看着山河破碎,城池被屠,国民流亡……    而她也被敌国将军践踏后沉了塘,那一刻她多希望人生可以重来一次。    一切回到了十年前,那年她还不到二十,尚未继位。    这回她主动放弃了江山,也没有招揽美人,而是留了个干净身子去强国和亲。    上辈子酒池肉林,贪图享乐,亡了自己的国。    这辈子,她打算换个国家祸害下。    ☆、上官尧求娶    慕容烟很好奇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方才想让千代验一下却是连他也验不出成份。不过测了数百种毒性反应,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药应是无毒, 但凡事无绝对,还是应该慎用。”    如此说来,这药八成是安全的了?虽无百分确认, 却已是好消息一个!    “谢谢公子!还有就是香儿有事要出去一趟,还请公子……”自打出府令牌被收走,正大光明的出门就费劲了。特别如今又搬来了清风苑,左右是在慕容烟眼皮子底下, 溜出去必然是要打声招呼的。    “你要去哪儿?”药是蒙羲拿来的, 如今刚验完就急着出去,他不得不多想。    她明白他想多了, 便直言道:“公子放心,香儿只是想去县令府。上回玄姐姐鬼门关走了一遭,想去看看恢复的如何了。”    慕容烟脸上的阴云散去, 展开暖人的笑颜, 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牌子递给她:“这个还是带在身边。”    她开心的接过出府令牌, 告了退,回到自己房里。    婉婷从她一进门的脸色就看出是有好事!    “姑娘,那药竟没事?”    她带着一丝苦笑:“应该是无毒, 但是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我是当真想不通昭王打的什么算盘。”    婉婷也是想不通这位昭王殿下怎的忽而要人命,忽而赠人药?于是她又想出另一种可能。    “姑娘,有没有可能这是昭王诱您出府的一计?”    “他不想派杀手也不想利用官府, 但他知道您急求此药去救人,所以料定您收药后会急着出府去送药!”    这种可能性她也早就想过了。虽说紧张的好似过了头,但她毕竟想不通素昧平生的昭王为何在意她的小命。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担心这药即使没毒性,也不见得就有效!”    “那姑娘您还?”    “不管怎样都要送去,是用是弃让他们决定好了。”    ********    琉璃阁内,昭王殿下昼寝方醒,上官雀刚被召进。    近日殿下梦魇不断,夜难安寝。常常是上半夜美梦,梦到凉妃美美的揽着他画莲花,或是眼含深情的读那莲花赋。而下半夜噩梦,无一例外均是梦到凉妃狠心扔下年幼的他。    上官雀见昭王此刻只着一件寝衣坐于床沿,额头还冒了细汗,便急急取了件棉袍子给他披上。    这才恭敬的行了一礼,禀道:“殿下,药已是送去了。”    他知这是殿下近来的一个心病缘由。    “蒙羲可有怀疑?”昭王问道。    “殿下放心,蒙将军知道澹台姑娘就是殿下要找的懂莲之人,是以对殿下的恩赐并未多作他想。”    “恩,不过这事儿也瞒不住他多久,很快她就会找上门来的。”昭王说完冷笑了两声,眼底终是显露出一抹悲凉。    ******    晚秋的旭日初露,一片金辉喷薄而出,煞是耀眼。    清风苑的早晨较瑞园儿宁静些许,因不挨着小果园,鸟儿也少。    澹台香今儿起了个大早,披上一件藕荷色狐毛领的袍子,便混在一大帮婢女队伍里出了太守府。    上回蒙羲府上发生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是以挑了个府里下人们出门采办的日子,这样即便有盯梢的也可以蒙混过去。    待她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便甩开人群往晋阳县令府方向走去。    这么早街上还未见有马车,她心想着这样也好,汀罗的风景也是许久未看了,且走且欣赏。    晋阳县令府内如往常般,几个婢女早起忙和着屋里院内的打扫。    自服毒事件后,尉迟玄与上官大人的关系便是明开了,府里下人们也一直猜度大人何时会给她个名份。    上官尧现下虽还未提迎娶之事,却也不再让她做那些下人的活了,连住处都搬到了他隔壁的厢房。    那次他真是怕了,怕她再有想不开……    大门敞开着,澹台香直接迈了进来,院子里打扫的婢女似是换过了,一水儿的生面孔。    她扫了一圈儿才看到正在浇花的小怜,便开心的大喊了声:“小怜!”    