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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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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那边打来的。您那边不会是深夜?冒犯了。”    几秒钟的沉默,对方说道:“乔克?你还记得我的电话?不冒犯,现在早上九点我刚刚买菜回来在洗菜。”    我能够听出对方的声音有些兴奋。    “那个阿姨,我想回国。”我说道。    几秒钟的沉默,对方说道:“回国?你爸妈知道吗?”    “我离家出走有六年多了,我不知道他们的状况。”我说道。    “离家出走六年多了?”阿姨不解的说道。    我思考着按开了免提。    说出了我这几年的经历,当着师傅的面。我说的时候特意隐去了师傅的身份,师傅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喝着红酒。    我说起了这段故事,把所有的功劳又推回给了师傅。    一直强调自己只是个帮厨,现在这个酒店火了而自己想要回家看看。    我记得我说完这些的时候,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阿姨高兴的说出了自己的地址在浙江的杭州。    我着急的夺过了师傅的酒瓶,师傅有些发蒙。    我将红酒倾倒在餐桌的桌布上,倒出了浅浅的一道红酒印子。    用手指沾着红酒的印子写下了:zhejianghangzhou。    “浙江”和“杭州”这两个词语,我根本不记得写法。    它们应该认识我,可不认识它。    我此时此刻会说法语,会说中文。    但我不会写中文,也只能写部分法文。    我唯一会的中文,估计只有自己的名字:乔克。    阿姨给了我一个86的十一位手机号码,之后让我出发前和到杭州后和她联系。    我将电话号码也沾着红酒印子写了出来,师傅着急的在一旁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也记录了下来。    我留了个心眼询问了刚刚接电话的老人是谁,还有阿姨和我是什么亲戚。    阿姨没有躲闪话题,她说他是我的姑妈。    随后和我解释就是我爸爸的姐姐,询问我听懂没有。    之后阿姨开始陈述,早些年她就嫁出去了。    当时自己家里生了双胞胎在做月子,而且家里很穷。    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考虑了很久,本来打算代养我的。    但下定决心去的时候,我早被爸妈带走。    而说道这里的是,表示如果知道我会离家出走六年多。她很后悔当时没有早点下决心,哪怕跟着他们吃苦也比跟无牵无挂的好。并且表示爸妈为什么没来找我,让我就这样六年。    我没有说是爸爸不要的我,我只说了我是可以躲着爸妈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师傅。师傅已经喝了大半瓶的红酒,脸色偏红。我思考着如果不是这些经历,也不可能和师傅认识。更不可能得到现在一身厨艺,我一点也不后悔。    至于刚刚那位老人,阿姨说是自己老公的爸爸。    是亲家的人,我勉强可以叫爷爷。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和我也没有直接关系。    此刻他们一家四口生活在我爷爷奶奶的四合院。    ------------    《到墓笔记》(十一)    我此刻记得这个电话就是四合院的座机,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没留下遗嘱。    所以按道理爸爸和阿姨都有权分到百分之五十的家产。    而六年前就是爸爸这边一直想要卖掉四合院,想着办法想卖但是阿姨不肯。    之所以拖到现在都没卖掉,是因为过户遗产想要买卖房子的话需要交纳百分之二十的遗产税。    这套四合院在杭州市区附近,光估值就价值上七千万到一个亿。这随便一算光百分之二十的税就要一千多万到两千万。    也就是说要至少先给出一千到两千万的税,才能得到房子的买卖权。在加上父母此刻都在外国,这就成了一笔实打实的烂账。    但父亲的主意也不少,逼近这里面有着千万的差价。    就算百分之五十也不会太少,但阿姨这边一直扛着到现在都没有谈成。    而且这种房子想要卖个好价钱也很难,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除了住几乎就成了摆设,阿姨一五一十的和我说明了这些状况。    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应该卖掉,当然能拖到现在也是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    爸妈在法国山高皇帝远,歪招也不太好使。    再加上一两千万的遗产税谁给都不是小数目,阿姨也不会承担。    七千万到一亿的四合院,中间的差价都三千多万。买卖之后双方还需要共分百分之五十,诸多条件才能让房子保留至今。    此刻我才明白阿姨所谓的我在哪里都有我的一间房是什么意思。    之后阿姨特别强调了因为爷爷奶奶走的都突然,没有单独遗嘱的情况下都享有百分之五十的四合院。为了减少住房开销所以带着老公一家子住了进去,这一住就到了现在。    我挂了电话,师傅在一旁看着我。    我几乎全程免提,而师傅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我不知道他喝没喝多。    师傅说道:“你这一家子的故事真的挺离奇的。”    师傅这也算变相的知道了我的故事,我立刻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chinazhejianghangzhou。    浏览器里出现了很多照片,风景和建筑。    一张水墨画的西湖,上面写着:杭州。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也算知道了我脑海里一直魂牵梦绕的家。    看着手机浏览器里的画面,那一刻我更加憧憬这个叫杭州的地方。    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脑袋看了一眼说道:“杭州啊,西湖很美的。我有幸去过,你可以去看看。”    “西湖?”我不解的说道。    “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湖,知道中国人民币吗?就是类似欧元的纸笔,西湖厉害到印在纸笔上面。”师傅说道。    “中国人民币?纸笔上面吗?”我听到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自豪。    “嗯,绿色的一元钱纸笔。一欧元大概能换十张,你可以去小亚洲的小店问问,肯定有人手里有这个钱。我还是喜欢老的一块钱,上面是两个漂亮妹子。”师傅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那么师傅我能回家吗?回杭州看看?”    ------------    《到墓笔记》(十二)    “你要回去我拦不住,要我帮忙的话你就说。我也不劝你,回去看看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我是回不去了,你多珍惜。”师傅说完又拿起了桌上的红酒猛灌了几口。    我看着师傅,师傅显然有些沮丧。    “一年,我出去混一年就回来。就当旅游放假?行吗?”我说道。    师傅似乎露出了笑意,点了点脑袋。    我思考着说道:“师傅说自己回不去了,需要我帮你回去看看嘛?”    我的话刚说完,师傅就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傅哭,哭像比我难看多了。    