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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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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微臣会让您知道什么是**的滋味。”季如许毫不示弱,又写上了骚话,“不过微臣怕自己太厉害,明天陛下您上早朝怎么办?”    和志又在祝鸿耳边演戏,祝鸿掰着手指头说:“只要爱卿满意就好,只是朕从来都只爱一夜七次的,羊大人,你行吗。”    季如许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被挑衅,竟然有人问自己行不行!自己怎么能不行,不行那岂不是奇耻大辱,他奋笔疾书道:“微臣一夜十次都不是梦,只要陛下您受得住。”    画师们已经石化了,皇上......皇上竟然是下面的那方!这,这被他们听到了,是真的会被砍头了。几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性命堪忧,人生已没有希望。    皇帝和侍卫又开始唱双簧,祝鸿平淡地说:“朕奉陪到底。”    “微臣怕您受不住,皇上还是多吃一些补药比较好。”季如许嘴角噙着一抹嘲笑,挑眉望他。    祝鸿眼睛半阖着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和志似乎忍不住了,握着剑的手蠢蠢欲动,季如许知道,和志是祝鸿的心腹,肯定会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芥蒂。但主子都没管,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半响,祝鸿开口了,他痴呆地应允道:“好,那羊哥哥今天就陪朕睡觉。”    接着摆驾回寝宫,季如许神态自若地跟了上去,仿佛就和逛自己家里一样,反正大话也说了,就差一夜十次的行为,实践出真知,该是他做攻的时刻了!    画师们看着他们离开,又捂住了胸口,国师大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皇上,可见皇上在没人的地方,肯定被人虐|待,受尽了欺负。别看皇上现在好好的,美人相伴玉葡萄,说不定背地里还在捡葡萄籽呢!于是众人看皇上的眼神有更加关怀了。    皇上,我们会保护你的!画师们又看向季如许那边,眼底都是愤懑与不甘,敢欺负我们家陛下,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吗!接着画师们妙笔生花,活生生把貌美如花的季如许画成了人见喊打的丑八怪。    晚上辰时,寝宫里就只有两人,祝鸿坐在龙床上,望着旁边的季如许,装傻道:“国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睡觉?”    季如许强装镇定地写上:“你不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还要让本国师帮你吗?”    “哦。”祝鸿斜睨了他一眼,怒了努嘴,似是有些泄气,“可是朕想先看国师哥哥脱,朕不会脱衣服,以往都是宫女姐姐们帮朕脱的。”    季如许心想:是吗?要不是劳资看过了书,还真以为你傻呢。季如许摸着小皇帝的黑发,柔情道:“皇上,补药喝过了吗?要是待会儿微臣弄疼了你,你千万要说出来。”    祝鸿乖乖点头,轻轻蹭了蹭季如许的手,就在季如许壮胆要做下一步的时候,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写道:“等一下,皇上,微臣去解个手。”说着连忙赶到了茅房。    祝鸿见他跑得那么急,眼神暗了暗,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晚上吃饭时自己就叫人到他碗里放了巴豆,不拉个七八次脱不了身,不给点苦头尝尝,真当朕是软柿子。    哼,哑巴也能欺负到朕头上?朕倒要看看你和那个老油条能耍出什么花样。    拉完第七次后,季如许整个人仿佛得到了升华,感觉轻了好几斤,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知道了是小皇帝搞的鬼,怒气冲冲地赶到寝宫,却发现祝鸿已经睡着,而龙床那么大,祝鸿一个大字就占掉了床上的所有位置。    得了,小皇帝故意的,季如许认栽,正准备回自己所在的院子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书案上拿着一只毛笔,把狼毫毛往祝鸿脸上一划,祝鸿鼻子微动,转瞬即逝,只是实在太痒了,微表情不能控制,季如许很满意地看到祝鸿装睡不成的模样。    这时,祝鸿闭着眼睛突然抓着季如许的手,假装要咬,呢喃道:“卤猪蹄真好吃。”看架势就要狠狠咬下去。    季如许连忙把手扯过来,自己可是拉了七次都没洗手的,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小皇帝竟然还能差点放进嘴里,季如许对祝鸿五体投地。    见祝鸿就是不让位置给他,季如许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离开了这里。    今天没有睡到皇上,不开心。    而祝鸿则在黑夜中幽幽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嗤笑了一声,跟朕斗,你还嫩了点。    第二天早上,京城就传开了一则重磅消息:十几年没有沾过荤的皇上和羊国师睡觉了!难怪皇上不近女色,原来是好南风!而且国师还是一个人见人踩,花见花落的丑八怪!这都不是真爱,那又是什么。    至于谁上睡下,百姓们一直认为皇上为上,但画师们看破不说破,一脸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的表情,但就是憋着不说理由是为什么。    于是祝羊党和羊祝党们就吵了起来,双方一致认为他们是对的,争得不可开交。但吃瓜路人们表示不站队,反正燕国有皇后就是了。    而季如许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认作了皇后......    季如许跟往常一样去觐见,就发现文武百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还有几个明明不熟,却腆着脸来搭讪问好的,问了系统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大燕国的红人,而且那消息就是邵乐康传出去的。    祝鸿上朝时正经的情况比较多,官员们们也对皇帝时好时坏的心智见怪不怪,见老臣又在跟自己催婚,阴着脸道:“这事从长计议。”    老臣跪在了地上,苦口婆心道:“皇上,您已经十九了,该考虑子嗣了!”说着示意了旁边的重臣,三秒后全场的文武百官都齐齐跪在了地上,就只剩季如许孤零零地站在那。    反正原主就是潇洒不羁爱自由,其他人都管不到他。季如许无视那些探究、不屑的眼神,挑眉望向祝鸿,玛德,劳资昨晚拉了七次,龙椅上的人还在幸灾乐祸地笑,这口气不出怎么能忍。    祝鸿把冕旒的串珠拢到另一边,咬着手指头,弱弱道:“可是......朕已经有了皇后,爱卿们是不是得过问一下他的意见?”    “谁?”老臣登时眉头就皱起来了。    祝鸿指着拿着八卦盘的人,讪讪地应了一句,“就是他,羊爱卿。”    全场的视线“刷”地一声朝季如许这看来,老臣捂着胸口痛心道:“苍天不佑我大燕啊!皇上,您可三思,这......这个老妖怪他是男的,这男的和男的怎么能在一起?而且,上次他还刺杀了您啊!”    