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十四章设局 (32)
看三哥楚昊铉故意咧嘴,楚昊宇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道:“三哥,小七怎么听说,你还拿了其他东西?”
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楚昊铉自己也乐了,笑道:“什么拿的,给打碎了。”看楚昊宇愣了下,楚昊铉嘿嘿笑道:“当时不是年幼,忍不住耍了两招,结果划破了父皇辛辛苦苦绘制的地图,三哥一看情形不对,卷着地图就跑了,当时父皇还以为府里混迹了谍探,没想到最后查到三哥头上,就被狠狠打了顿。”
噗嗤一声,楚昊宇失声笑了起来,道:“这么说来,咱们两兄弟差不多,一样调皮。”
顿时,楚昊铉不乐意了,笑道:“什么差不多?你小子打小闯的祸,数都数不过来,要是搁到三哥身上,打不死怕也给囚禁起来了,哪像你小子一点事没有,顶多惹父皇几句不痛不痒的责骂,最后连七星剑都传给你小子。”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昊宇说道:“小七,要不这柄七星剑给三哥好了,三哥打小就喜欢这柄剑。回头,三哥也好好建所书房把七星剑供起来,还能修心养性。”
楚昊宇并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三哥,你今日来找小七,不会就为说这些吧?修行养性,似乎不是三哥你的作风啊?”
虽知道楚昊宇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楚昊铉也不会真想着拿走七星剑,便顺着他的说道:“还不是被大哥骂了顿,三哥是心灰意冷都想出家为僧了。”叹息声中,楚昊铉一屁股坐在了楚昊宇对面,抓起茶杯大大灌了口。
笑望着三哥楚昊铉,楚昊宇眼中露出有趣神色,张口问道:“三哥,你找大哥何事?”
瞪了楚昊宇一眼,楚昊铉张口说道:“还不是小七你和方林教唆三哥我,说什么军中巡察使,三哥思索这么多天也就心动了,今天特意跑进宫向大哥讨个差事,结果被大哥骂了出来。”
看三哥楚昊铉有些恼怒又有些兴奋的脸色,楚昊宇便想到了这个巡察使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笑问道:“怎么,大哥没同意?”
楚昊铉又瞪了楚昊宇一眼,道:“怎么会同意,大哥这个巡察使,就是为你小子准备的。”
这刻,楚昊宇倒有些吃惊了,张口问道:“怎么回事?”
看楚昊宇的神情不似伪作,楚昊铉一愣冷哼后张口说道:“还记得齐安兵变吧?魏江涛那小子是天刺逆贼导致齐安大败,让淮南卫三千将士命丧九泉,大哥担心军中还有魏江涛这样的逆贼,这次设置巡察使,更多是为了揪出天刺逆贼,你小子执掌天卫,自然非你莫属,至于大元帅一职,是让你师出有名。”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不无叹息的说道:“可怜三哥忙乎半天,白忙乎了!”
楚昊宇并没有接口,而是陷入沉思。当日他率领神机尉大军赶到齐安,便曾担心神机尉中还有天刺逆贼,不然天刺逆贼何意依仗齐安一个中等郡城抵挡大楚精锐?后来轻易攻破齐安城,楚昊宇便将此事压在心底,那些大将为大楚征战多年,这种没有依据的猜测要寒了众将士的心,尤其得知三兔谢东麟的全部阴谋,楚昊宇便将魏江涛当做个例,现在看大哥的意思似乎有意整顿军伍,而且还将这柄刀交给自己,还真是有趣啊!
半天不见楚昊宇言语,楚昊铉忍不住问道:“小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昊宇并不回答反而望着三哥楚昊铉问道:“三哥,要是小七能把这个巡察使给你呢?”
楚昊铉虽有些鲁莽却不混,眼中顿闪过一道光芒,冷声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站起身来,楚昊宇缓步走到窗口望着窗外光秃秃的世界,并不回答反而张口说道:“三哥,当年从漠北返回后,小七不要任何封赏,却跪求大哥执掌天卫,一定要将天刺逆贼连根拔起。十年,过的真快,都十年了。”
盯着楚昊宇的背影,楚昊铉有些似懂非懂,沉默良久跺脚喝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说半句留半句,没一点意思,走了。还有,以后这种事情,别在找三哥了。”话到最后,楚昊铉大步离去,留下楚昊宇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似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不是楚若彤是谁?走到楚昊宇身后,楚若彤轻声问道:“父王,三伯伯惹你生气了?”
楚昊宇顿给楚若彤这句童言无忌的话给逗乐了,张口说道:“不是三伯伯惹父王生气,是父王惹怒了三伯伯。”
楚若彤轻哦了声,焕然大悟似的说道:“怪不得彤儿见三伯伯怒气冲冲的离去呢?不过,彤儿猜测三伯伯已经原谅父王,这才要彤儿来安慰父王,所以,父王你就莫生气了。”
低头望着楚若彤这小丫头,楚昊宇笑道:“父王没有生气,只是想一些事情,再说,见到彤儿,父王再大的气也消了。”
“真的?”惊呼声中,看父王楚昊宇点点头,楚若彤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大笑,叫道:“那彤儿以后天天陪着父王,这样父王就能天天开心了。”说到这里稍顿,楚若彤似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王,再有几天就是元宵节,彤儿能不能去看花灯啊?”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回答,瞪了她片刻一直看的楚若彤有些心虚的低下脑袋,楚昊宇则哈哈笑了起来,捏着她的鼻子说道:“你个小调皮,原来在这里等着爹爹啊?不过,念在你关心爹爹的份上,爹爹答应了,到时候,爹爹带你去看花灯。”
听到想要的答案,楚若彤顿时乐了,惊呼道:“真的?还是爹爹最好了,爹爹亲。”说话间,楚若彤施展还不熟练的轻功跳了起来想要亲楚昊宇,奈何太过用力竟然跳高了差点撞到房顶,又引得楚昊宇一阵大笑,道:“你个小调皮,走,爹爹教你习武去。”
553元宵夜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正月十五元宵节,京城仿若一片灯海,欢声笑语不绝,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盛世的繁华。神医庙本就是热闹之地,何况这等节日,更是人满为患想来求个平安,不过后院却是戒备森严,真真正正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且一个个腰板笔挺手握横刀目不斜视,一看就是精锐之师,若再越往里去,便能够感受到一股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想来是武道高手。此刻,若是有心人走到清心阁的门口,便能够认出门口两名门神的身份,禁军副统领李奕,血卫首领李牧。
院落内,正是当今陛下楚昊然,孝王楚昊宇,只是今日,两人肃立一侧,目不转睛的盯着神医李思翰,他正在给太后娘娘把脉。
今日,楚昊宇吃过晚饭正要陪楚若彤出府看灯,却是被小顺子唤走,说太后娘娘意动想要出宫看花灯。对此楚昊宇不敢怠慢,立即安排血卫严加守护,然等楚昊宇赶到皇宫,圣上楚昊然已安排妥当,这两兄弟便陪着太后出了皇宫,在京城转了半圈楚昊宇心思突然一动便来了神医庙。
当神医李思翰收回手掌,太后娘娘消瘦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先口问道:“李先生,怎么样?”
