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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十四章设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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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尝这个。”

    看着苏青青那双水灵灵似会说话的大眼睛,楚昊宇摇头笑了笑,道:“我不吃牛肉,你可知为何?”

    苏青青就是看他不吃牛肉才特意夹了一块给他,满脸有趣的问道:“为什么?”

    楚昊宇再次摇了摇头,道:“让你吃半年牛肉,天天吃,看你以后还吃不吃了。”这刻,楚昊宇似有想起了牛肉的膻味,喝了口浓茶才感觉好点,在怜玉和苏青青的注视下缓声说道:“还是三年前的漠北之行,翻越雪山时候是冰冷的牛肉干,冻比石头都硬,渴了就吃雪。进入漠北,不是牛肉干就是牛肉干,吃的我看见牛肉就像吐,却也只能强忍着。”

    楚昊宇又喝了口水,而后笑嘻嘻的望着两人说道:“知道那时候本公子发下什么宏愿嘛?此战过后,本王要吃最美味的食物,玩最美的女人,看最美的风景。”

    噗嗤一声,苏青青已大笑起来,便是怜玉,脸上也有忍不住的笑容,那一抹风情看去如此动人。笑到最后,苏青青却是瞪了楚昊宇一眼,道:“色鬼。”

    楚昊宇不以为意的笑了声,道:“所以,才能娶到你们两个。而且,这块牛肉,本公子吃了。”话到最后,楚昊宇夹起牛肉送到口中。

    牛肉早已除去了膻味,可该是心理作用,楚昊宇脸色顺变差点吐出来,看的苏青青赶忙说道:“不就是一块牛肉,公子,赶紧吐了。”

    看到楚昊宇的样子,怜玉心中也生出无限爱怜,那一战何其残酷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昊宇如此畏惧一块小小牛肉。端起茶杯递到楚昊宇脸前,怜玉张口说道:“公子,喝口茶。”

    楚昊宇接过茶杯却是就着茶水将牛肉咽了下去,道:“青青给的,本公子说什么都要吃掉,岂能吐掉。不过,”摇摇头,楚昊宇心有余辜的说道:“真不能再吃了。”

    听到楚昊宇的话,苏青青竟有些痴了,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楚昊宇,其中的柔情能够将人融合,而看到苏青青的样子,楚昊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刚才还真是装出来的,不过,他自然不会点破。一时间,两人心底一片柔情,甚至忘了身处何地唯独两人。

    安静的气氛中,楚昊宇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光芒,因为他看到了他认为不会来的人,刘之恺,而在人群之中,刘之恺一眼便看到了楚昊宇,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顺着楚昊宇的目光,怜玉、苏青青扭头望了过去,便的大堂内众人也都将目光放在刘之恺身上。此刻,刘之恺这位刘家公子浑身脏兮兮的,两颊肿起,偶尔张口还能看到少了几颗牙齿。见此,众人可真是愣住了,不敢相信谁敢动手打这位刘家少爷,而且打的如此之残。

    狠狠与楚昊宇对视片刻,刘之恺竟是出乎意外的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拐一瘸的走向二楼。此刻,一管家模样的快步走到楼梯口,冲两位壮汉说道:“两位军爷,这是刘老侯爷的嫡孙,刚在街上被人打了,还劳烦两位好汉给我家侯爷带句话,衙门无人,只好到这里告状来了。”话道最后,管家随手将一张银票塞到壮汉手中。

    刘家在成都府赫赫大名,听闻老侯爷的孙子被打,壮汉不敢亵慢,何况还有那一张银票,沉声说道:“你们先等着,待我通禀后再说。”

    看壮汉转身走上二楼,刘之恺又瞪了楚昊宇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就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好看。

    很快,壮汉就折返回来,请刘之恺上去,而在上楼之前,刘之恺再次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惹得苏青青这丫头咯咯笑了起来,替刘之恺解释道:“小子,你就等着吧,一会儿爷爷弄死你。”

    苏青青故意说的粗里粗气,莫说楚昊宇和怜玉,苏青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是又道:“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怎么还上二楼了,现在怎么办?”

    看苏青青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楚昊宇又是一笑,道:“没事,天塌不下来,吃饭。”话到最后,楚昊宇已拿起了筷子,只是心中却再想刘之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说为何想出现在朝廷上差眼前。

    稍稍想了下楚昊宇摇摇头便将这个问题抛掷脑后,只是没过多久,一魁梧壮汉大步走到楚昊宇身前,冷声说道:“小子,跟本将军走。”

    419青云阁

    蜀味居三楼,随处可见握刀壮汉,虽没有穿盔甲却都是行伍出身,紧绷的身体生出一股萧杀气息,过往店小二都下意识的放轻脚步。不同于外面的紧张,青云阁内则是欢笑不断。

    取名青云,自然寓意着青云直上,所以,很多官老爷都选在青云阁宴客,这次宴请吏部右侍郎,众人特意推荐青云阁,其言义不言而喻了。

    青云阁内,主座男子看去四十多岁,相貌俊秀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身子骨也有些羸弱,看似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不过能做在主座上,可知其不凡。彦清,吏部右侍郎,吏部的三号人物,虽不能说他掌握着大家脑袋上的官帽子,可他一句话绝对能让你十年功白费,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人物?此刻,彦清似也在享受权利带给他的好处,脸庞微微带笑,其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自得和倨傲。

    彦清左侧是一身材魁梧的壮汉。壮汉相貌普通脸色有些冷峻,双眼平静似海,静坐之中却给人挺立如山的感觉,浓重的官威,根本不是主座的彦清所能比拟。此人正是剑南道的一号人物,剑南道大都督何正坤。

    大楚官职,大都督为正二品,各部侍郎为从二品,不论权势还是官职,何正坤都比彦清高一筹,只是彦清为上差奉了圣谕而来便坐在了主座上,而何正坤也一改往日的冷峻偶尔露出一个笑脸,甚至与众人谈起风花雪月,或许,也与他即将告老归乡有关。

    彦清右侧是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年逾古稀,脸上堆满皱纹,曾高挺的身躯也驼了,然慈眉善目看似一邻家老翁给人和善感觉,不过绝对没有人敢小看他。刘书桓,先帝亲封的怀安侯,当年就是他在战事最酣时候打开成都府西门放神策尉入城。此战,成都府落入大楚,赵家四平王自绝,上万将士被杀,而刘书桓也由成都府尹一跃成为大楚的怀安侯。

    该是年岁大了,刘书桓要比别人少喝许多,也比大多数人都清醒,一双眼睛不时瞟过何正坤和郭鸿伟。

    其实,何正坤和郭鸿伟中间还隔了一人。此人身材消瘦然而太阳穴高鼓可知武功不俗,正是剑南卫指挥使葛剑,何正坤的心腹,只是随着何正坤的离开,葛剑能不能安稳坐在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就不一定了,因为郭鸿伟很可能是下任大都督,因为郭鸿伟与何正坤不合,何正坤的离开,很大缘由都是郭鸿伟这位爷。

    郭鸿伟个头不高却极为壮实,方脸大耳浓眉大眼,无不显示着他极其旺盛的精力,而且郭鸿伟仅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这也是不少人看好的他的缘由,就像众人奉承彦清,他才四十多岁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熬,说不得那天就成尚书大人了。

