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序 (46)
七叔。”
轻叹了口气,楚昊宇却是走到楚元飞身侧,挥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不曾想楚元飞又拜了下去,接着又道:“父王所犯乃逆谋大罪,这两年,无人敢踏足我智王府,唯有七叔除外,而且还上言皇伯伯使我楚元飞脱离牢笼加入军伍,所以,小飞一定要谢过七叔。”
望着楚元飞,楚昊宇摇头说道:“小飞,你我一起长大,要是再这么说,可就生分了,赶紧起来。”
楚元飞依旧不曾起身,而是再次拜了下去,道:“这第三拜,为父王。”
这刻,楚昊宇倒有些不明所以了,却是猛然用力硬将楚元飞拉了起来,极为不满的说道:“有话好好说,再多礼,我可就走了。”
站起身来,楚元飞转身望向身后大营。沉默片刻,楚元飞缓声说道:“父王兵败后,跟随父皇的亲信将领大都被杀,神策营差不多也被解散,众将士都被发配边关,其中以都敕堡居多,父王三千亲卫队神勇尉,全都在都敕堡杨叔叔帐下。当年,杨叔叔也是神策卫大将与父王交好,因此,这两年来神勇尉众将士倒也无碍,只是,他们的妻儿都在邺城。”
邺城,神策卫主帐所在,也是楚昊旭的封地,天下平定后,楚昊旭大都呆在邺城,便是后来起兵,也是以邺城为中心。
说到这里,楚元飞的声音越发平静,道:“离京之前,黄伯伯曾言,此战过后,他们可以脱离奴籍返乡。若小飞所料不差,这该是父皇最大的心愿,所以,小飞一定要替父王谢过七叔。”
这刻,楚昊宇似乎明白大哥为何要让楚元飞前来都敕堡了,四哥身为神策卫主将,天下兵马大元帅,其亲卫队之精锐,怕是与禁军、越骑尉有一拼,若是进入阿达尔草原,根本不用想,楚昊宇也知道会是何种情形。只是不知为何,这刻,楚昊宇并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沉默片刻,楚昊宇撇了楚元飞一眼便又将目光放在了连绵数里的大营上,张口问道:“你也要随军进入阿达尔草原?”
点点头,楚元飞张口说道:“能够与神勇尉一同作战,是小飞最大的梦想,何况,我辈男儿就该提三尺长剑开疆万里。而且,我也该博个功名,不为其他,只为娘亲。”说到这里稍顿,楚元飞将目光放在了楚昊宇身上,沉默片刻后张口说道:“那日的事,我听说了。”
不见楚昊宇的神色有任何变化,楚元飞心底一声叹息,摇头说道:“小七,都过去了。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我兄弟要一起驰骋大漠,估计小博、小敬也快到了,咱们兄弟几个,马踏草原,开我大楚疆图。”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回答,最后突然笑了声,张口说道:“这次,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了,不过咱们兄弟几个是一定要踏平漠北的,到时候,咱们一醉方休。”
这刻,楚元飞不由想起了太子楚元博。很快,楚元飞便压下所有杂念,笑道:“好,到时候,咱们一醉方休。”说到这里稍顿,楚元飞又是一笑,接着又道:“过的真快,不觉间咱们几个可都长大了。还记得小时候,小七你调皮,小敬有点浑,我最敬佩小博,遇事沉稳,从容大方,不过这次,小七你率军在漠北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小飞可是佩服的很。”
根本不容楚昊宇插口,楚元飞继续说道:“设计灭火部是智,千军万马中斩杀虎部首领是勇,尤其是乌木特城下一战,以区区二十几人将扎古力戏弄与股掌之间,最后更是将他斩杀,此战,足矣让小七你名震千古。”
此战,楚昊宇以身为饵在大军之中刺杀扎古力,并且斩杀风卫首领乌勒将军,对此,楚昊宇也甚是欣慰,然而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致使楚铮战死,楚昊宇心中还是一阵隐隐约约的痛。轻摇脑袋,楚昊宇缓声说道:“可惜铮叔却因我而死,此后,小七已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说到这里,楚昊宇更是发出一声苦笑。
想到楚铮战死,楚元飞心底也是一声暗叹。他们年幼时候,最是喜欢捉弄楚铮,而楚铮也将他们当做后辈子侄照顾有加。摇摇头,楚元飞岔开话说道:“小七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小七你在乌木特城下斩杀先天高手伊德勒,越骑尉也将乌木特众将士斩杀贻尽,此后,其他三府卫每日都向陈帅和方帅请战,最后两人决定让都敕堡、虎牢关和山海关三卫轮流叫战乌木特。”
稍顿了下后,楚元敬接着又道:“这几日,每天都有将士千万乌木特叫战,而且,都敕堡、虎牢关和山海关这三卫镇守边关十几年,这次竟是暗自攀比起来,每此都以人头定输赢。因为此故,每日的比斗都极其惨烈,有时候,甚至无人能够全身而退。”
听楚元飞如此说来,楚昊宇不由想起了陈定远老将军的话,他们就是要将漠北大军缠在乌木特,使他们失去最锋利的铁蹄之利。想到这里,楚昊宇突然一阵意动,既然大军要围困乌木特,到时候,要不就率玄甲卫进入草原好了,扫荡草原诸族,玄甲卫都是武功高手,只要经历战场,肯定是一支百战雄师。这刻,楚昊宇倒有些期待玄甲卫了。
不见楚昊宇开口,楚元飞猛然想到什么,张口问道:“小七,你的伤势怎么样?不过,斩杀先天高手,不错啊,现在,怕小敬已不是你的对手了。”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已无大碍,只是伤了筋脉这几日不能动武,安心调息几日也就好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抬头望向天际,深邃的目光,也不知究竟在想着什么。
看到楚昊宇现在的样子,楚元飞心底又是一声暗叹,曾经调皮的玩伴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如何能不让人叹惜?很快,楚元飞也将目光放在天际,两双目光一样的深邃,一样的悠远。这刻,天地一片沉寂,唯有不时的寒风,带起呜呜声响,更显空旷。
268下马威
时间飞快,尤其是静心调息时候,不觉间数日已经过去,楚昊宇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这日清晨,楚昊宇端坐在山头之上面朝东方,沉寂之中,瘦弱的身体长龙吸水般将初晨的阳光吸入身体,流经筋脉汇入丹田,同时间,周身弥漫着淡淡光芒的楚昊宇,亦如一轮初升的骄阳。
沐浴着阳光,楚昊宇心中一片安静,无喜无悲,无忧无虑。这刻,天地似乎缓了下来,阳光、清风,白云,楚昊宇脑海中甚至倒映出整个天地,而且,楚昊宇也更加清晰察觉到了自己。这刻,楚昊宇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二哥楚昊俨所说的话:身与气合,气与地合,地与天合,天、地、人合而为一,为身之道。
缓缓之中,时间似也缓了下来;静静之中,楚昊宇却又觉得一切又动了起来,带着一种大道痕迹。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楚昊宇很是享受,不愿醒来。不觉间,楚昊宇周身竟是有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浮现,仿若楚昊宇突然动了,在天地这汪清泉内卷起一层层涟漪。
看到这一幕,雷宏和魏正阳眼中有过一丝惊异,楚昊宇以身合道后竟然能够引动天地,已经触到天人境的门槛。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和叹服,甚至还有一丝羡慕。不过,两人武道非凡,再加上这些时日跟随楚昊宇身侧,能够明白他为此所付出的。
这般境界内,时间缓慢又飞快,很快日已中天,此刻,一道身影飞速奔来,虽被魏正阳拦住却已将楚昊宇惊醒。
看楚昊宇站起身来,胡志光一跪到地,拜道:“非是末将打搅将军,末将刚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勇王爷、罗大帅距大营不足十里,陈帅、方帅已经出营迎接。”
或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境界之中,楚昊宇淡淡说道:“都来了,走吧!”说话间,楚昊宇当先迈出了脚步,前往迎接三哥楚昊铉、太子楚元博一行,只是今日,迎接他们的并非只有楚昊宇等人。
乌木特,德木图肃立城楼之上望着下方的厮杀。大楚边军都是百战老兵,然而漠北男儿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是天生的战士,激烈的硬碰之下,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飞溅的鲜血,看去如此惨烈,只是此刻,德木图的心神并不在这里,深邃的目光望向东方。
楚昊宇赶到陈定远一行身侧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前方黑白分明的两道洪流。身穿黑甲的是禁军,禁军守护皇室,太子出行,虽有太子卫率随行,却也少不了禁军,一黑一白两道洪流,看去甚是引人瞩目。禁军和太子卫率两侧,分别是勇王楚昊铉和罗世毅罗大帅两人的亲卫队。这万余勇士,皆是百战老兵,奔跑起来自有一种威势,煞是夺人心魂。
很快,太子楚元博一行已赶制众人身前,此刻,陈定远、方林率领一众大将同时拜了下去,高呼道:“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勇王殿下,参见罗大帅!”
