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节
精致,颇为用心,可不像是沈轻的手笔,既然不是沈轻的,那必定是另有其人。 “我哪有紧张?”卫砚反驳。 沈梨笑着将香囊凑近了鼻端,嗅了嗅:“还挺香的,要不然你就送给我,我正好缺了一个香囊。” “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林弦绣给你便是。”卫砚说着,又再次伸手想要将香囊给拿回来。 沈梨身子往右边一闪,便彻底让卫砚扑了一个空,她又继续笑道:“原是林侧妃的香囊呐,没想到我这才离开不过半月有余,你倒是同那位林侧妃如漆似胶的,好到连一个香囊都不愿给我了吗?” “我只是习惯了。”卫砚颇为无奈的同她解释,“是林氏见着我夜不能寐的,便想方设法给我做了这么一个香囊助眠,里面还放着一些药材了。”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还你便是。”沈梨嘴角翘了起来,将手中的香囊递到了卫砚的手边,“只不过你这香囊,日后进宫还是取下来。” “为何?”卫砚不解的看着她。 这香囊他已经带进宫许多次,可每次都好端端的,并无什么意外发生。 沈梨懒洋洋的抬眼:“我那个庶妹呀,天生心眼便小,又善妒,你如今娶了旁的女子不说,还带着她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去她眼前招摇,你说她会不会半夜哭昏过去呀。” 卫砚没有急于反驳沈梨,反而是沉思了好一阵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如今,她已经皇兄的良娣,我亦有了贤妻美妾,我与她早就互不相干,她为何要哭?” 听见这话,沈梨不得不说心情还是有些微妙的。 林弦她倒也见过一面,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性子也温温婉婉的,也说不上什么红颜祸水,他们相处不过一月左右,竟然便让卫砚动摇了自己对沈轻的心情,这份手段和能力,她倒是想要见见。 “那你就当我没说。”沈梨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直到将人平安送回府后,卫砚这才打马带着下属一同离开。 马蹄声在身后渐行渐远。 沈梨刚走至影壁处,阑珊便泪眼婆娑的迎了上来,她一边扯着沈梨的衣袖,一边哭着:“郡主怎么现在才回来?您要是再晚些,奴婢可就瞒不住了。” “没事,我这儿不回来了吗?”沈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走,我们先回院子去。” 回到院子后,沈梨直接命人打水沐浴。 等着她洗完之后,庭凛和闻末已经在屋内的廊下站了好一会儿。 她喝了口茶后,便让阑珊将两人唤了进来,等着阑珊将茶水和糕点摆好之后,这才弯着腰恭谨的从屋内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替他们掩好。 清风阵阵,将她有些泛热的脸颊吹得稍稍平静了些。 沈梨瞧着庭凛递来的信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我倒是小瞧了这位林弦姑娘,按照她的本事,不该是被自个庶妹欺负的呀。” “主子,这位林大人宠妾灭妻,就算是林侧妃在如何机敏有手段,府中无人护着,那也是枉然。”庭凛笑眯眯的补上一句。 沈梨将信摞下:“你直接说这位林大人的心偏到眼窝子里就好了。我想要的东西了,你们可都查好了?” “是。”闻末挤开庭凛上前,将南偿他们查来的消息递到了沈梨的面前去,“主子,属下同您说,这世间太小,您看了之后,可千万不要笑出声。” 听闻末这么一说,沈梨更加好奇,她眨巴着双眼,眸中似有亮光阵阵:“嗯?” “那位曾经救了王爷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闻末说这儿,不由得卖弄了一个关子,见着沈梨真的有些急起来之后,才笑道,“正是那位林侧妃。” 沈梨一愣,随即脸色立马变了,她慎重的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之后,这才转身凌厉的看着几人:“消息可靠吗?那年救了卫砚的人当真是林弦,不是旁的什么姑娘?” “是。”闻末拱手:“属下一开始查到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便又重新再查了一遍,如今和当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位林姑娘,不会错的。” “呵!”沈梨冷笑,“这世间当真是小的很。不过林弦与沈轻并不像,为何卫砚会认错?” 闻末又道:“若是主子平常注意些,便能知道沈良娣的身形其实与林侧妃生得十分相似,只是那时候南王并不喜沈良娣,容貌会记错也是寻常事,况且细细算来,沈良娣与林侧妃的生母也颇有些关系。” “谁同谁有关系?” 闻末道:“沈良娣同林侧妃的生母,说来沈良娣和林侧妃也算是表姐妹。” 沈梨诧异的挑眉:“这两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竟然是表姐妹?还真是有趣呀。”说到最后,沈梨有些忍耐不住的抿着嘴角笑了起来。