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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随便用什么办法,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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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大殿之内,太监们分作两排,正在核对秋季账目,汇总成册,向淑妃娘娘汇报。
    难得休沐,珉王还在熟睡,自打淑妃接管了这些皇庄皇店,他经常伴着算盘声入眠,反而睡得更沉。
    丁公公走进壁板之后,对淑妃道:“殿下前儿派奴婢去顺天府打听的事,有消息了。那个被殿下救出来的孩子,在回齐州的路上病死了。”
    “死了?”淑妃惊讶道。
    “是啊,先是目赤肿痛、眼睑溃烂,耳朵流浓水,紧接着皮肤也开始溃烂,手脚变得无力,人也呆傻了,官差知道是珉王殿下关照的人,沿途给他找了郎中,说是长期在水牢里浸泡,湿毒入体,污浊闭窍,即便保下一条命来,也是又聋又瞎、四肢瘫痪、废人一个了,说句损阴德的话,死了也算解脱。”
    淑妃倒吸一口冷气。
    “泊言也在那水牢里浸泡过……”她说。
    丁公公道:“殿下在牢里时间短,几乎是刚刚浸水就获救了,但那个孩子之前因为逃跑,在水牢中泡了数日,那水里粪便虮虱九虫什么都有,听说那些东西会钻进身体,食空血肉……奴婢去问了东厂,这正是水牢的可怕之处。”
    淑妃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唏嘘不已。
    “听说那孩子比泊言、平安大不了两三岁。”淑妃道。
    “是,可怜。”丁公公叹一口气。
    “去请太医,隔日来给泊言把脉。”淑妃道:“再拿些银两,去相国寺做一场法事,给这孩子超度一番。”
    “是。”丁公公又一脸为难道:“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禀殿下。”
    “就告诉他,那孩子一切都好。”淑妃叹一口气道:“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舍命救下来的人,是这个下场……我这当娘的,护不住他的人,总要护住他的心啊。”
    ……
    次日,平安回到博兼堂,珉王险些迟到。
    平安奇怪地问:“你这段时日不是住在宫中吗?”
    皇帝已经开始在大小朝会上树立珉王的形象,尽量不在人前上演珉王绕柱了,平安知道,这对父子平时看上去吵吵闹闹,其实感情还是挺深厚的,平安甚至觉得,皇帝都不打算放他回珉王府了。
    “宫里出大事了!”珉王神秘兮兮地说:“东厂大太监冯春,被查到与我三哥有勾结,泄露宫中消息,被我父皇关起来了,十八般酷刑一上,供出十几个同党来。”
    “冯公公?”平安一脸惊讶:“他看上去很忠厚啊。”
    平安还记得自己当年跑到乾清宫前大哭,把这老家伙哭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咬人的狗不叫呗。”珉王道:“一大清早的,东厂来人到长春宫,带走了两个太监,说是冯春的干儿,是多年前在冯春的安排下来到长春宫的。我母妃求父皇问清楚再抓人,父皇说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他正是为了把这个瓜吃完整,才差点迟到的。
    平安之前就想过,在那个平行世界,没有自己,没有小福芦,珉王又是如何被虞侯害成废人的?
    大概率珉王身边也有奸细。
    “陛下说得没错,连小福芦都有可能背叛,还是查清楚比较稳妥。”平安压低声音问:“只是如此一来,璐王殿下岂不坐实了窥伺帝侧?”
    珉王道:“虞侯和冯春的口供全都来自锦衣卫,具体招供了什么,也只有我父皇知道了。我猜他老人家是舍不得孙子孙女,才一直忍着没动我三哥,毕竟我三哥一旦被贬圈禁,就意味着全家一起发配高墙,十个好好的孩子,一生就毁了。不过我母妃不许我过问这件事。”
    平安道:“所以,多半会放他去封地就藩的,对吗?”
    珉王点点头。
    平安心里想,虽然明面上璐王只是作为宴月楼的VIP顾客被皇帝厌弃,但私下里虞侯做得那些腌臜事,他绝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个又蠢又坏的家伙,仗着能生,随便装装病就能逃过国法的制裁,实在是便宜他了。
    ……
    乾清宫,东暖阁。
    请璐王就藩封地的奏疏堆满了御案。
    皇帝揉着眉心,看着桌上的一份探报。
    他原本确实打算放璐王就藩,让他在厂卫的监视下了此一生,所以预先派遣锦衣卫去秦州明察暗访,不料竟截获了秦州某指挥同知与漠北台吉私通的密信。
    他下令锦衣卫暗中调查,但直至此时,他仍不相信璐王有胆量直接谋反。
    直到李宪不顾锦衣卫阻拦,骑一匹快马冲出被封禁的璐王府。锦衣卫怎敢真的拦杀皇长孙,只得一路疾驰紧随。
    李宪不顾一切闯入宫禁,马匹被禁军拉出绊马索绊倒,才堪堪滚落马下,滚了几翻,被禁军持刀制服。
    皇帝听闻一向沉稳的长孙擅闯宫禁,立刻终止了议事,遣散官员,只留下珉王一个,令人将李宪带来见驾。
    李宪已经被人搜身,身上只搜出一个拆封的信筒,珉王小心翼翼将它拆开,摆在父皇案头。
    “祖父,这是孙儿趁父王睡着,从他枕头里发现的密信。”李宪道:“事发紧急,关乎千万苍生的性命,孙儿只能出此下策,以图尽快面圣。”
    皇帝皱眉一看,竟是璐王与秦州指挥同知的通信,他果然在密谋造反,且打算就藩之后与漠北军里应外合,借助敌军势力直取京城。
    皇帝心底的寒意流入四肢百骸,虞惇这个疯子,人都被千刀万剐了,竟还留下了这么大的祸患。
    他将密信收入信筒,锁进抽匣,叫来罗纶,冷声道:“你亲自走一趟秦州,该抓谁,该审谁,你心里明白。”
    “遵旨。”罗纶叩首退出。
    皇帝又叫来吴用:“东厂如今谁在管事?”