哭的稀里糊涂的,晕晕乎乎的在我之前的红酒印上沾了沾。在餐桌布的另一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中文字:广州、梅州。    师傅哭着说道:“广州梅州,这是我的老家。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脑袋,指着师傅写的字说道:“梅州在人民币上吗?”    “在,当然在了。”师傅胀红着脸说道。    “多少钱的纸笔?”我看着梅州两字,思考着杭州才一元而已。    “五百元,五彩斑斓的好看极了。五百元后面那是梅州,不信你去旁边小店里问问。”师傅说着使劲戳了戳桌板。    “那么大?人民币最大是多少?”我难以置信的说道,因为我知道欧元最大面值的纸笔就是五百欧。    “师傅会骗你吗?最大就是梅州。”师傅说道,又喝了一口。    “那么师傅,有我要去帮你看看的地方吗?”我再度说道。    “有,肯定有。”师傅说道。    此刻我不知道师傅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有话想跟我说,师傅卷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抹去了脸上的眼泪说道:“我跟你说过,我是个做粤菜的厨子。”    我点了点脑袋。    “估计你想不到,我那时候在中国的待遇不比你现在的差。”师傅说道。    我再度点了点脑袋。    “仓库里一堆的奖杯看见了?你有吗?你没有。你只是个米其林三星,我可是全国粤菜冠军。”师傅说道。    “全国冠军也是中国自己的?这个米其林是世界的。”我说道。    “你懂什么,世界才多少人。中国有十六亿,不不不十七亿你知道吗?”师傅说道。    “全世界有七十亿,去掉十六还有五十多亿呢。”我说道。    “反了你,和我顶嘴?”师傅不满的说道。    “没,不敢。”我说着走到了陈列柜旁,也拿出了一瓶红酒。    刚拿起红酒打算打开,师傅大吼道:“开红酒干嘛?你师傅这瓶够了。”    “我想一起喝呀,顺带听你说故事。”我无奈的说道。    师傅指着展示柜的另一边说道:“喝那个,你手里这个太贵了。你又不懂酒,想醉还不容易。”    我看了一眼此时手里被师傅说贵的酒,和师傅手里的是可是一模一样啊。    无奈的我转身走到了展示柜的另一边,拿出了里面的红酒。    用师傅之前拿出来的红酒开打开了塞子,也学着师傅猛灌了一口。    师傅笑着说道:“我慢慢说,你别打断我。”    ------------    《到墓笔记》(十三)    师傅看着我说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把一个人害进了重症监护室,这个人是我的师傅。”    “师傅的师傅?是师祖了吗?”我说道。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来的法国。”师傅说道从裤子的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缓缓的打开了钱包。    钱包正面有一张相片,一老一少一起捧着一个奖杯。    师傅指着年轻一点的说道:“这就是当年的我。”    “原来师傅年轻的时候怎么帅啊,另一个就是师祖?”我说道。    师傅点了点脑袋说道:“我帅不帅还用得着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得奖。那年我十八岁,我们那个年代读书的少。我十四岁就出来找工作了,比我早出来的也不少。我当时和大家一样都是师傅的学徒,我师傅最喜欢的就是我。私底下肯传我一些私活,若不是这样我说不定十年二十年我也只是个帮厨。”    师傅说着抽出了相片,这些相片后面还有一张照片。似乎是合照的大头照,十二个人围坐着看着镜头。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但是照片里十二个人都十分年轻摆着自己的姿势。而这张照片里的师傅,比得奖的时候还要年轻不少。    “最前面的就是我,其他的十一个就是同批进来的学徒。”师傅说道。    “我原来有那么多师伯师叔啊。”我看着照片说道。    “粤菜本就是大宗大派,但这一批里就出了我这一个像样的。”师傅说道。    “那么多人就一个?”我看着照片里的其他人,怎么看都不像失败者的样子。    “哪个行业走到极致,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的这些师兄师弟就都成了我的垫脚石,陪练把我陪了巅峰。其实我现在一直很后悔,要是我当年没那么优秀就好了。或许那件事情就不会发生,我师傅也不会进重症监护室。”师傅说道,眼泪滑落而下。    我喝了一口红酒,心里也十分难受。    师傅调整了一下,再度擦去了眼泪说道:“不哭了,接着说事情。那年我十四岁进了万合大酒店当学徒。我进展迅速这些都说过了,四年时间就代表师傅出战赢了广州的粤菜冠军。那其实也是一次意外,那天比赛的时间碰巧撞了当地煤老板女儿的大喜日子。而这煤老板是酒店的常客,指明要我师傅掌勺。我师傅无奈坐镇酒店,也点名要我去比赛。结果一战成名,拿回了这个粤菜的冠军。”    “年少成名不是好事吗?”我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当时师傅有私心,首先是真的离不开。其次如果让跟他一批的帮厨去比赛,输了还不要紧。万一赢了个冠军,师傅的地位可能就不保了。”师傅说道。    我听着师傅的意思点了点脑袋,确实自己去不了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徒弟去最保险。输了可以说徒弟没用心学辱了师门,赢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自己教的好。    “有了这次底子之后我就顺理成章的当了师傅的副手,这可是师傅手边那些跟了十几年的帮手都得不到的权利。而师傅之后去不了的比赛也都让我来。慢慢的我就成了酒店的二把手,那么多奖杯就是后来二十年的所得。这些奖杯最差都是广州本地的冠军奖杯,更不用说全国的那些了。”师傅说道这里眼泪收住了还有些自豪。    ------------    《到墓笔记》(十四)    我思考着说道:“十八岁第一个奖,之后又花了整整而二十年时间?师傅到这一步已经三十八岁了?”    “是啊,都是时间一点点堆出来的。哪能像你啊,这才多久有了现在这个地位?但是你要知道,这种时间堆出来的地位才更可怕。”师傅说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说道。    “酒店就是酒店,主厨拿的永远是月钱和年终的奖金。一个月一个月的给,但主厨毕竟是一家酒店的招牌。黑心老板赚的盆满锅满之后,想到的当然是卸磨杀驴。”师傅说道。    “卸磨杀驴?杀师祖吗?”我着急的说道。    “那个时候,我师傅一个月能拿到三千多工资。而我这个二把手只有五百,更别提师傅那批帮手和我的这些同辈。二百三百就算凑活了,但大家从来没有抱怨过。”师傅说道。    “师傅我好奇,当年平均工资是多少。”我说道。    “应该也就三四百,我们这种没文化的能有个三四百一个月就算是很好很好了。但是黑心的老板想法也很简单,把我师傅赶走。把我留下让我的工资翻个倍,并且私底下给我塞了一万块钱。”师傅说道。    “这。。。师傅你不会收了还答应了?”我说道。    “我没有答应,从始至终没有答应。但是老板心黑啊,他先给我塞了一万和我说这是以酒店的名义给这些年比赛的奖金。一万快的奖金啊,我当时开心的收下了。我当时就应该留个心眼的,师傅都没有一万凭什么我能拿到。而后来我才知道,黑心老板在给我钱之前和师傅打了个赌,说的是我已经是一方厨神了,会不会愿意为了一万块钱接师傅的位子。我师傅拍着胸脯说我不是这样的人,当时谁知道黑心老板肯花一万块设下这样的局。随后私底下拉我去聊天,我当时不知道我师傅就被黑心老板安排在大门后面。