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序 (47)
长枪上的红缨,如鲜血一般飘动。
听到马蹄声,车东麟立即转过身来。盯着飞驰而来的漠北大将,车东麟古朴的脸庞上有冷笑浮现。
马蹄声越来越近,车东麟甚至感受到骏马所带起的风声,突然,车东麟动了起来。猛然用力,巴勒的尸首便被抛了出去,砸向德日布赫,而后,车东麟挥动方天画戟拍向马腿,因为杨硕已经提枪赶至。
看到巴勒的尸首,德日布赫手中板斧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斩了下去,一斧斩向巴勒,一斧劈向车东麟。德日布赫的速度极快,瞬间便将巴勒的尸首斩成两截,喷溅的鲜血,直接将德日布赫变成血人,只是就在此刻,马匹轰然倒地,德日布赫被甩下马背。
德日布赫人在半空,一柄长枪悄然而至,刺入他的脑袋。半尺长的枪尖,全部刺入德日布赫的脑袋,而随着长枪的拔出,通红的鲜血夹杂着白乎乎的脑浆,看去血腥又残酷。
此刻,骏马轰然倒地,而德日布赫的尸首也重重落在地上,只是圆睁的双眼至死都不能闭合。恼怒自己竟然一人未杀,恼怒自己被人一招取了性命,让漠北勇士蒙羞。
看敌方大将被车东麟和杨硕联手斩杀,山海关众将士再次发出一声兴奋高呼,反观乌木特众将士,一个个脸色铁青,贺格利眼中更是透着欲择人而噬的光芒。
盯着车东麟和杨硕,贺格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沉声喝道:“日勒图、日勒德。”
当贺格利的话落下,两名年轻少年同时站了出来。两人身高相仿,面孔也相差无几,且手中都提着弯刀,咋眼一看,还以为是错觉。日勒图、日勒德两人是孪生兄弟,且一起拜入封刀门,师从巴赫尔的弟子其格,武功不凡,尤其两人心意相通,是封刀门有名的三代弟子。
望着日勒图、日勒德这一对孪生兄弟,贺格利张口说道:“若不能取他们两人首级,我漠北勇士的颜面,可都要丢尽了,去吧!”
没有言语,两人躬身冲贺格利拜了一拜,打马离去。马蹄越来越快,而且,两匹马竟是踩在一个点上,非但不显杂乱反而给人以安静的感觉,便是两人高举的弯刀,落在车东麟和杨硕眼中,也带着玄异的味道。
对视一眼,车东麟、杨硕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两人绝对是高手,不过,两人却毫无惧意,反而生出傲然战意。
很快,日勒图、日勒德已冲到两人身前,这刻,车东麟和杨硕同时动了起来。车东麟挥动方天画戟刺向一人咽喉,简单至极的挑刺,唯有速度疾快,生出凌厉的杀机。杨硕人在马上,整个人猛然弹起,长枪随之刺向一人胸膛。
面对敌手的凶猛一击,日勒图、日勒德两兄弟竟是将弯刀抛了出去。旋转的弯刀,带起吱吱的声响,划过一道玄异的弧线,削向两人咽喉,正是漠北有名的回旋刀,抛出弯刀后,两人的左右手竟是握在一起。看车东麟和杨硕连杀两名大将,日勒图两兄弟存心一招要了两人的性命,竟是将内力合二为一,而后分别抓向方天画戟和红缨枪。
瞬间,两人玄之又玄的将方天画戟和红缨枪抓在手中,同时间,苦修多年的内力猛然涌向车东麟和杨硕。
车东麟、杨硕二人虽是沙场骁将,武功却要逊日勒图两兄弟一筹。顿时,两人的身躯便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而就在此刻,弯刀从两人咽喉划过,带起两道血线。
斩杀两人,旋转的弯刀并不曾停下,又飞回日勒图两兄弟手中,而随着骏马的疾驰,两柄弯刀再次从车东麟两人咽喉处划过,喷溅起数尺高的血花,竟是将他们两人的脑袋斩了下来,高高举起。
看日勒图两兄弟一人提了颗脑袋,漠北众勇士立即爆发出一声轰然大叫,瞬间响彻天地,便是贺格利也忍不住叫了声好,脸上再次堆满笑容。
盯着车东麟和杨硕两人的人头,山海关众将士一片沉寂,徐重楼更是一脸肃然,扭头望向身后一将领,只是不等他开口,董锐先口说道:“徐将军,他们是封刀门嫡系弟子,还是末将去斩他们的人头。”
听到董锐的话,徐重楼立即望了过去。对视片刻,徐重楼张口说道:“那就麻烦董将军了。”
抱拳冲徐重楼行了一礼,董锐张口说道:“将军客气。晓天,走,会会他们。”话到最后,董锐打马冲了出去,同时还有一消瘦却是极其精壮的汉子。
丁晓天,万剑阁弟子。万剑阁也曾威震江湖多年,现今虽然没落,不过其剑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丁晓天习武四十年剑法高深,在陈定远的侍卫里面极有名声。
董锐两人并没有打马冲击,走到场中央时候更是勒马停住。望着不知名的孪生兄弟,董锐张口说道:“没想到两位竟是封刀门嫡系,不过也好,本将很久没有见血了,大战将起,就拿你们两个的人头来祭刀好了。”话到最后,董锐飞身而起,挥刀斩向一人脑袋。古朴的长刀,沉重的气势,卷起一股凌厉杀气。
在董锐动手同时,丁晓天亦提剑冲了上去。平淡无奇的剑势,然而那种风轻云淡的韵味,在不觉间便已映入眼帘。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到董锐两人的刀法和剑势,日勒图两兄弟如何能不知遇到高手了,纷纷带起十二分精神,挥动弯刀迎了上去。
274攻城
盯着董锐,日勒图挥动弯刀划过一道诡异弧线,斩上董锐手中横刀,发出一声铿锵声响。顿时,日勒图直感觉一阵大力袭来,血气都为之翻腾。日勒图清楚对手必定有后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提刀迎了上去,弯刀沿着横刀削向董锐手腕,带起一阵沙沙的刺耳声响。
看对手攻来,董锐微微挑起的嘴角,挂起一抹从容笑意。手臂猛然用力,横刀重重压了下去,同时,抬腿一脚踢向对手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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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腿,没有任何预兆,亦没有任何气势,唯有速度疾快,仿佛虚幻。
日勒图习武多年,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妥,亦在同时间做出了反应。深吸一口气,日勒图健壮的身体向后弯曲成了个大大的弓形,且似没了任何重量向后退去。后退同时,日勒图更是将弯刀抛了出去斩向对手胸膛,只是,董锐如何肯让他逃脱。
看到对手的反应,董锐踢出的右腿落在半空。凭借着无上玄功,董锐人在半空站定,单手抓住弯刀同时,挥刀劈向日勒图胸膛。疾快的速度,瞬息之间,横刀便在日勒图的盔甲上留下一道细线。
做完这一切,董锐再不能保持身形跌落在地,而后静静望着日勒图。
与董锐对视片刻,日勒图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就此倒地身亡。刚才一刀,董锐直接斩断了他的心脉,除非神仙出手,不然绝对没有复活的可能,而就在日勒图倒地同时,另外两人亦分出了生死。
盯着丁晓天的长剑,日勒德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此剑,剑意隐而不发,只要他稍有破绽,就会引动对手致命一击。
瞬间,日勒德便将所有想法抛掷脑后进入古井无波的境界,挥动弯刀迎了上去。
也不知是弯刀斩在长剑上,亦或长剑点在弯刀上,叮铛一声脆响,如风铃一般悦耳。
封住丁晓天的攻势,日勒德猛然弹起,弯刀横斩丁晓天咽喉。极快的刀势,犹若一道光芒闪过,想以快刀将丁晓天斩杀。
这刻,丁晓天竟是选择了后退,不过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便是手中长剑,依旧缓缓的,几乎察觉不到剑在移动。
看到这一幕,日勒德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只是他已没了选择,只能向前冲,期望先将对手斩杀。
很快,日勒德的弯刀已经落在丁晓天的咽喉上,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疼的日勒德手臂都是一阵颤抖,疼的他能够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因为,丁晓天的长剑已经刺入胸膛,刺进心脏。
盯着丁晓天,日勒德虽不甘,然而横刀再无力寸进,反而随着丁晓天长剑的拔出,轰然倒地。
不过眨眼工夫,日勒图、日勒德这一对孪生兄弟先后被杀,看的乌木特众将士一个个面面相觑,而山海关众将士则爆发出一阵惊呼。
斩杀两人,董锐也不恋战,翻身上马走回阵营,冲徐重楼拜道:“徐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望着董锐和丁晓天,徐重楼肃然的脸庞上有过一丝笑意,冲两人点头说道:“有劳两位将军。”说到这里稍顿,徐重楼脸上的笑容已经散去,沉声说道:“陈益生,去,战一场!”
