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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脑袋，看见一个穿着工作人员上衣的男人看着。 双向门被打开了一扇，打开的门上印着：员工通道。 另一侧关着的门后门的侧面贴着一张员工考勤记录表。 “这里客人不能进来的，赶快出去。”员工说道。 我脑子一动说道：“我来找工作的，楼下一楼的保安让我上楼。这不是门口看见一个员工通道吗？我就进来了。” “来找工作？你跟我来。”员工看了我一眼带着我走到了内部，从货运通道去往了三层。 我随着员工去往了三层，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似乎是员工休息室，房间里面有着两床上下铺。 但此刻没人，员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订装的小册子递给我说道“这里面有员工福利、公司背景和要背的一些口号之类的东西，你先看。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十点半这边关门下班。你明天早上九点来，一般面试都会过的。” “一般都会？”我接过册子说道。 “因为少人，一个月两千出头干的又累。没几个干的动，不过说实话年轻人还是去大一点的混。”员工说道。 我思考着借坡下驴说道：“怎么？这里很差劲吗？话说这超市有些年头了？你在这里干几年了。” “你这是问对人了，我是从开业一直混到现在的。这超市到现在第七个年头了，老板都不知道换了几个了。”员工说道。 “七年？换老板怎么说？”我不解的说道。 “超市还是超市，老板做不下去就转让。反正是自营的大超市，接盘的一般都会全部接收继续做超市。这七年连名字都懒得换，光我叫的出名字的老板就有三位。那些叫不出名的，就海了去了。”员工说道。 “生意不好做是吗，那么七年前这里是做什么的？超市之前？”我说道。 “超市之前？听说是个酒店。”员工说道。 “你知道酒店的事情吗？”我说道。 “好像是着火了，当时还上报纸了。你不是本地人吗？这里人应该都知道啊”员工说道。 “能和我说说这个事情吗？”我说道。 “我看你不像是来找工作的。”员工说道。 “这不是问问清楚吗，我这个人怕鬼。这里要是因为当年大火烧死过人怎么办？”我说道。 “死没死人我不知道，但是烧伤了十几个人倒是有报道。老板当时为了赔钱才倒闭的，其实这些你问我不合适。你可以翻翻手机，网上估计都查的到。”员工说道。 ------------ 《到墓笔记》（二十九） “梅州没前途？为什么这样说？”我不解的问道。 “梅州都不知道算五六七线城市了，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广东附近的。广东哪个地方没有这里好，况且还是这种梅州的老城区。”员工说道。 “梅州有那么差吗？不是说梅州都印在五百块的人民币上的吗？”我不解的说道。 员工大笑着说道：“多少钱？” “五百啊？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中国最大的钞票就是一百的，哪来的五百块。”员工笑着说道。 “中国真的没有五百块？”我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吗？不像啊。”员工不解的说道，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是外国人。”我苦笑的说道。 “外国人？中文那么好？韩国还是日本人？”员工看着我说道。 “法国的。”我说道。 “哦？亚裔？那么来这里干什么？”员工不解的说道。 “上学，打工赚外快。”我说道。 “难怪，这里确实离学校不远。打工劝你还是去市区，这里工资没那边高。而且这里要长期，临时工我怕你跑了。”员工说道。 我没有多说什么，来到超市大厅我就向着外面走去。 至于五百块的事情，之前取钱的时候我还在奇怪。 取五千为什么给我五十张一百而不是十张五百，我还以为是机场钱币种类不多或者我取得钱不够多呢。 离开超市，拿回了行李。 我不远处找了家宾馆，二百一晚上。 条件很差，床和被子都不是正常的白。 不过这里有，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打算一大早去换一下电话卡，因为我法国的电话在这里一直没有信号。 之前发邮件给师傅也是靠的机场。 这一路我似乎也理解了老城区的意思，这里很不发达。 我将今天拍到的图片编成了邮件并点开了语音说道：“师傅，我到梅州了。找到了你以前工作的酒店，只是现在变成了超市。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我这边会努力的。图片就是我今天去过的地方，你看看你认的吗？还有什么五百元是梅州的样子，你喝多了也不要骗我呀。” 编辑成了语音和图片用邮件发给师傅。 之后翻阅了一下拿来的员工手册，几乎没有营养。 想要查一下梅州的一切，我将手机设置成了中文， 靠着微弱的下载了中国的打字法和浏览器，看到拼音的时候我是头疼的。 我拼音一塌糊涂，无奈我只能将字母和读音抄在一张纸上。根据我的理解慢慢的拼写，最惨的是打出来的有些字我还认不出来。 我在百度上找到了当年的那篇报道，叙述的和超市员工差不多。 老板的名字被隐去，受伤的人员被隐去。 根本得不到重要的消息，此刻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一长串语音。 我以为师傅会看邮件就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他居然给我回消息了。 靠着微弱的幸好，花了许久接收到了师傅的的话。 我连忙点开，贴在了耳边。 ------------ 《到墓笔记》（三十） 我点开听到师傅说道：“你电话打不通啊，你安全到中国就好了。不是让你先去办你的事情吗？怎么先来梅州了，图片的地方确实是以前的酒店。我也想过这些东西现在可能太难找了，但是我这边有两个方面可以帮你。我记得我师傅住的是梅州一医，你可以去医院询问。但是可能会有风险，万一警察知道了抓了你可能会出事情。你也可以从粤菜去查，我和我师傅在当年都是很有名的存在。而且那些师兄师弟加帮厨，这几年下来肯定有出名的。只要找到一个就好问了，但是记住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询问就好了。别和别人说太多，也容易暴露。其他的我在帮你想想，我不急。还有梅州市没有五百块的纸币，五百块的梅州在我心里。” 师傅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我记住了师傅说的两个方向。 医院我不考虑，我也不是当年任何一个病人的家属。现在想要调查这些显然有些困难，更何况师傅说的迎来怀疑就不好了。 我把目标放在了粤菜。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一个号码。 询问了一下附近有名的粤菜馆，但是老城区没有什么大酒店。几乎开一家倒一家，我一路询问着就来到了市区的闹市。 这家酒店叫做江念，听说是这一片最好的酒店。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冒昧的进去算不算砸场子。 我直接走了进去，大厅的前台服务员询问几位吃饭。 我苦笑着说道：“你们这里招人吗？” 我被带到了二楼，人事部的小姐询问我能干什么。 