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温婧最后，还是坐上了林衍成的车。 不过一路上尴尬无话。衍成也冷冷的，好像终极目的就是拉她上车一样，从他上了车也没再说过话，不知在想什么。 好在从南苑到英皇的路并不太远。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终点。但这一路尴尬地气氛却叫温婧不太好过，这十多分钟，她几乎都是数着秒过的。 英皇KTV不愧是京城久安区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放眼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 温婧也不是第一次来。林家和英皇有商业合作，觉得这儿有安全保障，每次年夜后地欢聚，都会替他们提前订好这儿的包厢。 这里实际叫：英皇娱乐广场。 是由电影院、餐厅、ktv、酒等娱乐场所构成的，在久安区，寸土寸金的京城三环地段，有着整整一栋大厦。 这里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人们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林衍成停好车回来，就见温婧一个人低着头在门口站着。寒风零落，背后是滔天的繁华，衬得她是那样寂寞又渺小。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帽子口罩，尽管在黑夜中，他也习惯了乔装打扮。 “小婧。” 林衍成终于又开口和她说话了。 温婧恍惚觉得，她的名字，是他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了。 她温温吞吞，像是提不起精神来：“……啊？” 林衍成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说话，大步走到温婧面前，拉起她的手，径直进门去了。她的手软软的，京城这么冷，她的手却捂得热乎乎的，让人握着就不想撒手。 温婧被林衍成一路拉着进门，他人高腿长，走一步抵得上她两三步，她在后面跟着，几乎是小跑着的。一路到了包厢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包厢里还是刚才的几人，在一起混得久了，总爱说些荤话。两人这一进门，就听他们调侃—— “哟，这是干什么去了？” “来的这么晚，路上是不是开小差了？” “嗯？？？小婧可以啊，这就收服我们大明星啦？” “哎我说小婧你别喘啊，你这太引人误会了哈哈哈……” “……” 温婧听了他们暧昧的调侃与笑声，刚才在寒风中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脸，这会儿却又红了。她下意识地去抽自己的手。 林衍成却紧紧抓着不放，他力气大得很，任她怎么挣，也挣不出手来。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脸去送给了他们一个白眼，说道：“喝你们的酒。”便不再理会，只拉着温婧就在沙发的一角坐下。 若说刚才温婧还担心别人瞧见，不敢太用力挣，现在在这个角落里，大家都各玩各的，并没有什么人关注，她便拿出了十成的力去挣。 谁知道，没等她将十成的力都用上，衍成就放开了手。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开了她。 她一个没控制住力道，倒是被自己的力带得向后倒去，幸好林衍成眼疾手快，及时伸出长臂搂住了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话，有些责备的意思。却又好像带着浓浓的忧心。 不过温婧却并未听清。 包厢里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叫人发晕。音响的声音巨大，冲击着耳膜。 她悻悻地问：“你、你说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往往会下意识提高嗓门。温婧原本声音细细小小，这样扯着嗓子喊，有点快要破音的感觉。 林衍成干脆又向她那边挪了挪，提高了音量：“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婧这回倒是听清了。不过更困扰她的却是如何回答了。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回想一下，每次在林衍成面前，她好像都是这副马虎大意，又蠢又笨的样子。 场面一度又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却听包厢内的歌唱完了，有人正拿着话筒在说—— “下面，请我们帅气的林大明星，金华奖新晋影帝演唱一首歌——” 其他人也都一起起哄，掌声很响，叫人无法拒绝的那种。不过林衍成还是先向着温婧凑过去，问了声：“你想听么？” 这样近得看他，叫她紧张地一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一样，连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呆呆地点头。 * * 林衍成唱得是《窗外的女孩》，他的成名曲。 也是他出道演的 第一部电影的同名主题曲。温婧不记得那部电影她刷过多少遍，就算后来他拍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戏，她也还是最最喜欢这一部。 这首《窗外的女孩》也是她一直单曲循环，听不腻的歌儿。后来还当做手机铃声。 