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刃唯想试试车能不能上路。 男孩子骨血里对超跑速度的热爱过于浓烈, 导致他也没跟成景廷打声招呼, 直接一脚油门踩出去,没想到还没到酒店门口的阳光底下,车就幻化成风了。 消失了? 刃唯一屁股坐地上, 迅速爬起来往回瞪。成景廷看他还跟小孩儿似的,想笑,对他招招手让人回来。 经过这一件事, 刃唯对成景廷身上的“神秘力量”更为好奇……简直像个聚宝盆,刃唯什么都想试试看。 跑回房间,刃唯又切一盘水果下来, 把成景廷拉到大堂电话亭里站着, 让他张嘴吃吃看。 成景廷愣了一下, 说自己不能进食。 刃唯略有些惋惜, 叹气道, 人间那么多美味, 你都吃不了啦? “嗯。” “炸鸡你知道吗?特好吃。”刃唯回味得眼都眯起来了,“可乐也特好喝, 我一口气能干个最大瓶的。” 成景廷喉结滚动一下, “真的吗。” 没过几分钟, 刃唯又从酒店外跑回来,灌一口可乐。 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自己头上, 拉住空衣袖, 朝成景廷招招手。 成景廷掀开外套的边角。 刃唯捧住他的脸, 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自己唇上还有可乐的甜渍。 刃唯舔舔唇角, “尝到没?” “嗯,”成景廷眼神特别认真,“甜的。” 还行……这会儿五感犹存,不会尝不到味。 “怎么酒你就能喝,可乐不能呢?” “我没喝过可乐,”成景廷笑笑,“所以不知道喝了会怎么样。” 他现在什么都赌不起,什么都需要小心翼翼。 刃唯听着心疼,被门口冷风一吹,打个喷嚏,再不好意思地笑笑。冬天冷空气就是烦,怎么着都要鼻炎一下下。吸鼻子多没形象,刃唯郁闷地想。 他捧起刃唯的手,下意识想给他暖暖。 这样的却只让刃唯又打了个喷嚏。 哎呀。 “我……”刃唯表情一变,连忙想要解释,怕伤到他,“我只是有点感冒。” 成景廷倒是释然。 看刃唯的反应,成景廷觉得可爱,伸手揉揉他的发,“没事。” 成景廷想想,又说:“你如果真的感冒了,要跟我说,我叫手下给你买药。” 刃唯点头,坚决认为是自己感冒了,搓搓成景廷的手。 好想冬天快点过去,这样成景廷身上会不会暖和一点?刃唯想想,叹一口气。 “灵异事件”持续发酵,还有工商部门来检查酒店,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端。捱过了这一波考验,酒店渐渐又进入正轨。 大型派对不再开了,刃唯还有些遗憾,心想着下回搞个鬼节派对,还挺省事儿,不过吓着人就不好了。 现在成景廷一天在更衣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概也是因为自己。那儿刃唯进不去了,温度越来越低,就跟冻库似的,端盘三文鱼进去能直接拿出来做冰镇菜,更别提活人。 两个人试着同床了三四天,都没什么大问题。 偶尔疯闹,成景廷掐着他腰,刃唯把肚皮晾出来,说胃痛,总会被成景廷亲一下肚脐,说你可真是个小宝宝。前世都没这么萌,这世转型了? 刃唯不反感他说从前,还挺好奇的,说现在都流行乖巧懂事儿的,你跟不上时代审美。 成景廷特直白,说从前我觉得你好看,现在也觉得你好看。 “你是不是看上我的脸了?”刃唯捂住脸,从枕头缝隙里瞄他。 成景廷失笑,“我看你才是。” 刃唯跳下床往浴室走:“被你发现啦。” 他洗了手出来,用水洒了几滴在成景廷脸上,后者看水飞过眉梢眼尾,也不躲,有些好奇水的感觉。他用手擦擦脸,说好久没人跟自己玩闹了。 刃唯心疼,胸腔里酸酸的,盘腿坐上床,伸手去抱他。 什么一百岁一千岁的,明明就还是个大小伙子。 成景廷不需要睡眠,一般只是靠在床头看报纸,一看就是一宿。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他不得不跟上。 就算也待不了太久了。 刃唯一年轻大男孩儿,身上阳气重,成景廷不能一起待太久。成景廷陪着他睡着了,偶尔会闪回七楼办公室的隐藏冻库里待会儿再出来。 