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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宴会我很少参加,免得我爹地难做。” “所以你才不认识唐朝的大小姐啊?” “不过那位大小姐应该也很少参加宴会,因为我参加过有限的几次都没有见过她,但是有见过唐太。”杨光笑道,“如果是那位唐太的话,我就认得出了。” 那边Joyce笑着看杨孝武:“都是你奶奶思想老旧,要当你三哥是外人。” “我奶奶上了年纪嘛,你知,老人家都好看重血脉的。” 杨光向周亦霏笑笑,又跟杨孝武打成了一片,一点也看不出这两兄弟毫无血缘关系。 之后回去的路上没有再出事。即便如此,到家时也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 两人拎着大件行李,牵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雯雯回到家里。 大伯母开了门把人接进屋里,嘴上却埋怨道:“一走就是一个月,中间也不说回来看看。” 周亦霏接到堂姐母女又把她们平安送回家,也累得狠了,只留下说了几句话便要回自己家:“家姐,你们都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大伯母挽留了一句,见周亦霏执意不从便松了口:“小心开车。” ☆、131 再回到自己家已经九点半钟了。 凌倩儿坐在客厅看电视:“Eva?你怎么了?你的样看起来好似不太好?” 周亦霏摆摆手:“纯粹是累的。劳心, 劳力。”她在沙发上瘫坐下来,“对了,你那位阿Wind有没有交代自己的家底啊?” “有。”凌倩儿也瘫了下来, “原来钱记海味铺的创始人钱根是阿Wind的外公, 昨天我妈咪见到的那位太太的确是钱记的大小姐。” “嗯~忽然之间有了一个富三代男朋友, 感觉是不是很好啊?” “什么富三代啊, 这么难听。”凌倩儿嘟着嘴,“都怪阿Wind平时太低调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原来是一个富家子弟。” “啊,对了,倩儿,”周亦霏忽然想起早上报刊亭老板说的八卦来, “黄石街的案子你有没有了解?” “有, 很轰动的案子。两年前抓到凶手审判时轰动, 现在翻案时一样轰动。”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案子里的死者叫什么名?” “好似叫什么安?”凌倩儿思考起来,“对了, 是叫钱日安。怎么, 你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什么不妥吗?彭Sir说这次上诉的整个过程都在那条街上完全现场还原,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不是我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是我听人讲,说两年前死在黄石街的那个富商钱日安同钱记海味铺的创始人可能是亲戚。”周亦霏道, “网上都有人这么猜测。你估会不会是真的?” “不会?”凌倩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周亦霏,然而坐了一阵之后她又突然起身拿出电话,“不行, 我心里也有点打鼓,我还是打给阿Wind问一下。” 她完全没有避着周亦霏的意思,直接就在电话上询问阿Wind他外公跟钱日安有没有什么关系。 阿Wind答应会问他妈咪跟舅舅、阿姨。 “明天就有结果了。”凌倩儿挂上电话对周亦霏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来到公司,周亦霏先找宋家齐问唐心怎么样了。 “被拘留了。你知,她之前就出过交通事故,当时也都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幸亏后续处理得好,只是被吊销了五年的驾照。今次虽然没有出现车祸,但是驾照被吊销期间开车即是无证驾驶,这一点证据确凿没得辩。我有问过她夜晚驾车往机场去的原因,她怎么都不肯说。” “本来如果有适当的原因,我都有理由向法官求情的,现在嘛……有案底,不配合,可能会按照最重的刑期来判,那就要入狱六个月了。”宋家齐略有些皱眉头,这个大小姐作死的本事不小,偏偏又死硬着不配合律师,弄得自己很难做,“我经手过的案子,还没有一例是被判处最重的刑的。” 周亦霏听出了他“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的怨念,不由有点想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猜应该还是感情问题。其实上一次她酒后撞车,都是因为想见的男人没有见到。” 这一点她也是反推出来的,不过跟真相估计相去不远。 “你是说她暗恋好朋友的男朋友那件事?”宋家齐略一思索也笑了,“估计是了。这样,过一阵我去见见那位被唐大小姐青眼有加的江督察,看这次的事同他有没有关系。” 陈锦蓉这边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她准备好了资料向律政署提出医生刘建生、护士岑嘉媚、学生仔马力免予起诉的事,很容易就得到了通过。 但是林健的代表律师也向律政署提出了案件延期审理的请求,原因是林健的外孙子小毛被人绑架不知所踪,林健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目前的情绪很不稳定,不适合进行审讯。 “绑架?”周亦霏惊讶地问陈锦蓉,“他家里不是很穷的吗?绑架他可以得到什么?” “不清楚哦,不过林健的外孙失踪的事应该是真的。警局接到了报案,昨天去林健栖身的临时房屋调查。听邻居们说,这两年是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跟着林健住在那里,不过林健已经不见了十几日,小男孩就在各家蹭饭吃,夜晚回去睡觉。前两日有警察上门说林健杀了人,还叫那个小男孩在电话里跟林健讲了几句说话。这两日倒是没见过小男孩的影子了。” 不知怎地,周亦霏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有交警拦路查小朋友绑票案的事,不过那个案子是内地的小朋友被拐到香港,那这个在香港失踪的小毛会不会被拐去内地? 