隔着玻璃可以看见我和黑心老板在房间,但厚重的大门只能靠上面的圆形玻璃看见我们的动作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师傅就在门外没听到对话的情况下看着我收了这笔钱,之后认定了我欺师灭祖的这件事情。”师傅说道。    “这后来呢?”我着急的说道,人人都才赚几百的情况下。用一万块钱做引子设下这样的一个局,这黑心老板的心真的是太黑了。    “我刚收完钱,黑心老板就算赢了。当时的赌约只说答应一个条件,我师傅可能想着是玩玩。要是赢了可以要求加个工资之类的,自己是主厨输了应该也不会太过分的。谁知道黑心老板赢了赌约要求师傅在下个月离开,我也不明白里面明显是有诈,为什么师傅就是发现不了。一口认定我欺师灭祖,还把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话挂在嘴边。”师傅说道。    “是啊,这用意是在太明显了?看起来是黑心老板亏了一万,但半年就能赚回来啊。”我说道。    ------------    《到墓笔记》(十五)    “那个年代,人都很单纯。谁会觉得里面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破事,本来这件事情很保密。但是黑心老板到处打电话和同行老板炫耀,还把这个事情当成了计谋和同行老板探讨。并且表示谁愿意接我师傅这个过气主厨过去,就是吃万合酒店扫出来的垃圾。这话一出,就是断了师傅的后路啊。但是碰巧一旁给黑心老板干活的秘书,和我这边一个帮厨好上了,两人在床上一聊把事情抖了出来。这位帮厨和我又是好兄弟,当时一说我们才知道里面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师傅说完指着大头贴合照,一个腼腆有带有几分英气的男孩。男孩一只手臂刚好搭在师傅的肩膀之上,看起来关系很好。而在师傅说明之后,我确实男孩长得有那么几分俊朗。    “后来我们都去挨个劝说,但师傅怎么都不信。师傅也是倔脾气,认定自己看见的就是不信我们说的。师傅说除非黑心老板自己亲口承认这个事情,不然什么都是白说。但这黑心老板花了一万块设的局,怎么可能自己承认啊。就算我当时要把一万块钱交给师傅,师傅也坚决不收。师傅在的最后一个月,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站在师傅身旁,师傅一句话也不说。做好的菜需要询问主厨尝菜才能上桌,但他打死都不说话。这眼看客人都要生气了,我只能帮着审核算过。因为副手的话,在主厨忙的时候也算数。可是我这一开口,师傅就铁了心认为我要和他抢饭碗。这摆明了是个局,可师傅就是越钻越深。”师傅说道。    “这老板真坏啊,事情的后来呢?”我说道,听到师傅说一万块钱还要交给师祖澄清自己的清白,这师祖能收才奇了怪了。这要是收了,不就等于师傅找了个借口想化干戈为玉帛。并且还打算拿一万块把赶师祖走吗?师祖越钻越深也是必然,毕竟师祖的视角干三个月就一万了。    “后来,我的师傅也不在后厨待了。留我一个人在后厨掌勺,我师傅则是一到饭店就自己跑去了包间喝酒。这事情后来传到黑心老板哪里,黑心老板也不在乎。反正最后一个月待完了赶走就是了,现在用不着出手。事情越来越僵,我们一帮人就想了一个办法。那天是师傅要走的最后一天,我成功教唆了整个后厨的人集体罢工。等客人吵到黑心老板下到后厨,我们在逼着黑心老板给我师傅道歉。并且把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还我一个清白,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偷偷拔下了开着的煤气管子。我当时想着黑心老板如果气急败坏的下来,看我都不肯工作又不肯道歉。自己去点火做饭,能把他炸死也算出了这口我被冤枉的恶气。”师傅说道。    “重症监护室?师傅你干的。你害了叔祖?难道你这一把炸到师祖了?”我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似乎说了一件蠢事,这原来就是师傅一直藏着的秘密。    ------------    《到墓笔记》(十六)    师傅点了点脑袋眼泪来到了眼眶说道:“前面都和我们预想的分毫不差,黑心的老板从酒楼下来到后厨。气急败坏和我们聊让我们开工,我说出了黑心老板赌约的内容拆穿了黑心老板。就一个条件然他给师傅道歉把师傅请回来,结果黑心老板和我们出了后厨。来到了师傅的包房在我们以为他会道歉的时候,黑心老板居然当着我师傅的面倒打一耙。撕破了脸说我们在这天停火是为了向他敲竹杠,把我推向了十恶不赦。黑心老板最后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要干的现在就去干活,不干的现在就给我滚。师傅那一刻应该是醉了,居然信了黑心老板。”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当场就和黑心老板打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打黑心老板。我们却忘了此时喝的大醉的师傅,师傅酩酊大醉的情况下就听懂了黑心老板那句话。要干的现在就去干活,不干的现在就给我滚。一个人晃晃悠悠去了后厨,之后就是一声爆炸。”师傅说道爆炸,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师祖去了重症监护室?”我说道。    “那是一场火灾,五个小时烧得一干二净。我师傅及时被我们一帮人拉了出来,但昏迷不醒。我当时看到怎么粗的一根管子就插在我师傅的肚子,我师傅立刻就被带去医院抢救了。”师傅说道哭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师祖没事”我说道。    “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拿着大大小小的奖杯和两万多块钱的积蓄来了法国,我怕警察知道是我干的。我不想进监狱,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师傅的话断断续续,哭泣时响彻整个房间。    我安慰了许久,师傅才收住了眼泪。    “师傅,你是不是想我去看看?顺带和你说说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我说道。    “嗯,我希望你有空的话帮我去一趟。看到什么都要和我细说,一五一十不能有一点点隐瞒。不许光捡好听的,我都扛得住。”师傅说完从钱包里拔出了一张卡递给了我。    “我有钱,你给我这几年那么多钱我都存着呢。”我说道。    “谁说这是给你的,这里面是我这几年赚的钱。我们的大钱都在酒店里流通着,能存下这十万欧元也不容易。我们这几年相处下来我知道你的品行,我算当年为了一万人民币走了歪路。这里算是当年的百倍,希望你能表现的比我好。其实这些钱也算我们一起赚的,对我来说也是大风刮来的。希望你如果能遇到我师傅的叫家人,请务必交给他们。”师傅说道。    “您放心,师傅的事情当然也是我的事情。”我接过了钱点了点脑袋。    “我这边把具体地址和事宜给你写一下,我这就出去拿纸笔。这边算你一年带薪休假,就算我派你出任务了。你也不用着急,先解决自己的事情再帮我的。别到时候两边都搞不好,记住了吗?”师傅说完摇摇缓缓的走出了包间。    ------------    《到墓笔记》(十七)    我留在房间里一口干掉了剩下的红酒。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酒很好喝,或者说很想喝。    或许我想喝掉这些忘记今天听到的一切,或许我想喝掉好让自己不再去想更多。    我平时几乎不喝酒,在后厨偶尔喝过会喝伏特加和白酒。    但基本上都是打赌输了之后的惩罚。    此刻的我有些晕眩,我似乎没能忘记师傅和我诉说的故事。    因为我下一刻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师傅拍在桌上的卡收入口袋。    随后起身出了房间,去寻找师傅。    转过几个走廊,我在大厅看见了师傅的影子。    师傅此时靠在酒店的水之上,拿着向台服务员借来的纸笔匍匐着写着什么。    