随着徐重楼的话,一白面书生模样的盔甲将军打马走了出来,冲徐重楼拜道:“末将得令!”大喝声中,陈益生提剑冲进战场,很快便与对方大将战作一团。
且不提东门的厮杀,程连山率领神武尉陈兵乌木特南门,只是任凭众将怎么叫战,城楼上都没有任何动静,而一旦大军靠近,便引来一阵箭雨。神机尉攻打的西门、京城三营叫战的北门,亦是如此。程连山、侯知白、周敏三人都是百战老将,派出一队精锐警戒同时,大军开始安营扎寨。等到日暮时分,乌木特四门外已竖立起一顶顶帐篷,尤其是天黑后,一堆堆明亮的火光绵延数里,看去蔚为壮观,唯有中心的乌木特,漆黑一片,如同一只洪荒巨兽,静穆的可怕。
不觉间已是子夜,大帐内,陈定远还不曾睡去,手握书卷看的入神。静静中,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高喝道:“快去禀告将军,紧急军情!”
根本不用侍卫禀告,陈定远已张口说道:“进来。”
很快,一皮甲将领掀帘走了进来,拜道:“见过将军!”躬身一拜后,此将领直接说道:“启禀将军,刚乌木特东门大开,有骑兵飞驰而出,人数不详。”
扎营在乌木特城下,陈定远岂能不防备漠北的突袭,不紧不慢的说道:“再探,命郭云起戒备。”
“末将得令!”再次一拜,皮甲将领缓步退了出去,很快消失不见,只是这刻,陈定远却是将书卷放了下去,对着大帐发呆。
没过多久,有一斥候飞速跑进大帐,跪拜道:“启禀将军,漠北铁蹄直扑大营而来。”
似在回应着斥候的话,陈定远已经听到了马蹄声。数千匹骏马狂奔的声音,听去煞是壮观,尤其是在这静极了的夜里。侧耳倾听片刻,陈定远淡淡说道:“不过是骚扰罢了,不必理会。”说话间,陈定远再次拿起了书卷。
确如陈定远所料,漠北铁蹄在距离大营一里地时候停了下来,而后调转马头向西北方向冲去。
这支铁骑,非但没有冲击山海关大营,冲到京城三营大门口时候,再次调转马蹄冲向神机尉,最后冲击南门外的神武尉大营,分别骚扰过四营后从南门入城,天地再次陷入沉寂。
卯时,正是天地最黑暗、最冰冷的一刻,便是山海关众将士,也有些昏昏欲睡。这刻,天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是,看了一夜书的陈定远却是站了起来,喝道:“传徐重楼、郭云起入账。”
徐重楼和郭云奇都是沙场老将,很快便赶了过来,躬身拜道:“见过将军。”
陈定远先将目光放在了郭云起身上。郭云起看似四十岁上下,身材中等偏瘦,脸庞狭长神色冰冷,尤其是两眼深陷,给人以阴冷的感觉。
望着郭云起,陈定远张口说道:“若德木图再次出兵扰营,应该就在此刻。云起,你率两营甲士守在半路,如发现乌木特大军,务必缠住他们。”
躬身一拜,郭云起冷声说道:“末将得令!”
看郭云起离去,陈定远望着徐重楼说道:“重楼,你去整军,不可引起动静。一旦云起缠住漠北铁蹄,你立即率军扑上。若德木图不出兵,大军出击,攻城。”
没有任何迟疑,徐重楼沉声喝道:“末将得令!”躬身一拜,徐重楼转身离去。
当两人离开大帐,已坐了一夜的陈定远却是伸了伸腰,揉着有些乏困的眼睛自语道:“也该休息片刻了。”
等待一个时辰也没能见到漠北来袭营,徐重楼便率大军扑向乌木特。因为昨日被斩杀大将太多,今日,德木图并没有再派人出城迎战,不过,一旦大楚大军靠近,迎接他们便是满天箭雨,而等他们靠近城墙,立即有巨石滚了下来,死伤无数。
正午时分,刚睡醒的陈定远来到乌木特城下。看到遍地的尸骨,陈定远淡淡说道:“重楼,今日就这样了,收兵。”
顿时,众将一个个都满是疑惑的望着陈定远,不过陈定远并没有解释,打马离去。此刻,徐重楼沉声喝道:“收兵!”大叫声中,徐重楼打马追了上去。
看大楚大军虎头蛇尾如此容易便已退去,漠北众勇士虽不解却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只是满脸笑容的贺格利眼中却有过一丝忧色。
调息两日,再加上有御医为他调理身子,楚昊宇才能下床走动走动,只是刺客那一刀杀气太浓,依旧潜伏在楚昊心脉内,只要动作太大,便会感到钻心的痛。
这日下午,阳光暖暖的,不时的清风吹过,带着丝清凉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半躺在椅子上,楚昊宇微微眯起是眼睛似已睡去,不过阳光却调皮的涌入他的身体,让他觉得痒痒的,甚是舒服。
静静之中,突然有人出现在楚昊宇身前,甚至将阳光全部遮掩。半睁眼睛,楚昊宇淡淡说道:“三哥,你怎么来了,坐。”
轻叹了口气,楚昊铉却在楚昊宇身侧坐了下去,而后大叫道:“我发现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挺会享受。曹涵,来泡壶茶,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小七,曹涵的茶艺可是一绝,一会儿你好好尝尝。”
当楚昊铉的话落下,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心中再不能保持波澜不惊的状态,浮现出郭颖的身影,尤其是她煮茶时候的专注神态,如此动人心魂。
沉默片刻,楚昊宇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三哥楚昊铉说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轻哼了声,楚昊铉张口叫道:“当然是来看你了。”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铉转口说道:“罗尚书、小博,方林、陈老将军、徐将军,正在商讨军情,我听得无趣,便跑了出来。”
思索片刻,楚昊宇张口问道:“开始攻城了?”