这里现在还招学徒和洗碗工，水还差调酒师和服务员。 我无奈的说道：“你们这缺主厨吗？” 人事部小姐一脸懵逼说道：“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次吗？” 我思考着需要拿什么东西镇一下场面了，不然会被当成疯子。 我拿出了我的钱包，打开拿出了法国的身份证。再从口袋里拿出了法国护照拍在了桌子说道：“我是法国人，来中国学习经验的。我在法国是米其林三星。。。” 说道这里我顿住了，思考着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好你说三星的什么？”人事部的小姐拿起了我的证件端详着。 “米其林三星的餐厅做副手，我希望在你们这里实习半年。可以没有工资，但我不想洗碗和打荷之类的。你懂我说什么的，你要是不信我法国人的身份我可以再用法语说一次。比证件管用，不信你听。”我用法语重新说了一遍一模一样的。 边说边拿出了手机，相册里翻出了米其林三星的证书。 照片里是我和师傅。 我指着师傅说道：“这是三星厨师，我是他副手。” 人事部的小姐看着照片说道：“你是米其林三星的厨师？然后想学粤菜是吗？” “差不多，我在外国做的也是粤菜。”我说道。 “这个我能拍照吗？”人事部的小姐指着我的手机。 “当然可以。”我说道。 ------------ 《到墓笔记》（三十一） 到此刻，我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我来之前就应该查查资料的。 当年那么大的事情，网上也不可能查不到。 “打扰了，这本我能先带走吗”我拿着与员工手册说道，毕竟里面可能有商场成立的资料。不一定有用，但多一些资料总是好事。 “拿，明天九点记得来。这里包吃住，住的话就住后面。”员工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上下铺。 我点了点脑袋拿着本子打算走出去，员工走在了我的前面说道：“我来带路，说实话开始看到你还以为你是小偷。但看你的表现，估计应该是外地来的把。真不知道为什么来梅州，怎么没前途的地方。” 人事部的小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我的手机拍了张照片。 之后当着我的面打了个电话，似乎是他们主管的电话。 我听到的最后几句是：是真的，我这里有图。人就在我边上，要我给老板打电话吗？您不打吗？好的好的，我来。 之后人事部的小姐当着我面打了第二通电话，我估摸着是打给老板的。 电话打完之后，人事部的人看着我说道：“你好乔克先生是？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我们酒店干半年？以你米其林三星餐厅副手的身份？大致上想进修一下你在外国学的粤菜？”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等一下，一个小时左右我们老板来会跟你聊。”工作人员指了指边上的沙发。 我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有些忐忑。 人事部的小姐开始询问：“咖啡还是喝茶。” “开水就好了。”我说道。 “外国人还喝开水的吗？”人事部的小姐笑着从一旁的饮水机倒来了开水。 我苦笑着将开水放到了一旁，等待着老板。 半个小时左右，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人事部的小姐直接迎了上去，拿着我的身份证和签证。 几分钟的说明，男人笑着向我走来说道：“我姓江，就叫江念。” “老板的名字就是酒店的名字吗？”我笑着说道。 “之前听我们小美说你是法国人？没想到中文那么好。”江念笑着说道。 “我小学去的法国，我学的也是粤菜。”我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能不能看看你的水平？就是你现在都是你一个人说什么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这个米其林三星是真是假。网上能搜到你吗？”江念说道。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他们上网，万一搜我名字出来是个主厨反而会出大事情。我苦笑着说道：“这样，你带我去后厨我和你们主厨比试一下好。” “也是，你要是在法国。我们这边翻墙才能查到你的身份，你愿意出手一试更好。”江念笑着说道。 “翻墙？”我不解得说道。 “翻墙嘛，是国内网络封闭。反正很麻烦一件事情，你给我来后厨。我让我们的主厨见见你，也希望你能多指教一下。然后我这边能拍视频吗？不管输赢，我们都想宣传一下。”江念说道。 ------------ 《到墓笔记》（三十二） 我点了点脑袋。 “那个照片我们能宣传吗？就是米其林三星？”江念说道。 我思考着师傅的现状，似乎不能再国内出风头。 “是这样的，我只是个副手，这个奖状的荣誉是我们主厨的。所以照片可以宣传但不要太夸大，这样我给你一张我单独拿证书的照片。”我说道。 “懂懂，理解。米其林三星的副手，不要过度宣传。那么加个微信。”江念说道。 “微信”我再度不解的说道。 “诶，我懂，你慢慢学，我给你个邮箱你发给我。”江念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双方交换了邮箱。 我特地选了一张我单独那三星资格证书的照片给了江念的邮箱。 我不停的叮嘱江念说我只是个三星的副手，不要过度宣传。 江念点着脑袋拿出了手机现场当起了主持人。 但是那个对话听的我十分尴尬。 江念对着手机说道：“这是我们从法国米其林三星酒店聘请的高级厨师乔克先生，他现在代表米其林的最高荣誉来我们江念大酒店。这次我们请来了乔克先生作为我们酒店的特邀主厨，将为其半年未我们餐厅接待各位。” 思考着商人估计就是要包装一下自己的酒店，毕竟这是一件好事。 后厨没有我们的大，十几个师傅此时正在做菜。 江念指着一旁带着高帽的厨师说道：“这位就是我们主厨，叫韩东。” 我在一旁点了点脑袋。 江念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一旁人事部的小姐，让其继续拍摄。 随后江念快步走到了韩东身旁说了些什么，韩东一个劲的点头。 江念大喊了几声，周围的厨师全部停下了手里的活。 “那个你们比拼，两位觉得如何？”江念看着了一眼我后看了韩东。 韩东笑着说道：“乔克是吗？我没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问题是比什么？”我说道。 “你是客人你出题。”韩东笑着说道。 我看了一眼插在墙上的点餐单，有两份一样的咕噜肉。 我指着墙上的说道：“咕噜肉如何？” “比试不影响上菜，好厨师。但是法国的厨子会做咕噜肉吗？”韩东不解的说道。 “我在外国做的就是中餐。”我笑着说道。 韩东笑着上前开始动手，我在一旁看着韩东的手法。 很纯属，但是比起师傅来差了不少。 和我的差距也不是很大，我估计能比他好上那么一点点。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调料很多我都没见过。 我想起了师傅的话，法国缺少很多食材。 师傅试了很多次才找到最好的味道，所以他做的才不太属于粤菜。 我的眉头微皱，打开了手机百度了一下咕咾肉。 我最足花了两分钟打出这三个字，然后看了一眼配料表。 此时此刻也只能零时抱佛脚了，还好咕咾肉的配方不算麻烦。 十分钟的时间，韩东这边忙活完将勺一打。 