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逃亡与神树庇护
三道流光在扶桑林上空疾驰。
虾仁飞在最前，混沌之气在体表形成一层灰色光罩，破开前方的高温空气与太阳瘴气。炎羽和炎烈紧随其后，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气息紊乱，飞行速度明显比平时慢。
“还有多远？”虾仁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因为急速飞行而有些失真。
炎羽快速计算:“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神树主干区域。但炎烁他们肯定会抄近路拦截，我们必须绕开常规路线。”
“走‘冥火峡谷’。”炎烈突然开口，“那里是禁地，常年燃烧着无法熄灭的‘幽冥鬼火’，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但以我们的金乌血脉，勉强能抗住火焰侵蚀。炎烁他们就算知道我们走那里，也不敢轻易追进去。”
“冥火峡谷……”炎羽犹豫，“那里的鬼火会侵蚀神魂，就算有金乌血脉护体，也会留下隐患。”
“总比被追上强。”虾仁果断道，“带路！”
三人调转方向，朝东北方飞去。
半炷香后，前方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峡谷两侧岩壁呈暗紫色，谷底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火焰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那是专门灼烧灵魂的幽冥鬼火。
“下去！”虾仁率先冲入峡谷。
进入峡谷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那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冰冷，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
炎羽和炎烈同时运转金乌真火，赤金色的火焰包裹全身，才勉强抵挡住寒意。但即使如此，两人的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虾仁有混沌之气护体，情况稍好，但右眼的心魔之种却在蠢蠢欲动——这种直接针对灵魂的火焰，似乎对心魔有特殊的刺激作用。
“杀……杀光追兵……用他们的灵魂滋养我……你会变得更强……”心魔的低语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诱惑。
虾仁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清醒，低喝道:“跟紧我，别掉队！”
三人在峡谷中快速穿行。
幽冥鬼火如同有生命般，不时从岩壁缝隙或谷底窜出，化作各种狰狞的鬼脸，扑向三人。虾仁挥剑斩击，混沌剑气所过之处，鬼火纷纷溃散。但溃散的火焰很快重组，再次扑来，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行。”炎羽喘息道，“我们的圣力消耗太快，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虾仁看向前方。峡谷一眼望不到头，按照现在的速度，半个时辰根本出不去。
“需要争取时间……”他心中快速思索，突然想到一个疯狂的计划。
“炎羽，炎烈，你们先走。”虾仁停下身形，“我来断后。”
“不行！”炎羽急道，“你一个人挡不住炎烁他们！”
“挡不住，但能拖延时间。”虾仁取出那枚地火蛟龙的内丹，“我有办法。你们快走，找到族长，把真相告诉他。这是唯一的希望！”
炎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虾仁眼中的决绝，最终咬牙点头:“好！你……一定要活着！”
她拉起还在犹豫的炎烈，继续朝前飞去。
虾仁则转身，面向来路。
他盘膝坐下，将地火蛟龙内丹置于掌心，开始疯狂吸收其中的地火精华。同时，右手的暗青莲印完全放开限制，寂灭之力如潮水般涌出。
不是用来攻击，而是……布阵。
以寂灭之力为基，以地火精华为引，以心魔之种为阵眼，布下一座“混沌寂灭大阵”。
这是虾仁从混沌青莲种传承记忆中领悟的禁忌阵法，一旦布成，能将方圆百里化为寂灭死域，圣王境以下触之即死。但布阵者也会被阵法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但虾仁没有选择。
心魔之种已经扎根，迟早会吞噬他的神智。与其沦为魔将复活的容器，不如用这残躯，为炎羽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也算是……为凌尘前辈报仇。
“来吧。”虾仁闭上眼，全力布阵。
一炷香后，炎烁带着十几名追兵赶到峡谷入口。
“他们进了冥火峡谷。”一名擅长追踪的修士禀报道，“从痕迹看，最多进去半炷香。”
炎烁看向峡谷中燃烧的幽蓝火焰，眉头微皱。幽冥鬼火对金乌血脉有克制作用，即使是他，也不愿轻易涉险。
“绕路。”他下令，“从峡谷上方飞过去，在出口拦截。”
“是！”
众人正要飞起，突然，峡谷中传来一股恐怖的波动。
那波动无法用语言形容——不是能量的爆发，不是威压的释放，而是一种“存在本身被抹消”的感觉。仿佛那片空间、那片火焰、那片峡谷，正在从这个世界被“擦除”。
“这是什么？！”炎烁脸色大变。
话音刚落，峡谷中的幽冥鬼火突然全部熄灭。
不，不是熄灭，是……消失了。
连同岩壁、谷底、空气，一切都在消失，化作纯粹的虚无。
而在那片虚无的中心，虾仁缓缓站起。
他右眼的猩红已经蔓延到整个眼球，左眼也泛起淡淡的红光，整个人散发着疯狂、毁灭、寂灭的气息。右手掌心的暗青莲印完全变成黑色，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光芒。
“炎烁……”虾仁开口，声音嘶哑，仿佛来自九幽深渊，“来……做个了断。”
炎烁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此刻的虾仁，实力已经暴涨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不是境界的提升，而是本质的蜕变。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气息，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你疯了？”炎烁咬牙，“引爆寂灭本源，你也活不了！”