成景廷准备了几个碗,拿给刃唯,说如果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就蹲下来,敲这些碗,连着敲。 一停下来,我就出现了。 还有,拿木梳在夜里十二点对着镜子梳头发,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就会出现。 偶尔刃唯梳着梳着走个神,能从镜子里看见在打电竞的齐流,输得一塌糊涂。刃唯打电话过去骂他菜鸡互啄,齐流一脸惊异,你怎么知道小爷我在打游戏! 刃唯小毛绒尾巴翘得比天高,不告诉你! 齐流气得耳鸣,你他妈是不是安监控摄像头了?! “做梦呢你,”刃唯要挂电话了,“我要变态也对着成景廷变态,谁乐意对着你。” 更伤心的齐流率先挂了电话:“重色轻友!” 刃唯乐得在床上打滚……他心可真大啊。 这之后,刃唯潜心于在网上搜灵异故事、灵异照片练自己的胆子,虽然是“胆大妄为”,但也常被吓得不行,跑七楼去放大图片,让成景廷鉴定这是不是真的鬼。 “……”成景廷眯眼,“这是熟人。” 照片上有一位脸色苍白的女教师,正站在教室大合照的角落,照片上写着“1914年圣路易安纳医学院”。 刃唯开始好奇:“是谁?” “你十六岁时的老师。”成景廷说,“在教你的第二年就去世了……那年她在死后两个月出现在这张毕业合照上。这事在当年非常轰动,没想到现代人都还拥有这张照片。” 刃唯看得感觉背后有人在盯自己,迅速将后背贴紧成景廷的胸膛,趁机“揩油”,还说有点儿害怕。 一把捉住他乱摸的右手,成景廷笑起来,你这可不像害怕。 再次穿上X的靓丽小西装,刃唯还是那个刃唯。 在酒店想占他便宜的人已经被悄悄惩罚过了,刃唯心大,也不想再做多计较。现在,他就每天风里雨里地站在X酒店门口迎宾,可谓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放下身段”。 他就这样,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不会顾虑太多。 其间刃家又有人来了一次,给刃唯的期限是春节的正月十五后,自己滚回来上班,刃唯先是答应下来,再打算慢慢想办法……自己一个费尔曼少东家,老在别人酒店待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利用闲暇时间,刃唯也跑了不少图书馆,发现一□□二年至一九二七年这一段年岁里,并没有费尔曼伯爵的记录,大多都是关于酒店的。 伯爵的生平,似乎无人关心。 泡在图书馆两个下午,刃唯昏昏沉沉,醒来却记不得自己做过的梦。 这日,他收了书本打算回酒店,忽然被书架上一本《聊斋》吸引了目光,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回到酒店后,刃唯冲进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抱着棉袄坐上了去七楼的电梯。盯着电梯摁键,刃唯想起前个月,自己还在跟齐流遭遇“鬼打墙”,那时根本没把源头往成景廷身上想。 是了,酒店的大老板,能不知道自己酒店到底怎么回事儿吗? 一推门,成景廷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像是灵符。 成景廷看他进屋,一收笔,道:“来了。” 刃唯撑在办公桌上,眨眨眼:“成景廷,我记得你给我讲过一个西方伯爵的故事。” 重头戏来了! “对。”成景廷垂眸,似乎不想再提那个听起来颇为悲伤的传说。 “那现在,我也给你讲一个。”刃唯抬起头,“你听过《聊斋》吗?” 当然听过。 以前在戏园,刃唯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一出了。那会儿夜里燃灯,如果灯笼烧得过于鲜红,刃唯还会叫家丁开笼淡火,说墙上烛影斑驳,容易吓着饭店里住宿的小孩儿。 成景廷没说别的,只是答:“你说。” “就是古代,有个男的叫杨于畏,他晚上听到有人在诗朗诵,他觉得人家声音好听,就老偷听,结果发现是个女鬼。”刃唯讲起故事来特别有天赋,语调还挺起伏,“然后呢,杨于畏想……想跟她上床……” 成景廷:“……嗯。” “原文是说,想同她交欢,”刃唯继续说,“然后,女鬼说,不行不行,会折人阳寿!” 