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篇…… (39)
案可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苏再无遗憾!
还有一分钟,一分钟而已,太短了、也太漫长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天际,连刘大能都无比认真的瞧着朗朗乾坤,秋爱婉自己点点头,同董瀚麟也抬起了傲人的下巴!
童飘飘、童菲菲亦是收了悲伤,倔强的瞧着那一抹幽暗,却如何也不肯回到诸葛阵营中,诸葛易干着急,但又怎么能抛下自己的责任出来拉她们回去呢?
这一刻,对于此地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爷爷负手立在浣北海的肩头,紧紧的看着……看着……
“来了么?”刘大能一碰秦苏,迷茫却坚定的问道!
“来了!你怕不怕?”秦苏拉着刘大能的衣服,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问了一句。
“怕!”刘大能虽然看不见,但见现在气氛这么严肃,如何不紧张的要死。
一旁乱斗天师阵生生不息的运转着,越来越疯狂,爷爷暴喝一声,“起阵,南斗星收敛,北斗必杀!”
大阵一顿,北斗阵之人变化的首当其冲,有人视死如归,有人愁云满面,还有人惊慌失措!
秦苏听了刘大能叫怕,便挡在了刘大能身前,又被刘大能拉到了身后,两人推推嚷嚷,又并肩挡在我身前,刘大能气道,“秦苏,你呈什么英雄,你的那点本事老子又不是不知道,这份心意我知道就是了!”
我鼻子一酸,开口说道,“拖累你们了!”
便是一推,从他们之间走到最前,“我不想死……”
刘大能一拉我,想拖我回去,“草,谁想死!”
他不懂,我是真的不想死,我还有心愿未了,为什么、连秦苏都能对秋爱婉说出那三个我还从未说过的字眼,我怎么甘心死去?
“我不想死,更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去。”我背对着他们摇摇头,秦苏以为我要他逃进乱斗天师阵中,急忙说道,“我不回去!”
我抬起头,正视着前方鬼云飘进,感受着清风拂动,刺骨的冰冷,“记住,为了你们,我也要拼一拼!”
我从容再踏前一步,我垂下的手捏成拳头,我的脸认真了起来,我的心燃烧了!
秋爱婉说过,“天下五行,代表阴阳,是这世界演化而来,调动五行,就是这阴阳术的基本要义,或许这就是阴阳术的终极奥秘!”
五行,皆是自然,李先师说,我之神为彼之神,我为神,我便是自然!
我微笑,风就更紧了!
诸葛易惊讶,“是谁、调动了五行之力?”
四面八方的力量,急速汹涌而来,贯穿进我的血脉,刚烈的窦家精血在我身体里流动的更加快了,执着、就如青竹,咬定青山破岩出,静守春冬孤百岁,管你四面寒风起!
于是,我踏出了第二步,“吹来的风、带我腾空,让我看一看那些沉眠的灵魂!”
我在掌中画了几道清风,引动了风之力,身下就能睥睨大地,对视悠悠空谷,拔高望远,唯见杀意滔天!
诸葛易大惊,“是楚小天,堪比禁咒之力,是什么让他能拥有这么大的力量?仇恨么?”
不、是执着吧,因我不肯放弃!
“这么大的力量,早就超越了人体的负荷,莫说他无法坚持,就是楚小天施展完了,他也活不了了!这就是禁咒的代价!”诸葛易再下断言,急的童飘飘伸手想要拉我下来,可我,怎么肯?
这力量不是我的,是自然的!
是谁发出来的?是我,又不是我!是窦家无可匹敌的血脉力量!
这几乎绝迹的热血,陪着这自然之道沸腾,燃烧着我的倔强!
可却是我,发动了这称之为生命绝响的力量,我还是难逃一死吗?
那就死吧,正反皆是一死,也许还能留下我身后的两个兄弟!
我伸出双手,慢慢结下一道手印,“临!”
“给老夫滚回来!谁让你对抗这淝水上的千万恶鬼了?老夫准许了吗?滚!滚回来呀!”这一股禁咒之力,让爷爷动容了!
爷爷脚尖一点浣北海的肩膀,射的再度冲天而起,他是爱自己这个孙子的吧,但为何怒容满面?是不忍心吗?
爷爷伸手来抓,我想,他只想带我回去,免受这死亡磨难!
但为什么全然没有一点慈爱!
同时,董瀚麟亦是借用了道法,向高处扑了过来,可惜,起步太低,这就低了一线又一线!
我看着愤怒的爷爷摇了摇头,双手再一变化,又结出第二道手印,“兵!”
爷爷眼中带狠,一手无限接近我的心口,足下却被董瀚麟一拉,“不要啊,他是楚小天!”
这一拉,让爷爷身体猛的一沉,可爷爷还是使尽了力气,带着董瀚麟又升高了一点点,这一掌还是拂中了我的心口下方三寸,轻的好像花瓣落了上来!
可我猛的喷出一道血箭,为什么,他抛下了他一辈子的基石……集英殿近百人,匆匆赶过来,却是要杀了我!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我被击的像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腿已经坚持不住,跪了下去,董瀚麟亦是被爷爷一脚踹的倒飞而去,吐了一大口血!
爷爷一挥手掌,“楚小天,你为什么也要和老夫对着干,你知不知道,你让老夫只能杀了你!”
爷爷眼睛通红,红的要比那炼狱中的恶鬼还狠了三分,踏步前来,对着我的脑门就要盖下!
这一盖,怎么不是泰山压顶,决绝的不成样子!
秦苏提着骨笔妖毫,猛然点出,“楚前辈,求你放过楚小天吧,他是你的孙子!”
孙子?我和爷爷都是一愣,我的眼中已经现出绝望,爷爷的脸上尽显凶狠!
拍的秦苏哇哇吐血,骨笔妖毫!断……
爷爷挺身又来杀我,再被董瀚麟挡下,两人不管不顾的猛击对方几掌,全都侧开了对方的掌风,生死相拼!何须回避?
一掌又一掌的落在对方的身体上,打的二人不停喷出鲜血,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退一步,要杀我,爷爷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不过半分钟而已,这里的凶险远远超出了万鬼降临,鲜血飙出,模糊了董瀚麟的面门,染红了爷爷的花白胡子……
浣北海怒喝一声,“二狗,再不回来主持大阵,你是想让我们这么多人白白送命吗?”
爷爷与董瀚麟再度发狂的向对方打出一掌,打的董瀚麟咚的一声撞在不远处的山谷绝壁上,血、模糊了身后……
爷爷也被打的趔趄退了三步,只见对面董瀚麟,吸了一口气,忽的一声站了起来,眼中的狠辣已经滋长的泄了出来!
终究,爷爷狠声对我说,“你伤成这样,再也无法与我为敌,半分钟后,你便是一条尸体!”
说完,爷爷跳回浣北海的肩头,刚刚站稳,刘大能已经追到大阵之外,气的一拳一拳锤在地上,“你疯了吗?还是老子疯了!你们三个谁能告诉老子,这到底是什么?”