我缓步走了过去,    看着他在通讯录上撕下的小半页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无法确认师傅是喝多了还是字本来就这般歪歪扭扭。    “师傅,你喝多了?我很多中文不懂,你写了也是白写。”我说道。    师傅似乎听明白似的抬起了脑袋说道:“把这茬忘了,这要怎么办?”    “你只要写个地址就好了,要交代的直接和我说。”我说道。    “银行卡你收好了?密码是六个六,到中国了以后你可以先对换成人民币在放入另一张卡里。我师傅叫陈浩,很普通的名字。我也跟你说了事情的经过,你必须确定找到了他的家人才能给钱。全程最好能拍照或者摄像,千万不能出错。”师傅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看着师傅将之前写的字全部用一笔黑线划掉。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之后师傅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出了地址。    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模像样的递给了我。    我看着上面的字说道:“师傅,你不是十四岁就出去打工了吗?字是谁教的?”    “字当然也是我师傅教的呀,你以为我们不用看懂菜谱看懂酒水单啊。不是因为我这些方面我学得快,不然也得不到我师傅的栽培啊。”师傅说完摇了摇脑袋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我下意识的说道将纸条和银行卡放在了一起,之后回到了家。    这个家就是之前的酒馆,现在成了我和师傅的房子。    我们并没有买下它,只是因为准到的钱足够付门面费就一直没有交出去。    我的行李真的不多,师傅给的工资除了买衣服基本都存着。    我整个人花销也不大,吃这方面师傅都包办了几乎就没有花钱的地方。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二十寸的拉杆箱装下了所有的东西。    坐下来想了几分钟,几乎没有什么再能带走的了。    当然这一趟一走,这个米其林三星厨师的荣誉估计也要暂时留下。    不然从传出我去了中国,这里的生意或多或少会被打扰。    我打了一通电话,自从成为一星之后我有了许多记者的联系方式。    我将闭关研制新菜的想法说了一遍,记者思考着就想给我来一个大版面还要求独家。    我苦笑这答应了,其实我或多或少都算是一个名人。    但没人知道我这个名人是个黑户。    ------------    《到墓笔记》(十八)    我答应了记者,如今的我很有名气。    可以在任何搜索引擎上找到我的信息。    但就是这样子的我,没有身份证。    身份证这个东西,其实不是刚需。    但此刻我想坐飞机回国,却是最大的难题。    其实二十岁的时候我就有和师傅讨论过这个话题,但最终的讨论结果是无解。    我记得我询问过师傅是如何得到法国的长期签证的,毕竟他连法语都不会说。    师傅回答的是为了这个长期签证,当年的他花了不少钱。    方法也很简单,但和我几乎是两件事情。    因为他的长期签证是在中国办的,而说道这个方面中国人真的是会抖机灵。    师傅说在中国的黑市里就有专门帮人过签证的贩子。    甚至你想,连假身份证都可以给你办下来。    师傅曾经也想过用假身份在中国继续混,但是师傅自己除了烧菜什么都不会。    但是一旦继续在中国烧菜,这个圈子就那么大。万一被发现了就完蛋了,在加上师傅也没脸待在中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交足够的钱根本不需要会什么法语。    师傅交完钱就被带到了一个大学,里面全是学法语专业的学生。    之后找了个和师傅身份证最像的学生,让他背下了师傅的身份证号码就去了。    记得师傅说自己在门口看着法语专业那个学生进去,没十分钟就拿着签证出来了。    贩子还好心的告诉了他下飞机之后怎么去唐人街,也就是小亚洲。    之后师傅来到法国还差点迷路,但是一询问老外。    老外看到亚洲人几乎都会往小亚洲的方向指,我思考着估计我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被带到的小亚洲。    在中国过签证容易,非常容易。    但我不一样,我此刻在法国。    虽然小亚洲里面也有贩子,这些贩子也算是无所不能了。    但制造的身份证也只是假证,想要拿着买飞机票上飞机是痴人说梦。    这些假证最多也就糊弄糊弄警察,还要是你法语流利的情况下。    其他时候,假证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因为法国的身份证跟很多东西都是绑定的,数据一录入就能知道真假。    我其实也曾经想过,要是我迟几年有了中国身份证再来的法国也好啊。    要是我有中国的身份证,还能被当成非法入境派遣回国。    可以说我是最尴尬的那种人,没有身份的人。    当然没有身份证也不是不能活,师傅在没有想到更好办法之前就让我用他的身份。    师傅的银行卡有一张就是我的银行卡,而我又只是生活在小亚洲基本上遇不到什么大问题。    当然师傅也说过身份证也是简单的事情。    要么父母给出相关证明,孤儿的话只要有法国医院开具的出生证明。    但是我很清楚我是小学五年级去的法国,我在法国肯定没有出生证这个东西。    所以我拿到身份证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父母其中一人的委托证明。    我当年是被我父亲赶出家门的,所以我能依靠的也只有母亲了。    ------------    《到墓笔记》(十九)    师傅之前问过我上没上过学会不会法语,我说上过会的时候。    师傅也曾说过这样一件事情,因为我上过学所以我必然有一个社保号码。    而这个社保号码加上合法的监护人证明就能办理身份证。    所以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找到我的妈妈,问出这串社保号码。    在让她写一张证明,证明我是她的儿子。    这样我就能轻松的办到法国身份证,然后回中国。    而我把行李准备好之后,想到了去找妈妈。    下午三点,我将行李暂时放到了小亚洲的酒店里。    自己一人来到了三公里外爸妈的家。    我在家门口的咖啡店,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坐在大门口等待着。    我希望能我妈妈能出现,之后让她帮我这一个小忙。    我觉得她没理由拒绝,不过是一份证明和一串数字而已。    一直观察着家的方向,窗户和窗帘此时紧闭着。    我已经有几年没来过这里了,周围的变化很大。    我只希望他们没有搬家,还生活在这里。    至于爸妈的长相,这个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但过去了六年,希望他们不会老到我认不出来。    一晃两个小时,接近晚上五点的样子。    我看见了一路日本车,黑色的车窗使我无法看清里面。    但我还是一眼就在驾驶室里看见了爸妈,此刻他们一起坐在车里。    他们开着车进入小区,看样子是去往地下停车场。    我有些恍惚,此刻他们一起回的家。    这和我想的有些出入,没有和当年一样爸爸先回家而后才是妈妈。    我大概在原地愣了半个小时,十分难受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到妈妈单独出来的时候。    如果我继续这样的灯,要是明天、后天、大后天还都是一起过来我该怎么办?    我壮着胆子走到了四楼的402,爸妈的家门口。    我此刻就站在门口,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我不想见到爸爸,但我知道此时爸妈都在里面。    