成景廷听完一笑,捏他脸蛋,“我不会伤害你的。” “重点不是这个!然后,他俩发现志同道合,就开始看星星看月亮,抄诗又弹琴的,但是白天不能出来,就跟你似的。” “我白天也在啊。” “然后,杨于畏把他和女鬼的事情告诉了他朋友,女鬼就特别生气!” “嗯,我不会生气。”成景廷老在反思自己。 刃唯掐住成景廷的胳膊,一脸英勇就义:“然后!他俩又送刀又赎罪的,就和好了。后来你猜怎么着!” 成景廷:“怎么?” “女鬼特别害羞地说,我蒙你眷爱,身上活人气息充足,我的骨头都要活过来了……现在我只需要人的精血,就可以起死回生了。”刃唯鼓起勇气,“然后他们就……” 成景廷还没听过前世刃唯唱过这个故事。 “就怎么?” “就。”刃唯嗝出半个字。 成景廷猜到了后续,故意逗他,“嗯,杨于畏把身上的血放给她了?” 摇摇头,刃唯说:“……不是。” “那怎么了?”成景廷忍不住想逼他自己说。 “他们就恩爱起来了。”被问到的人小小声。 非要我说出来! 他把这个故事想了又想,没有说杨于畏之后又大病了一场等等。 故事里,女鬼连琐说一百天后,看坟前有青鸟在树梢上鸣叫就赶紧挖坟,挖出来之后她就是活人了。 成景廷笑笑,凑近一些,“女鬼后来活过来了?” “嗯,”刃唯耳根子又软又烫,小心地往后退了点,又舍不得放开成景廷的脖颈,认认真真地用手腕勾着,“杨于畏把她从坟地里背回家,喂了些汤粥,女鬼连琐就活过来了……” 成景廷用鼻尖抵住刃唯的,低笑道:“你打算喂我什么?” 他的嗓音又沉又磁性,还带有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空灵感,听得刃唯浑身发软。 +++++ 刃唯喘一口气,张嘴把唇舌“喂”过去,又亲亲成景廷的下巴,激动得说不出话。 成景廷低头,含住他的舌尖。 趁成景廷吻自己,刃唯摁住他的后腰,跨腿坐在他大腿上,特别开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下面轮到哥哥我闪亮登场……”说着他低头要去拉自己裤链。 成景廷眉峰一挑,道:“你来?” “你不是不行吗?我就精心策划了一下,”刃唯把今晚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看看表,现在正好午夜十二点,阴气最重,地点还是你办公室……我不会烫到你的。” 他说完还俯下身子,趴在成景廷的胸膛上,亲亲他线条硬朗的下巴,“我会轻一点的。” 成景廷:“……” 半晌,看到刃唯临危不乱地来解自己的衣服领口了,成景廷单手掐住他的腰,忍不住笑起来:“你身体这么热,不怕我化掉?” 这一掐腰的力度不小,刃唯被摁得动不了,佯怒道:“你是冰糕精吗?” 说完,成景廷只搂着他翻个身,刃唯就被压在身下了,双腿被迫张开,还没明白过来:“你可以?” “你说呢?”成景廷要被气笑了。 他单手解开自己的纽扣,吻上刃唯的嘴唇,直接将衣服甩到了办公桌下——刃唯看西装外套砸上地毯的力度,就知道成景廷憋了多久。 “干不干?不干我要化身暴躁老哥了。”刃唯挣脱开成景廷,把西装巴巴地捡回来铺到桌子上,边走边哆嗦,“你这七楼跟冻库似的,你还不允许我找个东西垫屁股?” 成景廷单手捉他的脚腕,往身前一扯,亲他眉眼,“柜子里有加绒的浴袍。” “嗯?” “给你准备的。”成景廷语音刚落,浴袍就已经披上刃唯的肩头。 安静无人的办公室,男人间交缠的呼吸声,“物种”之间差异的刺激感,雪白的浴袍,昏暗的灯,寂寞的金碧辉煌……这一种种元素裹在一起,无一不激发着两人藏在体内的**。 刃唯这种脾气,眼泪汪汪的都能骂个祖宗十八代,看似经验丰富撩人,其实什么都不会。成景廷还记得第一眼时,刃唯那只手上作怪的小伎俩就全使出来了……对自己来说,认真勾引的生涩最为致命。 “好凉,”刃唯摸他脖颈,开始第一次认真占有属于自己的这副刚健身躯,“你刚刚抱上来,我想起最开始住酒店那几次,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是不是你?” 成景廷吻他汗湿的发鬓,低声道:“还能有谁?” “别亲我,”刃唯嘴硬,扭过头去不看他,“谁叫你一开始就骗我。” 