爷爷做了最后的挽留,“刘大能,你不能死,你是老夫十年的性命!回来!”
“不!”
刘大能挺起了胸膛,一个三角黄符就摔在他的脸上,爷爷恶狠狠的说道,“这一道符能保你不死,拿好了!”
“就一个?”刘大能脸色一喜,望向我爷爷。
“你一个人还用的了几个?”
刘大能愣神,指着我们的粗大手指头颤抖不停,他们呢?你是真的要治他们于死地吗?
对!老夫就是要他们死,谁阻了照妖镜的秘密就要死!
“诶!”刘大能一跺脚,将三角黄符举在眼前,发了狠,“你让我给谁用!你让我怎么好意思独活!”
刘大能说完,将那道符撕成碎片,向天空一扔,飘的哪里都是,纷纷扬扬就像祭鬼的纸钱,看的一干高手扼腕叹息,那就是生命啊!
秦苏一拍手,吐着血笑道,“干得好!”
刘大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打断,“哈哈……求他干什么,我现在再不认他是我爷爷,他、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名字——楚时招,我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叫楚小天了!”
另外一条还在坚持的腿终究没有跪下去,颤抖了几下,拖着另一条腿站了起来,从此,傲然屹立天地,当一个堂堂正正的铁血男儿!
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诚然,楚时招说的对,我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任何行动……
我取出一个魔方,使劲一捏,将它化成粉末,“柳灵郎,我若是死了,你也只能随着主人魂飞魄散,只好让你先行一步,去等我了!血祭……”
阴阳之道,便有血祭一说,借用神魔的力量,发动禁咒!
柳灵郎也不知听懂没有,化成一团血红雾气,进入我的身体,我站稳了双脚,“吾之足非吾之足,此乃神之足,神可拔地千丈高,吾可魂游傲九天……”
还有十秒钟……
作者的话:
红票真的要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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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桃花飘落
浣北海抬着眼皮望着楚时招,“老楚,你有点小心眼了吧,你那孙子可是个人才,你这一痛下杀手,搞得楚小天不会回头,怕是今后覆水难收了!”
“哼!”楚时招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看他还能折腾出个花花来?”
浣北海见楚时招不再理自己,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二人齐齐看着与我对视的天外万鬼!
只有诸葛易叹了又叹,回头对天命师说,“这楚家人原来各个都不同凡响,外带一个身负神奇血脉的董瀚麟,一家三口,哦,不对,三个生死大敌全不简单啊,就是可惜了楚小天了,咦?到底是什么让楚小天忽然厉害的连阴阳术中的禁术都能发挥出来了?我看只凭仇恨,难!!!”
天命师看着怀中乖孙女,“是命运!”
“命运的轮盘一旦转动,就永远都无法停下来了!”
说的诸葛易十分惊讶,“命运?什么命运?天命师,你可能算算我们诸葛一族今日的命运吗?是否还有机会逃过一死?”
天命师微微笑道,“不能!”
“不能?以您田家的占卜之术竟然算不到我们这些凡人的命运?”
“不!我算不到的是,这楚小天的命运,一旦和他有所联系的事件,统统都会失算!我想,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和照妖镜联系在一起了,我所算不到的,就是这照妖镜驱动的命运轮盘!!!”
天命师反问诸葛易,“我们今日的命运,此刻诸葛易你应该比我看的更清楚!”
“我?”诸葛易不明所以!
“对,正是你这阴阳术大家才能看的明白,你只需要看一看楚小天能否战胜那三十万战魂!”
确实,整个中华,在阴阳术的造诣上能超得过诸葛易之人,屈指都未能数出一二!
诸葛易皱着眉头,看着发动禁咒的我,“楚小天现在已经被他爷爷打的重伤了,他的本质还是血肉之躯,即便用了禁术血咒,他也依旧不能恢复到原来的能力,便是没有伤又能怎么样?面对三十万战魂,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连我们的大阵要想支撑十分钟,恐怕也会死的剩下几个人!”
“所以,楚小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下这一招!他、这是自寻死路!”
也许诸葛易是对的,我重新结出一道九字真言手印,足下已经是神之脚,顷刻再度拔高,俯瞰着脚下无数人,我的眼神扫过刘大能、秦苏二人关切的目光,原谅我不能同你们并肩一战!
我又看向了董瀚麟和秋爱婉,他们抬头望天,一言不发,他们不管在想什么,我都不愿再理!
跪倒在地的童飘飘仰面凝视着我,泪水顺着下巴滴落,我却狠笑一声,痛苦吧,你越是痛苦,也不能体会我一分的悲伤……
那滚动的大阵、那刺眼的五芒星,那一圈窦家之人,在我的眼里全都不重要,只是在这千百人之中,那一道明媚的影子,依旧不能抹去,她的鲜艳,是我永远无法回避的哀伤……
我轻轻变化着手决,“吾之手非吾手,此乃神之手!一手撑云端,一手托大地,双手合聚,九道皆塞!”
我要独自面对的,终究会来!
黑云布满了天空,降下千万鬼煞,凶兵杀人,绝不留情!但我不能,不能让它们杀死我的兄弟,我要保护的,还有一缕香魂,胸口以甜的玉佩散发着一丝丝温热,我便不会孤单!
我一连结了剩下的七道手印,只听下面之人嚎啕大哭,谁会知道这凶兵一至,竟然让人生不起一丝抵抗之意。
我双手一摊,再念咒语,如同蚊音,似乎连声音都扭曲,“吾之声非吾声,此乃神之声,靡靡之音,万鬼皆惧!”
我有窦家刚烈精血支撑,如何不能借着这道力量施展道法,我有李家的自然之道法则,如何不能引来天地五行之力,我有楚家极致的霸道之术,如何不能自创禁咒!
冥冥中,是谁让我获得了近乎真正鬼媒道统的全部法力,可是谁又让我背负了这么多的沉重,我不想背负,我宁愿早早就死了,太痛苦了……
“我太痛苦了!”我仰天长啸,对着三十万战魂,“如梦如幻月!”
一种奇妙的境界……
笼罩了这天与地!
天不是天,只是一片黑暗,地不是地,只是一片黑暗,从此永堕沉沦!
我取出李先师留给我的先天八卦镜,置于身前一照,这天地之间,便升起了一道沟通冥间的生死门,昏黄的如同明镜。
诸葛易说的对,我不过是凡胎**,怎么能对抗的了三十万淝水之上的战魂,只有进入我构建的这极致幻境之中,才能无限的将这些战魂渡进阴司!
李先师说,不要杀鬼,要渡!
好,那就渡吧!
可是、谁又能渡我!
我咬着牙,苦苦的支撑着这生死门的法力,一只……两只……千百只涌进了生死门,已经让我的双臂痛的不想要了!
我的血液流动的越来越快,顺着我的手臂流进先天八卦镜中,昏黄的明镜慢慢变的血红,散发出甘甜的味道,又有几万只战魂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痛的我噗出一口血液,恍若溅的漫天都是,染红了黑暗!