按下门铃的那一刻我慌了神,连忙跑到了走廊后面。    我躲在拐角竖起耳朵听着声音,开门声从我耳边响起。    之后非常平静,并且没有响起关门声。    这有些奇怪,我思考着看一眼。    是妈妈就出来,是爸爸或者两个人都在门外就跑的远远的。    我快速的探出了头,半个脑袋愣在走廊上没有出来也没有逃跑。    因为此时爸妈的门前站着一个小男孩。    我的脑袋有些疼,因为这扇门应该就是这个男孩打开的。    小男孩亚洲人的样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因为小男孩和我有几分相像。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听出了是妈妈。她说的是法语,意思是傻瓜不问问门口是谁就开门?万一是坏人呢?把你抓走了怎么办。    小男孩用的也是法语回答,意思是门口没人。    看来小男孩没有看见我,也是此刻我半个脑袋露在昏暗的走廊里。    妈妈出现在门口,抓住了小男孩拉回了房间说着写什么。    周围很安静,她们的对话十分清晰的传入我耳朵里。    ------------    《到墓笔记》(二十)    妈妈说可能是说在恶作剧,下次记住开门前先问问外面是谁。    我缓缓走出了走廊,我想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我伸出了手整人出现在了走廊里。    有个叔叔,小男孩指着走廊上的我用法语说道。    妈妈此时看向了我的方向停住了关门的手。    什么叔叔?爸爸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为何紧张了一下。    敲隔壁门的人,宝宝听错了。你管一下宝宝,我顺便出去买点东西。妈妈用着法语说道随后推了推小男孩。    小男孩也很听话的走到了房间里,妈妈摸了摸口袋之后关上了门。    这个动作我很熟悉,妈妈出门前都会看看自己有没有带钥匙。    我没有离开,站在原地有些发蒙。    妈妈缓步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乔克?”    这次是中文,熟悉的中文。    我点了点脑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妈妈向我跑来,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个拥抱。    妈妈拉着我的手坐上了电梯,去了顶楼。    这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顶楼阳台,妈妈看着我不知道是哭是笑。    “要不找个别的地方聊?这里风大。”我说道,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了一跳。    妈妈摇着脑袋说道:“这里挺好的,我们就在这里聊。”    “你过的还好吗?”我说道,此时此刻真不知道用什么其他话语来开这个头。    “很好,爸爸最近肾里查出了个小瘤。”妈妈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不会和他说?”我说道。    “他?”妈妈说道。    “爸。”我说道。    “不会不会。”妈妈说着摸了摸口袋,拿出了钱包一把抓空了钱包。    妈妈手里握着十几张纸笔,似乎什么面值都有一把塞到了我的手里。    一切都是我反应不过来的。    “干嘛?”我说道。    “钱你拿着,六年了。这六年你都去哪了?”妈妈哭着说道。    我将钱推了回去说道:“我很好,很有钱。当厨师了,很厉害的厨师。”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泪在流淌,搞得我都想跟着哭一场。    可惜我什么眼泪,似乎在之前苦干了。    “我来不是为了钱的,我想你告诉我社保号码。还有给我一份证明,我需要身份证。”我说道。    妈妈点着脑袋说道:“明天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我会给你办好的。”    “这一切别让他知道。”我说道。    妈妈拿出了手机说道:“给我留一个号码。”    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思考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把号码删掉。    妈妈存下了号码,从之前难看的脸色变得有些开心了。    我思考着说道:“对了,那个小男孩是?”    妈妈沉默了片刻说道:“是你弟弟。”    “多大了?”我思考着说道。    妈妈吞吞吐吐的说道“六岁,很乖。”    我的脑子是蒙的,一瞬间很多思绪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有个六岁的弟弟,那么表示爸爸打我那时候。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弟弟就在妈妈肚子里了。    ------------    《到墓笔记》二十一    “我弟弟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你问中文还是法文?他中文名字叫做叫乔禄。福禄寿的禄,这个名字在这也用不到。你爸起的,就希望你弟弟长大后能有更好的功名利禄。”妈妈说道。    “一听大概就知道是他取得了,这种名字也只有他能取得出来。乔禄还有乔克,不知道有多难听。小时候在中国上小学,就有同学笑话我起了个外国名字。”我说道。    “那个,你爸给你取名乔克是因为我当年爱吃巧克力。”妈妈说道。    “我在陪你聊几分钟我就走,你最近还好吗?”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大堆的思绪从我脑海之中涌现。    我似乎知道了为什么会被赶走,因为一个不学习的人在他们眼里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从爸爸能给弟弟取这样一个名字,就能知道里面有多我多大的怨念。    “挺好的,你的事情我明白了。明天这个时间我给你打电话。你到这里拿,社保号码加文件证明我会搞定。”妈妈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很多话在嗓子眼。    但是我不想说,因为我不想争吵也不愿争吵。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是他们欠我的,还是我欠他们的。或许我欠他们一个孝顺儿子,他们欠我一个家。    这可能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可以当作这六年什么都没发生。但我心里清楚,我这辈子不可能在给他们低头了。    “家里好就好,他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吗?”我说道。    妈妈没有说话,顶楼的风格外的冷。    此刻我多么希望妈妈说有,哪怕是吞吞吐吐的一句假话。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只是几分钟。    但此刻真的感觉度日如年,这种感觉和当年坐飞机来的时候一摸一样。    他们把我骗到了法国,他们此刻有将我彻底淡忘。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能有那么狗血的事情。    转身向着楼下走去,妈妈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还有什么事吗?”我说道。    “你就让我好好看看你行吗?”妈妈说道。    “你这是偷着出来的?不快点回去真的不要紧吗?”我说道。    “没关系,我应该还有一点时间。