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武侠仙侠 > 我家婢女要上房 > 作品相关 (10)

作品相关 (10)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等好消息!    只是慕容宁说完这些,心中还有个隐隐的担忧。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儿却又顾左右言它。    最后长孙夫人有些躁了:“宁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跟娘还有什么难启齿的!”    慕容宁让翠竹也退了出去,这下屋里便只有娘俩了。她这才痛快问了出来:“娘,昨日御赐的宝瓶失窃您听说了?”    “听说了啊!”长孙夫人纳闷,这事儿昨日就全府传开了,宁儿还这么拘谨着做什么?    突然她眼中一闪,吓的惊张着嘴巴:“宁儿!该不是你……”    宁儿愣了一下,马上瞪着眼,挥着手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想问是不是娘你做的呀。”    长孙夫人轻拍了两下胸脯,这才踏实下来。方才那一瞬,她真以为宁儿一时失心疯做了傻事。    “娘就算再记恨那母子俩,再气你爹厚此薄彼,也不敢做这等事儿啊!这可是要连累全府的,真闹大了我们娘俩也少不了受牵连。”    这下宁儿也安心了,还好还好。    慕容宁今日可是好一通忙和,她感觉好久都没这么充实了。待回到自己屋里,往床榻上一坐,才开始感受内心的复杂。    有着窃喜,亦有着恼怒。只是先前赶着去给母亲汇报,情绪都压心里了。    翠竹见她心中呕着一口气,自是明白。便适时的讨好道:“那个澹台香也太下作了,一边儿勾引着烟公子,一边儿又缠着蒙将军!她上辈子是没见过男人吗!”    宁儿听她骂那贱婢,心中倒是很解气。但想想她那哥哥也是一言难尽。便笑着嘲讽道:“哼!慕容烟那个草包,连自己后院儿都管不住!”    书房的里侧,有个屏风和珠帘隔出的内间。慕容烟午休刚醒,贴身婢女青柠正带着几个小婢女,端了热水和青盐来伺候盥洗。    可他却是刚做了噩梦,有着很大的起床气。    “慕容宁就是个废物!白费了我一瓶好药也没拴住那莽夫!”    原来,是他梦到慕容宁的脸治好了,蒙羲却还是不肯娶她,最后带着澹台香一道回了京康。    这可怕把慕容烟给气个够呛!    眼前儿的青柠却是听傻了眼,心想这两日府上可真不消停,刚小憩了一个时辰,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说是午休,其实这睡醒也才刚到午时。算起来不过是一早从寝室起来,挪地儿睡个回笼觉罢了。    “澹台香呢?”慕容烟见外间安静如常,不似有人来。可他昨日明明吩咐过,今日辰时起香儿得来这里报道研究案情!    自己难得起个大早兴冲冲的跑来书房,想不到等到困了都不见人来,最后就这样睡着了……    青柠知道接下来的话又要令主子不满了,但还是得如实禀报啊。    “公子,澹台姑娘一直没来。”    慕容烟嘴上没说什么,只是擦完手背上的水,把那热巾往铜盆里一扔!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跟前儿两个小婢女的衣裳,但她们不敢有任何怨言,还是恭敬的侯在那儿,身子都不带晃一下的。    直到慕容烟嫌碍事儿的吩咐了句:“下去下去!”    一众小婢女才惶惶退了出去。    青柠身为公子的贴身婢女,自是不能像那等小婢女般榆木疙瘩,她还要担起哄劝主子,让主子开心的职责。    于是她有眼力见儿的拿手中的帕子,帮公子擦了擦沾湿的袖口,噙着笑小心问道:“公子若是想见澹台姑娘,不如奴婢再去传她?”    慕容烟似有期待,却又有些犹豫,最后坏笑了下说道:“你去传我的话,没收她的出府令牌!”    她既然摆谱,慕容烟也不想上赶着传见。想到上回说要收回牌子时,她那楚楚可怜百般讨好的小模样……    哼!那就再来一回。    青柠去的快,回的也快。一回来就高兴的把那牌子一亮!还以为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哪承想慕容烟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看着那牌子,心中是气愤难平:“她说什么了?”    青柠也不傻,看着公子一脸的不悦,这便转过了弯儿。哎,原来是想激人家来求情啊,早知这般,方才就劝劝姑娘了。    事已至此,她只得难为的如实应道:“奴婢按公子的话说了,澹台姑娘她说了声‘噢’,然后就把牌子解下来给奴婢了。”    “她居然就说个‘噢’?”    慕容烟双眼携着两团怒火,看看左边儿码得不整齐的书架,又看看右边儿叠放不规则的披风,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不顺眼!    他指了一圈儿,怒道:“这里都是谁收拾的!给我罚十板子!”    青柠可真吓傻眼了!披风是她叠的呀。便一下跪在地上告饶道:“求公子恕罪……是奴婢手拙!”    慕容烟对自己贴身婢女原是肯给几分脸面,可看着她手里还拿着的那个小牌子,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自己去领板子!”    青柠见求情没戏,边啜泣着边起身准备去领板子。    红杏正巧在门口听到,不由得停下步子打了退堂鼓,心中庆幸,幸好自己今日被慕容宁叫走了,不然这十板子搞不好打她屁股上了!    ☆、幕后黑手    青柠这厢红着眼出了书房, 原是想着没救了,却被躲在廊柱后的红杏一把拉了过去。    “青柠, 你傻啊!公子这说来就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见那侍婢才把气撒你身上,你求他还不如去求瑞园儿那位!”    红杏鬼精, 看得通透。虽说她不喜欢澹台香,更不想她在公子眼前儿晃,可是青柠从小跟自己共事,能拉一把还是拉一把了。    再说, 她又还能晃多久呢?    青柠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能劝得澹台姑娘来说几句软话,这板子兴许也就不用挨了!    想到这儿, 她便觉得又有了转机,眼含感激的紧握了下红杏的手,就赶紧小跑着往瑞园儿去了。    瑞园儿这边, 香儿正在她寝室外间的八仙桌上, 铺开一大张舆图似的纸。    门大敞着, 青柠直接叩了两声迈步进来。细看下,才发现这是一张太守府的府图,这份府图绘得很是精细, 连哪院儿有几棵树都有标识。    香儿纳闷的看着离而复回的青柠,“这次又要没收什么?”    青柠心想这也不是拐弯抹角要脸面的时候了!再要脸,屁股就要打烂了,便一五一十声泪俱下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香儿听后不禁皱起眉头, 慕容烟还真是有够跋扈。这救人的事儿还有得选么?自己这是被道德绑架了啊。    慕容烟这边儿刚倒上一盏茶,还没放凉能入口,便听见有人叩门,他轻点了下头示意,一旁的小婢女立马喊道:“进来!”    推门儿进来的正是香儿,手中还抱着一卷图纸。    慕容烟诧异的看着她,刚才没收牌子都不肯来,这会儿怎么……    香儿走到他跟前儿,腾出右手来,毫不客气的拽住他的袖子扯着就走:“我拿到府图了。”    