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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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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信滚了一身泥水,从竹筐里挣扎出来,骂道:“你个下人生的,敢打少爷?”
    阿蛮捡起竹筐,又将他扣了进去。
    陈平继还在跟亲姐姐犯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弟弟被打了,哪能干看着,正要上来帮忙,却听丹姐儿喊了一声:“揍他!”
    七八个女孩儿围上去,按住竹筐就打,场面极其残忍。
    陈平继赶紧转个弯儿,假装自己在忙……
    ……
    陈家主院里,陈琰夫妇都在,向来嘻嘻哈哈的陈老爷一脸凝重。
    衙门来人说,临海县发生了海啸,海水倒灌进盛江,又赶上春汛期,潮水倒灌引发了洪水,水位线猛涨,孙知县命士绅大户派人陪同巡视江堤。
    “儿啊。”陈老爷道。
    “知道了。”陈琰起身,命人收拾一下,拿上蓑衣木屐,套车去县衙。
    “等等。”陈敬时不放心道:“人不会这么快到齐的,我先回去把孩子们安排一下,陪你一起去。”
    陈琰点点头:“去堤上一时半刻回不来,索性留好功课,让他们散学吧。”
    “知道了。”
    陈敬时回到学堂时,还以为进了菜市场。
    所有人都不在原位,呜呜喳喳的说着话,一半的孩子浑身湿透,陈平信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坐在讲台上哭。
    “先生来了!”陈平义喊了一声。
    无关人员纷纷散开,迅速缩回座位,陈敬时低声喝道:“怎么回事?”
    “先生,她们打我。”陈平信出声告状。
    陈敬时上下扫他一眼:“站起来说话。”
    陈平信忙站起身,擦一把眼泪,指着阿蛮道:“她先动的手。”
    陈敬时见他起坐如常,知道没有伤着骨头,略略放心。
    “你该打!”丹姐儿怒道。
    “先生,不关她们的事,是陈平信先把我的毛笔扔进池塘里。”玉凤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陈敬时感觉自己进了鸭子塘。
    “陈平安。”陈敬时小声道:“拿过来。”
    平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迅速将一张“情报单”递上,刚刚发生的事,每一帧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陈敬时一目十行地看完,也觉得陈平信欠揍,可他实在没时间升堂审案,洪水来了,陈琰还等他一起去县衙,遂将稿纸折叠塞进袖子,沉声道:“所有人,抄二十遍学规。”
    “啊——”
    那些没涉事的,纷纷发出哀怨的声音。
    “我是被打的,为什么也要被罚?她们打人,才抄二十遍学规,这不公平。”陈平信不服气地说。
    陈敬时又仔细看了看他,一只眼眶乌青,模样十分滑稽,点头道:“是不太公平,毕竟是你先挑起事端,她们抄二十遍,你抄五十遍。”
    “呃……”陈平信不敢说话了。
    陈敬时将戒尺拍在案头,止住碎碎的议论声,将每个人的功课交代清楚,宣布散学。
    直到陈敬时匆匆离开学堂,孩子们都来不及反应,怎么就散学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冲淡了被罚抄写的郁闷,孩子们纷纷回座位收拾书箱。
    玉凤拿一张练过字的废纸,将毛笔反复擦拭,对阿蛮说:“谢谢你!”
    “小事。”阿蛮道。
    “我们走吧。”平安拿起雨伞,对阿蛮和小福芦道。
    三人撑着伞回家,一脚迈进大门,小福芦有些忐忑地问:“阿娘知道了,会打姐姐吗?”
    “傻福芦。”平安道,“你不说我不说,你阿娘怎会知道?”
    小福芦指了指院子里。
    原来是堂婶拉着陈平信,正在屋檐下跟林月白和曹妈妈告状呢。
    “这也太快了……”平安唏嘘。
    相比于陈平继的嘴严,陈平信鼻子底下简直长了个瓢。
    只听堂婶李氏拉着林月白道:“弟妹啊,我可提醒你,有些人是养不熟的,千万别养个白眼狼出来,反咬自己人一口。”
    林月白全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做评价。
    倒是曹妈妈脸色惨白,眼见阿蛮从外面回来,不容分说地拉过她,朝身后狠狠盖了几巴掌,骂道:“借你几个胆子,还敢在学堂里打架!”