这么想着,她也说了出来。 陈锦蓉一怔:“我记得林健原来不是香港人?是他的女嫁给了香港人又把他申请过来的?” 周亦霏想了想,林健如果是香港人,那他的女儿要坐台肯定会是在香港的各家夜总会,而不是去深圳的酒,便把这一点说了。 “你把这个线索通知警方,请他们查一下林健老家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我现在担心这件事是他自己搞出来贼喊捉贼的事。” “师父,你怀疑林健自导自演他外孙的绑架案?”周亦霏吃了一惊,“不会这么狠?他不是为了女儿还有外孙才会杀死钱日安的吗?” 陈锦蓉皱着眉道:“这一点我只是推测,照理不应该讲出来的。”她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不过就算是推测,也不是全无根据。” 周亦霏表示洗耳恭听。 “法庭审理过半的时候,其实线索已经很明显地指向林健了,因为有酒老板娘荷姐一力挺他案发当时没有出过酒,所以只能继续审下去。后来警方从银行里查到两年前那单凶杀案前后,林健把银行里面存的差不多十万港币全部取出,而荷姐的酒八万多港币的欠款也在同一时间还清了。就是这笔钱让法庭认定林健收买了荷姐作伪证,以此为突破点还原了真相。” 周亦霏思索良久:“师父,你是从十万港币这一点推测林健自导自演的?” “不错。虽然林健被抓到之后,在给口供的时候讲得很真情流露的样。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就是他想向钱日安要钱的时候,手头上有十万港币,其实是不缺钱的。” “难怪师父你坚持要告林健谋杀罪名了。那他的确有可能做出绑架自己外孙的事,”周亦霏恍然大悟,随即又问,“林健的外孙失踪的案子是哪个差馆负责的?” 陈锦蓉又愣了一下,笑道:“你看我这个记性,我不记得问林健的律师了。这样,你先打电话问清楚哪一间差馆负责,之后再把你知道的线索通知警方。” 周亦霏盘算了一下,先打给杨光问了昨天晚上那件儿童失踪案的消息,得知了那个失踪儿童的确是内地籍,去舅舅家串门,在门口被人抱走,追踪的结果是转了几道车之后可能被带进了香港。 知道这个孩子跟林健的孙子无关,周亦霏才又分别给凌倩儿和江子山打了电话,终于在凌倩儿那里问到了是他们组负责这件儿童失踪案:“彭Sir专门叫我过去,他说,之前Wilson那件案我们错失了抓到凶手的机会;医学院的案子也起了波澜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如果今次的儿童失踪案再破不到案的话,他不介意踢没用的人出警队。” 周亦霏忙把自己和师父猜到的可能说出来:“我同师父怀疑林健一直装得很看重女儿同外孙,其实在乎的是钱,所以自己一手主导了他外孙的绑架案。不过这些全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支持,你们查案的时候也可以稍微留心一下。就算不是真的,也可以排除一种可能。” “我知了,多谢你Eva。好忙,不同你讲了。” 电话挂得快到周亦霏想再问问钱日安跟李展风的外公家有没有关系的话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很快到了中午,周亦霏想起曹景添醒来之后自己还没有探望过,便驱车来到医院。正遇着婉兰用轮椅推着才做完检查的曹景添回病房。 向曹景添问过好,护士便过来给他扎上点滴,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曹景添很快便沉沉睡去。 周亦霏这才找到和婉兰闲聊的机会,先问的就是她昨天想告诉自己的事。 “昨天的事?哦,是这样的,义父醒了之后一直说,Ann遇到的男仔是这样,我遇到的男仔又是这样,很伤心,连医生叫他顾着自己的身体都不肯。后来芊芊就话,如果义父真的很想送女出嫁的话,她也快要结婚,可以同徐飞还有雄哥商量一下,请义父出席的。” 周亦霏眨眨眼,这么说,是跟江子山完全无关的事啊。不过:“曹先生想送女出嫁想到这种地步,会不会有点问题啊?” “医生话,就算配合治疗,义父也只可以再坚持几个月了。我打电话问过方医生,他话义父可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送女出嫁的心愿就变成了临死前的执念。” ☆、132 周亦霏闻言也只能一叹了, 让将死之人满足心愿,芊芊这个举动的确是善意之举。 “Man,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周亦霏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把唐心的事告诉给婉兰, 尽管自己看不惯唐心抢闺蜜男友的行为, 但是婉兰肯让爱就说明她真的很在乎这个朋友, “唐心出事了。” “唐心?”婉兰很惊讶,“她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唐心不知因为什么开了车出去。你也知道因为去年那次撞车,她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正好警察因为一单案子设了路卡检查,唐心当场就被抓到无证驾驶。现在律政署准备起诉她,最坏的是她不肯说为什么不让司机接送。宋大状说, 如果她的态度一直这样, 可能会被判入狱半年。” 婉兰顿时着急起来:“她现在人在哪里?我去劝劝她。” “还在拘留室。” “什么拘留室啊?”雄哥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周亦霏一回头, 就见芊芊、徐飞和雄哥三人一齐过来了,她略一思索就猜到几人来这里必定是为了完成曹景添“送女出嫁”的心愿。 因婉兰着急唐心的事, 周亦霏便让她先离开, 自己留下跟芊芊等人解释了一下。 听周亦霏说唐心出车祸,徐飞嘴角微微抿起:“唐小姐昨天下午去差馆找过江Sir。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讲了一阵话, 我见唐小姐离开的时候好似心情很不好的样。” 芊芊则道:“Eva你昨天中午离开的早不清楚。其实后来阿飞同江Sir都过来了,江Sir跟Man两个人也讲了好一阵话, 后来走的时候也都是很失望的样。我有问过Man怎么回事,Man话江Sir向她道歉,希望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不过Man说她拒绝了。” 