老臣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就胆战心惊,元宵宴席上,羊作人刚刚还在占卜星术,测来年的国运。转眼间就从八卦盘下面拿出了一把刀,猛地朝皇上一捅,而皇上还在低头玩汤圆,要不是和志看到,差一点就要被刺伤。而皇上又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万一出了什么事,这祝家龙脉就断了啊。    竟然说自己是老妖怪!季如许唇角勾起,在随身携带的纸上写着,“老头子,这你就说错了,爱情是无价的,是平等的,我和皇上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我对我之前做过的事情感到抱歉,我祈求能得到皇上的原谅。”    “呸!不要脸!”老臣嘴角抽了抽,跟身边的人一起取笑道:“竟然还说要跟皇上一起谈恋爱,离经叛道!啧啧啧,我这老脸都听得作羞。”    另一位臣子又说:“别以为你会一点巫术,就可以为所欲为!大燕国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季如许呵呵一笑:“对不起,在下知天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季如许丝带飘飘: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祝鸿小弟式鼓掌:朕附议!    季如许冷笑:小皇帝就是个辣鸡。    祝鸿小弟式点头:辣鸡就喜欢和辣鸡待在一起。    啊,今天终于把签约合同寄过去了,焦急的等待中。    ☆、国师速救朕(4)    站在季如许旁边的官员们连忙离他远了点, 摇了摇头, 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到脸皮这么厚的人, 也真是大开眼界了,偏偏皇上就放着他不管。    祝鸿坐在龙椅上, 很满意地看着两方吵起来, 但他现在还没有出手制止的打算, 毕竟老油条还没有发声。    吵着吵着,一旁安安静静的邵乐康说话了, “臣以为要听皇上的意见, 我们在这吵又有什么用, 当事人是皇上。”说着又把话扔给了祝鸿。    “一切都听雍王的。”祝鸿说了一句万金油话。    众大臣们在心里嗳了一声, 显而易见就是让摄政王做主。臣子们内心很忧伤,总觉得大燕国马上就要易主了。    “皇上, 您三思啊,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老臣跪在地上,差点要抹出两滴眼泪来。    这话季如许不爱听了, 叫他老妖怪都能忍,可这种类似诅咒的话是绝对不能忍的,他大笔写上:“对不起,我和皇上会很幸福, 并且性|福。”    老臣顿时脸黑了, 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不知廉耻!”    祝鸿又开始装傻,假装不知所措地玩着小乌龟, 本来自己就只想游山玩水,逍遥似神仙,没想到父皇生了他一个后,就没种了。而自己不愿做皇帝,可又狠不下心抛弃燕国来一走了之,折中做了个疯疯癫癫的皇帝,可这样却也活得憋屈。    自己的志向不在做皇帝上,祝鸿望着拿八卦的人,心底有些羡慕,这个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无拘无束。自己没有再杀他,大概也是羡慕这样的人生。    下完朝后,季如许总算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占星殿,他在这里算是大佬,一切学徒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句师父,季如许倨傲地点点头,头上的两根蚕丝带晃了晃,显得正经又飘逸。    邵乐康从后门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里,高深莫测道:“那些老不死的人,本王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你现在只需好好接近小皇帝。”    季如许直视着他:“雍王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懂得给自己留退路,虽然你不会占卜,但你会给自己创造机会,就凭你这一点,小皇帝就非你莫属。”邵乐康剜了他一眼,眸光意味不明。    季如许眉眼闪动,原来邵乐康让他当间谍的原因是这个,点了点头。    邵乐康离开后,季如许思索了一番,邵乐康虽然是神助攻,但做这些还远远不够。既然决定了站在祝鸿这一边,那么就要让祝鸿信任自己,得想想办法。    忽然,季如许想到了一个辄,连忙转身往祝鸿的宫殿方向走。    书房内,祝鸿披着狐皮大氅,手中抱着个暖炉,正窝在蒲团上画丹青,画的是苦寒红梅,幽幽檀香在房间弥漫开,透着一股子沉静的气息,见和志来报后,摆摆手便让季如许进来了,只是又装成了痴呆的模样。    季如许不废话,径直在他身边一坐,开门见山写道:“小皇帝,我知道你是装傻的。”    祝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这些年怀疑他是装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况且都拿不出证据来,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画着他的梅花,扮傻道:“朕可不小,朕两个月后就二十了。”    “哦。”季如许不拆穿他,而是幽幽写了一句,“你的玉玺藏在牌匾后面?”说着还指了指天道酬勤四个字。    祝鸿心中咯噔一下,表面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羊作人怎么知道自己的玉玺放哪,自己隔半个月就要把玉玺放过另一个地方,除了自己,不可能会有人知道,莫非羊作人真会占卜?    “你上次放的地方是在桌上的五彩瓷白地蒜头瓶里,上上次是在铜掐丝珐琅瓶盒,上上上次直接放在蝴蝶枕头底下,还要我继续说吗?”季如许悠悠道。    祝鸿瞳孔骤然一缩,画着梅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暖炉的温度都弥补不了心中的大骇,这些地方羊作人确实都说对了,可这是怎么回事?    季如许嫌头上的两根丝带碍事,就扎了一个蝴蝶结,咧嘴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交易,你也把你那副痴呆样收起来,这样我们才好谈事情。”    “你说。”祝鸿想了良久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季如许见他变正常了,登时觉得可爱了起来,天天装傻是搞啥子,“小皇帝,我知道你在调查我,我也告诉你,雍王叫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拿到玉玺。”    “而我不想这样做,雍王已经卖了我这一次,我本不愿为了他卖命,可他给我喂了百毒丸,我不吃就会痛死,这才没有办法来接近你,我之前的确以为你是骄奢淫逸之辈,但我发现错了。”    祝鸿面颊阴沉,话只能信一半,望着季如许的脸尽是嘲讽之色,放下了手中的紫毫笔,“所以你想怎样?”    “我可以助你得天下,但我要天下太平。”季如许非常豪气地说写了这么一句话。    祝鸿瞥了他一眼,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嘲讽道:“你可知朕就是不想坐天下,才装疯卖傻。”    四目相对,季如许避开目光,“随便你,你想去哪是你的事,但邵乐康这人心思歹毒,你放心把大燕江山给他?就算你要走,也得把毒瘤剔干净了不是。”    