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是跳舞出身,常年浸淫舞蹈,腰和腿之间的柔韧性和协调性特别好,她那时候和霍斯羽是在热恋期,早上如果有空的话,她会和他一起在他家的马场骑马训练,霍斯羽教给了她不少的技巧,再加上她身体的柔韧性好,掌握得特别快,虽然比不上霍斯羽,但是参加一些业余比赛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在来霍家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马术,所以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 每天早上总能看到少年骑马驰骋赏心悦目的一面,她起初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态,然而这种感情不知在何时变了。 她喜欢他。暗恋着他。 然后掩饰着心思,匆匆在他前面路过,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又不想他发现。 一方面是因为家规,而另外一方面……总觉得他太过难以亲近,她不敢也不想和他打交道,因为试过几次都无疾而终了。 祁六珈哪里能经受得了这一大一小的爱的注视,侧了侧头,咬了咬唇,抬起头来,微微纠结,对霍斯羽说道:“你的脸侧过来啊。” 语气似嗔似怒,听得人心里都要漾上一漾。 霍斯羽眸底笑意更盛,下颌线条也柔和了下来,凑到她跟前,将自己的脸捧到她唇边,一副静待她采撷的模样儿。 祁六珈瞬间觉得自己像女王,眼前的男人明明有尊贵的身份,而且自尊也比一般人强,现在却在她面前心悦诚服。 这还真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女声又低了下去了,像是午夜梦回在你耳边的呢喃,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霍斯羽低头笑了,看着落地玻璃窗外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建筑,轻吐出一句话,“喜欢吗?” “你不要再给我做了,今天我就出院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她就想挂断。 祁六珈心里想她真的是话题终结者,但是她并不后悔。 “你是害羞了?还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霍斯羽不急不缓地在那边继续说话,语音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萧萧】:哈哈哈,六六不能太厉害了!恭喜啊! 【六六】:我们工作室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宣传? 得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祁六珈觉得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以才这样问道。 【萧萧】:还真是有,这一款长凳我打算拍一辑广告先宣传,但是并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模特人选。 不过,候选人倒是有的,但是这个人非常难请。 “银灰色啊……听说用这个色系的人都是性冷淡。” “……”所以你是想暗示一些什么? “不过他性冷淡也好,起码不会骚扰你。”顾凯接着又补充道,让祁六珈也站进来,护着她和她一起冲进了雨里。 “……他长得有这么猥琐么?”祁六珈有些无语,“更何况,你站得这么远,怎么看见他长什么模样了?” “我那是来自男人的直觉,”顾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直觉这种东西不需要肉眼去看,我就用脑电波感觉一下就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了。” “可是老于说了那是理科学霸,安排我坐他旁边是为了好好向他讨教讨教。”祁六珈好像又回想到一些什么,语气里颇有些维护霍斯羽的意思,“还有,上次我遇到的那几个虐猫狗还偷车撞人的小混混也是他和他的好朋友出手帮忙解决的,就这样来说,他人应该不错……” 卷子被收走之后,祁六珈也将画画完了,本来想将稿纸收好,但是桌面前突然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手上的稿纸被一股毋庸置疑的力度给抽起,空气流转间,她似乎嗅到淡淡苦涩的烟草味。 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对方略带兴味的眉眼,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捏着她那张薄薄的稿纸,饶有兴致地看着,轻吐出四个字:“欧洲地图?” “嗯。”祁六珈点头,倒是没有要藏藏掖掖的意思,只是想等他将稿纸看完了,再收回来。 她对自己的画自然是有信心的,也不怕别人点评,不过倒是有些惊讶的是,他居然一眼就看出她画了什么。 霍斯羽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稿纸收走,祁六珈有些傻眼了,立即追问:“喂,那是我的稿纸,你怎么拿走了?” “你怎么越来越没羞没躁了!”她实在是无语了,伸手捶了他几拳。 “过去6年没来得及做的,从今天开始都需要补回来。”霍斯羽也不制止她,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祁六珈听到他这句话,再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怎么变得比以前还要厚脸皮啊! 最后两人在里面磨蹭了很久才出来,祁六珈再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看外面等着她的人了,总觉得他们看向她的目光莫名古怪,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那般。 终于办好了出院手续,自然是坐霍斯羽的车回去,祁昭和他们一辆车,祁六笙也跟上来了,本来霍斯呦也想上车的,可是到最后还是作罢。 行至电梯处,问霍斯羽:“你是不是还要忙?如果是的话,你先去忙,不需要陪我们了。” “你还有事情要做?” “想找DR.JHONSON,我之前回国时约了他时间,想请他到国内看看阿笙的腿的,这次想再次和他确认。” “我和你一起去。”