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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羁狂徒与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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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影渐渐消散,他们像被一股推力推出来,一起倒在了地上。    颜蓁和元骅还好,只是摔了一跤,而其他两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被李玄静和颜韵蓝一抱着一个。    李玄静退了两步:“妈哟,这什么体重哦。”    听了这话,元骅就上去帮忙。    他们把人抱进屋子里,推在床上,晞阳的身躯也软趴趴搁在项玉孪身边。    见颜蓁的眼睛还哭得又红又肿,颜韵蓝说:“怎么哭成这样?”    颜蓁狠狠摇头:“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对项老师,他真的很了不起。”    “都是苦命人。”颜韵蓝叹道,“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项玉孪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长的一个梦。    他梦见了自己作为子谦出生,和晞阳相遇,相恋。他梦见了自己的五世轮回,当过被排挤而早殇的皇子,当过六根清净的和尚,当过战死沙场的将军……每一世,毫无例外的,梦里都会梦见同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树下,走不动,离不开,在等他去找他。    而他找不到他,就只能每天入眠的时候,在梦和他相遇。    冥冥之有东西牵引着他和那个人,在指引他们重逢。    再醒来时,项玉孪忽然就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再看向怀里,晞阳好端端地趴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简单上还泛着红晕,像个熟睡的孩子。    他伸抚上晞阳的脸,开口道:“晞阳,我回来了。”    晞阳仍然熟睡着,丝毫不知情。    他张开双,紧紧地抱住了他。    跌跌撞撞,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晞阳这时也悠悠转醒,对上项玉孪的视线。    “娘子醒了?”项玉孪抚轻他的头发,让他精致秀气的脸完全露出来。    “什么娘子?”晞阳又想哭又想笑,“一天媒契,二无担保?算你哪门子的娘子?”    “一个铺盖,两颗真心。”项玉孪摸着晞阳的胸口,说,“天地就是见证。”    “你都想起来了。”晞阳的声音颤抖。    项玉孪吻了吻他的额头:“早就想起来了。”    “再结一次缘?”    颜蓁睡了一觉起来,眼睛肿成馒头不说,连带着脸都有点浮肿,完全看不出清秀小少年的样子了,特别惨,也是难为元骅不嫌弃。    他听到晞阳的要求,惊讶道:“可是……”    “再试一次,”晞阳说,“我再也不想和他分开。”    项玉孪是凡人这点无法改变,这就注定这辈子他还是会有生老病死。现在那块玉已经没了,自然会担心下辈子怎么重逢。    “我……好。”颜蓁硬着头皮说,“我试试。”    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提前给晞阳打了预防针:“但是不一定能成功,别抱太大期望,实在不行的话,再想想别的办法。”    晞阳的眸子里全是感激:“谢谢你,蓁蓁。”    他是瞒着项玉孪过来找颜蓁的,想和颜蓁说说他自己的想法。    “知道了以前的事,我才知道自己这条命真的是玉孪给的,现在看见他,就觉得心里愧疚。”    “这是那个道士的错,”颜蓁宽慰他,“本来你们好端端的,你也不一定会避不过那道雷。”    晞阳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悲悲喜喜难以分辨。    “我刚刚问李道长,有没有办法把我身体里的那一魄拿出来还给玉孪,他说已经相融的东西,再剥离出来也不完整。而且现在献祭之术已经失传,他不会这种法术。”    这话听得颜蓁一后背的冷汗:“你可别做傻事。”    “我不敢。”晞阳苦笑,“我知道我再这样做,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拿命来救我的恩情。”    颜蓁怕他钻进死胡同,试图给他开解:“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事情这样发展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可能你情愿自己就那样死了,可是对于子谦来说,就看着你死了,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晞阳一愣,让颜蓁觉得有戏:“所以他救你,也是为自己找后路。