    在座的除了彦清、何正坤这五位爷,还有剑南道长史史万全,副指挥使张友明,再就是李家家主李艾,李家也是百年大族,门生子弟遍布剑南道,就比刘家少了位怀安侯。

    酒早就过了三巡,众人也都放开了,而且这些人暗地里勾心斗角可那个不是几十年的沉浮,老练无比,嘴上一个比一个说的漂亮欢笑不断,此刻,副指挥使张友明正在大声说道:“听到彦大人的话,末将倒想起一事来,博大家一笑。上次奉都督令谕指挥使委派,末将前往黑风岭剿贼。黑风岭山高林密路险大军难以通行,去的多了贼子就躲进深山,若少了又难以全功,因此让胡一洛那贼子成了山大王,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整整六七年都拿他没法反倒让黑风岭成了我剑南道的藏污纳垢之所。出征在即,末将担心大军出动吓的黑风岭贼子远循,便令三百弱兵化作商队,整整五十辆大车,一溜排开甚远,再命三百精锐暗中相随,一旦胡贼跳出来抢劫马车,末将让他插翅难逃。”

    话到这里,张友明却是摇头笑了起来,道:“世事难料当真不假,出成都府没多久,又是狂风又是暴雨,一路泥泞难行,末将也只能下令大军休息,可就在一茶馆中,末将碰见一中年儒生,大家伙猜他是谁?”

    在座众人除去彦清这位上差,谁不曾听过两三遍,不过彦清这位上差还真被勾起了兴致,张口问道:“不会是胡贼吧?”

    啪,张友明猛拍了下大腿,大叫道:“大人果真英名,一猜就中,正是胡贼那厮,他来成都府是憋的久了,在天香阁胡混了三天,被末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望着张友明,彦清愣了片刻摇头笑了起来,道:“果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也是张将军机智,不然岂能认出胡贼来。”

    听彦清夸自己机智,张友明大感有面子,满脸红光,以往说起这事别人都说自己捡了狗屎运,若非老子机智岂能认出胡贼来,只是这番话他万万说不出口来,反而抱拳说道:“大人夸奖,末将当不得,都是蒙诸位大人神威,末将才能轻易讨灭黑风岭,令我剑南道再无蟊贼。”

    彦清可是老官油子,听张友明如此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接话,只是已将这个人记在心里。张友明这个故事看似在博大家一笑何尝不是在证明自己,不过他能够自知自觉将功劳说成大家的,这莽汉倒也不鲁莽。看彦清笑笑却不接口,张友明立即闭嘴,这又让彦清高看了一分,知进退。

    众人都看到了彦清的神情,也都明白张友明的意图,只是谁有会说破呢?就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中,刘书桓猛然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刘甫岭透过门缝冲自己使眼色,便端起酒杯说道:“彦大人、何都督,诸位,老朽身体不适去去就来,扫兴之处,这杯酒给诸位赔不是了。”

    人有三急,何况一个老人家,彦清官职虽大也不敢对一位侯爷不敬,便笑道:“侯爷客气,请便。”

    走出房间寻了个无人处,刘书桓张口说道:“何事,急匆匆唤我出来?”

    刘甫岭年过五旬,心宽体胖蓄三缕长鬓,脸色平静双眼幽深,一看就是深沉之辈。望着自家老父,刘甫岭平声说道:“父亲,小恺被打了,牙齿掉了一地。”

    刘书桓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不学无术好声色犬马是标准的纨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听闻被人狠狠打了心底还是一阵恼怒,尤其想到有人敢在成都府将自己嫡孙的牙齿都打掉了,这何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可毕竟人老成精想的更多,冷哼道:“你养的好儿子,说,谁干的?”

    “还不是你老宠的?”心底如此想着,刘甫岭却万万不敢说出口,反而躬身拜道:“父亲教诲的是。打小恺的不是本地人,只因小凯出言不敬调戏了他的侍女,小恺本欲去府衙击鼓鸣冤却是无人回应,只好来找父亲大人做主了。”

    刘书桓再清楚不过自家孙子的脾性,肯定是调戏不成被人教训,可击鼓鸣冤怕是卢观的意思。刘书桓与卢观相交几十年,瞬间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张口说道:“让小恺上来。”

    走进青云阁,刘书桓根本不曾坐下先端起酒杯,呵呵笑道:“老朽的不是,打扰诸位的雅兴,当自罚一杯。”饮下杯中酒,刘书桓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去,甚至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坐了下去。

    看到刘书桓这老对头的神色变化,何正坤心底一声冷哼,却是笑问道:“老侯爷,为何叹息?莫非怪我等招呼不周。”

    “岂敢、岂敢!”稍稍犹豫了下,看众人都望了过来,刘书桓摇头说道:“彦大人,何都督,非是老朽不说,委实是怕打扰诸位的雅兴。”

    若怕打扰岂能是这副神色?心底鄙夷刘书桓是虚伪,然而众人那个不是脸上带笑。笑望着刘书桓,彦清不误关切的问道:“老侯爷但说无妨,而且彦某以为,只要大家伙能帮忙,定然不会推辞。”

    此刻,大都督何正坤也开了口,道:“老侯爷请讲,若用得着老弟尽管吩咐。”

    听彦清和何正坤都如此说来,众人纷纷开口附和,见此,刘书桓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神色,躬身说道:“老朽谢过彦大人,何都督,谢过诸位。”说到这里,刘书桓摇头说道:“家门不幸啊,也怪老夫,太宠着孩子,养成小凯那孩子飞扬跋扈的性格,整日寻事生非,尽给老朽跟诸位惹麻烦。”

    这刻,谁都知道他的孙子出了问题,然大多数眼中都露出鄙夷,尤其郭鸿伟这位府尹,刘之恺那哪是寻事生非,欺男霸女是无恶不作,若非你这位老侯爷,砍十次头都不够。心底冷笑,郭鸿伟猛然想到什么忍不住乐了,看刘老头这势头,分明是孙子吃了亏来告状了,敢在成都府敢与刘之恺斗的,也就都督府那位爷了。想到这里,郭鸿伟不由撇了何正坤一眼,那神情明显是要看好戏了。

    何正坤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心底却有些好奇,自家哪位究竟对刘之恺做了什么,能让刘书桓这老狐狸将那不入流的事拉到台面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书桓颇为无奈的说道:“小恺不争气,刚才在大街上遇到两位女子便调戏了两句,却是被人打了,牙齿都打掉了,满脸血啊!”

    顿时,众人都有些吃惊,因为这与他们心中所想相差太多,不过有人敢在成都府殴打刘之恺,这位爷也太凶悍了吧!想到这里,郭鸿伟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这贼子当真是大胆之极,敢当街行凶,殴打功勋之后。”猛然站起身来,郭鸿伟躬身拜道:“彦大人,何都督,老侯爷,下官治下发生这等事情,下官这就将贼子抓捕归案,给诸位一个交代。”

    看郭鸿伟急匆匆的站了出来,众人都有些吃惊却是暗中猜测缘由,而何正坤嘴角则露出一抹笑意,张口说道:“这贼子确实大胆,朗朗乾坤下殴打朝廷功勋子弟,豪不将朝廷颜面放在眼里,不过,老侯爷,是否先将小恺这孩子唤来,听听事情原委?”