她重新坐了回去,用双手托腮,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最后是越笑越大声,“你说,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主子的意思是……” “沈轻善妒,傲气,没有容人之量,仗着卫砚的喜欢,便轻狂的无法无天,更学不会对卫砚伏低做小,在她心中,早就将卫砚瞧成自己的东西,她可以始乱终弃,可卫砚这一辈子都只能有她一个。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自信?哎呀,你说要是让她知道,卫砚不但带着林弦送给他的香囊,还知道林弦就是当年救了卫砚的人,你说她会不会急得发疯?”沈梨笑得眯起了双眼,眼中一片水光淋漓。 倏然,沉默已久的沽酒倏然插嘴:“沈良娣会不会被气得发疯,属下不知,可林侧妃必定要受无妄之灾。” “她受些皮肉之苦,也正好可以玩一玩苦肉计,让卫砚更加怜惜她,顺道让卫砚同沈轻离离心。”沈梨笑,“我可不愿,我日后还要在金陵见着她。” 036黄雀在后 不愿见着谁? 他们几人之间心知肚明。 这也的的确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只是—— 沽酒又道:“只怕姑娘若是做下这等事,日后会与南王离心的,不但是沈良娣,还要在加上一个姑娘了。” “无妨。”沈梨摆摆手,嘴角轻扬,“我与他之间早已离心,多这一桩事,也算多,替我准备纸墨,我要给我那好妹妹写一封信去。” “是。” 风荷殿。 沈轻刚午睡起来,灵儿便偷偷摸摸的从外面溜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她一边摸着自己已经大起来的肚子,算着临产日,一边用余光瞧着灵儿,心不在焉的问道:“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沈轻虽是突然出声,却未将人给吓到,反而让灵儿加快了脚步,绕过屏风进来,将手中的信给递了过去:“这是郡主托人传进来的信,郡主说,良娣您看完之后,便立马销毁掉。” “哦,那个病秧子。”沈轻不在意的撩了撩耳侧的发,“醒过来了?” “是。”灵儿颔首,“奴婢瞧着郡主对良娣还挺好的。” 沈轻嗤笑:“那是因为她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若是记得你觉得本宫如今还能安好的坐在这儿当太子的良娣吗?” “良娣还是要对郡主动手吗?”灵儿又问。 沈轻冷笑,捏着信函,用信函的一角戳上了灵儿的脸颊:“你要记得,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我与沈梨打小便不对付,何况两年之前我还亲手将她推下山崖,你说她要是记起来,会不会恨死我?又或者扒了我们的皮?” “可这事南少主也有份。” 沈轻不屑道:“南少主有份又如何?他与沈梨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况且他也只是帮我寻药而已,到时候一个推脱,那些个罪名,还不全得由我们来背,再言南少主出自南家,为沈家考量,她可不会对南少主如何,但你我就不同了,所以啊,等我本宫生下皇嗣……” 她奋力捏紧了信函,“本宫第一个就拿她来开刀!” “况且,她明明知道本宫与南王两情相悦,她凭什么成为南王妃!” “她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就不能掂量个清楚吗?” 瞧着沈轻越发阴狠的眉眼,灵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低下头,急忙道:“良娣此事暂且不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您还是先瞧瞧郡主给您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沈轻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瞧着凸起来的小腹时,整个人便立马便得心平气和的,眼角眉梢弥漫上了全是温柔小意:“也罢,本宫也就勉为其难的瞧瞧,本宫的这位长姐写了什么?” 她将信抖开,整个人十分轻松惬意的一目十行的瞧去。 可刚看完她的问候,目光触及到下一行字时,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她几乎是扑到了桌子边,手颤着将信展开,对着烛光仔仔细细的看完。 可越往下看,她整个人便觉得遍体生寒,还有无数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聚拢在一块啃噬着她的心窝,瞧完她整个人面色倏然苍白,手脚发凉的无力坐在了凳子上。 她无神的拉住了灵儿的手,着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良娣。”灵儿稳住了心神,慢慢的握住她发凉的手,“发生了何事?” “那个林弦!”沈轻反握住,紧紧地捏着,声音越发的尖利,“留不得!林弦留不得!我要她死!立马去死!” “良娣,您冷静些,这里是皇宫,小心隔墙有耳。”灵儿温声安抚,“您如今还怀着皇嗣了,实在是不易动气呀。” 听见皇嗣二字,沈轻一下子就冷静下来,她抓着灵儿的手,不断地深吸一口气:“对对对,我不能动怒的,我还有孩子,还有孩子。” 