否则他那样深情的人,一辈子都要抱着你在他眼前死去的这种痛苦,恐怕也不会苟活。”    晞阳抿抿嘴,似乎是被说动了。    “能救下你,他肯定是高兴的,而且也给了你们现在的会。”颜蓁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情圣,“所以你应该更珍惜现在,至少你们现在相爱,谁也没法来拆散你们了。”    晞阳抱住他,终于解开了心结,不停地说:“谢谢。”    眼看着晞阳哭了那么久,现在还是怎么看怎么清爽,颜蓁心生嫉妒。    当妖到底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从来不担心皮肤问题。他拦着自己的脸:“我现在超丑,可千万别看我。”    晞阳不由得笑了,伸出掌强行按在他的眼皮上,心里泛起淡淡的光,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好了。”    “嗯?”颜蓁摸摸自己的脸,舒服了不少,眼皮子也不肿了,“这么神奇的吗?”    晞阳说:“这里的灵气很厚重,我在这里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也变强了,身上很爽快。”    毕竟是树妖的家里了,颜蓁说:“你能听懂这儿的树说的什么嘛?”    “能,”晞阳马上开始给他讲解,“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树,说你小时候经常在他身边哭。”    颜蓁:“……”    “还有那棵槐树,他已经快有灵体了,告诉我他看着你长大,连你小时候被你外婆脱了裤子打屁股的事也记得很清楚。”    颜蓁:“等等……”    元骅从他们身后钻出来:“什么打屁股?”    “还有你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按在地上舔脸,吓得尿了裤子……”    颜蓁受不了地大喊:“为什么全说的是我小时候的蠢事啊!”    元骅倒是来了兴:“嗯?能再多说点来听听吗?”    颜蓁:“不行!不可能!”    说完就把元骅带走了,让他老老实实玩自己的游戏去。    元骅进了屋子就不乖乖让他摆布了,把他压在门板上,用嘴唇去亲他的眼睛,颜蓁觉得有点痒,往后躲:“哎?干什么?”    “怎么好得这么快?”元骅好像还有些遗憾,“我还没拍照呢?”    “分!”颜蓁说,“你就见不得我好!”    “你看看你,现在怎么这么暴躁,还动不动就提分,我就知道男人谈了恋爱就要变心,嘤嘤嘤不爱我了就直说,拐弯抹角找什么借口……”    颜蓁:“……”    行,理全让他占了。    晚上的时候,项玉孪和晞阳过来他这儿请他结缘。颜蓁把道具全准备好,实在没有信心,但没有表现出来,全交给老天爷来做主了。    “你不用紧张,这次不行,以后总有别的办法,这辈子还有这么长。”    项玉孪的气质变了很多,怎么说呢,就像一个本来凶神恶煞的铁面罗汉,忽然添了点儿绕指柔,说话做事,看晞阳时的一些微表情,都有变化。    颜蓁不是很习惯这个20本的项玉孪,深深怀疑自己是个。    两个人都说他可以不用为结婚负责任,他心态确实稳了很多。这次项玉孪和晞阳都在阵央滴了自己的血,一起站在阵央。    颜蓁第一次接两个人都情投意合来请求结缘的情况,很是感慨,心里默念:这对情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就请网开一面,让他们牵上红线,结为夫妻。    他这几个月钻研了结缘术,学会了更复杂的阵法,用来加强两人之间的缘分。    这时正好用得上,或许能有些效果。    也许是项玉孪和晞阳的故事确实打动了上苍,也许是颜蓁自身实力的增强。这次阵法结束之后,一根纤细的红线,真的晃晃悠悠,出现在了两人的指之间。    晞阳抬看着那根线,几乎难以站稳,说不出话来。    颜蓁花了很大的精力,这会儿脸色略显苍白,效果超常,他高兴极了,说:“先别忙着乐,还有件事没做。”    牵线只是第一步,代表两人有结缘的资格。    真正的结缘现在才开始。    颜蓁有个自己想问的问题。    “项玉孪,你愿意和树妖晞阳结成伴侣,此生不离不弃,下辈子也转续此生的缘分吗?”    晞阳看着项玉孪,他握住晞阳的,点头说:“愿意。”    “晞阳,你愿意和项玉孪结成伴侣,此生不离不弃,下辈子不论他成为什么样子,也转续此生的缘分吗?”    晞阳欣然道:“愿意。”    “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愿意相信对方,不轻易退缩吗?”    晞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愿意。”    