    这是看戏的不怕热闹,听何正坤如此说来,郭鸿伟心底叫糟,只是不等他开口刘书桓便抢先说道:“小恺已经到了,那模样,老夫根本不敢看啊!”

    现在,在座的谁还看不出其中门道,可面对郭鸿伟和刘家之争,谁没事会参合其中,纷纷选择了闭口,将目光放在彦清身上由这位上差定夺。

    这刻,彦清如何还不明白事情缘由,扫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传。”

    420冷热两重天

    刘之恺是个纨绔,标标准准的纨绔,却也只是个纨绔,面对一屋子的高官,尤其他们一个个直直盯着自己,那种心理上的威压,刘之恺脑门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大张着嘴巴却是用来呼吸,若非他家老爷子在此,真就夺门而逃了。

    深吸一口气,刘之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虽想保持平静可声音还有些颤抖,跪拜道:“后学末进见过彦大人,何都督、诸位大人。”

    自刘之恺走进房间,众人就落在他脸上。除去彦清这位上差,在座的谁都见过刘之恺,相貌还真没的说,可是今日,脸庞通红通红明显肿了一圈,衣衫凌乱还有斑驳血迹,看去好不狼狈,而且他刚才张口时候众人看的清楚,门牙少了好几个,可知出手之狠。不过,看着刘之恺这副惨样,除去他家老爷子刘书桓,谁又真正心疼他,一个个反而露出官威让他心存敬畏,不敢说假话。

    盯了刘之恺片刻,彦清开了口,冷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敢当街殴打功勋之后,小恺,你从实禀来,本官为你做主。老侯爷,先命人传个大夫,瞧把孩子打的。”

    看自己最宠爱的孙子被打成这样,刘书桓虽有心利用这事却也是真心疼,赶忙说道:“谢过彦大人。小凯,把事情经过告诉彦大人,诸位叔叔伯伯一定会给你做主。”

    听到爷爷的话,刘之恺才安心不少,拜谢过后将刚才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不过,即便他将责任都推给了对方,众人也能猜到他肯定又在欺男霸女只是遇到更凶狠的主儿,将他痛打一顿。

    说到伤心处,刘之恺更是掉下两滴眼泪,嘟囔着嘴说道:“彦大人,何都督,想我成都府为天下四大城邑之一,可朗朗乾坤下,小侄就被打了,还打成这样。”说到这里,刘之恺更是抬起头来让众人看清自己仲了一圈的脸庞,而后又道:“原本,小侄是打算前往府衙告状,可赶到府衙竟发现无人值守,此刻,小侄听闻那贼子非但没有逃走,反而大模大样的前来蜀味居吃饭,一时气愤不过就想来讨个说法,不曾想冲撞了诸位大人的雅兴,还望彦大人恕罪。”话到最后,刘之恺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任凭处罚。

    最后这一番话,自然不是刘之恺能想到的,而是他老爹教的,不过效果还真不错,起码明面上不是故意来找茬了。

    想到这里,郭鸿伟狠狠瞪了刘之恺一眼,这个纨绔还真是能惹事。不说其他,仅仅一个衙门无人值守,就是玩忽职守,平日也就算了,可这不是关键时刻?尤其上差还在,若是将这句话带到圣上耳中,莫说大都督,直接回家养老吧!越想越恼怒,郭鸿伟狠不能再给刘之恺两巴掌,立即站了起来,冲彦清拜道:“大人,下官失察,这就命人将贼子拿了。”

    彦清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意味深长的撇了刘书桓这位怀安侯一眼。沉默片刻,彦清突然笑了起来,道:“区区一个小贼,也值得郭府伊亲自出手?”说到这里,彦清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友明说道:“刚听张将军所讲,就知道将军是位福将,这不,又有贼子撞上门来了?”

    张友明如何不明白彦清的意思,乐呵呵的站起身来,躬身拜道:“大人稍等片刻,末将去去就来。”说完后转身离去,魁梧的身躯,沉重的脚步,还真带起征战沙场的豪气,只是出乎众人的意料,没过多久,张友明便灰溜溜的上来了。

    看张友明一个人上来尤其是他的神情,脸色晦暗两眼无神,整个人就似霜打了的茄子丝毫没有下去时候的万丈豪情。这刻,众人可真有些吃惊吃了,心道莫非张友明也被打了吧,这可是正四品的偏将,要是真被打了,那可就是在打朝廷的脸面了,只是他就这么灰溜溜回来……

    就在众人各自猜测缘由时候,张友明躬身冲众人行了一礼,道:“彦大人,何都督,老侯爷,末将……”张友明不知道怎么说,便转口说道:“他们有禁军腰牌,从五品的指挥使。”说到这里,张友明干脆耍起了光棍,任凭他们去猜。

    听到禁军腰牌还指挥使,众人全都吃了一惊,尤其彦清,眼皮更是一阵跳动,紧紧盯着张友明问道:“确定?”

    张友明点头答道:“末将久在军中,绝对不会认错,而且那位公子还说了,不想见我们,谁要是敢下去……”拉长的声音,不是张友明在吊大家胃口,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而是那位爷没有说,可越是不说,众人想的越多,他究竟什么身份。

    在坐的都的侵津官场几十年的老人,且一个个身份非凡知道很多。大楚以武立国,最多时候号称五百万大军,而禁军就是从这五百万大军挑选出来的精锐守卫皇宫,说是皇家的私人卫队也不为过,除皇家子弟,就是一品大员都无法调动,而且禁军很少离京,除非皇帝令谕,可现在他们带有女眷同行,那就是护卫皇家子弟了。

    很快,众人都想到了这点,一个个的脸色变得精彩至极,尤其刘书桓,要真是皇家子弟带着女眷出来游玩,自己孙子竟然调戏人家……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除去龙子龙孙,谁敢如此跋扈,连大都督的面子都不卖还直言不可去找人家?想到这里,怀安侯刘书桓望向刘之恺的目光再没了可怜,即便是最宠爱的孙子,刘书桓都恨不能给他两耳光,同时也暗自庆幸,人家只是给了他两耳光,若事情闹大,他刘家都承受不起。顿时,刘书桓已经决定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绝不能再让他胡闹了,不过现在,还是要想想怎么平息那位爷的怒火,谁知道人家会不会秋后算账。

    郭鸿伟也有些心惊,那位爷毫不留情的就将刘之恺打了不说,还驳了大家伙的面子,这里面都是什么人?吏部侍郎,剑南道大都督,刘老侯爷,差不多剑南道的高官都在此,那位爷不仅驳了大家伙的面子,还直言不要去烦他。想到这些,郭鸿伟有些头大,一个刘之恺已经够他受了,现在又来了位龙子龙孙,这不是要命吗?摇摇头,郭鸿伟狠狠瞪了刘书桓一眼,心道都是你这老头惹事,现在捅了马蜂窝吧,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何正坤也没能料到闹到最后竟惹出一位龙子龙孙,不过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也将告老还乡反倒是最轻松的一个,稳坐钓鱼台。

    不同于他们几个,彦清久在京城对京城中事异常熟悉,思索片刻猛然想到一种可能,脸上再没了从容反倒蹿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盯着张友明问道:“可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儿?不是很高,相貌俊秀儒雅,脸上总挂着笑容。”

    张友明只见了一面,却是牢牢将那位爷的相貌记在心里,点点说道:“大人所言不差,就是年龄,似乎要再小点。”

    “那就对了。”彦清已经确定了那位爷的身份,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可猛然想到人家直言不想见他们,再想到那位爷的手段,彦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反而跌坐在椅子上,最后狠狠瞪了怀安侯刘书桓一眼,冷声说道:“侯爷,你可是养了好孙子啊!”