慕容烟便勾了魂魄般顺从的站起身来,跟着那力道往书案移去。眼睛没有看路,却是一直盯着拽他之人。    香儿回头对上了他的目光,轻眨了下睫羽然后一脸娇俏的说道:“香儿只是找人去拿府图来晚了,若是惹公子生气,就收了那牌子算了,别再罚青柠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时而可如河东狮吼,时而可如莺歌燕语。    此时这番示弱,便是甜美的如荡在春风里的銮铃,清脆悦耳,芳音袅袅不散。    慕容烟望着她含笑的绛唇,那水润的茜色如同四月霑露的海棠花瓣,言语间,便是一片纷飞缭绕,香氛弥漫。    “好,那便饶了她。”慕容烟面色依旧沉静,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可内心却禁不住自问:何时起……何时起竟是这般易受她蛊惑?    香儿将那府图小心的在书案上摊开,又拿镇尺将四角定住。然后手指在中心的一整套府院上圈了一圈儿,说道:“此处是槐夫人的清雅阁,这里是堂屋,也就是失窃的地方。”    慕容烟倒是认真的盯着那图的方向,只是满眼看到的却只是那如葱玉指。他哪里听得进去地形和案件,案子早派四大护卫去查了,如今也只是逗她玩儿罢了。    想想自己这主子当的也委实憋屈,见自己的侍婢还得寻着这样那样的借口……    “公子你看,”香儿以失窃点为中心,向四面逐一延伸分析道:“盗贼逃跑应该不会选择南北两面,南北院墙高两丈,墙端又镶有作滑的琉璃砖,爪钩架梯均不方便!”    “啊……不是。”慕容烟忍不住打断她,将地图调了调方向:“香儿你拿反了,你指的应该是东西院墙。”    香儿在这儿像模像样的分析着案情,煞有介事的推测着盗贼进入和逃跑的路线。若不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慕容烟差点儿就相信她真能破案了。    “这不是重点。”香儿尴尬的红了红脸,复又两眼放光的认真分析起来:“东西两面不可能,南面府门又有守卫轮值,因此最佳突破口是北面。”    “你的意思是从府牢的方向逃走?”    ……    通洲太守府坐北朝南,南面乃府邸正门,出门直入繁华闹市。北面却接一小片椴树林,椴树林中安置一处府牢。自太守府后门到林中的府牢也不过两百来步。    而此时的府牢内,府卫统领正在一间屋子里见一位贵客。    屋外当值的府牢小卒也是万般不解,统领对那贵客分明恭敬有加,那为何不在自己的府卫所接待,却来这阴冷潮湿的府牢里叙了大半个时辰。    更让他纳闷的是,来客明明是个大男人,让他传话时却声音尖细的像只踩了尾巴的猫!    “雀公公,府里对失窃之事极为重视,太守大人已在全城搜查,夫人也搜遍了府内各院儿,都快掘地三尺了!就连烟公子都私下在派人查了。”    说话之人,正是昨日被吓破胆的那个府卫统领。眼下他正谦卑的弓身站着,低头哈腰的给坐在太师椅上之人禀报案情,言语间满是担忧之意。    坐上之人喝着他奉的热茶,不紧不慢道:“怕什么,任他们府里府外的翻去!谁能想到来搜你这牢房?谁又能想到偷东西的,正是你这天天带人到处搜查的府卫统领?呵呵……”    他的笑声中带着些辨不明的狠辣,继而说道:“监守自盗这事儿啊,有什么好担心的。等等,马上就有下文儿了。”    ……    又过了一会儿,府卫统领毕恭毕敬的将贵客送出,直送到府牢门口的一驾不起眼的小马车上。待帘子落下,这位客人才将斗篷帽子缓缓撂下,露出一张阴柔俊白的脸。    待马车奔出小树林,他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一片热闹景象,心中不免感叹起汀罗的繁华。    此人正是昭王殿下的内官儿上官雀。他一西梁贵族出身的内官儿,从小到大除了自愿断掉二两肉外,没吃过什么苦,身体也没多好,受不了昭王和蒙羲那种快马加鞭的赶路方式,只得一路坐着马车走官道,近日才刚追到汀罗。    待马车驶到蒙羲的临府门前时,他重又将斗篷披好低着头下了车,脸埋进兜帽的阴影里。    门前的守卫卑躬屈膝的迎过来搭了把手,说道:“雀公公,殿下在水晶阁等您。”    上官雀只“嗯”了一声,却是没有顺势扶上那守卫的手。    要说他上官雀,出身好,又得昭王信任,下人讨好他也是在情在理。只是有些讨好的待遇甚至优于主子们,这其中也不免掺杂了些不可言说的旁门心思。    毕竟他的姿容更胜女子,又是个内官儿。    来到水晶阁,他停在门口轻禀了声:“殿下,下官回来了。”    “进来。”    上官雀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幽香。原是殿下又给那莲灯添了香油。    虽说这灯纸防火烛防水浸的,很是耐用,但这么久日夜复添香油,不停的用着,花瓣已是有些萎了。殿下如此力求完美之人,竟是把一盏破灯当了宝。    上官雀不等昭王询问,便自觉的将今日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出。大抵都未出昭王之前所料,除了一件事。    “你说偷药之事,最后只逮了一个普通小婢女?”昭王脸露不悦之色,这结果有些低于预期了。    “是,殿下。那府卫统领早前收到您的示下,便在夜间加紧了巡视,果然发现殿下所说的那个叫澹台香的侍婢去偷药。”    上官雀轻叹一口气,又说道:“只是未曾想,他特意一早去搜查,却还是碰到了慕容公子在,最后也只能逮了个普通婢女顶事儿。”    “一早?”昭王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不是说他们尚未同房吗?”    “是未同房,听说只是一早去探病而已。”    上官雀解释后,昭王的眉头才算舒展开些,但眉宇间的乌云尚未褪去:“她病了?”    见上官雀点了点头,殿下又自言自语道:“半夜偷东西都不知道多穿点儿!”    上官雀跟在殿下身边已久,既知他对哪个女子有意,自然会多多留意。只是这回看上的却是慕容烟的侍婢,这就有点儿难搞了。原是想借着偷药的罪名,先设法将她赶出太守府来,只是这个计划看来是搁浅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他又问道:“殿下,那统领暂将宝瓶藏于府牢,可有示下?”    说完,他见昭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似是静心品味那莲灯香氛在体内的百转千回……    “把它送去瑞园儿。”    作者有话要说: 府卫统领发现的女主偷药,实际是第二次还药。因为第一次偷药时下大雨没被发现,所以他以为第二次才是去偷药~因此此处设定为还药失敗后的次日一早去搜查。    香儿: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慕容烟害的喽!    ☆、拨开云雾    御赐宝瓶失窃案发生已有五日, 汀罗城的古玩儿、黑市、当铺、客栈……皆已被太守大人派官兵明查暗访一个遍了,可惜仍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不只太守那边一无所获, 太守夫人这边也是一筹莫展。全府从主到仆上上下下大搜了三遍,连培了新土的地面都挖开来查看了,当真可谓掘地三尺!仍是没有一丝发现。    慕容烟的四大护卫走的则是江湖路数, 大到帮派小到贩夫,几日走访下来亦是没有探到半点儿可靠消息。    各方奔走是头绪皆无,澹台香这边也是没有闲着。此时,她正出了太守府的后门儿, 打算去府牢里探探情况。    