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兵戎7
曹州白沟运河远处的官道上匆匆行进的军马隆隆碌碌的鱼逦成一条长长的队列。
只听得平地砰的一声震响
走在队首开道的旗手里突然炸开一道土浪袅袅泼洒的烟尘之中站的最近的数人应声而倒灰头土脸的翻伏在地上眼看生死不知了。
“是南蛮子的土雷”
“快来人探路”
“不要再乱走了”
剩下来的人也不免骚动了起来大呼小叫的原地聚拢在一起短时之内任由带队将官的催促却是不肯再继续前进了。
事实上这些手工设置的土地雷在断后的战斗中所造成阻敌效果甚至超过了传统的冷枪冷炮的零星骚扰。
因为只要在索敌的队列中给中上这么一发就足以索敌剩余的人变得疑神疑鬼而谨小慎微的放慢速度就地仔细搜索起来。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走在行军道上无缘无故的突然被轰的一声炸上天。
虽然这些需要手工设置的土地雷还很是简陋更像是某种单向预设的爆炸点。
而触发的设置也因为具体人手的技艺土壤湿度密度和天气晴雨的影响等因素常常有炸不响或是彻底失效的例子。
而具体杀伤效果也是参差不齐甚至是凡善可陈的只是听个吓人的响动连触动的人都炸不死。
再加上外观上也比较粗笨也不利已较好的伪装和隐藏因此通常情况下都是预设在扎营地外面作为夜间的警戒或是据点外预警手段。
但是现在通过游弋团布置作为一个触发性的心理威慑却是给追击的北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在追击部队的加速行进队列当中实在很难有足够的注意力和敏锐去察觉通行的地面上某个新填埋的痕迹或是比较凸出的小件杂物。
然后不经意间轰的一声的惊响就足以将他们的侥幸心理和疲惫懈怠给炸到九霄云外去。所谓“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的道理。
特别是搭配了一大堆真真假假或者于脆是的埋设痕迹之后。收兵整队放慢脚步下来谨慎对待也就成了常有之理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群炮灰或是用骡马驱赶着当面对着可疑点强趟过去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而且再无后患
但问题是炮灰可不是那么好寻觅的骡马也不是平白拿来消耗的。一些御下甚严的将领固然可以强令士卒们不计代价去探路。
但是另一些控制力不是那么严密的部队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比如从地方上裹挟一些民夫来带在军中遇到可疑情形就用刀枪逼迫驱使他们强行先趟过去。
但是这么一来还是不免耽搁了时间而且如果附近正好有一小队铳手乘机用冷枪继续骚扰的话那效果就更好了。
至少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双重生命威胁之下继续放开前行的就算是这只部队也不例外。
他们们几乎是将拉得长长的行军队列原地收缩成更加厚实的纵队然后沿着道路铺散开来缓步搜索向前。
生长繁茂的蔓草灌丛之后
“还真是上好的田土啊”
“却也只能埋没与荒草之中了”
谷老四微微叹息一声有些遗憾的丢下一把深色的泥土重新扶起架在土垒上长铳对着隐约的方向开始观瞄和预估着。
直到他突然踢了一脚最近的号手对方忙不迭的跳了起来鼓起嗓眼吹出两个短促的声调。
霎那间成排成片的铳手从各自掩身的土垒或是草丛、树木后起身露出上下两排前后四列的横阵。
他们依照节拍和口令齐刷刷瞄准和上举的动作呼啦啦的就像是一条蠕动的巨蟒环绕在高低起伏的坡地上。