    在座的谁听不出彦清的讽刺,听不出他心中的愤怒。此刻,刘之恺更是吓傻了,满脸震惊是望着众人,似乎还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一定捅了马蜂窝,自家老爷子都不一定捂的住。张口想要说话,猛然看到爷爷那杀人的目光,刘之恺立即低下脑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正坤将众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尤其刘书桓和郭鸿伟,这刻,他也隐隐约约猜到白衣公子的身份了。心底一声冷笑,何正坤张口说道:“看彦大人的神情,想来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还望大人赐教。”

    顿时,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彦清身上,便是刘之恺,也抬起脑袋直直盯着他。

    扫过众人一眼,彦清的目光更是在刘之恺身上停顿片刻,道:“若本官没有猜错,那位爷该是七王爷,孝王殿下。”

    静,青云阁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过大多数眼中都是震惊,满脸的不敢相信。

    彦清也不希望这是真,可心底已经信了,除了那位爷,还能有谁悄无声息的来了又如此嚣张。摇摇头,彦清再次说道:“六月中旬,七王爷离京前往太和山,恭贺知机子老神仙退位大典,却是碰到天刺逆贼作乱最后力挽狂澜,而后又消失不见。一个月后出现在丹州,丹州百年世家贾家纵容奴仆欺辱阵亡将士遗孤,七王爷大怒将贾家男丁全部流放漠北充军,并特意上书朝廷将此事布告天下以儆效尤。丹州,离这成都府可不远啊!”

    在彦清拉长的声音中,众人已经确定那位爷就是调皮贪玩的七王爷,同时也是一把火屠城的屠夫,也当真称得上屠夫,贾家奴仆触怒他便将贾家灭门,还将此事布告天下以儆效尤,众人可是早就收到朝廷公告,不管心底喜也好怒也罢,都想着一定离这位爷远远的,可现在倒好,人家悄悄来的却把他招惹出来。想到这里,众人望向刘之恺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吓的刘之恺恨不能钻进地下。

    刘书桓也是恼怒不已,可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要他给擦屁股,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彦大人,现在如何是好?”

    这趟出使剑南道,彦清虽是奉了圣谕却也无甚大事,完全能够漂漂亮亮的交差,可现在七王爷在此就不一样了。不见,是不敬;求见则违背王爷令谕,没有好果子吃;而且,王爷家眷被人调戏,恰好自己还知道了,这是管呢还是不管?怎么着都不讨好啊!摇摇头,彦清更是发出一声叹息,道:“还能怎么办,等,等七王爷玩好了火消了再说,不过,要是再出乱子……”拉长的声音中,彦清更是扫过众人一眼,看的郭鸿伟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大人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再出乱子。”

    421生孩子这问题

    看楚昊宇轻松随意就将一个将军打发了,苏青青眼中射出一抹异彩,望向楚昊宇的目光充满柔情和满足,同时又颇为好奇的问道:“公子,你为什么不见他们?”

    撇了撇嘴,楚昊宇颇有些不耐的说道:“一群老狐狸,有什么好见的。”

    苏青青顿时乐了,笑道:“你不也是老狐狸。”

    楚昊宇撇了苏青青一眼,道:“不是老狐狸,怎么能骗到你这美女蛇。”

    苏青青心底高兴,却是狠狠瞪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再次拿起了筷子,看的怜玉嘴角浮现起一抹笑意,却是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刚才那人可是说的清楚,一个正二品的大都督统领剑南道,楚昊宇说不见就不见,似乎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何况还有圣上的钦差。

    楚昊宇明白怜玉所想,一声轻哼后张口说道:“他们都是老狐狸,能猜出本公子的身份,说不得还不愿意见我呢,正好。吃饭,完了逛武侯祠去。”话到最后,楚昊宇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怜玉倒也不再说什么,夹了块鱼肉放进楚昊宇碗里。

    当众人酒饱饭足离开蜀味居,彦清等人立即得到了消息,站在窗口望着楚昊宇的背影发。即便一个背影,彦清却能够确定就是那位爷,那位爷声名在外,他必须牢记心上以免冲撞这位爷的大驾,可万万没想到在剑南道这穷乡僻壤之地遇到这位爷,还生出冲突。这刻,彦清脸上的神情更无奈了,再无心接受众人的宴请,更不要说下面的节目,一个人返回了驿馆。

    武侯祠早就关了大门,这自然难不倒楚昊宇,嘱咐一众侍卫留在外面,唯独带着怜玉和苏青青越墙入了武侯祠。已近九月,夜风中已带了丝凉意,高大浓密的古木在月光下透出成片阴影,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似为这气氛所染,一袭白衣背抱古琴的怜玉看去有几分孤独,可在明月的笼罩下,又如一尘不染的绝世仙子。望着现在的怜玉,楚昊宇目光中有爱有怜,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自己,只是很快,楚昊宇嘴角便有笑容浮现,他一定能将她改变。

    该是察觉到楚昊宇的神态变化,怜玉缓步走到台阶上盘膝坐了下去,将古琴横在双膝上,挥手便是一片金戈铁马,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夺人心魂。楚昊宇上过战场,经历了无数惨烈厮杀,瞬间便被带入琴中,飞驰的马蹄,冰冷的刀剑,巍峨的军阵,淡漠生死的眼神。高昂的战鼓声中,两军短兵相接,飞溅的鲜血,战马的嘶鸣,热血又豪情。当一切都平静下来,遍地的尸骨,残破的军旗,唯有呜呜的风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呼啸的狂风慢慢缓了下来,山川、绿林、流水、茅屋,一切本该如此宁静,可为什么楚昊宇还是感到一丝哀伤?为那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先生,或怜玉连怀身世叹命运无常,亦或自己想到故人悲从中来?

    微微的清风,琴声,风声,亦或只是心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昊宇轻叹了口气,只是随即就笑了出来,张口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怜玉姐姐神乎其技,不过,有些悲伤。”说话同时,楚昊宇已走到怜玉身侧,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所以,姐姐该生个孩子了。”

    怜玉还沉浸在那种淡淡的悲伤之中,猛然听到楚昊宇一句该有孩子了,一张俏脸刹时通红通红,再没了刚才的仙子神态,却是更加动人。

    楚昊宇的声音虽小,苏青青却是听的清楚,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道:“色鬼,不过,”拉长的声音中,苏青青语气一转,大声说道:“姐姐你也真该有个孩子,一定很好玩。”

    苏青青如此大声,听的怜玉脸热似针刺一般疼痛。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怜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羞意,尽可能平静的说道:“夜深了,回去吧。”

    看怜玉师姐站起身来,苏青青一个飞跃蹿到她身侧,抱住她的手臂说道:“姐姐,回去做什么,生孩子吗?”