刚才把脉时候,李思翰已经想好了说辞,因此神色不变的说道:“太后娘娘这些天可是食欲不振、夜不能熟睡?”
太后轻点了点头,道:“神医所说不差,老身这些日子看见什么都不想吃,尤其到了夜里,迷迷糊糊似回荡在往昔,脑子里啊,全都是这辈子遇到的人和事,一遍又一遍。”
此刻,楚昊宇插口说道:“李先生,母后此症状已有月余,尤其是天寒后,本王曾数次提起请先生进宫,都被母后拒绝了。”
撇了楚昊宇一眼,李思翰又将目光放在太后娘娘身上。他能够猜到太后娘娘为何不让他进宫看病,因为太后娘娘自己已察觉到身体情况,而楚昊宇身为天人境的武道高手,不可能没察觉到太后娘娘的情况,现在将她带到神医庙,明显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他李思翰终不是神医啊!
心底一声叹息,李思翰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张口说道:“太后娘娘食欲不振,确与天寒地冻有关,老朽可开副方子给太后调理身体,同时加些安神药物,应该能够让太后娘娘安然入睡。”
看李思翰仅治标不治根,楚昊然和楚昊宇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心底都是一阵叹息,然而两人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那就劳烦神医了。”
站起身来,李思翰冲圣上楚昊然行了一礼,道:“陛下客气。太后娘娘、王爷,稍等,老朽去去就来。”
看李思翰离去,又看看楚昊然楚昊宇这对兄弟肃立一侧,太后娘娘顿乐了,轻笑道:“你们两兄弟站个干什么,坐、都坐,陪老身说说话,好久没有出宫了,觉得啊这空气都是新鲜的。”
毕竟非常人,楚昊然在呼吸间已收起所有情绪,坐下同时说道:“既然母后想出宫,等天气转暖,朕命小七陪你好好走走。”
楚昊宇也接口说道:“母后,等春暖花开时候,小七陪你走遍京城。嘿嘿,小七现在可还记得,母后你当年教小七读书时候的神态,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宇摇头说道:“就是母后这首诗,小七才偷偷溜出皇宫想看看绝胜烟柳的皇都。”
太后顿被楚昊宇给逗笑了,笑道:“你个小调皮,明明是你自己调皮,还要推到老身身上,娘亲可是记得,你小子向往的可是青牛白马七香车,老身最后给你缠的没法,只能让宗人府送来了青牛白马七香车,那七香车现在还是宫里呢。”
楚昊宇也不否认,反而做顽童似的笑道:“这不是为逗母后你开心嘛!”
顿时,太后娘娘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声,只是笑着笑着却咳嗽起来,看的楚昊宇赶忙上去将她扶住,轻拍着太后娘娘的后背说道:“母后,你慢些、慢些。”
此刻,圣上楚昊然也开了口,道:“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七的性子,小时候是死不认错,现在秉性不改。”
太后品味了楚昊然这句话片刻,口中还不曾落下的笑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明显要微弱多了,笑道:“你们兄弟两个啊,就知道逗老身开心,也真难为你们这份孝心了。”说到这里,太后娘娘眼中充满慈祥、爱怜的望着两人,道:“老身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生了你们兄弟三个,尤其是看你们兄弟和睦相处,老身死也瞑目了,家和万事兴啊!”
楚昊然和楚昊宇都是大才之辈,如何不懂太后话中的意思,只是想到什么两人竟忍不住对视一眼。很快,楚昊然便将目光放在了太后身上,故作不高兴的说道:“母后,今日乃是元宵佳节,我们兄弟特意陪您出宫赏灯,可谓是良辰美景,母后你怎么想岔呢?”
楚昊宇也有些不乐意的太后的话,张口说道:“大哥说的是,母后,你若再说这些丧气话,小七可就不高兴了。”
看两人故意板起脸,太后又是一乐,挥手说道:“好好好,老身不说就是,今日能有你们兄弟两个陪老身看灯,老身高兴、高兴。”
就在三人说话工夫,李思翰提着几包药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太后娘娘、陛下、王爷,这是安神健脾的药,太后娘娘睡前喝一副,两天应该能够见效,三天后老朽再进宫为太后娘娘诊脉。”
望着李思翰,太后娘娘笑道:“那就劳烦先生了。时辰也不早了,老身有些卷了,回宫吧!”
太后娘娘真是卷了,半路便躺在马车内睡去,回到慈宁宫伺候母后睡下,楚昊然对楚昊宇说道:“小七,陪大哥走走。”也不待楚昊宇同意,楚昊然已迈开了脚步,见此,楚昊宇不曾开口,抬步跟了上去。
元宵节,宫中也是遍地花灯,只是较外城相比,明显少了那份热闹显得有些冷清,尤其看到圣上楚昊然时候,不管嫔妃贵人还是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行礼是鸦雀无声。
走进御花园一凉亭内,楚昊然突然一笑,道:“今日元宵佳节,小七你就陪大哥喝杯酒,说说话。”稍顿了下,楚昊然自嘲似的说道:“大哥虽贵为皇上,可想找个说话的人也难。”
看大哥楚昊然仰首望月,楚昊宇自顾一笑,接口说道:“大哥,以后你想喝酒想找个人说话了,就叫小七,嘿嘿,你家小七自幼调皮惯了,逗大哥你开心还是行的,不过大哥你可不能再责罚小七,现在咱家小七已是大元帅,多少要给我留点面子。”
噗嗤一声,楚昊然失声笑了起来,愉悦的大笑声甚至压弯了腰肢,好半天才平息下去。摇摇头,楚昊然张口说道:“好你个小七,还真跟小时候一样调皮,也怪不得父皇那么喜欢你。”说到此处,楚昊然拍拍楚昊宇的肩膀,接着又道:“不过如你所说,我家小七也长大了,能够为大哥分忧了。来,陪大哥喝一杯。”
就在两人说话工夫,小顺子已摆好酒菜,见此,楚昊宇张口说道:“大哥,咱们兄弟要不要也来个一醉方休?”
顿时,楚昊然又是一阵大笑,道:“你小子,诚心逗大哥开心不是?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千杯不醉,年前玄甲卫凯旋归来,你们在飘渺阁喝了上千坛酒,喝躺下了数百条汉子,老三、方林都被你喝趴下了,还有元敬那小子,竟想跟他老子称兄道弟,被老二一巴掌给打晕过去。跟你一醉方休,哼!”冷哼声中,楚昊然端起酒杯灌了口。
陪大哥楚昊然喝了一杯,楚昊宇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这个不能怪我,自小七突破天人境,体内真气自行运转生生不息,直接就把酒气给消了。”
这次,楚昊然倒没有再笑楚昊宇,而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小七,你十年在漠北就突破天人境,现在到什么地步了?嘿嘿,要是你和老二都突破宗师境,一门三宗师,也算是千古奇观了。”
提起武功,楚昊宇神色逐渐平静下来,道:“半只脚入门吧,不过,何时能够突破宗师境,小七也说不准,怕是二哥也说不准,一朝顿悟就是宗师。”
楚昊然武功只是一般然见识非凡,点头说道:“当年父皇便是一朝顿悟突破宗师境,而父皇这个悟,是因为小七你的出生,说起来,你还真是我楚家的福将。父皇因你悟透宗师境,大哥能够平定漠北,你小子当居首功,若是再铲除天刺逆贼,足矣保我楚家江山百年平安。”
听到此处,楚昊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沉声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小七无他志向,定要找出影子。”
望了楚昊宇片刻,楚昊然端起酒杯笑道:“那好,大哥就提前给你准备庆功酒了。”饮下杯中酒,楚昊然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缓声说道:“小七,老三跟你提过朕为何要设置巡察使吧?”