香儿分析了半天, 仍然坚信盗贼是从北面逃走。    那宝瓶有一人高,又如此之重, 盗出府来必定有马车接应。那么府牢中值夜的小卒,兴许能听到点儿马嘶或是驱车的动静。如此便能确定方向。    昨日慕容烟就给她将府牢的小卒传至书房问话,只是那小卒太过谨慎, 没把握的事情什么都不敢乱说, 最后问完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    所以今日她打算以普通婢女的身份再去套套话, 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站住!府牢重地,生人勿近!”    香儿刚一靠近府牢,便被拦住了, 而拦她之人正是昨日传去问话的那个小卒。想来昨日慕容烟问案时他紧张的头都没敢抬,更是完全没留意屋里的几个婢女,加之香儿今日着了普通婢女装束,断是认不得的。    “这位大哥您放心, 我不进去。就是劳烦向您打听点儿事。”    小卒打量了下,见她是府里来的婢女,又言辞恳切,便和颜悦色了不少。    “姑娘请说。”    香儿拾起那许久不用的谄媚手段,还带了点儿可怜腔儿的说道:“小女子打小被卖进太守府来,前几日好不容易赎了奴籍……”    小卒虽觉她这没头没脑的,上来就说些掏心窝的话有点儿怪异。但见她容貌姣好,又是释了奴籍的,态度便客气起来,顺势安慰道:“姑娘,这可是好事啊!往后就能找户人家过稳当日子了,您这时候来府牢做什么?”    香儿长叹口气:“大哥说的是!自然是好事,只是好事多磨。谁知就差一步拿到释奴文书了,却在此时府里失窃了!又有怀疑内贼所为,我的事儿就给压了下来,看样子案子不破,我是遥遥无期了。”    那小卒一听也觉得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年纪能赎了奴籍不容易。府里大多婢女都是早过了花信年华,才有望回归市井。那时青春不再,又失了初夜,再寻好人家着实不易。    他便劝道:“姑娘也无需太急,府里正查的紧,案子也不是不可破。昨日还查到我们府牢这边儿,叫我去问了些状况,上头也是急着破案。”    香儿脸上挂喜,心说我还没怎么带呢,你就上赶着往沟里跳。    她便假意惊诧道:“查到府牢?难不成主子们觉得这边儿有作案嫌疑?”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北边是那盗贼的逃跑路线,想问我听到什么动静没。”    “那你听到什么没?”    “马车没有,不过……”话到嘴边儿,小卒突然停了下来。好险啊,这话不该说!    女人第六感最是敏锐,香儿从昨日就断定这小卒有事儿藏着。如今让他放松下来,却还是话到嘴边儿收了回去,想必确实有难言之隐。    哎,只得使杀手锏了!不人道就不人道,总好过让慕容烟拉他去严刑逼供。    “大哥家中可有娶妻?”    那小卒一脸尴尬难为:“贩夫走卒的生计,哪好谋亲!偏又见多了贵人小姐眼光也养刁了,不好看的咱看不上,好看的又看不上咱!哎……”    香儿将头微微一垂,似有羞怯:“那大哥觉得小女子样貌可还入眼?”    小卒吓的瞪大眼睛,这……这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    啊不,是掉林妹妹。    “姑娘的意思是……”他言语中已是带着轻颤。想自己常年在府牢看守,严刑拷打自是没少见,却也从不带哆嗦一下的。    香儿这厢见他有意,便继续说道:“小女子自小离家,早已不知家在何处。如今急着离府也不过是想趁完璧之身,找个安分人家过日子。可这出了府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虽有些草率,但只要大哥不嫌……”    “当然不嫌!这简直……简直……”那小卒听的是血脉偾张!哪承想媳妇还有自个儿送上门儿的,何况还是个如此绝色!竟能在府里保有完身,这简直是做梦!    “只是如今案子破不了,出府也成泡影。”说着,香儿啜泣了两下,委屈道:“我所有身家都豁出去了,就想换个自由身。可管事儿的总以案子没破疑心内贼的说辞压着我,想讨些便宜。”    她口中这管事儿的,正是槐夫人院儿里专司人事的总管,管着整个太守府的人事调动,在下人圈儿里是掌生杀大权般的存在。私下没少以权谋私刁难婢女,还爱酒后把个中滋味传的沸沸扬扬。红杏当时便是着了他的道。    小卒一听,那货能做什么好果子!这等美人儿要让他知道是干净着身子出府,不使出各种诡计糟践了才怪!    当下正气凛然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求见公子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只要案子破了姑娘就去我家,大不了我不要这饭碗了!年轻力壮在哪儿混不了口饭吃,有我一口就绝不会把你饿着!”    一切如澹台香所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掉两滴泪甚至比真刀真枪的逼供还有用。只是心中愧疚却是难免,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未来哪个姑娘嫁了他也算幸事。    小卒求见了慕容烟,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全数倾出。    原来失窃那晚,他确实听到了些声响,于是打着灯笼出门儿一看,便见几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的抬着东西往府牢这边来!    想到自己人单力薄不便直接上前,他便赶忙回去通报,幸好今夜府卫统领也在府牢之中。    谁知禀报统领后,非但统领不叫人去盘查,反而骂他不该管的事别管,拿着看牢的月银就老实看好牢里这一亩三分地儿!又警告他今夜所见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这饭碗就丢定了。    被骂出去后,他仍是心难安!便假装回屋睡觉,实际躲在窗根儿举着千里眼偷瞄,眼看着那些人抬着那一人来高的物件儿下了牢房。    想来牢房深处是有那么一处密封的暗房,除了统领,旁人是开不了那锁……    “哼!那个贼眉鼠眼的统领我那日就想办了他,想不到竟是贼喊捉贼!这统领那统领的,沾上这两字的没个省心玩意儿!”    待那小卒退下,慕容烟在书房气急败坏的骂道。    刚进门的香儿听出他言下似是指桑骂槐的捎带了禁军统领蒙羲。心中只觉好笑,怎么幼稚的跟个孩子似的。    “公子,他一个小小的府卫统领冒这么大险偷个御赐宝瓶,不好出手不好藏的,显然不是为了钱财。背后不知还有些什么人,这小卒能豁出去把他供出来,想必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香儿这一说,慕容烟才恍然,这小卒是怎的一夜之间突然翻供了?昨日还说什么都没听到。    便纳闷的看着她问道:“你用什么法子逼他开口的?”    “啊?”香儿愣了下,只急着破案了哪想好托辞,实话可没脸说啊。    “也……也没什么啦,就是许了他一大笔银子,保他后路无忧。那……公子不如多赠些银两遣他出府!”    此人不惧上峰威胁将事情捅了出来,也算是孤注一掷没退路了。慕容烟想了想,说道:“就赏他白银千两!”    香儿一听差点没跪下来代他谢恩!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如此他出了府便可找个村镇买屋置田,单靠收租子都能过得惬意!