一旁抓起了碗扣了上去，热气腾腾的咕咾肉扣在了盘中。 江念过去尝了一勺，之后点着脑袋。 韩东递给了传菜员，传菜员将这盘咕咾肉上了桌。 韩东让开了位置说道：“你来。” ------------ 《到墓笔记》（三十三） 我走到了一旁，撸起了袖子开始洗手。 很多在法国的香料这里都没有，我只能按照我查到的配料开始做。 但是我不认识配料，万一拿错了味道偏差太大就完了。 我思考着指了指旁边的厨师说道：“这里的人都可以用吗？” “请便，我也没看过法国厨师是怎么使唤人的。”韩东笑着说道。 洗干净手的我来到了案板前，三种颜色的彩椒各选了一根。 顺手拿起了一旁的菜刀，开始切了起来。 记得那几年学的最多的就是这么切菜，但我知道我的刀工可能没有那位韩东主厨那么的好。 周围的厨师全部看向了我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洋菜厨师？不就是中国人吗。” “这个到功夫可以的啊。” “你没听他说，之前就是在外国做中餐的。” 。。。 彩椒切掉一半我抬起了脑袋看了一眼眼前的一位帮厨说道：“怎么称呼？” 眼前被我询问的帮厨愣了愣说道：“叫我小吴就好了，我就一个学徒。” “小吴打个蛋，半勺盐淀粉拌起来给我。”我说道。 小吴看了一眼韩东，韩东摆了摆手。 小吴点了点脑袋说道：“好的。” 我思考着如果这是在法国，我估计会用到面包糠和酸奶或者炸鸡粉。 至于淀粉，我没用过也不知道分量。 但有人帮忙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我抓出了一块五花肉，去皮切成了块。 在我完成之际，那位小吴递上了一碗混合物。 放入浸没再拿出，之后大火大油热锅。 片刻猪肉下锅，五分钟自后捞上来滤掉大部分的油下彩椒爆炒。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韩东，思考着颠起了几个花勺。 上下翻滚着彩椒，至少先把人家唬住先。 我偷偷看了一眼韩东，韩东的表情没有变化。 但一旁已经响起了喊声和掌声。 放入猪肉，我就不敢继续翻了。 这要是出来了，就丢人了。 我开始对着一旁的小吴要起了调料。 “番茄酱。”我喊道。 “好。” “白醋。”我再次说道。 “好。” “生抽和糖。”我继续说道。 “来了。” 小吴很听话，我的动作飞快。 最后的几下翻炒，看着汤汁收的差不多了之后扣在了盘上。 “纸巾。”我说道。 “诶？好。”小吴递上了纸巾。 我开始擦盘子的边。 “巧克力有吗？还有薄荷叶？”我说道。 “薄荷叶有，可是巧克力？”小吴不解的说道。 “没有？”我说道。 “我去糕点房。”小吴跑了出去，几分钟后气喘吁吁跑可过来。 我将分量控制在了四口左右递了上去说道：“做好了。” “好看。” “是啊，好精致。” “可是这个分量是不是太少了？” “法国菜好像就是这样的。” 。。。 江念刚想拿筷子夹，我一手拦住了他说道：“这盘给客人，你的在我这里。” 我将多余的材料又摆了一盘，我的那盘被传菜员送走了。 江念夹了一口，之后塞入嘴里。 脸色有些凝重，之后摇着脑袋说道：“不行，好难吃。” ------------ 《到墓笔记》（三十四） 我有些迷茫说道：“难吃？” “还是我们韩东主厨的好吃啊，你这个空有样子没有味道。原来米其林三星也不过如此，中国菜还是博大精深啊。这些菜可不是你们这些外国亚裔想学就能学会的，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太失败了。”江念说道。 “不可能？”我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准备夹起一块。 我脑海里许多思绪闪过，难道小吴害了我？ 菜品味道有问题？按常理也只会是比不过人家怎么可能得到难吃的评价？ 江念握住了我伸过去的筷子说道：“你可以走了。” “这。。。”我手里的筷子被江念拿走了。 江念对着人事部的姑娘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我们赢了，关摄像头。视频都拍到了？我演技像那么回事？去把视频全平台发一次，这波宣传我们拿了。” 宣传？网上？全平台？ “你们玩我？”我着急的说道。 “玩你？一个人过来砸场子不玩你玩谁？你在外国是不是很出名？这一波米其林三星厨师输给我们江念主厨的视频发到网上，我们应该可以评上五星餐厅了。”江念说完将我做的拿盘咕咾肉倒入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愣在了原地，我想都想不到比试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江念对着人事部的小姐说道：“去叫保安。” 人事部的小姐似乎也是懵的，但下一刻点了点脑袋跑了出去。 韩东摇了摇脑袋，对着众人大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做菜去。多少点单来了不知道接吗？” 周围的人全部开始了自己手里的事情。 “这样的老板和主厨？你们还能为他干活吗？”我大喊道。 除了小吴，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小吴也只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门口两位保安走了进来说道：“江总什么事情？” “把这个闯入厨房的外国友人送出去。”江念笑着说道。 两位保安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抓住了我。 “我会走，把我的证件还给我。”我说道。 “对了，这是他的护照和证件。”江念笑着将口袋里之前拿我的证件甩到了地上。 两位保安适当松开了手，我蹲下了身子捡了起来。 “对了，视频还是先不要发。我拿去剪辑一下，之前他不是叫小吴帮忙了吗？包装一下把小吴也改成他们的人，这样说成米其林主厨加上副手赢不过我们江念一位主厨如何？三星餐厅的副手，副手就敢来踢馆了吗？我们来成全一下你，把你变个主厨怎么样？”江念笑着说道。 我无奈的将地上的护照和签证捡了起来塞入口袋里，思考着来中国的第一步就栽了。还一口气载到了网上，万一调查起来说不定会连累师傅的酒店。还好师傅一般不露面，但酒店的名声估计会大打折扣。 有些后悔没听师傅的慢慢来。 哪怕之前说自己来学打荷的干个小工，按自己的勤奋努力来上半年。什么都会，总能在厨师有事的时候接个手。然后慢慢上来，也比现在好啊。 ------------ 《到墓笔记》（三十五） 我刚起身，两位保安继续抓住了我。 我知道我没办法动手，这里都是他们的人。我打不过也没办法动手，只能期望不要把师傅卷进来。不过听这位江念说的，想把我包装成主厨让帮忙的那个小吴成副手这样宣传。最多应该也只能毁掉我一个人，也算没有太惨。 我被保安带着向着门外压去，思考着我还有一年时期。这一切我迟早会要回来的，这个仇我不会不报的。 忽然传菜员在门口喊道：“刚刚要咕噜肉的追单了，点名要一样的。” “什么一样的？”江念说道。 “一小盘子一丁点那个。”传菜的说道。 “什么状况？”江念说道。 “情况嘛，两个咕噜肉就隔了一个走廊。看见不一样两边就聊开了。然后都要那个小盘的，我刚打算走附近一桌都要了。这里五单咕噜肉，他们似乎都认识。”传菜员说道。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我苦笑着感谢菜被传出去了。 保安压着我出了后厨，走廊有些长。 我在思考之后的剧情，估计够这个江念吃一壶的。 而且发不发这个视频估计也要三思而行了，万一发出去吃过的来澄清。