楚昊宇点点头,笑道:“既然大哥提起,小七正有事要求大哥。大哥,小七觉得,这个巡察使,三哥最合适。”
轻哦了声,楚昊然张口问道:“怎么说?”
楚昊宇早想好了说辞,正容说道:“三哥本就是沙场骁将且为人豪爽仗义,与众军将领熟稔,由三哥来巡视三军,想来众将领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这是其一;其二,小七毕竟执掌天卫,若由小七巡视三军,难免会让众将领心生猜忌;其三,三哥这十年来沉迷风花雪月,再这么颓废下去,小七担心三哥真就垮掉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转口说道:“至于天刺逆贼藏匿在军中的暗子,小七会调鹰卫精锐详查此事,定给大哥一个答复。”话到最后,楚昊宇直直盯着大哥楚昊然,想听他如何回答。
554忆往昔
思索片刻,楚昊然突然笑了起来,道:“就如小七所言,由老三来巡视三军,也该让他出去走走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然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昊宇说道:“小七,你怎么会答应沈澶,调王绛硕入淮南道?”
撇撇嘴,楚昊宇张口说道:“沈大人初入京城做宰相,买个人情给他,以后见面好说话。”
对于楚昊宇这个回答,楚昊然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笑道:“你啊!”拉长的声音中,楚昊然一口酒饮下已恢复了平静,从容说道:“江南之行,江南、淮南两道彻底落入朝廷,不过朕还需要贤才执掌这两道。李怀仁颇有才干为人圆滑,没了掣肘足矣掌控大局,至于江南道,朕调徐柯入平江,同时调常州太守入户部任左侍郎。”
根本不必想,楚昊宇也能知道这常州太守乃是沈澶的心腹,怕也与江南氏族有极深的关系,只是看楚昊宇似不怎么关心这些,楚昊然便岔开话说道:“江南之行,小七你算是给大哥解决了大忙,来,再陪大哥喝一杯。”
端起酒杯,楚昊宇却是张口说道:“大哥此言差矣,我楚家的江山,小七本就当为国做些什么。这杯酒,小七敬大哥。”
哈哈笑了声,楚昊然望向楚昊宇的目光有着掩饰不住的慈祥,道:“小七的酒,大哥怎么都要喝。来,干了。”一口饮下杯中酒,楚昊然似想起什么摇头笑了声,缓声说道:“咱们兄弟七个,大哥是长子长孙,父皇对大哥只有严没有慈,自五岁起,早上卯时起床练武一个时辰,吃过早饭随阳明先生读经史子集,下午跟随方伯伯学习兵法军略,晚上还要学习六艺,每日都给排得满满的一点空闲都没有。”
说到这里,楚昊然神情有些恍惚,摇头说道:“那时候大哥也只是个小孩,受不了这种安排找父皇理论,父皇看了我半天,也不回答我而是带着我出了府。其时天下为世家割据,赵王朝已是飘飘欲坠,漠北诸族趁机犯我边疆是无恶不作,天府郡在我楚家的治理下还算富裕,引来无数流民。父皇带着大哥跟随流民走了三天,这三天,有人死于饥饿,有人死于寒冷,有人死于争斗,而他们争斗的,也不过半个馒头,不过小七,大哥看到那个半天馒头时候,也想去抢,三天,整整三天,大哥一口水都没喝到。”
望着大哥楚昊然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楚昊宇心底一声叹息,大哥身为帝王看似荣耀,然为此所付出的绝不是常人所能够想象的。
自嘲似的笑了声,楚昊然接着说道:“返回家族后,大哥再没有任何怨言,每日修文习武,期望有朝一日率领大军祛除鞑子,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再无人饿死。整整十年,十年都是这么过的,即便逢年过节,也从未断过。十六岁那天,父皇问我,苦吗?我回答说,苦,但是孩儿熬过来了。父皇又问我,你辛苦十年为了什么,驱除鞑子壮我山河,使我百姓安居乐业。父皇当时很高兴,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更苦更难,要两个十年三个十年甚至一辈子,你真要做?我回答父皇说,此生无悔。”
“此生无悔!”自语声中,楚昊宇轻叹了口气,道:“好一个此生无悔,大哥,小七敬你,也敬父皇。”
端起酒杯饮下杯中酒,楚昊然笑望着楚昊宇说道:“父皇大才,尤其用人识人育人,大哥自愧不如。老二天资只是一般,父皇却能够因材施教,还记得老二年少练剑时候,父皇令他早中晚各劈木桩千下……”看楚昊宇眉头皱了下似有些不敢相信,楚昊然笑道:“父皇就是教了老二这个笨法子,起初,老二每天要劈上百担柴,我楚家偌大的府院用的都是老二劈出来。劈了三年,老二每日递减,十年后,一天一根木头也就够了。”
听到此处,楚昊宇已沉默下去,以他现在的武道修为是收发由心,但是连劈千剑,他也不能保证剑剑落在一处,而二哥在弱冠之年做到,确让人叹服,而楚昊然接着说道:“再后来,三天一根、十天一根,一月一根,等老二花一年时间劈开一根木头,父皇说老二剑法已经入门,可以出去历练了。然后,老二一人一剑行走江湖五年闯下不弱的名头,等他回到家中,父皇接了他一剑,说他剑法已经小成算是得剑,想要大成需要忘剑,命老二加入军中做个小兵不得施展武功,什么时候忘记武功什么时候离开。”
说到这里稍顿,楚昊然发出一声轻笑,道:“练剑二十年,剑已经成为老二身体的一部分,已经是一种本能,想要忘记何等困难,老二花了数年才完全忘记自己是个武者,只是一个小兵。此时,老二的武功算得上大成。父皇帮老二打下的根基,让他在不惑之年突破先天,而后仅用数年便成就天人境高手,速度之快,也只有小七你这怪胎能够与之相比。”
嘿嘿笑了声,楚昊宇接口说道:“还不是父皇教导有方,不然小七哪能有今日的成就?”
