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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二次推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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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灰白。
    阳光像被什么遮住了,只剩下一层淡淡的亮。
    风却比昨天暖一点。
    暖得不明显,却能感觉到草叶不像之前那么紧绷。
    苏野走到荒地边时,老人正站在裂缝旁。
    刘叔没动工具。
    只盯着裂缝。
    他神情凝着,像在听什么极轻的声音。
    苏野走近,问:
    “夜里又响了?”
    老人点头。
    “响得不轻。”
    “像是在……喘。”
    老人说话时,眼皮都不太抬。
    声音淡,却沉。
    苏野蹲下,看裂缝。
    裂缝里的湿痕比昨天却浅了些。
    像是被风吹干,又像是被地底吸回去了一点。
    他用手指摸了一下土。
    凉。
    凉得均匀。
    不像某个地方单独受风。
    老人看他摸土,说:
    “你也觉得它退了一点?”
    苏野说:
    “它是在憋力。”
    老人眼神一动:
    “我也是这么想。”
    两人对视一瞬。
    都没说话。
    徐三来了。
    这次走得慢。
    他昨晚守到半夜,眼睛红着。
    “山里没翻。”徐三说。
    老人皱眉:“没翻?”
    “没翻。”徐三重复,“一声都没有。”
    老人声音更沉:“那说明它把力气憋在这边了。”
    徐三点头:“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三人一起看裂缝。
    裂缝像一条静静躺着的旧疤。
    不吭声。
    不动。
    但“在那儿”。
    苏野说:
    “今天要‘接它’第二回?”
    老人点头。
    “今天是关键。”
    徐三补一句:
    “昨天是它自己动。”
    “今天看它认不认咱们挖的方向。”
    老人说:
    “要是认……”
    他没说完。
    苏野接上:
    “它会顺。”
    老人点头:“对。”
    “要是不认呢?”徐三问。
    老人沉声:
    “那就乱走。”
    徐三骂:“乱走是啥?”
    老人淡淡说:
    “乱走就是乱塌。”
    徐三脸一下沉下去。
    风吹来。
    裂缝旁的那一段草忽然往一个方向倒。
    像在示意。
    老人深吸一口气:
    “它要动了。”
    “今天比昨天早。”
    苏野抬起镰刀:
    “从这边开?”
    老人点头:
    “往它倒的方向走。”
    “它往哪儿,咱们跟哪儿。”
    徐三看着那方向:“这不是往北吗?”
    老人说:
    “对。”
    “旧渠是往北回山的。”
    “它想回家。”
    苏野简单说了句:
    “那我们送它。”
    老人眼睛一亮:
    “对,就是送它。”
    三人分开站位。
    老人盯裂缝。
    苏野割草。
    徐三搬石挪土。
    镰刀落下。
    草根露出。
    土面越来越清。
    地底似乎也“听见了”。
    突然——
    裂缝深处传来一点轻响。
    像两块石头在极深处蹭了一下。
    老人立即说:
    “别急。”
    “它在试方向。”
    苏野放慢动作。
    徐三也放轻脚步。
    荒地冷静得像在指挥人。
    割草割了十几刀的时候。
    草忽然全部往“北”压倒了一下。
    压得齐。
    压得整。
    压得不像风。
    老人低声说:
    “它认了。”
    徐三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快?”
    老人说:
    “它知道我们在挖。”
    “它知道我们在接它。”
    苏野继续割。
    动作稳,气息平。
    像一块石头。
    裂缝深处忽然“呼”了一声。
    比昨天更像喘气。
    老人马上说:
    “退半步!”
    三人一起退了一点。
    下一息。
    裂缝右侧突然往下塌了小半尺。
    不是大塌。
    却整齐。
    像有人用手“拍”了一下土。
    徐三骂:
    “它这是跟咱打招呼?”
    老人说:
    “不是打招呼。”
    “它是告诉咱:‘我来了。’”
    土落下,露出一段更深的沟壁。
    沟壁不是干土颜色。
    是一种发暗的“湿土色”。
    像深井底第一次照进光的颜色。
    老人眼睛亮了:
    “这是旧渠的皮。”
    徐三问:
    “皮是什么东西?”
    老人耐着性子说:
    “水多的时候,土会吃水。”
    “土喝饱了,就留下一层颜色。”
    “那层颜色,就是旧水皮。”
    徐三恍然:“哦……就是水泡过的土。”
    老人点头:“对。”
    苏野问:
    “水痕在皮下面?”