今日,楚元博身穿淡黄色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散着熠熠光芒,合着明亮的双眼、温和的笑容,温润中又给人以英武。
扫过众人一眼,楚元博轻笑道:“免礼,平身!”
“谢过太子殿下!”再次一拜,众将才站起身来。
此刻,楚元博已经翻身下马走到陈定远身侧,笑道:“这些时日,辛苦陈老将军了。这次,本宫可是跟随诸位学习的,老将军无需如此客气,以后,本宫还要多仰仗诸位呢。”
听太子楚元博如此说来,陈定远赶忙躬身行了一礼,道:“殿下太过客气,老臣当不起,殿下若有要求,老臣莫不敢辞。”
就在两人说话工夫,罗世毅也走了过来,与陈定远一众寒暄起来,只是勇王楚昊铉却是大步走到楚昊宇身侧。
望着楚昊宇,楚昊铉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慰,最后更是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错,今天,我请你喝酒。”
楚昊宇并没有接口,沉默片刻后缓声说道:“三哥,越骑尉数千将士,便是林将军,也因我而亡,小七愧对三哥。”话到最后,楚昊宇更是抱拳躬身冲楚昊铉行了一军礼。
越骑尉由楚昊铉亲手所建,耗费十几年将越骑尉打造成一柄利刃,几乎倾注了他全部心血,然而一战折损过半,连副将都战死沙场,他如何能不悲伤,只是很快,楚昊铉便将眼中的伤感隐藏起来,沉声说道:“组建越骑尉就是为了进攻漠北,为此,他们十几年如一日,能够战死漠北,也是求仁得仁,没什么好遗憾的。”
再次拍了拍楚昊宇的肩膀,楚昊铉缓声说道:“或许,这便是越骑尉的宿命,并非因为小七你,所以,小七你不必因此自责,倒是你小子所创下的战绩,大哥听后很是欣慰,说你小子终于长大了。”
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什么,楚昊铉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叫道:“对了,离京前,母后特意叫我入宫,要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月熙那丫头有了身孕,已经五个月,等你回京,就该多个儿子了。”
听月熙怀了身孕,楚昊宇不由愣了下,脸上充满震惊、不敢相信,而看到楚昊宇的表情,楚昊铉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楚元博虽与众将所聊甚欢,却也一直关注了楚昊宇,看到楚昊宇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走到楚昊宇身前,楚元博轻笑道:“小博见过七叔,也恭喜七叔。”
稍顿了下后,楚元博接着又道:“皇奶奶已册封月熙为安妃,父皇也命禁军守护孝王府,等七叔你回京,就要多个白胖的大小子,而且,”拉长的声音中,楚元博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皇奶奶已经为七叔你定下一门亲事,方大帅的孙女,方玉姑娘。”
当楚元博的话落下,楚昊宇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也不知是欣喜还是意外,不过还不没等他开口,一阵大笑声响起,叫道:“小七,看你的表情,什么意思?”
敢如此说楚昊宇的,自然不会是一众将领,而是楚元敬。今日,楚元敬身穿银色明光甲,手握霸王枪,合着魁梧的身躯,犹若沙场骁将。
说话间,楚元敬已经跑到楚昊宇身侧,拍着他的肩膀叫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吓吓你,没想到他们都说出来了。不过,你一声不吭就跑出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一定要说道说道,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当然众臣的面,楚元博并没有出言打趣楚昊宇,而罗世毅罗大帅更是站了出来,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缓声说道:“老臣先恭喜七王爷喜得贵子,而且,七王爷这一场场战绩,老臣可是佩服的很呢,回京后,一定要讨杯喜酒喝。”
此刻,陈定远、方林等一众老将纷纷冲楚昊宇恭贺起来,只是就在众人的笑声中,一阵不合时宜的大叫声响起。
“急报、急报!”急促的马蹄声中,一探子打马飞驰而来。
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斥候身上,陈定远眼中更是有寒光闪过。为迎接太子大驾,他派出数支卫队游曳在周围,不曾想还真有人冲击而来,而且将太子惊动。
斥候在众将领身前停住,下面跪拜道:“启禀陈帅,西北五里处发现一支千余人的大军,正飞奔而来。”
根本不用想,众人也能明白这是德木图给太子楚元博、罗世毅罗大帅的下马威,顿时,众将便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元博从容一笑,望着罗世毅说道:“罗帅,你看如何是好?”
这刻,罗世毅肃然的脸庞上突然浮现起一抹笑意,看去冰冷又有着说不出的魅力,淡然说道:“既然德木图送来见面礼,本帅岂能不要,诸位,谁去将他们收下?”口中如此说着,罗世毅的目光却是放在方林、杨肃和狄海英三人身上。
方林乃是大楚一代军神方靖的儿子,武功军略皆已不凡,既是禁军副统领,又是这次的副帅,自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杨肃乃是先帝楚天枫的前锋大将,一柄长枪少有人能够抵挡。狄海英虽是老好人,然而军略不俗武功高强,不然何以一月连下七城了。
至于其他人,如太子楚元博、勇王楚昊铉身份太过尊贵不能出战,陈定远身为西北大都督,去应战数千人的突袭,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其他诸将,虽也能将来敌全歼,然而首战自然要赢的漂亮一些,何况,明知大军在此,德木图还派人前来突袭,罗世毅可不认为他们只是来送死。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杨肃已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请战!”
