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酬谢、 暗示
在一片乐声中一身华服的高宠出现了已经没有了我在军监厅见过潜藏在自信和从容之下的那种困顿和焦虑脸上洋溢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和热情。
他接着某种感言发表当场宣布了一些消息。
包括朝廷已经判定他在港城的处置得当不但遏制了事态恶化还挽救了不少军民百姓堪称无过有功。
举告他的相应人等也收到各种实质或是变相的惩罚临阵换将贻误军机之类的责任也要有人担负起来。
但就算是朝廷的错失也不可能再让他回安远州去所以我一时半会也不用担心重新回到那个炎热湿润的战地泥潭中去。
他的下一个去处将是东单路总协当地的平叛这可是一个美缺啊特别是像他这样经验和功绩丰富的的宿将也可以说是国朝对于他和他背后的人物某种变相补偿的妥协把。
因此到场的宾客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除了少数平素交好的通家之好或是同袍友僚亲信部曲外剩下来的宾客多数就是曾经出力或是有所帮助因此获得某种酬谢或是希望能够成他随行幕下的帮衬。
不过在一群道贺的宾客中我也就排在了第十几位蒙他拉着手说了几句感谢和交好的话语就足以聚焦了不少艳慕和惊叹的眼光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羡慕妒忌恨的无聊情绪。
至于他要请我带着部下同去赴任至少荐给一路兵马使或是防御副使的承诺还是当作某种客套和试探好了。
恰逢其会能够义助结好是一回事下定决心改投门第又是一回事。
不过倒是宴会上偶遇的杜次座给我隐约透露了一个消息因为牵连进港城变乱的是非而被拖延的新任命也会有所结果的。
“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啊”
他最后留下这个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迎着招呼走了开去。
这时候乐声突然一变丝帘子被缠头牡丹的银杈挑起然后款款进来的一行女子让人眼前一亮。先看到是随风拱荡而起绣满花鸟纹的宽大裙摆和掩隐在其中的雪白粉腻地小腿儿。
穿戴配饰都都是真正名贵地货色不是什么廉价的绢货或是包金帖银地饰物而是从头花到香油每个打扮的细节都经过刻意的琢磨和讲究仔细看起来相同的款样放到每个人身上又有不同的感觉丝毫不会审美疲劳。按照牌号分座到各席之后每人都有随叫随到的侍女在门外听候。
这些女子娇俏动人而训练有素每一步每个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而且谈吐得当见多识广总能左右逢源的制造话题和热情保持着不冷场轻吟浅笑终顺着客人们的性子和心情恰如其分的润滑和调节气氛撒娇嗔喜哪怕你再生分的也很快熟络的打成一片就好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就算你颓丧低落也会如母如姐的温言安慰你颇有谢心灵鸡汤的意味。
无论是比较香艳旖旎的口杯胸盏还是比较清淡的诗词弹唱和声应歌或纯粹好玩耍的萼埔叶戏棋牌都有人可以奉陪就算兴尽醉倒了也有人送回家或安排静室歇下。
靠着软绵绵的身体陪说这一晚话大概就要预付上中等人家一个月的衣食还不算那些给的饰之类的小费虽然不管给多少。她们都会笑吟吟的谢受下来就算不给也不会给客人脸色不过多数情况下出于男人在雌性生物面前攀比的天性只怕会给的更多。
然后如果过夜更要另外掏更多的钱大多数情况下。新面孔会给引荐给驻楼或是外院地姐妹一亲芳泽还要先费足够的功夫培养起心情和气氛成为熟客才行。这种情况下年青貌美变成很大众的次要因素只有气质好技艺多的身价才更值钱。
虽然知道着是逢场作戏的手段确也生不出恶感来直觉得乖巧贴心所费当值。
“其实大部分人都不会留宿的”
作为我今天的专属陪同尚衡轻轻推开几乎到贴到他身上地女子交代了几声对方也不显的怎么生气。就笑吟吟的走到一边酒炉边却是刚好听不到说话的距离显然他是这里的熟客。