点点头,楚昊铉沉声说道:“今日攻城。乌木特坚固,粮草充足,又有右旗四万勇士,再加上乌木特数万百姓,难!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楚昊铉转口说道:“我看他们都没有强攻的意思,做个样子罢了。”
想到陈定远的话,楚昊宇张口问道:“都敕堡杨将军呢?”
楚昊铉立即答道:“率领一万精兵游曳在乌木特周围,虎牢关狄将军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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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哦了声,楚昊宇再次问道:“巴特尔还没来?”
这次,楚昊铉摇头说道:“斥候还没有发现漠北大军,而且,很长时间没有得到金帐的消息了。”
当楚昊铉的话落下,楚昊宇并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思索着什么。此刻,曹涵拿了火炉、茶壶走来,轻轻放在桌面上,曹涵开始煮茶,一时间,天地一片安静。
275茶滋味
没过多长时间,水便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安静又带着玄异的韵味。当水大沸,曹涵提起水壶缓缓倒入水杯,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闻着香醇的茶香,楚昊宇鼻子抽动了下。自从去年那场变故,楚昊宇再不曾喝过茶,尤其是进入漠北后,楚昊宇根本不知茶滋味,然而每次吃过牛羊肉,楚昊宇最想的便是饮一杯浓茶。
端起茶杯放在鼻尖,楚昊宇嗅了片刻,而后轻呡了一口,滚烫、微涩。品味片刻,醇香,隽永,还又一丝陈年的味道,让人回味。
又是一口灌下,楚昊宇缓声说道;“好久没喝茶了,过的真快。三哥,你这陈年普洱,给我留点。”
楚昊铉并没有回答,品味片刻后才张口说道:“天下名茶,三哥我最喜欢普洱,尤其是陈年普洱,苦、涩、醇、甘,如同一杯老酒,越陈越香,那种隽永、韵味,让人回味。”
听三哥楚昊铉谈论茶道,楚昊宇望去的目光有些惊讶,直直盯着他。
看到楚昊宇眼中的震惊,楚昊铉哈哈笑了声,叫道:“三哥也是最近两年才学着品茶,以前都是喝酒。”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铉摇头说道:“或许,是年纪大了吧,马上就四十了。自古有言,十岁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三哥马上就到不惑之年,也该学着平淡了。”
望了三哥楚昊铉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叫道:“以往,在小七心中,三哥就是沙场猛将,勇不可当。以后,又要多一个形象了,一代豪杰。”
顿时,楚昊铉又是一阵大笑,道:“小七这两句话,可是说到三哥心里了。”这刻,楚昊铉一脸傲然,道:“文,我不如大哥;武,我不如老二;智,我不如老四;谋,我不如老五。不过,三哥就有一腔热血,长枪在手,老子敢把天捅个窟窿。”
听到三哥的话,楚昊宇不由叫了声好,大叫道:“可惜今天不能喝酒,不然,一定要与三哥一醉方休。今日,小七以茶代酒,敬三哥一杯。”端起茶杯行一虚礼,楚昊宇一饮而尽,甚至将茶叶都吃了下去。
见此,楚昊铉也叫了声好,张口说道:“小七敬的茶,三哥说什么都要喝的,不过,也不能这么算了,等你伤好,咱兄弟一醉方休。”话到最后,楚昊铉一口将杯中茶全灌了下去。
擦擦嘴,楚昊铉接着又道:“小七,三哥我突然发现,咱两个还挺对脾气。老大、老二就不说了,一个皇上,一个武痴,老四倒是不错,可就是为人太傲,容不得半点沙子。老五,喜欢权谋之术也就算了,只是为人阴沉,我不喜欢,至于老六,除了书、画、美女,估计也就你小子能如他法眼。”
说到这里嘿嘿笑了声,楚昊铉似笑非笑的盯着楚昊宇说道:“我突然发现你小子的不凡了。你小子虽然调皮,可不管父皇母后,还是一众兄弟,对你小子都是真心喜欢,你小子,扮猪吃老虎。”
噗嗤一声,楚昊宇再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却咳嗽起来,一脸痛苦,竟是刚才忘形之下引动了体内伤势。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疼痛,楚昊宇摇头说道:“三哥,有你这么说自家弟弟的吗?”
轻哼了声,楚昊铉不以为意的说道:“三哥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非我说对了,你岂能有那么大的反应?伤势怎么样,一个月时间太长,要不我找两名高手给你疗伤?”
这刻,楚昊宇脸上已恢复平静,摇头说道:“不用,疗伤,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三哥,你家小七的目标,可是宗师境。”话到最后,楚昊宇又端起了茶杯,细细品尝着其中的苦涩、甘醇和隽永。
楚昊铉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豪迈的大笑声,在大营内久久回荡。当大笑声落下,楚昊铉抬手拍了拍楚昊宇的肩膀,道:“这才是我楚家男儿,天塌了当被子盖,不错。”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摇头说道:“还真想喝两口酒,可惜小敬那小子出征了,铮叔也……”话到这里,猛然想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楚昊铉立即闭嘴。
看三哥楚昊铉直直盯着自己,眼中有着一丝歉意,楚昊宇沉默片刻后缓声说道:“铮叔酷爱战场,能够战死沙场,想来他已无憾。以后,每年祭日,小七给他一杯他最喜欢的烈酒,想来铮叔喜欢的很。”
望了楚昊宇片刻,楚昊铉心底一声暗叹,曾经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楚昊宇,在一连串的打击后,竟是学会隐藏心事了。想到这里,楚昊铉突然觉得百味陈杂,心里涩涩的,只是脸上却有笑容浮现,点头说道:“有小七你的祭酒,想来铮叔也能含笑九泉。”话到最后,楚昊铉也将茶杯端了起来,静静品尝着。
沉寂之中,楚昊宇放心茶杯,张口问道:“三哥,玄甲卫还没到?”
没有一点迟疑,楚昊铉立即答道:“快了。玄甲卫大都是武功高手,虽经过一冬训练,可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两军交锋的残酷。出关后,我特意命他们进入沙漠,寻找马贼练兵。而且,从山海关到乌木特,这一路两百多里,地形复杂马贼丛生,现在不铲除,一旦袭击我大楚粮队,麻烦可就大了。”
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摇头说道:“这次出关,西北大营十几万儿郎皆数出关,神武尉、神机尉、神策尉,我大楚最精锐的三支部队,也都抽调精锐出关,再加上京城三营和玄甲卫,仅这六部兵马,已经二十多万。这六支人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是因为老四一事,神策尉大将大都被斩杀,精锐士兵皆发配边关,因为此故,罗尚书让神策尉负责后军,所以,三哥我一定要将马贼清理干净。”
看楚昊宇陷入沉默,楚昊铉却是轻笑了声,道:“小七,三万玄甲卫兵分三路,最后在乌木特汇合,这三路主将,小七你应该认识,宋鹏,南宫瑾、赵奇。”
楚昊宇确实起了兴致,张口问道:“郭书杰呢?他可是武试第二名,榜眼。”
冷哼了声,楚昊铉张口说道:“郭书杰太傲,尤其气量狭小,我如何能将一万人马交给他。哼,没能成为一旅主将,竟是找个借口返回藏剑山庄,若非看在小七的面子上,临阵脱逃,本王非斩了他不可。”
听郭书杰竟然折返藏剑山庄,楚昊宇心底吃了一惊,只是随即便摇摇头,一个主将之位,一点点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竟然离开越骑尉,想来他此生也就止步于此。瞬间,楚昊宇便将郭书杰抛掷脑海,再次问道:“天龙寺张悟、无极观吴宗道来没有?”