周亦霏也觉嘴角抽抽, 按照时间线来看:江子山中午被Man拒绝了,所以心情不好;这样下午唐心去找他的时候,可能他的态度也不好,或者也说了些拒绝的话,于是唐心的心情也变得不好;晚上唐心就不带司机跑出去飙车了。 天知道她早上跟宋家齐说“可能是因为感情”的话,虽然有推测的成分,可毕竟也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道这随口一说就又说中了呢? 那厢雄哥已经跟妹夫挤眉弄眼起来了:“唉,女人。我看头今次又有麻烦了。” 徐飞白他一眼:“所以这是你不肯再结婚的原因?”转对芊芊笑,“芊芊,你话,我们结婚之后,要不要帮雄哥找个大嫂回来?” 芊芊饶有意味地跟着笑起来:“都可以的。我看阿哥这一段时间健身很有效果,上一次他去疗养院看我,还有人向我打听他呢。” 雄哥急忙冲两人摆手:“结婚这种事我已经做过啦,千万莫再找我。” 看曹景添还在睡着,几人便在病房外面坐着聊天。 周亦霏问芊芊这样来医院对她的复健有没有影响。 芊芊笑道:“其实走路我一早就没问题了,我在疗养院主要是学训练时候怎么样不伤到自己。你知了,就算是专业的运动员都有训练受伤的事,而我已经不是健康的人了。我还想要再跳舞,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去训练,又不能训练到受伤,所以需要有人教我怎么训练。” “我真是佩服你。”周亦霏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落到芊芊的境地,可能在郑东成手中的时候就坚持不住了。 芊芊却温柔地笑笑:“阿飞有同我讲过,你已经开始自己打官司,而且次次都赢了。我都好佩服你的。” “你们两个莫在这里互相夸耀了,”雄哥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唉,这里坐的几个人就只有我最失败,一事无成。” 几人都笑了。 这时病房里的曹景添有了动静。几人便进了病房,芊芊把自己愿意认曹景添做义父,让他在自己出嫁当天充当父亲角色的决定说了。 雄哥还在一边说:“我们父母过世的早,我一路都觉得细妹出嫁时候很少有亲人参加婚礼好可惜,现在由曹先生你来担任父亲的角色就再好不过了。” 曹景添自是激动得直掉泪:“好,好……” 他这一激动不打紧,身上连着的各种仪器嘀嘀叫起来,很快便有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来要给他做检查,还请几人出去。 曹景添指着芊芊:“她是我的女,”再指指徐飞,“那个是我的女婿。我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有一个护士看一眼芊芊,认出是昨天跟另一个女孩一起守到晚上的,便笑道:“曹先生的两个女都几孝顺的,上午留在医院的那个女仔是你小女儿?” 曹景添吃力地点点头:“是,这个是二女儿,大的过了世。” 他却是把芊芊和婉兰跟自己的女儿一起排序了。 医生检查过向他说道:“曹先生,你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比较差了,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说完又转向芊芊,“你们做晚辈的最好让老人家尽量保持心情平静,千万别激动。” 芊芊点头应下:“我会留意的。” 医院事了,周亦霏、雄哥、徐飞下午都还有工作,很快便告了辞,只有芊芊留下照看义父。 周亦霏回到律师楼,只见宋家齐正准备出门:“Alex,出去做事吗?” “差馆打电话给我说唐小姐想见我,我想应该是愿意讲出无证开车的原因,所以就过去看下喽。对了,Jack下午有事请了假,不止你有没有时间同我一起去差馆?” 周亦霏想了一下,自己手上没有必须要赶着处理的案子,倒不是不能去,随即连办公室都没回便又跟宋家齐一起出了公司。 来到警署,先看见的是坐在招待处的婉兰。 她看到两人便起身走过来:“宋大状,Eva,我已经劝过唐心了,她愿意跟宋大状合作,争取轻判。” 宋家齐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周亦霏略站了站,把芊芊也认了义父的事告诉给婉兰,她很开心地笑道:“那义父的心愿今次一定可以实现了。”毕竟芊芊无缘无故失踪了三年,徐飞就找了她三年。他如此情深意重,这次的婚礼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拘留室里,唐心说了实话:“昨天中午伟聪请我吃饭,说子山跟Man应该会和好,问我可不可以复合。我始终都不甘心不可以同子山有发展,所以拒绝了伟聪。” 在知道自己的背叛害得婉兰那么惨之后还这么放不下江子山,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变态的执着。 “我听徐Sir讲你昨天下午去找过师兄,离开的时候很不高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周亦霏问。 唐心低下了头:“子山之前说如果他不是跟Man在一起,会同我有发展的。现在Man跟他分了手,我也跟伟聪分了手。所以我就去找子山,问他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周亦霏简直想给她脑袋上砸一板砖:值得吗?一个男人而已。 “其实在子山同Man准备结婚之前,我已经放弃他了,我甚至接受了伟聪,我本来一直都没有中意过伟聪的。但是文伯父突然不给Man见子山,还想让他们两个分手。那段时间子山经常来找我,他同我讲话,送我东西。我真的感觉得到,他对我都有点心动的!” “我出版的那本小说,手稿被子山看到,他知道了我暗恋他,但是我的暗恋见不得光,我把自己看做是眼泪小丑。子山就找了很多家店铺,买了一只眼泪小丑送给我,说有话想跟我说。”唐心突然激动起来,“他还打算亲我,你知不知我当时有几开心?” 周亦霏看着唐心近乎疯狂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唐心也陷入了回忆:“我同子山的距离那么近,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我就快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了!” “结果Man突然打电话过来了,她说要见子山。