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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满大街抓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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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水痘传染平安,曹妈妈带着小福芦,搬进家里空置着的西小院,林月白命人备足炭火,每日送入汤药和一日三餐,让小福芦安心养病。
    次日,娘亲带他来到南施街,这里是盛安县的CBD,有着全县最大的酒楼、当铺、商行和书店。
    他们是来考察铺子的,好地段的商铺有价无市,所以林月白一心想要拿下张家商号,作为白霜糖的总店。
    一路上,平安边走边对娘亲提议:“娘,我知道有一种硬糖,五颜六色,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水果味。加上一根木棍,就是棒棒糖。”
    “是么。”
    “我还知道一种软糖,加了牛乳,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奶香!”
    “哇。”
    “我还知道一种酥糖,很酥脆,是桂花芝麻花生味。”
    林月白只当小孩子天马行空,笑呵呵地回应着。
    张家南货店开在南施街最显眼的地段,生意却不止一个惨淡可以形容,繁华的街道摩肩接踵,冷清的店面门可罗雀,走进去看,只有一个中年书生在银柜后面睡得正酣,呼噜震天,满室酒气。
    林月白被熏得皱眉,也没有叫醒他的意思,只带着平安在店铺里梭巡,这间铺子是前店后院的结构,铺面很大,格局方正,后门出去是个四水归堂的小院子,三面都是白墙黑瓦的小楼,可以住人和仓储,只是明显疏于打理,有些破败。
    再看那干瘪的瑶柱、发黑的腊肉、变色的茶果,林月白直摇头。
    怎么能把好好一间铺子经营成这样呢?
    平安已经一本正经地规划起来:“娘,既然是糖坊,不该只有白霜糖,还应该加工成各种各样的糖果。这里放硬糖、酥糖,这里放奶糖、桂花糖,这里放冰糖,姜红糖,这里放糕点、蜜饯,这里雇一个老师傅,专门做冰糖葫芦和棉花糖。”
    “什么是棉花糖?”林月白问。
    “就是一种又像云朵又像棉花的糖。”
    林月白啼笑皆非,小孩子想象力就是丰富,哪有像云朵和棉花的糖?
    “这么喜欢这间铺子?”林月白问。
    “非常喜欢!”平安很大声地说。
    林月白揉揉差点被震坏的耳朵:“知道了,明日就约小张先生来立契。”
    平安兴奋极了,有种过家家开糖果零食铺的感觉。
    于是第二天,他特地穿了一身新夹袄,对着镜子照照:“娘,给我也做一件直裰吧,我没有正式场合穿的衣裳。”
    曹妈妈笑道:“小孩子哪有穿长衫的,不怕踩到衣摆摔跤?”
    “像我爹那样提着走。”说着,他学老爹的样子,提着衣摆来回走,活灵活现的,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快走吧,今天事情多。”林月白牵着他来到前院,带着家中一个掌柜再次来到南施街。
    掌柜姓贺,瘦高个子,面白无须,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在陈家有些年头了,是林月□□挑细选出来接手家里的白霜糖生意的。
    想是因为今天有正事要谈,银柜后面的中年书生没有喝酒,正歪靠在墙上看书。
    平安垫着脚看看,对林月白道:“娘,他也在看《大学演义》。”
    书生从书中抬起头来,瞪着两只大而无神的肿眼泡看谁在说话——没看到。
    平安还没有银柜高。
    他站起来,躬下腰,才看到一个举着冰糖山药豆的小娃娃在朝他笑。
    好可爱的孩子啊!
    “你小小年纪,竟知道《大学衍义》?”中年书生问。
    平安点点头:“尧曲,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
    书生肃然起敬:“竟还是个小神童!”
    平安摆摆手:“别冤枉我,我可不是神童,我爹说当神童可累了!”
    中年书生摇头道:“真是目光短浅。”
    林月白掩口轻咳,道明来意。
    “哦,你们就是与我儿约好,来收铺子的商贾啊?”书生问道。
    “是啊。”林月白道。
    书生看向平安,捻须摇头感叹:“好好一个神童,托生在商贾之家,必定是泯然众人矣~~”
    母子俩对视一眼,都十分确定,这就是小张他爹,老张。
    贺掌柜正欲说些什么替主家挽回颜面。
    却听平安脆生生地说:“娘,小张先生说的没错,这老张先生是挺欠揍的哈。”
    老张先生又一瞪眼:“诶!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悖之言,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
    “我们众不众人啊,不劳您操心。”林月白正色道:“快将掌柜和账房请出来,赶紧交割吧,晚了无法去县衙备案。”
    “掌柜和账房都是在下。”老张先生道。
    林月白环视四下,惊讶道:“偌大一间铺子,只有你一个人操持?”