霍斯羽想了想说道,反正时间是够的。不够也得够。 “真不会耽搁你的工作吗?”祁六珈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耽误了的话你要给我补偿吗?”霍斯羽忽地笑了笑,笑得不怀好意。 “又不是我逼着你去的,我为什么要补偿给你?”祁六珈心中微跳,避开了他的目光。 其实伤口已经愈合得很不错了,虽然留下来的疤痕真的好丑。 但是没引起别的什么并发症已经很好了。 可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心痛又是另外一回事。 霍斯羽眸光灼灼,带着冷火,看得祁六珈不自在,“别再看了,越看越丑。” “你是我的,看一下都不行了?” 他说着还俯身亲了亲那处丑陋的伤疤。 “我怕我走光。” “你今晚不是要勾引我的吗?”霍斯羽为她这样的说法感到可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祁六珈的面色顿时涨得通红,“我和你不是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吗?怎么还有‘勾引’一说?你简直是毁人清誉!” 她觉得今晚自己这样做实在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就想着去讨好他?他哪需要她讨好他?他只会看她笑话。 祁六珈收回了腿,却被他提前一步握住,“别动。” 他的指腹压在她被咬的伤口上,一寸寸抚过去,害祁六珈觉得痒痒的。 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再这么吃下去,身材真要保不住了。 她虽然吃不肥,但是,要维持腰间的苗条还是要费点力气的。 虽然,她不再跳舞了,却是舍不得好看的马甲线。 也算是,对从前的一点慰藉。 “怎么了?不喜欢吃?”霍斯羽不动声色地看她拧腰,以为她不舒服,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没有,我只是怕我长肉。” “……”还真是诚实。 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紧,吃完之后做点运动就能减下去了。” 更难得的是,她还这么年轻,才19岁,可塑性极强。 然而一场车祸毁了她的后半生,不仅无法再跳舞,就连走路都成问题。 那时候她伤得真的很严重,在这之前她曾经试过去考国外的艺术院校,她的父亲本来不太赞成她一直跳舞。跳舞太过高强度了,而且是吃青春饭的,跳到一定年纪其实也够了。 虽然她并不认同父亲的说法,但还是采取了比较折中的方法去报考国外的艺术院校。 那时候霍斯羽已经在读大二了,两人并不在同一所大学里,甚至是说离她十万八千里。这也是双方家长所想看见的,祁昭总觉得霍斯羽在高中的时候带坏了祁六珈,是以对他的印象一直好不起来。 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这一通电话由霍斯羽来接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六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祁昭问道。 “腿部受伤,后来药物过敏,现在在住院,他还没有醒来。” 听得出,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疲惫,祁昭突然有些不忍心责问他,但还是说道:“你陪着六六?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叔叔,我和她根本没分开过,我心中只认定她一个,她出了事儿,我自然会陪在她身边。”霍斯羽的语声很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痕迹,他仿若像一座山,发出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 呼吸急促了几分,亲了亲他的唇角,很轻的一个吻,一触即放,“可以了?” “你刚刚亲我了?没感觉到。”满脸的愕然,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亲他了。 祁六珈:“……” 霍斯羽看着她郁卒的神色,不逗她了,低笑一声,也不等她主动了,低头含着她的唇瓣,很仔细地吮了吮,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还有他身上独特的白檀冷香涌来,她鼻端尽是他的气息,真真不知道该用嘴呼吸还是鼻子呼吸。 他的手也不安分,从她腰间潜入,一路往上,炽热的手掌带起阵阵颤栗,好像过了电那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位顾先生也是你‘偶遇’的?”霍斯羽搂紧祁六珈的腰,以一种十分霸道的姿态,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带入怀里,隐隐宣示着主权。 “算是,你不会是吃醋了?” 霍斯羽虽然是对着顾一亦说的这句话,然而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祁六珈身上,示其他人如无物。 听到祁六珈问这句话,敛眉笑了笑,理了理她乱掉的鬓角,语气漫不经心地,“怎么会?” “拍卖会快开始了,我们也回去。” 说着便搂着祁六珈往回走,由始至终都没有和顾一亦说任何一个字。 下了楼之后人烟才鼎沸起来,祁六珈身上的那股子不自然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好像在盯着她,要么是在盯着他们。 如果按照平时来说,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目光的,因为她一向注意自己的打扮和形象,绝对不会以这么失礼的一面示人。 霍斯羽低头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忽而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祁六珈心中恼怒,回头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 “笑你可爱。” “……”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都涨红了,低低说道:“霍斯羽你真是很不要脸。” 