颜蓁有时觉得晞阳和自己相像,总是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想东想西,很怕和别人进行深入的思想交流。    这样是不行的,因为你会爱别人,别人也会爱你。    如果只固守在自己的情意里,其实容易忽视很多东西。    感情从来就不应该成为负担,而应该成为两人之间的桥梁。    而退缩的一方总是更自私些。    风平浪静,颜蓁目送结缘成功的两人离开,对着他们的背影给出自己的祝福。    上辈子的恩恩怨怨就先放下,他们这辈子能够恩爱幸福,这就很好。    搞定了项玉孪他们的事,李玄静提出了告别。他偷了好久的懒,突然被告知华东那边以前的案子牵扯出来了很多问题,得回去收拾烂摊子。    而项玉孪那边也安排下来了新的工作安排,他临时接了研究生班级,要带九个学生,必须得先回去了解h大的研究生院课程体系。    晞阳当然要跟着他一起回去,颜韵蓝感叹地说:“以后怕是很难把晞阳绑回来做饭了。”    她的本性终于暴露,颜蓁说:“妈,要不你把他雇在家里做家政?”    “也是个好主意,”颜韵蓝双眼一亮,“阳阳来我家!给你开薪水啊!”    颜蓁:“……”    转念一想,晞阳就住在学校附近,他还能经常过去蹭饭,又改了想法:“还是别了,每天让晞阳跑来跑去,多辛苦啊?”    颜韵蓝说:“你想跟我抢阳阳就直说。”    颜蓁:“我只是为晞阳着想了,您每天都欺负晞阳。”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我们姐妹感情好着呢!”    颜蓁招架不住他老妈的泼妇架势,心想他们也是塑料母子情谊没错了。    颜蓁问元骅想什么时候回去,元骅说自己倒是挺喜欢这儿的,可以的话想多待几天。    元骅是标准的城里孩子,头一回来乡下,觉得新奇很正常,颜蓁说:“那就多住几天。”    可能是颜蓁的外婆在村子里多唠了几句,家家户户都知道他们家来了个大帅哥,美得跟明星似的,性格也好,还帮着做家务。    颜蓁这两天在家附近看到了不少偷偷摸摸来看的小女孩。    有个女孩儿只比颜蓁小两岁,小时候叫颜蓁哥哥的,偷偷拉住他:“蓁蓁哥,你家里那个帅哥,有女朋友吗?”    “有了,”颜蓁对于这种问题已经陷入麻木,“长得贼漂亮,又温柔又体贴。”    女孩儿也不失望,又问:“多漂亮啊?比你还漂亮吗?”    颜蓁:“比我美得多。”    “这么好看?”女孩儿唏嘘道,“好,那你有女朋友了吗?”    竟然又把主意打颜蓁身上来了。    颜蓁:“……”    他把这事儿拿回去给元骅说,元骅笑得直不起腰来:“你干嘛不直说我有男朋友?”    “那她头一个就能猜是我了,女孩子的嘴我从来不信,到时候告诉朋友,再加一句‘我只跟你说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哦’,然后以此类推……不出天,整个院子都能知道我俩是一对。”    他现在不担心被别人知道,但是讨厌被人在后面议论,更讨厌元骅被别人拿来当谈资。    元骅说:“哎,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不过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只是拿我当幌子,真的想问的是你?”    “不重要了,”颜蓁说,“反正我又不可能喜欢她。”    “哎哟,真无情,”元骅用指勾了下他鼻子,“人家小姑娘要伤心了。”    “你要是心疼她,你去跟她谈恋爱怎么样?”颜蓁佯装生气,“你可会怜香惜玉了。”    “生气了?”元骅马上来抱他,“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他边赔不是边把颜蓁往床上拱,弓着背就像只大狗熊,把人压在床上一顿乱亲,也伸进衣服里去乱揉。    “哎,你干嘛!”颜蓁气喘吁吁,“现在还是白天呢!禽兽!”    “我不是禽兽,不都说了么,我是秋葵成精,你不信我。”元骅抵着他的额头,“颜道长,小生有一事相求。”    颜蓁直觉他说的不是好事,警惕道:“你说说看。”    “嗯,是这样,小生不是秋葵精么,看上了个美人,听说颜道长擅长给妖结缘,所以想来求求道长,帮我看看我和他有没有缘分,牵根红线什么的?”    颜蓁噗嗤笑出声:“我看你和他,缘分深厚着呢?”    “有多深?”元骅要开始耍流氓了,“十八厘米有么?”    颜蓁:“你们秋葵精太黄暴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元骅狠狠挺了下腰,满意地听到颜蓁隐忍的哼哼声,得意道:“我看他挺喜欢的啊?”    他们厮混到下午,在家里待着实在太容易坏事了,颜蓁带他出门去后山。元骅秋葵精的人设不崩:“哥哥,这是干嘛?带我去野战哦。”    颜蓁:“……差不多得了啊。”    他记得山里从前是有兔子的,那种野性很强的山兔,现在再进来看,灌木长得一丛比一丛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里湿气很重,”颜蓁说,“虫子也多,你小心一点。”    元骅倒是没有这么娇贵,兴致勃勃地跟着他看一路上的风景。    “我小时候喜欢自己上后山。”