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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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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禁抚摸虞烨脸颊,隔着金色面具,男人吻上了虞烨的唇。

    太过深情款款的吻,虞烨不适应地推拒,挣扎间,男人手里的鞘套落到地上。

    黑色的底漆,浮凸描金龙纹,属于皇家专有的匕首。

    心,抽搐到疼痛,力气游丝一般从身体内剥离,尹默,他向来以为最不会背叛他的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当惊悟应该尽快撕破男人伪装时,虞烨可悲地发现,已被男人制住穴道。

    男人还闲庭散步似地踱到门边栓好门。落花剑轻轻放到远处,却没有搁下手里的匕首。

    挑开虞烨的衣襟,再到腰带,慢腾腾的动作,从黑袍至褥衣,一件一件剥落。锋尖仍在虞烨的肌肤游移不定,无法出声的虞烨,眸中渐渐染上惊惧与绝望。

    明知帝王的尊颜不容玷污,男人偏要屡屡打击他的骄傲。匕首的利刃逗留咽喉,辗转至胸口心脏的位置,片刻,沿着肚脐向下停顿,虞烨只好尴尬地闭上眼,听天由命任凭男人摆布。

    轻微的痛楚,虞烨拧紧了眉,发出难耐的喘息。男人低叹,扔掉了匕首。

    柔嫩的肌肤上细密的口子,浅薄得明日便无法寻觅到的口子,伴随男人的激情,成为致命的伤处。虞烨已无法再支撑住最后的矜持,呻吟,不停歇地从鼻腔溢出。

    他死,或者男人死!一线的光芒,虞烨拼命抓住神智,这样无休无止的折磨,还要等到几时才是结局?

    司徒昭蕴贪恋地饮尽杯中酒,手伸向旁边的酒壶,不期然见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按住了他的手。

    司徒昭蕴略微一震,讥讽道:“二师兄不是才得了美人入怀,怎还跑来这种地方?”

    瞿君瑞与尹默争抢一个女人大动干戈的风流韵事,早已吵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世人都道二王爷痴情,为个女人连军权都舍了。他却在听到传言时暗自嘲弄,瞿君瑞,就算痴情,也绝不会是为了女人。

    瞿君瑞若无其事地示意依在司徒昭蕴怀中的花梦楼头牌惜梦离开,自己坐到司徒昭蕴近旁的椅上,笑道:“梨花春雨,滋味可好?”

    世人都知梨花代表何意,不懂的唯有一人。即使有再多不满,再多愤怒,对于那人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依然无法违逆,君与臣的身份,已是天上人间的距离。

    司徒昭蕴换另一只手,索性拿过酒壶,心灰意懒兀自饮酒,全不理睬。

    瞿君瑞好脾气地不见怪,笑道:“听闻向来清心寡欲的陛下,这次倒是专宠得很。”

    司徒昭蕴不耐地言道:“想杀人,就自己动手,别再来招我!”

    司徒昭蕴当然不甘,但还不会笨到用杀人的拙劣方法。杀了余庆又能如何,虞烨照样无心,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数之不尽……杀得完么?这般浅显道理,瞿君瑞应该更加清楚,想杀之而后快,何必来找他。

    瞿君瑞,许多年前就骗过他一次,难道以为他还会上当。哄骗他说虞烨找他,诳他进入密室,结果窥听到虞烨与璇玑老人的交谈,那次在马车内无意说溜了嘴,他看得出虞烨是真起杀念,若非灵醒转得快捷,差点丢了性命

    瞿君瑞笑眯眯地语重心长道:“毕竟,我们还是同门手兄。愚兄的意思,是劝三师弟及早抽离全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

    “你认为我还能全身而退!”司徒昭蕴讥诮地哼了一声,“你这般说,倒像知道什么?”

    “三师弟这是问道于盲了,愚兄只是听闻陛下自从行宫回来便一直暗中调查我们几人那两日行踪而已。”

    “真的只是如此……难不成是在怀疑?”帝王的眼里果然揉不得半点沙子,司徒昭蕴暗暗后悔,当初实在不该去的。

    “总觉有点山雨欲来的味道啊。”

    “你不是一向挺能运筹帷幄,凭你的能力,理应可以化解吧。”

    “或许,我也不想再痛苦下去,正等待着毁灭的到来呢。”

    瞿君瑞摸挲之前司徒昭蕴的酒杯,笑容里带上一丝苦涩,道:“给我斟一杯罢,梨花春雨的味道,我也想尝尝。”

    司徒昭蕴狐疑地觑视瞿君瑞,可惜瞿君瑞的心思,还没人能够揣摸得透。

    瞿君瑞面不改色地饮完,不再多言,穿越人群径直走了。

    毁灭的到来吗……遥望瞿君瑞的背影,司徒昭蕴平静地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

    翠儿跪在尹默面前,沈痛道:“希颜小姐死了。”

    希颜的尸身就摆放旁边地上,一剑毙命的创处极其熟悉的手法,尹默不会看不出乃何人下手。

    尹默强自镇静,问道:“怎么死的?”