楚昊然点点头,接着刚才说道:“老三打小就粗壮看去三大五粗,既不像父皇也不像母后,为此母后没少笑老三,而且老三小时候有些浑,一根筋,父皇便培养他做沙场骁将,后来老三多为冲锋大将,且为人豪爽仗义,在军中人缘极好。二十年沙场征战,将老三打造成一柄锋利长矛,后来父皇命他组建了越骑尉,我楚家最锋利的长矛,一举踏平漠北。”
话到此处,楚昊然却是沉默下来,眼中更是露出复杂神色,好半天过去自饮一杯酒才张口说道:“至于老四,老四自幼聪慧,少年便熟读经史子集,且能够举一反三极得父皇喜爱,后来老四似猜到了父皇所忧,主动加入军伍拜方大帅为师终成无敌统帅,神武尉、神机尉、神策尉,我大楚最精锐的三支大军,神策尉便是老四一手创立。”说到这里望着楚昊宇,楚昊然张口问道:“小七,大哥知道你突破先天与老四有关,可是在心里责怪大哥?”
与大哥楚昊然对视片刻,楚昊宇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口说道:“当时怪,怪大哥,也怪四哥,不过现在,早就不怪了。”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宇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又道:“其实,四哥也没有怪过大哥。”
听楚昊宇说完,楚昊然沉默片刻灌下一杯酒,自嘲似的笑道:“也确实没什么好怪的,天下如此,江山如此。”又是一杯酒饮下,楚昊然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次变成那个慈祥的大哥,继续说道:“至于老五和老六,当时天下战事正酣父皇每日忙碌不休,也就任他们两人自行发展。老五喜欢权谋之术,后来拜在父皇心腹谋士刘信门下,小七你应该还不知道,刘信乃圣教法门长老。”
猛然听到此消息,楚昊宇还真有些吃惊,只是很快就笑了起来,道:“怪不得五哥与圣教交好呢,不过,小七最佩服的还是六哥那一双手,简直是出神入化,要是他选择武道,说不得也是天人境高手了。”
哈哈笑了声,楚昊然接口说道:“也亏得你小子这些年改了性子,不然,大家伙还真有些怕见你了。咱们兄弟七个,你出生时候天下初定,父皇更是因你悟得大道一举突破宗师境,对你只有慈没有严,而且父皇似早看透你小子调皮不肯好好习武,便在你年幼时候消耗数年功力给你洗髓伐毛为你武道一途筑基,你小子能够有今日的武道修为,很大程度上都得意父皇的宠爱。”
楚昊宇嘿嘿笑了声没有接口,而楚昊然则继续说道:“母后宠爱你小子,固然是你最小且与母后有几分相似,也因为这深宫内院中,能够让母后开心的事情已经不多了。父皇母后的宠爱,养成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带着元博、元敬调皮捣蛋闹的皇宫不得安生,而且每次闯祸以后,父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舍不得责罚你小子,小七你受到的宠爱,众兄弟可都嫉妒的很。”
看大哥楚昊然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楚昊宇急忙张口说道:“父皇母后不同样爱极大哥你,只是表现方法不同而已,父皇将大哥你培养成千古明君,所以母后心痛也不敢言,我可是听福伯讲过,看大哥你每日忙碌不休,母后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候去看你,每次都会流泪不止。”
这次,楚昊然并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发出一声轻叹,道:“大哥知道,每次母后来看我都知道,有时候母后还会说好多好多话,可是朕不敢接口,大哥怕控制不住会哭出来,所以,大哥只能忍着。就像现在,明明知道母后已是油尽灯枯,心里痛的要命,也要忍住所有情绪,而且,”拉长的声音中,楚昊然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一丝无奈,道:“元博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令人堪忧。”
瞬间,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盯了大哥楚昊然片刻张口却不知能说什么,只有端起酒杯大大灌了口。此刻,楚昊然继续说道:“小七,你是母后的开心果,这些时日,多陪陪母后。”
555圣教风起
陶然居陶然亭,楚昊宇和周褚相对而坐,一壶清酒看去颇为悠闲,只是周褚脸上依旧有着难掩的落寞,想来还不曾从爱妻张依依的伤痛中走出来。望着周褚,楚昊宇摇摇头,端起酒杯自饮了口,而后张口说道:“悠悠资质不错,性子坚定,这些天倒痴迷于练武了。”
周褚本来并不怎么同意爱女习武,只是今日,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她喜欢便好。”短短一句话,周褚也端起酒杯饮了下去,品味片刻张口说道:“还是这烧刀子够味,周某倒有些怀念漠北了。”
顺着周褚的话,楚昊宇接口说道:“这两年漠北三族又闹腾起来,大哥有意敲打一番,周兄若是有意,可走趟漠北,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天地奇观,又能跃马千里驰骋疆场,本王倒也有些心动了,可惜啊!”叹息声中,楚昊宇转口说道:“这次,大哥命神武尉主将贺将军挂帅,西北大营郑将军和宋鹏为副帅,神武尉三万,西北边军五万,加上禁军和玄甲卫各一万,共十万大军。兵部、户部已经准备妥当,禁军最近今日就要离京,周兄若有意,本王这就安排。”
该是怀念爱妻张依依,周褚的思绪似较往日慢了半拍,过了半天才张口说道:“记得年少读书时候曾听闻,牧人放羊,会留下几只狼,借此让羊时时警惕不敢懈怠,漠北就是那只狼,自古便将我中原当做羊,以羊搏狼,圣上大才,周某佩服!”
听周褚如此说来,楚昊宇便知道他无意漠北,笑道:“大哥也曾多次称赞周兄,可惜周兄不愿入仕,不然,起码一侍郎。”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猛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直直盯着周褚说道:“中书令魏大人年末高老还乡,岳丈如愿继任中书令,右侍郎孙冰问斩,虽由翰林学士韩大人补了左侍郎,右侍郎却一直空缺,周兄,你若有意入仕,本王这就入宫找大哥。”
看楚昊宇一口就许诺了个从二品的中书侍郎,周褚幽寂的眼中终露出一抹色彩。要知道,二品以上的大员都是真真正正的朝廷重臣,位置有限的很,何况中书省这等朝廷枢纽衙门,更是众多官员争夺的对象,不少人为此争的头破血流甚至丢掉性命,然楚昊宇竟一口许诺出来,周褚望向楚昊宇的目光还是有些感激的,只是很快,周褚眼中的光芒已然散去,道:“王爷厚爱,周某铭记在心,就不给王爷添麻烦了。”
楚昊宇明显不满周褚这个回答,皱起眉头说道:“周兄这是什么话?周兄苦读诗书四十年学究天人,满腹经纶智计无双,中书侍郎正好可让周兄一展生平所学,怎么会麻烦本王?刚好替大哥解忧。”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直直盯着周褚说道:“周兄,只要你愿意,本王定给你要来此职。”
与楚昊宇对视片刻,周褚突然轻笑了声,从容自若的样子似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轻声问道:“王爷你这些年为何不愿过问朝堂是非?”