Man是子山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但是我呢?我仍然是那个眼泪小丑……之后子山就决定了同Man结婚。我不甘心,我究竟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给了Man?所以我才要找子山问清楚。” 宋家齐一直含笑听着,到这里时才突然插嘴:“唐小姐,感情不应该用输赢来判断。” 唐心高亢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我知。”她平静得多了,“当时在山顶子山说如果没有Man,他同我会有可能。但是事实上,发生过的事不可以当没发生过。子山告诉我,他原本只是安慰我的,但是那种安慰其实都是背叛了Man,还累到Man做出了触犯法律的事。” “如果同我在一起,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对不起Man,永远都没办法面对自己的良心。所以,他选择永远都不会同我再有可能。” ☆、133 尽管知道唐心的插足不对, 但是她被心仪的人这样拒绝的境遇也令人同情,至少宋家齐觉得这个理由很能打动法官了:“唐小姐,这样的话, 你无证驾驶的行为就是在情绪极度低落的情况之下做出的, 我想可以用这个理由向法官求情。” “那就拜托了。”唐心恢复得也是相当快的。 “唐心, 你介不介意告诉我, Man是怎么说服你讲出这件事的?”周亦霏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唐心的这番话有跟婉兰说过吗? “其实Man并不清楚我同子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对我说不想看着我感情用事。”唐心满是很感动的模样,“站在Man的角度来讲,我背叛了她,她应该是不会原谅我才对。但是现在我有了事,Man知道之后却第一时间过来看我。说实话, 我很激动, Man是真的把我摆在心里, 当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很多感情。友情一点都不比爱情来的差。”周亦霏由衷地感叹。 “以前我不觉得, 但是现在……我知道Man是愿意为了友情付出爱情的人, 在她心里面,我重要过子山。”唐心眼里带上了笑, “有这么样一个好朋友牵挂我,我怎么能再让她担心呢?”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适, 但是我都想讲一句,恭喜你。”周亦霏笑道,“没了爱情, 还有友情。” “是呀。”唐心也笑,“以后我不会再死命地要得到什么人了,我会好好珍惜已经拥有的。” 从拘留室出来,婉兰还在外面等。 她拦着宋家齐和周亦霏问了半天,得知唐心确实相当配合律师,而且也轻判有望,才松了一口气:“我真是担心她死撑着。”说着又有点腼腆地笑了,“其实当初我自己都想死撑着不讲的,但是我爹地那么挂着我,我不忍心再让他担心。” “刚才唐心也是这个意思。她说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牵挂你,她都不想你再担心。”周亦霏道,其实这样看来这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也是因为骨子里有一致的东西。 宋家齐没有回公司,反而带着周亦霏直接去了法庭拜见法官为唐心求情。法官则打电话约了检控官过来。 几人商议一番后,最终决定帮纳税人省点钱:即同意唐心以“无证驾驶”的罪名认罪,判入狱三个月,缓刑一年;同时罚款五万元,另外还有240个小时的社会服务令。 只要一年之内遵守法纪,就不用再坐牢了。至于五万元的罚款,对唐心这个坐拥上百亿身价的人来说根本是小意思。 这个结果让宋家齐很满意,终于维护住了他的名声:只要案件交到他手里,罪犯就能得到较轻的判决甚至能脱罪。 唐心跟着宋家齐、周亦霏走出警局时还有点恍惚,她原本以为就算说出了因为被子山拒绝而伤心飙车,也只是从六个月刑期减低到三个月,没想到宋大状这样给力,难免有点不真实感。 在看到来接她的婉兰以及霍伟聪后,唐心才终于回了一点神。婉兰会来接她是在意料之中,只是霍伟聪?他被自己利用来做了一次挡箭牌,又被狠狠地拒绝了,怎么会还愿意来接自己? 霍伟聪抢在婉兰前面来到了唐心身边,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心如,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阿聪,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现在心里面根本没有你。而且,之前我同你在一起,只是把你当做挡箭牌。”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挡箭牌。因为你想找挡箭牌的时候选择了我,说明在你心里面我的位置排在第二,并不是你自认为的那样心里面没有我。你心里面是有我的,虽然只有小小的位置,但是的确是有我的。只不过以前江Sir在你眼中太闪耀,让你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不能保证一定会中意你。” “那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努力。”霍伟聪坚定得态度令人刮目相看,“只要我足够努力,加倍对你好,我相信未来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唐心相当感动,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反握住了霍伟聪的手:“我可以试下。” 霍伟聪则激动地当场抱住她:“我发誓,一定会用毕生的心血来爱你。” “恭喜,恭喜。”围观者纷纷道贺,唐心也红着脸大方地接受了祝福。 婉兰诚心地道了贺之后,向唐心说明自己还要去医院看义父,便跟众人告辞了。 宋家齐忙说要回公司做完剩下的事,众人见时间不早,便也各自离开了。 周亦霏是坐宋家齐的车跟他一起来警局的,就又坐了他的车回公司,顺便上去问问师父,林健外孙的绑架案有没有进展。 “最新进展是绑匪提出了赎金的要求,三千万港币。” 周亦霏自然吃了一惊:“林健怎么可能拿得出这笔钱?” “所以这笔钱不是向林健要的,是向钱记海味铺的钱根要的。