点点头,楚昊铉张口答道:“他们两个都来了,想借此机寻求武道上的突破。”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接着刚才的话说到:“宋鹏三人,宋鹏是帅才,赵奇是将才,至于南宫瑾,此人聪明知进退,不过,法门传人,志在朝堂,小七你可用却不得不防。”
楚昊宇见过南宫瑾数次,印象还不错,只是如今的楚昊宇已非当日懵懵懂懂的孩童。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我知道了。”
此刻,楚昊铉接着说道:“玄甲卫可是有不少人才,慕容无雨是天生的说客,鲁大壮是冲锋陷阵的猛将,李牧足智多谋,稍加历练不失一代名将,陈致远考虑周全思维敏捷。对了,还有一人,小七千万不能错过,周褚,此人满腹经纶博古通今,绝对是个人才,若非你小子执掌玄甲卫,三哥我一定将他带走。”
虽疑惑三哥楚昊铉怎么摸的这么清楚,楚昊宇却是赶忙说道:“那小七就先谢过三哥手下留情了。”
望了楚昊宇片刻,楚昊铉突然说道:“小七长大了。”
猛然听三哥楚昊铉如此说来,尤其是看他的脸色有些沉重,楚昊宇忍不住问道:“三哥,怎么了?”
摇摇头,楚昊铉张口说道:“小七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追求,不过,做任何事都要先有自己的班底,这样才不会束手束脚。小七,既然大哥把玄甲卫交给你,你就趁机挑选些人才,培养自己的亲信。”
看三哥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楚昊宇心中有过一丝感动,重重点了点头,道:“三哥,我明白。”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突然笑了声,语气也随之一转,轻笑道:“原本,组建越骑尉时候,我还想让曹将军来做长史呢,现在看来,三哥是不会放人了。”
哈哈大笑了声,楚昊铉张口说道:“三哥征战天下几十年,也就这么几个心腹,要是都交给你了,我怎么办?等玄甲卫赶到,神威营我也要带走,至于你的安危,自己想法。”说到这里,楚昊铉也学着楚昊宇的样子躺了下去,一脸悠闲。
扫了三哥楚昊铉一眼,楚昊宇不由一笑,却也不曾开口,静静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沉寂之中,楚昊宇突然开了口,道:“三哥,我看罗大帅不想因乌木特折损太多,你可告诉小博一声,让他了解下漠北是怎么爬上山海关的。”
楚昊铉征战沙场多年,瞬间便明白楚昊宇的意思,叫道:“小七,你是说尸体,不,用土来填平乌木特?”
轻笑了声,楚昊宇淡淡说道:“我可没说。”
望着楚昊宇,楚昊铉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叫道:“好你个小七,竟然成了个老狐狸。好了,三哥知道怎么说,你好好疗伤,我去了。”话到最后,楚昊铉已站了起来,大步离去。见此,曹涵躬身冲楚昊宇行了一礼,随之离去。
276请战
匆匆已是数日过去,这日,楚昊宇调息完毕走出大帐,门口却是多了数人。当先一人中等身材,相貌英俊犹若女子,可非但没有柔弱的气息,身穿黑色盔甲反而给人一种勃然英姿,不是宋家宋鹏是谁。
宋鹏身后,依序是南宫瑾、赵奇、慕容无雨和鲁大壮,还有三人楚昊宇不认识,只是这刻,楚昊宇却是直直盯着宋鹏,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
看到楚昊宇,宋鹏一众齐拜道:“见过将军!”
轻摇脑袋似要抛出所有愁绪,楚昊宇张口说道:“免礼,都进来吧!”说话间,楚昊宇当先转过头去。
盯着楚昊宇落寞的背影,宋鹏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一抹伤感,只是很快就收起所有情绪,率领众将走进大帐。
走进大帐,宋鹏率领众将跪了下去,拜道:“末将见过大将军!”
望着众人,楚昊宇缓声说道:“莫要多礼,都起来吧!”
“谢过大将军!”再次一拜,众将才站了起来。
见此,楚昊宇心底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气,却是张口问道:“宋兄,这一路收获如何?”
望着楚昊宇,宋鹏张口答道:“回禀将军,三路大军共遇到十几波马贼,全部斩杀,约莫万余人,伤亡不过千。”
轻点脑袋,楚昊宇却是望向了南宫瑾,缓声说道:“记得上次见到南宫兄,还言要一起喝酒呢,不过,漠北奇观,想来南宫兄会喜欢。”
与楚昊宇对视片刻,南宫瑾从容一笑,道:“末将一直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等天地奇观,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不过,酒还是要喝的,等马踏金帐,将军可一定要请众兄弟喝酒。”
轻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能与诸位一同驰骋疆场,乃是本将之幸,不要凯旋,出征之日,本将请众兄弟喝个够。”
楚昊宇之所以如此说,是想到与他一起进入漠北的越骑尉,五千兵马,现今不足三百,玄甲卫虽然精锐,可战场人命贱如草芥,不知要有多少将士埋骨漠北,所以,出征之前,楚昊宇想宴请大军。
根本不容南宫瑾插口,楚昊宇接着又道:“赵兄,慕容兄、鲁兄,本将可是见识过几位的雄姿,只是这几位如何称呼?”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最前面一人躬身拜道:“末将东陵李牧,见过大将军!”
李牧身材中等却极为壮实,相貌普通然透着坚毅,一双眼睛平静深邃,一看就是沉稳之辈。
望着李牧,楚昊宇不由想起三哥对他的评价,足智多谋。点点头,楚昊宇却是望向他身后之人。此人英俊异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落入几缕秀发之中,英俊又英气,尤其是他深入骨髓的洒脱、随意,给人无上好感。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英俊男子立即拜道:“末将陈致远见过将军!”
冲陈致远点点头,楚昊宇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人身上。此人身材消瘦,皮肤黝黑,尤其五官,堆积在一起,让人望之难忘,尤其站在陈致远身后,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望着此人,楚昊宇心中竟有过一丝失落。当日,他听到三哥对周褚的评价,心底可是好奇的很,然而这人,委实令人不敢恭维。
就在楚昊宇沉思时候,此人躬身拜道:“末将时醇见过将军!”