说不定又会变成相反的效果，当然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摔门声从身后响起，两位保安看向身后吓了一跳。 出来的是小吴大喊着：“主厨我跟你一起走，我认你这个人了。这是什么狗屁酒店，我白给这个酒店干三年了。” 我就这样赚了一个小弟，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小吴冲向这边一把推到了一旁的保安，之后是另一个。 这场面就好像英雄救美，应该说是英雄惜英雄。 也不知道小吴哪里来的力气，接连甩开两个保安之后抓住了我。 “没事了，我们走。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很厉害。跟你学，估计会比跟这些垃圾学快很多。你知道他们在里面现在做什么吗？他们把你做的那盘扔到垃圾桶的又翻出来了。”小吴说道。 我眉头微皱，思考着真的是太过分了。 “过奖了，不过我想我们离不开了。”我说道指着不远处的后厨。 江念带头走了出来，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小吴想抓住我似乎打算跑，两边保安此时已经扑了上来。 我挨了一拳，在肩膀上。 之后小吴就扑了上来，包在我身上当做对方的人肉沙包。 我不知道小吴被打了多少下。 短短几秒十几下应该是有的，此刻小吴就这样护在我的身上。 有些感动吗，但不知道怎么说。 怕是今天就要被在这里打死了，但下一刻喊停手的居然是对面的江念。 “打什么疯了吗？”江念大喊道。 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连被包住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江念跑了过来，学着小吴的动作又一次推了两个保安一人一次。 我躺在地上看着江念的动作，有些想笑。 之后江念扶起了小吴，随后双手伸出将我托起轻轻的拍打着我接触地面的衣服说道：“乔大厨。” ------------ 《到墓笔记》（三十六） “不不不，你叫我乔什么？”我苦笑着说道。 “别这样吗，乔大厨。我知道我过分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江念你说着伸出了手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走廊。 全场一片寂静。 江念又重复了一遍，比上次还要响。 之后拿起了我的手说道：“乔大厨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好了，你闹哪一出？”我说道。 “请你回来当大厨啊，半年是。完全没问题呀，你当主厨韩东给你做副手。条件你开，视频我删。我们重新拍，我们包装你。”江念说道。 传菜员此时追了出来在走廊喊道：“一共就三十多个客人，全部都要吃那个咕噜肉。原来他们都是一个旅游团的，现在闹开了怎么办？” 传菜员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着，几乎给除了我和小吴以外的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一嘴巴子。 “刚刚是不是难吃来着？”我说道。 江念再度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我嘴贱，求您高抬贵手帮个忙。” “好，我今天先干了。回头我和你谈合同，另外这个是我的副手。那个韩东，先洗碗去。”我说道拍了拍身旁的小吴。 我向着后厨走去，浩浩荡荡的厨师队伍来到两边给我让开了位置。 我走入了后厨各位也都走了进来，我此时看到密密麻麻的单子都是咕咾肉。 我也明白大概怎么回事了，新鲜没见过的东西大家都想尝试。 而两个对坐的旅客，估计为两盘不一样的咕咾肉聊起来。 我开始动手做咕咾肉，我知道我赢的可能真的不是味道。 我余光看了一眼之前的垃圾桶，此时咕咾肉已经被清理出去了。 我指着垃圾桶说道：“这份送出去的咕咾肉拦下来，已经吃了的话那桌今天吃什么都免单。你这还是做生意吗？还有良心吗？” 江念红着脸说道：“按他说的做。” 传菜员立刻跑了出去。 江念在一旁看着我笑着说道：“你要什么都说话，是不是法国菜东西都不一样？我这边看着改，餐单也可以该。” 我思考着说道：“明天就开始改菜单吗？” “要的，要的。按你的改，你看成吗？”江念说道。 “所有菜不变，但都可以喊主厨出餐。什么菜都可以喊主厨，但是主厨做加收二百。也可以要求主厨单做，菜色我负责不许过问，价格一千。这些钱都是我的我这边会记账，合同我写你只有签字的份。至于你怎么宣传不关我事，这个咕咾肉今天先作，明天也算主厨出餐。”我说道。 “你这个过分了？”韩东在一旁说道。 “过分不过分你问你老板，他心里比你清楚。这里大概是三十多份咕咾肉，你行你来。我在法国主厨出的餐不比这个低，还有小费。你认为我是白出力气的？”我说道。 “我韩东学粤菜从小到大就没听说什么主厨出餐的道理，你个洋人的玩意中国会吃这套吗？”韩东气愤的说道。 “等等，你说你从小到大学粤菜？”我说道。 ------------ 《到墓笔记》（三十七） “你多大了？”韩东反问我。 “我今年二十五了。”我说道。 “那么你还没出生我就在酒店当学徒了。”韩东说道。 二十五年前在当学徒？还是粤菜圈子里的人。说不定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事情，可以问问。 “哦？好好，晚上找你聊这个事情。碗不用你洗了，上来先切菜。”我笑着说道。 众人都有些懵，韩东倒是自觉的从一旁的碗槽挪到了台板上。 挤开了一位正在切菜的师傅指了指碗槽，随后韩东自觉的拿起菜刀切了起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人自觉的换了位子。 江念在一旁说道：“那么乔大厨今天就上班吗？” “当然了。”我说道，这边准备开始三十多份的咕咾肉。 江念笑着说道：“那我这就去办事，宣传的话米其林三星主厨你看如何？” “我只是副手，别瞎传。”我说道。 “好的，那么能说一下酒店叫什么吗？还有主厨叫什么名字？”江念说道。 “soixantetrois，主厨叫ork。”我说道，思考着法语那么难念他们不一定能对。 “酒店叫色佛图瓦？主厨叫柔克？”江念说道。 “就这样写，我要专心干活了。”我说道指着墙上三十多份咕噜肉的单子。 江念点了点脑袋走出了门，跟着出去的还有保安和人事部的小姐。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江念完全镇住，但现在看来还算是管用。 我这边忙活着手里的咕咾肉，这边看着怨气满满正在切菜的韩东。 至于这个韩东，我思考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说主厨。”我朝着在切菜的韩东喊道。 他没有回应我，似乎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喂，韩东。”我再度说道。 韩东看向了我这边，手还在拼命的切着。 这种刀工也把我镇住了，我是没办法像他这样不看着切的。 “叫我干嘛？”韩东说道。 “副手我已经给出去了，但是这个主厨的位置你想不想要回去？我可以只在旁边看着，反正主厨出餐我才去做。你还能继续当你的主厨，我只是当一旁的外人。”我说道。 韩东没有说话。 “这样，不用你回答。晚上留下来我们聊聊，留下来我就当你想了。”我说道。 我说完继续干活，韩东没有出声在一旁切菜。 