而且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些事情。”妈妈说道。    “什么事情?”我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妈妈。    “你爸的脾气你也是知道,那时候刚把房子买下来不久。家里的钱不是很多,公司这边周转不济。法国这边就是这样,工人想要罢工就罢工。事情一堆堆的来,我又碰巧怀了孕。你弟弟原本是想要打掉的,爸爸想把你培养成一个人才。可你当时的表现,学校说你没去过一天。你爸当时打完你,叫你滚了之后也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妈妈说道。    “然后我走了就再也没找过我,弟弟出生之后就照顾他了是?”我说道,语气很淡。    “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你,真的。”妈妈紧张的说道。    “我今天来找你们也只是为了一个身份,之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们。弟弟要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以后也不用说了。”我甩开了妈妈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头也没回的下了楼。    ------------    《到墓笔记》(二十二)    下楼之后,一路回到了师傅的家。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我有了个弟弟是件好事。    我似乎小时候就想有个弟弟,因为我几乎没有朋友。    可当我思考爸爸当年让我走可能也和这个弟弟有关的时候我又高兴不起来。    师傅看见我进门,很自觉的说道:“怎么?是回家了?”    “师傅怎么知道的?”我说道。    “你脱裤子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你看看你进门这张脸。身份证的事情没搞定?我都想过了让你和人换身份。”师傅说道。    “换身份?”我不解的说道。    “很简单的办法,用足够的钱让你和一个人互换身份。反正小亚洲那么多没钱人,和你长得稍微像一点又肯这样做的不难。一天时间估计就能找到好几个,反正没钱人温饱都不一定能解决。知道自己的身份能换钱,私底下传估计都能排满整个小亚洲。”师傅说道。    “你要是早些年说我说不定就用了,也不用去今天这一趟了。还好这一趟没白跑,不然就惨了。”我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早些年我们也是穷人嘛,现在也就刚刚奔向小康。怎么事情解决了?还是家人和睦了?”师傅说道。    我点了脑袋说道:“很狗血,我离开了六年。家里此刻多了个六岁的弟弟,可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算真的离奇了。这个弟弟和市价上亿的四合院,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师傅笑着说道。    “我只想拿到身份证,之后回去回忆一下小时候。爸妈这辈子我应该都不会认了,而且我这个弟弟都不知道我这个哥哥的存在。至于上亿的房子,卖不出去就什么都不是。这么多年对我最好的还是师傅你,我现在的一切都来源于你。”我无奈的说道。    “帮你属于私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心里清楚我是一个逃过牢狱之灾的罪人,我要真是个好人自己就应该去承担哪些了。”师傅说道。    “你要是坏人,这个世界就没好人了。”我说道。    “别拍我马屁了,我是从今天开始给你一年休假。你走不掉也照样算时间,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到了回不来的话扣你股份,我可不和你开玩笑。”师傅说完走到了里屋。    第二天中午我被一通电话叫醒,是陌生的号码。    接起之后熟悉的声音,是妈妈的电话。    “路桥。”妈妈说道。    “事情办好了?”我说道。    “是的,东西我整理好了。但是不好带回家,我这边送过去给你好吗?我刚好中午有点事情,顺便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妈妈说道。    我警惕的说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是的,十一点之后。就我一个人用中午吃饭的时间来,不然我带一份文件回家你爸会询问查看的。”妈妈说道。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此刻十点多。还有时间,我说道“那么你来小亚洲的soixantetrois,点主厨出餐。这边餐食我准备,你只要和服务员说就可以了。”    “去点主厨餐?为什么?”妈妈说道。    “因为我就是主厨,那么一个小时见。”我说完挂了电话,起床走向厕所洗漱。    ------------    《到墓笔记》(二十三)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在厕所里待过最久的一次,整整一个小时。    虽然法国人喜欢早上洗澡,但是我和师傅在一起根本没有这个习惯。    此刻我却在淋浴,我想把自己洗个干干净净。    随后在镜子前从指甲到胡须,从头发到鬓角。    我想打扮的干净和帅气,然后亲自出餐。    我就想报复一下,想让妈妈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我早早的到了餐厅,挤进了后厨。    很可惜我不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但是粤菜最经典的菜我一样不差。    后厨门口师傅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想给妈妈做一顿。”我说道。    “哦?”师傅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此刻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我静静的等待着主厨出餐。    片刻之后。    传菜的服务员贴了一张纸在墙壁上,后厨的师傅看了一眼大喊道:“叫主厨的,这大中午让主厨出餐真是少见啊。”    师傅上前一步说道:“有人点就要做,别议论。”    看师傅的样子,是把我当成休假完全代替我的工作了。    我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师傅说道:“这个单应该是我的,中午点的也只有她了。”    师傅愣了愣,笑着摆了摆手。    改良版的白切鸡、耗油嫩豆腐以及花香冬瓜盅。    做好三道菜之后我让传菜的送去了前两道,自己端起了花香冬瓜盅。    我本打算出门,师傅忽然在远处说道:“你去干吗?”    “传菜啊?”我说道。    “穿成这样?”师傅指着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我的衣服还算整洁,但是袖口和前粘处都已经发黄了。    “这怎么办?”我着急的说道。    师傅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笑着说道:“我几乎不干活,你穿我的。”    我结果了师傅的衣服,师傅笑着说道:“穿了就给老老实实穿一天,今天你管店我出去浪了。”    师傅说完转身出了后厨,我思考着给我衣服原来是想我待着干一天。    无奈的我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叠好放在了桌上。    穿上了师傅的衣服,端着花香冬瓜盅出了后厨。    