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呵，这算什么？讨好新同桌吗？ 面无表情动作却是小心呵护地将小碎花给放进了抽屉里，他继续执笔答题。 一直到了语文考试结束，祁六珈都没有回来，卷子收上去之后，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试卷的答案，霍斯羽没有那样对答案的爱好，倒是胃痛得太厉害，他只能将祁六珈给他留下的那个小包裹给拿出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蓝色小碎花布下包着的是一个透明保鲜盒，保鲜盒里放着一份舒芙蕾，但是看上去又是和店里吃到的舒芙蕾不太一样，更像是乳酪蛋糕和欧姆蛋的结合体，光是看卖相，就已经让人觉得很好吃。 霍斯羽连日低霾的心情在看到这份独特的早餐时就有些变好，不论祁六珈是出于什么心思，他都觉得这份早餐是一场及时雨，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好的。 但是霍斯羽微微锐了眉眼瞥了过来，也不强迫她说，慢悠悠道：“我好像听见她说她让我做你们的代言？” 祁六珈心中“咯噔”一声，“你都听见了？” “嗯。是啊。” “她胡说八道的，你不用管她。” “珈珈，如果我答应你做你们的代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霍斯羽的眼睛突然定在手机屏幕上不动了，上面听着的正是花花最新发过来的消息，这小子人精似的，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为难，还委婉地用了英语发过来。 蓝眼睛叔叔之前她确定了就是霍斯羽了，现在想来两人肯定是视频过了，而今天霍斯羽直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美国接他回来……想起花花的病，又是一阵惆怅。 这些年来即使在外国，但是单亲家庭，还带着一个像花花这样明显的混血儿，还是会受到无尽异样的眼光。 虽然在他小时候她就向他解释过他爸爸为什么不在，然而小孩子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始终认为母亲在找着借口让他放心。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虽然不像小时候那般执着，但说到底也只是５岁的小孩，对父爱天然依赖。 不是没想过给他找一个父亲。 然而，她不能欺骗自己的是，在经历了少年时那场旷日持久的爱恋之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他帮她擦身的时候看到她肚皮上有一条很难看的伤疤，接近腹部的位置，医生当时便问了一句，“祁小姐已经有孩子了？” ——那是剖腹产留下来的伤疤。 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经历过什么事情，他一无所知。 如果祁芣苡真的是他的儿子，不，排除这一点不提，从祁芣苡的年龄往回推断，他是在祁六珈受伤后的一年左右出生的，那时候她的双腿应该还没有完全好。 她离开他的时候连走路都费力，1年后又能康复到哪里去？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在用药，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的话，肯定会极度担惊受怕。 顾雪菲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机从书包里拿出来，祁六珈看到她那台最新的苹果手机屏幕碎裂成了万花筒。 “我爸和我妈昨晚又在闹，我劝了几句，我妈一气之下将我的手机给摔了，开不了机，你昨晚找我是什么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问问你有没有你湛大神的联系方式而已。”祁六珈说着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爸妈经常这样吵……没事？” “他们说想要离婚，他们想要各玩各的，我也管不了他们了。” 顾雪菲的家庭并不和睦，她知道祁六珈和她的妈妈感情好，有时候也是羡慕她这样的单亲家庭，起码不用动不动就要去修手机。 祁六珈是背对着他的，这个亲吻的姿势非常不舒服，她往后仰腰，双手攀紧他的脖颈，让他的头再低一点儿，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够着他。 霍斯羽眉梢微动，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抱到了身上。 祁六珈没有着力点，双腿只能缠着他的腰，像一株沿着树木生长的藤蔓，紧紧攀附着他。 霍斯羽抱着她，一开始还是在流理台上前亲吻，到后来觉得厨房过于逼仄，他抱着她到了客厅，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他们的姿势也随即变幻，直至最后，祁六珈被他压在沙发上，身上衣衫不整，连头发都变得凌乱。 他又硬了。 