    平安道:“娘,这不是明摆着嘛,赶赶苍蝇,捉捉老鼠,足够了。”
    “你……”老张被他噎了一下:“商人重利,果不其然,小孩子如此没有教养。”
    平安反唇相讥:“我爹说了,对没礼貌的人不需要有教养。”
    老张一张方脸迅速红温。
    “父亲。”一个年轻书生从门外进来。
    原来是小张先生,他朝林月白行礼,林月白也微福了福身子。
    老张吃了瘪,气鼓鼓地对小张道:“你来的正好,怎么能将祖业卖给这样的人家?”
    小张小声道:“什么人家,她丈夫可是一省解元。”
    “啊?”老张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平安看着就觉得好笑,他扬起小脸,攥起拳头:“大叔,商人家也能出解元,要加油哦。”
    老张又鼓了起来,像河豚一样变化自由。
    小张先生忙转移话题,谈起正事。
    商行的账目乱得一塌糊涂,还不上的欠条,收不回的外债,贺掌柜和小张先生光是理顺这些账目就花了小半天功夫。
    林月白坐在一旁盯着账,平安爬到银柜上坐着,与老张先生对峙。
    “你这小儿好生无礼,怎么坐在人家银柜上?”
    “这以后是我家的银柜了,谁让你不珍惜。”平安说着,还晃晃脚。
    “我本就不屑经商,何足惜哉。”老张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祖上做生意供你读书,你却瞧不起商人,实在是数……”平安回头问林月白:“娘,数什么来着?”
    “数典忘祖。”林月白道。
    “对!数典忘祖!”
    “你懂什么,经商不过是权宜之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如果这世上的人都去读书,你连大米都没得吃,也不用穿过冬的衣裳,更买不到纸笔,最后得去森林里当猴子。”
    老张先生没读过《进化论》,不明白为什么是当猴子而不是当野兔,只知道再跟这孩子纠缠下去会得心疾。
    平安觉得这老头儿实在太迂腐了,这么迂腐的人……很适合去陈家巷当先生啊!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对张先生说:“大叔,其实你并没有错,都是别人坑你的,欺负你不懂做生意。”
    老张先生一脸莫名其妙。
    “但是你一直读书,也是家里的拖累,不如来陈家巷当塾师,每月有三两银子哦~”
    老张先生一愣,看向林月白,后者只朝平安笑了笑,便又去看账本了。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心动。
    他也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可他实在不善经商,从前家里殷实,他只读书不参与生产,从没想过赚钱有这么难,束脩三两,在塾师行当里实在算是高薪了。
    况且教书育人,教学相长,总比整天与奸猾商贩之辈打交道要好得多,孔夫子坐拥弟子三千,最终成为了至圣先师,足见教书是一场盛大的修行!
    可看着银柜上的嚣张小孩,他又有些犹豫,这孩子才四五岁,就这么难对付了,他的兄弟们得是什么样?难怪儿子坚持不到三天就辞馆回家了。
    平安又道:“大叔,你不会是不敢去吧?”
    老张先生两眼一瞪:“这有何不敢?”
    有道是有教无类,真正的强者不会抱怨生源质量。
    平安心里暗笑,娘亲教的“损友三招”可真好用啊,先认同对方让他放下提防,再抛出诱饵让他放弃本业,最后一招激将法直接打包带走。
    “什么时候立契?”平安反问。
    “现在就可以立契,只是你说了算吗?”老张先生问。
    平安问娘亲:“娘,我说了算吗?”
    林月白笑道:“算,只是没带契书。”
    “我现写就是了。”老张先生说着,铺纸研墨,拟好了一份契书。
    平安观察了一下,字还挺好看的,文采也流畅,教陈平继几个足够了,本来要求也不高,能约束他们别闯祸就行。
    “娘,来画押~”平安道:“老张先生也是咱家的人啦~”
    老张先生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另一边,林月白与小张先生也交割完毕,签好了过户文契,由贺掌柜和小张先生一起,去县衙备案,并要做东请客,打点好县衙上下的官吏,尽快拿到执照文书,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在盛安县立业,黑白两道都要打点妥当。
    执照上不能体现近亲的名字,要找一个可靠的族人做名义上的东家,以免影响陈琰的仕途。
    收完铺子还要装潢、雇员、铺货,大约要等到年后才能开业。
    她暗自庆幸丈夫如今有了功名。毕竟白霜糖生意利润实在太高,很容易惹人眼红,寻常百姓家根本接不住这泼天富贵,甚至有可能招来灾祸。家里有举人,且是解元,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举人随时有可能考上进士,跻身士大夫阶层,只要他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不违法乱纪,就没有人敢恶意骚扰。
    老张先生此时已经瞠目结舌,难怪他将家产败了个干净,做生意的门道也太多了。
    他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签个卖身契……呸,是塾师的聘书,聘期两年,束脩三两,包食宿。
    ……
    回到家里,陈琰看着一式两份的契约有些发懵:“虽说咱家急需塾师,可你们这样满大街地抓,未免也太草率了。”
    “我觉得我儿此举颇有些道理。”林月白道:“这位张先生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他迂腐啊,正好跟这些孩子们中和一下。”
    “……”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只能看张先生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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