望着杨肃,罗世毅张口说道:“去吧,全歼。”
再次一拜,杨肃沉声说道:“末将得令!”说完后,杨肃转身离去,消瘦的身躯却是带起一种金戈铁马的气势。
望着杨肃的背影,楚元敬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也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扭头瞪了楚昊宇一眼,楚元敬一脸愤怒的问道:“为什么拉我?”
刚才,楚元敬本想请战的,却是被楚昊宇拉了下,再加上太子楚元博也示意他不可出头,楚元敬硬是强忍住到嘴边的话。
楚昊宇并没有回答,楚元博亦不曾回答,因为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看两人冲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莫要多嘴,楚元敬急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愤愤跺了跺脚,看杨肃率领大军远去。
看杨肃率领大军离去,陈定远张口说道:“太子殿下、勇王殿下、罗大帅,不若先回营煮一杯温酒,静候杨将军佳音?”
罗世毅也担心德木图还留有后手,便率先答道:“也好。太子殿下、勇王爷,请!”
楚元博清楚两人所虑,从容一笑,挥手说道:“请!”
269刺杀
因为刚才的变故,太子卫率分成数队游曳大军周围,黑甲禁军更是将太子楚元博一行牢牢护在中间,再加上勇王楚昊铉、罗世毅罗大帅两人的亲卫,以及陈定远带来的人马,怕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靠近楚元博,只是今日,德木图为了给楚元博和罗世毅一个下马威,不惜以千余勇士的性命为代价,自然不会如此简单。
很快,众人便看到一支红色大军狂奔而来。没有声音,因为马蹄上裹了厚厚的绢布,然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地动山摇的气势,仿佛大地也在这马蹄下颤抖。鲜艳的红色,是不曾凝固的鲜血,其中有大楚将士的,也有他们自己的,然而这支数百人的队伍所凝聚起来的杀气,可撼日月,令众人为之动容,只是,众人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坐在马背上看一队队大军穿插不定,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的楚元博突然生出一种豪情,只是想到自己初入漠北,德木图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楚元博一直平静的眼眸中有寒光闪烁,只是瞬间便已隐去仿若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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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浑身沾血的漠北勇士,罗世毅暗赞这些勇士的勇猛,可想的更多的是德木图,这位漠北有名的统帅。这千余将士,不仅是德木图给众人的下马威,亦在向众人表明他德木图的决心,死守乌木特,为此,不惜死战。想得这里,罗世毅心底一声叹息,漠北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勇士,又有德木图这样的统帅,此战,胜也是惨胜,不知多少将士要埋骨他乡。
盯着这支仅数百人的队伍,陈定远脸上再没了笑容,反而有些阴沉。这队漠北勇士,竟然悄无声息潜入太子五里以内,已是在打他的脸了,可杨肃竟没能拦住他们,如果真让他们靠近太子,那他陈定远这个西北大都督直接回家种地好了。冷哼了声,陈定远沉声说道:“传令秦明川、苏卫平,要是拦不住他们,提头来见。”
秦明川,奉陈定远军令守护西线,看到漠北勇士时候已打马迎了上去。苏卫平,陈定远的侍卫首领,率领陈定远的亲卫队游曳在大军周围。
这刻,根本无需陈定远的军令,数支卫队已迎了上去,再加上正紧追不舍的杨肃,众军正一点点将漠北勇士包围起来。
望着一点点近了的黑色洪流,尤其是感受着他们冲天的杀气,楚元敬再忍不住了,张口叫道:“我去会会他们,驾!”也不待几人同意,楚元敬已打马冲了出去。
见此,楚元博开口说道:“肖将军,保护元敬。”
当楚元博的话落下,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黑甲将军抱拳拜道:“末将得令,驾!”大叫声中,黑甲将军一溜烟跑了出去,同时还有一支数百人的禁军。急促的马蹄声,生出一种大战将起的紧张气氛。
这队勇士,确实是漠北的精锐,不然也不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众人,甚至将杨肃的大军凿穿,只是在数支队伍的夹击中,速度终是缓了下来。
没过多久,这数百人的队伍便被大楚众军围而歼之,然而其血腥、惨烈。每一人倒下,定然要有人陪葬,甚至有勇士甚至悍不畏死的扑在刀剑上,只为同伴能将敌人斩杀,这种男儿热血,令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厮杀的楚元博,真真切切的令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战争,而当楚元敬折返后,楚元博更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和杀气。
这片刻工夫,楚元敬明亮的盔甲变得血迹斑斑,霸王枪亦有鲜血滴下,便是脸上也有一道血迹。这并非楚元敬的鲜血,而是斩杀敌军大将时候喷溅出来的,这血迹,非但遮掩不住他脸上的兴奋,反而令楚元敬看去格外狰狞,大叫道:“痛快。太子哥哥,男儿当杀人,比呆在京城有趣多了,改日你也体验体验。”
当楚元敬的话落下,众将大都将眉头皱起,罗世毅和陈定远也不例外,毕竟让国之储君上战场厮杀,这算什么事,而且刀剑无眼,一旦出了意外,谁担当的起,好在此刻,楚元博轻笑道:“若是本宫上战场,恐怕罗帅、陈老将军就要将本宫赶回京城了。好了小敬,先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听楚元博如此说来,众将才算送了口气,而且不少人望向太子楚元博的目光,敬畏中还多了些认同,毕竟,能够体恤属下的君主,才值得他们为之卖命。
此刻,杨肃、秦明川、苏卫平三人打马冲到众人身前。翻身下马,三人同时跪了下去,拜道:“末将无能,惊扰殿下大驾,请殿下责罚!”
望着三人,楚元博自顾一笑,张口说道:“本宫久闻漠北民风彪悍,今日得见才发现传言还有虚假,能够不畏性命淡漠生死,本宫甚是佩服,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楚元博转口说道:“众将士能够将他们斩杀,说明我大楚军威更盛一筹,相信此战,必胜!”
最后两个人夹杂了楚元博的内力,响彻周围数里,顿时,众将士齐声高呼道:“必胜、必胜、必胜!”