周褚轻飘飘一句话却说的楚昊宇脸色大变,见此,周褚又端起酒杯饮了口,而后将目光望向远处。虽已三月,天气依旧寒冷,高大树木是光秃秃一片,偶尔有鹰、雀盘旋,似在找寻吃的。
沉默良久,楚昊宇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说道:“既然周兄有所察觉,本王也就不瞒周兄。天刺逆贼乃前赵王朝暗影,一直图谋颠覆我楚王朝,然父皇和大哥都是明君,将这天下搭理的井井有条,仅用二十年便让天下步入盛世,所以,影子便将主意打在我们兄弟身上,想要我楚家祸起萧墙,当年四哥起兵谋反,便有天刺逆贼的身影。四哥兵败后,天刺逆贼便将主意打在本王身上。”
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一声轻叹后接着说道:“七杀星,或许,自本王出生就已注定。大婚之日的暗杀,本王伤心之下去了漠北,由一个无知孩童变成冷笑无情的杀手,一把火屠城烧掉二十万条性命。从漠北归来,本王成为天卫副统领,发誓铲除天刺用影子的性命来报宋玥和郭颖的血仇,而影子的目的,就是利用本王的复仇之心,让本王掌控足够大的权力,最终让大哥生出忌惮之心。哼,这十年来,本王已掌控天卫,天卫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人所能够想象的。年前本王又被封为大元帅掌控三军,再加上几大世家,本王手中的权力,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此刻,楚昊宇脸上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继续说道:“本王看似荣耀大权在握,然在影子口中,只是一卒,没后退路的过河卒。”话到最后,楚昊宇又是一口烧刀子灌下,微微眯起的眼睛也不知是在品味酒滋味,还是在叹息什么,因为有一句话楚昊宇没有说出口,若非圣上楚昊然也在暗中推动此局,楚昊宇岂能有今日的权力,他在圣上楚昊然眼中何尝不也是一枚棋子。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天地一片安静。沉默良久,周褚拿起酒壶为楚昊宇满上,张口说道:“李怀仁已经是淮南道大都督,这次圣上命宋鹏为副帅征讨漠北,一旦得胜归来,怕要进入兵部,若是周某再进入中书省,将来王爷你如何收场?”
端起酒杯饮了下去,楚昊宇神色平静的说道:“本王年幼调皮,若真有那么一日,就当做又调皮了一次,等父皇大哥责罚就是,所以,周兄无须多想,这个中书侍郎,本王替你要了。”楚昊宇的声音虽不大,然其中的自信却不容任何人质疑,而望着一脸从容的楚昊宇,周褚摇头笑了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期望吧。”话到最后,周褚又端起酒杯,细细品尝起来,凉亭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是没过多久,一道青色身影飞奔而来,正是孙侯。
孙侯虽然着急,然靠近凉亭已缓下脚步,躬身冲两人行礼后张口说道:“启禀公子、周先生,七情谷加急传来的消息,发现朱状元的踪迹。”
顿时,楚昊宇平静的眼眸中爆射出两道闪电般的光芒,如此耀眼。当年楚家攻破京城,赵皇朝有两名皇子逃了出去不知所踪,三十年来天卫从没有断绝过追查这两名皇子,楚昊宇在六年前的江南一行因缘凑巧抓到天刺二统领,并从他口中诈出一名皇子的身份,正是味门朱状元,可等楚昊宇派遣龙卫高手抓捕朱状元回京时候,朱状元却似人间蒸发不知所踪,数年过去都没能查到他的任何消息,现在朱状元又出现在七情谷内……
想到这里,楚昊宇突然一阵意动,可猛然想到什么立即放弃了亲赴圣教的想法,思索片刻张口说道:“命袁放来见本王。”
袁放十年前是鹰卫副统领,跟随楚昊宇入太和山经历了众多变故颇得楚昊宇信任,如今已成为鹰卫大统领算得上位高权重,只是派袁放去追捕朱状元这阵势似乎有些大了,要惊动很多人啊。
孙侯没能猜透楚昊宇的意图,却没有任何迟疑的拜道:“小的得令,这就传讯袁统领。”躬身一拜,孙侯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转身飞速离去。
当孙侯消失不见,周褚望着楚昊宇说道:“袁放乃鹰卫大统领,在江湖上名声极大,王爷打出这么大的阵势,可是想打草惊蛇,再安排一路人马暗中追捕朱状元。”
楚昊宇知道瞒不过周褚,何况也没有瞒他的意思,张口说道:“朱状元出现的时机有些奇怪。”
看周褚露出思索神色,楚昊宇出口解释道:“莫教主大才,而立之年就突破先天,在漠北与巴特尔一战更是心有所悟,然闭关十年非但没有踏出最后一步反而耗尽一身气血。据本王所知,莫教主坐化在即,而且这十年来莫教主专注武道少过问圣教是非,教主之争已进入白热化,应该很快就能决出结果。”
望着楚昊宇,周褚张口问道:“王爷是指,天刺逆贼想引你前去魔教?”
楚昊宇轻点点头,道:“圣教教主之争,应该会在白墨生和曹家曹应玄之间产生。白墨生是莫教主唯一的弟子,有不少人支持他,而曹家是圣教有数的大家族根深蒂固,两人争斗数年都没个结果,在这最后关头,还有三方势力能够左右大局,张家,天刺逆贼,再就是我楚家。所以,朱状元的出现必定与教主之争有关,也与本王有关,只是母后身体堪忧,本王不能离京。”
周褚学究天人之所以能够辅佐楚昊宇,便是看中他至诚至孝的赤子之心,猛然听闻太后娘娘身体堪忧也是一阵惋惜。很快,周褚便收起情绪,张口问道:“王爷准备命何人暗中追查?”
“南宫瑾。”看周褚脸上有过一丝意外,楚昊宇张口解释道:“南宫瑾本就是法门弟子,参加武试加入玄甲卫,也不过是为了进入朝堂,只是他想进入朝堂却要先征得本王的同意。”
楚昊宇是玄甲卫主将,南宫瑾想离开军伍进入朝堂,必先得到楚昊宇的同意,不然,那个衙门敢冒着开罪楚昊宇这位亲王收留南宫瑾?想来两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做了交易。此刻,楚昊宇接着说道:“坤叔曾说过,他一直怀疑赵氏皇子藏在圣教,然多年打探都没有结果,当时诈骗天刺二统领兵戟,本王脑中有三个名字,朱状元,白墨生,最后一个就是南宫瑾。”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周褚又是一惊,张口问道:“王爷还在怀疑他们三人?”
楚昊宇重重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本王真正的目的是找五哥追查此事,五哥乃法门弟子。”
556中书侍郎
黄昏时刻,一辆马车驶入英王府,而看到马车上的标志,众侍卫非但没有拦截反而纷纷躬身行礼,因为马车内是孝王楚昊宇。当楚昊宇走下马车,早得到消息的英王楚昊渊正站立门口等着他。这些年大权在握,楚昊渊的脸色越发古板、阴沉,幽寂的眼眸犹若无底洞让人望而生畏,只是楚昊宇并非普通人。
望着五哥楚昊渊,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叫道:“五哥。”
楚昊渊知道楚昊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轻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不咸不淡的说道:“进去说。”说完后也不理楚昊宇的反应,楚昊渊径自转身走进大堂。
看到五哥楚昊渊的模样,楚昊宇顿时乐了,边走边笑道:“五哥,你可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长此以往,小七可不敢登门了。”
在主座上坐下,楚昊渊瞪着楚昊宇说道:“你小子打小调皮,找本王从来没有好事,说吧。”
听楚昊渊如此说来,楚昊宇似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声,道:“还是五哥了解小七,今日找五哥你,还真有事求你帮忙。”说话间,楚昊宇在五哥楚昊渊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呡了口,楚昊宇点头赞道:“这是蒙山老茶,好茶。”
再次呡了口,楚昊宇将茶杯放下,同时间散去脸上的嬉笑笑容,正容说道:“五哥,三十年前父皇攻破京城时候,赵王朝有两名皇子逃了出去,你应该知道此事。”
听闻赵王朝还是皇子,楚昊渊幽寂的眼中闪过两道光芒,沉声问道:“怎么?”