绑匪给警方留言,说看到报纸,知道这个小孩是钱日安的私生子,而钱日安又是钱根的私生子,所以这个小孩就是钱根的亲生孙子,当然要问他要钱了。” “钱日安是钱根私生子?消息已经被证实了吗?”周亦霏立刻想起凌倩儿、李展风来。 昨天晚上自己才告诉凌倩儿有在网上看到过钱日安与钱根有亲属关系的猜测,李展风还说要问问长辈,怎么今天就证实了两人的关系?难道查过DNA了吗?可是就算要查DNA,钱日安已经死了两年,去哪里找DNA来查? “我叫助理看过报纸,没有一份报道是有确实证据的。”陈锦蓉也觉得难以理解,“我看过资料,年纪上钱根的确有可能有钱日安那么大的私生子。但是事实上这两个人的经历根本没有任何交集。钱根早年只是一个打鱼的卖鱼佬,白手起家开了几十间海味铺,挣下几亿身家。” “而钱日安就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职员,不过年轻的时候样生得靓,就被公司大小姐看中下嫁。得到老婆的大笔嫁妆之后,才有钱去内地开工厂做了大老板,再后来才有的花边新闻。但是同他太太的关系保持的不错,两人还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在他的工厂就是由他的大仔打理的。” 周亦霏看着这份资料也觉得这两个人着实毫无瓜葛,实在弄不明白绑匪的逻辑。 等到晚上回家,周亦霏又向凌倩儿打听,还把师父那边的资料全都告诉给了她。 凌倩儿摊在沙发上:“阿Wind说问过伯母,他们一家人同这个钱日安完全没有来往过。就算两个钱家都是有钱人,但是钱日安是开工厂的,而钱记是卖海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所以正式场合也都没有碰在一起过。完全不清楚报纸是怎么得出这个猜测的。” 她只觉得头疼:“彭Sir说,报纸一向善于捕风捉影,叫阿Wind回去再好好同他外公商量下,出来发一份声明。” 周亦霏突发奇想:“需要钱记来发声明?那会不会是钱记生意上的对手做的?” “你是说,钱记的竞争对手收买报纸,写钱记同钱日安有关系?”凌倩儿不但没觉得周亦霏是在瞎说,反而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而绑匪误会了报纸上写的是真的,就绑架起那个小朋友来敲诈钱家?嗯,的确有这个可能。” 周亦霏看着凌倩儿哭笑不得:“倩儿,你千万别当真,我只是随口讲下,不负责任的。你们查案还是按照证据,一点一点来查。” “有时候往往是看似荒谬地推测就是事实的真相。”凌倩儿不以为意,“而且,这同你之前特意通知我的你师父的怀疑联系得上。” “我来给你分析下。你看,林健是台山人,今年60岁。几十年前内地搞运动的时候林健应该是几岁长到十几岁,可能学得都是一些热血冲动的东西,对法律相关的知识没有认识。之后林家的家庭条件应该也一直不好,教育子女也都有些问题,所以他的女想赚钱都不肯去工厂做事,反而到夜总会坐台。” 不得不说,凌倩儿这番分析很有道理,连周亦霏也觉得说得过去。 “一个人的受教育程度很容易从这个人的言谈里面反映出来。你见过林健被抓住之后给警方的口供?他说,钱日安去大陆开厂整天花天酒地,是个花花公子;又话他自己的女单纯,信钱日安对她是真心的所以肯怀上他的孩子,等着他离婚跟来香港。从这份口供可以看得出,林健的确文化水平不高。” 周亦霏不由地笑了:“在内地开工厂本来就要跟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不是在饭桌上边吃边谈,就是去夜总会边喝边谈,说不到花花公子去。至于他的女怀孕等着被香港来的大老板接走享福,把钱日安在香港的富家大小姐老婆摆在哪里了?应该是说他的女有野心才对?” ☆、134 “这一点林健可能真是想不到, 因为他的背景让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我不信你没看过类似的新闻报道。”凌倩儿笑道, “林健所受到的教育让他不能分辨报纸上写的是真是假, 但是不妨碍他相信钱日安真是钱记的私生子, 因为这代表着他可以为外孙找到另一个有钱的亲属了。” “他来香港只是六七年, 在台山一定还有其他亲属。只要许诺从钱记拿到的钱分给亲属一部分,我相信会有大把人愿意帮他做绑架小朋友、敲诈巨额赎金这件事。” 周亦霏点点头:“这样的确说得通。但是,全部都是推测。” 凌倩儿笑道:“查案最怕的不是推测,而是连推测都没有。有推测就代表着有线索,有追查方向。最多不过是此路不通,但是都可以排除一种可能性。我还有很多其他推测, 例如林健全然不知情完全是绑匪误会;例如林健的律师为了赢官司设计;例如……” “好了好了, 你不需要再讲我也知道你有很多调查方向了。”周亦霏笑道, “倩儿,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说实话, 之前……啊, 我不是故意要说谁的坏话的。不过……之前你查案真的被钟学心提出的所谓线索限制了思路,好似一件案只有一种可能性似的。” “所以我现在不是改了?”凌倩儿感叹道, “再不改就真的很对不起高Sir了。” “你现在面对着严厉的彭Sir,是不是开始怀念那个爱摆pose的高Sir了?” “有少少啦。”凌倩儿笑道, “不过彭Sir严厉归严厉,做事也真的很拼命。西九龙总区的工作已经很多了,他在保证本职工作之外还要完成PNC的谈判工作;今年PNC招收学员, 他还担任了PNC培训班的教练,主持学员的培训工作。” “遇到这种工作狂上司,倩儿,你自求多福。” “其实也没关系,彭Sir这个总督察主要做办公室的工作,查案已经不需要亲自出现场了。你知了,我们组主要是我带队出现场,以前高Sir在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周亦霏眨眨眼:“但是这种工作狂上司很有可能会压迫下属,让你们也变成工作狂啊。” “那都没办法,他是上司嘛。” “对了,明天周末,你有没有节目?” “约了阿Wind。” 见凌倩儿周末又有约会,周亦霏也有点见猎心喜。考虑良久,她拨了杨光的电话:“明天周末,有没有节目?” “节目?爬山有没有兴趣?阿武说,爬山有助于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杨光搞怪道。 “爬山啊,都可以的。去哪里爬山?几点钟?” “大屿山,明天早上七点见。” “七点啊?可以。啊对了,你的心灵受到了什么伤害?” “我不是同你讲过,过美国之前无意中救了一个人叫阿全的?