季如许继续添油加醋:“况且,我已经很有诚意了,我明知道玉玺在哪,却没跟邵乐康说,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祝鸿垂下了眼帘,眼底闪过了一丝戾气,他自是不会因为这人几句花言巧语就相信,于是冷着嗓音说:“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到了或听到了什么。”    “这样,我去御花园转转,我给皇上您半个时辰藏玉玺,您就知道了。”季如许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挑眉道。    “可以。”    时间过去后,季如许步伐沉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扔出了四个字:“天道酬勤。”    祝鸿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这下是真的惊到了,自己确实没有变过位置,冷声道:“你做这么多,就真的只想要太平盛世?”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这么奇葩之人,为了世间的和平,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    “没错。”当然不止这一点,还想要小皇帝您的爱意值,季如许笑得很是没心没肺。    祝鸿深邃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轻轻拍手让候在外面的和志进来,和志了解后,抓着季如许的手把了脉,扬声说:“确实中了百毒丸的毒。”    “嗯。”祝鸿半躺在檀木椅上睥睨了他俩一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朕可以和你联手,不过,以后在外人面前朕还是会装傻。”    季如许点点头,又和祝鸿商量起了大事。季如许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是不会信任自己的,但自己有时间和他慢慢耗。    等得及。    季如许这两天都在和祝鸿谋划,但一直没商量出什么好法子。这下听到系统说又要去打官司,整个人都疯狂了。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的那个人际纠纷官司,我律师说有翻盘的可能,嘿嘿,所以嘛......”    “我不同意!”季如许非常愤怒,“你说好了陪我的,怎么可以反悔,而且劳资不会哑语,不会未卜先知!”两样都不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确实是我的错,大兄弟,你的经验值我会给你换为技能,不就是哑语吗,等我走了你就会发现你无师自通,哑语六到不行,而且我会给你多加三条命,这还不好?”    季如许说什么都不同意,系统悠悠道:“管你同不同意,再见。”随后季如许的脑袋里就没了声音。    等着,哪天我不跟你来一场说打就打的官司,我就不姓季!季如许气呼呼地想。    系统走后,季如许试着跟翻译的童子聊了几句,发现自己确实可以无障碍地使用哑语时,内心的愤懑总算消失了一点,该死的系统总算给自己开了点挂。    转念一想,系统跟自己说多给三条命,真的很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但又怕浪费了一条命,季如许陷入了两难中。    忽然,季如许感觉到屋顶上有人在踩瓦,连忙跑出去看,就见和志非常潇洒地在飞檐走壁,随后从檐上跳下来,没好气道:“皇上找你。”    “这就是你把我屋檐的瓦踩下来的原因?”季如许脸黑了,有大门不走,偏要用轻功,武林高手都是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吗。    和志睨了他的宣纸一眼,把剑一收,嗤笑道:“对于我来说,有门和没门没什么区别,你个宵小之辈懂什么。”    季如许毫不示弱地也鄙视他一眼,随后去了御书房。    屋内透着淡淡的阴森之感,祝鸿背对两人而坐,整个人周围透露着贵胄之气,正夹着一枚棋子跟自己对弈,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抿唇道:“来了。”    季如许并没有带翻译童子来,因为他觉得今天祝鸿特意来找他,肯定事情是有什么进展,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险,写着:“小皇帝,有什么事?”    祝鸿侧身从蒲团旁拿出一个黑色布袋子,交到了季如许手上,淡淡道:“你把这个给邵乐康,就说是你偷来的。”    季如许一惊,掂量了一番,又用手指摸了摸形状,很像是玉玺,疑惑道:“这里面是什么?”    祝鸿顶着审视的目光,脸上没有半点神情,“你给他就是了,记住,千万别打开。”    季如许正视他,“小皇帝,你可别耍什么花招。”    “嗯。”祝鸿眼眸半阖着,有着别人看不清的情绪,见季如许走后,眉心动了动,嘴角蓦地一挑。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人与现代人的代沟】    祝鸿眨眼睛:羊爱卿,听说你时刻都在盯着朕?    季如许大笔一挥:是啊,小皇帝,天下第一辣鸡,非卿莫属。    祝鸿点点头:卿卿。    季如许一头雾水:微臣不和你亲亲。    ☆、国师速救朕(5)    路上, 季如许一直回想着布袋子里的东西, 摸起来确实很像玉玺, 但祝鸿应该不会拿真的给自己。如果是假的,要是拆开了, 按原主的性子, 肯定会愤怒地找祝鸿挑明。不过, 要是当场就不知道真假的话,岂不直接拆穿了自己是假国师?    祝鸿这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啊, 打开又不是, 不打开又不是, 送过去不行, 不送过去也不行。季如许心中咋舌,祝鸿的心机也太深了些。    但这是祝鸿安排的第一个任务, 应该不会坑自己, 再说了,很有可能是小皇帝在试探忠诚度, 所以不管怎样,自己都得送。    季如许连夜赶到了雍王府,传报完后,季如许被下人带到了一间堂屋内, 半响后, 邵乐康匆匆赶来,只是身子有些飘浮,衣衫不整的, 耳朵上还有一点红,神情有些不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季如许把布袋子搁在红木桌上,朝他望了一眼,倨傲道:“我偷来的。”    邵乐康眸子微眯,连忙叫心腹打开它,一看,果然是玉玺,邵乐康欣喜若狂地捧着它,“你竟然偷到了玉玺?”    季如许也被那一块玉给震惊了,祝鸿真的会拿真玉玺给自己?可见邵乐康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邵乐康从秘处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只见盒子里装得是一沓宣纸,上面刻着无数个章子印。接着他又用玉玺印了个章子,发现阴文左下角缺了一个小口子,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玉玺不对。”邵乐康登时脸黑了,又不信似的再对了一遍,确信是假的后,重重地把那块假玉扔在了地上,沉声说:“你在玩我?”    季如许连忙把那玉玺捡起来看,忙不迭地写上,“我只管偷,哪还懂这么多,我又不是皇帝。”    此时季如许的心猛地下沉,他果然还是太信祝鸿了,祝鸿特意拿了一块假的试自己,既试出了自己对他的忠诚度,又试出了自己是假国师的身份。    邵乐康冷哼一声,心中很气,他只是叫羊作人接近小皇帝就够了,可羊作人却还要惹是生非地偷个玉玺来,若是真的也没话说,但这是假的,虽说小皇帝痴傻,但保不准会出什么纰漏。    祝鸿啊祝鸿,你可害苦了我。季如许脸色一僵,越紧张反而背绷得越直,但蜷着微抖的手指显出了不安。邵乐康看到后,薄唇抿成一条线,二话不说就点燃了那根香。    季如许看到后,连忙撇下他逃跑,邵乐康示意了手下一眼,几人齐齐把季如许围住。