眸光动人泛着涟漪，在浅浅动情。 “阿湛，没想到这里的价格还挺亲民啊，才10元一碗。” 郑南渊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是新开的，可是店里摆着的十来张桌子早已经挤满了人了，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刚有一桌走了，他们才得以不用排队就坐进来。 幸而这里也不是开在太过热闹的闹市里，不然这会儿还要排队。 郑南渊其实不喜欢这螺蛳粉的味道，这他妈的真的太臭了，而且这种街边小店他们一般不会想着进来吃。 “和她一样好了，微辣。” 就在郑南渊还在忙着看菜单的时候，旁边的霍斯羽已经出声了，这个“她”没有明指谁，可是现场点了微辣的只有祁六珈，顾雪菲一愣，禁不住看了他和祁六珈一眼，后者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垂下了眸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觉得自己没有找错合作伙伴。 不过也有网友扒出，全部照片里都只有父子俩，或是单人照，可是老板娘的踪影丝毫不见，所以她究竟在哪里？ 总不能只秀儿子，而忽略了妻子？ 官媒让大家稍安勿躁，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是很显然这样官方的微博满足不了大家的好奇心，纷纷去霍斯羽空无一条，像个僵尸号的微博下留言，让他来说一下他的近况。 祁六珈看到他微博后台收到N+@的微博和私信时，而霍斯羽的微博之下还是零，忍不住笑了出来，“霍斯羽你微博都快被沦陷了，你还这么淡定，什么都不回复，这真的不科学！” 看来，下半年真是要变天了，Tina心里想。 酒店18楼总统套房。 霍斯羽将祁六珈安置好之后，便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汗，祁六珈脸上化了妆，他还特地让Tina备了卸妆水，卸干净之后再帮她擦脸。 她的脸烧得很红很不正常了，嘴唇干裂，却又分外殷红，睡在床上也不安分，一会儿扯扯衣领，一会儿又踢掉被子，霍斯羽只能制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Tina一直在旁边守着，看得心里直叹息，也唏嘘，BOSS和夫人的感情好，是真的好。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之后，也断定祁六珈吸入了那种药物，幸亏吸得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祁六珈看着那群在马场里驰骋的人，旧面孔倒是不少，不仅他们的合作商来了，就连杜梓宁、霍雪儿这帮人也来了。 有人策马而来，估计是看到他们几人来了，将马停在祁六珈他们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Echo工作室的？” “是。”祝耀说道，看着眼前一副厌世脸的男人，直接问道：“请问是唐青时先生？” “我就是。”唐青时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位女士身上，“不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祝耀，这两位都是我的搭档，分别是祁六珈、林萧。”祝耀落落大方介绍道，唐青时听完，向他们三人都点头致意，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他已经从马上下来了，牵着马和他们一起往看台的方向走，马场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骑着马了，笑语不断，趁着不是特别炽烈的阳光，格外悠闲和舒适。 “如果，”祁六珈分明不想和她说话，看到这张与自己有5分相似的面容她就心烦，“你想请求不要被封杀的话，很应该去找霍斯羽，是他要这样做的，而不是我要求他这样做。” 她说着，懒懒抬眸看她一眼，唇边笑容菲薄，似乎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你？不值得我这般动手。但是，我不喜欢吃亏，到时候法庭见。” “你……”马思思没想到她这般目中无人，一时之间发作不行，恰是霍斯羽买好了糖水回来，低沉带着维护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珈珈，久等了。” 马思思迅速回头看去，只见那个从来不吃人间烟火的隽拔男人手里正提着一袋的甜汤。 祁六珈被他捏得没脾气，从前总不觉得他这么粘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想让他不要再捏了，导购就捧着他们的钻戒回来了，精致铂金材质在灯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 祁六珈巴巴地看着，但是又不好在他面前显露太大的好奇心，不然肯定被他当笑话看了去。 霍斯羽看着她明明感兴趣但又要装作不感兴趣的模样儿，掀唇笑了笑，伸手先将两枚戒指都拢在手里，就着灯光飞快地看了一眼，眼角余光瞥见她也看过来，偏偏不让她看。 