他日日都跟着我。我过美国那阵他找不到我,就以为我之前在骗他,又失望到跑去跳海,好在被警民关系组的一个女同事救了。现在那个女同事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要我对阿全付出点耐心同爱心。” “你没有帮阿全介绍工作吗?” “有介绍。你记不记得我同你第一次见的那个牛腩店?那里的牛佬跳槽了,老板一直没有找到新的伙计。我就介绍了阿全过去打杂。” “那阿全应该明白你不是不当他是朋友了?” “唉,你不明白的了。明天见到你亲自体会一下,可能会明白我的感受。” “原来你准备的明天的节目就是跟阿全一起爬山啊?” “还有那个女警叶可人呢,她说自己也是阿全的好朋友。” “看来你就算去爬了山,也不是像你弟弟说的那样能安抚你受伤的心灵啦。” “是可人说阿全的心灵受到了我的伤害,”杨光特意把“阿全”和“我”字咬得重了一点,“需要我做点事来弥补一下。而且她不放心阿全单独跟我出游,所以她都要一起。” 听得周亦霏不由笑出声来:“那你真是有点悲催。” “这个不算悲催,悲催的事你还不知道。” “说来听下。” “你知道我有几个偶像的哦?其中两个就是西九龙总区的彭Sir同Madam简,他们两个又同时担任了警队的谈判专家。” “即是PNC?” “是的。今年PNC招收学员的条件放得很低,Madam简就叫我报名。那,我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偶像失望了,所以就报了名。其实我觉得平时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不想业余时间还去做这种没有报酬的事,所以就打算不通过招生考试。这样既对Madam有交代,又不会让自己难做。结果……” “结果你通过了考试?”周亦霏简直能够想象出杨光一脸无奈的样子,更加笑得不能自已。 “就是喽,”杨光的声音果然充满了怨念,“所以阿武才叫我去爬山的。讲到这个,阿武本来打算叫我去练赛车的,不过可人找到我叫我照顾阿全,没办法才改了爬山的。” “说到赛车,你通过了PNC的考试,会不会很忙?下周珠海的赛车还有没有时间参加?” “喂喂喂,你莫诅咒我,上一次赛车我就因为意外没能参加,今次我不想参加不到了。” 两个人正聊到兴头上,周亦霏的电话有第二个人打进来,她只好跟杨光道了歉,接起另一个电话:“Man?有什么事?” “Eva,我跟芊芊商量过了,决定明天送义父回疗养院。” “曹先生不是刚刚才心脏病发?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本来我同芊芊说让他在医院多住一阵的,不过义父说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可以回疗养院继续休养。义父还说,芊芊的复健要继续,不能就这么中断了来照顾他,我也要去探望爹地,同时还要再找一份工作。所以他请了一个护士,明天开始就会到疗养院去照顾他了。” “曹先生的安排不错,的确不应该为了照顾他一个人耽误你跟芊芊两个人的事。” “义父就是这么说的。啊对了,方医生也到医院来过,他说明天也会一起去疗养院。”婉兰的声音突然变小了点,“方医生说义父的心理也很值得研究,还叫我同芊芊不要告诉义父他把义父当做研究对象了。” “哈哈,Jim这个心理专家还挺能发掘客户的。”周亦霏笑过一阵,才继续跟婉兰通话,“不过我想Jim应该不会收费了,你就帮着瞒着点曹先生。” “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收了线,周亦霏这才发现杨光那边居然没挂断:“杨光?你还没收线啊?” “本来就想收线了的,不过听到你在说心理专家。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阿武,谁知听下去,却是Jim,而不是Jackie。” “Jim?Jim方啊?”杨孝武的声音也在电话里响起,“三哥,你几时认得Jim方的?” “我同Eva讲电话,是Eva说的Jim。我都知不知道谁是Jim方。” “哦?你同Eva煲电话粥啊?”杨孝武一边对杨光挤眉弄眼,一边专门在电话里向周亦霏打了个招呼,“嗨,Eva。” “你好,Jackie杨。” “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杨孝武道。 “哎呀!”杨光叫了一声,随即从电话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 周亦霏笑着问他怎么了。 “阿武喽,走就走了,还要拿一只枕头砸我一下,我当然要砸回去啦。” “杨光,时间不早,我想早点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在约好的地点会面时,杨光先给几人做了介绍:“这位是Eva,大律师;可人,普通警员;家全,牛腩店伙计。” 周亦霏和几人打过招呼,见三人都只身前来,便笑着说:“看来只有我开车过来了,那就大家挤一挤了,刚好坐得下。” “我知道你有车,所以就没有向阿武借啦。” “喂,你是男士,又中意玩赛车,那就开车这种粗活交给你,让我偷下懒?” “没问题。”杨光非常乐意接手开车的活,周亦霏便把钥匙递给他,又请可人和家全到后排坐下。 家全手里拎着一个装着零钱的塑料袋不安地说:“我……我都是不坐了,我怕弄脏你的车。” “没关系,只管坐。”周亦霏笑道,“脏了也可以洗的。” 家全还在犹豫时,杨光问他:“我们说好了几个朋友一起去爬山的,你不坐车怎么去?难道你不当我们是朋友了吗?” “没有,没有。”家全慌忙否认,可人也笑着叫他上车,家全这才上了车。周亦霏看着可人教他系好安全带,才在副驾驶座上坐下。 开了车之后,因为几人到底还不怎么熟悉,车里有那么一点安静。 ☆、135 周亦霏发觉了车里太过安静, 想了想便主动打破沉默问起可人的情况来:“可人,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我妈,我两个妹妹。”可人答道, “我爸去世得早, 是我妈养大我们姐妹三个的。” 周亦霏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 “我看你年纪好似小过我, 是不是出来做事比较早啊?”周亦霏斟酌着措辞, “家里有困难吗?” “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Sorry。”