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座位号,大厅三十七号。    我向着大厅走去,在半路挺住了脚步。    三十七号座位上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此时正在品尝桌上的白斩鸡,这些人正是我的爸妈还有我弟弟。    我不知道妈妈用什么借口把他们一家子都叫来了,而此刻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缓步向前,有些气愤。    来到三十七桌,背对着爸爸的方向将盘子斜着切入桌子。    和妈妈对视了一眼,爸爸略微抬起头用法语说要一瓶红酒并且希望能有一道海鲜。    我看着我爸说道:“对不起,主厨不接受点餐。如果你想要可以叫旁边的服务员,他们会去后厨传菜。”    我用的是中文,很平静的说道。    “你不传这是几个意思?”爸爸说着中文抬起了脑袋,看见我之后一片沉寂。    很尴尬,一旁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解了个围说道:“先生这是我们的主厨,因为你们点的是主厨出餐。菜品全有主厨指定,如果需要别的什么可以吩咐我去做。”    服务员说了一遍中文,随后用法语补充了一遍。    ------------    《到墓笔记》(二十四)    “你在这里上班?”爸爸说道。    我没有回答手伸向妈妈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东西?你知道他在这里上班?我还奇怪了你说今天赚了一笔钱想吃好的,还特地选这个家餐厅说很久没吃中餐了。原来都是为了他?瞒我多久了?”爸爸说道。    母亲有些尴尬的指着桌上的菜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真的很好吃。”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都是我做的。”    “好吃个屁,这算哪门子中餐?这种摆盘和中餐有什么关系,花里胡哨的作妖。”爸爸说道。    “请不要侮辱我们的主厨,我们的主厨可是为数不多的华人米其林三星厨师。这些都是查的到的,你说他做的不好看不好吃只能说明你鉴赏有问题。”一旁的服务员说道,声音有些气愤这次没有再说法语。    周围的客人看向了这边,还好中午的客人不多。    熙熙攘攘的就那么二三十个人,晚上才会到客流高峰。    此时场面有些尴尬,妈妈无奈打开了包拿出了文件递给了我说道:“东西给你,我们吃完就走。”    我刚接住文件,爸爸一把就抓了过去。    场面似乎有些失控,一旁的弟弟哭了起来。    爸爸一边打开文件一边说道:“你什么时候和他接触的,这是要给他钱吗?什么主厨?是你花钱养的?我就奇怪了你当会计之后公司在法国年年亏本,你是不是都把钱花在他身上了?什么主厨,花钱评上的。”    爸爸打开了文件,里面是一封文件。之后是一份保险账户的打印单,爸爸仔细的看着里面每一个字。    弟弟的哭声更大了。    一旁的服务员无奈的说道:“请不要侮辱我们的主厨,我们主厨上了多少次米其林的杂志。三星的米其林厨师,可不是想花钱就能买来的。”    “你知道我是他谁吗?你这样和我说话?”爸爸指着我说道。    服务员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说道:“对方这样侮辱您,要我叫保安吗?对方是来砸场子的?中午点主厨出餐我就觉得奇怪了。”    爸爸气愤的说道:“叫保安?你让他自己说。我是他的谁,他敢对他爸。。。”    忽然一只手臂抓住了爸爸的肩膀,一下把爸爸按在了桌子上。    眼前正好是花香冬瓜盅,爸爸的整张脸被摁了上去。    我看清楚了后面的人,正是师傅。    此时的师傅,西装笔挺衣服似乎是特意换过的。    上面连吊牌都还没剪掉挂在一旁,加上之前脱衣服给我说要出去浪。估计就是到隔壁买了身衣服来着打一套回马枪。    师傅按着爸爸,爸爸几乎没有反手的能力。    坐办公室的管理,和颠勺颠锅十几年的厨师。    两者力量一比较可想而知。    冬瓜盅被按翻,爸爸除了呐喊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本来想帮忙,师傅摇着脑袋说道:“别碰我哦,我连女人都打。你孩子哭那么大声,你真不打算管管?”    妈妈无奈转身照顾弟弟,此时的弟弟哭的一塌糊涂。    ------------    《到墓笔记》(二十五)    “对了,刚刚还想说他爸什么来着?”师傅说道。    “你这是犯法的,你放开我。”爸爸说道。    “我犯法?那么要不要让大家都来看看我犯得什么法?”师傅笑着说道腾出一只手对着服务员招了招。    服务员立刻明白了什么,拿出了腰间的对讲机递给了师傅。    师傅单手调整了频道按下了按钮喊道:“保安队长,门口保安全部叫来。”    “我会投诉你们的,你现在还要喊让人来。你要动手吗?”爸爸大喊道。    “动手?这都欺负到我们主厨身上来了。我是该动动手,把后厨的也都叫来。”师傅说完单手旋转了一下对讲机上的按钮。    频道调换之后,师傅按着对讲机再度说道:“留两个做饭的其他全部出来。”    师傅说完将对讲机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    随着人围过来越来越多,爸爸的呐喊声开始变小。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将三十七桌整个围了起来。    师傅一把从爸爸手上抓住了文件,掰开了两只手指。    师傅从爸爸手中抢过文件递给了我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事情交给我。”    人群越来越多的望着汇聚而来,都在询问发生什么了。    服务员说道:“来砸场子的,中午点了主厨出餐。然后就说不好吃,说的可难听了。当中一句,还说我们主厨是买来的。”    “买来的?”    “给你钱你来买。”    “你是隔壁请的?”    众人有一嘴每一嘴的开始说。    场面开始诡异,师傅看了一眼周围。    确保都到齐围的水泄不通了,师傅松开了手。    师傅松开后,爸爸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脸离开了饭桌。    离开之后双手开始猛擦自己的脸,衣服此刻都已经毁了。    “事情大家都知道事情了,你们说事情需要怎么解决?”师傅笑着说道。    “滚出去。”    “不能便宜他了,先道歉。”    “对,先道歉。”。。。    众人陆陆续续呐喊道。    “好,先道歉。不说就别走了,留下我们这里多的是人陪你。”师傅说道。    “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是吗?我再说一次,你们知道我是谁?”爸爸说道。    师傅笑着说道:“什么?这时候还有空玩花活?”    “我是他爸,我骂他怎么了。”爸爸大喊道。    声音传入了每个人耳朵里,全场开始沉默。    第一个打破这个场面的,是师傅发出的笑声。    众人也开始发出了笑声。    “不好意思啊,你来之前是不是星战看多了?爸爸?你不问问他爸爸是谁?”师傅说道。    众人几乎全部指向了我师傅。    “踢到钢板了”    “真爸爸面前认爸爸。”    “调查都没调查清楚就来了。”    “主厨别生气,你是他爸我们更信。”    。。。一旁不停的起哄。    此时手里文件也到了,我拍了拍师傅说道:“爸,算了。”    “主厨大度。”    “下次演好了再来。”    “对,来之前把资料查清楚了。”    。。。众人继续调侃着。    “带着女人和孩子来的,就让他们走。钱就算了,我也不想多事。”我说完转身离开,不想在这个场面多留一秒。    ------------    《到墓笔记》(二十六)    我走到了后厨,我心里明白已经完全闹僵了。    但我根本不在乎,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师傅帮我出了气,而我没有赶尽杀绝给爸一个台阶下。    