“是窦家血!”下面一个窦家人叫道!
立刻窦家人忘记了身处险境,又有人说道,“楚家人怎么可能有窦家血呢?咦,这浓度无比纯正啊!这……”
“这……好像?”窦玄接住一滴,用手黏开了,惊讶的无可附加,“这是窦家精血的力量,是窦家精血,绝迹了千年的窦家精血!是我们老祖宗的血!”
窦玄握着拳头大叫道,“这血是属于我们的!禁咒一旦施展完之后,楚小天必死!掏出他的心脏,里面藏有一滴窦家精血,谁吞了,谁就能得到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
所有窦家人为之疯狂,他们渴望的望着我,千万战魂已经不可怕了,谁能得到窦家精血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外加一片照妖镜的碎片!
秋爱婉捂着小嘴巴,“天啊,是精血!哥……我们……”
我发出巨大的笑声,不要妄想了,这如梦如幻月之中,我才是主宰!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他们狠毒的看着我,只希望我立刻精尽而亡,让他们一尝精血的味道!那些战死的屈魂仿若已经消失了!
只是,这片刻,战魂已去三成,十万战魂通过生死门,每通过一只,我的血液就是一烫,激的我快要爆炸了!
先天八卦镜也发出刺耳的嗡鸣,又通过了几千只战魂,先天八卦镜也变的炙热烫手!
我所做的一切,除了我想要保护的,换来的不过是更多想杀我的人!
窦家,已经容不下我了!
可我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我怀中的玉佩,我能感受到它的温暖,为了她,我的一切都值得!
但是我还撑的下去吗?已经十五万战魂了,我渡了它们,就让它们魂归地府,解除悲苦吧!
我也有了悲天悯人,望着黑压压淡下来的天际,嘴角抿了抿,好心痛,眼角逐渐开始湿润,又撑着渡了七八万战魂,先天八卦镜裂出一道碎缝,它渡了太多的冤魂,它也累了吧!它也无人渡它吧!
血镜一裂,那照耀出的明镜也便裂了,窦家人欣喜的高声叫道,“幻镜裂了,楚小天要撑不住了,太好了!”
所以每个人都变的狰狞,所以没有人存有一丝善念!
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我有了一丝轻飘飘的感觉,碎裂的痕迹就像风霜,慢慢爬满整片镜子,谁也阻止不了,所以它碎了,镜碎成了粉末,偌大的明镜瞬间就碎了,露出了黑暗,露出所有人的狰狞!
好了,我要解脱了,我可以找你去了,我尽力了,我看着满天还未渡尽的战魂,无法抑制的愤怒让它们各个好比九世杀神,它们是向往来生的,那是一道通往天堂的大门,但是碎了!
碎了就没有希望了!
所以它们顿在了天际,还有数万,不甘的嘶吼,合成了猎猎炸响的风声。
窦家人一看,明镜之后藏着的居然是这般多的恶鬼,吓的瘫倒了一片,楚时招阴笑着,死吧!
他们又变成了无助的可怜人,那些恶鬼将他们拉回了现实,他们又觉得窦家精血没用了,自己还是这么脆弱!
我丢掉先天八卦镜,立在高处,想要看透黑暗,我要保护的、是不是真的保护不了?
我静静的等着那些恶鬼醒来,然后把我撕成碎片,把我的灵魂嚼烂……
“我尽力了!”我对着自己说道。
“不,小天,你一定行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突然,一对柔软光洁如同莲藕的臂绕过我的脖子,搭在我的肩上,一紧,就负在了我的背上。
“啊……”青丝飘至眼前,我一咬嘴唇,热泪长流……
以甜……
谁说过、性命相托,生死不错,黑暗里,桃花飘落,我背着以甜,侧脸想要看一眼,青丝就遮挡了我的眼睛,看不清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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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安全的地方
我微微一笑,任眼泪狂飙,取出阴钱,放在嘴边,“吾之息非吾息,此乃神之息!一口吞尽苍穹恶气……”
我便倒吸一口冷气,穿透我的肺腑。
阴钱被幻化出一道如同生死门的幻影,这一口神息,又让杀下一半的恶鬼全都看见的希望,持着各类兵器转头被我吸来,立时恶号滚滚,悉数涌进阴钱之中。
我只觉得,身边全是如同风刃一般的戾气,那些战魂就像黑色的影子,不住徘徊在我的身边,百条千条的钻进阴钱里被炼化。
阴钱越来越阴,沟通着阳钱也发生了巨大的反应,滚烫的像要将我枯死的心脏烧坏!
我闭上了双眼,一口长气灌满胸膛,直到眼泪彻底流尽,从此不会再流!
天际现出了一丝光亮,我仰望星空,是那般璀璨,顷刻间我的力量彻底消失,我跌落!跌进无尽深渊!
禁咒消失了,我的生命枯萎的不再萌发,刘大能飞速接住我,将我扛在身上,对着秦苏大吼一声,“走!”
那些窦家人,不,是所有的人,没有一个想要放过我,刘大能和秦苏都是知道的呀!
他们二人彼此相扶,快步向着远方疾奔而去,董瀚麟和秋爱婉对视一眼,亦是跟了上来,那如梦如幻月的手段我还能支撑一刻,只听幻境之中窦家人疯狂叫道,“楚小天在哪里,杀了他,他有精血!”
又听楚时招指挥着集英殿众人破阵,楚时招恶狠狠的说,“把楚小天揪出来,连同他的本命精血一起抢到,找到他杀无赦!”
我惨笑,楚时招,你我亲情此战之后不复存在!
只有诸葛易又是深深叹息,“此子不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可惜了!!!天命师,以甜的尸体就请你照顾了,以挽回我的女儿做出的这些恶事!”
只有童飘飘悲鸣不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却又听童菲菲讲道,“人死不能复生,表妹从未怪你!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
惹的我一口鲜血吐出来,童家二女,我、小天!永远不会原谅你们,还有今日一战的任何人!
刘大能背着我在八公山下如同没头的苍蝇转了又转,终于在秦苏的指点下钻出了林间,只见眼前江水滔滔,原来跑了这么远,都到了淝水了!
淝水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前方无路,我们三人外加董瀚麟与秋爱婉都是对着淝水发呆,秋爱婉一拉董瀚麟,“他们要追上来了!”
董瀚麟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董瀚麟迈步走向我,忽然被秋爱婉拉住,“哥、不要,不要杀小天取得精血,他、我真的不忍!”
秋爱婉根本不知道我的这滴万恶的窦家精血就是拜董瀚麟所赐,但要杀我又如何,我早就不想要这带我走进痛苦的窦家精血了!
董瀚麟拍拍秋爱婉的手,“我知道!”
等秋爱婉放开董瀚麟,董瀚麟才又向我们走过来,秦苏立刻挡在刘大能身前,一摸怀中,可骨笔妖毫已经断的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再去取双节棍,那棍子也在逃命中丢失了!