到时也算个富甲一方的乡绅名流了嘿,莫说找媳妇不成问题,三妻四妾都不在话下。    这样算起来,他倒是因祸得福了,也算没白被忽悠一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慕容烟就带了一众府卫穿过太守府后门来到府牢。    见只有几个小卒守在这儿,他冷冷问道:“你们统领呢?”    小卒恭敬答道:“禀公子,统领出公务了。”    慕容烟冷哼一声,微侧着头向身后的府卫吩咐道:“给我搜!”    一声令下,那些府卫先是懵,随后立即有秩序的四散到牢中各处。    说起来,府牢也归属府卫所,算是一家人,这下却是搜起了自家窝子。不知统领知道后会怎么想?不过统领再大也大不过主子,主子有命那自然得搜。    慕容烟亲自带七八侍卫,直冲先前小卒所指的暗房。其它牢房皆有狱窗,单这一处是完全密闭,门上还有个大锁把的严实!    “给我砍开!”    ☆、假孕戳穿    随着慕容烟的令声, 立马有侍卫高举长柄金蘸斧上前,只一下便将那牢门整扇拦腰砍断!    又一下, 那门生生断成两截,上半截连着墙皮一并坠落,一时间尘土飞扬……    慕容烟娴熟的捻开折扇挡在脸前, 那些侍卫可就一个个被飞灰溅的一脸污秽。    待那飞灰落定,一个侍卫机灵的跨过那小半截门儿,接过递来的风灯,置放在房间四处, 暗室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果然是间封尘已久的废屋, 地上早已积满灰尘,因此角落里被压出的那个圆圈儿格外明显, 一旁还有几个脚印……    显然是此处放置过东西复又搬走。    慕容烟也迈过门去,以步子丈量了下,那座圈儿确是景泰蓝葫芦宝瓶大小。    “怎么会这么快转移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却在这时, 有人急急来报:“公子!太守夫人请您立即去清雅阁!”    “什么?”他娘找他不奇怪, 奇怪的是用‘立即’这样的字眼。是以他有些不安的询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来报之人本不想多言, 但抬头看了下他的脸色,便知道知而不报是何下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先前在公子的侍婢院中, 搜到失窃的宝瓶。”    慕容烟虽内心错讹,行动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抬脚就阔步奔了出去!因为他想到同样是因搜到脏物被带走的婉婷,再见时已是一脸的血肉模糊。何况这次搜到的是如此重要之物……    他不怕别的, 只怕她吃了眼前亏。    此时的清雅阁,聚的比过年还齐全。    府内的搜查事务归太守夫人管,所以府卫统领搜完瑞园儿,便直接将人押来了清雅阁。    这与上回的偷药不同,偷盗御赐宝物兹事体大,是以,夫人又遣人将太守大人请了来。    慕容宁这几日也是活动的频繁,第一时间得了信儿,心想怎能放过这么好的火上浇油机会!    便假借着脸伤好转的由头,拉了母亲长孙夫人一并来太守夫人这儿谢赐药之恩。    太守夫人原是不想扯那些侧室夫人进来,但既然凑巧来了一个,就得一碗水端平。便又遣人通知了其它两房侧室夫人,一并过来旁听。    毕竟也是惊动了全府的案件,这些日子的搜查扰了不少人,如今失物寻回,也确实该对大家有所交待。    老爷与夫人坐于榻上,其它人分列两边,一圈儿座椅中间跪着澹台香。    她并不想跪,可进屋刚站定,就被那府卫统领一脚踹在腘窝上!现在被一圈儿人居高临下的冷眼盯着,这简直是当众处刑。    “你到底是自己招,还是想先试试板子痛不痛啊?”太守夫人身旁的纳兰嬷嬷语调狠辣的问道。这嬷嬷从香儿头回见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    那手执戒尺的府卫就站在旁边,一脸的蠢蠢欲动,呈随时待命之势。    香儿回头看了眼府卫统领,心想这才刚查出来事情与你有关,就栽赃给我了!不过看着他那狠绝的眼神,便知其已做好万全打算。    香儿心中虽冤,却还拎得清形势,眼下只怕越是喊冤,越少吃不了眼前亏!    哼,好在还有个护身符。    于是她便哭诉道:“大人、夫人!奴婢一时是洗不清这冤了,但处罚奴婢事小,伤了您们的孙儿事大啊!”    却不料这筹码未能让大人夫人有半点动容,纳兰嬷嬷冷笑道:“就是怕伤及腹中胎儿,所以才没赐你板子和鞭刑!戒尺掌嘴可丝毫不会损伤小公子。”    噢,这是都算好了啊。    “啊……”香儿捂着小腹一声痛吟,便身子不支侧倒在地!紧跟着蜷缩起双腿,似痛苦难耐。    “这,这还没打呢!怎么就躺下了?”纳兰嬷嬷吓得紧赶上前两步查看情况。心中虽觉多半是装,却仍不敢怠慢。    香儿口齿不清的呢喃道:“奴婢寒疾未愈……在这青金石地面跪得久了……寒气上行……小腹有些疼!”    纳兰嬷嬷也不知所措,眼下千代大人也不在,便只得先和女官将她掺扶起,免得躺在青金石上寒气更重。    太守大人与夫人也似有慌张,再怎么说肚里怀的是他们慕容家的种。    太守夫人示意看座,嬷嬷和女官便将香儿安置在椅子里,身子虽歪斜着,却是能勉强坐住,只是双手始终紧捂着小腹,眉头紧皱。    此时,慕容宁坐不住了,讥笑着站起身走到香儿的椅子旁,绕了小半圈儿,嘴里啧啧道:“可真会演。”    香儿虽有些心虚,却也觉得慕容宁蠢!心说旁人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明着戳破,毕竟肚子疼不疼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如何拆穿?    这种事只要她自己咬定了,旁人再怎么说她演戏,也是空口白话没证据啊!    于是她又哎哟了两声,好似故意气慕容宁: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慕容宁大笑了一阵才斥责道:“贱婢演够了没有!就算你是真腹痛,那也不是动胎气,只是因为月事罢了!”    慕容宁这话,令在座的人无不咂舌!月事?怀孕两月有余了如何会有月事?但又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莫不是真如先前传的假孕?    所有人都看着慕容宁,等待着她将谜底揭开。只有长孙夫人脸色是淡定的,她当然知道今日女儿要演哪出。    太守夫人忍不住发问:“宁儿,你这话是何意?”    香儿这厢脸色已是煞白,当然不是因为腹痛,完全是被慕容宁这话吓的。她当真是说中了!只是,她如何知晓?    慕容宁站到中间,突然收起笑意严肃起来,拱手敬了一圈儿,极为正式的说道:“禀父亲,母亲,以及二位姨娘,哥哥的这个侍婢压根儿就没有怀孕!她是假孕。”    虽说侍婢怀孕比不上正妻那么铺张,甚至有些环节能省就省,往上报一声安心养胎待产就是了。但若成了一出闹剧,后果不言自明……    槐夫人也不能听片面之词就断定什么,于是便问道:“宁儿,你这样说可有何凭证?”    “母亲,凭证就在她自己身上!”慕容宁瞥了一眼香儿,又说道:“母亲可让女官为她验身,她今日正值月事怎可能有孕?”    澹台香面上和心里都彻底崩了,假孕这事儿今日是必要招了!不过慕容宁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这便是红杏那日与她耳语之事。    