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高呼声,尤其是感受着众将士的高昂的士气,楚元博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身为楚家长子长孙,楚元博自幼便学习治国之道,成为太子后,楚元博便开始参与朝廷政事,只是楚元博很聪明的从不过问军伍。这次,圣上楚昊然既然命他监军,其用意再明显不过,所以,楚元博一定要交好这一众统兵大将。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楚元博脸上的笑容,楚昊宇脸上也有笑容浮现,只是猛然看到什么,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喝道:“保护小博!”大叫声中,楚昊宇飞身而起,扑向楚元博。
就在众人震耳欲聋的大叫声中,三道暗器突现,射向楚元博咽喉,同时间,一黑衣禁军从楚元敬身后扑出,挥刀斩向楚元博。
自刺客射出暗器,两名黑甲侍卫已出现在楚元博身前。这两人,一人魁梧犹若山岳,一人幽寂仿若深潭,然而若有若无的呼吸,古井无波的眼神,一看便是高手。这两人正是龙卫高手,奉命保护楚元博的安危,挥动的手掌仿若巨大的蒲团,将射向楚元博的暗器尽数接下。
看到出现在楚元博身前的两名侍卫,楚昊宇才算送了口气,同时强提内力,扑向黑甲刺客,而此刻,一柄长枪挑向黑甲刺客而去。
出手的是楚元敬。听到楚昊宇的叫喊声,楚元敬已回过神来,尤其是看此刻竟然从自己身后的禁军中跳了出来,楚元敬更加恼怒,想到不想便是一枪挑向刺客咽喉。还有血迹流淌的霸王枪上,生出一股凌厉杀机,就似楚元敬心中的愤怒。
黑甲刺客能够混进禁军并对楚元博发起攻击,自非平凡之辈,一个闪身便躲开了楚元敬的霸王枪,却是被楚昊宇拦了下来。见此,黑甲刺客刀尖微挑,刺向楚昊宇咽喉。
盯着黑甲刺客,楚昊宇虽没能感受到任何杀机,却是明白刺客既然能够将杀机隐藏起来,想来已由杀入道,那么,武道修为定然也是极其不俗。深吸一口气,楚昊宇缓缓拍出一掌。缓慢的掌势,众人几乎察觉不到楚昊宇在动,却是玄之又玄的拍在刀背上。
顿时,只见一层肉眼可见的波动从楚昊宇手掌上传来。楚昊宇的手臂、衣衫,甚至身躯也一阵摇摆,最后更是吐出一口鲜血从半空跌落,若非楚昊铉及时出现怕是他要跌倒在地。不过,凝聚了楚昊宇全部修为的一掌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横刀在这一掌中断裂成数截,黑甲刺客也不能承受楚昊宇以身合道后的天地之力,消瘦的身躯颤抖不定,而此刻,楚元敬又提枪攻来,将他刺了个通透。
一切说是麻烦却是在瞬间发生、结束,快的仿若虚幻,然而黑甲刺客的尸体,楚昊宇嘴角的鲜血,令众人轰然变色,便是罗世毅和陈定远这两位百战老将,也赶忙将目光放在了太子楚元博身上。
此刻,楚元博直直盯着楚昊宇。看楚昊宇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抹鲜红血迹,楚元博推开两名龙卫走到楚昊宇身侧,只是看楚昊宇双眼紧闭,虽着急却不敢出言生恐打扰到他调息。
当日与伊德勒一战,楚昊宇虽将其斩杀却也伤了心脉,这些日子的疗伤虽好的七七八八却不能与人动手。刚才看刺客出手,楚昊宇强提修为扑了上去,加上与刺客一记硬碰,旧伤加新伤,一口心血直接吐了出来,而且,当日还有楚昊俨为他疗伤,今日,楚昊宇只能靠自己。
调息片刻,楚昊宇才睁开眼睛,而睁眼便看到楚昊铉和楚元博两人着急的脸庞。轻摇脑袋示意几人不必担心,楚昊宇轻声说道:“我要立即闭关。”话到最后,楚昊宇更是咳嗽起来。
见此,楚元博赶忙叫道:“七叔,你莫再说话了,疗伤要紧,咱们这就回营。”
因为太子遇袭楚昊宇受伤,陈定远所安排的酒宴全部撤了不说,整个大营紧张起来弥漫着萧杀气息,大战将起。
270军议
因为太子遇袭楚昊宇受伤,陈定远所安排的酒宴全部撤了不说,大营内更是弥漫着萧杀气息,大战将起。
主帐内,楚元博没有开口,只是脸上再不见了笑容,众将如何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愤怒。见此,陈定远躬身一拜,道:“太子殿下,今日末将护卫不周,使太子殿下受到惊吓,七王爷受伤,臣陈定远请罪!”话到最后,陈定远更是跪了下去。
看陈定远跪下,杨肃、狄海英、徐重楼一众统兵大将纷纷跪了下去,高呼道:“末将请罪!”
望着这一众边关大将,楚元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监军,元博却是明白父皇的意思,跟随诸位老将学习军略,所以,本宫只观战不言战,不过,七叔遇刺受伤,此事也不能如此算了,本宫一定要讨个说法,乌木特,德木图的脑袋,陈将军,能不能拿下?”
当楚元博的话落下,陈定远立即接口说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拿下乌木特踏平漠北,不然,绝不入关。”
随着陈定远的话,杨肃一众大将同事高喝道:“臣等一定拿下乌木特踏平漠北。”
扫过众将一眼,楚元博的目光最后落在陈定远身上,脸上亦浮现起一抹笑意,道:“陈老将军,赶紧起来吧。诸位,免礼!”
抬头望着楚元博,陈定远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张口说道:“太子殿下心胸宽广,老臣甚是惭愧,请受老臣这一拜!”再次一拜,陈定远才站了起来。
看众将都站了起来,罗世毅开了口,缓声说道:“今日一战,故是漠北民风彪悍,也是德木图在向我等示威,且向我等表明决心,死守乌木特。”
说到这里,罗世毅的声音越发平静,道:“漠北自古就是我中原大患,每当我中原羸弱时候都要大肆入侵,烧、杀、抢、掠。哼,漠北诸族,早已将我中原沃土当做狩猎场,乌木特,就是他们前头堡。最初,乌木特不过一小镇子,然而数百年下来,却是成为漠北最大、最坚固的城堡,同时,也是我中原最大的羞辱。”
平静至极的声音,众人甚至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然而大帐内那个不是热血男儿,不少人都为罗世毅的声音所吸引。此刻,罗世毅接着又道:“当年,漠北大汗阿尔其下令修筑乌木特,为此,从我中原掳回数十万精壮,无一生还。开平三年,巴特尔挥兵南下却是止步于山海关,让巴特尔的雄心壮志成空,为此,我大楚数万将士埋骨山海关,将山海雄关染成血色至今不能消褪。最后,方大帅派出五千精兵突袭金帐,巴特尔无奈退兵,却是掳走数十万无辜百姓,以他们的鲜血将乌木特浸成血色。”
众将谁能不知这些,沉闷至极的大帐内,呼吸声却是急促起来,众人大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稍顿了下后,罗世毅沉声说道:“所以,我辈热血男儿,一定要踏平乌木特血洗前辱,为此,不惜一死。”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众将齐呼道:“踏平乌木特、血洗前辱。”
楚元博虽没有叫出来,却是在心底默念了遍,平静的眼眸中有过一丝坚定。此战,不仅关系到他能否继承大统,更关乎着大楚数百年的国运,他绝不允许失败。
听到众将的大喝声,罗世毅大喝了声好,而后将目光放在了陈定远身上,张口问道:“陈将军,可有巴特尔的消息?”