秦苏双手握拳,一边让刘大能背着我后退,一边叫道,“董瀚麟,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你若要伤害小天,我秦苏便是明知打不过你,也绝不会让你前进一步,我……我……”
秦苏这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有威胁力的话了,只有和我与刘大能怒视过去,董瀚麟与我的眼睛对视许久,还是一叹,招手说道,“秦苏,你过来一下!”
秦苏紧了紧拳头,刘大能一拉秦苏被秦苏甩开了,“放心,大能哥哥,我没事!”
秦苏走了过去,狠狠的说道,“说吧,但是我不会怕你!”
其实秦苏已经怕了,从一开始,董瀚麟就是他的噩梦,董瀚麟对着秦苏说了几句话,就见秦苏脸色一变,“那你的伤!”
董瀚麟伸手在秦苏肩头拍了拍,又说了两句,便向后倒退,对着刘大能说,“刘叔,小天就拜托你了!”
刘大能也是一愣,又见董瀚麟弯腰对我鞠躬,“对不起,小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董瀚麟带着童飘飘就向远处跑去,我向地上呸了一口,道歉有什么用,他不会知道,此刻我明不明白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要的终究以离我远去!
秦苏恋恋不舍的看着秋爱婉走远、消失,才回到我们身边,刘大能立即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秦苏看向我,我闭上眼睛,“你说吧,没关系!”
“他说,他用了道法伪造了我们的气息,会将所有追杀我们的人引开,不过能骗他们多久就不知道了,让我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帮小天疗伤!”
“那、他的伤?”刘大能又不忍的问了一句,关于董瀚麟阴阳失衡的问题。
秦苏便答了,“我刚才问他,他说小天教给他的办法很管用,加上他身负窦家血脉,保住性命绝不是问题!”
我哼了一声,依旧未答话!
刘大能下意识的说,“那我就放心了!”
忽然刘大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我是说,我们现在没危险,我就放心了!”
“大能!”我开口说,“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和董瀚麟的恩怨已经无法解除,便是我能找到还阳局的关键,我也不会再认他做表哥,除了你俩,我不会再关心任何人!”
秦苏和刘大能都是叹了口气,尤其是秦苏,叹气的声音特别大,自从他知道了秋爱婉是董瀚麟的亲妹妹之后,那些嫉妒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甚至秦苏还有一点点敬佩董瀚麟,可是秦苏万万没想到,当他不再痛恨董瀚麟的时候,我却要比他原来还恨董瀚麟!
刘大能抛开这些想不通的事情问道,“秦苏,你说咱们现在去哪里?这些人各个本领通天,找不到个隐蔽的地方咱们还是插翅难逃!”
“嗯……”秦苏顿了顿,“我有一个地方,绝对是他们想不到的!”
“哪里?”我和刘大能都是一问,就听秦苏讲道,“南京!诸葛世家的大本营!那里集英殿的势力没有涉足,而诸葛易一定也不会知道我们藏在了他的老窝,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我们杀了个回马枪不是?”
“可是?”我沉思良久,“可是我们去了南京,举目无亲,藏在什么地方,普通的宾馆怕是不行!”
“这个放心,我秦苏倒是还认识一个朋友,靠得住!而且更加安全!”
“你确定?”刘大能欣喜的问道,见秦苏点头,一拉秦苏,“还说什么,赶紧走啊!”
忽然秦苏一指江面,“看,那边有一条小艇,咱们渡过去坐火车去,很快就能抵达南京!这里和南京不是太远!”
刘大能背着我跑了过去,一看果然淝水边上泊了一条小艇,应该是什么游人突发奇想留条船在这里玩玩,秦苏哈哈一笑,口里念着天助我也,解开了绳索,我们三人跳上船去,挥着船桨就划到淝水对面,秦苏一踢那橡皮小艇,就连证据都毁灭了!
刘大能又背起了我,三人向城市里逃去。
我软绵绵的趴在刘大能的身上,咳了两声,刘大能就问我,“小天,怎么样?好点没有,你千万不要有事,老子还没和你笑傲江湖呢!”
我闻言一笑,“我没事,别忘了我也有窦家精血,只要休息休息就能好,我现在好困呀!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想睡觉,我……我……”
我掩面爬在刘大能的背上,想哭可是泪水真的就流干了,只好紧紧的抓着刘大能的肩头,捏的刘大能咬紧了牙关,疯狂向远处跑去!
我受了伤就想睡觉,伤越重睡的就越沉,等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已经在火车的卧铺上了,听秦苏说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们是逃票上来的,放心,不会留下寻找我们的线索!
我勉强的向他们笑了笑,我估计我的笑比哭还难堪,只是伸手握住我胸口里深藏的那块玉佩,心疼的就想死……
“别哭别哭!哭鼻子就让人笑话啦!”刘大能连忙逗我,我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不会的,我哭不出来了!”
秦苏变出两瓶烧刀子,放在桌上,“我早就准备好了,是爷们就喝点吧,醉了就不痛了,我以前因为秋爱婉难过的时候就喝点!”
怪不得秦苏后来那么贪酒……
刘大能又阻止我,踢了秦苏好几脚,“狗日的,你那点痛算根毛啊,小天现在伤的这么重,不能喝酒,连点常识都没有!”
我却打开一瓶,对着嘴里灌了几口,烈的我全身火辣辣的疼,“好酒!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坐下来喝酒了!”
我的提议当时就让这两人抢着坐了过来,取出一次性口杯,倒了三杯,连连干掉,说着平时爱讲的笑话,可是却都避开了以甜曾经活生生陪伴在我身边的话题!
但是他们忘记了吗?我们来的时候,刚好是四人坐着卧铺来的,我按着心口的玉佩,让它贴近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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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看破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董瀚麟,等他们发现又说到我不爱听的话,改口已是来不及了,我强打起精神,“没事,你们随意,我没有那么脆弱,该面对的我始终会去面对!”
听了我这话,刘大能叹了一口气,“诶、小天啊,董瀚麟一定是有什么不能不告诉别人的秘密,你还不了解他吗?他不是一个坏人!”
秦苏也忍不住劝几句,“其实连我也看出来了,董瀚麟在山洞里,就是走火入魔丧失理智,在那般险境之中,还存心赶童菲菲走救她的命,这种情义,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凡是能做到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我秦苏和小天你是兄弟,所以你一句话,我绝不手软,但董瀚麟,从我心底还是佩服他的!”
刘大能倒是为董瀚麟不值起来,“要说那童菲菲也真是可恶,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整天把董瀚麟念在嘴边,我看她就是个傻蛋!”
“话不能这样说,童菲菲也是伤透了心,只是董瀚麟装的太逼真了!童菲菲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丧失理智了,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我听了秦苏的话,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那又怎么样,她们诸葛世家的大小姐害死了以甜,我觉得他们每一个人,永远都无法得到幸福才好!”
我恨屋及乌,就是诸葛世家的阿猫阿狗我都恨不能宰了泄愤!
