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章 根本10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色。
依旧是芳草萋萋却已经被踩踏搅乱的乱七八糟沾染上了大片斑驳的血色一片尸枕狼藉之中。
失去主人的坐骑低低哀鸣这徘徊在已经好无生命迹象的尸体旁努力嗅触着想要唤醒过来一般。
因为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遭到火器和爆炸物的环向伏击然后被冲杀入近身因此这些巡哨游骑的马上驰骋和骑射手段都还没能完全发挥出来就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
不得不下马步战又以坐骑为掩护向着谷内突走而去却不想又中了另一个埋伏结果一个都没能跑掉。
“总计折了四个伤了五十六个”
作为强袭的领队牛皋也正在听取事后汇报
“尚能骑马的四十三个”
“剩下的伤员已经放进两匹马夹的担架里”
“随时可以启行了”
“还请将军如约给我解毒之物”
脸色苍白的普速完走到了牛皋的面前沙哑这声音到。
他的身上尤有血腥味那是在抱打纠缠之中亲自杀死一个胡骑头目所留下来的。
“。哈哈”
牛皋突然咧嘴大笑了起来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有解药”
“什么”
普速完大惊失色顿然变了脸。
“傻胡奴”
旁边有人笑着解释道
“没有什么解药自然也没有什么毒物”
“给你吃的不过是块消暑解腻的曲子而已。”
“最多让你通通肠胃而已”
“穿上”
然后有人给他递过一身袍服
“有了这个投献之功”
“你可以暂且算作我们一员了”
“也能用上火器么”
普速完有些惊异又是羡慕交半的看着他们手中的长短铳道
“想得倒美原来却是打上这个主意了”
牛皋不可置否的应声道
“那得等你反复操训丨考校合格才行”
普速完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将这身有些宽大的袍服穿起来重新套上皮铠又信手抄起一柄还算锋利的狭弯刀且充作一名辅手。
他虽然是血统不明的归化杂胡但曾因为相貌端正而作为头人之子的玩伴和跟随到藩主所在的合络城修习学业兼作质子这才耳濡目染了一些寻常部帐里见不到的东西也有机会见到了奚部的贵女萧纥真。
所以也不似普通的部帐子弟一般在野性勃发之余也更有想法和企望。这才得到了石烈牙家贵女萧纥真的关注籍此才有了经常会面游猎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重新收回心绪将目光放在那些军士挂在肩膀的长管铳子上眼下之际他需要借助这些武器和持有者的力量或许才有机会找回失去的一切。
“警哨回报西南边已经打起来了”
突然一名军士跑了回来道
“我们要加快进度了”
普速完整了下心情向着那些被搜检出来畏畏缩缩聚集在一起的牧奴走去突然挥刀就斩死一个领头摸样的人物又指出了几个人拖出来斩杀当前算是某种见面立威的手段。
“我需要留下一些听话的人手”
普速完如此高声对着他们道
正在远处山谷外山坡的侧后方带领着一个半营约六团人马的鹏举兄也正当指挥着对急忙附近城邑里赶过来的敌军进行打援的阻截作战。
只是敌军的来势比起预期又壮大了许多而且形容雄壮整齐的程度也不是那些衣衫褴褛的胡马部众可以相比的。
“果然是轻诱之计”
他面不改色的对着左右道这已是是他亲自指挥的不知道第几场战斗了。
“可以好好打上一战了”
身边的营属虞侯吹响了三短一长的号子旗牌手也挥动陪附在军旗边上的旗标做出某种旗语来然后是此起彼伏的
“炮手准备”
面对狂呼掩进的敌列最先发出怒吼的乃是四门团属的三寸轻炮自从有了从水师拆下来的大小船炮之后作为加强主战营的手段各种小炮、轻炮也配属到了团一级。
而作为打援的部队他们又被格外加强了重火力和车辆、畜力的配属。
只见的数团灰烟猛然迸发咻地一声将沉重的实心铁球掠空而过蓬蓬的在稍稍有些停滞的敌阵前溅起数蓬尘土之后又像是水漂一般的继续弹跳起来稍稍减速后撞入敌阵中
只见那些犹然躲闪不及的敌列就像是被一种巨力强行从中撕开一般的顿时迸发出数股条状的血色沟壑来。