在五哥楚昊渊的注视下,楚昊宇缓声说道:“这三十年来,天卫从不曾停止对这两名皇子的追查,其中一人藏身圣教,应该是味门弟子朱状元。”
楚昊渊虽不曾去过七情谷,却是法门长老刘信的弟子与圣教交好,对圣教二代弟子有些了解,朱状元也算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知道此人。沉默片刻,楚昊渊张口说道:“五哥已经数年没听到他的消息,莫非你早就查到他的身份?”
楚昊宇轻点点头,张口说道:“数年前龙王宝藏出现在洞庭湖,其中有一颗玄龟丹引得各方争夺,最后被天刺二统领兵戟抢走,小七机缘凑巧将他抓了,当年调血卫入江南,正是为了押送他回京。”
听到此处,楚昊渊古板的脸庞上终有过一丝意动,出口问道:“你抓了天刺二统领,这么多年怎么没听你提过?”
想到当年的往事,楚昊宇轻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天刺抓了青青逼本王与他们交换。”
楚昊渊知道楚昊宇的风流韵事,还在九峰山为怜玉和苏青青建了所别院,只是听闻他竟然为一个女子去交换天刺二统领,楚昊渊则狠狠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还真是个风流人物,要美人不要江山。”
这刻,楚昊宇脸上的伤感更浓,满脸无奈的道:“当时青青怀了本王的孩子,可惜……”一声叹息后,楚昊宇转口说道:“不过,小七也不是一无所获,从二统领口中诈出朱状元的身份,回到京城我便调龙卫高手前往七情谷抓捕朱状元,可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六七年都没有消息。”
看到楚昊宇脸上的伤感,楚昊渊不由想起死在他手中的郭颖,当年,郭颖那丫头也怀着身孕……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楚昊渊却在瞬间压下所有情绪,张口问道:“怎么,朱状元又出现了?”
楚昊宇轻点点头,道:“刚得到消息,朱状元出现在七情谷,怕是与魔教教主之争有关,我已命鹰卫袁放前往七情谷追查此事,务必压他回京。”
盯着楚昊宇,楚昊渊张口问道:“那你来找本王,莫非为了教主之争?”说到这里稍顿,楚昊渊接着说道:“五哥虽拜法门刘老为师,与圣教也有些交情,可事关教主之争,五哥还插不上手。”
在五哥楚昊渊的注视下,楚昊宇张口说道:“圣教教主之争,张家最先败出,现在是曹家曹应玄和白墨生之争,五哥可知道小七为何支持曹家?”根本不待楚昊渊多想,楚昊宇接着又道:“小七担心白墨生也与天刺逆贼有关。”
顿时,楚昊渊眼中又有光芒闪现,张口问道:“当真?”
摇摇头,楚昊宇张口答道:“圣教流传千年,门人弟子众多最是复杂,若我是影子,也会将皇子藏身圣教,众多二代弟子,朱状元、白墨生以及南宫瑾最令人起疑,朱状元消失六七年又突然出现定然有所目的,抓到他就能解开所有谜团,只是母后身体堪忧小七无法脱身,特意找五哥追查此事。”
楚昊渊自然知道太后娘娘的身体情况,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好,此事五哥应许下来,一定给你个答案。”
看五哥楚昊渊如此肯定的回答自己,楚昊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小七就等候五哥的佳音了。对了,小七还有一事想请教五哥,这些时日,吏部、户部,淮南、江南都商定好了,唯有中书右侍郎还争论不休,小七举荐一人,五哥看看怎么样?”
看楚昊宇开口就是一个中书侍郎,楚昊渊心底有些疑惑,冷声问道:“小七你这些年从不插手朝堂纷争,这次是怎么了?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嘿嘿笑了声,楚昊宇故作调皮模样的说道:“周褚,你说呢,五哥?”
盯了楚昊宇片刻,楚昊渊不咸不淡的说道:“问大哥去。”
哈哈大笑了声,楚昊宇起身说道:“那好,小七这就找大哥去,走了五哥,改日再来找你讨茶喝。”
目送楚昊宇离去,楚昊渊眼中露出复杂神色,最后摇头叹道:“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一样。”
离开英王府,楚昊宇真就来去了皇宫,只是听闻大哥去了后宫,楚昊宇倒不好意思再追过去,一个人去了慈宁宫。太后本已睡去,可该是母子连心,当楚昊宇走近立即睁开眼睛,看清真是楚昊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刚还梦见小七了,没想到睁眼就真看到你了。”
嘿嘿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母后,这便是母子连心,母后心中想着小七,小七就来了。”
太后自然知道楚昊宇是在逗自己开心,可脸上还是露出会心笑容,笑道:“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贫嘴,不过,你小子这次倒是帮娘亲了却一桩心事。”
稍稍思索了下,楚昊宇便知道太后指的什么,却故作无知呀了声,张口问道:“母后,小七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太后先拍拍床榻,笑道:“坐,用膳没有?”看昊宇点头坐下,太后接着刚才说道:“中午时候,老三找到娘亲,说近日就要出京巡视三军,还告诉娘亲这个巡察使是小七你推让给老三的。小七长大了,懂得礼让了。”
噗嗤一声,楚昊宇失声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笑摇头说道:“母后,你家小七早就长大了,早就知道为国分忧,不过这次,真不是小七推让,是大哥钦点的三哥。三哥本就是沙场骁将,亲手创建越骑尉更是精锐,所以大哥才会让三哥巡视三军,查看三军是否懈怠松懈。”
太后望了楚昊宇片刻,似想看透他话的真假,只是很快就放弃了,笑道:“不管怎么说,老三能够重回军中,娘亲是真心高兴。老三生性好动,打小就想当个大将军驰骋沙场,在军营呆了大半辈子,这几年倒是委屈他了。前些年他常年呆在军中,娘亲有时候还真想他,可他回来了,娘亲看见他又觉着烦,现在能够再次回到军营,替老大整军,娘亲是真心高兴。”
嘿嘿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只要母后高兴就成。”
看到楚昊宇笑容,太后又乐了,笑道:“你小子,肯定与你有关,还学会对老身撒谎了,老身看着你长大,能不知道你吃几碗饭?这么晚进宫,肯定是有事找老大。”
楚昊宇又是嘿嘿一笑,道:“母后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今晚入宫,是想给周兄求个顶戴,这么多年为你家小七出谋划策,劳心劳力,也该给他个官身。”
太后轻点点头,道:“周褚满腹经纶智计绝伦,不入仕为朝廷效力确实可惜了,不过,你小子想给他求个什么顶戴,这么晚入宫?”