这刻,众人的呼吸已平静下来。能够入帐议事的,大都是统兵多年的老将,心志坚定,很快就平复下激荡的心情,望向陈定远。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定远摇头说道:“还没有巴特尔的消息。这段时间,金帐传回来的消息日渐减少,最近几日更是没了消息,想来是半路被人截杀,不过长生天已经过去十几日,末将以为,巴特尔快要到了。”
思索片刻,罗世毅轻哼了声,道:“看来,巴特尔还对金帐被袭一事不能释怀,只是这次,本将还偏偏要去挠挠虎须,陈将军。”
听到叫喊,陈定远立即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在!”
望着陈定远,罗世毅缓声说道:“明日,你率五万将士陈兵乌木特,若德木图不出战,便攻城。”
在罗世毅平静的声音中,陈定远却是沉声拜道:“末将得令!”
冲陈定远点点头,罗世毅的目光却是落在杨肃和狄海英身上,轻吐道:“杨将军,狄将军!”
顿时,杨肃和狄海英同时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在!”
望着两人,罗世毅张口说道:“你二人各率一万人马,分左右两侧扫荡乌木特周围,以百里为界,明日不必返回,但也不可远离,等候本帅军令。记住,大小部族全部消灭,顺便收集粮草。”
没有任何迟疑,两人同时拜道:“末将得令!”
此刻,罗世毅将目光放在另外三名将领身上。一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额头宽广脸色平静,身穿锁子甲头顶铁盔,虽是静静站着,却给人以霸道气息。程连山,神武尉主将,一等一的绝世猛将。
另外一人身材欣长,白皙的脸庞亦有着说不出的俊朗,淡淡的笑容,平静的眼眸,给人以智珠在握的从容,身穿明亮的明光铠,端是好气度。侯知白,神机尉副将,神机尉乃是一代军神方靖所创,而侯知白能够得到方靖的认可,可知其不凡。
最后一人既没有程连山的魁梧,也没有侯知白的俊朗,只是平淡无奇的相貌下,一双眼睛幽寂犹若一池深不可测的幽潭,沉稳的气度,幽寂的气息,令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周敏,京城三卫北营主将,圣上楚昊然的心腹爱将。
望了三人片刻,罗世毅张口说道:“程将军、侯将军、周将军。神武尉、神机尉、京营都是初至漠北,以往也少与漠北交手,明日,三位将军分别前往南、西、北三门叫战,如果德木图出兵也就算了,不然,好好休息,两日后,攻城。”
这次攻打漠北,西北边军自然是当仁不让,十几万精锐全都陈兵乌木特,而且,罗世毅还特意将神武尉、神机尉两卫的精锐抽调过来,再加上京城三营,禁军,以及刚成立的玄甲卫,足足二十多万精兵。罗世毅如此安排,也是想让众将都有仗打。
当罗世毅的话落下,三人同时拜了下去,喝道:“末将得令!”
冲三人点点头,罗世毅望向一身材瘦弱然两眼精光闪闪的皮甲将领,喝道:“吕方。”
听到叫喊,吕方已站了出来,躬身拜道:“末将在。”
盯着吕方,罗世毅张口说道:“你统领斥候营,乌木特方圆百里内,有任何动静,本帅要立即知道,不得延误。”
“末将得令!”大喝声中,吕方才直起了身子,而此刻,罗世毅已将目光放在了一老将身上。
此将领头发已经花白,只是脸上红光满面眼中神采奕奕,再加上和善的笑容,给人以无上好感。张霄,曾是先帝楚天枫的爱将,多负责后军,天下平定后还曾执掌户部,后来以年岁过大为由辞官归隐,只是智王楚昊旭兵败后,圣上楚昊然不欲解散神策尉,特意请张霄这位老将出山,这次出兵漠北,罗世毅更让他来掌管后军负责粮草。
望着张霄,罗世毅张口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本帅可是将粮草都交给老将军了。”
罗世毅说的客气,张霄却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笑道:“大帅尽管放心,末将一定保证粮草供应。”
点点头,罗世毅张口说道:“从山海关到乌木特两百多里,不是沙漠就是丘陵路途难走且有马贼出没。出发时候,本帅已令三军清剿马贼,可难免有漏网之鱼,今日冲击大军的,便是其中一支。老将军若有要求,尽管告诉本帅。”
神策尉、神武尉、神机尉,乃是先帝楚天枫手下最精锐的三支部队,只是楚昊旭兵败后,神策尉大将被斩杀大半,精锐皆发配边关,所以,即便张霄统兵有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恢复战力。因为此故,罗世毅才会由此一问,而且让张霄随军出征,便是罗世毅不想这支曾经创造无数辉煌的军伍淹没,想让他重筹辉煌。
哈哈笑了声,张霄张口说道:“大帅放心好了,我神策尉的刀剑早就磨好了,只要马贼敢来,末将保证他们来的了走不得。”
听张霄如此说来,罗世毅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此刻,太子楚元博开了口,道:“罗大帅,元博看众军都领到了军令,所以,本宫想为禁军、左右卫率,讨份差事,请大帅恩准。”
楚元博之所以会有这么一说,故是因为楚元敬不时向他眨眼,再就是他知道众军出关,都期望有仗打,禁军、左右卫率也如此,如果只能看着其他人打仗,恐怕众将士心中都要有怨言了。
罗世毅如何能不明白太子心中所想,思索片刻后张口说道:“大战将起,德木图肯定在乌木特周围洒遍探子甚至埋下伏兵,太子殿下若有意,可将禁军和左右卫率分成数支千人队伍,翻遍乌木特方圆百里,肯定有所收获。”
听到罗世毅的话,楚元博点头笑了笑,缓声说道:“本宫明白,大帅放心好了。”
再次望了太子楚元博片刻,罗世毅又将目光放在众将身上。扫过众人一眼,罗世毅沉声说道:“诸位,此战,关系我大楚百年国运,关系我中原荣辱,所以,只能胜不能败,为我皇踏平漠北!”
顿时,众将同时跪了下去,拜道:“为我皇踏平漠北!”
271洒脱
不知调息了多久,楚昊宇睁眼便是三哥楚昊铉魁梧的身躯。望着三哥楚昊铉,楚昊宇眼中有过一丝感动、一丝温情,张口喊道:“三哥。”
听到楚昊宇的叫喊,楚昊铉立即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叫道:“小七,你醒了,怎么样?”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伤势已经压制住,不过,没有月余调息,难以痊愈。”
满是疑惑的嗯了声,楚昊铉出口问道:“这么严重?”
苦笑了声,楚昊宇点头说道:“前几日,我与赛罕交手,虽将他斩杀却也伤了筋脉,还是得二哥之助才稳住伤势,这些日子也好的差不多可还不能动武。那刺客武道不俗,尤其是杀气浑厚,直接逼入心脉,以我的修为,起码也要月余才能将杀气逼出。”
望着楚昊宇,楚昊铉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若非是看楚昊宇受伤,就要拍他肩膀了,叫道:“不错,不错。刚过弱冠之年就能斩杀先天高手,还是漠北仅次于巴赫尔的武道高手,此战,足矣让你自傲了。”
这次,楚昊宇倒颇为惊讶的问道:“仅次于巴赫尔?他与巴赫尔相比,可是差远了。”
点点头,楚昊铉却是笑道:“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两人同时突破先天境界,成为漠北最有名的年轻高手,甚至有人将两人相提并论,只是一战下来赛罕落败,巴赫尔却成为宗师境高手。自此以后,我便再没有听过赛罕的消息,没想到竟然隐藏在乌木特,最后还被你斩杀。”
听楚昊铉如此说来,楚昊宇才明白为什么赛罕听说巴赫尔战死时候,心神会出现波动,当时,他还以为赛罕与巴赫尔有着某种关系呢,没想到竟然是对手。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能够斩杀赛罕,一半都是运气。”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并不愿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转口说道:“三哥,你来时候没碰见二哥?”