他没回答我就当默认了，反正留不留下来就知道了。 要是走了，明天我打算继续让他洗碗。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后厨我最大，我在的情况下让韩东洗半年的碗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完全都是运气，我思考着这一批旅行团真的帮了大忙。 这一次咸鱼翻身跟我选题，分装把菜传出去都有关系。 这里的后厨和法国后厨房虽然设备不一样，做菜的手法不一样。 但其实核心还是差不多的，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能镇得住。 这里的厨师最看重的还是厨艺，我现在能说的韩东无言以对全靠的是这三十多个人的人旅行团撑场面。 中国人还是挺喜欢新鲜玩意的，韩东做的是老式粤菜。大家几乎都吃腻了，想要一下子三十多号人都点一种当然困难。 ------------ 《到墓笔记》（三十八） 我这种新鲜玩意在这里混上半年，我思考着也不是难事。 我一口气做了一锅，按照分量扳平了这三十七份咕咾肉。 一盘盘精心装盘，摆好一盘被传菜员送上去一盘。 我此刻发现当年两位大佬都夸我装盘好看是对的，至少我现在是真的在靠装盘赚钱。 可能要不是这个装盘的花式，韩东想要模仿我的菜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忙完手中的活，我算是喘了一口气。 随后拍了拍一旁小吴的肩膀说道：“你没事？身上还疼吗？” 小吴摇着脑袋说道：“不疼了，我小时候皮家里打惯了。这种打我尝多了，没放在心上。”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干了三年？”我说道。 “是啊，开始的一年纯洗碗。之后被调到了台半年，然后就在这里干了一年半的打荷。”小吴说道。 “有机会帮着做菜吗？”我说道。 “这里做菜吗？没有。”小吴摇着脑袋说道。 “有拿手菜吗？”我再度问道。 “其实这里大部分的菜我都会。”小吴小声的说道。 周围的人发出了小的嘘声，但谁也不敢反驳什么。 “没做过那么来的大部分都会。”我说道。 “手痒啊，看着大厨们一次次的做。自己又上不了台面，所以回家就会买材料来自己做给家里吃。”小吴说道，但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家里怎么评价的？你做的菜？”我说道。 “当然是好吃了，不然我还会在这里混日子吗？我就在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自己。所以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跟你了，你才是真正做菜的人。”小吴说道。 “这马屁拍的，我不吃这套。不过，你机会来了。”我笑着说道。 “机会？”小吴有些疑问的说道。 我向后撤了几步说道：“那么现在这个位置给你，韩东给你打下手。你做出来的菜他同意就能上桌，但是他故意刁难你就和我说。我出去一趟给写个合同，小吴你慢慢学。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主厨，韩东是你的副手。” 说完这个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本来想去前台借纸笔自己写合同。 但思考着写法文又不合适，写中文我又比较困难。思索再三我想到了一个人，人事部的那位小姐。 下一个刻我去往了人事部，此时人事部的小姐还在办公室发着呆。 估计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我夺门而入。 “会打字？我说什么你打什么做得到？”我说道。 人事部的小姐吓了一跳，下一个点着脑袋说道：“没问题的，我会。” 我大致说了一下合同的内容，看着人事部的小姐在电脑上敲打着合同。 我说了一下大致内容，没想到人事部的小姐还来了兴致。 我开始还认为我写不平等条约有前途，没想到这位人事部的小姐比我更有天赋。 原本我没要工资，宣传也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了我做菜的那笔钱，并且规定了半年期限。但是这半年内我没有要求时间，可以说是想刚多久都可以走。 人事部的小姐写完之后分成了甲方乙方，我是甲方江念成了乙方。甲方给的我享有主厨工资标准，排去我要求的以外。倘若双方谁违约都必须由乙方江念承担官司所需所有费用，并且身为甲方的我倘若违约的赔付方居然还是江念。 ------------ 《到墓笔记》（三十九） “不是小姐？你这样写合理吗？他赢官司的话他出律师费还要自己赔钱给自己？”我说道。 人事部的小姐点着脑袋和我打了保票。 我在确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对着人事部的小姐说道：“你有你们江念老板的电话？回来之后让他把这份签了，之后你拿来后厨给我。” 说完也不等人事部的小姐点脑袋，我走回了后厨。 我找了张板凳坐到了一旁，韩东此刻乖得要命看着小吴做菜。 我仔细观察这他们的手法，我能够看出区别。 中午酒店的生意都一般，过了刚刚的饭店点餐单就少了。 大家做菜的速度都很快，小吴很明显的慢悠悠的。 当然这影响也不算很大，我也只能在不搅局的情况下多帮帮这个信我的小吴了。 半个小时之后，江念居然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合同递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没有被改合同。 没想到这样的霸王条款江念都会答应，江念指着身后说道：“我请了记者来。” 江念身后跟着一位记者，而江念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新的餐谱。 这个效率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记者拿出了纸笔顺便打开了录音笔。 “这是报纸还是新闻？”我说道。 “报纸，不拍照别紧张。”记者说完开始提问。 听到是报纸不拍照，我连衣服都不整理坐在小板凳上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记者说什么我回答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还好这些在法国也都是我来办的，六年来采访和做菜我几乎都没落下。 神情自若的回答这问题。 解决完记者这个大麻烦之后，看着江念带着记者出去 思考着估计是要塞钱了，反正不是我操作我也不用担心。 两边的厨师此刻都看着我。 我挪了挪凳子朝向他们说道：“怎么了？” 小吴笑着说道：“会做菜能接受采访，你真的好厉害啊。感觉就好像什么都会一样，好像知道你之前的经历。” 我挠了挠脑袋说道：“马屁少拍，把菜做好。” 时间慢慢向着晚上推移，晚上的饭店是最忙的。 二十几个厨师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除了我。 我大概知道江念就算动作在快也不可能在今天晚上就吸引到一大批顾客，因为媒体不可能这么快的发放。 但接单量零零散散的居然有那么几单，撑着休息的间隙我去了大厅。 我想知道这里和法国餐厅的区别在哪里。 看了一眼大厅才知道，几乎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我知道师傅的酒店平日里能做到三分之二就已经很夸张了，因为菜品贵的离谱。 