反观我爸,自从打我的那一刻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情。    此刻我心里更多的是帮远在北方的阿姨,但这之前我可能先要还师傅一个人情。    回到厨房,我脱下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桌子之上。    我收好了我的衣服放入柜子,下午直接冲向了社保局补办身份证。    手续很快,我在知道自己社保号码和有证明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拿到身份证的那一刻,我其实很不开心。    因为我拿的不是中国的身份证,想要回国没那么容易。    我还去办了中国的签证,一个中国人此刻要拿着法国护照去办中国签证。    面试官是中国人,看见我之后简单的和我进行了几句中文对话。    之后询问了我去中国的目的,我的理由是探亲。并且给出了我阿姨的电话。    我没想到对方会当着我的面马上打电话,而我的阿姨几乎一五一十的和这位面试官聊了起来。    说完小时候就生活在中国,现在就是想回来看看。    面试官点了点脑袋,给我盖下了允许的戳。    签证下来的那一刻,我回去拿上了行李直接去了机场。    我的第一站没打算去杭州,我思考着应该先去广州。    但巴黎机场只有直达上海和北京的航班,确认再三之后我选择了上海。    想着到了之后再买票飞广州。    最早的飞机是三个小时候后起飞,我几乎没有思考买下了票。    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没有接。    挂掉电话之后我将妈妈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无法和她们继续聊什么了。    或许她处于好意,但很显然我爸爸是个坏人。    我觉得师傅和爸爸就是两个极端。    有的人做错了事,但他心里是彻彻底底的好人。    可有的人看着像个好人,但总在做最坏的事情。    几乎很顺利,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发自内心的高兴。    一路上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反而我更想睡一觉。    希望醒来之时就身处中国。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下飞机之后我立刻购买了上海去广州的机票。    期间给师傅打去了一个电话,并在机场的银行对换了两万人民币    我原本还想对换更多,但这里似乎还有什么限制。    还好银行卡可以转存,师傅的卡以欧元的形式被我转存到了中国人民银行的银行卡。    到了中国之后也发现了这里与小亚洲还是有所不同,说话的人或多或少都带有口音。    甚至有一种叫方言的东西,而我说话似乎也不是标准的普通话。    期间吃饭的时候,拉着一个店员科普了一些。    他们说我说话的声音偏广东,我思考着我估计是和师傅待久了。    再度启程,四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师傅的故乡广东。    但下来之后才知道广东里梅州还有一段距离,大概四个小时的汽车。    我打开了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正是师傅留给我的地址。    ------------    《到墓笔记》(二十七)    广州梅州,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打上了出租车,我将师傅给我的地址交给了司机。    司机师傅摇着脑袋说道:“地址上没有这个酒店。”    “你确定吗?”我说道。    司机师傅发动了汽车说道:“五年了在这里天天逛,哪里是老城区。不会建新酒店的,开什么亏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地址现在是个超市,也只有这种东西开的下去。”    “老城区?”我说道。    “市区边边上的一块地方,房价高但房子最破的地方。看你那么多行李,是来投奔亲戚还是打工的?”司机师傅说道。    “找人的。”我无奈的说道。    司机师傅之后和我聊了很多,基本上都是我要去的地方是个什么状况。但师傅对我去找人的事情没有多问,十几分钟师傅指着不远处的大楼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地址,但现在这里是一家大型商超了。酒店估计是之前的,在这里开酒店迟早倒闭。”    我下了车拿上行李,看着不远处司机师傅指的地方。    我索性拿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邮件的方式发给了远在法国的师傅。此刻这里是晚上,法国应该刚天亮。    我向着超市走了过去,希望您询问出一点什么。    当我进门,看见了门口的保安。    我走了过去说道:“你好,你知道这超市有多少年了吗?超市之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保安摇着脑袋说道:“我来这里才两年,我不知道。”    无奈我将行李存在了前台,打算看看超市。    我逛了一圈超市,这个超市有三层。    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状况,这个超市的大致架构和师傅在法国的soixantetrois酒店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这个一样指的是户型,此刻我好像回到了师傅的酒店。    我记得我们的酒店是师傅找设计师设计的,我们几年的钱全部投入进去了。但是师傅似乎对装修户型特别在意,选了一块地方比我们预期的贵了百分之二十。    但师傅一直坚持风水什么的,说那百分之二十绝对超值。    此刻一看,估计是师傅看过以后想起了以前的酒店。    我按着顺序,在超市里寻找酒店里的位置。    水、大厅、包间,我之后想到了去找后厨房。    我感觉有些地方很情切,但仔细一看也会发现有不同的地方。    后厨房的位置,那个位置上时一扇双向门。    门上写着员工通道,通道两个字我用了我仅有的中文词汇才勉强看懂。    此刻周围的客人和工作人员不是很多。    时间也已经有点晚了,我偷偷的靠近了员工通道推开了门。    这里是一条走廊,整个后厨的位置堆放着商品。周围廓道上摆满了袋装大米和油,我思考这里应该是个临时仓库。    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此时四周墙面发黄。    这里应该是当年着火的地方,思考着或多或少应该都留下什么痕迹。    我拿出了手机对着再度拍了几张照片,当我高举相机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墙面正上方,有着一个圆孔。大概有脑袋那么大,此刻被十几个空塑料瓶塞着。    ------------    《到墓笔记》(二十八)    一般人看到这个不会有什么想法,最多是什么排气管道或者空调管道之类。    但是我一眼就知道,这是厨房用来排烟的地方。    只是此刻排烟设备被拆除了,大洞用塑料瓶堵上了。    而塞满塑料瓶的内圈都是焦黑,这可能是长期排烟导致的熏黑。但一般管道都会伸到外面,所以这个更可能是被烧焦的黑。    这应该能证明这里就是师傅所说的地方,只是此刻酒店变成了超市。    而我该如何寻找接下来的线索似乎成了难题。    “诶,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背后呵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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