祁六珈还真是被他气死了，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先生，刻得还满意吗？”导购看到他们的表情互动就乐了，在一旁憋着笑问道。 其实，结合当时的情况来说，即使真是如此，也不是什么难猜到的事情。 就按照一般人的正常理解，他都认为当时的那种情况她不应该将儿子生下来，她的身体太凶险了，并不适合。 然而，她还是一意孤行，做出一些让他意外的事情。 霍斯羽心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内疚，沉痛像蚁噬，一点点地噬咬他的心。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什么怨气都没有了，什么怨恨、不平、不甘、报复之心，全都没有了，他舍不得。 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瞒着所有人毫无条件地为他生下小孩，而且还没有说要继续纠缠他的意思，他怎么样都生气不起来。 霍斯羽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紧紧盯着屏幕，心如刀割。 医生过来向他说明祁六珈的情况，看见男人这副冷如霜毫无表情但又格外憔悴的面容，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祁小姐是过敏引起的高烧，她的免疫力比常人低，现在也没有查出过敏原是在哪里，还需要留院进一步观察。但是只要熬过了今晚，明天没事的话，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过敏这东西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要好好控制好了，也不会有大事。 主要是她的病情过于危急，来势汹汹的，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霍斯羽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儿子的信息刺痛了他，也提醒了他。 他觉得，不能不查祁六珈的过去了，这里没有她的病历，而且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病症，又或者是她的身体状况变得太复杂了，这里的医生不了解，压根很难对症下药。 顾一亦今天也来了，也恰是看到了这样唯美的一幕，仿佛所有的灯光和景物都是为他们而准备的，天地之间，红叶纷飞，只剩下脉脉相看的两个人，别无他人。 那一刻，他刺痛了眼睛，还真是想将他们给毁掉，彻底毁掉。 拍卖会定在晚上8点进行，霍斯羽和祁六珈7点多就到了现场，不少名人政要都来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名义上是拍卖会，实则上则是攀谈关系，笼络人心的一场宴会。 祁六珈可不想管这些，她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看拍卖会的，虽然也需要拓展人脉，但是只要她站在霍斯羽身旁，哪里需要主动和别人攀谈？ 所以这次她决定只需要吃吃吃，和买买买就可以了。 “但是……” “没有但是，”霍斯羽打断她的话，“三天后，我就要到国外出差，估计要起码一个星期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怎么放心，待会儿丽姐会过来，我们可以先去逛逛超市。” “逛超市？”祁六珈瞬间睁大了眼睛，伸手探他的额，“没发烧？” 霍斯羽抓住她的手拉下来，睁开眼睛低头看她，神色莫辨，“祁六珈，一大早的皮痒了是？” “诶，我哪里有！”祁六珈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是被他一个翻身给压在身下，温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我自己有车，不需要……”祁六珈实在是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看个房子都能被狗咬的，去到哪里都能碰到他的绯闻女友的，简直是多灾多难。 “不需要？”霍斯羽冷淡地瞥她一眼，似乎从喉咙里憋出一声笑，他俯身在她冰凉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热气呵出到她的耳后，微痒，“不愿意也给我憋着。” 祁六珈身上一僵，耳垂被他咬得生痛，那一块一直发烫，不等她回味这是什么感觉，她便被他打横抱起，送到了车上。 祁六珈心中暗叹一声，看着他线条紧绷的侧面，有些无奈。 血流得有些多，她有贫血，早上没吃多少，有些头晕，也无力和他说话了，她清晰意识到她已经不是19岁出车祸之前的自己了，她并没有健康人的体魄。 上了车之后，便想脱离霍斯羽的怀抱，霍斯羽却是强硬地箍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祁六珈感受着腰间坚硬、毋容置疑的力度，再次叹了一声，无力反抗了。 