    翠儿道:“自皇宫宴会献舞初识,小姐即对大王爷一见倾心,本已许予大王爷,谁料会被二王爷抢夺。二王爷不知怎地察觉小姐心意,竟将小姐杀死……”

    翠儿泣不成声,下人们尽皆动容,尹默却只挥手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便好生安葬罢。”

    退后数步,正要坐回原处,翠儿连连磕头道:“王爷不愿为小姐报仇,是小姐的痴心付诸流水,怨不得旁人。但小姐有一心愿,还望王爷成全。”

    不待尹默答话,立刻接下去道:“小姐是为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姐,才会来京城遭此厄运。翠儿乞求王爷能替小姐找到姐姐,以慰小姐在天之灵。小姐的姐姐,名叫希容……”

    尹默搭在椅靠上的手一晃,椅子掀翻在地。闭上双眸,不敢再看希颜的尸体,唯有悲恸低叹,又何须如此?

    尹默做了一件出乎全京城乃至全国意料之外的举动,迎娶已死去的希颜为正妃,并以王妃的礼仪风光大葬。

    婚礼也是葬礼上,瞿君瑞贸然闯入,质问尹默。身着鲜红喜服腰缠白色丧带的尹默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要将亏欠希容的,还报于希容的亲妹希颜罢了。”

    应邀出席的虞烨去得很迟,迟到一迈进喜堂就亲眼看见瞿君瑞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尹默胸膛,快到连他,也来不及挽回。

    在场所有人都震慑到无法动作,瞿君瑞深深看了一眼虞烨,收剑同时顺势抱起身着鲜红喜服而仿佛浑身浴血的尹默。

    颓然阖上的双眸,近在咫尺的虞烨,也似乎寻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虞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与瞿君瑞说话,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张藻在一旁用力扶住他。

    瞿君瑞就这样抱着尹默走出婚礼喜堂,消失在众人眼幕中。

    难得一病的君王病了,而且病得一发不可收拾。御医们挖空心思进奉的灵丹妙药全无作用,君王整日恹恹躺在龙床上,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整个京城被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得惶惶不可终日。

    “小师弟,你知道我最想杀的人是谁?”抱着尹默尸体的瞿君瑞如是言道。

    “是谁?”瞿君瑞最想杀的人难道不是尹默?那么应是他罢,瞿君瑞若非被逼得紧迫,怎会需要动手伤害尹默。

    “是司徒昭蕴……他错就错在不该捡你回来,不该引领你入师门,害我们所有人都活得辛苦。”

    面前之人露出戚楚笑容,陈述的话语,令虞烨在那一瞬,染上恶疾。其实如果是尹默,如果是尹默的话……问题在于尹默出自什么动机?是替希容报仇吗?

    瞿君瑞带走了尹默,几乎擦着他的肩从他身旁经过,一把匕首从尹默的怀中掉落到他脚边。眩红鞘套上,金晃晃的浮凸龙纹耀得人眼痛。

    理应欣喜计划达成一举两得的虞烨,刹那间,连稍稍伸手就可以阻止的力量,也消失殆尽。当年他赠予尹默的匕首,是红色,他居然连这般重要的事,都全然忘记。

    “陛下当年所赐,臣随身携带,一刻不敢轻离。”尹默曾经对他说出这句话,不相信任何人的他,同样没能相信尹默。

    不是尹默,从来只会默默为他撑起一片天空,任他自由的尹默,怎可能对他施予污辱。可恨醒悟,委实来的太迟。尹默死了,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却并非他想要的结局。

    “虞烨,虞烨……”

    幻境般的声音再一次纠缠住他,传言屈死的人魂魄会回来报复,虞烨躺在龙床上,甚至没有挣扎。

    “这样,都不像你了。”男人叹息道。

    虞烨在男人的指示下缓慢起身,木然走到那具比人还高的铁架旁,身体主动依靠上去。背后紧贴的铁架浸出寒意,引得肌肤颤栗。

    锁链束缚住手脚,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绝不会有好事发生。可当看见男人兴味昂然地挑选陈列铁架旁各式各样的鞭子,最后捡起一条毫不起眼的细长软鞭时,心还是忍不住剧烈抖了一下。

    虞烨非常清楚,那些鞭子中最能让人痛不欲生的并不是看上去最粗最骇人的鞭子,恰恰就是男人此刻握在手中毫不起眼的那一支。

    不会叫人皮开肉绽深至留下事后必需急救处理的麻烦,但鞭打在身上却有着出乎意料的痛楚,一种仿佛要深达灵魂的痛楚,又带着微妙的,会让人热血沸腾的冲动。

    男人没有马上鞭打虞烨,而是走过来仔细抚摸遍虞烨光裸的身子,直到虞烨的呼吸变得炽热急促,才放开虞烨,动作熟捻地挥舞软鞭。抽打到虞烨身上之前,男人还先试了试合不合手。

    虞烨突然忆起,这枝软鞭,他也曾用来抽打过余庆,是报应罢,惩罚他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男人并没有太用力,若有似无的抽打,鞭尾每每滑过肌肤,如同鞭挞着灵魂深处的疼痛,加上酥酥痒痒的刺激,身体转瞬烈火焚烧。

