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薄发6
刚刚精力了跌宕起伏的一天看着虽然原始却拥有足够规模的债市琳琅满目的牌子上不停的升降涨跌卖空摘牌或是重新入场的挂牌虽然只是基本靠喊的纯粹人工操作。
但还是能让人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的。尽管只是在看台上打酱油居多没有多少体力消耗但是精神上却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一般。
无数无形和虚拟的金钱流动之间随着无数人的情绪涨落酝酿和发酵的悲欢离合野心和**的杂合味道却是古今如一的。
在这里也可以看到形形色色随着激烈变幻的情绪和心态而迸发出来人性最真实的一面。他们追逐着财富流转的取向像最原始的丛林竞争一般嘶吼着咆哮着遵从心底最本能的追求和意念用生命和精神燃烧出种种激荡的音符
虽然大多数只是别人的棋子或是放在前台的手而已。
哪怕我们身在场外也不可被这种集大众思想体中最纯粹的欲念和恶意之大成的精神污染所影响因此如此下来我们都不免有些倦怠。
格外渴望可口的饭菜然后好好的泡会汤。坚持和我呆在一起的谜样生物可是连鬓角便原本飞扬跳脱的两条发髻都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象征着主人此刻的心情和状态。
仅仅一个上午时间我们投入的本金就增值了倍半这种财富在虚拟的名头下流动随着不见诸形色的刀光剑影和盘外人心的机谋算尽而消长还是有些不够真实的错觉。
作为貌不起眼的新人和小角色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拨动风云觊觎台面之外的无形之手了。
而不是像那些嚎啕大哭或是浑身瘫软被搀扶出去的失败者或是怒吼着不肯接受现实乃至变成疯疯癫癫的时不时出现众人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目光中悄然消失的例子一样。
轰隆隆的响声让晚归家的人们都停住了加不和身影然后大声的议论纷纷起来
“打雷了么”
“说什么胡话呢惊蛰早过了”
“天上也没有雨云”
我和谜样生物对了一眼又看了看天边依旧白晃晃的些许云团难道是。
“是城头上在发炮”
“叛党开始攻城了”
“不过很快就被击退了”
随后一连串迅速蔓延开来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想。
明天将会是更加繁忙的一天啊我叹息道
还没走出宝泉街却见到风卷旗和他的人已经便装候在了路口
招呼上车后他开始汇报
“按照您的交代我们最后在汇源号外面抓住三个跑出去报信的人
“其中一位居然是从一处隐秘的暗门出去的”
“若不是我们一直让人盯着墙头差点儿就让他漏了去”
我微微点了点头东西被我搬走后要是完全没有一点动静那才问题大了。
“只是其中一人的口风实在硬”
“想要一个人开口其实很容易的只要超过他的承受极限就好”
“蚂蚁上树还是老树剥皮或是红烧大酱”
“女孩子就不要看也不要听了接下来会是少儿不宜的节目”
我凑到谜样生物的耳边吩咐道。
她难得也没有争辩什么老实的转身做到角落里去。
“何止与此呢”
片刻之后一处临时的库房里我看着面前寸无好肉血肉模糊衣裳像破片一样被血块糊在身上却犹自硬挺着精神的男子记得他可是出纳房内重要的骨于。
“只求一死多说无益”
他呻吟着吐出这么一句却让有一种自己正在扮演某种拷问烈士志士大反派的错觉。
“说出来你也消受不起的”
“这么说你还是一名忠肝义胆的死士了”
我却轻轻笑了起来。
“却不知道你弹过三弦把”
“或者是做过铁板烧没有?”
“你可知人体敏感韧性也最好的地方在那里么”
我看着这名衣裳褴褛伤痕累累的男子微微叹息道
片刻之后里面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和一些呕吐声。脸色有些发白的风卷旗走出来对恭声我道
“他已经招了”
“你作了什么啊”
重新回到马车上谜样生物有些情绪低沉的问道
“我只是威胁把他身体某个要害煎熟再蘸料请他吃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真够恶心的”
她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多谢夸奖所以千万不要和穿越者比想象力什么的”
“话说回来这些年你家的钱庄都让人给渗透成骰子了”
我对着没精打采的谜样生物继续吐槽道
“随便跑出来三个报信的都是分属不同背景互不相识的人”
“一个据说勾结上了某家外岛藩”
“一个打算跑去给太府寺常平署某位录事家报信”
“嘴巴最紧的那个居然外海著名的走私贩子好几年前派过来的”
“这些人背后不知道还有什么牛鬼蛇神的”
“难怪汇源号的生意常年始终起色不大”
她抱着膝盖嘟囔着。
汇源号日常的主要业务是各种杂色钱币的兑换以及金银贵货的兑存因为总能够提供质量上乘的宝钱所以才在钱庄票号云集的广府打开局面占有一席之地。
不过眼下这个样子显然变成别人操弄的工具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们可能有多了新的对头”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债多不愁没有什么所谓了”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啊”
谜样生物低声抱怨道。
“好”
我摊开手臂
“让我抱抱”
“滚”
回到左城我总算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好消息蔡廖他们的船团回来了?
