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来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唇红齿白,宽肩细腰,一身黑色西装透着禁欲的精英范儿,却面瘫着一张脸,正经严肃的样子,倒像是来谈判的,“宫先生你好,我叫景燃,风景的景,燃烧的燃。” 他把手上的礼物交给管家,微微躬身朝宫袼行了一个对长辈的礼节,声音还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冒昧前来拜访,叨扰了。” 宫袼看都不看他一眼,端着茶杯目视前方,“是打扰了,杨叔送客。” 景燃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杨叔用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了几圈,脸上有些为难。观大少爷这副做派,这个人十有**,就是二少爷的意中人。这要是真听了大少爷的话,把人请出去,让二少爷知道了,估计又得跟大少爷闹了。 正在他左右两难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老管家顿时喜上眉梢,这下有救了! 梁韧还没进客厅,就突然对上杨叔翘首以待的星星眼,脚下一顿,诧异地眨了眨眼,这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一个人。 “怎么了?”小人儿走到宫袼身边,看着他明显不善的神色,轻声笑道,“杨叔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坐?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宫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哎!”杨叔重重地点了下头,手臂前伸把人迎进来,“年纪大了,失礼了。还请景先生见谅,您请进。” “打扰了。” 景燃走进客厅,朝对面的夫夫二人微微躬身,“宫先生,方先生,晚上好。” 宫先生摆出一副未来家主的派头,气场全开,“有话就说,宫家不留外人吃饭。” 梁韧暗暗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毛,转而对站在一边的管家笑道:“杨叔,你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得怎么样了,嘱咐他们多添一副碗筷。” “是的,夫人。” 杨叔了然地退出去,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小人儿正襟危坐,笑得格外讨喜,对景燃说道:“景先生是来找宫袂的吗?” 景燃从进门开始就一成不变的冰山脸上,在听到宫袂的名字时,出现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妙变化。 他抿了抿唇,点头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我强迫了他,他是受害者。” 梁韧不以为意,继续对着他笑道:“景先生,喜欢宫袂?” 景燃点点头,没有说话。 “景先生不用回答得这么勉强,宫袂身材好,长得也好看,你又是喝醉了,擦枪走火是难免的。我们都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因为你们糊里糊涂发生了一场关系,就要求你对宫袂负责。” “我们不会这样作践他。”梁韧笑着变了变脸色,“更不会让别人有轻贱他的机会。” “我没有!”景燃想都没想,直声反驳道,“我没有轻视他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内疚,才想要对他负责。” “可是你现在这样模棱两可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在可怜他。” 梁韧定定地看着他,桃花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凌厉和威严,语重心长地说道:“宫袂虽然平时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过于介怀。但是他对于感情的态度,一直小心而慎重。由于年少时的一些经历,他在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命。如今他认定了你,就是已经在心里把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在设想好所有恶果之后,他还是冒着被你伤透心的风险,选择一条路走到黑,那就是你在他心里,值得被这样对待。” 景燃怔了怔,背脊发僵,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把唇线绷得更紧。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知道,他对待这份感情有多郑重。所以,景先生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我倒宁可你能明明白白地拒绝他,而不是打着济世博爱的招牌,来糟蹋这份纯粹的爱意。据我所知,景先生心里,还有沈总?” “我……”景燃握了握拳,垂眸说道,“沈总已经和老板在一起了,我和沈总……是不可能的。” 梁韧轻声嗤笑,眼中泛着冷意,“有人说过,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认为这种说法,可耻极了!” 景燃猛地抬头望向他,眼里带着一丝惊慌。 梁韧目光郑重地和他对视,沉声说道:“被爱的人也许心安理得,但是对于付出的一方来说,每一份掏心掏肺的感情都是弥足珍贵的。你有权利拒绝接受这份心意,但是你没有资格利用它。明明心里还有别人,却能和另一个人接吻**,情意绵绵,你不觉得自己恶心么?” 景燃被问得哑口无言,除了老板之外,这是第二个,让他由衷感到心虚和自惭形秽的人。 梁韧看着他这样的表现,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我很希望你刚刚能义正言辞地反驳我,但是你没有。景先生,如果您下次还要过来的话,请在来之前想好自己此行的目的。好了,言尽于此,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景燃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都显出一股颓唐茫然的气息,他愣了几秒,才神色恍惚地回站起身来,“不麻烦了,今天多有打扰,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中指长短的药膏,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涩声说道:“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梁韧点点头,看着景燃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大门,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药膏仔细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被说成这样了,还不忘把东西留下来,却偏偏看不清自己的心思,还真是……” 宫袼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边上欣赏着他家小东西难得的霸气侧漏和咄咄逼人,这时候从侧面轻轻把小东西搂进怀里,抽走他指尖的药膏,随手扔回到茶几上,不耐地说道:“蠢货一个,怪不得宫袂喜欢,傻到一块儿去了,能没有共同语言么?” 梁韧笑着环住他的腰,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我觉得景先生人还是不错的,不是那种三观不正,错了还不知道反省的。而且他心里并非完全没有宫袂,还记得宫袂那儿伤了,特地带药过来。” 宫袼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我们家要什么药没有,要他伤了人再来假好心?” “所以才说这是人家的心意啊。”梁韧弯起眼睛,促狭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依不饶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宫袼了,弟控果然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