但此刻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能感觉到非常壮观。。 我在每一张桌上都看见了一个宣传单，上面印着一个老外带着高帽的图像。 我快步过去拿起了一张桌上的宣传菜单，上面写着：法国米其林三星主厨坐镇，所有菜品加二百可享受主厨出餐。 这些话加上图片上的老外，我一股怒气顶上了我的脑门。 ------------ 《到墓笔记》（四十） 深呼吸了几下才缓缓平静下来。 这江念把我的形象设定成了外国大厨，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只上报纸不拍照片。 开始我是气愤的，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 这样也算隐藏的我身份，帮着打掩护应该不差。 当然商人不愧是商人，真的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传菜员跑到了我的身后戳了戳我的背小声的在我身后说道：“有人点餐了。” 无奈，我回到了后厨开始做菜。 钱是我赚的，菜是我做的。反正赚钱和名声也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的目的只有师祖罢了。 从六点，看着后厨一直忙到了十点。 期间我大概半个小时一道菜，算里面最轻松的。 十点之后部分人开始收拾厨房，韩东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着一位位厨师走出了厨房，留下来的两位善后居然被韩东赶走了。 韩东对着两位说道：“你们先回去，剩下有单子的话我来解决。” 两位善后的厨师听完也不多留，匆忙离开了厨房。 此刻诺达的厨房就剩下了我和韩东。 韩东确定没人之后对着我说道：“十点了，我们这里一般十点半停业。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没有的话你也走。” “我不是来抢你饭碗的，没必要怨我。我最多就待半年，我肯定会走。”我说道。 “那么你今天为什么来砸场子。”韩东说道。 “我想想，这应该算来认祖归宗的。”我说道。 “认祖归宗？”韩东不解的说道。 我指了指一旁说道：“坐下来慢慢谈。” 韩东拿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了我的一旁。 “我二十五岁，那么你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在当学徒了。我就当你二十五年厨龄我说的没错？”我说道。 “二十八年了。”韩东补充道。 “二八就二八吗，那么你这二十八年都在梅州？”我再度问道。 “这辈子没离开过梅州。”韩东回答道。 “那么我问你，你是在哪里学的厨？”我说道感觉自己问对了人。 “地方？地方早没了。”韩东叹了一口气。 没了？这两个字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被烧了是吗？”我说道。 韩东一脸震惊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就好了。”我说道。 “是火烧的。”韩东说道。 “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学徒？”我说道。 “是的，按道理你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啊。你不是一直在法国吗？”韩东说道。 “我的事情你别多问，问了也白问。我现在需要听你是一下着火这个事情，请你细说。”我说道。 “这事情没的说，你到底是谁？”韩东看着我表情有些变化。 “那么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你看怎么样？”我说道。 韩东看着我说道：“怎么退？” “你看到我的厨艺了，应该也有数我不可能是自学的。我能告诉你我的师傅也在那次火灾的现场，所以我知道这些。”我说道。 “小李子？大壮子？还是小龙子？是学徒还是帮厨？”韩东兴奋的说道。 “你这样乱猜，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的。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一问一答，如果觉得问题越界了就可以不回答。”我说道。 ------------ 《到墓笔记》（四十一） “那就听你的，我们一人退一步。”韩东说道。 “你同意了又是我提出的，那么题你先出题。”我说道。 “你师傅当年失火是帮厨还是学徒？”韩东说道。 “是学徒，那么你当年失火是厨师还是学徒。”我说道。 “也是学徒，你师傅和主厨那时候关系近吗？”韩东说道。 “近，那么你和主厨关系近呢？”我说道。 “远，你师傅有代表酒店得过奖吗？”韩东说道。 我愣住了，这一下似乎被踩住了尾巴。 “我不回答。”我说道。 “那么我继续问，你师傅是不是当个副手？”韩东说道。 “我不回答。”我再度说道，我明白韩东抓住了问题关键。 “最后一句，大海教的你？”韩东立刻说道。 “不否认也不承认。”我说道。 “那么只有大海了，他现在还好吗？”韩东说道。 这一刻我发觉自己蠢透了，对方明显比我知道的多的多。 我只是听我师傅道听途说，这位韩东显然是亲身经历。 在这份层面上和对方玩退一步提问，不就是变相告诉人家答案。 “怎么？什么都不能说吗？”韩东说道。 “你问的太多了。”我说道。 “如果你师傅是大海的话我不是坏人，当年的事情只是意外。可以的话请你联系大海回来，我们大家都想他。” “我们指的谁？”我说道。 “当年的那帮兄弟啊。”韩东说道。 “你们还有联系？”我说道。 “那件事情之后，大家几乎都在各个酒楼当大厨。”韩东说道。 “我师傅很好，有自己的酒店。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和我师傅联系的。”我说道。 “有自己的酒店的话，是你说的那个法国三星米其林酒店嘛？他是主厨你是副手？”韩东说道。 我从来没想过原本的优势一下子全部变成了劣势。 “无可奉告。”我说道。 “你来是为了大海的事情？有一个酒店了是不太容易回来。那么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韩东说道。 我觉得我太傻了，要是提前问问师傅认不认识韩东。说不定就不会如此被动了。只怪自己太冒进了，这一次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此刻对方不管说真话假话自己都没办法知道了，完全无法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我没有说话，我怕继续下去多说多错。 韩东看着我说道：“看来你是不信任我。” 思考着下午是韩东不说话，此刻变成了我不说话。 “好，不相信也是正常。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我和你师傅关系的东西，让你相信我是个好人。”韩东笑了笑起身在后厨一个柜子里翻动着，片刻翻出了一个奖杯。奖杯的杯身韩东将手伸了进去，抽出了里面折叠起来的证书。 打开证书之后，最里面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韩东拿着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说道：“照片里这个是你师傅大海年轻的时候，你看看你认得出来吗？