小怜闻声见是她,也有些兴奋,放下喷壶就迎了过来。    “香儿,你好久不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小怜刚热情的拉了下她的手,便意识到她竟两手空空……    眼中的热情瞬时冷却了不少,显露出一抹失落。心道前几次回来不都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么?    她满心想的是一会儿见到尉迟玄,该如何跟她分析这药水的利弊,自然也就没在意小怜的态度转变,直接问道:“玄姐姐呢?”    “玄姑娘搬去大人隔壁的厢房了,这会儿想是还没起床呢!”小怜的话带着几分忮嫉和冷漠。    “那我去找她!”    自打养病以来,尉迟玄就被大人勒令辰时三刻前不许起床。开始是不习惯的,后来总被灌些益气安神的补药,便也越发嗜睡了。    一阵叩门声将屋内之人叫醒。尉迟玄打开门一看,不免倒退半步!“香儿?”    自打解毒后就再也没见过,尉迟玄知道以她的性子,不把药拿到手是不愿再上门的。那么如今她来了……    “玄姐姐,”她苦笑了下,就从腰间袋子取出那小罐子药水,以拇指食指捏着它的两头儿:“这药有一半的可能是能祛除你背后之物的百花散。”    说完,就见尉迟玄眼中泪光点点的盯着那瓶子,之后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两行清泪便滑落了下来。    她挽着尉迟玄坐到圆凳上,自己也靠近坐了下来,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与玄姐姐听。    听到毒酒的那段时,尉迟玄皱着眉头紧攥着她袖子,急的要扯烂似的。    最后她说道:“我已让太守府里的神医验过了,只可断定没有常见之毒。所以,这是一次赌。”    说这话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上官大人已站在了门口。    上官尧先前是不想打断她,所以没有唐突着进来。现下既然故事讲完了,他便迈了进来。    香儿依过去那样向他行了个常礼,而她如今身份毕竟不同,上官尧也是受不得的,便还了个礼,几人重又围桌坐下。    “澹台姑娘的话,方才在下从门外已是听的清清楚楚。”他颇觉惭愧的拱了拱手敬道:“是在下无能,护不了玄儿周全!才害姑娘以身涉险……”    香儿却比他还要惭愧,叹息道:“大人说哪儿的话!玄姐姐一家人救香儿在先,可如今想帮姐姐却又是没有十足把握,这药香儿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这药!”    就在上官尧和香儿二人踌躇间,尉迟玄已是做出了决定。两人却仍是一筹莫展,不知该赞同还是拦阻。    最后香儿劝道:“玄姐姐,我知道你有多想试这药,只是它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咱们谁也猜不到。若只是没效果倒也无妨,大不了再想其它法子,可我就怕……”怕里面有什么验不出的奇毒。    “毕竟那个昭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知道?他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有什么事儿干不上来!”    “香儿,”尉迟玄笃定的看着她说道:“妹妹,你既然将药拿来了,便是要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了。”说完,她温柔且坚定的笑了笑。    香儿点了点头。是啊,拿都拿来了,再矫情这些又有什么用。况且千代是有名的神医,连他都认为无毒了,那便姑且一试!    上官尧站起身,拔开药罐上的塞子,对着尉迟玄温柔道:“玄儿,既然你已做好决定,那我来陪你赌这一场!”    说着他便倒出少许药水在手心,然后一扬广袖,涂于手臂上。    “大人!”尉迟玄与香儿同时惊诧的站起!他这是要以身为她试毒!    上官尧推拒了下,说道:“现下尚未有何异样感,若是几个时辰后还是没有不良反应,你再用。”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屋子里,等了约莫三个时辰。这期间婢女送来了早饭,午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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