听他自报名字,楚昊宇先是一愣,心道不是周褚,那就好。这刻,楚昊宇心底竟是松了口气,若是以后日日都要看到这幅面孔,那岂不很痛苦。只是,世间事,不顺心这多,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收起所有情绪,楚昊宇冲三人点了点头,道:“诸位,玄甲卫本将也就不说了,这次兵出漠北,本将一定要玄甲卫名镇天下,让漠北诸族知道,什么是大楚儿郎。诸位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本将,本将尽力满足。”稍顿了下后,楚昊宇神色已平静下来,道:“一路急赶,想来诸位都有些累了,先休息几日,明日,本将便去找罗大帅请战。”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众将立即拜道:“谢过将军,末将告辞!”
看众人就要离去,楚昊宇突然张口叫道:“宋兄,暂且留步。”
当大帐内仅剩楚昊宇和宋鹏两人时候,谁也没有开口,死一般的沉寂中,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哀伤。
突然,宋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七王爷,都过去了,忘了吧!”
听到宋鹏的话,楚昊宇不由咳嗽起来,脸上也露出痛苦神色,以致身躯都是一阵颤抖。
望着楚昊宇,宋鹏张口问道:“七王爷受伤了?”
轻点脑袋,楚昊宇缓声说道:“遇到一死士,伤了经脉,并无大碍,调息数日也就好了。”
楚昊宇说的简单,宋鹏却是听出许多,身为大楚亲王,身边侍卫无数,可还被人行刺,只是见楚昊宇不欲多说,宋鹏便岔开话说道:“以往,宋鹏都是从父辈和兵书上看战争的残酷,这十几日,宋鹏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呵呵,天地广阔,我们终究年幼。”
楚昊宇明白宋鹏未曾说出来的话,点头说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此战,本王一定要马踏金帐。”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转口说道:“此战过后,我会去岭南走一趟。”
听着楚昊宇平淡至极的话,宋鹏不由愣了下,直直盯着楚昊宇,眼中有着震惊、不敢相信。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这数月,我夜不能寐,睁眼便是宋玥的身影,她的眼神,就像一柄剑,刺入心口,疼彻心扉。后来,我随军进入漠北,经过无数生死,虽看淡不少,可心中已有了伤有了疤,如何能够忘记?”
说到这里轻摇脑袋,楚昊宇接着又道:“所以,本王也就不再逃避此事。此战结束,我想去岭南转转,看看那里的小桥流水人家,看看汹涌大海、岭南风情。”
望着楚昊宇,宋鹏沉默片刻后点头说道:“那好,末将陪着王爷。”
楚昊宇也点了点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要麻烦宋兄,先踏平漠北。”这刻,楚昊宇瘦弱的身躯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势,轻声吐道:“玄甲卫大都出自武林,武功高强,只是,本王需要一队精锐,锐不可当,哪怕刀山火海。”
宋鹏明白楚昊宇的意思,而且看楚昊宇只将他留了下来,其用意再明显不过。点点头,宋鹏张口说道:“末将明白,而且,李牧可以为将。”
轻点脑袋,楚昊宇却是张口说道:“张悟、吴宗道,既然他们出关历练,就将他们调至李牧帐下听令。时醇呢?”
身为宋家嫡系传人,宋鹏自幼学习观人之术,早就将时醇摸清楚了,张口答道:“时醇相貌丑陋武功一般,不过此人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韬略近于诸书无所不晓,是一等一的谋士。”
看宋鹏对时醇评价如此之高,楚昊宇点点头却是张口问道:“周褚呢,今日怎么没见他?”
这次,宋鹏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周褚,世代书香门第,其父周承彦乃江浙名士,传闻他幼年曾跟随一代大儒朱涧,虽不知真假,不过他年幼便熟读史书,有神童之称。”说到这里稍顿,宋鹏接着又道:“此人高傲,参加武试,便是看透圣上的意思,想随军出征漠北观看这百年不遇的大战。”
沉默片刻,楚昊宇脸上露出有趣神色,笑道:“如此说来,他还是个人才了,本王说什么也要见见。”
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转口说道:“不过,既然高傲,本王就先晾他几天好了。”
望着从容自若的楚昊宇,再想到初次见到他时候的纯真样子,宋鹏心底不由发出一声叹息,曾经是调皮顽童终是长大了,只是,宋鹏心中并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有过一丝伤感。
很快,宋鹏便收敛起所有情绪,张口说道:“如果无事,末将先行告辞,将军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望了宋鹏片刻,楚昊宇终是点点头,道:“明日,本王会向罗大帅请战,绕过乌木特横扫草原,你也回去休息几日。”
“末将告辞!”抱拳行了一礼,宋鹏转身离去。
当宋鹏离开,楚昊宇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发出一声幽幽叹息,盘膝坐下,开始疗伤,这一坐,就是一日夜。天微微发亮,楚昊宇已站了起来,穿戴好甲胃,走向主帐。
看到楚昊宇,罗世毅虽吃惊却也有过一丝明悟,张口问道:“七王爷,可是为玄甲卫而来?”
恭恭敬敬的冲罗世毅行了一礼,楚昊宇缓声说道:“罗大帅,末将今日特来请战。”
罗世毅并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七王爷打算兵指何方?”
楚昊宇早有了计较,直接答道:“乌拉尔族,虎部,而后是多特族,豹部。”
这次,罗世毅并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楚昊宇,而楚昊宇则继续说道:“还没能发现漠北大军的踪迹,巴特尔此局,分明是想将我们耗在乌木特,既然如此,大军以战养战,趁机荡平图也江以北。”
望着楚昊宇,罗世毅肃然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笑意,道:“既然七王爷有此豪情,可择时出击,只是路上千万小心。”
再次一拜,楚昊宇不平不淡的说道:“末将得令!”
看楚昊宇离去,罗世毅出口喝道:“来人。”
顿时,一侍卫大步走了进来,跪拜道:“见过大帅!”
望着侍卫,罗世毅缓声说道:“传令杨肃、狄海英,兵合一路,务必拿下纳图族,狐部,扫平图也江以东。。”
277周褚
不觉又是四五天过去,距大军赶到乌木特,已足足十日。这日调息完毕,楚昊宇缓步走出营帐,望着天际半弯冷月,肃然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笑意,自语道:“也该出去走走了。”话到最后,楚昊宇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抬步走出大营。
很快,楚昊宇便赶到了玄甲卫大营,而得到消息的玄甲卫众将领早就迎在门口,跪拜道:“见过将军!”
望着众将,楚昊宇的脚步并不曾停下,随意挥手说道:“都起来吧!”
虽是第一次来玄甲卫大营,楚昊宇心中却是生出熟悉的感觉,甚至觉得这大营、众将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楚昊宇越走越缓,越走越静,然每一步的落下,似大营在为他和鸣,挥动的手掌,平淡又划过玄异的轨迹,竟是迈入道的境界。
玄甲卫众将大都是武功高手,不觉间已为楚昊宇的身姿所吸引,而回过神来后,一个个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如此年纪便能以身合道,如何能不令人羡慕,然而更多是敬佩。这刻,不仅众将察觉到了楚昊宇的状态,如张悟、吴宗道一众高手,也察觉到了楚昊宇的气息,一个个脸上都有着毫不掩饰的吃惊。
径自走进主帐,望着绣着玄甲二字的军旗,楚昊宇陷入了沉默。此刻,众将肃立两侧,一个个默不作声的盯着楚昊宇。
沉默良久,楚昊宇突然转过身来,道:“诸位来此六日了吧?”