“为什么”
我虚心求教到。
“因为他们主要来这里应酬交际的勾当的目的很多和复杂年轻的一些主要来见识世面地世家子这里往来出入的人行色各等上至朱紫公卿、文人骚客名士大家、下至江湖豪客、隐名异士混的久了很能长阅历地
“这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平日一些上官的喜好。一些大人的私密逸闻官场的动向朝中的议事在这里都可以听到”
他喝了一口淡酒继续道
“当然想获得比较确切的东西需要看各自的手段和资本了没钱你只要长的俊也行某些姑娘就喜欢这个调调而有些相好多地男子也靠这个吃饭的”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醇酒美人温乡软语很容易让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在轻松而酣畅的欢娱中人的警惕和心防也会被降到最低这时候泄露出一些东西也只有天知道而且不怕人追查来源也有极大需求的市场。
当然因为某种社会的进化和繁荣昌盛据说在稍微高档一些的行院已经绝少出现那种逼良为娼的事情。
不为什么不论什么时代是绝对不会缺少卖儿卖女的穷人也不乏希望籍以改变资深环境的女性
新中国用了几十年时间消灭了妓女然后改革开放后马上随着饱暖思淫欲的惯性死灰复燃更有一群被西方流毒的女权主义者又打着身心解放的创造了更多新品种的奇葩这不过是所谓社会螺旋性曲折发展中的一点人性使然
更别说南朝那些兴盛的藩奴生意因此只要很少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足够的来源犯不着为了一点小利而冒被人举吃上官司造成更大钱财和名声上的损失。
而且那些女子都属于可以升值的财产打死打残造成价值的损失这种傻事是绝对不会做。而且那些长年调教女子的家伙都有自己地手段绝对不会留下长久隐患和明显的伤害的以损害商品的潜在价值。
但另一方面这些从业者自有用各种锦衣玉食的待遇和精神物资的现实反差的威逼利诱来进行温水煮青蛙式渐进式改造让这些入行的女性逐渐深陷短暂的青春美貌所营造出来的各种虚荣繁华氛围之中而不可自拔。
当她们醒悟的时候已经是人老珠黄为人所嫌弃而不得不黯然消失的时候贫寒困苦和宿疾缠身是她们最多见的命运。所在这种地方你很难分辨她们的真心假意的情绪
不过话说回来我多少有些惊讶他为什么要和我说上这么多却忽然想起尚氏遍布城中的公馆和保养的私寓或者说他在暗示着什么却忽然有所明了看来这个海藩中暴发户尚氏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尚氏在广府城中一贯扮演着某种社会上层的掮客和私密场所的提供者或许还有类似场合中操纵消息交换和买卖的中介人角色把。
难不成我现如今也有资格进入他们兜揽的潜力客户范畴之中?
“不知道有没有卖武职的。”
我多喝了几口且做半醉的试探道
“有啊不过也多是将军以下的勋职散授那些郎将、别将、校尉的告身倒是有的”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问题是卖的最好的还是云骑尉这些虽然品级低一些名头好听又可以呆在京里。”
突然对身边的女子说了些什么招过来一个阿母耳语了两声。
“这些人说最近有人在放风说可以替人谋到参事府的差事。”
“参事府。”
我嘿然无语又想到另一样难道之前街头遭遇的那个身份就是这么来的吗。
“是他么”
“还不能确定啊”
“难道你真相信气运这东西么”
“不过是流传下来的祖训丨”
“让我们世世代代都为这个可能性所准备着”
“有运气和机缘又从小表现异类的人物比比皆是”
“但只有他从北边回来了不是”
楼阁之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窗暂时扮演了某种观测平台一只精工打造的千里镜跟随着某个身影的一举一动然后用唇语描述还原成某种同步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