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节·鸟为什么会飞？
坠落的星轰击地面，它并不以末法之王作为目标。司明只是随意地选取了一个结构脆弱的空旷区直接撞了上去。而那强力的冲击爆破便向着四面八方迸发。
大地，被轰出了裂隙。地震和流淌的火，在脚下的战场之中绽放。
末法之王斩出真空气刃，却在撕裂冲击波后也来不及触碰司明的衣角。因为司明根本就没有在地上停留，而是再度扬起斗气双翼，并在上升的瞬间，将召唤空间短暂地开放。
大片大片的地面物质在撞击中被尽数吞吃，而司明随即带着它们再度前往天上。而仅仅只是数十秒后，便是火雨和坠星一起坠下！
“搞什么鬼。”
末法之王皱起眉头，随手切裂四面八方袭来的冲击碎石和高热气浪。然而仍旧有不少细碎的砂砾从他视野的死角中向他轰击而来，并在他那一身整洁的猎装上染上些许尘沙。
他不会飞。
他也没有护体气墙。
哪怕数据化的躯壳在赋予他次数盾的同时还为他增加了高额的固定减伤。却也始终有着速度够快的飞溅碎石破空而来，在他的身上造成切实有效的HP损耗。
“我在思考一件事。”
司明的声音，又一次地在天地之间回荡。
“如果我摧毁大地，让这片战场只剩下岩浆和沸腾的海洋。那么，你能够在这里面依旧幸免于难吗？”
次数盾最大的弱点，是环境伤害。
若是能够直接把这家伙扔到日冕层，那他恐怕会在一秒内便经历数万次高额伤害判定而直接融化成渣——哪怕他真的能够免疫能量，免疫高热冲击。那高频转动的太阳风，也会在物理层面予以他不间断的连续重创。
“你可以试试看！”
这或许真的刺痛了他。刺痛了这位桀骜傲慢的末法之王。他的身形在大地上不住地奔行游走，并非避让，而是追赶着流星坠落的方向。
大片的楼宇在他面前切裂，本就破碎的地面因他的奔行而掀起泥岩的浪涛。人影先是在高速穿行，身后则是一连串迸发的爆炸。司明所化的主体流星在降下的过程中数次的变轨转向，然而君王仍旧跟得上这天象的步伐。
赶上了！
黑色长刃，毫不犹豫地向前斩出。并和司明那为了调整冲击架势而切换形态的传火大盾在空中相撞——细小的空间裂纹因此而生，但它也只是徒劳地在黑红的盾面上无力撕咬。
那把黑色的长刀，有着破坏对方武器的功效。但这种程度的规则化，尚不足以应用于A评级的贵重武装。
“高等神器！？”
君王那诧异的目光，便和天神的漠然视线于空中相撞。
而在传火大盾抵御住漆黑长刃的瞬间，许久未用的空壳罪业大剑便也呈现于司明那空余的副手之中，剑刃随即点燃，自下往上，猛力一撩！
‘蓬——’
从剑刃之中喷溅出来的并非余火，而是高速斩击所引发的真空气刃。末法之王所用过的技艺在顷刻间便被司明所模仿，毕竟就在他的源世界中，他也见识过类似的力量。
一片血花炸裂开来，真空气刃的运作原理为高频的斩切震荡。它轻易地便突破了末法之王的次数盾限制，重心随即偏移，而下一刻，传火大盾合身撞上。
“你——”
被切裂开来的伤口，瞬间愈合。然而原本足够靠近的敌我双方，便将距离再度拉大！
“你管这个叫做高等神器啊。”斗气双翼，再度扬起。
“那我有点怀疑，被你引以为自豪战绩的那位神王，说不定会蓝银缠绕了。”司明的声音，自急剧升高的天穹之上降下。
“狂妄！”君王的牙关猛地一咬。“你已有取死之道！”
“我能拦住你一次，就能拦住你两次，三次，无数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用以飞行的能量可以消耗！”
“哦，是吗。”然而司明已然再度抵达高天之上。“你觉得你能够拦住我。”
他看了一眼大地的边界，某种微妙的感觉便在思绪中流淌——天似乎变得更高，地似乎变得更远，头顶上方的无形压抑阻塞感，仿佛在悄无声息之间已然淡化。
那么，就飞得更高一点吧——更高，再高一点。
直到空气变得稀薄，卡门线呈现于视野彼方。而哪怕司明向来不怎么关注天文地理，他也知道脚下的大地规格，已然和莉赛尔和瓦伦蒂娜先前测量出来的面积大不一样。
这已经不是一个‘位面’所应当拥有，能够拥有的样子了。
看来天神队在前线征战的时候，主神这个幕后大老板，也不是全程都在享受摸鱼时光。