听到楚昊宇的话,宋鹏便明白了楚昊宇的用意,躬身拜道:“回禀将军,整整六日,大军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将军下令。”
顿时,众将齐喝道:“请将军下令!”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那好,大军明日开拔。宋鹏。”
听到楚昊宇的叫唤,宋鹏立即站了出来,拜道:“末将在。”
望着宋鹏,楚昊宇张口说道:“你率一万大军,兵逼多特族,灭掉豹部。”
在楚昊宇加重的口气中,宋鹏大叫道:“末将得令!”再次一拜,宋鹏才站直了身体。
此刻,楚昊宇将目光放在赵奇身上,喝道:“赵奇。”
站出身来,赵奇躬身应道:“末将在!”
盯着赵奇,楚昊宇张口说道:“你率一万大军一路西行,赶到图也江后南下,扫荡图也江东部。”
再次一拜,赵奇恭声答道:“末将得令!”
看赵奇退回,楚昊宇的目光并不曾移开,而是缓声说道:“此行,若遇到漠北大军,不可恋战立即折返。时醇,你随赵将军同行,为参军。”
听到楚昊宇的话,时醇立即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冲时醇点点头,楚昊宇望向了南宫瑾,道:“南宫将军,你率一万大军随本将同行,奔赴乌拉尔族,灭虎部。慕容将军,鲁将军,李将军,你们也都随本将同行。”
顿时,南宫瑾几人同时拜道:“末将得令!”
扫过众将一眼,楚昊宇缓声说道:“此行要荡平图也江以北,所以,但凡遇到部族,杀!”
在楚昊宇冰冷的话语中,玄甲卫众将领齐声拜道:“末将得令!”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那好,诸位都下去准备吧,明早出发。”
再次一拜,众将纷纷退了下去,仅剩楚昊宇和宋鹏时候,宋鹏英俊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笑意,道:“七王爷以身合道,想来武道又有突破,可喜可贺。”
楚昊宇轻摇脑袋,缓声说道:“不过一时有所感触罢了,想要真正的以身合道,还差甚远。走,去见见那个周褚。”说话间,楚昊宇已迈出了脚步。
跟在楚昊宇一侧,宋鹏淡淡说道:“这几日,周褚一直在看书,我便将他安排在安静的地方,七王爷,这边请。”
确实够安静的,在大营一角,只是这里视线极好,能够看到整个大营,点点的灯火下,安静祥和又似沉睡的猛兽,一旦醒来就要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未曾走近,楚昊宇便看到了正眺望夜空的中年人。此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双目藏神不漏,显然精通武功,眼正鼻直也算是眉目清秀,蓄着长须颇有仙风道骨的气度。
望了周褚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先生好气度。”
周褚的目光并没有从夜空收回,淡淡说道:“约莫时间,七王爷也该来了,大军可是要出发了?”
顿时,楚昊宇眼中露出一丝有趣神色,张口问道:“先生可知本将要赶往何方?”
轻哼了声,周褚淡然自若的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乌木特坚固,巴特尔又不曾出现,自然是先荡平图也江以北,而后静等漠北大军赶到。”说到这里稍顿,周褚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好整以暇的说道:“我听闻七王爷曾以百骑冲击虎部大营,此行,怕是乌拉尔族吧?”
听到周褚的话,楚昊宇再次打量起他来,而且极其仔细。他相貌俊秀却称不得英俊,身材消瘦却没有书卷气息,身着甲胃却没有英武之气,所有一切看似都如此普通,然而肃立之中,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傲然。
忽有风吹过,卷起他鬓角长发,这刻,楚昊宇不由想起了一代大儒欧阳轩,两人的气质很是相似,只不过,欧阳轩温润如水,而周褚就孑然似石。
顺着周褚的目光,楚昊宇也将目光放在浩瀚星空上,缓声说道:“听闻先生师从一代大儒朱老,现在,我信了。”
周褚自顾笑了声,接口说道:“七王爷师从欧阳先生,说起来,我们还有同门之谊呢。”
欧阳轩和朱涧并非同门,只是两人身为天下有数的大儒,交情非凡,因此,说两人是同门也不错,何况天下儒士一家。
看周褚瞬间猜透自己的意图,楚昊宇也是一笑,道:“算是吧,只是我可不像周兄你,也就一顽童。为了让我读书,先生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力,不过,好在先生对我这弟子还满意。”
点点头,周褚张口答道:“七王爷赤子之心,天下皆知。乌木特一战,更是令七王爷名动天下,现今又执掌玄甲卫,怕是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厚一笔。”
这次,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回答,轻摇脑袋说道:“当日一战,本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五千甲士仅剩数百,本王若再没有作为,如何对得起众将士的英灵?执掌玄甲卫,本王自然要玄甲卫名镇天下,让漠北知道我大楚男儿的英勇,可本王更期望,能将他们带回去。”
周褚武功虽一般,可读书多年已明心见性,能够从楚昊宇的语气中辨别出他所说都是真心话,没有一点讨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周褚缓声说道:“大仁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七王爷大仁大智,周褚佩服!”说话间,周褚更是冲楚昊宇行了一礼。
听周褚夸奖自己,楚昊宇不以为意的轻笑了声,道:“还是第一次听人我夸我大仁大智,挺新鲜的,以往都说我调皮。”根本不容周褚插口,楚昊宇语气一转,接着又道:“如周兄所说,本王此行正要荡平图也将以东,周兄以为此行如何?”
望着楚昊宇黑白分明却又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周褚心底却是一声叹息。一个贪玩少年,数月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中间,要经历多少,又要承受多少。
周褚心底暗叹,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也将目光放在浩瀚星空之上,淡淡说道:“此行并无困难,只是对鞑靼部来说,不过伤其皮肉罢了,并无大碍。”
轻哦了声,楚昊宇张口问道:“怎么说?”
周褚早就思考过此局,缓声答道:“阿达尔草原广阔土地肥沃,是苍天对漠北最大的赏赐,自古以来,唯有最强壮的勇士才能占据阿德尔草原。二十年前,鞑靼部将古突厥族赶出阿达尔草原,巴特尔也成为新的漠北霸主。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巴特尔的聪明之处,就是自知鞑靼部不能也不可真正占据阿达尔草原,便册封八部族来共同统治阿达尔草原。”
听周褚如此说来,楚昊宇露出沉思神色,而周褚则继续说道:“鞑靼部居中,八部族镇守阿达尔草原四方,就如同巴特尔的触须,既掌控了草原也让他真正成为漠北的天大汗。图也江以东,有虎部、豹部、狐部,以虎部最大,豹部次之,狐部最弱,这三部,若全部剿灭,或许会让巴特尔痛一下,可只是妇孺老弱,说不得巴特尔还求之不得。”
瞬间,楚昊宇便明白了周褚的意思,皱眉说道:“周兄是指,巴特尔已将三部精锐调走?”
自顾一笑,周褚张口说道:“难道要等你们个个击破?”