别的同学全都在复习明后两天要考的科目，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成绩来开玩笑，就偏偏是霍斯羽甚不在意，还老神在在地在通关，如果不是今天下大雨，他还想约别人去网开黑玩通宵呢。 霍斯羽并非是完全意义上的好学生冷学霸，在学校里他通常表现良好，但是出了学校的话那便不是了。 作为涧川城区一带的一霸，霍斯羽可谓是从小到大都是在自家门前横着走，他妈死得早，老爸又一味忙着做生意赚钱根本没有时间陪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找乐子。 那一带的游戏厅、网、零食铺老板他都非常相熟，混混看见他都要绕着走，不敢去招惹他。 因为他打架的时候太狠，角度又刁钻，霍斯羽他爸知道自己的儿子皮，又爱惹是生非，在他很小的时候便送了他去学跆拳道。 现在想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时隔6年，他依然乐此不疲，让她猝不及防。 懒懒地，实在是不想动，调整好呼吸了，还是伏在他肩上顺气，呼吸温柔。 霍斯羽搂着她，心中逐渐踏实，“肚子饿了吗？” “本来不饿的，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儿饿了。”祁六珈懒洋洋地说道。 “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备。” “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祁六珈轻嗅空气，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摸了摸肚子，干瘪瘪的。 “让人弄了煲仔饭，喜欢吗？” 结账的时候，导购又殷勤地问道：“先生、小姐我们在钻戒内壁提供刻字服务，请问你们需要吗？” 霍斯羽不在乎这些，但是看了祁六珈一眼，还是若有所思地说道：“需要。” 说着便在纸上写上了要刻的东西。 写的时候还特地掩着不让祁六珈看，让祁六珈气哼哼地，暗骂他小气。 导购接过了他的纸条一看，眼里也流露出惊艳和向往，也禁不住看了祁六珈一眼，眼里有艳羡，“这位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祁六珈微怔，等导购离开了，忍不住攥着他的手臂撒娇，“喂，你到底写了什么？” 男人不知何时抿紧了唇，就连眸光都变得冷冽，周身气场肃穆，生人勿近。 祁六珈突然就不放心地握了握他的手，这些都是小孩儿的小打小闹不需要较真，霍斯羽回头瞥她一眼，示意她安心，然后就抬步走到了那群小孩儿面前，弯腰抱起被他们推倒的花花。 花花今年才只有5岁，站起来都没有到霍斯羽的大腿高，忽而被人抱起除了不知所措和紧张之外，就是害怕，刚刚想要挣扎他害怕遇见坏人，没想到箍住他小屁股的力气极大，他惊慌地不知所措大喊，“老师，有坏人想抓走我……” “傻孩儿，你看清楚是谁再叫啊。”霍斯羽不舍地在他额角轻轻敲了一记，带着笑意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花花听见熟悉的嗓音，身上立即僵硬了起来，转头看过去，撞上一张熟悉的脸。 现在阳光不是特别晒，正好出去散下步，换下空气。 “不去。”祁六珈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丑，昨天无法洗澡，今天也蓬头垢脸的，出去的话丢人现眼。 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头皮发麻之后才将她床上抱起，强行将她放到轮椅上。又将衣服给她披上，推着她往外走。 祁六珈：“……” 她实在是无法抗拒这个人执拗的做法，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坐在轮椅上，也不说话，任由他往外推她走。 她所处的这栋楼其实是旧楼，地处偏僻，人烟不多，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倒是和谐。 当问到霍斯羽的时候，下意识对上她的眼，“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祁六珈：“……” 可以感觉到的是，周遭气氛又是一滞。 “我喜欢喝甜的，你也要？”笑着回问他，眼里有些狡黠。 霍斯羽思考了一秒，决定自己打自己的脸，“那我也喜欢。” “噗——” 郑南渊这次又忍不住，差点将嘴里的海带都喷了出来，被霍斯羽又瞪了他一眼。 祁六珈略微担心地看着儿子，倒是没有怪责自己这个小姑子的胡闹，毕竟，都是爱而不得的人罢了。 霍斯羽似乎察觉出她的心境，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儿子这么聪明，而且霍斯呦也只是玩一玩的心态，没什么事情的。 祁六珈回握他的手，侧头看他一眼，唇边抹了一丝笑，似乎带了一些无奈。 “花花当然记得姑姐和花花说的事情！”花花童言无忌，也是看出舅舅和姑姐之间好像有些猫腻，便转了头问祁六笙，“舅舅，你肯定喜欢姑姐的对？” 小孩儿语声清脆，问得祁六笙身上一滞，想要逃避，不回答这样的问题，可是客厅里数双眼睛一起盯着他，让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