可听的刘大能和秦苏都是一愣,秦苏顿了顿,终于还是说了,“小天,以甜的死,虽然很意外也很让你痛苦,可真的是一个意外,你要调整心态,别走火入魔了……”
撕拉一声,一次性塑料杯被我捏成了一团,秦苏急忙住嘴,我举起酒瓶大口的喝了一口,“喝酒吧!”
直到抵达南京,又是一个深夜,我们再没有多说什么,下了火车,刘大能又要扶我,我却不肯,虽然身体还是疲惫不堪,可是我只想自己走路,我渐渐的想要学会不依靠任何人!
秦苏口中靠谱的那个人我其实也认识,正是那从日本来交流学习的诸葛腾冲,哦,他的日本名字叫安倍藤兰,据说要在中国呆一年!
安倍藤兰住的地方在郊区,很僻静,秦苏的想法是,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就藏在诸葛世家之人的家中,我们怕透漏行踪,秦苏也没有事先打电话,来的很唐突。
我们打了出租车,来到安倍藤兰的家门口,秦苏才率先去敲门,秦苏因诸葛赞生和诸葛提名之死来诸葛世家负荆请罪,一直就待在安倍藤兰居所里待了不少时间,所以秦苏觉得和安倍藤兰熟悉的很。
很快,安倍藤兰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就把门打开了,一见是秦苏,不但没有责怪,还热情的和他拥抱了一下,“是秦苏君,你又来找诸葛易请罪来啦?”
说的秦苏脸色一红,急忙岔开话题,“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安倍藤兰一看我,“哎呦,是小天君,你骗的我好苦,你那个什么飘师父根本就是童小姐,你也不是诸葛家的人啊!”
听到安倍藤兰提到了童飘飘,秦苏和刘大能当下脸色一紧,我却微笑着答道,“实在对不住了,藤兰君,你的中文水平又提高了不少!”
秦苏又引荐了刘大能,刘大能对这个日本朋友十分感兴趣,一听安倍藤兰打算请他喝正宗的清酒,当下就自来熟了!
我们进了屋子,只见这二层洋楼上又走下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经过介绍,原来这位就是安倍藤兰口中的中国太太,见有客人来了,连忙拿拖鞋倒水什么的,安倍藤兰一挥手叫他的妻子不要倒水了,“秦苏君在咱们家住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中国朋友吗?他要用酒来招待!而且中国不是有句老话,挨猪近了就能吃了吗?他的朋友一定也是猪!”
听得我们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叫近朱者赤好不好!
说的他妻子掩嘴偷笑,又抱歉的对我和刘大能说,“对不住,我老公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求甚解!”
听安倍太太的话,似乎用词很准确,原来安倍太太是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在日本认识了安倍藤兰,教他学习中文,两人日久深情,这就结婚了!
安倍藤兰对自己的太太大加赞赏,伸出大拇指,“我的妻子,中文水平大大的高,我汉语学的这么好,全是她见刀有配方!”
反正我们就凑合的听吧,那是教导有方!
就在这个时候,安倍藤兰的太太为我们真的端上了许多清酒,还围了围裙去厨房做下酒菜了,惊的刘大能就要挡住这个贤淑的女人,“哎呀,可使不得,来点花生米就够了,哪有大半夜还来麻烦你们的!”
安倍太太笑道,“都是自己人,不麻烦,在日本中国朋友不太多,我现在见了咱们娘家人可高兴呢!”
安倍藤兰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前就请我们落座喝酒,胡吹了一通什么有大鹏鸟从遥远的地方飞来,不会轻易的欢乐起来,说的我们脸上稀奇古怪的,这正确的语句是不是要告诉他呢?
安倍太太就端着小菜上来了,安倍藤兰立即问,“老婆,我说的对不对!”
就听他妻子偷笑着说,“对、说的棒极了,不过呀,你在我娘家人面前还是别卖弄文言文了,人家听不懂!”
我心里就知道其实并不是安倍藤兰的妻子教错了,而是这是一种包容的溺爱,安倍太太对着我们使了个眼色,叫我们别轻易拆穿他,然后又去厨房了!
安倍藤兰就大放厥词,“我觉得中文,真的很博大精深,不过却不是很难学,有时候很快学会了一句深奥的汉语,让我感觉很有成就感,哈哈哈!”
安倍藤兰的笑声让我感觉他很幸福,我对他讲道,“我也教你一句汉语,你在没人的时候说给你妻子听,她会很高兴的!”
“什么?”安倍藤兰眼睛里放出奇异的光彩!
“这句话叫……”我克制着自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顿时让安倍藤兰费解的要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什么,抓着儿子的手,就会和儿子一起变老呢?还要说给老婆听,老婆就会高兴呢?”
安倍藤兰还在费力的理解着这句话的意思,忽然惊讶道,“我明白了,老婆看见老公和儿子一起长大就会开心,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来,为了我多学了一句话,大家喝酒!”
我们就干了一杯,安倍藤兰放下酒杯就叫道,“老婆,有一句我要对你说,你看见我和孩子一起变老你会不会很开心?”
说的刘大能就喷了!安倍太太走过来放下手中的小菜,对安倍藤兰嘘了一声,“别这么大声,萌萌还在楼上睡觉呢!”
“哦!”安倍藤兰一捂嘴,原来安倍藤兰来中国,是拖家带口的把所有人都带来了,确实,一年的时间不见面太长了!
刘大能又对安倍太太说,“嫂子,菜够多了,你去睡觉吧!”
秦苏就说,“在日本,家里有客人吃饭,女主人是要一直伺候着的,这是文化!别山炮了!”
可是安倍藤兰却说,“其实我不是很提倡这种做法,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男女平等吗?老婆,快上楼休息去吧!”
这话让安倍太太露出了不解,连秦苏也奇怪的说,“你咋突然转性了?”
安倍藤兰赶着他妻子说,“去看看萌萌有没有被我吵醒,自己会害怕的!”
在安倍藤兰的坚持下,他妻子才奇怪的上了楼去,这时安倍藤兰才坐回来,神秘的问道,“小天君,我都听说你们干下的事情了,你不要奇怪,这件事都发生两天多了,诸葛世家传遍了,你真的获得照妖镜了吗?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啊?”
对于这个要求,让我们三人都是脸色一变,我转了一下眼珠,就听秦苏对我说,“要不就给藤兰看看吧,反正给他见识见识没什么!”
“好!”我没有拒绝,将照妖镜碎片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你们慢慢看,我去个厕所!”
说完我就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的同时,回头悄悄观察,只见安倍藤兰小心的摸着照妖镜碎片,惹的刘大能还有秦苏嘿嘿直笑,好像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一样!
我蹑手蹑脚的在屋中走了一圈,这屋子不算小,客厅沙发附近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电话,我走过去摸了摸电话,脚下一勾,才回来,将那照妖镜碎片收了起来,“看完了么,我拿走了!”
