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又被骗了
“好一个赵清眸,”年无忧冷笑,“一个江湖杀手竟然成了秀女,是想转行了吗?” “还不是跟您学的。”赵清眸争锋相对,“当初芜绿酒楼的小混混不也摇生一变成了皇上的年妃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年无忧扼住她的手腕冷冷警告,“我就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有我在,你死了这条心。” “阿麋先生,我们公子可是一直拿你当朋友的,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寒心。难道你不记得自己当初亲口立下的誓言了?”赵清眸忽然握住她的手凑到耳边来,“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我永世不再踏足皇宫,如若违誓必四肢禁断求死而不得。” 一股冷意从耳根顺着毛孔蔓延。 年无忧打了个冷战,回过神一看,她的笑容居然是那样温柔无害,如同三月春光。 “商羽,是什么让你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赵清眸和商羽本来就是两个人。”她从容微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总是行刺皇帝的女人。” 她用一种尖酸的语气讽刺着商羽,好像那是一个被她鄙视的卑贱之人。 “那么你进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说是为了见您,您相信吗?” “我与你没什么交情。” “可是你和胡太医交情匪浅,而胡太医就是我的朋友。”她顿了一顿,拉起她的手,“所以我们两个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你也配!”年无忧丢开手,转身离开。 “等一下,”她追上来挡在她的面前,“胡太医和楚又良送你的礼物你也不要了吗?”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短小的竹笛,“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肯见我,这宝贝我本来也不想给你,可是谁叫千叮万嘱一定要我交给你来表达他们的谢意,朋友托我办的事,我拼尽全力,也一定要做到。”说着将小竹笛塞到了她手里。 “这东西也叫宝贝?”年无忧吹试着吹了一声,只觉得刺耳,好笑道,“什么破玩意儿,我随便砍根柱子就能做十根八根。”说着不屑往外一扔。 赵清眸连忙用双手接住:“这东西要是摔坏了你可找不到第二根。”说着抬头望向天空,头顶上空盘旋着一只白色的鸽子。 这只鸽子通体洁白如雪,眼睛竟然是蓝色的,就像两颗蓝宝石一样。 “这是楚又良养的信鸽,这世上只有一只,无论飞多远,都能找到楚又良所在。”她说着,又郑重地将竹笛子交给年无忧,“它会一只跟着吹响竹笛的人,你再吹两声试试。” 年无忧觉得好玩,便连续吹了两声,那鸽子盘旋了一圈,便飞得没影了。 “他会自己找地方休息也会自己觅食,这就是蓝眼信鸽,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养一只呢,楚又良还真是舍得,想必他心里是十分感激你的。” “可我要这东西干什么?” “楚又良把这只竹笛子给你,就是愿意供你差遣。” “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白脸书生能干什么?” “他可是江湖隔墙耳,掌握着朝廷中大部分官员不想被别人知晓的隐秘之事。”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以后你就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了。”赵清眸说完,往四周看了一看,“我该回储秀宫里了,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希望你看在胡太医的面子上多多关照提携。”她客气地行礼,“我这里先谢过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年无忧将竹笛子收起来,微微转过脸面向旁边的大树。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移近,身上穿着那一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舞衣。“脚好点了吗?”年无忧看着她一瘸一拐,有些不忍心。 “多谢娘娘关心。”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我没用,让娘娘失望了。”董鄂淑宁泪光盈盈,满是愧疚,“所以我想向娘娘道歉。” “你本就有伤在身,让你跳这支舞是我为难你了。”说着便伸手出去。 “不不不……”她连连摇头,“娘娘关怀,我实在担待不起。” “哪那么多废话。”年无忧皱眉,将她拉到身边,扶着她往储秀宫走去,感觉到她在发抖,便问:“你很怕我,怕我杀你灭口?” “不……”她忽然跪了下来,“娘娘要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怨言,您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敢说个不字,可是孙玉年是无辜的,请娘娘开恩,不要为难他。” “你倒还算有情义。”年无忧扶起她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估计这个时候,他已经安全出宫了。” “多谢你娘娘成全。” 见她感激涕零,年无忧笑笑,把她的手抬起来,用她自己的袖子擦掉她自己的眼泪。 可是年无忧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愧意。 “董鄂淑宁,你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年无忧敏感地皱起眉头,“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很讨厌别人骗我,这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半路上忽然闯出另一个人来。 “好感人的场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宴喜儿姗姗行来,施了一礼。 “有屁快放。”年无忧没来由的气恼。 “那个叫书舞的婢女呢?平日里不都跟屁虫似的跟在年妃娘娘屁股后面吗?这会儿怎么不见她了。” 年无忧不理会她,目不斜视地扶着董鄂淑宁离开。 “请娘娘屈尊到臣妾宫里小坐片刻,臣妾有掏心窝子的话想跟娘娘您好好说一说。”见年无忧不理她,她又不死心地追上来几步,“娘娘,您别后悔,保不齐您等会儿就要找我。”年无忧一步不停地,径直往锦年宫去了。 来到锦年宫门口,董鄂淑宁有些退却。 “娘娘,民女没资格进这里。” “放心,”年无忧狡谐一笑,“皇上又不知道,你回储秀宫肯定也不会得到好脸色,不如在我这里将养着,还有书舞能照顾你。” 她这样一说,董鄂淑宁更加反抗地挣开她的手,一边后退一边道:“娘娘,我真的没有资格。”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年无语奇怪地问。 “我……其实我……”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书舞却在这个时候开门出来。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书舞看看年无忧又看看董鄂淑宁。 “手脚挺快啊……”年无忧笑笑,“孙玉年已经安全出宫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书舞为难地看了一眼董鄂淑宁,继续道,“我想要偷偷送走孙先生,便把他打扮成宫女,谁知道半路遇上了宴喜儿。” 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人让她带走了?” “是的。” “你怎么那么没用!”年无忧有些暴跳如雷。 “我也不想啊。”书舞搔搔头,“可我有什么法子,宴喜儿是个老江湖,一下子就把孙玉年看穿了,而且她似乎也知道淑宁姑娘的事情,不仅如此……”她迟疑了片刻,亚低声音道,“看样子,她知道的似乎比你还多。” 年无忧一听,立即转头看向董鄂淑宁。 “快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董鄂淑宁泄气般跪倒在地:“娘娘,请您一定要救一救孙玉年。” “我现在要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年无忧生气地一把揪住她的领子。 “娘娘,与其问她,不如让臣妾来告诉你更加直接。” “宴喜儿,怎么又是你?” “臣妾回宫带了个人回来。”说着叫宫人将一个高高瘦瘦的宫女押上来。 年无忧仔细辨认,才认出这个人就是孙玉年。 还别说,这孙玉年长了穿上女装,把书舞都比下去了。年无忧正在欣赏他的美色,宴喜儿又来搅扰她的兴致。 “年妃娘娘,这可是合伙骗你的人,你对着他流哈喇子,也不怕皇上看到。” “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是真的好心帮您。”宴喜儿无奈道,“要不是主子有命令在先,臣妾也不想多管闲事,免得吃力不讨好惹来一身骚。” “你到底知道什么?” “年妃娘娘,你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你为董鄂淑宁做过多少,她又为你做过多少,她只是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诱你入局,请你出手救出孙玉年。”宴喜儿用指甲指着董鄂淑宁,“这个女人对孙玉年从未死心,御前失利,只不过是她们合伙商量的一个戏码,为的是让自己变成弃子,一起都在董鄂淑宁的计划之中,等孙玉年出宫之后,董鄂淑宁也会想法设法地博取你的同情,借助你的力量逃离这深宫。” “你说的我就要信吗?” “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一问董鄂淑宁,看她还敢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年无忧瞪了她一眼,皱着眉看向董鄂淑定,冷硬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董鄂淑宁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双脚灵活自如。 “你没受伤!”年无忧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是受过伤,可是早已经好了。”董鄂淑宁抹掉假惺惺的眼泪,无奈耸肩,“跳惊鸿舞的时候,我是故意摔倒的,我本来就不想留进宫选秀,可是族人以孙玉年的性命要挟比我就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心意。” “你……”年无忧气得牙齿打颤,“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吗?”年无忧被怒火冲昏了脑袋,一下子卡住了她的喉咙,将师傅的教诲和师兄的担心全都置之脑后。 “娘娘心地仁厚,民女自知罪该万死,可是请您放孙玉年一条生路,民女愿意立即自尽在您面前,平息娘娘的怒火。” “死到临头你还想男人。” “民女不敢。”说着闭上眼睛,将细嫩的脖子往前一送。 “娘娘,”没想到宴喜儿会突然打发善心跳出来阻止,“年妃不能杀她,董鄂淑宁尚且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