颜蓁说,“从那条路上去,有两块大石头,有些小孩放牛的时候喜欢在上面睡大觉。”    元骅看到了那块石头,那儿位于树荫底下,确实是个偷懒的好去处,说:“我们坐那儿坐会。”    颜蓁躺上去,这边的信号突然好了,能收到消息,震动了两下。    “谁啊?”元骅问,“又是那个户鸿哲?”    还真是户鸿哲,颜蓁说:“他说他昨天回国了,现在住在一家民宿里,准备晚上和驴友一起拍那边的夜空。”    “哦,”元骅说,“这都快赶上汇报了。”    颜蓁知道元骅在意户鸿哲,自己和户鸿哲又确实什么都没有,无奈地说:“你别想太多。”    “哼,一个毛头小子,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颜蓁:“……你也是毛头小子来的好吗?”    户鸿哲又说了自己这两天的见闻,说自己救了只被野狗追着跑的兔子,那兔子特别聪明,还叼了菜叶子送给他来报恩。    颜蓁:哎,它跟你很亲近吗?    户鸿哲:是啊,一点也不怕人,真的奇怪。    颜蓁:那你干脆养它,反正你那么喜欢兔子。    户鸿哲:这才是更奇怪的地方,他好像不喜欢被人养,我本来带他回去,他又偷偷跑出去了。    这兔子太通人性,已经不正常了。颜蓁隐约觉得这可能是只兔妖,于是对户鸿哲说:那你别管了,人家可能就是热爱自由呢。    户鸿哲那边很久没回复,颜蓁偏头看元骅,元骅正用不知道哪儿扯过来的狗尾巴草编戒指。    “你打算向我求婚吗?”颜蓁问。    “是啊,”元骅说,“现在可以求婚吗?”    颜蓁看了一下四周,幕天席地,绿影郁郁,微风送爽,其实相当有意境。    “太早了,”颜蓁说,“我觉得我还得多考察你一会儿,才能考虑是不是要跟你结婚。”    元骅的戒指编好了,自顾自拿他的指过来,给他套在左无名指上。“我不管,反正我是预定了,再过年,我就拿一枚真戒指来换下它。”    “太野蛮了?”颜蓁心里其实有点感动,还有点想撒娇,“不过你这个戒指,编得真的有点丑……”    说到了结婚,自然就会提元骅家里的那一堆破事。    颜蓁说:“你爸是铁了心要建立新家庭了对?”    “嗯,其实建立不建立都无所谓,我反而觉得他配不上我那个小后妈……人爽快多了,主要是我妈那边,有点麻烦,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迎难而上。”    “你妈可能心里也有难过的时候,只是她太任性了,不觉得自己有错。”颜蓁说,“如果可以谈谈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沟通的,我小时候特别怕自己变成她那样的人,有时候做梦梦见自己变成那样子,醒过来膈应得一天不想吃饭。”    颜蓁笑了:“那么严重?”    “主要是我心里抗拒,我的父母都不近人情,他们心里最爱的其实是自己,能勉勉强强凑在一起当几年夫妻,也是相当不容易。”    颜蓁捏了捏他的,想安慰一下他。    “其实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元骅忽然说。    “嗯?”颜蓁不解道,“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项玉孪和晞阳,我在想他们的过去,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没想到现实里真的会有这种感情,我看见那一幕,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的是亲眼看见“子谦”被剥去天冲魄,献祭给晞阳的那一幕。同为普通人,他更知道这种行为多可贵。    尤其拿他们和自己的父母相比,更是觉得唏嘘。    尤其那时候“子谦”并不知道自己的牺牲究竟能不能救活晞阳,有点固执,有点愚蠢,但正是这种愚蠢和莽撞才更打动人,更能震撼人心。    颜蓁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如果不是亲眼见证,实在很难相信。    以前听过各种故事,尾生抱柱而死,孟姜女哭倒长城,祝英台和梁山伯化蝶,都是美好而悲剧的爱情。    听起来也很不切实际,但可能故事主人公本身感情就有这样坚贞呢?只是现在的人感情容易浅薄,无法想象罢了。    “所以我当时觉得很惭愧,”元骅说,“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己,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    “如果是你,我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因为我根本不会因为能够活命而高兴。”    颜蓁凑上去亲了亲他,两托着他的脸,“其实本来就不用做这样的假设,我们早就不用经历那种时代,应该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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