季如许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但手下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袭进他的鼻息。    季如许整个头皮都炸了,香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他开始感到肚子疼痛,这下不只是千万只虫子咬了,而是感觉有人在抓咬他的内脏,他疼得半跪在地上,最后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了,头朝地倒了下去。    邵乐康用脚重重地踩着季如许的手,季如许疼得快哭了出来,邵乐康又打碎了一只茶碗,用那尖锐的碗片,狠狠地割了季如许腕上一划,鲜血立马流淌而出。    他眼底一沉,悠悠道:“这次给你长个记性,解药我是不会给你的,这三天每天都会发作一个时辰,好好享受。”说着就走出了堂屋,屋内只留下了季如许一人。    季如许瞥了一眼和他一样躺在地上的玉玺,呸了一声,祝鸿疑心病真的太重了,想出这么个阴招试自己。季如许望着不停流血的手腕有点头晕,痛意与睡意通通袭来,竟睡了过去。    药效过后,一盆冷水浇在了季如许身上,此时正是冬天,季如许猛地醒来,身子冷得打颤,他狠狠打了个哆嗦,邵乐康的管家正在催他回去,季如许只好用没受伤的左手搀地,一颠一颠地离开了雍王府。    已是半夜三更,祝鸿还坐在那下棋,和志守在一旁,关心道:“皇上,该睡了,我看那羊作人估计是不会来了。”    祝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从蒲团上起身,又唤宫女拿银盆洗脸,正准备睡觉时,一名黑衣人悄悄在和志耳边说了几句话,和志连忙转达:“皇上,羊作人刚刚从雍王府回来。”    “是吗?”祝鸿又把脱好的外袍穿上,半躺在龙床上,命令道:“去把他叫过来。”    不久,季如许被和志带了过来,只是身形很疲惫,头发乱成了杂草,绛紫色的衣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右手也提不起来。这下季如许是真写不了字,哑语也做不了,只能任人揉捏。    祝鸿单手支着头,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瞥他,“看来你去邵乐康那了,你不知道那是假玉玺?”    季如许盯着他,眼底要喷火,但就是没有动作。    “怎么不写字?”    一旁的和志近身走到季如许面前,把了一下脉,又注意到了季如许的右手,“皇上,他的百毒丸刚刚发作,而且右胳膊也被卸了,做不了动作。”随后,和志猛地把季如许的关节一提,季如许的手才稍微能动一点,但还是太麻太木。    祝鸿晃晃手,“去把太医叫过来。”    去传太医后,祝鸿睥睨了他一眼,唇瓣勾了一下,开口道:“既然你并不能未卜先知,那你告诉朕,你怎么知道朕的玉玺放哪?”    因为劳资有外挂!季如许心中咆哮。    “还是说你明明知道这玉玺是假的,却也要入虎口,原因是什么?”祝鸿眉心微蹙,这两个问题都让他不解,找不到答案,这一生能难到他的问题不多,羊作人算一个。    因为劳资根本就不知道你会这么坑我!季如许心中无数个羊驼奔过。    祝鸿见他不说话也不急,只自顾自的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朕确实是在试你,朕的眼线说你去了雍王府,但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朕信你了,羊爱卿。”    呵呵,要不是为了你的爱意值,至于这么苦吗。季如许无力望天。    随后太医赶来检查,季如许把上衣脱掉后,太医目瞪口呆地指着心口的大窟窿道:“这......这,这么大的洞,竟然也能活下来?老朽也算是开眼界了。”    祝鸿听到后,连忙抬眼看着那伤口,眼神暗了暗,抿唇没有说什么。    和志是懂祝鸿的,催促太医道:“张太医快些检查。”    “诶,好,哟,国师怎么冻得这么厉害。”太医又给季如许把脉,见那手腕还时不时地流血,身子也冻得起了冰渣子,连忙用炭火围住季如许,在伤口处帮他敷草药,又拿白布包住,随后吩咐徒弟去煎药。    祝鸿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望着默不作声的季如许,示意和志唱双簧戏,和志得令后问,“张太医,你可知百毒丸?”    太医一听到这三个字,瞳孔就缩了缩,神色变得恐慌起来,点头如捣蒜道:“这百毒丸可厉害了!每个月有三天的发作时间,要是半年不吃解药,将会毒发身亡,天下无人可解,和大侠怎么问起这个了?”    和志也是个人精,敷衍道:“我家师父向我问的。”    太医点点头,再也不多问了。    竟是无法可解,季如许得知这个消息后,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好在虽不能解,却有抑制的丸子,只要发作时吃一颗,倒也还好......    季如许吃完药后,虽神智已经清明了很多,但架不住流了那么多血,直直倒在了桌上。和志连忙把人扶起,准备送回季如许院子里,正要出门时,被祝鸿拒绝了。    祝鸿沉声道:“把他放到朕床上来。”    “皇上,这......”和志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背着季如许的手都紧了紧,“皇上,羊作人他身子污秽,会脏了陛下的龙床。”    “无事。”祝鸿瞥了他一眼,示意祝鸿把季如许放在里面。    和志唯祝鸿是从,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季如许放到床上,临走时还看了那两人一眼。    祝鸿望着睡觉时还眉头微蹙的人,心中觉得好笑,自己留下羊作人就是想再试一次,毕竟可是贴身的机会,若是羊作人又想刺杀他,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羊作人是真的吃了百毒丸,那么自己是否可以信他一分?    不,他祝鸿不信任何人,没有人可以例外。    见季如许身子还在冷得发抖,脸色苍白,祝鸿心中生疑,就盯着他,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一刻钟后,祝鸿确定了他是真的冷,这才下床抱了几个瑞脑放进被窝。    季如许还在做梦,梦到无望无际的雪山,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他真的太冷了,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他一直往前走,忽然感受到了暖意,是沙漠!天上有十个太阳,照得他暖洋洋的,季如许又往前走了几步,躺在了沙子上,真热和啊。    祝鸿望着一直往自己这边贴的季如许,眼底疑窦丛生,这是什么套路,难道是要趁自己熟睡时,箍死自己?    季如许这下又感觉不到热意了,又行走了好久,最后才看到了一个太阳,忙用手抓住,只是这太阳很软,不像他之前看到的太阳,过了一会儿,这太阳又热起来了。    祝鸿登时脸黑了,自己不好做下一步动作,好啊,羊崽子,你竟然用这招对付朕!够狠!祝鸿微微侧身向季如许那边靠近了一点,这才保住了小龙。    季如许是真的冷得打抖,祝鸿望着他,寻思着:暂且信你一次。单手环住了他的肩,季如许总算暖和了,心满意足地做了个好梦。    祝鸿太阳穴直跳,半个时辰后,见他没有继续的动作,才熬不住也沉沉睡了过去。    季如许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龙床上,而寝宫内只有几个宫女在一旁,他稍微坐正了身子,两个宫女连忙跑过来扶他,“国师大人,皇上去上朝了,临走时叫我们照顾您。”    季如许点点头,他刚刚醒,意识还在混沌中,差点就要开口说话,好在小姑娘堵住了他的话。    