“无所谓。”虾仁咧嘴一笑，笑容狰狞，“反正我也活够了。但在我死之前……拉你们垫背！”
他抬手，一掌拍下。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绚烂的光芒。
只有一片纯粹的黑色，从掌心蔓延开来。
那黑色所过之处，空间崩塌，时间停滞，万物湮灭。十几名追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黑色吞没，彻底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只有炎烁，在最后一刻祭出一枚赤金色的护符——那是他爷爷三长老赐下的保命之物，能短暂抵挡圣王境的一击。
护符炸裂，炎烁吐血倒飞，勉强逃出黑色的范围。
“你……你这个疯子！”炎烁惊骇欲绝，再也不敢停留，转身就逃。
虾仁没有追。
因为他的身体，也开始崩解。
从右手开始，皮肤、血肉、骨骼，如同沙雕般寸寸瓦解，化作飞灰。混沌寂灭大阵的反噬来了——他以自身为阵眼，此刻阵法反噬，第一个毁灭的就是他自己。
“就这样结束了吗……”虾仁看着逐渐消失的手臂，心中一片平静。
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遗憾没能复活青霜。
遗憾没能走到道的尽头。
遗憾……没能亲口对炎羽说一声谢谢。
意识开始模糊。
但就在他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一道温暖的金光从天而降，将他笼罩。
金光中蕴含着浩瀚的生机与太阳真火之力，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而坚定。在这金光的滋养下，虾仁崩解的身体竟然开始逆转！飞灰重聚成骨骼，骨骼上长出肌肉，肌肉外覆盖皮肤……
短短三息，他的身体完全恢复，连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都一并治愈。
只有右眼的心魔之种，依然存在，甚至因为吸收了部分金光中的生机，变得更加活跃。
“这是……神树的力量？”虾仁抬头望天。
金光来自峡谷上方，来自扶桑神树的方向。
“孩子……来我这里……”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直接在虾仁识海中响起，“你的使命……还未完成……”
虾仁深吸一口气，朝金光的方向飞去。
金光如同引路的灯塔，带着他飞出冥火峡谷，飞越重重森林，最终来到扶桑神树的主干区域。
这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圣地。
一株通天彻地的巨树矗立在天地之间，树干直径超过百里，树冠笼罩方圆千里，每一片树叶都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温暖而浩瀚的光辉。树干表面流淌着金色的纹路，那是太阳真火的本源法则具现。
而在神树之下，站着三个人。
炎羽，炎烈，还有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
那是一位身穿赤金长袍的老者，面容古朴，眼神深邃如星空，额头的太阳印记比炎羽他们明亮百倍。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太阳的化身，就是火焰的主宰，就是……这片天地的中心。
金乌族族长，圣帝境存在——昊阳！
“虾仁！”炎羽看到虾仁，眼中闪过惊喜，但看到他右眼的猩红时，又转为担忧，“你的眼睛……”
“无妨。”虾仁摇头，看向昊阳族长，躬身行礼，“晚辈虾仁，见过族长。”
昊阳的目光落在虾仁身上，如同实质，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秘密。
许久，族长才缓缓开口:“混沌青莲的传人，曦的继承者，蚀心魔将的心魔之种携带者……年轻人，你身上的因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虾仁心中一震。族长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秘密！
“族长，三长老他……”炎羽急切地想禀报。
“我知道。”昊阳打断她，眼中闪过痛心，“老三的野心，我早有察觉。但没想到，他会走到勾结影族这一步。”
他看向虾仁:“你体内的混沌寂灭之力，与心魔之种正在缓慢融合。一旦融合完成，你就会彻底堕入魔道，成为蚀心复活的容器。但你刚才以自身为阵，守护我族后裔的举动，赢得了神树的认可。”
昊阳抬手，指向神树主干:“神树愿意赐你一缕‘太阳真火本源’，助你压制心魔。但想要彻底净化，需要你自己找到内心的答案。”
虾仁顺着族长的手指看去，只见神树主干上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飞出一缕纯粹的金色火焰。火焰只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蕴含着最本源、最纯粹的太阳真火之力。
那缕火焰缓缓飞来，没入虾仁眉心。
瞬间，虾仁感到一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在体内爆发。那力量所过之处，心魔之种的躁动被压制，右眼的猩红也褪去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多谢族长！多谢神树！”虾仁躬身道谢。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昊阳道，“但危机并未解除。老三已经知道你们逃到这里，他很快就会带人赶来。届时，将是一场恶战。”
他看向炎羽和炎烈:“你们俩，立刻去通知大长老和二长老，让他们启动护族大阵。同时召集所有忠诚的族人，准备迎战。”
“是！”炎羽和炎烈领命，化作流光离去。
昊阳这才看向虾仁:“年轻人，你可愿助我金乌族渡过此劫？”
虾仁毫不犹豫:“晚辈愿尽绵薄之力！”