撇了楚昊宇一眼,周褚接着又道:“二十万将士出关,若不能速战速决,供给便要成问题。只要德木图守住乌木特,大军就不敢深入草原,而后,巴特尔率领大军赶至乌木特,在城下与众军一战。到时,只要巴特尔挡住大军的硬面冲击,同时派出数支精锐袭击粮道,恐怕二十万大军要不战而溃了,到时候……”
楚昊宇明白周褚的意思,却是轻笑了声,道:“周兄既指出不足,想来有应对之策,可否告知本将?”
周褚也是一笑,道:“看七王爷的神情,想来自有计较,何须周某多嘴。而且,说起来周某也好奇的很呢,不知七王爷能否赐教。”
哈哈笑了声,楚昊宇的脸色却是极其平静,缓声说道:“大军围城,自然要将乌木特拿下,所缺者,不过时机罢了。而且,大军出关后,还有二十万甲士,正在运送粮草。另外,”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缓声说道:“此次出兵,本将另有深意。”
278出征
清晨,天微微发亮,楚昊宇便入了帅帐。同时间,罗世毅罗大帅,勇王楚昊铉,太子楚元博,副帅方林,西北大都督陈定远,神策军主将张霄等等一众大将都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
量身打造的黑色甲胃,略显苍白的脸庞,淡然、从容的神情,黑白分明的眼眸似点黎星空,深邃又明亮,随意挥动的手掌间,自信又洒脱,还真是好气度。
看到现在的楚昊宇,众人心底都是由衷的赞叹,曾经的顽虐少年,如今已成智勇双全的统帅、时之俊杰,只是,站在最末的楚元敬,却是冲楚昊宇做了个鬼脸。
走到大帐中央,楚昊宇躬身拜道:“末将见过罗大帅!”
望着楚昊宇,罗世毅肃然的脸庞稍有解冻,点头说道:“七王爷,可是要出征了?”
直起身子,楚昊宇淡淡说道:“今日,末将正是来向大帅请战。”稍顿了下后,楚昊宇接着又道:“漠北民风彪悍,鞑靼部和八部族更是其中的翘楚,所以,末将想先断巴特尔的根须。鹰、狼、熊、鹿四部已经被灭,仅剩狮、虎、豹、狐四部,这四部兵多将广,正好可以给我玄甲卫练兵,另外,”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语气转冷,道:“当日,虎、豹两部千里追击我越骑尉,杀我同袍无数,哼,我大楚将士的性命,一定要用他们的鲜血偿还。”
大叫了声好,罗世毅沉声说道:“犯我大楚者,虽远必诛。七王爷此去,务必灭掉虎、豹两部,荡平图也江以东。”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还不等楚昊宇张口,楚元敬已站了出来,躬身拜道:“罗大帅,末将请战!”
太子卫率正在扫荡了乌木特方圆百里,楚元敬没等大军返回便跑了回来,而且时间不早不晚,罗世毅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张口说道:“那好,本帅就祝七王爷、敬郡王旗开得胜。”
望着罗世毅,楚昊宇张口说道:“承蒙大帅吉言,末将定不辱命,告辞!”话到最后,楚昊宇抱拳冲众人行了一礼,目光更是在三哥楚昊铉和太子楚元博身上停留了片刻,而看到楚昊宇的目光,楚元博特意冲楚昊宇笑了笑。虽有些疑惑楚元博的笑容,楚昊宇也不曾多想,转身离去,见此,楚元敬亦抱拳行了一礼,走出大帐。
追上楚昊宇,楚元敬一脸得意的笑道:“小七,怎么样?我消息灵通吧,就比你早几分钟。”
昨晚,楚昊宇走进玄甲卫大营时候以身合道可是惊动了不少人,太子楚元博特意命人将楚元敬叫了回来,至于是否有其他目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楚昊宇并没有开口,而此刻,楚元敬冷哼一声后继续说道:“这次,你可别想抛下我,而且,小博也要去。”
最后一句,楚元敬压低了声音,然而落在楚昊宇耳中如同雷震,连脚步都顿了下,直直盯着楚元敬。
看到楚昊宇的目光,楚元敬挥手说道:“不用看我,他要去,我也没办法,你有吗?”
沉默片刻,楚昊宇点头说道:“也好,也让他看看,什么是惨烈,什么是忠义。”说话间,楚昊宇再次迈出了脚步。
听到楚昊宇的话,楚元敬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道:“还真让小博猜中了,你不会反对。”
玄甲卫早就准备妥当,得到楚昊宇的命令便奔出大营,黑色的洪流看去甚是壮观。当楚昊宇走出大营时候,身侧已多了一队黑色禁军,名义上是在保护楚昊宇这位亲王的安危,实则掩护太子殿下,一身黑甲的楚元博正混迹其中,而且,领军将领正是突袭漠北的禁军大将李奕。
已近五月,天气微冷,广阔的草原上,隐隐约约看到草芽,入眼一片淡黄,看去甚是诱人。打马奔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太子楚元博心情大好,笑道:“这还是本宫第一次看到草原,尤其是能够脱离束缚,怎一个美字了得。”
楚昊宇能够理解楚元博,身为太子固然荣耀,可身侧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言一行都有人监督着,这次悄无声息的随军出征,就似脱离笼子的小鸟,怎一个欢快了得。
想到这里,楚昊宇脸上也有笑意浮现,而看到楚昊宇的笑容,楚元敬却是忍不住问道:“小七,你笑什么呢,这么诡异?”
轻摇脑袋,楚昊宇缓声说道:“身在京中,我们都是笼中鸟,这次,终于跳出来了。”
听到楚昊宇的解释,楚元敬越发摸不着头脑,而楚元博则笑了起来,因为他明白楚昊宇的意思。他楚元博是为太子这个身份所束缚,而楚昊宇则是被先帝楚天枫和太后娘娘保护的太好,以致他懵懵懂懂犹若顽童。
笑声中,楚元博张口说道:“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这次逃离牢笼,小博我说什么也要任性一回。小七,小敬,你们两个可要陪我。”
听楚元博如此说来,楚元敬倒释然了,张口说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哼,咱们兄弟三个,一定要让漠北永远记住咱们的大名。”话到最后,楚元敬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猛然想到什么,大笑声嘎然止住,叫道:“不对,是咱们兄弟四个,还有小飞。”
说到这里,楚元敬更是用力拍了拍脑门,极为恼怒的说道:“忘了,我一心想着打仗,竟然将小飞忘了。你们两个也是,记性那么好,那么聪明,怎么也把小飞忘了?”
听出楚元敬话中的不满,楚昊宇轻笑了声,道:“小飞随杨老将军出征了,纳图族,狐部。”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楚元敬立即叫了出来,道:“当真?”忍不住的叫喊声中,看到楚昊宇和楚元博的表情,楚元敬露出一个不满表情,叫道:“你们都知道,也不告诉我?哼,亏我把你们当兄弟,不过,看在你们把小飞弄出京城,这次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说到这里稍顿,楚元敬摇头说道:“真想看看小飞穿上盔甲是什么样子,小时候,就他文静,唉!过的真快。”
望着楚元敬,楚元博笑道:“小敬,你这又发什么感慨呢?”