楚昊铉摇了摇头,张口说道:“老二就是个武痴,一向神神叨叨的,他不愿意,谁也见不到他,说不得一时有所感悟,寻个山沟闭关去了。对了,还没有问你呢,与巴赫尔一战怎么样,那可是宗师境高手?”
看到三哥楚昊铉脸上的兴奋,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缓声说道:“已经脱离武的范畴,说是道也不为过。”看三哥楚昊铉露出思索神色,楚昊宇神色一动,张口问道:“三哥,你见过父皇动手没有?父皇成为宗师境高手以后。”
思索片刻似有些不解,楚昊铉却也不多想,而是没好气的瞪了楚昊宇一眼,叫道:“你当谁都跟你小子一样得父皇母后喜爱啊?我要是敢跟父皇说想看他练武,估计他一掌能让我躺个十天半月,叫我好好安生安生。哼,别说我,就是老大、老二,都不敢开这个口。”说到这里顿了下,楚昊铉接着又道:“你要是真想知道宗师境高手,回去问老二,父皇的武道心得,尽数传给了老二。”
想想也是,楚昊宇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轻笑道:“嗯,等我回京问二哥好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最后张口问道:“三哥,你见过曹将军没有?”
这刻,楚昊铉脸上的神情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中的伤感是怎么遮掩不住的,点头说道:“见过了。曹涵很少夸人,可对你小子却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夸你。”
看三哥想要岔开话题,楚昊宇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三哥,此战过后,我想重建越骑尉。”
听到楚昊宇的话,楚昊铉不由愣了下,只是回过神来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好,这才是我楚家男儿。小七你放心好了,等此战结束,三哥便将越骑尉交给你,不过,你一定要将越骑尉打造成百战雄师,不然,三哥可不饶你。”
虽然早有猜测,可是看三哥如此轻易便将十几年的心血交给自己,楚昊宇心底还是一阵感动,沉声说道:“三哥放心好了,小七一定将越骑尉打造成最精锐的利刃,守护我楚家江山。只是,”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语气一转,张口问道:“三哥你呢?”
再次瞪了楚昊宇一眼,楚昊铉的神色已平静下来,张口说道:“三哥在军中呆了几十年,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说到这里发出一声冷哼,楚昊铉沉声说道:“咱们兄弟三个,大哥最忙却也乐在其中;小七你以前是年幼无知,现在长大了,也该为我楚家征战四方,我楚家的江山,可是用我楚家男儿的鲜血换来的。至于三哥我,年少从军,流的鲜血、汗水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天下平定后,我奉父皇之命筹建越骑尉打造我楚家利刃,为此,三哥十几年呆在山沟里。如今,这柄利刃已亮起最锋利的光芒,三哥也能向父皇和大哥交差。此战过后,三哥我就回京,安心做个安乐王爷。”
望着了三哥楚昊铉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道:“那好,以后我每次回京,一定给三哥带坛美酒。”
哈哈笑了声,楚昊铉张口说道:“本来还说请你喝酒呢,现在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下次三哥一并补上。对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铉转口说道:“小七,大哥将玄甲卫交给你了,里面可都是武功高手,经过三哥我一冬训练,绝对是百战雄师,三哥我都有些不舍得交给你。”
玄甲卫,楚昊宇听陈定远提过一次就起了兴趣,现在听说竟是由三哥一手训练出来,脸上已浮现出忍不住的笑容,嘿嘿笑道:“三哥,你刚才还说已过不惑之年,跟我一个小孩争什么?再说,不都是为我楚家征战,你就让小七代劳好了。”
这次,楚昊铉并没有打趣楚昊宇,而是缓声说道:“小七,从今日起,大军开始攻城。大战已起,玄甲卫也要出征的,你心脉受伤,最好安心疗伤,等伤势好了,三哥绝不拦你。”
没有任何迟疑,楚昊宇立即摇头说道:“无妨,不动武就不动武,玄甲卫里面就高手多,小七就动脑子。哼,我的军略,可是从父皇那里继承下来的,而且,你也听曹将军讲过了,三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到楚昊宇的脸色,楚昊铉如何不知他已有了决定,终是点点头,道:“那好。大战刚起,玄甲卫这支利刃,肯定要留到最后,这段时间,你安心疗伤,另外,有空去玄甲卫转转,可别到时候连众将都不认识。”
听到楚昊铉的话,楚昊宇立即站了起来,叫道:“三哥,我这就去。”说话间,楚昊宇抬步就走,只是被楚昊铉按住。
按住楚昊宇,楚昊铉沉声说道:“刚还说你长大了,怎么尽让人替你操心。看你的表情,明明痛的厉害还强忍着,先疗伤。”
刚才起身时候,楚昊宇心中突然一阵疼痛,似刀搅了一般,剧烈的疼痛,楚昊宇虽没有叫出来,然而俊脸却是一阵扭曲,脑门上也有汗珠渗出。
冲楚昊铉笑了笑,楚昊宇顺势坐了下去,道:“三哥,我这不是想早日踏平漠北嘛!好了,我先疗伤。”说完后,楚昊宇已闭上双眼,调息起来。
很快,楚昊宇便进入古井无波的境界,见此,楚昊铉粗狂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会心笑容。
再次睁开眼睛,楚元敬正坐在灯光下擦着手中横刀,明光发亮的横刀,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光芒,犹若他眼中的兴奋。见此,楚昊宇张口问道:“小敬,你要上战场?”
听到楚昊宇的话,楚元敬才抬起脑袋。冲楚昊宇嘿嘿笑了声,楚元敬张口说道:“小七,你可算是醒了,再晚一会儿,我就出征杀敌了。对了,你饿不饿?小博命人熬了参汤,我这就给你端来。”说话间,楚元敬放下横刀便走了出去。
很快,楚元敬便端了个食盒走进来,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楚元博。笑望着楚昊宇,楚元博张口说道:“七叔,你醒了,先喝些参汤暖暖身子。”
楚昊宇还真有点饿了,却是冲楚元博笑道:“小博,你也来了。”说话间,楚昊宇抬手接过楚元敬递来的参汤。
参汤由太医熬制,加了不少补药。一碗热汤下肚,楚昊宇脸上有了丝颜色,而后望着楚元敬说道:“小敬,你要出征?”