灵儿跪在她的跟前:“那良娣您如今能说,发生了何事吗?” 沈轻转头,看着轻飘飘落在桌案上的几张信纸,嘴角紧紧地抿着,似乎十分惧怕此事又被提及。 灵儿见此,便起身过去将信拿在手上,极快的瞧完之后,心头也是一阵发寒。 这般年代久远的事,沈梨竟然能给翻找出来,若是两年之前那事,她有心要查的话……灵儿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急道:“良娣,林弦不能留,郡主也不能留。” “我们决不能让南王知道林弦才是当年救了他的人。” 沈轻声音还在发颤:“我自然是知道的,卫砚爱得一直都是那个曾经救了他的姑娘,可那个姑娘不是我!若此事被他知道,我就完了。” “他肯定会弄死我的。”沈轻慌乱的抓住了灵儿的手,恳求的看着她,“怎么办?灵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灵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良娣别急,你要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还没到一切都不可挽回的地儿,从这封信瞧来,郡主也是有意偏帮良娣的,只要我们给郡主一些甜头。” 说完,她起身将灯罩取开,把信全都放了上去,等火一寸寸的蔓延而过,很快便化为了一堆灰烬,散落在了桌子上。 沈轻眼巴巴的转身看着灵儿的动作:“那我们该怎么做?” “您自个好好想想先前郡主在心中是怎么说的?”灵儿轻声说道,沈轻茫然地抬头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她此刻眼中心里只有林弦那一件事,至于其他的她又如何会关心? 灵儿笑了下,“郡主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林弦的不满,特别是林弦做了一个香囊给王爷,而王爷却不肯给郡主,郡主觉得这个正室的位置受到了挑衅。” “自古为妾者,皆是正妻的丫鬟。” 沈轻问道:“那我们该如何?” 灵儿笑:“趁着王爷对您还心存眷念,你如今朝着林弦出手,也没人会说什么的,再不济咱们也可同林府走动走动,您该知道林弦虽是嫡女,却并不如府中的那位庶出受宠。” “林家?”沈轻喃喃道。 “是,林家。”灵儿道,“我们给林弦找不痛快,又哪里比得上林家那几位去寻她的麻烦了。” 沈轻虽是觉得言之有理,可还是忍不住扯住了灵儿的袖子说道:“可这事我也想自个来,我不喜她。” “这事,奴婢会安排的。” “她真这般说?”沈梨从绣屏中抬头,好奇的眨巴着眼,“不放过我呀?我这个妹子,一向都这般心狠。” 沽酒一板一眼的将自己从风荷殿中听见的如数复述了出来。 沈梨应承:“那就去对付,与我何关呐。” “不过依照如今卫砚对林弦的态度来瞧,沈轻这次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沈梨眯着眼睛笑道,“真想亲眼瞧瞧他俩决裂到底是何等的模样。” 沽酒道:“姑娘就不怕被沈良娣给供出来吗?” “这事又不是我支使她们去做的,我只是好心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当年救了卫砚之人罢了。”沈梨道,“再言,那封信你不是都瞧着她们烧毁了吗?口说无凭的,你觉得谁会信呐。” 沈梨继续道,“反正我与她们可没什么利益冲突,理由了?” 沽酒道:“您不喜林弦。” 沈梨冷笑将身子往后靠去,倚在了迎枕上:“我不喜她,有得是法子收拾她,卫砚又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主,你觉得我应该担心什么。” “虽是如此说,可属下还是觉得姑娘是在玩火***。” 沈梨并不在乎:“那就瞧瞧,到底我能***到什么程度。” 沈轻从来都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 在沈梨缩在闺阁中修养的第三日,宫中便有了趣闻传来。 说是南王的侧妃进宫请安时,无意冲撞了沈良娣,导致沈良娣惊了抬起,人被罚在太阳地底跪着,烈日炎炎的,直接将林氏晒昏在了风荷殿前。 不过她却不准任何的接近她,直到南王不避嫌的直接闯了东宫将人抱走,尔后沈良娣气得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又被太子厉声给训斥了一顿,并下令不准沈良娣再出宫殿一步。 沈梨听得笑起来:“这次沈轻可就轻敌了不是?她还真是天真,像卫砚他们这种皇家子弟,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守身如玉啊!” “不过,林弦在卫砚心中的份量,倒是要比我想象中更重要一些。” 沽酒道:“姑娘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当然不插手了,只要插手难免都会留下痕迹,我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同卫砚闹翻。”沈梨抿着嘴角,“你说姬行回长安了吗?” “云州那边并无动静。” 沈梨也正了脸色:“阿阑了?还没找到吗?” 沽酒遗憾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