“好。”昊阳点头，“你的混沌之道，或许能克制影族的污染之力。我会为你开启‘太阳秘境’，那里有我族历代强者留下的传承与宝物。你能获得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抬手一挥，神树主干上出现一道光门。
“进去吧。记住，你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无论收获如何，都必须出来。”
虾仁深吸一口气，迈入光门。
眼前景象变幻。
他出现在一片金色的世界中。天空是纯净的金色，大地是流淌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太阳真火之力。
这里就是太阳秘境，金乌族的传承之地。
放眼望去，秘境中矗立着无数座石碑、石柱、雕像，每一件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记载着金乌族历代强者的功法、神通、心得。
而在秘境中央，有一座高耸的火焰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三样东西:
一柄赤金色的长剑，剑身流淌着液态的火焰；
一套赤金色的战甲，战甲表面铭刻着太阳纹路；
还有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晶石，晶石内部仿佛有一个微型太阳在燃烧。
虾仁走向祭坛。
当他踏上祭坛的瞬间，三样东西同时震动，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长剑飞到他面前，发出清越的剑鸣，仿佛在欢迎主人的到来。
战甲自动分解，化作无数碎片，覆盖在他身上，完美贴合。
晶石则直接没入他丹田，与混沌青莲种融合。
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虾仁识海——
《金乌真火诀》完整版！
《太阳剑道》九式！
《焚天战甲》炼制与使用方法！
还有最重要的……《太阳真火本源》的炼化与掌控之法！
“这是……”虾仁震惊。
这三样东西，赫然是金乌族镇族之宝中的三件:太阳神剑、焚天战甲、太阳晶核！
“孩子，这三样宝物，是曦当年留下的。”神树的声音在秘境中回荡，“她说，如果有一天她的传人来到金乌族，就将这些交给他。现在，物归原主。”
曦留下的？
虾仁握紧太阳神剑，感受着其中浩瀚的力量，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曦，这位素未谋面的前辈，到底为他铺了多少路？
“专心修炼。”神树提醒，“你只有三个时辰。”
虾仁不再多想，盘膝坐下，开始全力吸收传承。
太阳秘境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这里三个时辰，相当于外界的三十个时辰。他有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些传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虾仁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
混沌青莲种与太阳晶核完美融合，让他的混沌之道多了一丝“太阳”的属性，变得更加全面、更加平衡。
太阳神剑与青霜剑共鸣，两柄剑的剑意开始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兼具混沌包容与太阳灼热的剑意。
焚天战甲则与玄冰法袍融合，形成一件全新的战甲——左半身赤金，流淌太阳真火；右半身深蓝，散发混沌寒气。战甲表面，青莲与金乌的纹路交织，玄奥而神秘。
当三个时辰结束，虾仁睁开眼时，他的修为已经稳固在圣人境中期，真实战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达到了什么程度。
“该出去了。”虾仁起身，一步踏出光门。
外界，战斗已经打响。
神树外围，黑压压的修士大军正在疯狂攻击护族大阵。为首的正是三长老——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身穿暗金色长袍，气息赫然是圣王境巅峰！
在他身边，还有十几名圣王境的长老，以及数百名圣人境修士。而在他们后方，三道暗红色的身影悬浮在半空，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那是影族的圣王境强者！
“老三，你当真要背叛族群？”昊阳族长悬浮在神树前方，面色平静，但眼中满是痛心。
“背叛？”三长老冷笑，“大哥，你守着这株老树三万年，让我族困守一隅，才是真正的背叛！今天，我就要打破这囚笼，让金乌族成为灵界的主宰！”
“就凭你勾结影族？”昊阳叹息，“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帮你？他们只是在利用你，等神树被污染，金乌族灭亡，下一个就是你们这些叛徒！”
“那又如何？”三长老眼中闪过疯狂，“只要能获得力量，与谁合作不重要！”
他挥手:“破阵！”
所有叛徒同时出手，各种法术、神通、法宝轰向护族大阵。
大阵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裂纹。
“族长，大阵撑不了多久！”大长老急道。
昊阳正要亲自出手，突然，一道身影从神树中飞出，落在他身边。
正是虾仁。
此刻的虾仁，身穿青金战甲，左手持青霜剑，右手持太阳神剑，双剑交叉在胸前。他的左眼是深邃的黑色，右眼是淡淡的金色，眉心处，一朵青莲与一轮金日的印记缓缓旋转。
“族长，让晚辈试试。”虾仁平静道。
昊阳看着他，眼中闪过惊讶，最终点头:“好。”
虾仁一步踏出大阵，直面叛徒大军。
“是你？”三长老眼中闪过杀意，“那个人族小子？你以为穿了一身新衣服，就能改变什么？”
虾仁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举起双剑。
左手青霜剑，混沌之气涌动，演化万物生灭。
右手太阳神剑，太阳真火燃烧，绽放无尽光明。
两柄剑的剑意开始交融，最终化作一道灰金色的剑光。
“这一剑，为凌尘前辈。”
“为曦前辈。”
“为所有被你们背叛、杀害的无辜者。”
虾仁一字一句道，声音平静，却传遍整个战场。
“混沌·太阳·开天辟地！”
双剑斩下！
一道无法形容的剑光划破天际。