早在一月前,红杏去香儿屋里翻床底那次,便是发现了藏于废纸篓中的红梅带。    那日是初七正盛,而今日初五应是初至,所以慕容宁极为确定。    “芙蓉!你带她下去验下身!”太守夫人吩咐女官的语气中已是带着极大的怒意。    香儿也知验不验都得认,那何必再受此辱。便也不再装腹痛了,重新跪在地上,请罪道:“不用验了,奴婢的确未怀孕。”    “咣”一声!一件瓷器似的重物砸了下来,连形状都未辨明便在香儿的身旁炸裂!吓得她紧闭上双眼,这要稍稍一偏可就直接砸到脑门上了!直到动静过去许久她才缓缓睁开,从那一地的碎片可以辨出这乃是太守大人手边的那套墨玉茶杯。显然是将大人激怒了。    太守大人站起身,愤愤的背着手,语气却是极冷淡的对太守夫人说道:“偷盗的事就由夫人审下去,我还有要事先走了。”说罢便大袖一挥向堂外走去,转过屏风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太守夫人闭上眼深呼了口气,似是要排解出胸中所有的怨气。缓了下才训道:“这等大事你也敢撒谎!”    香儿庆幸太守大人的怒而离去,他在这里真有点儿镇住场的意思,想要狡辩都不能良好发挥。    虽说这身为长公主的太守夫人,也是个难应付的角色。但好歹大家都是女人,编起故事来还可以少些忌讳。    不管遭遇怎样的变故,香儿的故事总能说来就来,而且那声泪俱下的配音也是将气氛烘托的完美极致:“太守夫人,奴婢也不想撒谎!只因烟公子逼迫,奴婢才不得已就犯。不知公子是有何重要因由必需要撒下这谎,他威胁奴婢不照作就要被卖去青楼!还要将奴婢的姐姐也一并卖去!奴婢是淫威之下逼不得已,求夫人明察!夫人不信可以找公子去对峙……”    就在她话音刚落,屏风后传来一阵由急放缓的脚步,人未到,声先至:“不用找我,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庶子要归正室名下,正式场合慕容宁管槐夫人叫母亲,而管自己的亲娘叫娘。    红杏发现女主的红梅带之事,在37章末尾有伏笔。    ☆、正式收房    太守府之大, 从北头行至南头,马车约莫两柱香。    当慕容烟从太守府北门外的府牢, 一直跑到靠近南端的清雅阁时,竟也只用了一柱香。    盗窃案的细枝末节和源头尚未查明,但既然揪出了内贼, 顺藤摸瓜也是早晚的事儿。是以他并不担心这突如其来的诬陷,会让澹台香身陷囹圄。他只怕她像婉婷那样,吃了眼前亏。    待他跑进清雅阁时,远远就听到一阵哭声, 那不吉的念头便像洪水袭了过来!急着奔向堂屋, 却在厅廊拐角处就听到她的托辞……    呵呵,编的过份是有点儿, 不过,幸好幸好。    “烟儿,你来的正好!”太守夫人听了她的说辞正掀起满腔怒意, 甚至比先前得知假怀子更甚!    毕竟那无中生有的孙儿只是虚妄, 可宝贝儿子却是实实在在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 中伤他就如同剜自己的心!    这下见背锅的儿子来了,槐夫人竟激动的站起了身,一只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澹台香:“烟儿, 来听听你那侍婢是如何在背后诋毁你的!”    慕容烟面露窘态,但也只是冲着槐夫人笑了笑,便过去双手扶起地上的香儿,意味不明的小声说道:“别跪了, 你现下不宜着凉。”    “烟儿,你!”太守夫人极为不解,心说她将你败坏成这样了,你还心疼她受这点儿苦?    “娘~”慕容烟拖着长腔不满的喊了声,然后怨怼道:“她现在是假怀子,难不成您想让她身子受损日后再也怀不上?”    香儿假装执拗的坚持要跪,却又一副力不从心拗不过的样子,最终还是舒服的坐回先前的椅子里。    “哥哥,”见长辈们不好说什么,慕容宁适时的站了出来:“你的侍婢可说假怀孕的事儿都是被你逼的,可宁儿实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要逼她撒这谎?”    “算起来这事儿除了能让她得点儿暂时的礼遇外,宁儿想不通对哥哥有何益处。”    慕容烟原是懒得理她,但扫了一圈儿,长辈们竟是个个点头赞同。那将这质问无视便是不妥了。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慕容烟甩开折扇摇了两下,才发觉已是冷秋的天气,这动作显得多余且傻。    不过这一缕凉风还是送来了些清醒的思路。    他拱手向天,空敬了下说道:“陛下同时为我与九皇子授爵,我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便在孰为王兄,孰为王弟之事上起了争执。是以,我们作此约定,谁先喜当爹便是王兄。”    太守夫人听完缓缓落坐回椅中,脸上怒气消散了不少。这倒像她儿子的调调,他的调调就是不着调。    慕容宁与长孙夫人却是怒目微瞪,显然这搬出了一众皇室的托辞,她们不便再作质疑。    而此时最懊恼的当属澹台香。难怪……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宴席上维护她而脱口扯出那么大的谎!明显是绸缪好的,就待个时机而已,那日自己与慕容宁起争执也只是碰巧凑上了。自己居然还傻呵呵的陪他演戏,当真以为是自己招了麻烦他来善后!    她心中一番骇浪涌过,只觉自己这许久以来的装腔作势和提心吊胆是那么可笑!原来只是赌约里的筹码。说筹码还是好听的,其实更像是别人在玩斗鸡,而自己就是那只上了前线为主子拼命搏斗到秃毛的鸡。    偏偏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是英雄救美,呸!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呵呵,慕容烟。    在场之人各怀心思,些许沉默后,太守夫人想到今日正事:“罢了,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孩子……假怀子之事就不做追究了,但是盗窃御赐宝瓶可是死罪!”    “娘,宝瓶盗窃案另有蹊跷,香儿与此事无关。近日我与她一同查案,已查出当日偷窃之人正是我们府上的府卫统领!”    慕容烟狠狠剜了一眼旁边的统领,吓的那人立即跪在了地上,连冤都不敢喊。    一众在座人等也是愕然,竟是府卫监守自盗?    慕容烟继续说道:“他偷盗后一直将脏物藏于府牢的暗室中,想必是知晓行迹败露才急急移走了宝瓶嫁祸他人!”    太守夫人原还不信,以为儿子又是为护那侍婢信口胡说的。但怒瞪了眼那统领,见他已是怯弱的头不敢抬目不敢视,显然是伏了罪。    “还不给我把他绑下去!”慕容烟冲着门口的几个府卫吼了声,那几人先是一脸懵,继而一脸兴奋的提着绳索就行动起来了,颇有打土豪分田地的架势!想来平日里也是没少受这统领压榨。    慕容烟见人已被绑了下去,又对母亲禀道:“娘请放心,幕后黑手儿子定会查清!娘无需插手,只要等结果便可!”    “噢?还有幕后黑手?”这大大出乎了太守夫人的预料。倒不是因案件的复杂性,而是因儿子的明察秋毫。    “娘,宝瓶得以追回,多亏了儿子的这个侍婢。她将盗贼的逃跑路线分析的脉络清晰,相关情报亦是由她诱供得来,揪出盗贼没费一兵一卒,皆是她一人所为!”    太守夫人看了眼澹台香,虽未有嘉奖之词,却是面露慈祥。    然而此事并未就此作罢,慕容宁虽不想再纠缠t先前的问题,却是又祭出了另一大杀器。    