楚元敬忍不住笑了声,叫道:“今日大帐议事时候,太子哥哥为我讨了份差事,明早就出征,嘿嘿,想想就令人兴奋。”说到这里,楚元敬却是颇为不满的瞪了楚昊宇一眼,冷哼道:“突袭漠北,有这种好事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是听说你率越骑尉在漠北闯下偌大的威名,亏我还一直惦记着你。”
“好事?”心底一声暗叹,楚昊宇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缓声说道:“是我的不是。大战将起,玄甲卫也闲不住,到时候我一定叫上你。”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楚元敬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大叫道:“说定了啊,嘿嘿,玄甲卫,我可是惦记老常时间了,到时候,起码也得给我弄个校尉当当。”
当楚元敬的话落下,楚元博立即接口说道:“七叔,到时候也叫上我,好容易来趟漠北,我怎么也得做回大将军。”
顿时,楚昊宇和楚元敬同时望向了楚元博,脸上都有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只是很快大笑起来。欢快、开怀的笑声中,三人似又回到了幼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或许是笑的忘乎所以,楚昊宇竟是咳嗽起来,见此,楚元博赶忙拍着楚昊宇的后背说道:“七叔,你还是安心疗伤。”说到这里,楚元博转口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有龙卫高手,竟还出手?若是没有受伤也就算了,现在伤上加伤,看你如何统军?”
深吸口气压下体内的疼痛,楚昊宇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动武就好了,就当学习兵法。”
盯着楚昊宇,楚元敬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叫道:“那正好,咱仨还跟小时候一样,小七出点子,小博在后面看,我负责动手。嘿嘿,小时候咱们搞的皇宫鸡犬不宁,现在,马踏漠北。”
272叫战
清晨,天还未亮,不时的狂风卷过,刀一般冰凉,只是大营内已沸腾起来。当天际露出一抹白线,众军已踏出军营,直扑乌木特。
乌木特,德木图肃立城楼之上,望着天际正缓缓升起的骄阳,也望着如同一阵洪流扑来的大楚大军。
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德木图突然说道:“大楚要攻城了。”
德木图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不含任何感情,不过他身侧众将却是听了个清楚,而且,大都有着兴奋。草原上的儿郎,都是天生的勇士,根本从不知道什么是畏惧。
此刻,一魁梧将军闷声说道:“大帅,下令吧!”
顿时,众将同时躬身叫道:“请大帅下令!”
望着正飞驰而来的大楚大军,德木图已经能够看到那个硕大的陈字旗。沉默片刻,德木图轻吐道:“巴音,你带五千勇士冲击一阵,不可恋战。”
躬身一拜,面容俊朗、体魄完美的的巴音沉声喝道:“末将得令”说完后,巴音转身走下城楼,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带起金戈铁马的气息。很快,早就准备妥当的漠北勇士,如风一般向大楚军伍卷去。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德木图缓声说道:“贺格利,你陈兵一万于城下,接应巴音。”说到这里稍顿,德木图接着又道:“今日,陈定远不会强攻,叫战却是免不了的,多斩杀一些大将,以振士气。”
当德木图的落下,一银甲将军便站了出来。此人身材中等偏胖,圆圆的脸庞、大大的耳朵,无不显示着富态,而且脸上挂着和煦笑意,眼中不时有精光闪过,根本不像一将军,倒有些像一商贾,便是一身盔甲,也是由白银打造,在阳光的照耀下明光闪闪,看去煞是耀眼。
贺格利,在扎古力被杀后成为新的右旗主将,且是德木图一手决定的,由此可知,他绝对不会是表面这么简单。
便是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也没能让贺格利脸上的笑容有任何变化,呵呵笑道:“大帅放心好了,今日,末将一定赚几颗脑袋。”说完后,贺格利转身走下城楼,领着一支军伍大门出城,在城楼下摆开阵势。
此刻,德木图又开了口,道:“昂沁夫、俄日敦、吉日格勒,你三人严守其他三门,不得本帅令谕,不得出战,谁若丢失城门,提头来见。”
平静至极的声音中,吉日格勒三人立即跪了下去,拜道:“末将得令,死守城门。”躬身一拜后,三人起身离去,沉重的脚步,使得气氛越发沉闷。
这片刻工夫,巴音所率领的勇士已与大楚军伍撞在一起。飞驰的骏马,不时有人倒下,飞舞的刀剑,带起一朵朵血花,血腥又残酷。
望着这一幕,德木图的眼神平淡至极,淡淡问道:“诸位,你们可是好奇,大汗为何不曾赶到?”
瞬间,众将都将目光放在德木图身上,这个问题,他们已经疑惑很长时间了,只是不敢发问罢了,现在听德木图主动提及,众人如何能不好奇。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德木图张口说道:“六月初,大汗才会赶到乌木特。”
顿时,众将的脸色大都有了变化,一个个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似不敢相信大汗巴特尔竟然在战事正酣的时候不来乌木特。
不需回头,德木图也能知道众人的神情,猜到众人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所以,这一个月,我们要死守乌木特。”
这刻,有人已经明白大汗巴特尔的意思,却也有人越发糊涂,最后终忍不住问道:“大帅,大汗这是何意?”
德木图也不吊众人胃口,直接说道:“此战,大楚意欲踏平我漠北,围困乌木特,便是要将我等困在乌木特。我草原男儿善骑射,若被困在城内,与自断双臂又有何异?只要大汗不出现,大楚就不敢猛攻。乌木特之坚固,天下少有,现在粮草充足,守护一月再容易不过。不过,”拉长的声音中,德木图转口说道:“一月攻不下乌木特,大楚必然军心浮躁,此时,大汗率领大军赶到,与大楚大军决战与城下。一方军心浮躁,一方士气高昂。而且,诸位可别忘了,山海关距此两百多里,派出数队精兵,定然能够截断他们的粮草,到时候,就不是二十万大军了,而是二十万张嘴。”
听德木图如此说来,不少人都露出兴奋神色,更是有人张口叫道:“大汗英明,此战,一定要他们血溅乌木特。”
一人的话落下,便又一人接口到:“说不定攻入大楚也不无可能,让他们知道我漠北男儿,是不可战胜的。”
看众将一个个兴奋起来,德木图肃然的脸庞依旧平静,只是,无人能够看到他眼中的忧虑罢了!
今日,大楚开始攻城,巴音能够得德木图之命出战,可知其不凡。巴音是封刀门弟子,而且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年纪不大武功已是不凡,这五千勇士在他的带领下,如同出鞘的利剑、扑食的猛虎,向着大楚大军冲去,只是,大楚前军亦非平庸之辈。
骁骑营,虽然只有区区两营五千人马,却是从西北几十万边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人人都是沙场老将马上豪杰,若非今日乃是首战,陈定远还真不舍得拿出来。
急促的马蹄,挥舞的刀剑,激烈的碰撞,飞溅的鲜血,低沉的叫喊,上演着这世间最残酷却也最壮烈一幕。
马蹄飞快,没过多长时间,两军便将对方凿穿,留下一地的尸骨,以及无主的战马低头嘶鸣,或许,他们在为主人的离去而悲哀,为这场战争的血腥而无奈,只是,厮杀还将继续。
调转马头,根本不需要言语,两军再次冲击起来。这次,众军都被鲜血唤醒了灵魂中的血腥和杀气,厮杀更加凶猛,两军碰撞出来的血花,让天地为之颤抖。
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陈定远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伤感,他们都是热血儿郎,他们正值青春年少,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可是此战,也不知几人能回。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心底一声暗叹,陈定远却是压下所有情绪,道:“重楼,你去接应陆羽,然后叫战,今日,不必恋战。”
躬身一拜,徐重楼沉声说道:“末将得令!”