    怜玉刚平复下去的羞意,瞬间又被苏青青勾了上来,红彤彤的脸庞似能滴出血来。盯着苏青青,怜玉咬牙说道:“死丫头,讨打不是?”

    看怜玉抬起手掌,苏青青立即跳了出来,却又故意冲怜玉做了个鬼脸,咯咯笑了起来。

    此刻,看到怜玉这位仙子露出娇羞模样,楚昊宇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握住怜玉的手掌说道:“好了,回吧!”

    感受着楚昊宇手掌上的力度,怜玉终是点点头,又惹得苏青青一阵大笑。欢快的笑声,静静在武侯祠回荡,也让这武侯祠多了一丝生气。

    清晨,当调皮的阳光照进房间,楚昊宇却是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静静望着身侧美人。一夜疯狂,怜玉洁白如玉的身躯上还留有欢愉后的痕迹,乌黑秀发随意散在肩头,娇艳的脸庞,懒散模样更添意思一丝韵味,让人心生爱怜。

    望着怜玉,突然看她眉头眨动,楚昊宇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抬手捋着怜玉的秀发说道:“小七何德何能,能娶怜玉姐姐你为妻,真是三生有幸。”

    听着如此情话,怜玉脸上也有笑容浮现,恬淡、懒散又知足。睁眼与楚昊宇对视片刻,怜玉轻声说道:“嫁与公子,怜玉此生足矣。”

    楚昊宇忍不住笑了声,可随即又张口说道:“错,少个孩子。”看怜玉有露出一抹羞色,楚昊宇将怜玉揽入怀中,缓声说道:“姐姐,你本仙子,似天上明月孤傲清冷,可我不想你再做清心寡欲的仙子,人本就有七情六欲,何必遮掩?而且,生个孩子,做个母亲,我想你会收获更多。”

    沉默片刻,怜玉终是点点头,看的楚昊宇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道:“那我可得努力了。”

    顿时,怜玉脸上又有红晕浮现,尤其是感受到楚昊宇下体的炙热,心神莫名的一荡。看到怜玉的神态变化,楚昊宇哈哈笑了声,也不说话,翻身将怜玉压在身下,而后缓缓进入那池温润之地,同时还有一声婉转娇*啼犹若仙音,一切都如此诱人。

    苏青青几乎是一夜未眠。那种声音如此诱人,苏青青捂住耳朵可还是清晰传人耳中,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楚昊宇压在他身上时候的情景,不知何时,下面已泛滥成灾,即便当一切都平静下来,苏青青脑海中依旧是那副画面,直到天将发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惜还不曾睡熟,又被婉转啼鸣惊醒。

    “色鬼。”也不知是骂谁,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嫉妒,苏青青翻身下了床,冲洗一番确定没有异样才走出房间,而开门同时又低声说道:“色鬼。”

    当苏青青回到客栈时候,一切已平静下来。轻哼了声,苏青青大步走到两人房间门口,张口说道:“两位,辛苦一晚,该吃早饭了,身体要紧哦!”

    在苏青青拉长的声音中,怜玉恨不能将脑袋埋在楚昊宇怀里,轻吐道:“都怨你,让青青笑话。”

    楚昊宇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声,道:“怕什么?一会儿看我怎么责罚她。”

    苏青青明显听到了楚昊宇的话,顿时不高兴了,大叫道:“你说什么?”大叫同时,苏青青更是推门走了进来,冲两人吆喝道:“一晚上不让人睡觉,好容易睡着却又给你们惊醒,本姑娘看你们辛苦好心去给你们买早饭,竟还要责罚我,真、真气死本姑娘了。”话到最后,苏青青将食盒重重拍在桌子上,只是离开前却忍不住撇了两人一眼。即便有毯子裹着,还能看出两人身体纠缠在一起,尤其是怜玉妩媚的脸庞,便是苏青青身为一个女子,也感到一种惊艳,甚至还有些自惭。冷哼一声,苏青青跺脚离去。

    看苏青青离去,尤其是她连屋门都不曾关上,楚昊宇愣了片刻摇头说道:“这丫头,晚上看我怎么收拾她。”

    怜玉明白这个收拾的意思,可不知为何,狠狠瞪了楚好哟一眼,道:“色鬼。”

    听怜玉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道:“你再说一次。”说话同时,楚昊宇一双魔掌已占领怜玉的高地,并用力捏了一把。

    再次瞪了楚昊宇一眼,怜玉却不敢多言生恐他再使坏,求饶似的说道:“公子,天已大亮,该起了。”

    看着怜玉的委屈模样,甚至还有一丝惶恐,楚昊宇心中竟有过一丝得意,以及一丝邪念。再次用力揉捏了两下,楚昊宇才恋恋不舍的拿开手掌,道:“今天饶了你,要是再编排本公子的不是,有你好看的。”话到最后,楚昊宇猛然拍了拍她丰满的臀部才起身走下床榻。

    洗漱过后,两人一同吃过早饭才离开房间,此刻,孟海阔大步迎了上来,躬身拜道:“公子,吏部右侍郎彦清求见,剑南道大都督何正坤求见,怀安侯刘书桓求见,剑南道指挥使葛剑求见,成都府尹郭鸿伟求见……”

    看孟海阔还要说下去,楚昊宇直接将他打断,道:“不是一起来的?”

    孟海阔立即答道:“回公子,天不曾发亮,彦侍郎已经来了,然后是何都督,怀安侯,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位。”

    听说有人天不亮就来拜见楚昊宇,而他现在才起来,怜玉脸上瞬间红了,道:“公子,怜玉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也不待楚昊宇同意,怜玉转身离去。

    楚昊宇知道怜玉在羞什么,也明白众人为何会来。他可是大楚亲王,虽然不想见他们,可众官却一定要拜见的,不然就是大不敬。沉默片刻,楚昊宇点头说道:“那就见见吧。海阔,准备一条船,今日就走。”

    422大不敬

    清晨,天不曾发亮,彦清便起了床,梳洗打扮过后前去拜见七王爷。即便七王爷不愿见他们,可那位爷的身份太过尊贵,若不去拜见就是大不敬,何况彦清也大概摸到了这位爷的脾气,顶多就是挨顿训斥,所以起早赶了过去,且为不引起那位爷的反感,彦清还特意穿了便装,连随从都没有带几个。

    彦清的驿站和楚昊宇所住客栈一直都有人守着,很快便有消息传入众人耳中,一个个匆忙赶了过来,而且众人都抱了同样的心思,任凭王爷责罚也不能落了个大不敬之罪,尤其最后赶到的副指挥使张友明,心道幸好这位爷起的晚,要不然自己没能跟大家伙一起拜见王爷,这可是大不敬啊!

