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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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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日不解:“师傅她为何要回宫呢?”
    殷问酒:“回宫是试探,也是宽心。”
    试的是周洄,宽的自然也是周洄的心。
    再加之朝瑶还在宫中,以蛊来以毒攻毒这法子也并不能保证她性命无忧。
    殷问酒看向崔林之道:“崔叔,师……傅她为何如此重视朝瑶?她这些年自由出入宫中,究竟是为周洄,还是放心不下朝瑶呢?”
    她称呼苏越时,有一瞬间的停顿,最后还是唤了师傅。
    在她心中,况佑年虽教过她,但师傅这个称呼却是远远不配的。
    崔林之支吾的额啊两声,最后还是道:“这算你师傅的私事,改日你细问问她吧。”
    苏越做纯贵妃多年,这事况佑年与崔林之都不知情。
    崔林之后来知道,还是他们一同找殷问酒的下落时,苏越让他往栖梧宫送信,互通消息……
    崔林之继续道:“我们决定将你送去况佑年那时,还不清楚你是卫家人的身份,所以未能将前因后果连接起来。
    只以为师傅若是要借身借命,定是崔日。
    但这怀疑也只是怀疑,便想着能通过你来看看师傅是否一心后事,传承衣钵。
    只因当下在我们心中,师傅为师,你的安全必是无忧,但卫家、崔日……”
    崔林之今早走的急,此刻还是想替那个错误决定解释一二。
    殷问酒推掌叫停崔林之。
    后来的记忆,她脑海中都有。
    初入易宅,况佑年悉心教导,殷问酒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功课。
    她不称呼况佑年师傅,只是拱手行礼,尊一声您。
    第一次见崔林之,是刚同况佑年学不过半月,如苏越所说,她师傅终究是师傅。
    若要正经的按先后辈分来算,她该称呼一声师祖才对。
    当时殷问酒心中对况佑年亦是心生敬佩,不过半月,她便想着若是苏越在,她今日便可设阵困她过夜。
    阵确实设了,没想到困了个崔林之入阵。
    殷问酒在外悄无声息旁观着,观崔林之破阵。
    她心想会来易宅,并且入阵便开始解阵的,应该就是苏越所说她师傅的另一个徒弟。
    若是困住他,是不是也等同于困住苏越了?
    崔林之人是中午来的,出阵时天色已发灰发暗。
    他一脚迈出时,就见殷问酒眉峰一挑,撇了撇嘴转身要走。
    “你就是问酒对吗?小师妹,我听师傅和师姐都提过你,我叫崔林之,你可以唤我师兄。”
    殷问酒转头冲他轻点了下头,并不喊人。
    崔林之快步追着她,“小师妹,这阵是师傅留给你的功课?师兄破了,这解法啊……”
    他还准备着帮殷问酒作弊,谁知这小孩语气冷淡道:“你解错了二百六七十遍,为何不思考?”
    崔林之吃惊的“哈?”了一声。
    他解阵的优势是速度极快,便乐于广撒网,今日居然被小孩质疑不思考了……
    “这阵,是你做的?”崔林之的语气中是明显不信。
    殷问酒点头,“你虽然不思考,但速度很快,排走支的法子,要如何才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确认没有重复?”
    她虚心好学的很,两年的约定,她力求越快越好。
    最好是一年便能得以认可的离开,最最好是半年……
    崔林之又确认了一遍:“真是你做的?师傅呢?”
    殷问酒道:“说出门有事,二日后归。”
    况佑年给她留了功课,只不过她半日便已做完。
    崔林之:“问酒,师兄同你切磋切磋?”
    殷问酒求精进,毫不迟疑道:“好,怎么玩?”
    ……
    于是况佑年未归的两日,崔林之直接在易宅住了下来。
    为人师兄,一国监正,与师傅一起学术的年月比殷问酒的年纪还长……
    但他的阵,最多困不过她两个时辰!
    这丫头才十岁,才同师傅学半月!
    崔林之大受打击。
    好在殷问酒并不得瑟,她甚至学他的法子以速度来广撒网的试错。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
    崔林之在殷问酒身上也颇有收获,且他在符咒术上还超殷问酒一头,于是心中勉强安慰着。
    这样又过三月,况佑年一面忙着教导殷问酒,一面忙着四处道别。
    在口头交代上,与他们声称去道别。
    那时候况佑年似乎也高兴崔林之常来,能与他一起磨练殷问酒的术学。
    于是半年后,苏越收到崔林之的信道:并无异样,传承衣钵,与故友话别,问酒实在骄子!
    ……
    苏合院。
    月色铺满雪地,这夜便显得并不浓黑。
    连带着怨气看着都寡淡的很。
    殷问酒的暖手炉被换过热炭后又回到了她手中, “那半年,师傅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哪怕是希望她发现些况佑年的秘密,也该来与她交代几句呢……
    那半年,十岁多的小姑娘不止一次倔强着与崔林之试探。
    旁敲侧击的问苏越可否入京?如今在哪?可通过书信?
    崔林之道:“山高水远,她收到我的信时,便立即自苗疆动身往上京而来,但到上京时,况佑年已经带着你离开了……”
    离开后的一年半,过程是怎样的残忍,他们不知。
    但结果的呈现,让他们甚至都无力去想象那非人的过程!
    可不用去多想,她身上的疤,到魂魄尽散的躯体都写得分明。
    “为什么离开……放到现下,我以为是我超乎了他以为,让他决定够了,不能再教了。”
    殷问酒的声音缓慢,不急不躁的将那一年半,用几乎没有情绪的语调说出来。
    她道:“拉朽术借命我们知晓,也会;借身借命,我们不知,也不会;借身借命之后,他还想再活,便是魂魄更换,我们亦不知不会。
    但总的看来,想活的难度只会更大。
    在他成为易鹤淮时,他作为阴生子的能力便有所折损,他善心善举千万件,反而更像一种置换、赎罪、积德抵亏般。
    他一计划直接能活,心中大概没谱的厉害,所以生出二计划来。
    二计划,生魂养魄再换之。
    但若是魂会散,只能以魄体来重生为我,他必然要陷入了纠结。
    既担心能力有损,又担心教得太多,而他届时也只有魄体,担心我可能会脱离他的掌控。
    半年,我便成果斐然,那时候我已经能将崔叔困得无解。
    在我以为,当下除况佑年外,我已是第一,已能十倍百倍的为苏越还回去。
    所以我提出了要走,因为况佑年的课题已经没有任何能难得住我。
    且我也有发现,他明显多有顾虑起来,就像是怕我所学越过他般开始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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