我和你师傅都在里面，这要是唯一的证明了。” ------------ 《到墓笔记》（四十二） 我起身走了过去，我看了一眼是那张集体的大头合照，我下意识的点了点脑袋说道：“师傅给我看过。” “这个照片我们一共有十二张，学徒手里人手一人一张。”韩东说道。 “我知道我师傅在里面，你是其中哪一个？”我说道。 韩东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相片指着那个搭着我师傅肩膀的那个满脸英气的小男孩说道：“这个就是我了。” 我又一次韩东一眼，我完全想不到一个人长大之后能毁成这样。 “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啊。”我感叹着说道。 “什么意思？嫌我丑啊？是我年轻的时候好看，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也不差啊。”韩东缕了缕头发说道。 我怎么也想不到，师傅说的那个死党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大海的死党。”我说道。 “那么你就是大海的徒弟了。”韩东说道。 当年就是这个韩东告密揭发的老板，那么和这个韩东应该什么都能说了。 “好，我相信你。”我说道。 “那么大海让你来是为了调查什么？或者你从我这里想知道些什么。”韩东说道。 “师祖。”我说道。 “谁？”韩东说道。 “大海的师傅。”我再度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人渣。”韩东说完脸色一百八十度大拐弯。 “等等，师祖是人渣？”我说道。 “那个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大海让你来问他干嘛？”韩东说道。 “师祖怎么变成坏人？”我说道，师傅和我描述的师祖只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好人。但此刻从韩东嘴里，怎么似乎又换了一个人。 “也是，大海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大海消失的时候，你嘴里的师祖似乎还在抢救。”韩东说道。 “我们说的师祖是同一个人吗？”我说道。 “我跟你说说你嘴里的师祖有多坏，纵火案就是他干的。抢救回来之后你嘴里的师祖在重镇监护室待了一天，清醒的他承认了纵火。传闻是家属来闹了几次，还没等到警察来就被家属下了黑手。”韩东说道。 “等等，你是说师祖承认酒店是他放火烧的？”我惊讶的说道。 “那些家属都是可怜人，最可怜的还是当年的老板。这一把火可怕老板害惨了，那么好的一个老板被害的妻离子散。”韩东说道。 这完全成了两个版本，老板成了好人师祖变成了十恶不赦。 “你确定我们说的师祖和老板都是一个人吗？为什么我听到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大海说了另一个版本？”韩东说道。 说道这里我闭上了嘴，脑海里思考着里面的逻辑。 此刻如果我说大海拔了煤气罐，那么事情就会全部从师祖推到师傅身上。之前师祖顶的罪就白顶了，可如果我不说让师祖继续顶嘴。这是师傅想要的结果吗？ 此刻师傅在逍遥法外，而师祖已经死了。罪名顶了那么久，可师祖自己想顶罪。可师祖应该也不知道是谁拔的他能替谁顶罪？能得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师祖当时喝醉了以为是自己干的。 “韩东，如果我说你们误会你们师傅。你们信吗？”我说道。 ------------ 《到墓笔记》（四十三） “我应该明白什么了，大海的失踪应该或多或少能说明什么。其实我们当年也曾想过，可我们想不通大海的动机是什么。”韩东说道。 “我想我应该能和你说里面的事情，因为你是我师傅的死党。我和你说不是为了什么，只想还师祖一个清白。”我说道。 “你说，我听。今天的话就到今天，过后烟消云散。”韩东说道。 “我听到的那个版本，混蛋老板挑拨了我师傅和师祖的感情。我师傅大海为了报复老板拔了煤气罐，结果醉醺醺师祖引发了火灾。”我说道。 韩东站在我面前吃惊的看着我说道：“当年的火真的是大海放的？” “所以师祖是无辜的，他可能是喝多了以为是自己酒后干的。”我说道。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老板挑拨感情？你确定大海是这样和说的？”韩东说道。 “当然是师傅说的，对了你还有一份参与呢。”我说道。 “怎么我？这个里面为什么还有我？”韩东说道。 “你不是师傅死党吗？你不是勾结秘书得到了内幕吗？不是你告诉我师傅里面的事情吗？所以我师傅才会气的把煤气罐。”我说道。 韩东似乎明白了我说什么，一手拍在了自己额头之上说道：“原来这个事情都出在我，居然是我。” “你又怎么了？”我看着韩东不解的说道。 “你跟我来，到了我和你慢慢说。”韩东拉着我起了身。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解的说道。 “去找师傅，磕头道歉。这么多年全部误会师傅了，原来里面有那么大一个圈子。”韩东说道。 “不是，你倒是都明白了。你和我说清楚啊？”我说道。 “到了再说，说给你和我师傅听。没想到啊我也是罪人，这里面天大的误会。”韩东说道拉着我直冲冲的朝着后厨的大门口跑去。 “换个衣服啊。”我说道。 韩东和我换了衣服，韩东带我上了他的车。 一路向这荒郊野外开去，路上经过了一家小店。 韩东买了一大堆元宝蜡烛和镰刀，并把镰刀交给了我。 要不是镰刀在我手里，我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韩东要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做掉。 二十几公里外，韩东提着一袋子纸钱元宝。让我拿着镰刀走在前面，一路砍着疯长的野草向着荒山上走去。 这里简直荒芜的要命，思考着韩东的话我说道：“师祖葬在这里？” 韩东苦笑了一声说道：“有地方埋就不错了，能记得这里是因为当年是我和各位一起把他埋了的。” “为什么是你们埋的？”我不解的说道。 “被害者的家属有多可怕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半夜搬出来埋了，火化的机会都没有。这要是知道尸体推到哪家火葬场了，估计火葬场都要被砸掉。”韩东说道。 “那么师祖被埋在哪里？”我说道。 韩东指了指半山腰说道：“一直有被害者家属在你师祖家门口站岗，那个晚上趁他们换班。我们八个人在深夜偷偷的把尸体搬了出来，棺材都没有买到。找了个大木箱埋在了半山腰，只有我们八个学徒知道你师祖在这里，怕传出去被刨坟。” ------------ 《到墓笔记》（四十四） 这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半山腰，韩东试着拔开了草。 “帮我砍一下，就这里。”韩东指着说道。 我对这韩东指着地方砍了几下，似乎砍到了什么硬物。 韩东拿着手机照了照，此地是一个无名墓地。 墓碑就是一块石板，石板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韩东似乎嫌弃我太慢，接过我手里的镰刀自己忙活起来。 韩东搞了十几分钟，才弄出一个小平台。 