    大堂中,彦清一众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茶水换了几道却没有人动。大伙起床就匆忙赶来连早饭都没顾上,如何能再喝涮肚的茶水?万一在王爷面前露了丑,那问题可就大了。也没有人出声,这一众平日言谈甚欢的老爷们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木头人,便是平日最坐不住的张友明,也是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只是有时候,众人会忍不住望向怀安侯刘书桓,气氛有些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后院有脚步声传来,众人都扭头望了过去。看到一袭白衣的楚昊宇,众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跪拜道:“臣叩见孝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走到主座上坐下,楚昊宇扫过众人一眼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都是老官油子,再熟悉不过这个,纷纷叩谢道:“臣谢过孝王殿下。”站起身来,一个个平视楚昊宇,神色肃然又恭敬,静等楚昊宇这位孝王发话。

    望着众人,楚昊宇突然笑了声,道:“坐。这只是客栈,本王也不过是出京游玩,诸位不必拘礼,坐。”

    “谢过王爷。”躬身一拜,众人才半坐了下去,唯独何正坤。望着楚昊宇,何正坤躬身说道:“王爷大驾光临剑南道,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看众人都站了起来想要开口,楚昊宇直接挥手说道:“好了,本王可不是来看你们赔礼道歉的。再说一次,本王只是路过成都府前来游玩,今日就走,这里也不是朝堂,诸位不必拘礼。”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原本想要赔罪的众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道这位爷果真不按常理出牌,却也都坐了下去,生恐因为这点小事惹七王爷不快。

    看众人识趣,楚昊宇点点头,望着彦清问道:“大哥和母后可好?”

    彦清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只是看到楚昊宇神色变冷,立即坐了下去,抱拳行了一礼张口答道:“回王爷,圣上、太后娘娘一切安好,有劳王爷惦记,倒是小郡王前些日子身体有恙,不过李神医出手已然无碍,臣听闻太后娘娘探望时候提起王爷你,想王爷你尽早回京。”

    出京两月,猛然听到爱子身体有恙,即便已有李神医出手,楚昊宇心底还是有些担心,张口问道:“没事吧?”

    彦清立即答道:“小郡王福泽深厚并无大碍,又有李神医出手,早就无碍,王爷不必担心。”

    点点头,楚昊宇轻嗯了声,道:“彦大人回京时候替本王向大哥问好,就说本王还要走趟金陵,过后就回京。”

    彦清抱拳行礼道:“王爷至善至孝,臣一定将话带给圣上,也祝王爷一路顺风。”

    楚昊宇再次点点头却也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何正坤身上,道:“何大都督,本王可是早闻你的大名了,家学兄可好?”

    当年征讨漠北,不少王公大臣子弟随行,何正坤的儿子何家学曾在七王爷身侧听令倒也认识。

    看楚昊宇上来就提起自己的儿子,何正坤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有劳王爷惦记,臣替犬子谢过王爷。犬子正在方大都督帐下听令,如今已是游骑校尉,虽三年不曾归家却时常来信告诉老夫说,能有今日的成就正得益于王爷你的言传身教。臣这次回京诉职,还打算向王爷拜谢呢,没想到王爷你已经到了成都,还真是有缘。”

    自顾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都督过奖了,家学兄文武双全为人豪爽,本王向来佩服,莫说一个小小的校尉,将来起码也是一大将军。对了,何都督要回京诉职?”

    听楚昊宇如此问来,众人心底都紧张起来,便是何正坤心底也是一动。这位爷虽不过问朝堂是非,可毕竟是亲王,还是皇上的亲弟弟,一句话能够决定很多东西。

    虽有些期待,然何正坤为官四十载心志非凡,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抱拳说道:“承蒙先帝和今上信任,命老臣执掌剑南道。剑南道地域广阔又身处边陲要地多化外异民,事务繁重,七年来老臣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如今老臣年岁已大,有时觉得力不从心,唯恐有负圣恩,理该让贤。”

    何正坤说的漂亮,楚昊宇却是听出许多,稍稍思索了下却没有接话,而是望向了刘书桓,那位白发苍苍脸上堆满皱纹的老者,笑道:“这位便是怀安侯吧?本王曾听四哥提起过,当年正是得老侯爷之助,四哥才拿下成都府,老侯爷功之甚伟。”

    当年楚家大军先破洛都,而后与谢家决战在长江之上,扫荡江南、淮南两道后以雷霆之势挥军北上,一举攻破上京城建立大楚王朝,此刻,唯独剑南道不曾落入楚家。四平王赵益源本欲借蜀道之天险立国,然智王楚昊旭仅用半年时间便攻克成都府,其中刘书桓刘家功不可没,这才被封为怀安侯以彰显他的功劳。

    楚昊宇是真心称赞这位老侯爷,可刘书桓却不这么想,自己的孙子昨晚调戏人家的女眷,这是在讽刺自己,不然何以提起四王爷?要知道,四王爷因为逆谋大罪被囚禁起来,至今都无人敢在公开场合提起他。想到这里,再想想这位爷的凶狠,刘书桓起身跪了下去,拜道:“老臣教子无方,以致他脾气顽虐性格暴躁冲撞王爷大驾,老臣特来向王爷请罪,请王爷责罚。”

    望着刘书桓,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摇头笑了起来,道:“令孙出言不逊,本王已经教训过,此事也就算了,老侯爷赶快起来,不过,以后还是要多都些圣人书,不然怀安侯的名声,可都给败坏了。”

    听楚昊宇如此轻摸淡写就揭过此事,怀安侯刘书桓还有些不相信,满脸震惊的望着楚昊宇。看他的神色不似造作,刘书桓虽疑惑却是拜道:“王爷宽宏大量,倒叫老臣惭愧,以后定然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胡作非为。”

    楚昊宇点点头,张口说道:“起来吧。”而后将目光放在何正坤下首瘦弱老者身上,正是剑南道指挥使,葛剑。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葛剑立即站了起来,躬身拜道:“末将葛剑,承蒙圣上恩赐添为剑南道指挥使,见过王爷。”

    经过漠北一役,楚昊宇对行伍中人有莫名的好感,尤其是看他两眼精光闪烁气势凌厉,楚昊宇能够猜到他也是百战老将。稍稍思索了下,楚昊宇猛然想到什么笑了出来,道:“葛道人?本王曾听杨将军提起过。”

    葛剑年幼时候修道,入军伍时候穿了一身道袍,便被称为葛道人,只是如今还知道这个名号的,已是少之又少。

    听楚昊宇叫出葛道人,葛剑肃然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微末贱名,还能让王爷挂齿,末将甚感荣幸,倒是杨老弟,让人唏嘘!”叹息声中,葛剑立即笑了出来,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我辈最大的荣耀,杨老弟为国战死沙场,想来此生无憾。”

    漠北之役,杨肃中计被云德包围,五千大军仅剩两人逃出生天,杨肃和一个小侍卫,只是杨肃伤势过重终没能熬过去。

    此刻,楚昊宇脑海中也浮现出杨肃的音容,一柄长枪当真是无人可挡。摇摇头,楚昊宇不无叹息的说道:“杨老将军忠义,本王甚是佩服。”说到这里冷眼扫过坐在他下首的张友明一眼,将目光放在身材矮小粗壮的郭鸿伟身上,看的张友明心底叫苦,昨晚自己一心想在钦差大人眼前表现可是将这位爷得罪惨了,现在,自己可惨了。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郭鸿伟赶忙站起身来拜道:“臣郭鸿伟承蒙圣上恩赐,添为成都府尹,拜见王爷千岁。”

    打量郭鸿伟片刻,楚昊宇还真发现此人的不凡,浓眉大眼目光凌厉,一看就是杀伐果断之人,尤其他的目光虽恭敬却极具侵略性,想来不甘居于人下。突然,楚昊宇摇头笑了笑,将目光放在他下首瘦弱老者身上。