她点着椅子里的澹台香,对太守夫人说道:“母亲,她能协助哥哥破案自然是好,可是她的本职是哥哥的侍婢,进府两月有余,却不侍寝又是什么道理?”    几位夫人的精气神儿瞬间又被调动了起来。依大秦俗礼,王爵受封之时即便没有正妃,也应纳妾或是收几房侍婢,以示成人。    当初夫人在各地选送来的女子中挑了八位出众的,皆是名门望族出身,就指着能有一两个投缘儿的收成侧室或侍婢。    结果他却嫌这些女人碍眼,自己去周游南疆各地了!那些女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了去,盼着多晃两眼兴许能混个日久生情,孰知最终还是他自己选了个侍婢回来!    选便选了,居然至今未曾圆房?这是什么理儿!    “慕容宁!你瞎说什么?我看你是脸伤的轻!和着我把那么贵重的凝雪膏送你,非但没养出恩情反倒养出小人来了!”    “烟儿!刚夸了你懂事,怎么转眼又跟个孩子似得!”太守夫人纵是再由着他,也无法任他当众这么说庶出妹妹,毕竟几位侧室都在,一家人面儿上总要过得去。    慕容烟这通训斥,宁儿倒也不恼,反倒笑的一脸嫣然:“哥哥,宁儿就是有恩必报。”    转头又看向太守夫人,半禀报半央求的说道:“母亲,宁儿自从得知这侍婢假怀子后,便多方查证,这侍婢进府当日百花池并未承宠,到后来也始终未有过同房。”    “哥哥如今已是王爷,只差个仪式罢了。妃位悬空不说,连个侍婢都是徒有虚名,这怎么说也不合情理。不如今日就将这侍婢正式赐到哥哥房里,免得哥哥当了王爷还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慕容烟听宁儿嘚嘚的把自己一通编排,原是有些不爽,但听到最后却又有些神色暧昧,嘴角不经意的显出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    或者,倒该谢谢她?    香儿这边可就是单纯的不爽了!慕容宁啊慕容宁,我为你偷药连婉婷都赔进去了!换来你这么坑我……    太守夫人又扫了一眼香儿,便对一众人总结式的说道:“这丫头撒谎是有罪,但也为追回宝瓶立了些功,功过相抵此事就罢了。大家也都退下。”    说完又转头冲着纳兰嬷嬷吩咐道:“今日就将她正式赐到烟儿房里,你可给我留意着点儿,过府数月不收房这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长孙夫人和慕容宁起身离去,宁儿路过慕容烟时俏皮的耳语了句:“这是报哥哥的送药之恩。”    说完,她轻甩着帕子离去,脸上笑得得意,心中所想的乃是:过了今夜,你澹台香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左右逢源?老实的呆在慕容烟身边做个侍婢,直到他三个月后正式受封,你也就成了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妇!    香儿见人已散去,才站起身来,先不管其它,有件事可是迫切的很。    “太守夫人,”她喏喏的叫了声,见夫人停下了步子,便赶忙凑上前,学着其它下人那样微屈着腰身:“您说过案子破了就可以放了我的婢女婉婷……”    太守夫人意味深长的挂了抹笑意,轻声说道:“你只管伺候好我烟儿,不然你那小婢女可是要吃苦头了。”    香儿:……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这可真是亲娘!    慕容烟:我爱我妈,光辉伟大!    ☆、今夜同寝    “烟儿, 你随娘过来,娘有话要对你说。”就在慕容烟也准备离开之际, 槐夫人却在背后叫住了他。    他又看了看前面头也不回走出门儿的香儿,似有些遗憾,原本是想第一时间追去跟她说些什么的。    澹台香却觉得这样甚好, 她此时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人。这阵子积攒下的那些好的坏的情谊,此时却如飘花簌落后,只剩那不入眼的败萎枯枝。    “坐。”待慕容烟一路跟着槐夫人进了茶室,夫人指了指茶几对过的锦锈席垫说道。    几名婢女鱼贯而入, 拿了提梁壶和小茶炉, 还有御赐的上等茶叶,及府里特有的一眼泉子里的清澈泉水。    槐夫人喜好甚多, 尤爱品茶。所以当年下嫁选地造房时,便特意取了这处泉眼灵地,将泉子直接圈在了自己的清雅阁院儿内。    慕容烟有些不踏实的坐了下来, 心知母亲这架势是准备长篇大论了。便干脆先开口说道:“娘, 您找孩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嘱托?孩儿可还有案子要查, 您别看那宝瓶是追回来了,但那府卫统领背后肯定还……”    “烟儿,”槐夫人慈祥的切入, 打断了他,然后顺着他的语意说了下去:“御赐的物件儿不是一般贼人敢偷的,何况还是如此大的一个宝瓶。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府卫统领所为。”    “今日你那侍婢被送来,娘就知她是冤枉的。”说到这儿, 槐夫人哼笑了一声:“说她偷个小药瓶子娘信,但说她偷个比自己都大的花瓶?呵呵……”    槐夫人一阵轻蔑的笑声,她自然不是如此易被蒙骗的。    慕容烟听他娘说的这么有把握,看来偷药的事儿终是没能瞒过去。只是听这话音儿也不似打算追究的样子。    “那今日就算孩儿不赶来,娘也不会打她喽?”    “会打,当然会打!”槐夫人虽是加重了语气,却也是怒中带笑:“她不理解我儿的一片苦心安排,就冲这儿也该打!”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些心虚的垂了垂眼睑,打小起就这样,不管每次母子分离多久,只要一回来就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娘。    “烟儿,再有三个月你就该正式封王授印了。”槐夫人蓦地语重心长起来,不由得忆起一些往事。    “你姑母虽贵为皇后,却是独子早夭,险些崩溃。陛下心疼她,后宫那么多孩子任她挑选继养,可她却偏偏挑中了你!”    他知道母亲每次一提这事儿就要伤心,遂劝道:“娘,这些陈年旧事还提来做什么,儿子现今不是回来了么。”    槐夫人欣慰的隔桌望着儿子。茶已煮沸,香气四溢,隔了雾霭仍是能将儿子那迷人的眉眼看得清楚。这么好看的孩子,哪个女人跟了他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    可槐夫人仍是将没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自那起,她就把你留在大秦宫聊解膝下荒凉之叹,可是娘呢?”    “娘,您为这事儿怨了爹和姑母十多年。”他在大秦宫里是叫皇后为母后的,如今特意在母亲面前改了口。说着,他提起提梁壶,将那御赐的明前茶倒进公道杯,又从茶洗中拿了两只牡丹杯,倒了七分满,将其中一只推到母亲跟前:“儿子封王后,府邸设两处,汀罗京康各居半年。所以娘的心结也该解了。”    “解?哼哼~”槐夫人冷笑了两声,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那染着枣红丹蔻的手指似要将茶杯捏碎。然而她匆匆敛了恨意,转了话题,又恢复了一脸慈母样,“烟儿当真喜欢那侍婢?”    慕容烟被这猝然转折的问题弄的有点不知所措,竟像大姑娘似的红了脸颊,眼神张惶不知如何作答。    槐夫人将这细微表情收入眼底,“我儿这回当真是动情了。”