洗漱完后,季如许享受了一番皇家美味,祝鸿正好下朝,他披着件大氅,呷了一口茶,“羊爱卿还没和朕说,为何你会知道玉玺在哪。”    “小皇帝,说了我是国师。”季如许一纸一笔写着。    这羊崽子还不老实,祝鸿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明明知道是假的,还羊入虎口?”    季如许快速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借口,落落大方地写上:“因为微臣喜欢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跟着您。”这样才能让祝鸿以为自己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于是做作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写完后季如许都觉得恶心得发麻,他望了一眼还在喝茶的祝鸿,果然祝鸿看到后,整个脸都黑了,道:“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这么说,但现在就免了。”    “可是微臣就是喜欢陛下,微臣无条件相信您。”    “放肆!”祝鸿的耳朵有些红,连忙又喝了几口茶掩饰。    作者有话要说: 季如许咬牙切齿:社会我祝哥,人狠话还多。    祝鸿睨了一眼:承让承认。    季如许咬耳朵:祝哥,你就从了我!    祝鸿脸红:放肆!    ☆、国师速救朕(6)    季如许瞄了他一眼, 心知小皇帝是个傲娇鬼, 自己当攻的时候要来了, 又调戏道:“陛下,昨日微臣是和您一起睡的吗?”    祝鸿不理他, 想起昨晚他竟然抓着自己的小龙就一肚子的气, 要是坏了, 那可是无数条龙啊,小羊崽子就是株连九族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季如许见他不理也不恼, 乖乖喝煎好的药, 胸口上的伤有些痒, 估计是要结疤了。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季如许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忙写上:“燕国不久将大旱, 还请皇上早点做好准备。”    “羊爱卿, 这无凭无据的,我大燕国近年来风调雨顺, 可别信口胡诌。”祝鸿冷笑道。    “陛下,您信我。”这是原著中必然发生的,就在不久后,燕国将会持续半年时间不下雨,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不防不行。    祝鸿从宫女那拿了一个瑞脑抱着,嘴角噙着一抹嘲讽,悠悠道:“就算是, 你也应该去找雍王,找朕这个傻子作甚。”    “你还是不想当皇帝?”    祝鸿半躺在暖炕上,夹了一块绿豆糕在嘴里,囫囵道:“鸿,志不在此,它只好游山玩水,朕也是。”    季如许恨铁不成钢,历史上那么多人为了争皇位头破血流,祝鸿倒好,巴不得摄政王干政,然后自己潇洒自由快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可又不甘心直接让邵乐康篡位,季如许奋笔写上:“懦夫。”    “朕愿意当懦夫。”    “呵呵。”季如许瞥了他一眼,心想:你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做皇帝。    正是漫漫长夜,季如许坐在热炕上,静静等待着百毒丸的发作,果然毒发的时间很准时,季如许又出现了昨晚的症状,他连忙盖上被子,身体蜷成了一个蛹。    和志从对面的屋檐看他,见他发作后,连忙飞身赶到祝鸿身边,“皇上,羊作人正在发作。”    “嗯。”祝鸿背对着他躺在龙床上,自己派和志去看,也是想知道羊作人有没有骗自己,便道,“不用管他,下去。”    一个时辰后,季如许终于脱离了痛感,他连忙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水咕噜咕噜的从喉咙经过,季如许这才觉得身体好了些,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血腥味和汗味扑鼻而来,便叫下人打水洗澡。    第二天上朝,祝鸿又成了痴呆样,季如许好整以暇地望着还在吃手指的祝鸿,内心一阵卧槽。    季如许每次看小皇帝上朝,都能刷新他的世界观,又是啃手指头,又是玩虫子,现在竟是连文武百官都会认错。    祝鸿指着左将军喊道:“丞相,朕要吃松子糖。”    左将军登时跪在地上,这可如何说好,说皇上您错了不行,不说也不行,只好汗涔涔道:“微臣......这就去买。”    众臣子长叹一声,止不住的摇头,这皇上,皇上又痴呆了,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可咋整?    祝鸿扬起下巴道:“朕要骑马,马。”说着从龙椅上跑下来,扒开了头上的一绺玉珠子,对邵乐康说:“羊爱卿,朕想骑你。”    众大臣:???    季如许连忙干咳一声,这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小皇帝,竟然指着邵乐康说要骑自己?难道还想反攻?哼,这种想法只能存在祝鸿的脑海里,是不可能实现的。    众大臣看着脸红的国师和脸黑的邵乐康,内心不住啧啧啧,真是天要亡我大燕啊!    邵乐康脸上带着诧色,转瞬即逝,正声道:“皇上,微臣不是羊国师。”既然能在朝堂上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羊作人应该比自己想向中还要与小皇帝亲密,自己得加快行动了。    季如许毫无羞耻心地一笑,甩出几个狂草字:“好,皇上,微臣今晚就和您玩骑马马。”    众大臣连忙用手掩脸,见过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老祖宗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邵乐康看着那几个字,眼神若有所思。祝鸿假装漫不经心地瞄了雍王一眼,心下已经有了打算,又插科打诨了一番,退朝了。    下朝后,季如许准备回家睡个懒觉,这官就是闲散职位,手底下一大堆弟子比自己懂的人多多了,要是天天去,弟子们请教什么问题的话,很容易就会露馅。于是季如许每次都装高冷,淡淡瞥他们一眼,弟子们就吓得全跑掉了,所以每天都非常闲。    正当季如许要回家时,和志不知从哪窜来,把他和翻译的小童子带到了一个地方,关上门后,季如许发现屋子里还有祝鸿,他不解道:“做什么事,偷偷摸摸的?”    祝鸿抬首示意眼前的衣服,“穿上,朕带你出宫。”    一听到能出宫,季如许瞬间就开心起来了,但转而一想,有什么事必须得出宫,问道:“为何?”    “想不想去?”祝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带他出宫还那么多废话。    于是季如许很自觉的没有说话了,和志又拿上了和泥巴似的东西,抹到了两人脸上,登时他们就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季如许直直地盯着那高科技,太神奇了,比划道:“这是人|皮|面|具?”    和志“嗯”了一声,又把季如许画丑了一点。    出宫后,季如许就被大街上的热闹繁华震惊到了,这不是书中描写可以比拟的。红墙绿瓦,一幢幢青楼画阁开在街旁,雕栏古建一排接着一排,坐轿的,骑马的,挑担子的,熙熙攘攘。恰逢冬季,很多商号门口还挂着元宵节遗留下的灯笼,倒是增添了几分过年的喜庆感。    和志时刻注意着后背,见没有人跟踪后,和祝鸿使了个眼色,四人进了一家茶楼休憩。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正是祝鸿与羊作人的故事,诚然,百姓们已经把国师大人当成了皇后。    