    老人点着裂缝:“在更深一点。”
    “今天可能露头。”
    徐三紧张:“今天就露?”
    老人说:
    “是看它给不给。”
    风停了。
    草也停了。
    整个荒地像在等一个声音。
    苏野轻声说:
    “来了。”
    下一刻。
    那段露出的沟壁,忽然往里一收。
    像被谁从里头扯了一下。
    紧跟着。
    “呼——”
    一声深沉的声响从沟底冲出来。
    比昨天更长。
    更深。
    更像一条路被打开。
    老人眼眶发紧:
    “它真的在往北走……”
    “它真记得路……”
    徐三看得头皮发麻:“这地……真要活?”
    老人说:“要活。”
    “它等了三年,就是等这一次。”
    “就差这道口。”
    土继续往下落。
    落到一半时——
    “啪——”
    湿土里露出了一抹深色。
    颜色深、稳、亮。
    不是水。
    却像水要出来前的那种湿光。
    老人忽然伸手挡住徐三:
    “别上!”
    徐三停住:“怎么?”
    老人盯着那一点湿色,轻声说:
    “那不是水。”
    苏野问:
    “那是什么?”
    老人说:
    “是水脉的‘皮’。”
    徐三迷糊:“皮又来了?又是皮?”
    老人说:
    “这是第二层皮。”
    “一层是喝过水的土。”
    “一层是水要出来前的肌理。”
    “你看颜色。”
    “越深,离水越近。”
    徐三盯着裂缝:“那再深一点呢?”
    老人说:
    “再深一点,就是水。”
    就在他说出的下一息。
    那抹深色往外“涨”了一下。
    像水往布里渗,但很慢。
    苏野说:
    “它要透了。”
    老人点头:“要透了。”
    徐三抬弓:“真要出来?”
    老人按下他的弓:
    “不是今天。”
    “它在试。”
    “试我们挖得顺不顺。”
    “试路是不是它的旧路。”
    “试方向是不是对的。”
    苏野问:
    “那它满意吗?”
    老人盯着湿痕:
    “若是不满意,它早冲偏了。”
    “现在这样——”
    “它认了。”
    风又一次吹来。
    吹得整片荒地全部往裂缝那头伏倒。
    像是在行礼。
    老人激动得手都在抖:
    “明天。”
    “明天它要走出来了。”
    徐三吞了口气:“真这么快?”
    老人说:
    “它憋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口。”
    “明天不出来,它后天也得出来。”
    苏野淡淡问:
    “明天要准备什么?”
    老人转头,一字一句说:
    “让路。”
    徐三问:
    “怎么让?”
    老人说:
    “挖开北侧。”
    “挡住南侧。”
    “让它往山回。”
    徐三说:
    “那要是真跑偏呢?”
    老人沉声:
    “跑偏——咱们一起跑。”
    徐三骂了一句:“你这是把命跟它绑一起了。”
    老人反问:
    “不绑,它也能拖你走。”
    徐三沉默。
    苏野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北侧那块暗色土。
    那儿的草细,土紧。
    像是地底下什么东西曾在那里“顶”过。
    老人忽然轻声说:
    “苏野。”
    “你站得稳。”
    “你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稳。”
    苏野说:
    “稳也没用。”
    “要它走对。”
    老人点头:“对,它走对,比你稳更重要。”
    徐三吐出一口气:
    “那明天……明天就是个大日子?”
    老人说:
    “对。”
    “它等三年。”
    “我们等一天。”
    风吹起。
    裂缝深处又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像什么东西轻轻敲了土面一下。
    像是在说——
    “我听见了。”
    老人轻轻说:
    “它催咱们。”
    “明天得来早点。”
    苏野点头:“我会早来。”
    徐三也说:“我也来。”
    老人笑了一下:
    “好。”
    “明天——接它第三回。”
    “也是最后一回。”
    风静下来。
    草低头。
    裂缝深。
    湿痕亮。
    荒地像是在沉沉等待一个要发生的事。
    苏野把镰刀举到肩上。
    轻声说:
    “明天——让它出来。”
    裂缝深处,传来非常轻、非常深的一声。
    像应一声。
    像呼一声。
    也像……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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