她嘴上浮了抹笑意,继续道:“是以你才对外谎称她有孕,这样便能避过封王大典后要将她扫地出门的皇室规矩。待她母凭子贵的顺利进了王府,再随便找个由头称滑胎?又或者到那时已是真的有了孕……”    他知母亲对此早有怀疑,但如今听到句句正中心思,仍不免有些胆寒。只是看着母亲这面带和善的样子,也不像对此有何不满,便干脆撒娇似的问道:“可是娘,假怀孕的事儿已经被慕容宁给戳穿了!香儿出身低,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名正言顺的跟我去新府?”    “既然喜欢,就让她一直留在你身边做个侍婢不好吗?去王府时以下人身份带过去。”    “可是……”他想说一但以下人身份带去王府,名讳记录在册,日后便无法再立为王妃,只是他犹豫了下。    饶是没将心思说出口,却还是没逃过槐夫人的眼睛。    “难不成,你当真想让她做你的王妃?”    夫人见儿子默不作声,便明白他果然有此意。不免奇道:“烟儿,你喜欢她什么?”    慕容烟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当真是不知道,她身上有哪点是该让他动情的?    他只知旁人若是对他不敬,他定会赏板子。换作她,却又觉得新鲜有趣;    旁人若是薄了他的心意,他会觉得不识抬举。换作她,却是有个性;    旁人若是做错了事,他会觉得笨。换作她,却成了可爱;    旁人若是撒谎,他会觉得不诚信。换作她,那是鬼灵精;    旁人若是偷东西,他会觉得罪无可恕。换作她,只觉得有想法懂变通;    ……    如此想来,她这几个月来似乎没做过一件像样的好事!    直过了一个时辰又三盏茶,慕容烟才离开他娘的茶室。    槐夫人却似多久都聊不够,人走远了,还扶着门怔怔地看着那背影。    “长公主,”一直守在门外的纳兰嬷嬷见公子走后,便凑过来候命。私下里她更习惯这样叫槐夫人。    “纵是公子真要立那个侍婢为王妃,您也打算接纳她?”    “但凡是烟儿想要的,自然都想由着他,只是本宫不想再有一个女人夺走他。”    槐夫人的话里夹杂着怨恨和忧伤,纳兰嬷嬷知道她指的是慕容皇后。    人皆云生恩不及养恩,儿子自小在别人膝下长大,怎的可能对那人无情谊?在他心里,到底哪个更像亲娘……    “长公主,老奴倒是觉得自打那姑娘进府,公子可就再也没离开过南疆。当初是说小住一阵儿后还要回京康的,结果如今呢?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纳兰嬷嬷的一席话,倒是点醒了槐夫人。是啊,何必要跟儿媳辈儿计较?只要她能拴住烟儿的心,让他长长久久的留在汀罗,那京康的王府不就形同虚设了么?那他跟那个女人的‘母子情’不也就慢慢断了……    “对!”槐夫人蓦地想通了般,眼神都焕发了光彩,“那本宫就让她做一个只能呆在汀罗的王妃!”    她转过身笃定的看着纳兰嬷嬷,嬷嬷立马恭敬的微屈下身子候命。    她便吩咐道:“派人去查清她的来路,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是!老奴这就去办。”    入了夜,香儿这厢沐浴完正准备入睡。    想想今日之事也不可谓不是好事。一来假孕事件就这么简单的翻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用辛苦演戏了;二来找回了失窃的御赐宝瓶,婉婷就有救了!那么以后睡前至少有人聊聊天,不像这些新来的小婢女,除了伺候梳洗吃喝和做各种活计外,一句话多余的话都不说。    正在此时,暮然响起一阵叩门声。都快亥时了,谁会来?    她有点忐忑的走去开门,想着至少不会是坏人,坏人不会这么礼貌的叩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官带两个婢女。这女官香儿认得,是槐夫人身旁的芙蓉,先前见过几回。    “你们……这么晚了有事么?”    芙蓉粲然的笑着,眼睛都成了月牙儿,“姑娘,您今夜要住去清风苑。”    “什么?”她愣住了。今日确实有提到,只是没想到这种事还有强制执行的!    芙蓉安排道:“让这俩婢女伺候姑娘沐浴,然后换上新的寝衣,再带姑娘去公子房里。”    说着,芙蓉使了个眼色,那俩婢女就上前搀住香儿。    “等等等等!”她半举着双手阻拦道:“不劳驾了!我刚刚洗过!”    芙蓉优雅的笑道:“看来姑娘自己也准备的齐全了,既然这样,那就换了寝衣早点送姑娘过去好了。”    说着,又一个眼神,那俩婢女又要上前!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她还是半举着双手阻拦,只是这次没得到芙蓉的妥协。    芙蓉坚持道:“姑娘,这是规矩。”    香儿却是极为不解:“什么规矩呀?换个寝衣自己能换,干麻非要别人帮着换?”    “姑娘,您这样是难为我们。侍婢头回正式侍寝的沐浴和更衣理应由我们来伺候。您进府那次是公子瞒着夫人,自然随性些。但这次是夫人正式赐了收房,那自然一切得依规矩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自己换还是你们换不都一样么!”香儿实在想不通芙蓉为何如此死脑筋。    “当然不一样,”芙蓉委屈道:“若是姑娘自己沐浴还要自己更衣,那我们什么都没看着,回去如何回禀嬷嬷?”    香儿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什么意思?要回禀什么?”    只见芙蓉顿时羞红了脸,匆匆的将头垂向一边,言辞闪烁的说道:“当然是姑娘身子的发育情况,以便记录在册日后在欠缺处做些调补。”    香儿:……    槐夫人身边的人,她能怎么办!    以前一群女人在浴池里坦诚相见,也不觉有异。现在光溜溜的被三个女人盯着从上到下的查看,却觉得那羞耻感更胜于男人!    一柱香后,才终于换好了衣裳!只是,那也叫衣裳?    上回被慕容烟见着自己睡觉穿的亵衣,已是难堪不已!自有了那回经历,她便收起了房里所有亵衣,从此睡觉只敢穿密实的里衣。    呵呵,她嫌着亵衣太过轻佻,可那亵衣跟这寝衣比起来……犹如棉袄。    薄似蝉翼,轻如飞雪,透若琉璃……    这他娘亲的完全就是一件古代版情趣内衣啊!    ☆、送入香房    澹台香披着一件雪紫色的貂裘, 在三人的护送下走过一条条游廊,穿过一座座院子。    好在那裘衣够大, 她可以将整个身子裹进里面,然后将开合的前襟拽的紧紧的,倒是一点儿风也刺不进去。    她又想到那宫里的女人侍寝时, 还要将全身脱光了卷进被子里,再由几个太监抬着去宫殿,便不由得气恼!各朝各代总有些缺德的礼官,发明出些磨人的规矩凌辱女性!    好在以慕容烟如今的品性, 应是听得了劝的, 不至于像初进府时那样可怕。香儿对于这点上,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平日里从瑞园儿去清风苑似乎也没那么远, 可今日穿成这奇怪的样子,一路总怕被人撞见成了明日的头条。便觉得这廊院怎么绕也绕不完。    待远远看到那描着‘清风苑’字样的三盏宫灯后,香儿又突然觉得这条路太近了!那三个不祥的字样, 就像是慕容烟边解着衿带向她招手……    不不不, 别瞎想!她打了个寒噤定了定神, 今晚定能全身度过。    三人直送她进了寝室的外间,让她连个回头犹豫下的余地都没有。到了寝室门口,芙蓉轻叩了两下原本就敞开着的门, 然后冲里屋柔声禀道:“公子,澹台姑娘给您送过来了。”    