看徐重楼打马离去,陈定远又出口说道:“长卫,你负责安营扎寨,天黑之前,必须妥当。”
陈定远的话刚落下,立马有将领躬身拜道:“末将得令!”
此将领身材中等皮肤白净,两眼平淡无波,蓄着八字胡,即便身着盔甲,也给人以文弱的感觉,看似一师爷。他还真类似一师爷,西北边军的长史,韩长卫,只是,能够成为西北边军这支悍卒的长史并得到他们的认可,可非文弱之辈。
当韩长卫离去,陈定远思索片刻后再次出口说道:“董锐,你随徐将军观战。”
董锐身材欣长,鼻梁高挺,相貌端正,眼中更是精光闪烁,可知其武功不凡。董锐确实有着不弱的武功,他曾是魔教弟子,后来加入军伍并成为陈定远的侍卫统领。
跟随陈定远多年,董锐自然明白陈定远的意思,躬身拜道:“末将得令!”说完后打马冲了出去,而且带走了几名侍卫,当然,这些侍卫都有着不弱的武功。
就在陈定远说话工夫,骁骑营已与漠北勇士,两军再次将对方凿了个通透。虽只有两次冲击,两军却是折损近半,流淌的鲜血,将脚下土地染成血色,残碎的尸骨,仿佛人间炼狱。
勒马停住,两军似约好了一般并没有再次冲击,却是直直盯着对方,凶狠、仇恨的目光,隔空擦出了火花。这刻,贺格利已经在城下摆开了阵势,而徐重楼也在数万将士的簇拥下,来到乌木特城下。
盯了身着银甲的贺格利片刻,徐重楼冷声说道:“谁去取他人头?”
当徐重楼的话落下,一手持方天画戟的魁梧大将立即打马走了出来,闷声喝道:“将军,末将请战!”
望着一脸坚定的车东麟,徐重楼点了点头,却是沉声说道:“首战,只能胜。”
听到徐重楼的话,车东麟神色虽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一双大眼却是跳了下,轻喝道:“将军尽管放心,东麟绝不辱我大楚军威。”说完后冲徐重楼拜了下,车东麟打马离去。
看对方奔出一魁梧大将,贺格利细小的双眼中杀过一道精光,只是脸上笑容不变,笑呵呵的说道:“巴勒,去,将他的人头砍了。”
巴勒身材消瘦,相貌极其丑陋不说,一道刀疤从脑门劈下一直到脸颊,看去更显凶狠。听到贺格利的话,巴勒仅剩的左眼微微眯起,其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寒芒。
“末将得令!”大叫声中,巴勒打马冲了出去,三尺长的马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冰冷寒光。
看到对手,两人同时打马冲击起来。马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这刻,众人也都为这马蹄声所吸引,一个个瞪直了眼睛盯着两人,想知道这首战,谁输谁赢,谁生谁死!
273厮杀
急促的马蹄声中,两人越来越近。盯着瘦弱的巴勒,车东麟突然大喝道:“杀!”冰冷的大喝声中,车东麟挥戟直斩巴勒的脑门,极快的速度,犹若一道寒光划过,令人望而生畏。
贺格利自然不是让巴勒前来送死的,反而对他信任异常。在车东麟提起方天画戟同时,巴勒似没了任何重量从马背声跌落,瞬息之间从马腹下探出头来,挥动着锋利的马刀,削向车东麟的马腿。
这是马贼管用的招式,虽简单却很有效,且叫人防不胜防。凌厉的长刀,如电一般划过马腿,顿时,疾驰的骏马猛然向前倒去,只不过,巴勒的骏马亦是轰然倒地。
车东麟久在边关,对巴勒这招再熟悉不过,双腿猛然用力人已窜到半空,挥动方天画戟重重拍在马背上。借着刚才一击的反震之力,车东麟再次弹起,挥动的方天画戟,直劈向巴勒脑门而去。
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战马的压砸,巴勒挥刀迎向方天画戟,瞬间,马刀便砍在方天画戟上,发出一声叮铛脆响。
车东麟武功不凡,这一戟力重千斤,直震的巴勒血气翻腾手臂发麻,不过巴勒的却没有任何迟疑的就地一个翻滚,挥刀斩向车东麟胸膛。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巴勒虽然没有见过车东麟,不过看他敢使用方天画戟这般兵刃就知其绝非平庸之辈,所以想要靠近车东麟,借短兵之利将他斩杀。
看巴勒近身挥刀直斩胸膛而来,车东麟极速向后退同时,方天画戟的长柄已横在胸前。顿时,又是一声铿锵的金属交击声,冰冷、刺耳。
借着巴勒这一击之力,车东麟加速向后后退,同时间,手上猛然用力已将方天画戟收回,斜割向巴勒腰间。
与车东麟一记硬碰,巴勒手臂都有些颤抖不定,连马刀都被弹了起来,只是脸上的刀疤看去越发狰狞。也不躲避对手的方天画戟,巴勒提全部内力在长刀上,劈向车东麟的脑门。凌厉的刀势,凝重的杀气,令人心生寒意。
如果这一刀落实了,恐怕车东麟命再大,也要丢了。车东麟自然知道这点,甚至是异常清楚,刀未至,他已经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杀机。
盯着头顶长刀,车东麟心神突然一动,大喝道:“杀!”响着整个战场的杀喊声中,车东麟魁梧的身躯竟是笔挺笔挺的向后倒下。
瞬间,车东麟已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只是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恰刺入巴勒的咽喉,流淌的鲜血,顺着长戟滴下,瞬间染红整个方天画戟,而此刻,杀喊声还在众人耳中回荡。
看到这一幕,众人可都吃了一惊,明明是巴勒主攻,却是被车东麟一戟刺了个通透。这刻,不仅是众人,便是巴勒望着车东麟的目光也充满不敢相信,似不能明白自己怎么被车东麟这一击怪招击杀,以致仅剩的一只眼睛至死都不能闭合。
短暂的沉寂过后,山海关众将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反观乌木特这边,一个个脸色都阴沉下来,便是贺格利脸上的笑容也控制不住顿了片刻,尤其是看壮汉将巴勒挑起,贺格利细小的眼更有寒光闪过,沉声喝道:“德日布赫,去,砍了他的脑袋。”
当贺格利的话落下,一壮实犹若牦牛的大汉打马冲了出来,两柄五十斤重的板斧,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般,挥动的虎虎生风。
看对方又冲出一将领,徐重楼冷声说道:“杨硕,去,斩他首级。”
“末将得令!”大叫声中,杨硕已如离弦之箭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