说书先生说得那是津津乐道,“话说展元二年,皇上正被文武百官催婚,皇上是什么人呐!那可是真龙,咆哮一声天下就要抖三抖的!当然不会听那些老头子言语,一旁的羊大人听了,心中就有了其它想法,他想着:若是皇上能睡自己一次那也是值了呀......”    观众们有的鼓掌,有的唏嘘,有许多人要砸场子,大叫道:“呸!外面的板上明明写着是羊祝党!怎么挂羊头卖狗肉,说的尽是祝羊党的事!退钱退钱。”    祝羊党道:“哼,你们这些傻瓜,皇上怎么可能被人睡!竟然还妄想国师睡皇上,莫不是想被砍头!”    羊祝党道:“皇上又没听到,我怕他作甚,再说了,现在天底下都在传,反正法不责众,有种就全杀了呀!”    吃瓜党道:“就是就是!”    季如许挑眉望着额角已经黑了三条线的祝鸿,幸灾乐祸道:“原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个,我懂了,今晚一定会加倍爱你。”    “闭嘴。”祝鸿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特别是从小童子嘴里听到这句话,别说多怪了。他带季如许来只是想体察一下民情,虽说他不管朝政,但也不想让邵乐康蒙蔽他的双眼,所以每隔一个月都要微服到民间看看。    “你今天为什么装成那样?傻得我都不喜欢你了。”季如许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    祝鸿磕了一粒瓜子,“引蛇出洞。”    季如许知道那蛇就是邵乐康,但仍不理解祝鸿的意思,“怎么说?”    “邵乐康那老油条一直在等待机会,听到后肯定会有所行动。”祝鸿悠悠道。    季如许还是有些不明白,这装傻又跟邵乐康有什么关系,正想追问时,祝鸿却闭口不谈,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意思。    吃完饭后,三人就到大街上转了转,发现很多书店卖了他俩的话本,季如许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惊道:“这种东西在天子脚下也能卖得这么火爆?”    祝鸿淡淡瞥了他一眼,“雍王默允的。”    季如许拿了一本最新版翻了翻,嗯,不错,是羊祝党,画面很劲爆,他拿给祝鸿看,咧开嘴打趣:“大鸟,是我的。”    这话说得有两种意思,一是季如许说自己器大无穷;二是祝鸿的“鸿”可以指大鸟。    祝鸿显然听成了第二种意思,他干咳了一声,耳朵有些红,沉声道:“别乱说,我可不是你的。”    季如许一头雾水,望着害羞的祝鸿,笑得不能自已,竟然会有人把自己比作成腿部挂件,而且那人还是皇帝?这人莫不是真傻了。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民俗店,虽然年已经过完了,但买爆竹烟花的人还是挺多,季如许看着那些门神贴算是大开了眼界,栩栩如生的,突然季如许看到了一张叫羊夜叉的门神,“老板,这羊夜叉是谁?”    “客官你是外来的,这你就不晓得咯,羊夜叉可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羊作人国师,他和皇帝成了一对伉俪啊,贴了这张门神,既能保平安,又能求姻缘,来年就能讨个俏媳妇。”店主嘿嘿笑道。    祝鸿见这情形蓦地勾起了嘴角,季如许看到后,心中甚是窝火,恨恨道:“可这画的也太丑了,你们见过国师?”    “见过见过,可不就长这样。”店主点头哈腰地说。    季如许一惊,“哪见到的?”    “自是皇宫里的画师们呀,画的都长这样,一个两个还没什么信服力,这几十号国师都这么画,可不就长这样嘛,这就是真爱啊。”    季如许冷哼了一声,把店家的画全买了,全部丢到了和志身上,他决定一回宫就把这些烧掉!竟然把貌美如花的他,画成了凶神恶煞德的夜叉,真的不能忍。    途径一座石拱桥时,桥下蹲着几个小乞丐,那乞丐最大的看起来都没过十岁,寒冬腊月天,只穿着一件破烂的薄薄衣裳,脸也被冻得通红,祝鸿示意了和志一眼,和志心领神会地去买吃的了。    季如许望着那些可怜的小孩们,又瞥了眼看起来有心事的祝鸿,意有所指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祝鸿对他说这句话的含义心领神会,略有自嘲地说,“人各有命。”    季如许非常理解人各有命这四个字,就比如他,在原先世界中是个孤儿,若是福利院没有收养他,他也很有可能会像这些可怜的小乞丐一样。虽然心理上能接受这个事实,可见到了同命相连的人,季如许做不到不触动。    于是他蹲到了桥底下,和几个小孩窝在一堆,小孩们见到陌生人过来,都有些害怕,警觉地看着他,季如许从口袋里拿出了十两银子,笑道:“拿去买些衣服穿。”    小孩怕有诈,不敢接,但又受不住这么大的诱惑,直直地盯着那银子,吞了吞口水,最后小孩们相视一眼,拿过银子,说了声“谢谢”,就跑掉了。    季如许望着远去的小乞丐们哑然失笑,“警惕性还挺高。”    祝鸿静静望着这一幕,心忽的一揪,虽说他不愿管天下事,但他也无法不心酸。    其实哪是什么藏拙,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季如许走近祝鸿,绛紫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出奇的美,他咧嘴笑道:“走。”    回到皇宫后,祝鸿一口喝掉了刚刚煮好的药,看了一眼和志,淡淡道:“安顿好那些小孩了?”见和志点头后,又说,“你去把那些小话本给朕看看。”    和志不解,“哪些?”    “今日上街看到的那些。”祝鸿眼睛半阖着,动了动唇,“要祝羊党的。”    “皇上,那羊夜叉的门神贴,就是你让画师们到处宣扬的,在下不懂您为何又要这个?”和志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近皇上吩咐他做的事情总是搞不清来由。    祝鸿不悦地睨了他一眼,“朕是皇帝,还是你是?”    和志听到后立刻跪在了地上,见没被责罚后,连忙叫人去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如许眯眼:难怪你叫大鸟。    祝鸿脸红:我的名字本来就是大鸟。    季如许点头:没错,就是大鸟。    小天使们,今天修了一下文,剧情没变,只是把开头前几章的废话给删了,一点都不影响后面的剧情,所以无需再回头往前看,抱歉啦~等我盖戳了,就给你们发红包啊~    ☆、国师速救朕(7)    “臣徐明今有一本起奏, 自三月中旬以来, 燕国多地数月未曾下雨, 农田龟裂成块,各处河水已抽了底, 百姓不仅颗粒无收, 还赔本欠债。重灾区尤以旬县为重, 臣前几日去看,到处都是狼藉之色。臣复乞陛下, 早去赈灾, 抚慰民心, 诚惶诚恐, 微臣草上。”    邵乐康打开了这封折子,略扫一眼, “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 他望着高高如山的奏折,心中全是火气, “又是干旱,干旱!天天叫小皇帝去外面,这都多少封了,全在说这个, 本王哪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老天爷下雨!”    立在一旁的文士向子清上前, 谄媚道:“雍王殿下,这是个好机会啊。”    “哦?你有何见解?”邵乐康眉心微蹙,睨了他一眼。    向子清慢吞吞道:“最近不下雨, 不就是说明当今皇上不合老天爷心意吗?那些聒噪的老头子们,既然那么想让皇上出宫赈灾,那我们就遂他的愿。”    见邵乐康还在等他把话说完,向子清又道:“就算皇上下了罪己诏,估摸着也没什么用,但我们可以趁机笼络民心,再说了,路途遥远,皇上保不齐就出了什么意外......”文士稍微低头,很巧妙地点到为止。    邵乐康听后计上心头,不由多看了向子清几眼,自己竟然没想到这茬事,随而赞赏地拍拍他肩膀,笑道:“子清真是本王最得力的幕僚。”    被唤作子清的文士腼腆地笑了笑,谦虚道:“在下提的都是一些小把戏,哪有雍王殿下厉害。”    