    随着楚昊宇的目光,众人一一自报姓名冲楚昊宇行礼,而楚昊宇也只是点头笑笑就过去。很快,楚昊宇便将众人都认识了,笑道:“诸位都是剑南道的父母官,公务繁忙,本王来迟惹诸位久等,这杯茶,给诸位陪不是了。”

    看楚昊宇端起茶杯,众人纷纷端起了茶杯,说着不敢、不敢之类,不过看楚昊宇这位亲王能够冲他们赔罪,众人心底多了些认同,一时间倒也相聊甚欢,不过楚昊宇还是从中听出许多,最后告绝众人的挽留,离开成都府。

    423水贼

    顺河而下,有险滩有急流也有碧波万顷的平静湖面,有风景秀丽的山川也有巍峨壮丽的峭壁,可谓是一路风景,再加上两位绝色美女同行,一路欢声笑语不断,怎一个快活乐得。这日上午行至九曲,船速明显缓了下来。

    苏青青正在二楼甲板上晒日头,微微眯起的眼睛,懒散的笑容,似乎已经睡去。苏青青还真是一夜未眠,前半夜一直有靡靡之音吵的她无法入睡,等到后半夜两人安静下来,楚昊宇却又钻进她的房间,真是个荒淫无度的纨绔。心底如此想着,苏青青嘴角却有笑容浮现,这一抹风情,天地都缓了下来。

    奋战了一个晚上,楚昊宇却丝毫不觉疲惫。楚昊宇并不曾修习双修之术,然少阳决至刚至阳,而不管怜玉修行的冰心诀还是苏青青的百毒心经,都是至阴功法,阴阳的交融让楚昊宇神识升华,隐隐约约中能够内视看到真我,而这感觉,是他以前从不曾有过的,也唯独借助怜玉纯阴之身修补筋脉时候有过。所以,楚昊宇非但没有一丝疲惫,反倒越发精神。

    撇了苏青青一眼,楚昊宇能够看出苏青青这些日子的变化,真阴与真阳交融,苏青青也有莫大裨益,不仅内功大进,一张俏脸也是越发妩媚。自顾一笑,楚昊宇站了起来,突然看到穿透马老头正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河道,楚昊宇起了兴致,抬步就落在船头上,笑问道:“马老,这是到哪了?”

    马长江,出生在长江上,他父亲也懒得费心思起名,就叫长江了,不过他还真在江上过了一辈子,是长江水道上有名的老水手,听闻楚昊宇要沿江而下,刘书桓特意命人将他请来为楚昊宇掌舵。马长江也能感受到楚昊宇的不凡,只是这些日子混熟了,知道他为人随和易于相处倒也没了刚开始的拘束。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马长江张口说道:“七公子,现在到九曲了。九曲是长江上最有名的险滩,河道曲曲折折,还有暗礁、急流,稍有大意就可能出意外,老夫便将船缓了下来。而且,这片水域还有几大水贼,专门洗劫过往商旅。”

    楚昊宇对什么险滩急流不敢兴趣,可是听到水贼,嘿嘿笑了声,道:“马老,你在江面上混了一辈子,熟悉每一段水道了解各路豪杰,给我讲讲,这水贼怎么回事?”

    看出楚昊宇眼中的兴奋,马长江也只能一边查看水情,一边冲楚昊宇讲道:“九有极之说,取名九曲,正是指河道弯弯曲曲,不过这一路大大小小六七个急弯两百多里,倒也无负这个名字。水路崎岖,又多暗礁、漩涡、急流,就是老夫这种在长江上飘了一辈子的老手,到这里也不敢大意,尽量将船放在最慢,所以,问题就出来了,引来无数水贼。”

    说到这里发出一声冷哼,马长江颇为不屑的说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九曲虽然湍急难行却也多鱼虾,只要勤劳些,怎么也饿不着肚子,可有人偏偏就打起了过往旅船的主意,大大小小几十波之多,现在若非必要,很多人宁愿多走些路也不走九曲。”

    轻哦了声,楚昊宇张口问道:“几十波,这么多?”

    马长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说是几十波,真正有名号有寨子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都是河道两岸的混混,好吃懒做然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手头紧了便想赚一笔,而且这种混混下手最狠,往往是要财要命,上岸换身衣服就不见了,官府也没辙。倒是那些有寨子的,往往顾忌官府不敢下狠手,毕竟现在天下太平一旦做的过了,就会引来曲州水师,他们可是要靠水贼来赚军功,所以啊,这剿匪就似割草,割一茬长一茬,灭不了的。”

    噗嗤一声,楚昊宇失声笑了出来,道:“马老这个比喻倒也确切,有意思。”

    这刻,马长江猛然想到眼前不知名的这位爷可能是官家子弟,看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愉才松了口气,却再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接着刚才说道:“这两百里水道上,有两个寨子最出名,黑龙寨和双蛟帮,咱先说黑龙寨。自漕帮水龙王覆灭,水道上很少敢有人自称龙,不过这黑龙寨,传说有黑龙作怪最后仙人斩杀,那儿就称黑龙潭,黑子那厮是个浑人,直接取名黑龙寨,简单倒也霸气。”

    听马长江的口气,楚昊宇大概猜到他应该与那位黑子有些交情,而马长江则接着说道:“黑子鲁莽却是仗义,武功也是极高,收拢了一帮好手,而且他只要钱不要命,在九曲有些名声。有次,也不知是黑子吃错药了竟然大发善心救了个落水书生,从此成为他的狗头军师。黑子遵从这书生的吩咐,不再打劫反而护送过往船只,旅船按人头收费,每人五两银子。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出门在外五两银子买个平安倒也不贵,一旦收了这些银子,黑龙帮不仅派人引路,若遇到险滩急流还会搭把手。”

    顿时,楚昊宇又是一笑,摇头说道:“这水贼当的倒也有趣,若是不交呢?”

    撇了楚昊宇一眼,马长江张口说道说道:“都是水贼,当然是抢了,而且,只要抢一个,其余也就乖乖交了。”稍顿了下,马长江转口说道:“双蛟帮是一对亲兄弟所创,他们兄弟自幼在江上长大,因缘凑巧学了些武功,在九曲这地儿倒也是好人物。他兄弟二人,老大潘伯涛为人阴沉,老二潘仲海贪财好色,若是落到他们兄弟二人手中,非要扒层皮不可,搞不好连命都丢了。”说到这里,马长江望着楚昊宇说道:“七公子,小老儿知道公子出身不凡,只是水道不比其他地方,一个不好就人财两空,公子两位女眷都是如花似玉天仙一般的人物,这些时日最好呆在舱中,要是被双蛟帮看到……”

    楚昊宇明白马长江没有说出来的那番话,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无妨,谢过马老提醒。”这刻,楚昊宇猛然想到什么张口问道:“对了马老,九曲不在千舟堂的势力范围,千舟堂也不管?”