    李氏颐指气使地看着阿蛮:“可不是胆大包天,还不给我们平信道歉。”
    倒是林月白将曹妈妈拦住:“人家父母找上门来,说你几句权且听着,孩子回来要先问问清楚,阿蛮是那惹是生非的性子吗?”
    “哎?”李氏瞪起眼来:“弟妹你怎么说话呢,难道平信会说谎?”
    “就是陈平信先挑起事端!”平安将阿蛮挡在身后,三言两语解释了前因后果。
    李氏的脸色由青转白,一时理亏,搡了陈平信一把:“你是不是手欠?!”
    “我跟她闹着玩的。”陈平信小声道。
    “闹着玩,也要别人觉得好玩,你这是作弄人。”林月白此时得了理,态度大变:“堂嫂你也知道,我们平安从小怯懦,这才让阿蛮陪着上学,你们平信总惹事,让别人家很为难。”
    “他胆小怯懦,你认真的吗?”李氏简直无语:“再说平信又没欺负平安,你为难个什么?”
    “他是没欺负平安,可耽误我们平安读书啊。”林月白道:“你可听说过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
    “你怎么骂人呢?”李氏急了。
    “我也是就事论事。”林月白道:“我们家平安,以后是要像他爹一样,考举人、点进士,将来还要当宰相的!跟你们平信一起读书,不知要耽误多少功课……”
    “你想怎样?”李氏警觉地问。
    林月白道:“不是说了么,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等我夫君回来,大家商议一下,这种寻衅滋事的孩子该不该继续留在学堂。”
    “你……你疯了吧?”李氏道:“族学又不是为陈平安一个人开的,能任由你说了算?”
    林月白看着她:“那你就试试看。”
    李氏瞪她半晌,忽然泄了气:“弟妹啊,大家都是亲戚,说话做事留点余地……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他,让他别再惹事了。”
    林月白道:“堂嫂,这话跟我说不着,得跟苦主去说。”
    李氏咽下一口气:“我这就带他去给玉凤道歉,行了吧。”
    林月白又堆起一脸礼貌的笑:“我送送你。”
    “不必!”
    李氏母子一走,林月白瞬间换上一脸不屑:“跟我来恶人先告状,不知轻重。”
    转而对曹妈妈道:“别怪阿蛮了,先生要罚是因为坏了学堂的规矩,我们当娘的心里得清楚,孩子没有错。”
    曹妈妈惭愧难当:“我带着两个孩子来上工,蒙大奶奶关照,给他们吃穿给他们治病让他们读书,她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该给大奶奶惹事。”
    “这算什么事。”林月白道:“他们衣裳都湿了,明天伤风着凉发高烧才真叫给我惹事。”
    曹妈妈如梦方醒,忙推着三人往东院走:“赶紧换衣裳,我这就去熬姜汤。”
    ……
    天黑如墨,暴雨如注。
    一队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冒着大雨走在泥泞不堪的江堤上。
    一直走到一处观潮亭,才摘下斗笠,脱下蓑衣,露出那一张张神色凝重的脸。
    孙知县的脸色是铁青的,嘴唇也冻得发紫,可他根本顾不上通体的寒冷,看着寸寸升高的水位线,仿佛预见了大堤溃决的恐怖场面。
    工房司吏展开一幅防水的水文图,向众人汇报汛情、水位,又说:“海啸赶上春汛,不啻于雪上加霜,幸而去年年底加厚了大堤,不然根本顶不住这样的洪水。”
    孙知县感激的看向陈琰,去年听了平安的话,清理河道淤塞,不但在河底挖出了孟氏的真尸,还听从陈琰的建议,用挖出的淤泥加固了五十里堤岸,当时全县上下怨声载道,怪他劳民伤财,本想防患于未然,不想无心之举不但救了全县百姓,也救了自己一命。
    河道失修等同丢城弃地,朝廷才不会考虑海啸加春汛这种极端情况,只管拿知县的脑袋去向百姓交代。
    “大老爷,现在有两条路可选。”迎着烈风和江潮,工房司吏大声道:“一是在南岸选一地势低洼处泄洪,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众乡绅急了,纷纷激烈反对,南岸的地势低洼处是万顷良田,盛安县最肥沃的土地都在那里,各家都有田产。