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在她面前变得举止得体行为正常? 霍斯羽不敢去深想,害怕自己再想下去就要变得不成自己了。 “可以了?霍先生。”祁六珈往后退了一步,笑意盈盈。 霍斯羽沉着一张脸,身上尽是沉冷的气息,看向祁六珈视线也是晦暗不明的,让祁六珈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踌躇。 虽然断定了在儿子面前他不敢对自己做一些什么,但是还是抓住他的手腕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他这副样子好像是生了病时候一样,明明身上不舒服,还在死撑着。 他和那张脸其实有五六分相似。 “爸比叔叔?”花花脱口而出,叫得人心里暖暖的。 “嗯,是我,还以为你忘记叔叔了。”霍斯羽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颊,手感居然好得出奇。 “你刚刚是不是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霍斯羽问他,仍旧抱着他不放。 儿子身上有奶香味,祁六珈身上其实有很浅淡的奶香味,甜甜的,让人依恋。 “他们说我没有爸爸,我只是暂时没找到而已!”花花一听他提起这个问题,立即不服气地反驳道。 “花花说得对,的确是这样子,”霍斯羽哄他,害怕他的想法太偏激,孩子对父母的问题都是比较敏感的,他必须要疏导他,“但是,你说得对也不应该打同学的,这是不对的行为。” “哼,撒个娇就想我既往不咎,你以为我是色令智昏的昏君吗?”霍斯羽故意冷淡了眼神,语气也变得严肃。 “你不是昏君,你是霸总,无所不能的霸道总裁。”祁六珈避重就轻地说着,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斯羽对着这样的她再无脾气,即使知道她在避开他们未来的讨论。 饭后还有甜点,还是最出名的大良双皮奶,新鲜出炉。 大良双皮奶虽然不是一票难求的精品,但是在飞机上吃双皮奶,总感觉有些诡异。 祁六珈眼里闪过惊愕,心里其实有些奇怪,怎么今天霍斯羽好像都按照她的喜好来?连大良双皮奶都有了? “我哪里矫情?”祁六珈有些不服,她已经整理好自己了,将他手上的信笺给抢了回来,用纸镇压平放好。 霍斯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关好门窗,他带她出去吃饭。 也就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回来,这里好像又变得不太一样了,霍斯羽看她拿了一柄长伞,裙子倒是长,行走也不方便,便对她说道:“上来,我背你。” 祁六珈微愣,没想到他这般主动,他见她没反应,有些不耐烦,“快点,上来。” “好啊,哥哥。”祁六珈笑了,乖乖地趴到他的背上,等他背她去走一段雪地。 街上没什么人,祁六珈撑伞在两人的头顶上,听着积雪掉落在伞面上再落地,看着街上路旁那棵光秃秃的大树,也看着眼前熟悉的路,赫然想起距离她第一次叫霍斯羽做“哥哥”已经有7年了。 她心中自嘲一笑,然而霍斯羽的唇又压了上来,他箍住她的后脖子,发丝纠缠在他手上让她头皮生痛,随即她便对上了一双蕴着怒火的眼睛,怵得她害怕。 她不敢说话,死死地抿着唇瓣,盯着他绝不妥协,主要是他恬不知耻,居然伸出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企图攻克眼前柔软的防线,深入她的檀口与她缠绵。 祁六珈刚喝了甜汤,唇上都是甜汤的味道,那般味道让他沉沦,他的理智早已经被怒火所取缔,碰上她抗拒的神色,更加是引起了他心中的邪火。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好勇斗狠的角色,他更加是那一类人,不然怎么能在商场上活下来? 只是怀里的女人真的是硬骨头,迟迟没有放松下来,他掐了掐她的腰,让祁六珈终于绷不住,松了唇,眼里有笑意,他觑准机会,终于如愿以偿,得以长驱直入。 她现在这副模样儿实在是无法独自去洗澡,她觉得自己留院不会太多天的,也不想让祁昭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免得被他担心。 临睡的时候又收到了祁六笙的信息,和他聊了几句之后总觉得他欲言又止,可是最后还是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忽而发现,他们其实都长大了,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她的弟弟也有事情瞒着她了。 她浅叹一口气,没有多问,就只是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好的。 “珈珈。”霍斯羽将红酒放了回去,环着她的腰进了客厅空阔的地方,他早已经辟出了一小块地方用作跳舞之用。 但是,所谓的跳舞其实也只是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走动,或许毫无章法,但因着怀中藏着温香软玉,自然地让人沉醉。 霍斯羽搂着她的腰发现自己双手已经可以完全拢住她纤柔的腰肢,她的后背镂空,光滑如瓷的肌肤紧贴在他身上,脖颈的一抹弧度纤美,发梢微卷,更显俏皮。 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无一不讨他的喜欢,她像是为他而生,让他屈服在她的裙摆之下。 两人听着舒缓的轻音乐谁都没有作声,霍斯羽的手臂上滑至她的纤手上,与她十指紧扣,轻巧地为她套上了一枚戒指。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先去你住的地方还是有别的安排?”霍斯羽自然是事先调查过祁六珈在这边的近况的,他当然可以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但是她肯定会不喜欢。 她性格中有自主的一面,美国,也算是她的第二故乡,毕竟她在这里读书、治病、生子。 这座城市,并没有他的存在。 他也想留下一点儿痕迹,让这里不再是山中风月,不再是镜中被诘问的世界。 “今天花花会去幼儿园上学,我们可以直接去他的幼儿园接他,给他一个惊喜,你觉得可以吗?”祁六珈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好,可以,没问题。”霍斯羽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