楚昊宇也不瞒太后,张口说道:“中书侍郎。”
太后娘娘先是一愣,明显有些吃惊,随即瞪了楚昊宇一眼,喝道:“小七你好大的胃口,张口就是从二品的中书侍郎,莫非真以为朝廷是你家开的?”
笑望着太后,楚昊宇张口说道:“母后,朝廷还不就是咱楚家的?”
“犟嘴。”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太后张口说道:“即便天下是我楚家的,朝廷也有律历,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周褚虽有大才可终不曾入仕,上来就是中书侍郎,要众大臣怎么想?都去讨好你这个王爷。”
在太后娘娘的怒喝声中,楚昊宇缩了缩脖子,张口说道:“母后教训的是,是小七有欠考虑,所以才来找大哥商量,如何才能堵住众人的口。”
听楚昊宇说完,太后又瞪了楚昊宇一眼,道:“听你的意思,是要定这个中书侍郎了?”
楚昊宇撇撇嘴,道:“已经争了数月都没有结果,小七正好帮大哥解决这个麻烦。”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正容说道:“母后,你就放心好了,小七知道轻重,不会令大哥为难的。”
瞪了楚昊宇片刻,太后一声轻叹后张口说道:“算了,随你们去吧,只要你们兄弟和睦,老身就安心了。”
557花酒
争夺数月的中书右侍郎,终在七王爷楚昊宇的强势干涉下尘埃落定,让不少人都失落不已并引起轩然大波,周褚虽有大才乃是楚昊宇的心腹谋士,却极少公开出现少有人知且不曾入仕,甫一入仕便是从二品的中书侍郎如何能不令人震惊,同时也让不少人红了眼,不过众人的视线很快就被出兵漠北的消息吸引,成为街头饭后的谈资。
宜人居,依旧如十年前一样美人如玉热闹异常,且大都谈论着漠北。“要我老郑说啊,莫说十万大军,一万玄甲卫,一万禁军,轻轻松松踏平漠北。”洪亮的声音,就似其人,说话之人人高马大脸庞粗狂,背负一柄横刀一看就是江湖豪杰。
“老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说话之人看去四十上下,身材消瘦着文士服,清瘦的脸庞上也带着岁月风霜,让人心生好感。看魁梧壮汉眉头皱起似要发火,清瘦男子挥手说道:“老郑,你也莫发火,我们也都知道玄甲卫和禁军是真正的精锐之师,可要是能踏平漠北,圣上何必派遣十万大军?十万大军,每日的开销,怕够你精武堂一年花了。”
当清瘦男子的话落下,郑姓男子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见此,又有人插口说道:“霍老哥说的对,老郑,虽然你兄弟在玄甲卫,你也不能夸大其词。”
顿时,郑姓男子不乐意,大喝道:“什么夸大其词?玄甲卫这十年可是百战百胜无一败绩,要是三万玄甲卫全部出关,肯定踏平漠北,就像当年踏平鞑靼部金帐。想当年,鞑靼部何等嚣张,自称三十万大军,可还不是被玄甲卫踏平了老巢。对了,当年马踏金帐时候,七王爷下令拆了金帐,众将士都可以拿一块当战利品,嘿嘿,我那兄弟武功高强,最先冲进金帐抢了柄金刀,至今还供奉在我精武堂。”
这次非但没有人反驳郑姓男子,不少人甚至露出羡慕神色,从鞑靼部金帐抢来的金刀,绝对能当传家宝了,向后人诉说他祖先当年当年是何等英勇。
宜人居二楼,听郑姓男子说完也有人忍不住探头望了他一眼,粗狂的脸庞,不是楚元敬是谁?看了楼下一眼,楚元敬脸上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原来是郑大炮,这两兄弟,一样大嗓门。”说到这里,楚元敬猛然想到什么瞪着楚昊宇问道:“小七,当年我将金帐顶给摘了送你,你还存着吧?”
楚元敬右侧正坐着楚昊宇,左侧是宋鹏,对面则是周褚。今日四人聚在一起,乃是楚昊宇为宋鹏和楚元敬送行,之所以选择宜人居,当年两人正是在此遇到宋鹏宋玥兄妹。
攒动着手中酒杯,楚昊宇缓声说道:“当然存着,就差天天供奉了。”
楚元敬顿笑了起来,大叫道:“这还差不多,来,敬咱们当年马蹄金帐。”
看楚元敬端起酒杯,楚昊宇三人也都将酒杯端了起来,对视一眼共饮了下去。虽然身处宜人居,四人身侧却没有美人,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放下酒杯,楚元敬乐呵呵的起身为三人斟酒。
撇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张口说道:“上次来宜人居还是十年前,你小子故意捉弄李承奉,又是春药又是泻药,真不知你小子怎么想的。”
为三人斟满酒,楚元敬才坐了下去,嘿嘿笑道:“还不是跟李承奉学的,他小子没少用这招整人。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有三四年没听说他的消息,哼,就他小子,还进翰林院,有辱斯文。”
楚昊宇听李天念讲过李承奉的事情,只是看楚元敬的表情,倒也没有跟他讲的心思,而楚元敬笑着又道:“想想真有趣,十年前,咱们就是个吃喝玩乐无恶不组的纨绔,嘿嘿,还被冠上京城四大纨绔之首,不过十年过去,咱楚元敬也封王拜将,就是陈远鸿那伪君子,听闻也是正五品的太守了。对了小七,现在京城又出了四大纨绔,你知道吧?”
不见楚昊宇回答,楚元敬大笑道:“你小子肯定知道,排第一的就是你小子的小舅子,陈远鑫。远鑫,这家伙是不是命中缺金?第三也与你小子有关系,方征坚,论辈分还要叫你一声姑丈,征坚,什么破名字,有辱四大纨绔的名头。”
十年前征战漠北,楚元敬也留在了玄甲卫,十年相处宋鹏对楚元敬了解异常,多年的沙场征战早就改掉楚元敬鲁莽的性子,今日看似在插诨打科却是故意逗众人开心,想让众人忘记不快。心底一声叹息,宋鹏脸上却露出笑容,笑望着楚元敬说道:“元敬,十年前你硬压着京城四大公子去了漠北,要不这次,也带他们征战沙场?”