楚元敬并没有回答他,自顾说道:“这次漠北之行,我一要征战沙场,还有就是想与你们三个并肩作战。咱们四个打小就在一起玩,十几年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小博,你已经是太子了,此战胜利,谁也不能撼动小博你的地位,而小飞,顶多是个自由人罢了。小博,忘了吧,今天,算我楚元敬求你这个大哥了。”
这刻,楚元博脸上再没了笑容,幽深的眼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天地一片沉寂,唯有马蹄声滴答滴答。
望着这一幕,楚昊宇轻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小博,从哈斯山返回时候,我遇到一女子,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顿时,楚元敬再忍不住出口将他打断,叫道:“怎么,莫非小七你心动了?说,把那女子怎么样了?”说到这里冷哼一声,楚元敬接着又道:“老实交代。”
本来还挺沉重的气氛,被楚元敬这一打岔,气氛非但活跃了不说,楚元博和楚元敬更是直直盯着楚昊宇,眼中充满好奇和有趣,只是楚元敬的脸色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没好气的瞪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张口说道:“瞧你的眼神,我是那种人吗?”
楚元敬虽没有开口,却是重重点了点头,而楚元博脸上却是浮现起一抹笑意,张口说道:“以小七你的性格,虽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调戏人家却是免不了的。”
这次,楚昊宇倒没有反驳,见此,楚元敬再次问道:“小七,你倒地对她做了什么,别再吊我们胃口了。要是再不说,我就当你把她……”话到这里,看到楚昊宇冰冷的眼神,楚元敬乖乖闭嘴,只是脸上的神情越发猥琐,眼中越发好奇。
沉默片刻,楚昊宇张口说道:“她的眼神,跟宋玥很像,无助却无畏,含笑却满怀痛苦。所以,我让二哥带她回京。”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楚元敬倒没有再调笑他,而是张口问道:“父王没事吧?”
此刻,楚元博也回过神来,张口问道:“与巴赫尔一战怎么样?”
望着无际草原,楚昊宇的目光极其平静,淡淡说道:“五名天人境巅峰高手,两人战死,藏剑山庄郭庄主和杜中海杜老,二哥和莫教主重伤。如今,莫教主闭生死关,二哥与莫老一同回京,只是回京后,两人也会闭关。”
楚昊宇说的简单,楚元博和楚元敬却能够明白此战的激烈,只是,楚元敬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哈哈大笑起来,叫道:“父王没事就好,何况还斩杀巴赫尔,说不得,父王还能一举突破宗师境呢!”
这刻,楚元敬明显轻松许多,再次调笑起楚昊宇来,道:“没想到小七你还学会金屋藏娇了。对了,皇奶奶已经为你向方大帅求亲,方玉儿,我可是记得你对人家念念不忘,大婚前还……”
猛然想到自己竟提起楚昊宇的痛处,楚元敬赶忙闭嘴,看楚昊宇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才张口说道:“小七,你别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嘴从来都不会说话。”
瞪了楚元敬一眼,楚元博岔开话说道:“小七,甭搭理小敬,你刚才不是想劝我来着?”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以前我懵懵懂懂,在漠北这几个月,我想明白了不少,也想做几件事,为父皇和大哥踏平漠北,铲除天刺逆贼为父皇报仇,最后一件,突破宗师境。”
平静的声音中,楚昊宇却是一脸坚定,接着又道:“第一件,这次兵出漠北,就是舍得我这条性命,也要马踏金帐。第二件,等我回京后便开始着手,至于武道,何处不是修炼,若本王不敢面对一个人女子、不敢面对过去,如何谈及宗师境!”说到这里,楚昊宇撇了楚元博一眼,道:“小博,你素有大志,做千古一帝流芳千古,可别让小飞成为你的羁绊。”
望着楚昊宇,楚元博沉默片刻后大喝道:“驾!”大喝声中,楚元博猛地打马冲了出去。
279屠杀
乌拉尔族距离乌木特并不是很远,大军五六日工夫便已赶到。这次,楚昊宇率领大军扑来,根本没有隐藏身形,得到消息的乌拉尔族早已乱成一团,只是,一队数千人的勇士却迎了上来。
望着乌拉尔族这群勇士,有人连盔甲都没有,楚昊宇冰冷的脸庞上有过一丝冷笑,喝道:“鲁大壮,碾碎他们。”
听到楚昊宇的话,鲁大壮一脸兴奋的大叫道:“末将得令!”大叫声中,鲁大壮挥动着狼牙棒冲了出去,同时喝道:“儿郎们,冲啊!”
随着鲁大壮的身影,一队黑甲将士如同黑色的洪流压了上去,急促的马蹄声,卷起地震山摇的气势。
两队甲士越来越近了,百丈、八十丈、六十丈,此刻,玄甲卫众将士同时拉开了弓弦,连成片的箭羽,竟是盖过了马蹄声。
一波箭雨落下,乌拉尔族勇士成片的倒下,而后又是一波,这次更多。两波箭雨过后,两军已短兵相接,激烈的撞击,不时有人从马上跌倒,而后被群马碾成肉泥,散发出冲天的血气。
鲁大壮武功高强,手持狼牙棒这般重兵器,根本没人能挡他一击,一名乌拉尔族大将,被他一棒砸碎脑袋,惹得鲁大壮哈哈大笑起来。血腥又狰狞的笑声中,鲁大壮挥动着长长的狼牙棒向前冲去,每一棒的挥动,必定有人倒下,以致周围丈余地方一片真空。
望着是绝鲁大壮的背影,太子楚元博感慨道:“当真世猛将。”
楚元博的话刚落下,楚元敬立即接口说道:“哼,不过一傻大个罢了!”说到这里,楚元敬直直盯着楚昊宇说道:“小七,我可是来冲锋陷阵的,赶紧给我找点事做。”
撇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张口说道:“你率一千人马冲击左翼,李牧,你率一千冲击右翼,全歼。”
哈哈大笑了声,楚元敬一脸兴奋的叫道:“没问题。”大叫声中,楚元敬已打马冲了出去,急促的马蹄声,就似他心中的躁动。
躬身冲楚昊宇行了一礼,李牧沉声说道:“末将得令!”
随着楚元敬和李牧的离去,两队人马分左右两翼向乌拉尔族压下,挥动的刀剑,血流成河。
乌拉尔族勇士虽勇猛、彪悍,奈何玄甲卫众将士大都有着不弱的武功,组成战阵更是无坚不摧,再加上鲁大壮、楚元敬一种猛将,很快便将乌拉尔族的队形冲散,围而歼之。
望着这血腥一幕,从不曾见过这般情景的楚元博神色虽平静,可脸上早没了一贯的笑容,幽深的眼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楚昊宇正注视着整个战场,看玄甲卫已经占据主动,似有看到了楚元博的神色变化,缓声说道:“漠北民风彪悍,人人能够上马征战,不过,他们与左右两骑、八部族相比,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更不要提漠北最精锐的火部。此战,对玄甲卫来说,不过是来练练兵见见血而已。”
楚元博明白楚昊宇的意思,一个呼吸间便压下了所有情绪,缓声说道:“以往都是在书上看战争的血腥,今日,我算是见识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听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