我半路改道驱车来到下城外小海的吴山码头原本清冷的码头已经被大小海船给填满了连片的栈桥上大批的货物已经卸落下来了正在与那些驱赶着车马蜂拥而至的分销商进行各种现场交割大叠的钱票和沉甸甸的宝钱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箱子。
正在人群中的老家臣蔡廖见到我后赶忙排众而出郑重其事的给我施了一个臣下礼算是某种程度上真正认可我能力和眼光而不仅仅是出于血缘和传统之类的心情。
“幸不辱使命所获颇丰”
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随着他有些激动的表情都舒展开来。
“此去的海程十分顺利除了市舶司的抽头海兵队的那份净利至少八千金还有若于船的搭头”
“回程的作价还没有估算出来但是肯定只多不少的”
“主要是精制的雪糖、鲸脂、焦炭还有压舱的铜块还有应时的药物和其他杂货”
“若不是赶得急出货只怕还能买个更好的价钱”
“无妨的这种机缘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还是专心多跑几趟把”
我宽慰他道。
“诺”
他应了一声
“对了老楚呢”
我想起和他一只形影不离的另一个搭档。
“伯哀啊他先行一步乘着这个机缘去撬开那些行会、坊业的门路了。
“打算将几个上下家稳固下来先说”
说道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望着我的脸色小心道
“老身还有个打算”
“尽管说来”
“老身还想在多收些船和人手”
“和你实话说把这条线是跑不长”
我想了想到
“如今是叛党在外一亦广府安定下来就会变得薄利可图的”
“老身知道”
他颇有城府的笑了起来
“老身想的是这轮跑完之后这些现成的人手和船还可以继续跑北边的路子”
“北边啊难道你想走。”
我惊讶了一下他还有这种商业头脑却是与我不谋而合。
“夷州和扶桑也是有不少大宗的物产”
他替我说了出来
“海路也是现成的更兼有东南行司的关系”
我笑了笑显然他们对我的现状也不是一无所知啊
“就算不来广府直接贩到婆罗洲也是大有进益的”
“更关键的是能靠生意把这几条线上的人手稳定下来的话就更好了”
按照他的说法之前婆罗洲虽然添为东南诸藩中第二大陆地面积也是国人最早开化拓殖的地方但是相比本土还是有不少差距的特别是相对南朝就有国人再次定居的东婆罗洲路西婆罗洲路可以说是。
因此婆罗洲人之前在广府虽然也有所发展和立足却基本都只是小打小闹且各行其是聚散不定难成什么气候这次籍着这个机会和由头将他们聚合在一起做完这几单生意赚了钱之后下一次想要召集调用他们资源就更加名正言顺的多了。
对眼光颇为老辣的他来说这就是前所未有的良机这同样也是扩展本家影响和号召的天大机缘乘着这回热情和于劲还没散掉将未来的发展方向和章程给定下来。
最好能够乘机将本地那个有些名存实亡的婆罗洲会馆的主导权给拿过来变成实至名归的地方势力的代表。
我想了想通过这些用利益纽带连接在一起的婆罗洲人这对我获得更多的资源和人力渠道以及天然的消息来源也是大有好处的之前的“我”对婆罗洲的人和事多少有点隔阂和排斥这次也是改变的机会。
就初步答应了他的想法并将这次利润划出一成让他们去尝试操作一下
“宇文家的那位小女也是个不错的人物”
他突然转而言他道
“白银一族虽然家格低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国姓的臣族里分出来的主上或许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当然是您的婚配之选了”
他突然变成一副的申请
“虽然您看不上家主选配的那位是自然但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错愕了一下怎么又会跳脱到我的终身大事上去了。
“不是老身赘言宇文小姐与您形影不离登堂入室在外不归外头已经很有些物议”
他一脸正色的道
“您多少也要考虑给人一个说法至少把名分定下来”
好吧我彻底败给他了一时间固然不知如何回答。
另一个地方刚刚完成一轮的讨价还价被送出来的楚伯哀却见迎面涌过来一群乞儿左右的随从顿时嫌恶的捂着鼻子大声喝斥的将之驱赶开来
却没留神落后一步的楚伯哀突然身体一僵直后背淡开一大片红渍
“康”
他想大叫出声来却因为肺叶被刺破而漏气而只能吐出一串毫无意义的咕噜声。
慢慢倒下的身体在眼角的余光看到丢下武器的一个身影窜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