他还没说完这句,就被亲了个七荤八素。 呼吸越来越急促,刃唯浑身瘫软,抱着成景廷的背,像怀里搂了座冰雕。身前男人的肌肉轮廓仍然像第一次见到脱衣服时那么好看,却是凉的,那种沁骨的凉。 这一次是在灯光下赤诚相对,刃唯总算把成景廷一身伤痕看得清清楚楚。 他几乎是在目之所及的一瞬间,心脏就开始抽痛,痛得皱眉,痛得成景廷低头吻他,放下冷漠的面具,小声地哄:“死前是什么样,死后就是什么样,不痛的。这些年受的所有伤,也一个都愈合不了。” 一定很痛。刃唯想。 刃唯手抖着去摸成景廷胸前一处根本未合拢的伤痕,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吻上去。 成景廷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把坐在自己身上的刃唯抱得特别稳……他被刃唯亲得胸前温度都拨高了几度。 两个人的身体没有缝隙,是真正紧贴住了。 简直是自带的“冰火两重天”。 成景廷双手冰凉,力度却大,一寸寸地将刃唯颇为白皙的皮肤揉捏得软红。皮肤红了,身上也差不多软下来,他伸手准备去褪刃唯的内裤,却发现他自己早就脱下来了,脱在腿弯处吊着,眼眶通红,半个字都不敢说。 就着这个姿势,成景廷伸手把刃唯挂在腰上的衬衫捋起来,指节冰冷,往他最柔软的地方寸寸碾磨,刃唯一下就停嘴了,抱着成景廷的头,甚至开始揪他耳朵:“好痛……” 可是,眼前人蓄势爆发的**,急需水源的身体,都是他渴求的。 刃唯看成景廷额角有汗,还特别体贴地说:“要不然,我骑上来?” 说完这句他都佩服自己,怎么这么有能耐! “不行,你会累,”成景廷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下,挑眉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不行?” “……”刃唯哪敢说就是这个意思。 办公室的软椅上,刃唯被成景廷一只鬼搞得头发汗湿,细腰被掐出点点梅红印子。 这事儿要放到半年前,他想都不敢想。 “你怎么弄都痛,”刃唯哼哼一声,把润滑从衬衫兜里甩出来,“直接进来。” 成景廷还没看清楚那排字,声儿已哑得不像话,“这什么?” “润滑呀。”刃唯抢过来自己涂。 成景廷红着眼,看刃唯自己胡乱抹了一通,披上自己那件黑色西装,趴在办公桌上,咬着嘴唇说:“你先试试。” 因为是成景廷的码数,所以西装宽大,刃唯穿着更是遮住了半边屁股。 成景廷看得喉咙干。 他心疼刃唯,还是继续用手探路,沉声道:“你别着急。” 颇为粗砺的手指似乎探到什么地方,刃唯趴着,呜咽了一声。 成景廷眼神都变了。 以往他冷静自持,一颗石子激不起他半分浪花……如今他方寸大乱,像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把脸埋在刃唯的后脖颈中,低低地喘息。 这声音对于刃唯来说无疑是春药。 刃唯感觉到那比普通人体温低了不少的触感化作利剑,悄然叩响了他的门。 他快自燃了……刃唯呼吸急促起来,开始恨自己的体温这么高,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成景廷。 他们不一样,他们只能在暗处摸黑**。 比起以往想象中本应灼热的体温,刃唯似乎更贪恋这样独特的凉意。他想起自己在夏天游泳,胯骨被成景廷一只苍白的手摸到几近痉挛,爽得浑身发抖。 “你不要后悔,刃唯。”成景廷语速缓慢,沉睡已久的躯体感受到**的极至快乐,已抽出来的手指将刃唯软软的小腹捧着,又重复一遍:“你不要后悔。” “我他妈后悔什么,”刃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绝望又兴奋的感觉充斥全身,就像飞了药,“我什么都不怕。” “你想想……”成景廷垂眼,看刃唯的背脊被自己冰到起了鸡皮疙瘩,叹息道:“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刃唯大脑当机一秒,瞬间声道像不属于自己,鬼使神差地就吐出两个字:“哥哥。” 成景廷闷哼一声。 刃唯感觉脖颈处热热的,不知道是什么。 