邵乐康淡淡“嗯”了一声,手指敲着桌面,半阖着眼在想事情,不久后眼一睁,坐上轿子去皇宫了。    季如许正窝在房间里,在火炉里丢了几个红薯烤,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甜甜的味道。季如许从炭上拿了一个出来,被烫得直摸耳朵。    这时,季如许又听到自家瓦上有人在走,怒叱道:“和志!你再把我家瓦片弄下来试试看。”说着就冲出了屋外。    糟糕,自己怎么说话了,季如许后知后觉,而来者也并不是和志,而是邵乐康,季如许看到后,心里“咯噔”了一声,邵乐康该不会怀疑什么?迅速稳定好慌张的情绪后,他写上:“雍王殿下来了。”    邵乐康瞥了他一眼,蹙眉道:“刚刚是谁在说话?本王怎么听到有人还提到了和志的名字?”    季如许心砰砰直跳,浮现出了一丝恐慌,连忙写着:“是我家下人,我这几天和小皇帝关系挺好,和志经常过来飞檐走壁。”    “嗯。”邵乐康一时没反应出什么,他看到季如许说两人关系好时,心中一喜,悠悠道:“睡了吗?”    雍王殿下啊,你说话都这么直的吗!季如许无力吐槽,“快睡到了。”    “行了,本王也不跟你插科打诨,今天来是要和你说正事。”邵乐康环顾了四周一眼,“过几日本王会让小皇帝出宫,你和他一起去。”    季如许点点头,正想继续问为什么时,邵乐康不说话了,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此地。    见人走后,季如许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才到祝鸿那和他说这件事。    祝鸿呷了一口茶,刀削似的薄唇抿了抿,深邃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朕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我的小心肝。”季如许又写上这几个字。    祝鸿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耳朵有些红,这羊崽子又来调戏朕,朕可是九五至尊,岂有此理,他语调生硬地说:“放肆。”    季如许悄咪咪地噤了声,他算是知道了,小皇帝害羞时不会说什么重话,就只会说个“放肆”,季如许觉得祝鸿说这个的时候有点可爱。    七日后,邵乐康遂了群臣的建议,让皇帝下罪己诏,众大臣们一齐跟着皇帝祭天,这诏书是邵乐康先前写好了的,祝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字一句毫无起伏地念了出来。    “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祝鸿站在最高台处,念完后默默扫视了一眼群臣,自己还是弱冠之年,就已经颁发了罪己诏,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老臣们听得老泪纵横,这罪己诏把皇帝写得一无是处,他们真的老了,对不起先皇的重托,竟让摄政王权倾到这个地步,百年之后还怎么有脸去见先皇。    季如许跪在地上,望着这盛大的场面,文武百官们就如蚂蚁一样,他抬头望着站得最高的祝鸿,那小皇帝孤独又倔强,季如许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先皇给他取“鸿”这个名字的时候,大概就是希望他能展翅翱翔。人如其名,祝鸿确实想飞到远方,但燕国现在的境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季如许在心里嗳了一声,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祝鸿又按照邵乐康的意思,大赦天下,官员们起身后,看着痴呆的皇上,都摇头叹气,天要亡我大燕啊!    老臣徐明指着邵乐康的鼻子骂道:“雍王!你这么做对得起列祖列祖吗?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邵乐康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怒极反笑道:“承蒙徐大人的吉言,本王等着那一天。”    季如许着一身厚重华丽绣梅纹的紫袍,左手拿了一个占星仪,右手拄着一根紫檀木杖,后面跟着两个小徒弟,三人走上高台祭祀。季如许自是不会说话,祝词都是由后面的小徒弟说的,随后又作势乱晃了几下。    祝鸿坐在龙椅上,注视着台上跳大神的人,周围似乎有神光,他第一次觉得羊作人长得好看,神秘得让人想靠近,怎么都捉摸不透。    祭祀仪式结束后,邵乐康又让几个重臣留在京城打理朝堂,而皇帝亲自下民间慰问赈灾,摄政王跟着一起去,浩浩荡荡的队伍整整塞了一条街。    祝鸿坐在轿子里,望着面前啃苹果的季如许,蹙眉道:“你真的懂占卜之术?”    “那是自然,小皇帝,我三个月前就和你说了,你不信。”季如许又咬了一口,写上:“不,你们都不信。”    “那你为何......还把假玉玺给邵乐康?”祝鸿心底还是不解,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困了好久了,除了能获得信任外,好像找不到另外的理由。但祝鸿不满足这个理由,或者说,他想听到另一个原因。    季如许无意中就遂了他的愿,“因为微臣爱慕您。”    祝鸿的心砰砰直跳,干咳了一声,佯装怒道:“放肆。”    队伍走走停停,路上的河水确实干涸了许多,天灾**没有人可以幸免,只是遭受的程度多少罢了。没有饭还可以活几天,可没有水就会死,更触目惊心的是,有些商人还坐地起价,一桶水在他们手里卖到了天价。    无饭可吃的百姓们看到皇上来了,都想挤上去,祝鸿嘴角下压,这苍凉的场景扣动着他的心弦,而他却只能继续装傻,一旁的季如许看到了,做着哑语手势,小童子翻译道:“皇上有何感想?”    祝鸿摇摇头,“没有人能把大雁困住,大雁只向往青山碧水。”    “是吗?皇上,现在您看到的是山,是水,但以后全国都干旱,就没有您的青山绿水,您所看到的将会是一片荒凉,到时候您还向往吗?”季如许淡嘲道。    祝鸿猝不及防地笑了一声,剜了他一眼道:“朕说的山水是自由,而不是这些虚物。”    季如许抬头看他,正声道:“微臣不认为您能做到,我们终不过是凡人罢了,凡人就有七情六欲,您看到弱者,也会救死扶伤,更别说您掌管的燕国了。”    祝鸿正想辩解时,邵乐康驾马赶到了他们轿子身边,掀起帘子道:“皇上,微臣刚刚看到了一只野兔子,可以抓过来送您。”    “好,雍王快去,朕就喜欢小兔子。”祝鸿瞬间就变得痴傻起来,笑得很是没有心机,又补充道,“不要流血的,不好玩。”    邵乐康点点头,临别时又瞥了季如许一眼,眼神有些疑惑,随后就放下帘子,吁了一声快马离开了。    月光下的树木显得有些阴森,山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官员们和皇帝一起驻扎在营内,祝鸿抚摸着手中的白兔子,竟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都是被困在了牢笼中,只不过兔子是笼子,而自己是皇宫。    和志端了一碗白粥给祝鸿,“皇上,我刚刚在这里转了一圈,发现山上没有多少水了,这三天我们都得翻这座山,怕是会口渴。”    祝鸿喝粥的手顿了一下,要是三天不喝水的话,自己一个人倒还好,可这两千人的军队怎么办,他尝了尝粥,发现里面确实有很多细碎的小沙子,磕得牙齿疼,忙不迭的问,“现在缺水已经这么严重吗?”    “是的,这水还是士兵们去另一个山头取的。”和志回道。    祝鸿叹了一口气,望着漫天星光,无奈道:“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自己就早点听羊作人的警告了,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季如许瞄了两人一眼,摘了根狗尾巴草放进嘴里,指了他自己一下,眼神似乎在说他有办法。    