噗嗤一声,楚昊宇失声笑了起来,张口说道:“我看行。”
顿时,楚元敬眉头挑起,喝道:“不就是四个纨绔,明日我将他们绑了压去漠北。哼,要是战死沙场,小七你可别找我。”话到最后,楚元敬更是端起酒杯灌了口闷酒。
笑望着楚元敬,楚昊宇张口说道:“就如小敬你所说,四个纨绔,战死沙场还能光宗耀祖。”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露出珠玑在握的笑容,道:“所以,小敬你根本不必动手,一句话便能够让他们乖乖送上门,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看到楚昊宇脸上的笑容,楚元敬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小七,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虚伪了。对了,我问问你,你跟黄伯伯说了什么,真就把中书侍郎给了周兄?我可是听说,不少人为这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
此刻,宋鹏眼中也露出有趣神色,周褚虽有大才却不曾入仕,而中书侍郎官秩乃是从二品,真正的朝廷大员,且中书省承上启下乃朝廷中枢,是皇帝身侧的近臣,一旦获得皇帝的信任,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宋鹏才更疑惑,楚昊宇如何说服了皇帝。
在两人的注视下,楚昊宇自顾一笑,道:“我告诉大哥说,岳丈和韩大学士年岁已大,朝夕相处多无趣,周兄可就有趣多了。”说到这里看楚元敬和宋鹏愣了下,楚昊宇接着又道:“别急,还有下一句,大哥和周兄,小七都奉你们为兄,应该有很多话能说,就这样,大哥便将周兄叫进宫谈了半宿,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周褚也是第一次听楚昊宇谈起事情原委,听到楚昊宇那句都奉你们为兄,周褚眼中闪过一抹感动,抱拳冲楚昊宇说道:“王爷厚爱,周某愧不敢当。”
听着周褚的叹息声,楚昊宇哈哈笑道:“周兄,小七只是实话实话,而且说心里话,能够结识周兄是小七的福分。今日叫三位过来,既是为宋兄和小敬送行,也为周兄贺喜。来,本王敬三位。”端起酒杯行一虚礼,楚昊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楚昊宇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笑意,道:“今日宴请三位,一定要让三位尽兴,也省得小敬说本王招待不周,来人。”在楚昊宇大喝声中,大门被人推开,走进四个天香国色的女子。
看到美人,楚元敬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叫道:“对,有酒有肉有美人,这才叫喝酒,来,美人儿。”说话间,楚元敬挥手便将走到他身侧的美人儿揽入怀中,而且在她丰满的俏臂上用力捏了把。
楚昊宇也揽了个美人儿,冲周褚说道:“周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说话间,楚昊宇刚拎起美酒却被美貌侍女夺走,嫣然一笑倒入楚昊宇口中。
宋鹏也是世家子,这些年虽在军中可对于这种仗势来说没有任何不适,很是随意便将清秀可人的美人儿揽在怀里,张口说道:“听七公子如此说来,宋某也想起一句,美人如玉剑似虹,刀贯长日英雄胆。”
在楚昊宇的特意安排下,周褚身侧美人儿也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只是周褚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已有一代大儒的风范,是洁身自好何尝经历过这种风流阵势?看三人放浪形骸的模样是苦笑不已,然听到楚昊宇和宋鹏的话到安静下来,泰然若楚的说道:“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今日,周某总算是见识了,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哈哈大笑了声,楚元敬张口说道:“周兄,你这可不行。本郡王不会吟诗,不过你们儒家不是讲究随遇而安,佛家道济还吃酒喝肉呢,所以,何必拘泥这些俗礼,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到这里稍顿,楚元敬摇头说道:“我突然发现,本郡王还挺有才的,美人儿,要喝一个。”
看周褚正襟危坐,他身侧美人眼珠转动张口说道:“先生神色平静眼神中正,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奴家敬先生一杯。”端起酒杯递到周褚面前,美人脸上更是露出一抹笑意,接着又道:“先生不会嫌弃奴家一介红尘中人吧?”
该是女子身上的书卷气,周褚对她还是颇有好感的,而且看到她平静眼中所深深隐藏的有伤,心道这也是个可怜人,周褚下意识的端起酒杯。见此,楚昊宇三人脸上都有笑容浮现,女子脸上也露出开怀笑意,躬身行了个万福,道:“奴家谢过公子!”
558病重
看周褚饮下杯中酒,楚昊宇三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楚元敬笑声最大,充满得意和揶揄,叫道:“这才对嘛。周兄,当年漠北一战,正是你运筹帷幄,仅用数百条性命灭掉鞑靼部两万精锐,少有人能够让我楚元敬佩服,你算一个。这杯酒,我楚元敬先干为敬。”端起酒杯,楚元敬行一虚礼后一饮而尽。
“好酒。”大叫声中,楚元敬却是将酒杯扔了出去,大喝道:“酒杯太小,不痛快,上碗,大碗。这次出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回来,今晚,本郡王一定要喝个痛快。”
听到楚元敬的大喝,立即有小厮送来大碗,看的周褚眉头皱了下,可终没有出声。当侍女倒满酒,楚元敬将目光放在宋鹏身上,道:“宋兄,你我同袍十年,无数次浴血征战沙场,这碗酒,咱们敬兄弟们,干。”大口灌下杯中酒,楚元敬又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张口说道:“小七,咱俩打小就在一起,我也懒得再废话,喝酒。”
看楚元敬拎起酒碗大口大口喝着,楚昊宇摇头轻笑了声,也不废话端起了酒碗。
一口气干了碗中酒,楚元敬大叫道:“痛快,不过,既然是喝花酒,就要有些玩法。小七,还记得十年前咱们怎么玩的吗?”
那是楚昊宇第一次喝花酒,喝的鼎铭大醉不说还被太后娘娘责罚了一顿,楚昊宇怎么能忘记?只是不知为何,楚昊宇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种伤痛,这感觉是如此莫名所以。楚昊宇很好的掩饰住了心底的情绪,笑望着楚元敬说道:“怎么,还玩骰子?”
楚元敬哈哈大笑了声,大喝道:“看来你小子还记得,对,就玩骰子,跟十年前一样,一个人两个数。”说话间,楚元敬抬手取出一颗白玉骰子,想来早就准备好了,而晶莹剔透的白玉骰子,清楚找出几人的神情。
看楚元敬拿出一个骰子,楚昊宇摇头失笑了声,今日来这宜人居,很大缘由便是楚元敬,想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宋鹏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周褚眉头轻皱,似乎不怎么愿意,然就在此刻,门口有声音响起,道:“还没有开始?看来本宫来的不晚。”
清越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然不需回头,楚昊宇和楚元敬也能听出这是谁的声音,脸上都有过一丝吃惊,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太子楚元博,身着青色儒衫看去从容儒雅,腰悬明黄玉佩又透着富贵气息,脸带和煦笑容让人心生好感。
看清来人,宋鹏和周褚虽吃惊,却是急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听闻眼前儒衫男子乃的当今太子,四名侍女脸上都有着震惊,急忙躬身行了个万福,拜道:“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走进雅间,楚元博挥手扶住宋鹏和周褚,笑道:“两位不必行此虚礼,本宫只是来为宋将军和元敬送行,再就是恭贺周先生,若再见外,本宫就要告退了。”
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楚昊宇笑道:“小博说的是,我们仨打小一块长大,今日只叙兄弟情。还不上坐?”
在楚昊宇的大喝声中,外面小厮是手忙脚乱,急忙端了把椅子过来,同时将桌上酒菜撤了下去,没过多久又是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此刻,楚元敬似笑非笑的盯着太子楚元博说道:“大哥,你既然来了,就要入乡随俗,我们可是在喝花酒,要这样喝。”说话间,楚元敬拿起酒杯灌了口,而后抱起美貌侍女亲了上去,最后也不知美酒落入谁的肚子,惹得侍女露出羞色,同时一双如水的眼睛直直盯着太子殿下,想看他有何反应。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元博突然笑了起来,张口说道:“数年不见,小敬你这张嘴变贫变滑了,倒叫本宫有些向往玄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