歌词这样写着—— 一条马尾辫 一张纯真的笑颜 一条碎花小裙子 还有一双白色帆布鞋 ho～o～ 窗外的女孩 雨下得大了 你可别忘了拿伞 ho～o～ 窗外的女孩 风很大 请按住裙摆 …… * * 尽管是同一个人，可多年后的林衍成，再唱起这首歌，也是与从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了。那一丝丝夹带的青涩少年感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稳重与低沉。 温婧更往角落里坐了坐，这是个灯光的盲点，几乎完全处在黑暗中。这样才让她，能够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那部《窗边的女孩》所有的情节。 那其实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长大成人后的故事。 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从小便是邻居，前邻后舍得住着，便打小一起玩。男主人公是个不爱说话的男生，冷冷冰冰，只对女孩子一个人温柔。 后面的情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的衍成清澈而又深情的双眼。每每看着，都会叫她沉溺其中。 每次，都隐隐觉得，曾在从前生活的某一刻，见过那样的神情。 可是自打高中转学以后，她每年就只有过年时的一次见到他的机会。她真的已经错过他的生活，许多许多年了。 此时林衍成正站在大屏幕前，唱着这首昔年的歌儿，她的感触，不可谓不深。甚至，从他开口的第一句，她就已泪眼盈盈。 温婧拿起旁边台上放着的啤酒，手还微微颤着，咬了咬牙，猛灌两口。 一下子被呛得连连咳嗽。幸好，他的歌那么好听，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温婧酒量不好，可平时觉得苦涩涩的啤酒，这时不知怎的，竟觉得出奇地好喝。 不知不觉中，一首歌就已近了尾声。 ho～o～ 路很远 窗外的女孩 请记得回家 …… 林衍成的声音有着包厢内的音响带着，一圈一圈回荡在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从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这时，却好像有说不尽的情意。可是叫人看又看不懂，摸又摸不透的。 一首歌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温婧坐在位子上，一大口一大口的酒下肚，这时已经喝下两瓶半了。 林衍成唱完最后一句，缓了缓，转过身，突然说道：“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人。” 这话一说完，底下的朋友们都沸腾起来了，这么多年一起玩，各自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这时已经有人起哄，喊着：“送给谁？？是不是小婧！” “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诶，小婧人呢？” “……” 林衍成的每一个字，温婧全都听着，可是头脑、身体，全都好像不受控制，她迷迷糊糊，似懂非懂。胸口好像有种钝痛感，可是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包厢里微微的光找到温婧脚下的空酒瓶，反射出绿莹莹的光。衍成看了，皱着眉朝她走了过去。 越走近，越闻得那略浓重的酒气。 温婧已经醉的有些双眼迷离。林衍成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唔，烫的吓人。 众人这时也不唱歌，不喝酒了，全都齐刷刷地看着。连坐在点歌台旁边的人，都不知什么时候将音乐也关了，只为看这两个人什么结果。 林衍成也没想到温婧这么大会儿功夫就自己喝了这么多，这时，有些话，也不适合说了。他轻咳两声，给坐在斜对面的楚逸凡递去个眼神。 楚逸凡心下了然，赶忙招呼大家继续唱歌喝酒，让场面不再这样尴尬下去。 好在一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心中再好奇，也是转过身各玩各的了。 已经有七八分醉的温婧，身子虚虚软软，看着林衍成过来，坐在她旁边，一时间已分不清虚幻现实，只以为这都是自个儿臆想的。 她痴痴地笑着，伸手摸摸他好看的眉眼，也只有自己的想象中，在梦中，她才敢这样大胆，这样地去，触碰他。 林衍成一怔，还没作什么反应，就被温婧一把搂住，亲了上去。 这回倒是轮到他惊讶了，不过他可不是她那样的小白兔，当即反客为主，将她往怀中揉了揉，舔舐掠夺。 温婧这时却只感觉喘不过气儿来，挣扎着推开，窝在他的怀抱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 *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醒来。 虽然是大年初一，温婧的生活还是安安静静。昨日的一切，真的好像黄粱一梦，温婧摸摸自己的唇，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年，时光过得好快好快……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什么时间？” “晚上十一点。” “错，是看窝文文的时间。” nc土情又上线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