    看到拥有绝世容颜的残酷君王发出虚弱喘息,男人故意停止动作。

    “求我,求我的话就给你。”137zw.com

    “求,求你……快给我……尹……”

    尾末带出的名字,男人恼怒地扔掉软鞭,剥落了黑色的洁白身子似要被男人揉碎。今夜的男人前所未有的粗暴,像在发泄内心的愤懑。

    当痛苦与快乐并存,是否更加接近真实?身不由己飘荡在真实与虚渺的边界,身体被冲激到摇摆而无法停歇,饶是坚硬似铁的心也碎出裂隙。身为帝王,不该拥有的热望,悄然从那丝裂隙浸透,搅扰着心,加诸更多的折磨。

    虞烨啜泣似地呜咽,哀悼卫仲光的伤,尹默的死,也哀悼无法扼止的坠落。

    不敢睁开眼,是因为没有胆量去确认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但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感受到欢悦,可耻的欢悦,只会加倍的憎恨。

    憎恨自己,也憎恨男人,一时的贪欢,为何让他伤了卫仲光,害了尹默。这个男人无论是谁,他已无法再容忍。男人多活世上一日,他便多受一日折磨。这种折磨无休无止,快要令他疯狂,疯狂到想要撕裂开自己。

    隔着纱幕,负责搜捕的禁卫军统领跪地禀报。二王爷畏罪失踪,明明下达禁令无法出城,竟凭空消失了,搜遍京城每一寸土地,仍不见影迹。

    虞烨似乎想到什么,二王爷府里的草庐,若真依当年师门学艺时的草庐建造,那么在他房间下方的位置,应有隐匿的地下密室。那个密室,还是当年师兄们为保障他的安全,趁他每日偷跑去练功时,一起动手修筑。

    “小师弟,你觉这个密室如何?”瞿君瑞不顾他的意愿擅自牵着他的手,旁边站着尹默,司徒昭蕴,卫仲光。

    身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堆满真诚笑容。不过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他眼里只看得见极度渴望得到的帝王君权,束缚着他不能自由,而无法将这所有的笑容,落入心底

    “看到没?这条暗河,为了引进来,我还差点叫水流冲走……”司徒昭蕴兴高采烈向他表功,被卫仲光耶揄地打断。

    “莫要得意,引入暗河还是二师兄提议,有水源,再蓄积足够的粮食,而且水里还可以摸到鱼,就算藏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卫仲光装出冷酷表情,却隐忍不住喜悦地指手划脚,不小心泄露因堆砌石块磨砺得伤痕累累的手。

    “小师弟,以后一有不对你就躲来此处,其余的有我们,你不用担心。”尹默握住他另一只手,笑得沈稳温煦,那是一个会让他不知不觉安心的笑容。

    直至禁卫统领告退离去,想说的话始终逗留虞烨唇齿,没能说得出口。反用着必须强迫忍耐才能不表现出战栗的声音,急促命令张藻。

    “去寻三王爷回来!”

    “你是朕的师兄,是朕的臣子,仅此而已,休要妄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每饮下一口酒,这句冰冷的话语就言犹在耳。这么多年的追随,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自己,又算是什么?

    司徒昭蕴醉倒在脂粉丛中,耳畔传来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仿佛也离得遥远,变得恍若隔世。胸前曾被虞烨亲手刺破的创处似乎还在淌血,从受伤的那一刻就淌个不止。

    “三王爷终于回府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大王爷与二王爷的事也全没受到影响,尽职尽责地处理起手头积压的公务来。”张藻禀报。

    “是吗,这样很好。既然他回来,就宣他来见朕。”虞烨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对此事表现出惊讶。

    对于虞烨的旨意张藻倒有几分吃惊,本还以为君王定然不想看见曾经冲撞过圣驾的人,怎料君王竟会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地宣旨昭见。

    “还不快去!”虞烨打断张藻的沈思,喝斥。

    “是。”张藻应了一声,再无暇多想,领旨而去。

    没用多久,司徒昭蕴忐忑不安地跪到了虞烨眼前。瞿君瑞分明劝过他离开的,可虞烨一派人来寻他,还是巴巴地来了。虚无飘渺的翼望,虽然只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线,也不想放弃。

    虞烨吩咐张藻离开后,缓缓从窗畔的软榻坐起身,看也不看司徒昭蕴一眼地从榻边取过落花剑,握在手中。

    这一幕,令司徒昭蕴的脸色瞬间苍白。嘲笑自己竟产生幻想,是不是也太过天真。早该知道虞烨是无心的帝王,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放弃。

    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司徒昭蕴预料,宝剑出鞘后剑锋一转,换成剑柄递到司徒昭蕴面前。

    “朕那日伤了你,你可以同样刺朕一剑,算是朕对你的补偿。”

    司徒昭蕴抬头,只觉眼前的虞烨与轻晃的剑柄都不真实。不敢伸手去接,即使在梦中,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虞烨等了半晌,不禁恼恨,一转方向,剑尖刺入胸膛。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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