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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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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逃出这间屋子,可炽夜那个榆木,却头一撇,打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沈梨无奈,只得哄道:“我不走,我就在院子中等你可以吗?”    “外边冷。”姬以羡又道。    沈梨听此,声音慢慢的低下来:“那你想我如何?留在这儿陪你,将你大燕的军务全都听了去?阿瑾你别忘了,如今与你在阵前对战的是我父兄,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旁人。”    这话一出,时九差点就跳了起来。    若非沈梨出声提醒,他觉得自个都要忘了,眼前这位郡主,沈家的姑娘,不单单是他们主子的心尖人。    听见这话,姬以羡饶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放开,大燕的军务,沈梨的确是听不得的。    他虽爱她,可却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为了他什么家国大义都不要了。    不过沈梨起身欲要离开的刹那,姬以羡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一声一声的叮嘱着:“你说得,不走,等我。”    “好。”沈梨耐着性子,“等你。”    听此,姬以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让沈梨去院子中呆着。    院子中冷意十足,沈梨倚在冷冰冰的石凳上,怀中抱着暖炉,疲惫的闭眼打着瞌睡。    她昨儿没有睡好,这儿虽是冷,可待了一会儿倒也渐渐习惯了。    就在她快要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时,突然就感觉鼻尖一痒,她没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然后彻底就清醒了。    她一手揉着通红的鼻尖,一边仰面瞧去。    她面前站着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男人,着玄衣,衣摆出用金线绣着金龙,行走之际,衣袍翩翩,那条金龙便在其间若隐若现。    沈梨将手放下,重新捂在了暖炉上:“原来是太子殿下。”    “孤从长安一路赶来,听闻宜姜郡主久病不醒,如今该在沂州休养。”姬以墨在她一旁坐下,眉宇间含着笑意转头看去。    沈梨道:“这一路风雪交加,太子殿下可是万金之躯,怎亲自来了此地?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小丫头。”姬以墨笑骂,“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    “彼此彼此。”    两人说话间,里头正在听军需汇报的人,是怎么也坐不住了,他先是漫不经心的听着,然后时不时地就转头去看坐在院子中的沈梨,每当见着她还在时,他眉眼都是不自觉的要柔和三分,直到最后全然化为一潭春意。    就在时九觉得快要将正事说完时,姬以墨却是不请自来。    来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从一旁折了一根草去逗人。    姬以羡见着姬以墨在沈梨的身侧坐下,心头虽知两人没什么,可心头的躁动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他想要出去,横插在两人之中,可却被时九和炽夜拼命的拦下。    “喏。”姬以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用手肘撞了撞沈梨,笑吟吟的让她转头去看。    沈梨虽不太明白姬以墨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可还是转头循着他目光瞧去,就见在窗扇边,姬以羡正眉眼沉冷的盯着他们两人。    那模样活像是……沈梨沉吟之际,姬以墨倒是兴冲冲的补了句,“捉,奸,是不是?”    沈梨一愣,随即转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肩膀一耸一耸的,瞧得姬以羡眉头是皱了又皱。    时九趁机劝道:“主子,您抓紧将这些处理完,就可以去找郡主了。”    “本王若是不处理?”姬以羡反问。    时九摆出一副以死明志的模样:“那主子今儿就不要出去了,就在这儿瞧着郡主和太子爷在那卿卿我我打情骂俏!”    姬以羡更加不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虽是如此说,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重新在桌案前坐下,冷声道,“继续。”    时九这才重新笑开,声音极其愉悦的又将先前被打断的事重新给说了一遍。    院子外。    姬以墨盯着沈梨的侧颜,叹道:“都说红颜祸水,如今瞧来倒是不假。”    “你想说什么?”沈梨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其实我就是挺好奇的。”姬以墨说着,同沈梨稍微挨近了些,“当初你是怎么同临渊认识?又是怎么进的王府?又是如何令孤那位冷心冷肺的堂弟,为你掏空了心思。”    “其实,你若是本来面貌对着他,孤倒是勉强可信,毕竟自古以来便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那时候的你,无才无德无貌,是怎么让孤的那位好堂弟对你情深不悔的。”    沈梨道:“佛经有云,红颜枯骨。”    “再好看的皮相,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抷罢了。”沈梨靠在那,抱着暖炉,慢慢忆起当年的事,她虽总说那几年过得荒唐,可又何尝不是她最刻骨铭心的黄粱一梦,“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这皮囊。”    姬以墨想了想,发现自己大概就是个俗人,实在是不太明白红颜枯骨转瞬空,他就喜欢模样周正的美人,性子要温婉些天真些,别成天满腹心计的就知道算计。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到的肃州,又是如何到了王府?”    瞧着姬以墨一脸兴致勃勃的,沈梨倒也没有扫他的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肃州,又是如何到的王府。”    见着姬以墨正要开口,沈梨又道,“我当日被人暗算昏过去之时,是在金陵的寺庙后山,我去寺庙中为父兄祈福,也为了自己祈福,一月之后本该是我与太子的大婚,可那日暗算,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广陵王府,成了姜嬛,成了别人的妻。”    “你恨过吗?”    “当然恨过。”沈梨慢吞吞的说道,“我生来,自我懂事之日起便知,我的夫君只有一位,那便是大秦将来最尊贵的人,我生来就是为了后位,在我没有遇见阿瑾之前,我是真的将太子,当成我未来的夫君。”    “虽然我也很清楚,自己从不曾对他动过心。”沈梨垂眼,瞧着已经被暖的有些乏红的手背,“说来,到底是天意弄人。”    “若非我,阿瑾本该娶一个与他相配的名门贵女,他这一生本该平安昌顺。”    姬以墨点头:“你所料不差,不是陶嘉月也会是旁人。”    “那你想过日后吗?你真要同卫砚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成亲?”姬以墨挑眉,“据我所知,他心仪的可是你的那位庶妹,现在又有了一个宠妾,你若嫁过去,可没什么好下场。”    “就算如今,瞧在沈家的面子上对你照拂一二,你以为这份照拂会长久吗?”    “就凭着卫家那凉薄的性子?”    沈梨懒洋洋的:“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    姬以墨冷笑:“那你就等着日后去哭。”    “我这人比较看重当下。”沈梨笑道,“昨儿是你在后方坐镇。”    姬以墨哼唧两声,勉强算是应了沈梨的话。    “这次倒是我棋差一招。”沈梨平静道。    “若非临渊,日夜派人在你院子口守着,指不定这次我们就要着了你的道。”一提起这个,姬以墨顿时就恨得牙痒痒的,昨日沈澈他们夜袭时,他们是主张乘胜追击的,最后是姬以羡力排众议,这才反将了一军,“你说你个小姑娘,怎么一肚子坏水?”    “我这叫策略,可不是什么坏水。”沈梨叹气,“是我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那不如你来和亲吗?”姬以墨继续引诱,“许你广陵王妃之位如何?”    沈梨眉宇含笑的转头,一颦一笑酥软入骨,那眸子更是如秋水般,瞧得姬以墨都有几分愣神。    愣神间,就听见她笑:“我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太子妃之位如何?”    姬以墨一下子就愣怔住,随即就面红耳赤的跳起来:“你能不能好生同孤说话!”    “孤告诉你,你可别想破坏孤与临渊之间的兄弟情义。”    “我同你开玩笑的。”沈梨笑,“瞧把你吓得,面如死灰,怎么阿瑾就这般令你惧怕?”    “你他娘的这不是废话吗!”姬以墨提高了声音,“当时你同卫砚走的时候,那位祖宗只差没有将孤的东宫给拆了!”    059我曾答应你的    陡然听闻旧事,还是她不知情的旧事,沈梨心中一时倒是有哪些的酸胀之感。    可就算是如此,那又能如何?    难不成她还真能将她的父母兄长弃之不顾,从此改名换姓的跟着姬以羡在长安安度余生吗?    若真如此,那她同白眼狼又有何区别?    沈梨转头看向了那扇微敞的窗扇,姬以羡的清隽的眉眼一下子就迎风映入了她的眼中,她一愣,随即便弯着眉眼对着那人一笑,眼中恍似充斥着璀璨的星辰。    “其实还有一事孤不太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的?”姬以墨好奇的转动着眼珠子,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在两人的身上不断地来回打转。    “这事若是说得清,从古至今这世间又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痴男怨女。”沈梨微微笑着,“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姬以墨眉头紧紧的拧巴着:“不太明白。”    “殿下不曾爱过一人,自然是不太能明白这话到底是有什么意思的。”沈梨说道,“可有时候,宜姜的的确确是感同身受。”    姬以墨挑眉:“沈宜姜,你能说句人话吗?”    “等殿下日后有了真真正正的想要为之去付出一辈子的人时,便能明白宜姜话中所言,是何意了。”沈梨道,“要不然,你如今听我说来,那也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罢了。”    “始终是不能感同身受。”    “的确。”姬以墨点头,又问道,“不过,你闺名到底是叫什么?