随后韩东掏出了打火机，跪下墓碑前的小平台烧起了纸钱。 一张一张的纸钱被燃烧，伴随着浓烟向上空飘散。 韩东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就是你师祖，你要不也来拜拜？” 我拿起了手机对着拍了一张照片，此时对着墓前拍的照片昏暗的只能看见一团篝火。 我打开了闪光灯补拍了一张，闪光灯亮起的一刻。 韩东吓得大叫，随后缩了一旁瑟瑟发抖。 “我就拍个照，你怕什么。”我说道。 韩东回过神看着我大喊道：“什么？你刚刚拍照了？” “拍个照发给师傅告诉他我来过了呀。”我说道。 “你这是大不敬啊，给坟头拍照片你要死啊。”韩东大喊着说道。 “坟头不能拍照吗？”我说道。 “能能能，真是不知者无畏。不仅能拍照还能唱歌跳舞坟头蹦迪呢。”韩东说道。 我将照片放入邮箱发了出去，思考着似乎有些不太尊敬毕竟是师祖。 韩东无奈的朝向墓碑磕了几个头说道：“师傅息怒啊，这是个外国徒孙。你别看他是个黄皮肤的样子，没在中国待过不知道状况。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我此刻听着韩东的口气才知道自己似乎是真的做错了事情，待邮件发送完毕我删掉手机里的照片。 韩东下一刻起身拉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跪了下去。 “这是干嘛啊？”我不解的说道。 “你不是大海派来的吗？你替你师傅大海磕几个头。也算你师祖替你师傅扛了这么多年锅的回报，不嗑几个说不过去。”韩东说道。 韩东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韩东自己又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当然这事情也不能怪大海，里面也有我的事情。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都是我的错。” “磕头没问题，师祖应该的。但是这里面倒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解的说道。 “当年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被查出了肺结核。”韩东说道。 “肺结核？肺结核的厨师？”我说道，传染病这种东西一旦得了这辈子几乎就跟卫生行业无缘了。 “这种病早些年也就算了，后来国家查的越来越严格。搞出了一个叫健康证的东西。那是健康证实行的第一年，没有健康证就不能上岗。我师傅就是你叔祖迟迟不肯去搞健康证，无奈之下就想了一个办法保全自己。”韩东说道。 “当年那一万块是师祖的？”我吃惊的说道。 “是的，我师傅你师祖找到了老板给了他一万块要求老板给大海当作褒奖。同时提出了辞呈。之后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找到了我，和我输了肺结核事情让我谎称了秘书的事情。是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想要一个体面的下台机会，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韩东说道。 ------------ 《到墓笔记》（四十五） 体面？确实到了师祖这个地位要是被传肺结核下台估计要名誉扫地了。 “那么，没有那个所谓告密的秘书？”我思考着说道。 “我至今单身，你说呢？在我不知道大海拔的煤气罐之前我一直认为是我肺结核的师傅，也就是你师祖想报复社会一把火点了后厨。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是大家错了。”韩东说道。 “那么按这个意思，老板是在真的不知道的请教下。以为罢工要道歉是借口，以为是大家集体想加钱。”我说道。 韩东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这场大火才发生了，这才是事情的全部样貌。也怪我当时，听到罢工也没问清楚里面的事情就走了。那段时间我母亲身体不好在住院，大火发生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了。但是一大堆人送到医院抢救，其中还有我师傅。一问这个事情，我就想当然的认为和我说自己肺结核的师傅想不开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跪在了无名墓碑之前。 “提师傅磕头的话，你觉得磕几个比较合适？”我对着韩东说道。 “几个？你真是祖宗啊。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诚心诚意。”韩东说道。 “你觉得我不够诚心？”我说道。 “不敢。”韩东说道。 我朝着墓碑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随后擦了擦脑门上的灰。 韩东苦笑着往我怀里塞了一堆纸钱元宝说道：“来来来，烧着玩。给你师祖发点钱，让他记得这里还有人想着他。” 我拿着纸钱向着火堆里面扔，看着熊熊烈火伴随青烟升腾而起。 “我在想要不要下次来给石碑上刻个名字。”我说道。 “不用了，现在已经不让整个下葬了。路人上山看到石碑最多觉得是个石敢当，你要是写上名字到时候真的被发现按私墓强制刨坟了。”韩东说道。 “对了师祖是叫陈浩是？”我说道。 “是的。”韩东说道。 “要不给师祖迁坟，你也说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现在迁坟应该合适，钱都算在我身上。够诚心了？”我说道。 “动静太大不好，这是要挖墓啊。借口手续证明都要有，可没人知道我们把他埋在这里。”韩东说道。 “那么师祖有亲人吗？”我说道。 “这件事情出了之后，这亲人那里还有脸待在梅州啊。也已经联系不到了，我知道师傅有一个老婆和十六岁的儿子。做了这种事情没钱跑到国外的话，估计也跑到别的城市了。”韩东说道。 “陈浩这个名字应该不难找？问问有没有长辈叫这名字的来个移花接木呗。只要出够钱，应该会有人肯办的。”我说道。 “你这些小聪明跟谁写的？”韩东说道。 “我师傅。”我说道。 “小范围内找找应该不难，我试试。”韩东说道。 我思考着伸手到了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大概有十万欧元，都是我师傅的积蓄。用来打通关系和迁坟应该够了？”我说道。 ------------ 《到墓笔记》（四十六） 韩东点了点脑袋笑着说道：“那么这个卡我先帮你拿着了。” “密码是六个六，既然你和我师傅是死党那么我就把事情交给你了。”我说道。 “放心，对了下山之后能让我和大海打个电话吗？很久没联系了，我也怪想他的。”韩东说道。 “好，那么这件事情要不要一五一十的和我师傅说。”我说道。 韩东摇了摇脑袋说道：“还是不要了，现在知道这个真相的只有你我两人。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让大海知道大海也会内疚的。而且这件事情严格说起来我也有一份过错，事情到此也算圆满了。这份罪过我抗，所以事情我会办妥的。” 我思考着韩东的话点了点脑袋说道：“我师傅在法国有自己的事业，他现在知道他能安心回国了也不是一件坏事。那么事情要怎么和我师傅说？” “这个事情当年封锁的很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