微微张开利齿沉默而冷酷着俯视着已经进入绞杀范围的成群猎物。
作为铳军布阵基本要数就是强调尽量占据和控制制高位置特别是利用斜角度不大的土丘和坡地应敌布阵。
因此这样可以利用坡度预设阵地和排兵通过从上到下的若于队列层次有效而充分的尽量展开火力而达到层次梯比逐层掩护的效果。
这也是铳军操条之中用来阻击敌势和设局伏击的首选地势。
因此在出阵后的行军和扎营过程中随军的测绘团组都会尽量在沿途寻找和发现合适的地点和位置然后留下大致的粗略数据和标识。
然后归总到参军团的日勤作业中予以评估和测算之后作为多种预案中的备选条件和应急措施的依据。
因此一亦遇到类似的情形就可用在较短的时间内有所对应的措施和方向进行布置。
然后直接下发到附近犹有战力的部队按照具体需要进行统筹和编排。
但最先击发并且取得战果的却是掩藏在不知何处的数名猎兵至少有三个衣甲最是鲜明的目标成为了他们的战果而增加了敌阵的混乱。
然后是烈风一般刮过原野的声响和动静将那些慌乱中仍然不忘相互掩护着迅速收缩聚拢起来阵列给消抹缩水了一大截而在最外面的两三排几乎是变得稀疏可鉴起来。
而坡上的四列上下排射的第一轮才刚刚打完。
这时后队的人马也终于赶了上来汇合道路中遇伏的敌军也反应了过来敲响了应敌的鼓点他们只是稍稍重整队列就原地散做了众多小股的部队各种起伏跳跃的在地形掩护下反冲向伏击的阵线。
一时之间的不断有人从缓坡上滚落下来又不断有人扑倒在乱石沙砾之间汨汨流淌的血水将并不平整的地面给迅速染成了斑驳点点。
不过剩余的小股部队还是在左右躲闪的曲线突进中成功的逼近了伏击的线列却又遇到了一道看起来并不显眼甚至有所用草木枝条遮掩半身高的临时土垒
就在他们想一鼓作气跨越而过的时候极近的哨子声骤响有人顿然反应过来怒吼嚎叫着向后稍退几步。
但是更多人还是依照惯性保持着攀爬跨越的动作然后就遭到了土垒后突然站起来的人影和成排伸出来居高临下的长矛戳刺
于是许许多多还保持着惊愕、表情的人体就像是被戳破、刺穿的水囊一般顿时被挑起来、推出去又顺着顺着坡度滚落下去拖出一条条或长或短的血线和污迹。
又有人乘机反冲上前艺高人胆大的拨打开外伸的矛头甚至拖着矛杆作为借力而沿着矛刺的间隙越过障碍杀了进去
但到了这一步能够突破土垒的悍勇士卒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一冲进去就很快在更加激烈的拼斗和嘶吼声中变成破破烂烂的尸体被推了下来或是满身伤痕血水的掉头就跑。
就在如此往复数次的冲锋与反冲锋之后这么一道简单而低矮的土垒依旧反复攻打不破也死活突不进去。反而在放低射界的排次铳击下死伤累累
终于有人放弃了努力偷偷跑回到到坡下开始沿着道路转身逃向前来的方向。这一逃就像是拉开了某个决堤的管涌口子。
特别是当那些怒吼叫骂着想要制止和弹压的少数将官也纷纷被集火打城筛子之后败逃之势就再也不可抑止了。
这时站在土垒后的白兵也在喇叭声中成群结队的冲下了山坡将这些争相逃往的人流冲散截杀分割做数段。
数刻时间之后
随着这些白兵刀盾齐列的叫喊声再加上四面包抄下来的铳兵威慑这些截断在道路中进退不得的北兵们越来越多人开始按照喊话丢下武器双手抱头加入跪倒在地上的投降行列中去。
曹州乘氏城。
“退了就这么退了。”
我得到最远数只斥候小队所一致反馈的消息
经过了持续的追逐和接触战之后这些颇具耐心也很有些韧劲的北军之中那只追得最紧的神武军在遭遇了本军再次伏击损失了三千多人之后
总算是谨慎的在曹州州治济阴城停了下来并且主动收缩前锋开始与我军脱离接触。
根据距离敌方最近一只斥候小队的侦查结果对方的畜马中似乎出现了少量的倒毙的迹象。
看起来在这场追击与反追击的长途跋涉和角逐之中还是更加训练有素且组织有序的本军最后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