安倍藤兰连忙对我说,“看完了,看完了,我去给我父亲打个电话,他心脏不好,我要给他打电话提醒他晚上记得吃药!”
如此孝心让秦苏大为感动,“快去,回来好喝酒!”
安倍藤兰就去了,拿起客厅的电话按了几下,“莫西莫西?”
安倍藤兰听电话中都是忙音,就向那柜子后面一看,只见电话线被我勾断了,顿时回头一看,我已经笑眯眯的站在客厅里,“一直保持的习惯怎么就突然改变了呢?你妻子很迷茫呢?你父亲心脏病,你这么晚打电话不会吓到他吗?这可不好!”
顿时安倍藤兰一拉柜子的小抽屉,一把黝黑的手枪已经对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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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仇恨
“藤兰老兄,你要干什么!”跟过来的秦苏见安倍藤兰忽然举枪对准了我,急的就要过去阻止他,哪想到安倍藤兰又用枪对准了秦苏,“秦苏君,对不起,我始终是阴阳道的人,照妖镜是宝物,对于我们日本人来说,一样是可遇不可求!”
安倍藤兰一句话就让我们什么都明白了,我嘿嘿笑了起来,“藤兰啊,我刚才是猜测的,我怎么一诈你,你就把什么都说了呢?你要是告诉我这是误会,说不定我还真的会让你打电话通风报信呢,反正我们都听不懂日语,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安倍藤兰听后脚下不稳退了一步,“小天君,原来你这么狡猾……”
我心道,不是你心里有鬼,何必有这么大的反应露了马脚,就听见刘大能直骂秦苏是白痴,居然把我们带到狼窝来了,懊悔的秦苏直跺脚。
安倍藤兰却说,“秦苏君,小天君,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难道你们不了解现在的现状吗?在你的国家有无数人要杀了你们,只要你们把照妖镜给我,我现在就联系我们阴阳道的人来接走你们,而且保证你们在日本的安全!”
“我其实很想和你们做朋友啊!”安倍藤兰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你也想要照妖镜?”我问。
“因为照妖镜是瑰宝,大和民族很想要这件具有传说色彩的宝贝!”他答。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照妖镜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给你也就给你了,可是你说,这件东西是中华的瑰宝,怎么能由我交给你这个日本人呢?我岂不是做了中华民族的叛徒?”
我说的理直气壮,秦苏和刘大能也是满脸愤怒,直把安倍藤兰瞪的向后又退了一步,才厉声说道,“小天君,我完全可以开枪把你们全杀了,但是我没有,是因为我想救你们的命,如果你执意不肯给我,为了大和民族,我只能说抱歉了!”
说完安倍藤兰将枪口瞄准了我的脑袋,又惊的秦苏大叫要安倍藤兰住手!
“哎……”我叹气,“难道你不知道这照妖镜是催命的鬼符吗?你既然想要就拿去吧!”
我取出照妖镜,伸手一递,就要走过去,忽闻安倍藤兰又叫道,“站住,小天君,你在淝水之上的厉害我早就听说了,凭你施展的那一招法术,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将照妖镜扔给我,然后你们都把自己绑起来,等早上我阴阳道的人来了,我亲自给你们松绑赔罪!”
“你确定要扔过去?”我一举照妖镜,很诧异的问他,没等安倍藤兰开口,我就说,“那你可接好了!别摔碎了!”
当下我便将照妖镜碎片抛出一道弧线,向着安倍藤兰身前两步的地方跌落,安倍藤兰眼神一紧,照妖镜碎片对他来说是万分珍贵的,当下安倍藤兰猛的向前跨出一步,眼睛紧紧的盯着落下的照妖镜,说时迟那时快,我也瞬间跃了上去,安倍藤兰刚一接到照妖镜,我与他已四目相对,“你……”
安倍藤兰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就要叩动手枪的扳机,我双手一抓,瞬间将他手腕卸掉,同时枪声已响,枪口按在安倍藤兰的心脏,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安倍藤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身下鲜血染红了地毯,我们一看,安倍藤兰已经死了……
这一下悔的秦苏暗叹不已,“都是照妖镜,真是催命的鬼符,藤兰他本性不坏,甚至还救过咱们!”
我点点头,也没什么悲伤,我的悲伤早已用尽,我突然发现我一天之内看淡了生死,看淡了善恶,我将安倍藤兰另一手中紧紧握着的照妖镜碎片抽出来装进怀中,“安倍藤兰在南京受诸葛世家的保护,一会如果他妻子求援,我们就危险了,还是赶紧走吧!”
听了我的话,秦苏和刘大能也是摇摇头,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这就又要逃命去了!
我们三人一转头,却看见安倍藤兰泪流满面的妻子,正捂着嘴巴站在我们身后,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丈夫的尸体……
“你们……我老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待你们如上宾,可是你们却将他杀害了!”
安倍藤兰的妻子已经看见了我出手,狠狠的看着我,我微微低下头,但又很快的抬起头来,“对不起,藤兰兄的死并非是我的本意,只是……”
“只是什么?”安倍藤兰妻子狠声问道,“是不是他要抢你们的东西就一定要死,我丈夫听说他的朋友在淝水之上被人围攻,回到家中唉声叹气一整日,他在担心他的朋友啊,我想他的朋友就是你们吧,刚才他用枪对着你们的时候,他也没有伤害你们,可是,为什么你们却把他打死了?”
安倍藤兰的妻子说的声泪俱下,充满了怨毒,“你们就是有一千个理由,但我永远也不会选择原谅!”
我们三个男人被她的话说的皆是向后踉跄一退,安倍藤兰确实没有开枪打我们,甚至还要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们,但是我却把他杀死了……
对不起有用吗?显然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再说,只见安倍藤兰的妻子走到她丈夫尸体的旁边,轻轻捡起安倍藤兰手中的手枪,刘大能眼神顿时射出紧张的神色,一步就要迈过去夺枪,却被我拦住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恐怕连枪都拿不稳吧!而且和我们的距离这么近,我有把握在她叩响扳机的一刻出手制服她!
我面带愧色的看着她,她背对着我们,“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一点能力去报仇,但是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啪……安倍藤兰妻子的脑后开出一朵血花,她饮弹自尽了……
鲜血溅了满地……
“这……”男人之间的战斗有所伤亡本就难以回避,何况真枪实弹,可一个没有一点威胁的安倍藤兰妻子就这样死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于心不忍!
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纠结,她说纵然是有一千个理由,都不会原谅我,这天下人纵然有一千万个理由,我又何尝会原谅他们?原来我也变成了我所痛恨的歹人!是我的到来毁了他们一家。
我吸了一口气,很快冷静了下来,“走!”
一字就将有些失神的刘大能还有秦苏给叫醒了,齐齐招手说道,“走!”
他们虽然有些难过,可也无计可施,我们一回头的时候,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留着遮住了额头的刘海,皮肤白嫩,长的十分可爱,像极了洋娃娃。
但此时眼中噙着泪水的样子让人十分不忍,他晃晃悠悠的走到这两条冰冷的尸体前,慢慢的蹲下,轻轻的推了一下安倍太太,又推了推安倍藤兰……
他就是他们的孩子了吧!