那剑光，一半是包容一切的混沌，一半是照耀万物的太阳。两者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力量——不是单纯的生，也不是单纯的死，而是……轮回！
剑光所过之处，叛徒们施展的法术、神通、法宝，如同纸糊般破碎。修为低于圣人境后期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飞灰。圣人境后期以上的，也纷纷吐血倒飞，重伤不起。
就连那三个影族圣王，也在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迅速淡化，差点被直接净化！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虾仁，看着这个只有圣人境中期，却一剑重创数十名强者的人族。
“这……这是什么力量？”三长老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虾仁收剑，看向他:“这是正道的力量，是守护的力量，是……心的力量。”
他一步步走向三长老:“你为了力量，背叛族群，勾结外敌，屠杀同胞。你的心，已经堕入魔道。今天，我就替族长，清理门户。”
三长老眼中闪过疯狂:“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他全力爆发，圣王境巅峰的气息如山洪海啸般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金乌虚影，扑向虾仁！
这是金乌族的禁忌神通——金乌焚天！
面对这足以焚毁一界的一击，虾仁却面色不变。
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的暗青莲印微微发亮。
但这一次，不是动用寂灭之力。
而是……净化。
融合了太阳真火本源的混沌之力，从掌心涌出，化作一朵青金色的莲花。
莲花缓缓旋转，洒下点点光雨。
光雨落在金乌虚影上，那足以焚灭万物的火焰，竟然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不是被吞噬，不是被击溃，而是被……净化。
从狂暴、暴戾、充满毁灭的火焰，净化成温暖、光明、充满生机的火焰。
“不……不可能！”三长老绝望尖叫。
光雨继续洒落，落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不是化为飞灰，而是化为最纯净的太阳真火之力，回归天地，回归神树。
“我错了……族长……我错了……”三长老最后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悔意。
但已经晚了。
他的身形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精纯的太阳真火，被神树吸收。
叛徒首领，伏诛。
剩下的叛徒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但昊阳族长已经出手。
他抬手，轻轻一按。
天空中出现一只覆盖方圆千里的金色巨掌，将所有叛徒笼罩。
巨掌合拢。
惨叫声中，所有叛徒灰飞烟灭。
战斗，结束了。
虾仁落回地面，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剑，消耗了他八成力量，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炎羽冲过来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虾仁挤出一个笑容。
昊阳族长走过来，深深看了虾仁一眼，突然躬身行礼:“小友，多谢你救我金乌族于危难。”
虾仁连忙避开:“族长折煞晚辈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昊阳起身，郑重道:“从今日起，你是我金乌族的贵客，也是炎阳城的座上宾。太阳秘境永远为你开放，金乌族的传承，你可随意查阅。”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体内的混沌黑莲与心魔之种……我虽然无法帮你彻底净化，但神树愿意每隔百年，赐你一缕太阳真火本源，助你压制。”
虾仁躬身道谢:“多谢族长，多谢神树。”
他望向远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一战，他收获了金乌族的友谊，获得了曦留下的传承，修为大进。
但心魔之种依然存在，混沌黑莲的隐患也并未根除。
而且，蚀心魔将的分魂虽然被灭，但本体还在九幽深渊。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对上。
更重要的是……洛青霜的复活，依然遥遥无期。
“路还很长。”虾仁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
但至少，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炎羽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虾仁点头，在炎羽的搀扶下，朝神树下的休息处走去。
而在他身后，神树轻轻摇曳，洒下漫天光雨。
光雨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影，正温柔地看着他。
那是曦的残念。
“孩子……你做得很好……”
“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混沌与魔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虚影缓缓消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虾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漫天光雨。
他摇摇头，继续前行。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但他会走下去。
一直走到……能逆转生死的那一天。
为青霜。
也为了……所有等待他走到终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