    “那就只有加固堤坝,全力抗洪。”工房司吏道。
    众人忙道:“这个好,这个好,一定要确保堤坝万无一失。”
    “征调民夫继续加固堤坝,打木桩设围挡,务必要在海啸结束前顶住洪水!”孙知县朝众人拱手道:“该是诸位施以援手的时候了,待洪水退去,本县必定在这观潮亭中立碑,表彰诸位乡绅的高义。”
    众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谢,把他们抓到江堤上来淋雨踩泥坑,果然是为了敲竹杠,可是没办法,这些乡绅的田产、庄园、族人都在此地,一旦决堤,损失可就无法估量了,因此他们与县衙是利益共同体,只要孙知县不借机横征暴敛,他们还是愿意捐钱捐粮的。
    孙知县朝众人拱手作揖:“诸位,大灾面前,唯有通力合作,共克时艰了。”
    众乡绅也忙起身还礼,纷纷表示全族男女老幼供县尊调配,并商量每家派一二年轻子弟守在堤上,保持顺畅沟通。
    乡绅们散去,孙知县只留下陈琰叔侄在观潮亭中,当着一众佐贰杂官,朝他们深深一揖:“你们叔侄父子三人,都是本官的恩人!”
    陈琰忙道:“县尊爱民如子,才有今日因果,是苍天有眼罢了。”
    孙知县倦怠至极,可他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虽说江堤勉强能顶一阵子,可是卷风肆虐,洪流滔天,数丈高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站在颤巍巍的大堤上难免心惊胆寒,能否安然度过此劫,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
    东院耳房里,曹妈妈忙完手中的活计,满眼愧疚地看着阿蛮。
    阿蛮轻轻地说:“阿娘别难过了,又不疼。”
    曹妈妈道:“阿娘对不住你们,但你们要记得,大奶奶对咱们好,咱们理应多做事来回报,要看顾好安哥儿,尽量不要给主家添麻烦,更不能做对不起大奶奶的事。”
    阿蛮应着:“记住了,阿娘。”
    小福芦也愣愣点头。
    曹妈妈虽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哽咽:“你这样聪明,为何托生在娘的肚子里呢?”
    “做阿娘的孩子很好啊。”阿蛮道:“阿爹死了,阿娘原本可以改嫁的,可是阿娘为了我们辛苦做工,分家立户,再难也要把我们带着,只要有娘在,我到哪里都不觉得苦。”
    曹妈妈紧紧抱着两个孩子,无声落泪。
    这时,九环在外面敲门:“曹妈妈,前院叫咱们都过去帮忙。”
    曹妈妈紧忙用袖子擦干眼泪,打开门问:“出什么事了?”
    “大爷和四老爷派人捎回消息,南陈家的精壮男丁全部上堤,太太让咱们赶紧蒸些干粮,有备无患。”
    “知道了。”曹妈妈道:“阿蛮,来帮忙。”
    “来了!”
    ……
    疾风骤雨敲打着门窗发出阵阵异响,眼见到了掌灯时分,老爹和小叔公还没回来,平安有点担心,不过他年纪太小,这种恶劣天气只会被关在家里——抄学规。
    一遍学规是一百二十字,二十遍就是两千四百字,对他难以自控的小爪子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写到天亮都写不完,平安烦躁地将毛笔一扔,不写了,大不了挨板子,又不是没挨过。
    “第几遍了?”林月白问。
    平安满脸都是墨迹,像个花猫似的,大略翻了翻:“七八遍吧。”
    林月白默默挽起衣袖,用左手模仿他的笔迹,反正小孩子写的字每个都不一样,东倒西歪的乱写就是。
    平安看了一会儿,冷不丁扑上去:“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林月白嫌弃的抓住他满是墨汁的爪子:“诶呀说话就说话,别抓我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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