“かあさん(欧卡桑,妈妈的意思)”
“おとうさん(殴斗桑,爸爸的意思)”
“坏了!他们还有个孩子,怎么办?”刘大能大惊,捏了捏拳头,见我摇摇头,就说,“既然现在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留他,让我杀了他吧!”
刘大能怕我下不了手,一步就要走过去,“坏人我来当!”
我当下拉住刘大能摇头说,“他还是个孩子,我们已经害死了他的父母,不能再伤害他们的孩子了!”
“孩子?你看看他都多大了,都懂事了,他看见你害死他的父母,将来一定会找你报仇的,现在不杀了他后患无穷!”
刘大能说完,秦苏就着急的接过话来,“不错,小天,刚才你误杀了安倍藤兰,是因为他下手在先,还要抢我中华瑰宝,我们都不会怪你,现在这个孩子看见了我们,若是不杀他,必定引来诸葛世家的疯狂追杀,杀了这个孩子我们也不会怪你,你不来就让大能哥哥来,大能哥哥不杀,坏人我秦苏来当!小天,你要为自己考虑,为了以甜能够重生而考虑!”
秦苏说的我心中一痛,我瞧向了那个孩子,只见那相貌端正的孩子眼中皆是让人心惊胆战的恨意,他已经看出我们要做什么了,可是为了以甜,我……
秦苏见我没答话,立即上前一步,一手就掐住了那孩子的脖颈,只要一捏……
这一捏,终究没有捏下去,而是被我拉开了,“秦苏,你听见你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吗?这就是你口中的道义吗?你忘记了你住在安倍藤兰家中受到的款待了吗?是因为惧怕、无法面对而要下手吗?”
“我……我是为了你!”
“那我更不能让你这样做了,不能让你为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否则你的光明磊落就要因此而毁,又与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我的话惊的秦苏无法回神,更是有些羞愧,只是这一捏,就让眼前的孩子狠狠记下了秦苏的样貌,将仇恨的种子埋进了心田!
刘大能上前喝道,“白痴,咱们先不说这个,他看见咱们三了,咱们只要踏出这个大门,他就会报警、通知诸葛世家的人,我们好不容易带你逃出险境,就又要被追杀致死,你就当是为了我妹子以甜,也必须要这样做,否则你对的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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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醉卧花香
许久,我拉起这个孩子的手,“我不杀他,起码我还是我,如果以甜活着,她那么善良,一定也不会同意我杀了这个孩子,我带他走,走吧,天亮之前我们还有时间逃命!”
话还未落,我只觉得手臂上一种钻心的疼痛,一看,那孩子一口咬了上来,脸色的凶狠,绝不输于我见过的那些恶人,我眉头一皱,就见刘大能一个巴掌拍了过来,狠狠的括在他的头上,打的他闷哼一声,却咬下我一块肉来,鲜血染满手腕,我木然的看着伤口,连同那可怜的孩子,我又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
“看见了吗?他就是这样报复你的好意,此子成长起来,绝不会放过你!”刘大能狠狠的说道。
连同那秦苏也是说起来,“这个日本遗孤将来一样会和他爹那般来抢你的照妖镜,非我一族必有异心!”
他们二人极力主张要杀掉这个孩子,语气中的恶气吓的他瑟瑟发抖,我一拉这个孩子,“别忘了他有一半血统是华夏血脉,如果真的要找我报仇,是我欠他的!但是在没有那么一天到来之前,我不会对他下手!”
气的我这两个好兄弟都是狠狠一叹,三人带着这个孩子走出了房间!
这个孩子已经被刘大能和秦苏给吓傻了,单薄的小身体无助的被我拉扯着,逃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我突然叫住这两人,“大能、秦苏!”
他们俩回身茫然的看着我,我就对他们讲,“我们分开逃吧,我们在一起目标太明显了,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刘大能和秦苏脸上就都是一暗,大能看着我心疼的说,“小天,你能行吗?你的伤不需要我照顾了吗?”
“呵呵……”我笑了起来,还拍了拍胸脯,“放心,我现在好了大半,别忘了我有窦家精血!”
只听秦苏苦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天的提议是正确的,只是这一别,我们三人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将来命运又该如何……”
秦苏说的悲切,瞬间就感染了我们,连我的眼睛也有点泛红,只是理智告诉我,在一起逃只怕死的会更快!
我张了张嘴,问刘大能,“大能,这一去,你应该去往何方呢?”
“我?”刘大能想了一想,怒气冲冲的说,“老子回哈市,就回那个老王八蛋身边,我是他十年的阳寿,想必只要见到他,就再也没人能对我下的了手了!”
刘大能又顿了顿,“小天,这次旅途让我感觉到自己本事太差劲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和那个老王八学点东西,希望下次见面,我能保护的了你!”
我拍了拍刘大能的肩头,“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落下了残疾,你的腿能没事,我心里好受多了,否则云柔会怪我的!”
“哈哈!”刘大能笑了笑,我们就看向秦苏,秦苏苦着一张脸,“我偷偷回师父那里吧,最多受一顿责罚,杀了我倒是不可能,毕竟十几年的师徒情谊了!但是小天你……”
无家可归,无处可躲是吗?
我看着他们俩人,却听秦苏叫道,“不要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回去势必会遭到师父逼问,甚至蛊毒加身也未可知,我不愿他从我口中得知你的一点信息!”
“也不要告诉老子,老子怕半夜惦记你说梦话让那老东西听到!”
刘大能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将刘大能和秦苏齐齐拥抱了一下,当他们看不到我脸的时候,我很难过,“再会!”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望着天空,一丝丝细雨飘落了下来,下雨了?那就让这雨水冲刷掉我身上所有的罪孽吧!
我一拉身边的孩子,向远处奔走,走了不远,突然这个孩子狠狠甩开我的拉扯,伸出白嫩且又瘦弱的双手使劲的将我向后推去,可惜我站的稳如泰山,又怎么可能是这纤细的孩子能推的动的?
“どけ!きみのことをうらんだ!!!(滚,我恨你!)”
他的声音很尖细,似乎刻意压制着什么,只是那恨意,我从骨子里都能体会的到,我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生吞活寡了我,是我,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他见我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是有一些木讷的看着他,让他的愤怒更加的膨胀了起来,他猛的扑了上来,又要咬我的手臂,就在我的伤口告诉我痛的时候,我用力一甩,就将他摔在地上,他雪白的牙齿上留着一抹血红,但此刻那血却不是我的!
“不管你对我如何的恨,但是在你没有能力杀掉我之前,不要再轻易的表现出来,我对于你是一个罪人,但我不想看你活的太痛苦!”
他也一样不会理解我在说什么吧,只是我的怜悯与痛苦交织的神色,让他有点错愕!