孤听有人唤你宜姜,可有些人呀,又叫你暖暖,难不成你闺名是沈暖?”    “我姓沈,单名一个梨字,暖暖是我的小名,只有亲近之人才唤。”沈梨说道,“所以殿下,唤宜姜便好。”    “哦,亲近之人嘛!”姬以墨煞有其事的点头,“孤明白的。”    瞧着两人在院子中也坐的够久了,下人便来给他们换了另一个温度适宜的手炉给他们继续抱着。    沈梨低头拨弄了下后,才说道:“你们为何要在此处置办宅子?难道不知此处与谁的宅子挨着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郡主还准备管天管地的吗?”    “宜姜只是在提醒殿下,此处尚且还是大秦的地界,殿下还是收敛些,别太嚣张了。”沈梨提点。    姬以墨却不同她争执这些,而是换了另一种暧昧的语气,同她挤眉弄眼的一笑:“听说昨儿,孤的这位堂弟宿在你闺房了?”    “殿下,您是一国的储君,这些有损你身份的事,你日后还是别做了。”沈梨笑,“毕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姬以羡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沈梨回头转身之际,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将沈梨裹到了自己的大氅之中,“院子中很冷,我们事也说完了,你快随我进来暖和暖和身子。”    而被姬以羡从头忽视到尾的姬以墨,就那么眉眼带笑的站在一旁瞧着,直到两人一同相拥进了屋。    姬以墨这才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看向也被赶出来的时九:“有时候,孤瞧着孤的堂弟这般,竟然也想找个姑娘去宠着试试,看看会不会也这么稳妥妥帖的,可是呀,孤又转念一笑,孤可不能做什么昏君。”    时九也觉得姬以墨说得甚是有理,还好他家主子只是一个王爷,若真的是那啥……一国之君……可真得能担上一个昏君的名号。    还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姬以墨将怀中的手炉甩到时九的手上,几步上前,将他们掩着的槅扇砸得哗哗作响,见着里面没人理会,姬以墨张着嗓子又喊:“临渊啊,青天白日的,可不能做出那等有辱家门的事来,比如饱暖思那啥!”    原先本笑得伏在姬以羡肩头的沈梨听见这喊声,立马就涨红了一张脸,在瞬间就将自己的身子坐得笔直,倒是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姬以羡拧眉往沈梨的脸上一瞧:“你是当我有多荒唐?”    “你不是一直都挺荒唐的吗?”沈梨用自己带着冷气的手,去捂自己的脸颊,等着温度好不容易降下一些后,这才将手重新搁在了膝上,“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赶走?”姬以羡挑眉问道。    沈梨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问一问罢了。”    “我瞧你是想赶着回去瞧你二哥。”姬以羡面无表情的将她的小心思全都揭穿,“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在一旁陪着吗?”    “你好意思说我二哥,怎么不先瞧瞧你自己。”沈梨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看被姬以羡紧紧抓住的手,扬了扬眉,“嗯?”    “这不一样。”姬以羡不但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抓得越紧,“你是我的妻,是百年之后要与我合棺而葬的人。”    沈梨笑了笑,没说话。    只要沈家还在,只要卫砚还在,没有意外,她日后会被冠上夫姓,葬在另一个人的身侧,哪怕只是个虚有其名的衣冠冢。    她的名,注定了不会与他一同出现。    沈梨反手握住了他,在他殷切的注视下,缓缓地点头:“你说的是。”    “生同衾死同穴。”沈梨笑,“这本是我答应你的。”    两人没腻歪多久,便准备出城了。    如沈梨所言,此处是大秦的地界,他们出现在这儿,无疑太过危险。    她自后门将姬以羡送走之后,这才翻身上马溜达着回了府。    影壁处,沽酒正抱着剑垂头站在那,听见开门声,这才寻声看了过去:“姑娘。”    她有些诧异:“难不成你一直都在这儿等着。”    沽酒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姑娘,南王来了。”    听见那个被她抛在脑后的名字,沈梨原先还有些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巴起来:“如今金陵局势这般危险,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的跑过来?”    “还真是嫌如今过得太安逸了。”沈梨冷着脸,将马鞭塞进沽酒的手中,“他是不是在二哥那。”    “王爷在您的院子中等你,二公子换了药之后,便去了军中。”沽酒说着,顿了顿,“将军要来了。”    沈梨一听,了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姬以羡他们竟然会走得这般干脆,他们真正的对手来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儿磨蹭不归?    “我知道了,你让人去准备晚膳,想来王爷应该会留这儿用膳,再顺便收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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