说完便俯首侧耳仔细听着里屋的动静。片刻后,里面传出慕容烟的声音:“那让她进来。”    香儿内心是多希望他能说句别让她进来!    婉婷转头嫣然笑着,右手轻轻搀了她胳膊, 左手让了让门那边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进去。”    香儿看着她毫不掺假的笑脸儿,大概是真觉得这是喜事?哎,多像两个月前百花池门外的婉婷。    香儿只好又紧了紧前襟,顺势迈了进去。    屋子里香气弥漫,只是香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点什么熏香。    这是慕容烟早早叫人打开了花室的风孔,这天然的花香不仅令人心旷神怡,还倍感愉悦。    不过这却是她最看不惯的,一个男人整天屋子里也香,身上也香,又不是卖春的姑娘!    “你来,”慕容烟半卧在美人榻上轻唤了声。    香儿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懒散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想到他让自己假扮怀子竟只是为了一个无聊赌约!    便怒道:“来什么来!慕容烟,这可不是我刚进府那会儿,你别再给我来那套,你知道我是誓死不从的!”    慕容烟倍感无奈的冷哼了声,手指着她说不上是气是笑:“我只是看你两手一直拽着貂裘太累!想让你过来拿件中衣换上……”    “再说了,让你来我房里的是我娘,又不是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不领情……”    “我领!”香儿果真在榻边看到一件叠好的雪色中衣。    想来慕容烟也算心细的,她这身行头确实极不方便。寝衣不能外露,裘衣又敞着前襟。    她便赶忙腾出一只手,上前两步伸过去想要拿那衣服。谁知这时竟被慕容烟近水楼台先得月,将它一把抄起,然后用力一掷!直接扔到门外,一脸无辜道:“没了。”    “慕容烟!”香儿气急败坏的冲他吼了起来。    他却不怒反笑道:“谁要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我好歹是你主子,你起码尊称我声公子。”    “或者叫王爷。”    “或者叫相公也行。”    ……    “叫你妹!”香儿随手抽出个枕头就冲他扔了过去!    这玩意儿倒是打人不多疼,只是她这一激动竟是忘了那貂裘的前襟……    等转过神儿来赶紧以手去遮时,却见慕容烟自觉的垂头躲闪着……应该没看到什么?    待她整好衣服,他又轻挑着眉目讥笑道:“晚了,我可是知道你里面穿的什么了。”    这一番动静让屋外的人不安起来,先前见扔衣裳出来就直纳闷儿,这下又扔了什么?    “公子,姑娘,里面没事儿?”芙蓉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毕竟门儿尚未关,二人应是还未准备休息。    这声音着实把香儿吓了一跳!她们怎么还在?不是送我过来就该走了么!    慕容烟啧啧道:“没事儿,就是我这侍婢又不矜持又彪悍!”    然后门外传来几声窃笑,显然是想忍没忍住。    那笑声就像巴掌一样抽在脸上,让香儿觉得火辣辣的!她换了一副态度凑上前,压低了声对慕容烟说道:“要不公子先吩咐她们退下……”    慕容烟却摆出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姿态:“她们怎么可能听我的?今日我娘可是刚嘱咐了她们盯紧这事儿。”    “你是说她们一整夜都要在外面盯着?”香儿皱着眉头有些焦急起来,那不就是公开听窗户根儿么!    慕容烟轻笑着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靠近过来,直逼得她莫名其妙的退到了墙边再无可退。可他还是又上前欺了一步,近着身子挑衅道:“所以得让她们听到点动静啊,不然明日如何给我娘那边交待?”    说着,伸手轻挼了下她垂于鬓前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暧昧的一圈圈儿轻绕起来。    “慕……慕容烟,那是你娘,不管有没有交待她都不会罚你。”香儿把胸前的貂裘拽的更紧了,生怕稍一松懈便能招来祸事似的。    然而慕容烟不仅毫无退那之意,身子还略加前倾,似是附耳,又似品闻着那缕发丝,柔声说道:“我娘是不会罚我,可是会笑我没出息。过府两个多月的侍婢至今未收房,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    香儿虽是心有怯意,却莫名觉得这话好笑!终是没把住嘴轻嘲了句:“不不不,你没出息真的跟收不收房没关系……”    “你!”慕容烟瞬间觉得无趣,敛了脸上不正经的笑意,略显生气的蹙眉叉腰倒吸了口凉气。    香儿便趁机一个灵巧的抽身,从一侧逃开了这逼迫。    慕容烟倒也无所谓,心想屋子就这么大你还能逃哪儿去?    他喜欢逗她玩儿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追两步快叼到嘴边儿时又放一马,反正逃不出两步还得乖乖来求饶!    他上前一步,她便倒退两步,一副始终保持安全距离的样子。只是这寝室都来了,又哪里有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慕容烟也不打算逼她,转而说道:“虽然宝瓶案撇清关系了,但婉婷偷药仍是事实。”    香儿这才脸色冷住不再倒退了,“你……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威胁么?她心中有些忿然:“慕容烟,我才刚助你破了案子你就要过河拆桥?而且你早就答应过要救婉婷的!”    原以为这质问能换来慕容烟的些许羞愧,却不料他讪笑道:“我要是过河拆桥,那你就是背后捅刀!我何时说过要卖你去青楼了?何时又说连你姐姐也要卖进去了?”    噢,原来是记着这仇呢……香儿想着以往种种,慕容烟这人确实吃软不吃硬。既然这样的化,那倒是可以化解一下,不然莫说是婉婷,就是自己今夜也不会好过。    于是她软下来解释道:“公子若是因此事生气,您该知奴婢只是不想被打而已,又不是真心想要嫁祸。况且就算奴婢胡说八道大家也不会拿您怎样啊……”    慕容烟心中自然不会计较,他原本喜欢的就是她的鬼灵精!只是平日里看多了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偶而吓吓她看她嗲声告饶,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放心,婉婷我肯定会帮你救。”他刚看到香儿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便又说道:“只是一个月……还是一年……还是十年……就不好说了。”    ☆、床头蹦迪    香儿看他这诚心刁难的样儿, 分明是带着计较来的。为了婉婷,为了自己……    她便只得再诚恳一些, 微低着头似是委屈的讷讷道:“奴婢知道错了,往后即便是挨板子也不敢再拿公子当挡箭牌了。”    原本听她道歉慕容烟还很得意,可听到说再也不敢了, 那哪儿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