我将他从泥坑里拉出来,他还穿着薄薄的睡衣,青白色的布料上沾满了泥巴,我想要帮他擦一擦,却被他用手打开,有一下打在了我被他咬出血来的手腕上,使得我痛的咬牙,顿时这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他吓了一跳,不过我却并未打他。
这一次我抓着他的衣服拉着他和我走进雨雾之中,我们就像只会行走的机器一样,疾行在雨夜里,两个人都是恨意滔天,我恨这负我的天下人,而他却只恨我一个人!
我们偷偷溜进车站,这个车站是个小站,当时查票还并不怎么严格,所以我带着这个孩子轻易的混上了火车,一辆长途列车,到处充斥着烟熏味与臭汗的味道,满地都睡着许多横七竖八疲于奔波的外出劳务人员。已经很少有地方可以下脚了,在肮脏与恶臭面前,我看见这个孩子谨慎的躲避什么,还有些不敢相信,想必他并没有见过这阵势,我拉着他的手,才发觉他的手有点颤抖,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似乎充满了危险。
我拉着他到处寻找着座位,终于在我的请求下,一个看似憨厚的老大爷不情愿的挪了一下屁股,让出巴掌大的地方,我赶忙让他坐下,他跟着跑了这么远累了,但他坐下后还是向外坐了坐,和散发着**味道的老人搁远了一点距离,半个巴掌的位置足以让他安身,他倚在靠背上,握着我的手变紧了,我也累了,我的余伤让我有些疲倦,我扒在座椅靠背上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那孩子也就在这半个巴掌大的地方坐了一天一夜,来到成都后,我们才敢光明正大的坐上另外一趟车,由于是始发站,我们都有了位置,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是贵州,借着功夫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我对面的孩子,他从上了火车从未说过一句话,因为他似乎只会说日语,他向人求救的话没有人会明白,我才放心下来,他的相貌很清秀,只是此刻看起来有些沉默,这种沉默,是无助、是恐惧、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到了贵州地界,我带着他来到李先师原来的故居,已经是深夜了,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我伸手拽下几日前我锁上的大锁,轻轻推开门后,已经物是人非。
我一拉那孩子,让他跟我进来,简单的一番收拾,我看着一直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孩子,还穿着满是黑色泥痕的薄薄睡衣,因为太单薄了,所以被夜风吹的有些发抖,一路颠簸,沾染的臭汗味也有些让人受不了,我烧了一锅热水,寻来一个大桶,这便是做了简陋的浴盆,将他拉过来,“你不嫌不舒服吗?脱下来洗洗澡吧!”
我一指这个超大号大木桶,他就明白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拼命的挣脱我的手,就向后窜去,我又示意了几次,他也不知在害怕什么,又不是送他上断头台,怎么这么费劲,气的我一把抓过他柔软的身体,一把拽住他的睡衣,“一个男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完我就使劲一拉,惊的这个孩子大叫一声,“やめろ!(雅蠛蝶!不要!)”
布满污垢的睡衣被我剥了下来,露出葱白的身体,在她的胸口上裹着一块裹胸布,是安倍藤兰把她装成男孩子的样子吗?
“是、是女孩子……”我愣了一下,立即一转身,视线躲过了她的隐秘之地,顿了片刻,我又迈着大步子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我手里还拿着她唯一的一件睡衣,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脸来,只见她已经躲进了水桶里,脸上布满泪痕,恐惧的颤颤发抖,她显露了女孩子的所有脆弱,生怕我有什么邪念。
我将那件沾染着女儿香与汗臭的睡衣扔了回去,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里屋的柜子中有干净的衣服。”
说完我就要出去,她可能也看出了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白嫩的小手一拍桶里的热水,所有的情绪被温暖的热水融化,不可抑制的对我大叫道,“ばか!ぶっころしてやるよてめいこのやろう!啊啊啊……(混蛋,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我茫然的听着这夸张的愤怒,也不知她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会很长,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叫你什么呢?”
月光洒落我一身,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偶尔的蝉鸣,传递着淡淡的悲伤,以甜……我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我们皆都有怀念之人,那、我就叫你念甜吧!”
我又不知她听懂我的话没有,自顾自的念着这个名字,“念甜、念甜、思念以甜……”
语气里透着的悲凉、倦了的身体,还有胸口的温度,让我沉浸在这伤怀之中,让我看起来越发的难过,这种难过,直伤人心……
使得念甜也是一愣,止住了咒骂,我哈哈一笑,冲进另一间屋子抱了一坛美酒又跑进了夜幕中!
在李先师的故居之外,挨着一面大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林影斑驳,我举酒来喝,只喝几口就醉了!
我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发疯的大喊着,却无人回应,我哈哈大笑着,“哈哈哈……”
那胸腔中的抑郁,永远都无法释放完,我又举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干了一半,脚下就站不稳了,伸手恍然一指,“如梦如幻月!”
这林子就被我幻化成了一片凄美的桃花林,眼前的湖水却是两茫茫,“如梦如幻月!”
瞬间冰封千里……
我又喝了几大口,坛中烈酒就尽了,我咕咚一声扔掉酒坛,摔在地上,看着满天的落英缤纷,泪水已流干,就剩下了疯了一般的狂笑,醉卧花丛中,怀中跌出一本书,有风吹来,先师策翻开了第一页,显露出我从未注意到的一行小字,似水似流年、如梦如幻月。
“似水似流年、如梦如幻月……”
我呢喃的读了一遍又一遍,怅然若失,仰头看着天幕,细细的听着风吟。
我就感觉我枕在了一条柔软的腿上,如藕一般的玉臂将我轻轻揽在怀中,鼻中呼吸着一如既往的体香,我笑,笑的不明所以,忽然我无比认真的问了一句。
“以甜……”
“嗯,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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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重见天日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晃当一声,门就被推开了,村长焦急的冲了进来,围着我转来转去,看的我稀里糊涂的,这个家伙今天怎么有闲工夫跑我家来了?
不过他既然不搭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举着装酒的皮囊在耳边摇了摇,觉得还是有一点,便张开嘴巴,向嘴里倒了又倒,特么的才滴出几滴!
村长就怒了,对着门外吼了起来,“念甜,你说的客人在哪里?除了这个酒腻子,哪还有人!”
“客人?”我摇头晃脑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我这屋子里有多大,只要你从东走到西只需要三步远,从北走到南,只需要五步,除了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床,哪还有半点个人影。
我这屋子,能藏人么?我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实在搞不懂村长唱的是哪出戏。
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爷们当时就被我气的蓄着的胡须也翘了起来,干瞪着两个铜铃般的大眼,非得等门外之人给个解释。
“呦,村长,人家说的是高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客人了!”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落落大方,标志的不成样子的漂亮小美女,要说长的怎么样,那真个是棒!细眉就似柳叶,一凝一皱就像在纷飞,活灵活现的,两颗含满了秋水的眼眸,亮的闪人,只是偶尔透漏出一点点不留意就不会被发现的狡黠让我不太喜欢,但就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