尽管很小心用词了,周亦霏还是觉得有点冒犯人,道了歉便住口不言了。 车上的氛围反倒比之前更尴尬了。 杨光也发觉了车上的尴尬,正想讲个笑话缓和一下气氛时,周亦霏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前站着的两个人是俏君和香姐, 她忙叫杨光停车:“前面那个人是我朋友, 她们的车好似出了问题, 过去看下怎么回事。” 杨光依言把车停在俏君车前,周亦霏便下了车:“俏君, 出了什么事?” “刚刚有人超车, 我躲闪的时候不知踩了什么,现在车子发动不起来了。”俏君焦急地解释, “表姨赶着去疗养院,这边又没有的士, 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疗养院?”这条路是通往大屿山的直行道,周亦霏记得大屿山好像就只有那一处综合性的疗养院,曹景添休养、文国泰戒酒、芊芊复健都在同一所疗养院。 “是呀, 昨天有人找到我,说聘请我去疗养院照顾一位有心脏病的老人,不过今天还要面试一下,我担心迟到会影响对方对我的印象。” 香姐没有俏君那么着急,她一边说一边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周亦霏。因周亦霏的车窗用的深色玻璃,外面看不出里面坐了多少人,看着也是往大屿山方向去的,说不定跟自己是同一目的地,那就可以搭个便车了。只是她一贯要强,不想把想搭便车的话直接说出口,就做出了姿态,等周亦霏主动开口邀请。 谁知周亦霏一脸为难:“那怎么办呢?我们车上已经坐满了,不然就能捎你一程了。” 见事情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来,香姐也开始着急了:“这条路上这个时间很少有的士经过。” 这时杨光见这边的问题久久没有得到解决,便也下了车过来问怎么回事,一听是车子发动不了立刻笑了:“修车我拿手,只要不是需要换零件的,保证一个小时之内给你修好。” “一个小时?哎呀我赶不及的。我同人约好9点钟在疗养院见,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周亦霏看她实在很着急的样子便问她:“香姐你会开车?” “会,不过开的不多,所以没有自己买车。” “既然你赶时间,不如先开我的车去疗养院?不过俏君的车坐不下五个人,所以我车上的两个朋友你都要帮手带过去,而且还要麻烦你在疗养院暂时安置住他们,等我们过去。” 香姐略一犹豫就同意了。周亦霏便过来跟可人、家全解释了一下。 可人倒是很善解人意,跟朋友周末爬山变成去疗养院慰问老人一点都也没生气,家全更是只要你们都说好我也没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香姐开着周亦霏的车带着可人和家全先往疗养院,留下杨光修车,俏君、周亦霏等着车修好了再三个人一起去疗养院。 俏君先谢过两人,又把周亦霏拉到一边问:“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了,那驾车是你的,怎么是这个男仔来开的?” “有什么不对的吗?当他司机这么用喽。” 俏君笑道:“只是当司机?会不会这么简单啊?”随即又压低声音,“你几时开始拍拖的?这么嘴紧,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出来?” “拍拖?我没有拍拖。你没有收到风声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风吹出来。”周亦霏急忙撇清,“我同杨光的确很谈得来,不过讲到拍拖就早了点。” “看你的样同他真的很谈得来,难道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知了,我以前觉得感情的事首先要一见钟情,之后还要日久生情。”周亦霏说着就顿了一下,把原本要讲出口的否定换了新的说辞,“现在的情况嘛……说什么都有点早。” 俏君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感情这种事,在它没发生时,你会有好多憧憬。你可能会想象着,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有什么预兆,预示着你们是命定的一对。但是事实上,感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当你意识到的时候,你往往会觉得,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你是心理专家不是感情专家,”周亦霏笑道,“别把自己当做感情专家来用。” “但是我有拍过拖,你没有,我怎么都比你熟悉点。” 周亦霏感觉招架不住,急忙使出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香姐之前照顾十几年的唐太都是一个心脏病人,她今次被人聘请照顾的又是心脏病人,应该算是一个半专业性质的工作了。那只要专业到位,面试迟到小小时间应该问题不大?为什么香姐那么在意?” “呃,这一点是有原因的。”俏君忽而变得尴尬了些,“昨晚我爹地从内地回来。表姨同他吵了架,不想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表姨非常需要得到这份工,那样就有地方住,不需要再在我家跟我爹地低头不见抬头见了。可能表姨不想因为迟到被人挑刺,从而失去这份工作。” 周亦霏更觉得奇怪了:“但是我记得唐太给了香姐唐朝1%的股份,好似说是价值一个多亿。香姐可以说坐拥上亿身家了,为什么不自己买层楼来住?” “因为表姨舍不得我。”俏君笑道,“我妈咪去世的早,我自小就是由表姨照顾长大的。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表姨好似我妈咪一样。” 周亦霏虽然还是觉得有奇怪的地方,不过不好对别人的家事深问了,便提起自己也认识一个住在疗养院的心脏病人来:“我第一次跟着师父上庭打官司的当事人,背景很值得人同情,都是因为心脏病要住在疗养院。好似也说请了个护工……”周亦霏忽而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俏君,聘请你表姨的人该不会就是我认识的那位先生?他姓曹的。” “姓曹的先生?有可能哦,表姨昨晚告诉我,出钱请她的人就是姓曹的。” “那就真是巧了。