这种简单的手势祝鸿还是懂的,他急问道:“爱卿有什么法子?”    小童子依照季如许的手势说:“天机不可泄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祝鸿眼底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季如许如此神通广大。    季如许到竹下摘了一片叶子,将它放在唇下,手指扯着叶子的两端,悠悠地吹着《广陵散》,他知道书中的剧情,当然知道如何找水,而原主羊作人又是一个到处闯天下的人,会捣鼓一些小玩意,也算是雅兴了。    祝鸿席地而坐,呆呆地望着他吹曲子,风吹得季如许的头发飘扬又豪放,那紫色的衣袂在月光下披了一层柔纱。青山、微风、月光、星辰,一人一曲,像是下凡的天神,连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官员们都看痴了。    一曲毕,季如许把竹叶一扔,勾唇一笑,比划了几个动作,童子解释道:“老头子们,我羊作人刚刚是不是帅呆了?”    官员们又纷纷摇头,他们竟然会觉得季如许像是谪仙,一定是瞎了,天上哪有这么厚脸皮的神仙,罪过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记住向子清这个人哦,后面会出场的~    徐明就是之前那个老婆跟人跑掉的老臣,哈哈哈哈    正好放这章的时候听到《一生所爱》这首歌,好巧    紫霞仙子俯身:神仙?妖怪?谢谢!    加更啦~加更啦~    ☆、国师速救朕(8)    第二天清晨, 季如许早早就从帐篷中出来, 他拿着几张写错了字的废纸, 进山转了转,随后又蹲在地上东看西看, 见到了一个苔藓密集的地方, 就把宣纸放在上面, 如此反复做着。    官员们不解道:“羊国师这是在做什么?”    和志望了一眼,心中已明了, 解释道:“有苔藓的地方, 就说明此处阴凉水分多, 废纸上有许多毛笔字, 在这静置一晚后,若是上面的字迹模糊, 那就说明此地的水比较多, 然后推测下面是否有泉水。”    季如许赞许地点了点头。    军队走走停停,将士们学着季如许的动作也跟着放纸, 已是中午,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季如许吃过了干粮后,就蹲在了一处大树下想事情。    忽然, 季如许望到了一处长满了野草的狭窄石块, 那野草的长势很是吓人,连忙起身走过去,大喜道:“这里长了许多灰菜、蓬蒿、沙里旺……说明地下有水。”    于是官兵们都拿着小铲子, 就势挖了起来,几分钟后,一条小小的溪水从地下流出,季如许用手舀了一点尝了尝,“呸”了一声,然后吐掉了。    水不行,带着铁锈味,说完就要走,季如许寻思着换一个地方,又见后面的人一头雾水,童子解释道:“这水味道不好,喝多了容易闹肚子。”    众人继续上山,盛夏的烈日太热,祝鸿身子不太好,走不得这么多路,队伍只好又减缓了速度,终于在月亮出来时赶到了山腰。    将士们在赶路的时候抓到了好几只野山鸡,季如许瞟了一眼,跟祝鸿比划道:“小皇帝,待会儿我疼你,给你烤野鸡吃。”    祝鸿挑挑眉,好笑地望着他,吩咐和志去拿木柴,随后拿出打火石烤火,不一会儿就点燃了。    季如许拿签子串起了洗好的野鸡,把它放在火堆上,那鸡烧得金黄,鸡油噗滋噗滋响,季如许又把盐巴、辣椒粉、孜然一一洒了上去,顿时山上就弥漫了一股肉味,香气扑鼻。    烤好后,季如许把第一只给了祝鸿,祝鸿接过,正想夸好香,就见邵乐康走了过来,连忙改口道:“朕不吃,朕要回宫!”说着就要扔到地上。    季如许连忙抢过来,脸上有些生气,刚想骂他,可是得装哑巴,冷冷地盯着祝鸿,又见邵乐康后,才反应过来,把那鸡给了邵乐康。    邵乐康接住了却没咬下去,他斜了一眼两人,安慰道:“皇上别急,再走几天就到旬县了。”便独自离开,脑海里却回想着,之前在羊作人屋里听到有人说话的事情,他悄悄查过了,那个时刻的男下人们都去领了工钱,院子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羊作人。    而羊作人是哑巴,不,邵乐康眯起了眸子,哑巴有可能是装的,但羊作人临死前也用的是哑语,若是死前都能装,自己倒小看那人了,邵乐康思索了一番,心中有了法子,看着手中的烤鸡,嗤笑了一声,随手扔掉了。    祝鸿看着那鸡被人拿走,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只是怕邵乐康起疑才这样做的,祝鸿视线又落在季如许身上,干咳了一声,指着那架子,故作轻松道:“这一个是给朕烤的吗?”    季如许递了一个眼神给他,拿树枝到地上写了两个字:做梦。    祝鸿沉默了,见季如许把刚烤好的伸到这边来,正想接过来,就见季如许把鸡送到了和志手上。    和志道声谢谢,张口咬时,瞥到祝鸿直直地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摸不着头脑道:“皇上,您老看我做什么?”    “无事。”祝鸿面无表情地说。    “哦。”和志大口大口吃起来了,那肉香飘得祝鸿的肚子咕咕叫。    众人吃过晚饭,正准备在帐篷里睡觉时,突然季如许听到了一阵声音,手指压在嘴唇,“嘘”了一声,竖起耳朵,不让众人说话。    滴答。滴答。滴答。    静谧的夜里,水声听得一清二楚,人们一喜,他们已经很久没喝到不含沙子的水了。    季如许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滴传来的声音,向祝鸿招了招手,几人悄悄往那边走去。季如许蹲在地上扫视了一圈,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香蒲、马莲,而且土质也很松软,随便用手挖挖,就能感受到湿润的触感。    这是好征兆,只听夜里又传来一阵青蛙叫声,呱呱呱,呱呱呱,十分响耳。    季如许又“嘘”了一声,暗示旁边的人别说话。,见十几只青蛙一跳一跳地奔向同一个地方。    沿着青蛙的步伐,众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山涧,粗一看,就见上面的树长得油亮挺拔,高大葱郁,不像之前的树有些枯。    果然,“轰轰轰”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听到水声后都喜出望外,又加快了步子跟上去,走了一段路程后,便看到飞流直下的瀑布,那瀑布足有二十丈高,水流顺势冲击而下,激起万千波浪,溅出晶莹水花,声音如雷洪,震得轰轰作响,宛如万马奔腾而过。    季如许连忙蹲着畅饮了几口,没有杂味、甘甜、纯净!顿时笑开了花,轻轻招手,众人心知肚明,也跳到水中,撒起野来。    祝鸿这两天也没怎么洗个好澡,如今看到了有干净清润的泉水,连忙圈了一小块地方,忽然他看到前面的季如许也在脱衣袍,登时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直了,祝鸿躲在一块石头后面,静静注视着季如许身上的大疤痕。    月光照耀着水面波光粼粼的,祝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人的伤口还没好吗?    季如许躺在水中很是开心,他不像小皇帝,就算缺水缺得严重,也能天天洗澡,这几天他邋遢得很,正当他准备拿皂角的时候,无意中在水里瞥到了一条蛇,那蛇在他旁边吐着毒信子,游得很快,季如许大惊道,“卧槽!蛇!”,连忙起身游到岸边。    糟了,自己说话了,季如许匆匆往四周扫了一眼,见大家都在忙着洗澡,没有人理他,心中的忐忑总算踏实了些,换了个人多的地方继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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