后来在晃动中,那液体滚落下来了,砸到办公桌上形成水渍,刃唯没分清楚,这是眼泪还是汗水,为什么会是热的? “你叫得很好听。” 成景廷伸手,扶住刃唯,就着那不知道是水蜜桃还是樱桃的水味儿,狠狠地顶撞了进去。 是啊,刃唯比他小,从前总围着他喊“景廷哥哥”,人再大点儿,不方便在外表露亲密,只得叫一声“景廷哥”,再后来,四下无人,刃唯会环住他的脖颈,亲昵无比地唤一声“哥哥”。 那时候总是这样的,情郎通常都叫“哥哥”。 他们也不能免俗的。 成景廷撞了几下,每次都恰好磨对地方,磨得刃唯眼角发红,不服软地弄死不吭声,里面早软得一塌糊涂……身体的契合度已经让他明白,他确实和成景廷相爱了好久好久了。 可能这时间真的太久,久到他一被这发冷的器官进入,居然幸福得想哭。 每一秒都在酥麻中沉入冰水里,又被有力的臂膀打捞而起—— “好凉。”刃唯呜咽着讲话。 成景廷安慰地亲他鬓发,“里面?” “嗯……”刃唯仰头,抬起手臂,咬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压着声音地叫:“成景廷,我感觉……你操得我快想起来了……” “我不需要你想起来,”成景廷一身汗水淋漓,小腹紧绷,又一说着刺进深处,喉咙里像卡了把刀子,句句剖心抽血,“我只要你现在爱我。” 刃唯迷迷糊糊地被摁着腰动不了,浑身热得早就感觉不到空调开到多低了。 他好舒服,舒服得想跟成景廷一起再去死一回。 刃唯第一次经历情事,完全不懂得什么技巧,只是放低了姿态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驰骋,眼眶发红,是痛是爽也不说,偶尔被刺激得声音变了调,才被成景廷抱着轻轻在背脊烙几个吻。 与鬼相缠的感觉太过于奇妙,浑身像进入冰窖,又像在冬夜的雪地里裸身奔跑…… 慢慢地,他的声音含糊起来,成景廷用力往里边儿顶,被刃唯一腔暖流烫得神识有些模糊,听不清是太爽还是疼,最后做得刃唯开始抽噎着开始求饶。 透过七楼办公室半掖着的窗,刃唯看见凌晨已至,外面万家灯火都熄灭了。 成景廷把他翻过身子,又拿浴袍去包裹住他的身体,从正面狠狠地进,似乎是因为被温热包裹着,成景廷浑身汗涔涔的。 刃唯连哭带喘,本就矜贵的身体快受不了,双腿挂在他臂弯,一靠近就喊一句“冷”。 成景廷动作放慢,低头亲他嘴,刃唯才软糯糯地又靠进去,扬言称不给他降温就夹射他。 也许是没听过刃唯说话这么大胆,成景廷反而兴奋,把人紧紧搂住。 刃唯含住成景廷伸过来掐自己下巴的指尖,沿着轮廓吮吸一通,软绵绵地问他:“这样做你舒服吗?” 他好奇的疑问换来成景廷受刺激般地猛挺,“和你一样舒服。” 成景廷伏低,力道凶狠起来,叼住刃唯半边通红薄软的耳廓,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栗,“我等了很久。” 这一动,刃唯本就趴在办公室桌子上,被顶得快离地,他喘一声要往前面爬,成景廷又掐住他腰把人抓回来。刃唯哼几声不动了,单手支撑身体,小腹全贴在桌面上。 再一下,他直接手无力,完完全全趴服贴了。 成景廷的气息一紊乱,周遭气温更低了,刃唯冻得嘴唇发白,但还是不要命地往成景廷身上靠,语气特别乖:“偷偷告诉你,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 成景廷看刃唯给自己擦汗,快感中反应略为迟钝,“嗯?” “我一直在等一个喜欢的人,然后把自己交给他。”刃唯扔掉纸巾。 “等了多久?”成景廷说着,用指腹去擦刃唯因为太爽而黏在唇角的水渍,再将手指放在自己嘴边,看得刃唯脸又红起来。 这个人……总是一脸冷漠地去做一些不害臊的事情。 成景廷吮他的后脖,将那枚草莓胎记又加深一些。 “二十年。虽然对你来说很短,但这是我的全部了,”刃唯像百年前那样环住他,“所以你不要觉得孤单。我也在等你。” 他说完,感受着成景廷在他体内的温度,学着成景廷充满保护欲的姿势,亲了亲成景廷的额头。 也就只有这个姿势才有机会这么亲一下。 “我爱你,”刃唯郑重地讲了这三个字,“所以是人是鬼我不在乎。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