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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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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能收回成命吗?”    “知道怕了?”皇帝一边看书一边道,“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以今日为限,一定会给朕一个交代。”他将视线从树上抬起来,将散漫的目光投过来。    “我可没保证过,”年无忧脱口而出,静了静又道,“我说的给胡太医赐婚一事。”    “哈哈……”他扬起嘴唇,“年妃的玩笑越开越大了,富察家的聘礼早已送出,两日之后就要便要正式迎娶,你这个时候让朕出来拆人姻缘,是怕朕太过清闲吗?”    “恕臣妾直言,您这是作孽。”    “你也脱不了干系。”他将书合上,懒懒倚坐着,“赐婚一事不是你提议的吗?”    年无忧正觉喉咙上火,一杯茶递到眼前,她便抬手去拿。“这杯是皇上的参茶。”经过宫人的提醒,年无忧伸手拿了零一杯,扣着扣茶盖问道:“您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别人的憎恨。”    “一个走江湖的和一个世家公子,前者与后者想比微不足道。”    “别小瞧了江湖中人。”年无忧说着,嘴唇刚碰到茶杯,突然觉出异样,眼见另一杯参茶已经递到了皇帝的眼前,她手腕一扭,将茶水泼到你宫人脸上,然后抬手一打,宫人头上的帽子便被打飞出去。    皇帝把刚喝进去的参茶呛了出来。    “楚又良!”年无忧惊道,“你回来送死。”    楚又良冷笑:“你错了,我是来送这个昏君去死。”    年无忧镇是佩服他的勇气,连她都不敢这样直肠子说话,想必他此次进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你怎么混进来的?”    “想杀这个昏君的何止我一人,今日我死了,来日会有人替我报仇。”    话一说完,就被年无忧赏了一巴掌,“一个男人挨女人的耳光是不是很没出息?”年无忧冷笑着反问,“可如果跟躲在另一个女人背后想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你有命横,不是因为你命大,是有个女人挡在了你面前。”    “杀了我。”楚又良跪在地上,“杀了我,然后请你放了小胡子。”    “窝囊废,杀了你还怕脏了皇上的手。”年无忧抓起他的衣领,扬手扇了两个耳光,掌掌到肉,扇得他手心发烫。    “年妃演得这样卖力,朕都不忍心辜负你了。”皇帝却低头笑了,“你总得给朕一个放走他的理由,朕总不能放一个祸害出去。”    “一滩烂泥,能做什么呢?”    “既是一滩烂泥,朕理当为百姓清扫干净。”    年无忧被呛得无言以对。    “年无忧!”楚又良忽然拉住她的手,“请你帮帮小胡子。”    “我救不了她。”年无忧轻蔑一笑,“但你能,皇上不是说你是一滩烂泥吗?那你就证明你不是,去抢亲,说不定还能把她的心救回来。”    他顿了顿:“你还是杀了我。”    这个回答让年无忧一愣。    “哼哼哼……年妃还是一样不会看人。”皇帝笑了笑,“还是让朕处置。”随后皇帝便将下令将她暂时关押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提审。    这一点出乎年无忧的预料。    “我以为您会杀了他。”    “朕和胡太医有过约定,”皇帝垂下眼睑,“那个女人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换这个男人的平安,真是难得。”他有些羡慕地感概。    “你会为了和一个女人的约定就改变自己的主意?”年无忧冷笑。    “朕留着楚又良是为了查出他背后的人,”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一个走江湖的,武功又不济,不但能混进来而且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定找到了一个靠山。”    年无忧视线一滑。    “刚刚你想到了谁?”    年无忧镇定地回道:“臣妾是想到了胡太医。”    “她……”皇帝的眼神带着揣测,“朕对她的欣赏是真的,这样的女人不多。”    年无忧笑着转了话题:“没把她收入后宫,您后悔吗?”    “朕很欣慰。”他唇角一勾,露出复杂的笑意,“这样好的女子,不应该扣在宫里。”    “所以你胡乱给她指了人家,”年无忧讥笑,“一个你眼中的极好归宿?”    “……”    “皇上,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所作所为跟一个女人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为您的大局。”    “你以为你很了解朕?”    “如果楚又良不肯供出幕后主使,您还是会杀了他的。”    “等到那时候,胡太医已是富察家的少奶奶,朕就算真的杀了楚又良,她也不会再吭一声,说不定他还会感激我。”    “在你看来,女人的感情就如此善变吗?”    “因为有变数,才有了生老病死,血肉都如此脆弱,更何况是捉摸不透的感情,”皇帝轻蔑一笑,“朕也曾一心一意地喜欢过一个女子,可是等她离开,朕还是会喜欢上第二个第三个,这不是过错而是常理。”    “我不信,这不是一心一意。”    “何为一心一意?”他轻浅一笑,“你年纪轻,以为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人就是一心一意吗?”    “难道不是吗?”    “只有死人才这样,因为他们没有所谓的以后,”皇帝笑了笑,“所谓的一心一意,是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只喜欢她而已,朕就是这样的。”    年无忧沉思了片刻:“好像有点道理。”    “难得啊,年妃居然没有反驳朕。”    “你好好讲道理,我自然会听,不过……”年无忧挠了挠耳朵,“我还是觉得胡太医不会变心。”    “朕就说嘛……还是要跟朕唱反调的,不过……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    “因为我不相信出嫁从夫。”    “好啊,”皇帝饶有兴致地说着,“咱们赌一把。”    年无忧垂下眼睑笑了笑:“臣妾谨遵皇上教诲,身为一宫主位,应当勤谨自律。”见皇帝沉下脸,又道,“不过如果这彩头分量够重,臣妾就算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也要试一试。”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年妃眼里有如此重的分量。”    “皇后之位,”年无忧深深地望着他,“臣妾想要皇后之位。”她一直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一来只是试探他的口风,二来也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等会儿就算他断然拒绝,她也可以推说是玩笑话,自己搭梯子就能下去了。可是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索问她的赌注,这一点年无忧还未及细想。    “可以与皇后之位相较的赌注是什么?如果你输了,又能给朕什么?”见年无忧答不上来,他幽幽然道,“只有赌注相当,这场赌局才有进行下去的意义。”    “……可臣妾有的,你都有,臣妾没有的,你也有。”    “所以呢?决定让朕换赌注吗?”    “不换,”好不容易把话赶到这里,她又岂能轻易退却,“有了,我想到一样可以与皇后之位相当的。”    “哦……”他不由好奇,“是什么?”    “皇后便是妻子,可以与妻子相提并论的,应当是年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年无忧有些自鸣得意,“不知道臣妾说得对不对。”    “谬论,”皇帝冷哼,“不过倒有意思,如果你输了,就要把那个女子给朕找回来吗,朕可是找了她好久都找不到。”    要说寻人,还是要找陈万亭,他原是官府捕快,后来隐退江湖,得了江湖万里亭的名号,这世上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最难的在于,想要请他找人,就必须先把他找出来。可这对年无忧而言不是难事,所以她答应地十分痛快。    “有趣,”皇帝勾唇,“朕答应你。”说着,便与她三击掌立下赌约。    “对了,今日已经过了大半,”皇帝朝养心殿外望了望,“家书一案你打算何时给朕一个交代?”刚说完话,便见苏培盛跑了进来。    “皇上,翊坤宫出事了。”    皇帝望了年无忧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翊坤宫里的书舞姑娘出逗了,这会儿已经被送到宫门口了,翊坤宫现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其他宫的主子得到消息后,人心惶惶很是不安。”    “先派两个太医去慈宁宫守着,再将翊坤宫的门封起来,不许放人出来,若是有头疼脑热的,立即隔开来。”    “是。”苏培盛领命退了下去。    “年妃,”皇帝重新将视线投向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妾没有什么要说的。”    “可是臣妾有!”一个响亮的声音传进养心殿,回头一看,皇后娘娘带着温贵妃正风尘仆仆地赶来,向皇上行过礼之后,便指着年无忧道,“年妃知法犯法,偏私包庇,还请皇上严惩。”    “皇后说的朕怎么听不懂?”    “回皇上,臣妾奉命协查家书一事,发现托送这封家书之人正是宫人王福,臣妾原想,一个小小宫人不敢夹带私信,这背后肯定有主子撑腰,所以臣妾不敢轻取妄动打草惊蛇,所以只将这件事告知年妃,当时年妃一点儿不惊讶,反而咄咄逼人地讨要那个奴才,臣妾心想都是为皇上办事,想要挣个头功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没想到,年妃今日便使计将宫人王福偷运出宫,臣妾感到此事事态严重,所以特来回禀皇上。”    “皇后这样说,可有证据。”    “回禀皇上,年妃宫里的书舞出痘只是障眼法,马车里藏着的正是罪人王福。”    “可是马车已经出宫,倘若这时候追回来,又没查出王福这个人,恐怕对皇后也不公平。”皇帝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不论是皇后还是年妃,朕都与你们相伴多年,深知你们的品性操守,伤了你们任何一人的心,朕都会感同身受,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否则朕都会相信你们的清白,相信定有人在幕后挑拨。”    年无忧暗暗惊呼,这一大把情话随口一抛,足以打垮一面城墙,试问有几个女人能负隅顽抗,不过皇后也不是一般女人,要不怎么能跟皇上夫妻多年,到如今还能相安无事。    “皇上所言极是,没有证据臣妾也不会前来叨扰皇上,书舞出宫的马车已经被扣下,臣妾所言是真是假,掀起帘子便能真相大白,可是……”皇后冷冷瞪向年无忧,“书舞百般推脱,甚至与宫门侍卫发生争执,明显是做贼心虚。”    “皇后娘年股所言差矣,”年无忧严肃道,“书舞身染顽疾,身怕牵连无辜所以才不敢掀开帘子,这丫头哪都好,就是太为别人着想委屈了自己。”    “如若真如年妃所说,那臣妾要她向皇上轻赏。”    “娘娘厚爱,我在这儿先替书舞谢过了。”    “不必,为皇上打理后宫是本宫的职责所在,赏功罚过都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说了,功过都是要有凭据的,若是要嘉奖她,自是要摆出凭据来,方能使其他宫仆心服口服。”皇后莞尔一笑,“所以搜寻证据是理所应当的事。”    “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冒险去见身患恶疾之人?”    两个女人便唇枪舌剑地争执起来,妃子到底不是泼妇,骂起来人来都不带脏字儿。    皇帝实在被炒得烦了:“别吵了,既然马车已经扣在那儿了,朕便亲自去看一眼,也好让你们心服口服。”说完便起身离开。    皇后和年无忧相互瞪了一眼,紧随其后。    马车就停在宫门口,周围一尺都没人敢靠近,知道皇上下命令,才有个年轻的侍卫,不情愿地走上前去,当他正要掀帘子的时候,年无忧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皇帝回头一看,玩笑道,“心虚了吗?”    “臣妾只是突然觉得不公平,”年无忧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说查便查,倘若真掀开了车帘,发现臣妾是冤枉的,又有回来弥补臣妾的委屈?”    “你想要如何?”    “臣妾要皇后娘娘当众道歉。”    这世上没有妻子向妾室道歉的规矩,可是皇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当中说道:“若是本宫错了,本宫亲自向你年无忧弯腰道歉。”    “皇后娘娘可一定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说着便走到马车前,退下侍卫,利索地掀开车厢帘子,然后转身笑道,“皇后娘娘,我可这是委屈,您打算如何向我道歉?”    “怎么可能?”皇后瞪大眼睛,可是无论她怎么找,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想必皇后娘娘定然失望透顶。”    皇后看了她一眼,却把矛头指向了温贵妃:“温妃,本宫如此信任于你,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臣妾失查,不该轻信下人的话,请皇后娘娘恕罪。”    “还不快向年妃道歉。”    “……是。”她很不情愿地答应一声,转身向年无忧说了一声对不住。    年无忧并不理会她,只是看向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在养心殿中说过的话?”    “本宫记性不好,”皇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谁答应以今日为限,查出私传家书之人,年妃可还记的?”    “多谢皇后娘娘。”    “谢我什么?”    “亏有娘娘相助,我才能抓到她。”    皇后目光一沉:“什么意思?你抓到王福了?”    年无忧摇摇头:“这件事跟王福没有一点儿关系。”    “那是谁?”    “娘娘不要着急,”她灿然一笑,“皇上公正无私,凡事都要讲证据,可是臣妾手上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会轻易指出她来。”说时盯着皇后瞧。    “既没有证据,年妃又如何判定是那个人。”    “所以臣妾要多谢娘娘。”她微微一笑转而向皇上禀,“回禀皇上,臣妾保证,那人会在明日向皇上自首认罪。”    “原来是在拖延时间。”他转而向皇帝禀道,“皇上,年妃之言荒谬至极,不足为信。”    年无忧也看向他,希望能奢到一日时间,见他犹豫,便道:“臣妾愿以性命担保。”    皇帝终于还是应允了。    回翊坤宫的路上,皇后问她有几成把握?    “九成。”    “哼……年妃可曾听过功亏一篑?”她说完,便拂手离开。    “皇后娘娘,”年无忧叫住她,“不去翊坤宫坐坐?”    “本宫还不想死。”说着又吩咐宫人拦住了她,“年妃忘了,因为时疾的缘故,皇上已经下令,除太医意外禁止任何人出入翊坤宫,所以年妃暂时要同本宫住一块儿。”    “皇后中宫,想必定是要比臣妾的陋室好上几十倍。”    “年妃谦虚了。”皇后瞥她一眼,“走,本宫也该回去休息了。”    进了景仁宫,却发现辛德站在里面。    “奴才辛德参见皇后娘娘,年妃娘娘。”    “年妃很意外,”皇后笑笑,“你的奴才居然会在景仁宫出现,不过他已经不止一次向本宫透露你的计划,包括送王福出宫这个意图,这样的奴才本宫替你料理了也好。”说着命人将他送回翊坤宫,后来秀草跑上前来求情,被她下令一道送去了翊坤宫。    “娘娘连自己宫里的人都送走吗?”    “他们是谁的人,本宫说了算,你别忘了,本宫才是后宫之主,这几个奴才从翊坤宫逃了出来,本宫将他们送回,也是为了后宫众人的安全着想。”    “您不如把我也送回去,我也是翊坤宫的人,还是翊坤宫的主卫,应当和他们共同进退。”    “本宫素来知道你做事出格,这次是打算自暴自弃吗?”    “娘娘误会了,臣妾是怕娘娘不待见臣妾。”    “怎么会?皇上既已下令,本宫自当……”    当年年无忧将一叠信摆到眼前时,她的话便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你怎么会有这些?”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    “娘娘在怕什么?”年无忧冷笑,“是怕这上面的事被宣扬出去,让宫里宫外都知道,仁慈的皇后娘娘竟然如此蛇蝎心肠,与宫外的人合谋劫杀了半道上前去带发修行的妃嫔,娘娘您究竟有多恨她?”    “住口。”皇后的嘴角有些抽搐,“你以为紧凭一个女人就能扳倒本宫,简直痴心妄想,你也不看看,从皇上登基至今,这后宫折进去了多少女人,他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是熹妃呢?”    “这信上并没有提到熹妃的名字,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皇后铁青的脸瞬间白透,像是撑着她的最后一口气也消失掉了。    “娘娘会害怕,是因为您知道,后宫女子虽多,但能得皇上真心的却是凤毛麟角,熹妃便是其中之一,恐怕也是最罕见,能让皇上血性相待的那一个,所以这就成了你必须除掉她的理由。”    “住口,”她的脸色苍白,语气却依旧坚硬,“如果你以为皇上真心爱她,你大可以试一试。”    “都这个时候了,娘娘何必嘴硬,熹妃不是普通的嫔妃,她是钮祜禄氏最受宠的小女儿,而钮祜禄和你们乌拉那拉氏同气连枝相互扶持,如果这件事被拆穿出去,到时候你的全族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这句话击垮了她最后一道心防,皇后扶着桌角,无力地瘫坐在地。    “你想要如何?”皇后冷笑,“这几封信你留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扳倒我坐上皇后之位吗?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可你没有交给皇上却交给了我,”她一边说,一边撑着桌角独自地站立起来,“是因为你要本宫帮你做事,说。”    “我向皇上做下保证时,娘娘也在场,我手上并没有你私传家书的证据,所以需要您认罪自首。”    皇后猛地一惊:“家书一事,你想推到本宫头上?”    “娘娘何必自谦,这本就是你一手策划,家书也好,王福也好,都是你设下的陷阱。”    “你是怎知道这些的?”    “你不用管,我只要你向皇上承认,你用这封家书陷害年府即可。”    “原来你是为了保住年羹尧,你怕皇上疑心他,更怕皇上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所以才放弃这么大的筹码,连皇后之位都不要了。”    年无忧将一半信件交还给皇后以示诚意:“如果你明日不去认罪,那么另外一半信件,将部交到皇上手中,你好自为之。”    年无忧说完,便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是她断定屏风后有人。    “谁在那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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