    “是王顺。”吴用道。
    “让他去璐王府,将璐王秘密抬到东厂去,找个僻静的院子,随便用什么办法,先把他的中风治好。”皇帝道。
    “是。”
    安排完所有事项,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李宪,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令人将他带到一间配殿暂时看押。
    璐王几乎是下午被抬到东厂,傍晚就被“治愈”了。
    这天刚下完一场冷雨,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土腥气,皇帝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来到东厂的一处僻静院落。
    番子们提着防水灯笼跪在两侧。
    皇帝令他们平身,迈过门槛,大步走进院内。
    璐王正坐在堂屋里,一张四出头的官帽椅上,隔着六扇大敞的屋门,远远地把他看着。
    王顺上前提醒他:“殿下,陛下亲自来了,赶紧起身参拜呀。”
    皇帝摆手令他下去,屏退众人,关闭房门,只留一个吴公公。
    吴公公打开食盒,从中拿出几样菜肴和点心,底部有小炉子温着,还是热的。
    皇帝在对过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对璐王道:“趁热吃吧。”
    璐王抖着手,从盘子里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慢点吃,都是你的。”皇帝轻声道。
    璐王的眼里滚下两行泪。
    “宪儿都跟朕说了,他们母子试图救你,帮你摆脱虞惇的控制,带你离开京城,泊亭……其实朕也一直在试图救你。”皇帝道:“但你跟着你舅舅,在这条路上走得太深了,之前的事,权当你受人蒙蔽利用,可你如今企图勾结外敌,至边关数万万军兵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朕想留你,天也留不得了。”
    璐王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道:“二十四年前,我只身被送回京城读书时,没有父母,没有妻儿,太监宫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侍讲的师傅每日公事公办地念着晦涩的经书,没人教我治国理政,没人教我天理良知,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舅舅。
    “那年我八岁,除了舅舅,举目无亲,伯父们为争夺皇位斗得你死我活,我每日活在巨大的恐惧之下,梦里被人毒害了无数次,只有舅舅一直宽慰我,经常进宫来看我,给我带一些合口的吃食,整整十六年,直到父皇登基。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在我心里,就像一个丧德败行的父亲,我知道他的的阴狠,他的凉薄,他丑恶的面目和污秽的心,我甚至知道他想利用我实现他那些潮湿的阴暗的疯狂的野心,可我又长久地依赖着他,不自觉地向他靠近,甚至努力地向他证明自己。
    “我不知道,换做大哥、四弟在我的处境,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我真的太蠢,无德无才,才会陷入舅舅这潭泥沼。父皇说得对,我跟着他走得太深,早就不能回头了。”
    吃饱了饭,璐王饮下最后一口酒,闭起双眼等待最后的判决。
    皇帝只是叹了一句:“你对不住苍生,朕对不住你,咱们爷儿俩之间的恩怨,来世再算吧。”
    言罢,起身走出了这间堂屋,大步碾过院子里潮湿的青石砖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且药效因人而异,璐王吃过那些菜肴后,腹痛整整二十几个时辰,剧痛难忍,便溺失禁,进食进水立刻喷涌而出,却没有医官前来诊治。
    两日之后开始呕血,又挣扎了半日,才渐渐没了声息。
    璐王薨逝的消息还未公布于众,皇帝先将李宪叫来,面带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是个好孩子,托生在这样的家里,委屈你了。”
    “臣不是。”李宪泪流满面:“臣出卖了自己的父亲,无愧于祖宗社稷,有愧于天理人伦,祖父,臣自请贬为庶人,发配离州高墙。但臣有个不情之请……请祖父保留璐王府宗藩,给他们一块封地,让宥儿袭爵,让弟弟妹妹们安稳长大,让母妃她们颐养天年。”
    皇帝并不希望他小小年纪背负这样的罪恶感,便出言宽慰道:“其实朕已经有所察觉,没有你的‘出卖’,你父王一样会死,你不必因此自苦。
    “你是朕的长孙,父王病逝,自当子承父位,继承藩宗。”皇帝道:“现在回府去,协助宗正寺,筹备你父王的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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