一时间对面跌跌撞撞的拥踏推挤哀呼犹然的惨叫声清晰可见那种沉容自定的气势与行列却是被打乱了不
然后他们也进入了长铳的射界之内但是那些站在队前的持戟士官却在一遍遍的强调未得军令不准扣发。
直到第二轮发炮之后那些成排持握的长铳才在老兵的哨子声中突然微微斜上举猛然迸射出一层又一层的烟云来
冲在最前列的敌人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猛抽了一般顿时纷纷身体痉挛着弹跳起来又拖出细细的血线向后倒去。
只是当这些先头人马在交替数排的打击下纷纷死去或是不堪承受而左右退散之后顿时露出后面齐列的大牌手他们持举这齐肩高的竖长牌上面的雕花和蒙皮却已经清晰可见了。
只见的细尘碎屑起飞虽然进击的速度虽然减慢了但是迎面铳击的杀伤效果也被明显削弱了这些牌手几乎前赴后继顶上不断被击穿而倒下的缺口苦苦支撑着向前小跑冲刺。
然后从盾阵之后凌乱飞舞而出的箭矢也落入了交替三排的铳列后队之中顿时造成了此起彼伏的闷哼与伤亡但是伤者很快就被拖走又从后列补上。
而排射的频率和次数甚至并未因此收到影响。这时装好散弹的小炮也被从数段横队的间隙中给推了出来微微盘转向内侧的再次加入轰鸣的序列
无数粗大铁丸带着巨大冲力飞出炮口的束缚又呼啸着散落在盾墙之中轻而易举的就击碎贯穿了厚实的大牌又去势不减的撕裂了后面持握的人体在持盾的线列里炸开一团团血肉横飞的红雨。
在各处一片四分五裂的破碎声中瞬间就将苦苦维持的盾阵轰打出十数处人仰马翻的豁口。
敌军的战线再也无法维持下去而是狂呼怒吼着四散开加速向前带着某种一往无前的决意浪奔潮涌般的掠过这最后的二十步距离就能进入他们所擅长的贴身溺战。
这时候零碎的马蹄声也再次在残缺不全的盾墙两侧呼律的响了起来却是他们这些骑兵凭借这盾阵的掩护而挽马紧随其后直到这个距离才上马发起突击。
然而排射的阵列之中也发生细微的变化。前列已经打完的铳手不慌不忙给铳管装上尖锐的铳刺;而中排的的铳手则换上了另一种更加粗短的喇叭铳
而当阵列中的少数转轮快抢队也在第三排加入了抵近的齐射之后敌军这个鼓足余勇的最后一点攻势和努力也就被颓然的粉碎在了仅剩数步之遥的无形天堑之前。
当两个弹轮约十发的批次都打空之后阵前除了那些蜂拥溃逃的背影外已经在没有能够正常站立的敌兵了。
除了最后追亡逐北的尾衔追杀之外
就连蹲坐在前排两列将长矛和刀牌平放地上的战兵甚至都还没有出手的机会战斗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其中各种操条与口令严丝合缝的就像是一整套自行运作的机械一般根本不要将官们多费什么心思。
这对于习惯了操使刀剑弓枪披坚执锐浴血在前率众冲锋掠阵或是结阵格击缠斗的岳鹏举来说无疑是另一种陌生风格的挑战和难得的全新体验。
但至少他还足够年轻与那些积习难返的老军伍相比他这个只靠本三国演义权作兵书的野路子出身的军将更愿意学习和接受一切新事物也愿意顺势做出积极的改变。
因此倒是比较快得就适应了这种重视阵地与队形而交替掩次后发制人的铳列战法而获得了更多领兵在外寻游战机的任务。
“不要放松警惕”
他看了看在远处得到新生后援而重新聚集起来的敌尘。
“抓紧时间背坡延伸土木作业”
“清点弹药并物资剩余就近补充水源”
“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全力以赴将他们拖阻在这里一天以上”
“便是我们的成功”
江北的扬州境内在东南行司总管宁冲玄率领的残余军马奋战之下。
泰州的战线已经稳定下来并成功向着滁州方向打了好几个漂亮反击战而成功将最后一点儿胡马子从长江边上驱逐出去。
进而与退守寿州境内的另一部东路军残余取得了联系和补充将这个淮南战局呼应成一线。
而南岸的江宁府则是某种兵戈肃杀之风经过了漫长的调达和绸备
从陆路来自岭内与海路来自两海道各州的赴援兵马也正在润州与常州境内陆续登岸又向着江宁的方向集结和整编着
而海量的物资和江南各地征发的夫役也在初步建立起来的江南行政体系下从八方聚集到了这里。
眼看着新一轮渡江而过的攻势在江宁府大本营的调配下酝酿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