真可惜，要是主神现在能够开放兑换列表就好了——如果能，司明保证当场买一把无限子弹的管脉冲射弹枪来检验一下这家伙在次数盾以外的固定减伤。但凡高斯子弹在减伤计算完毕后还能够强制减上哪怕零点零一的生命值，这家伙都将知道什么是残暴。
可惜没有。
但是——
“那么，另一边你又该怎么办呢？”
召唤的门扉再度打开。流星火雨便再一次地降下。而一同出现的，却还有舒展着庞大躯体的五帝龙。它身上那一道被末法之王所斩出的创伤，已然在这强化到最顶点的召唤空间疗养下而回归完好。
它更庞大，作为陨石，它的功效更强。而这一次，它便和司明一起，朝着下方的广阔地面猛烈地撞击而下！
两枚核心，两次碰撞。
而这一次不需要末法之王去追赶司明，因为这一次，司明会主动去找他对撞！
陨星已到眼下。
还未触碰地面，大规模的天震已然在地表撕裂出大片的破碎现象。就仿佛随着那双重陨星降下来的不止是被挤压排开的空气而是饱含了空间本身。而司明的盾和剑，已然精准地锁定了他的目标。
“这不合规矩！天空不应当有这么高！”
黑色的长刀迅疾斩出，却依旧只是徒劳地和传火大盾碰撞。架势随即重摆，斩击之后衔接的则是另一发更加迅疾的侧踢，而规则化的力量，便也一同刻印其上。
强制命中，强制暴击，强制十倍增伤！
然而下一刻，黑夜斗气却从司明的躯壳内化生而出。凝形成为黄昏色泽的战马便将这一记侧踢挡下。
斗气化马！
它的优先级要在末法之王的强制命中之上——不，不是规则的碰撞。而是这化形而出的黑夜斗气，本来就和司明的一部分相当。
战马在踢击中粉碎。
然而回流的斗气并不能够对司明造成任何影响——相反，他一只手所掌握的罪业大剑以更快更狠的方式斩出。而这一次的高频真空斩击，直接抹掉了末法之王三十分之一的最大血条。
大片的血溅射出来，然而比起那溅出来的血，那近距离显现出来，并在末法之力下毫发无损的黑夜斗气，却是更让这位君王紧张。
“真神力！？原初的心之光！？”
“你居然掌握着这种力量！？”
大盾继续压前，五帝龙的撞击造访了不远处的地表。一团半径一公里的巨大火球便在撞击的核心区当即亮起。而在受创的五帝龙再度跌入召唤空间的同时，撕裂并熔毁一切的焚风之墙，已然撞向了天神和君王所在的方向。
“看来你知道心灵之光啊。”然而司明毫不恋战，刹那的优势已然足够他再度扬起黄昏色的斗气翅膀。焚风之墙随即来临，而他擦着这层炎浪再度飞向上方。
“真神力？嗯，挺有意思的称呼。是通行于多元宇宙的实力标杆？”
多元宇宙中有无数世界，而在弱小的世界中，哪怕只有一二阶强度的生命也能够在那果壳之中称神为王。所以，必然有一个切实的尺度，能够精准地衡量那在多元宇宙之中不断碰撞交织的力量。
而如今看来，这个尺度中的一员，便是司明所掌握着的，那被他称之为黑夜斗气的，尚处于雏形状态的心灵之光。
思维只转动了一个刹那。
而那原本就算被陨石洗地板也只是些微恼怒的末法之王，却已然腾空跟上——强大的体魄属性足以让他跳出数百米的高度并踩着空气和风行走奔跑。而他手中的漆黑长刃，便在急速弹射中朝着司明再度上撩。
“别想逃！”
司明不逃。
司明只是以传火大盾看似随意地抵挡。并在那一记上撩命中的刹那——
——黑夜奔流·全功率！
不是足以引发自身肉体崩坏的过载状态。只是全力爆发，也足以在顷刻间提速至末法之王措手不及的高速之上。斗气的双翼转动着在空中急剧回旋。而上便变转为下！
“什么！？”
末法之王猛地扭头，他那空出的副手具现出一柄深红的枪。
然而在挥下之前，挪移至他正下方的司明。便将手中那变转形态的传火特大锤猛地轰击向上！
全垒打！
次数盾限伤固然是优秀的机制，但动能效果却无法被抹消。而这背后挨了沉重一击的末法之王，便在音爆之中被冲击裹挟着继续向上。
地面和空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战场。因为世人所知的一切格斗技都源自‘力从脚下起’，源自摩擦力的调动和运用。而也正因如此——
当这位不具备正经空战能力的君王抵达无法踏风的稀薄区时，他就将成为毫无反抗能力的悲惨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