    马长江呵呵笑了声,道:“公子是不了解水道,千舟堂家大业大却也不能真正管住整个河道,再说,他怎么也要给他人一口饭吃,就像这九曲,混水道的大大小小几十个,黑龙寨和双蛟帮两家最大却也不能把事情做绝,吃点大的,把小的留给其他人,而且,黑龙寨和双蛟帮称得上死对头,明争暗斗不知多长回,千舟堂万万不会任由一家独大。”

    楚昊宇明白这道理,点点头冲马长江说道:“马老不愧是一辈子行舟的老身,知道的就是多,这一路可要多多仰仗马老了。”

    马长江赶忙抱拳说道:“七公子客气,都是老马该做的。”

    楚昊宇笑了笑却没有再出声,而是将目光放在两侧山岳。九曲虽曲折难行,然两岸风光极美,有的山峰似长剑傲然直刺苍穹,有大山似老翁垂钓而坐安然肃穆,有山川绿树苍苍鸟鸣不绝,令人忘却俗世烦扰。

    突然,察觉到侍卫飞奔而出占据船身要害,楚昊宇非但没有任何担惊反而露出有趣神色,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飞奔至楚昊宇身侧,孟海阔躬身拜道:“公子,有水贼靠近。”

    楚昊宇点点头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笑望着马长江说道:“马老,你见多识广,看看这是那路豪杰。”

    看到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马长江心道真是不些世事的公子哥儿,什么都好奇,同时马长江也打定主意,一定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周旋一二。很快,马长江便看到一艘艘小舢板飞速靠近,而看到一艘船上挂着的龙字旗,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公子,是黑龙寨,老夫与他们寨主黑子有些交情,一定帮公子周旋一二。”

    听闻黑龙寨,楚昊宇更感兴趣,道:“那就麻烦老丈了。”

    很快,小舢板就靠了上来,而未等众水贼开口,马长江先口叫道:“老夫马长江,不知黑子寨主可在?”

    马长江在江上飘了一辈子,确实有些名头,立即有人答道:“呦,原来是马爷啊,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你老人家了,怎么路过我黑龙寨也不歇歇?”说到这里稍顿,此人又叫道:“马爷,寨主今个没出来,不过我虾米做主。马爷和你一众伙计就算了,其他人一人五两银子,要是给的爽快,爷卖马也一个面子,也就不登船了。”

    马长江早就听出了谁的声音,立即接口说道:“原来是夏老弟,老马见过诸位兄弟了,今日小老儿给人撑舵,怕是要辜负夏老弟的美意了,等老哥回来,一定带两壶好酒拜访诸位。”说到这里稍顿,马长江转口说道:“夏老弟信任老马,老马我感激不尽,且等我知会东主,马上给夏老弟答复。”

    看马长江望了过来,楚昊宇思索片刻也不欲再惹是生非,道:“纹银三百两,如何?”

    楚昊宇岂会在乎这点金钱,只是担心给的多了再惹出麻烦,不过已听的马长江喜出望外,道:“够了够了,多谢公子信任。夏老弟……”话不曾说完,却是被人打断,喝道:“想要打劫,有本事上来拿啊?”

    424争吵

    “想要打劫,有本事上来啊?”轻飘飘甚至有一丝打趣的声音中,所有人都愣了下,直直盯着站在甲板上的绿裙女子。

    楚昊宇最先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却没有出声,他明白苏青青的意思,苏青青就是故意的,楚昊宇甚至明白苏青青为何会这么做。这一路风景虽秀丽,可苏青青生性活泼好动,在船上早就闷的慌,现在有水贼撞了上来便想捉弄一番,另外就是要报复楚昊宇的荒淫无度,挑起水贼的怒火却将问题推给楚昊宇。想明白所以,楚昊宇并没有阻止,因为他想见识见识黑子。

    很快,马长江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可看身侧楚昊宇神色平静非但没有丝毫惶恐,那神态还有些戏谑,马长江心底好奇他的身份,终没有出声。至于一众水贼,他们从不曾见过苏青青这等绝色美人,尤其是她脸上的妩媚笑意,似乎将众人的魂都勾走了,一个个就这么直直盯着她。

    扫过众人一眼,苏青青的笑容越发妩媚,道:“你们不是来打劫,怎么,连船都不敢上吗?”咯咯的笑声中,苏青青摇头说道:“照本姑娘说啊,你们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若是换个人说出这番话,虾米一定拔刀砍出去了,可是听苏青青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说来,非但没有任何愤怒反而乐呵呵的说道:“怎么,莫非姑娘想跟我们回去生孩子?要是姑娘跟大爷走,大爷一定天天在家抱孩子。”

    虾米的声音极大,顿时,众水贼发出一阵轰然大笑,更有人出言不逊道:“小丫头莫非想生孩子了?跟大爷走,来年保证你生个大胖小子。”

    听着众人的哄笑声,苏青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道:“你,本姑娘怕你不行。”

    顿时,又是一阵轰然大笑,纷纷大叫道:“他不行还有我啊,包你满意。”

    这群水贼都是粗鲁汉子,说出脏话来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恶心,听的楚昊宇摇头苦笑起来,心底这丫头还需要调教啊,万万不能让她再这么大胆了。

    似察觉到楚昊宇的神色变化,苏青青嘴角浮现起一抹笑意,咯咯笑道:“就你们,还是先登上船再说吧!”话到最后,苏青青抬步走进船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然离去前特意冲虾米抛了个媚眼,看的他心都要化了。

    不见苏青青的倩影,众人心底有些失落有些恼怒,同时心底越发火热,一个个都憋足了劲准备冲上去,有人甚至生出劫财劫色的想法,那小娘皮,委实太吸引人了。

    此刻,虾米明显也存了这般心神,眼中闪过两眼寒光,大叫道:“马老哥,对不住啊,不是兄弟们不给你面子,是人家瞧不起咱。兄弟们,冲,谁先抢到那个小娘子极是谁的。”话到最后,虾米驾驶着小舢板猛冲了上来。他可真是心动了,一心想着将苏青青撸回去当压寨夫人,至于寨中的规矩不可劫色,平日也都算了,今日碰到这天仙一般的人,那还有那么多顾忌。

    大多数人都存了虾米这般想法,都是当水贼的,脑袋提在刀口上过日子,哪有那么多顾忌。

    看到众水贼的神情,楚昊宇又是一阵苦笑,他并不愿大开杀戒,便张口喝道:“纹银五百两,给兄弟们喝酒,大家就此别过,如何?”

    此刻,虾米明显是精*虫上脑,大喝道:“五百两?好多啊,兄弟们加把劲,今天我虾米做主,不管人还是银子,大家随便抢。”

    看到这股势头,楚昊宇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毕竟是杀伐果断之辈,很快就有了决断,喝道:“胆敢靠近,杀。”

    得到楚昊宇命令,血卫纷纷拉开了弓弦。得知七王爷要走水道,孟海阔特意从剑南道卫所调了一批弓箭,毕竟水道不比陆地可以面对面的厮杀,弓箭可比横刀有威胁多了。血卫都是武功高手又经过战争洗礼,一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箭箭要人命,这二三十个小小水贼,还真不够他们塞牙缝,数波箭雨过后,基本已所剩无几。

    看同伴一个个中箭落水,虾米终是冷静下来,心底更是一阵害怕。突然看数支羽箭射来,虾米不敢迟疑,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不过在他如水的瞬间,一道羽箭突现射入他的胸膛。这刻,除了寥寥数人躲入江中不敢露头,大多数水贼都中箭身亡。

    看着这一幕,马长江可真是傻眼了。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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