不过,如果香姐真的要照顾曹先生的话,有些事我想你提醒下她,千万莫触到曹先生的伤心事。” 周亦霏先把曹景添误杀亲女的事告诉给俏君,在俏君为他难过时又把曹景添认了婉兰和芊芊做义女的事也告诉了她:“因为曹先生时日无多,所以婉兰跟芊芊都希望他可以安安稳稳地渡过最后这段日子。” 俏君自是为婉兰和芊芊的善心点了赞:“虽然没了亲女,但是又有了两个这样孝顺的义女,我想曹先生都可以满足了。” 两人聊到飞起,那边杨光苦哈哈地一个人修着车,忍不住冲两人喊道:“喂,来帮个手啦。” 两人这才惊觉只顾着聊天把杨光当苦力了,忙过来道歉。俏君帮他低工具,周亦霏帮他递水递毛巾。 有了两大美女的服务,杨光很快就解决了车子的发动问题。 三个人上了车,由俏君开车前往疗养院。 杨光瘫坐在后座上,惬意地喝了一大口水,又用毛巾擦擦汗:“爽!” “系好安全带。你自己当差都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周亦霏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里懒散的杨光说。 杨光没有反驳,乖乖地系好了安全带。 俏君笑道:“原来你是阿Sir呀。看你对车那么熟悉,修车又不在话下,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职业赛车手。” “玩赛车好烧钱的,我业余玩下已经差不多花光所有的薪水了,职业的?玩不起。” 周亦霏也笑着问他:“看你修车修的这么熟,不是专门学过?” “我业余玩下赛车,哪有那么好的条件随时带一个修车师傅?有小问题都是自己解决了。”被两个美女不着痕迹地夸厉害,杨光的虚荣心一下子飘了起来,“熟能生巧,修车这种事,修得多自然而然就会了。我这么醒目,根本不需要专门去学。” 周亦霏看他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就想要打击打击他,还没开口就听俏君说:“杨Sir,其实刚才Eva可以跟表姨一起先去疗养院的,不过她舍不得同你分开,所以就留下了。” 杨光顿时夸张地大笑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啊?” “不用受宠若惊,因为我留下不是因为你。” ☆、136 周亦霏毫不客气的话把杨光那点小得意给打消了。 他不由埋怨起来:“你给我得意一下行不行啊?” “当然行啦。”周亦霏笑道, “我同你开玩笑的。” 杨光却又收起了玩笑模样,一本正经地问周亦霏:“你留下来是不想跟可人还有家全一起?” 周亦霏诧异地看着后视镜里杨光的脸,他的目光清清楚楚:“想不到你都这么敏锐。我的确不知道怎么跟她们相处。” 俏君插嘴道:“怎么?关系不好吗?” “那倒不是,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 谈不上关系好不好。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周亦霏纠结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只好比划着试图解释清楚, “我这样说,是气场不合。” “比如俏君你,我第一次见你是你跟刘医生有点误会,一个人在街上跑,我可以很自然的送你去警局;之后我们再遇见,也可以自然而然地交谈, 直到变成朋友。” “再比如杨光, 我们第一次见面根本就没有说上话;而第二次在机场遇见, 也还是很自然地搭上了话;之后又凑巧搭乘同一班飞机,很自然地就变成了朋友。” “而可人跟家全他们两个, 呃, 我好像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讲话。杨光你应该也有感觉,刚才我们四个在车上的气氛很尴尬, 我想主动挑起话题打破尴尬,结果就不小心触碰到了可人家的事情, 弄得大家更尴尬了。” 杨光翘起了二郎腿:“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跟他们没有话题?” 周亦霏一挑眉:“看样子你知道?” “因为你没有接触过可人这种性格的人,被第一次见面的人一问就老老实实地把家底全都交代出来。”杨光笑嘻嘻地双手一摊,“我就不同了。你看我同你认识了好久, 也都是机缘巧合的情况才把我家里的情况之下讲给你听的。” 俏君也在一边点头微笑:“的确是的。其实交朋友有一种分寸感,把握不好的话相处起来都很累的。” 杨光郑重其事地点头:“你这句话讲得非常有道理,跟我弟弟曾经讲过的话一模一样。” “两个都是心理专家,分析人的心理都很有一套,针对相似的情况讲的话当然也会相似了。”周亦霏笑着揶揄杨光。 “你弟弟也是心理专家?”俏君问杨光。 “原来武小姐你都是心里专家啊?”杨光笑道,“那你同我弟弟可能会认识,他叫杨孝武。” 周亦霏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杨医生跟俏君你一样也是警队心理专家,不过你在中区,他在西九龙。” “原来是Jackie杨,我跟他的确认识,不过见面的次数不过。”俏君解释道,“之前我因为一单意外失明过一段时间,除了我的导师还有师兄之外很少见到同行。” 俏君提到自己失明的事,让周亦霏又想起了Frankie,不知道他侄女Emily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心理专家真的能看透人心,俏君忽然笑着问周亦霏:“Eva,你是不是想到Emily了?” 周亦霏略有点尴尬:“……是。” 俏君叹了口气。虽然那件事是刘建生背着自己做的,可是他是为了自己才会那么做。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自己抢了那个小女孩应该得到的角膜。 杨光对两人说的事情一无所知,却凭直觉感到又是一个有点忌讳的话题。幸好车到疗养院了,不用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再体会到尴尬。 事情正如周亦霏所猜测的那样:就是曹景添雇佣了香姐来照顾自己。婉兰正在跟香姐说话,跟香姐同车到达的可人跟家全也在这边,家全还推着轮椅。 周亦霏过来打了招呼,悄悄地把婉兰拉到一边。杨光自去跟可人、家全说话了。 婉兰不等她问什么就主动开了口:“Eva,芊芊去找她的复健医生了。还有,义父打算请香姐带来的家全帮手照顾。香姐说义父平时应该多出来活动一下呼吸点新鲜空气,身边随时都要人跟着。家全虽然迟钝点,但是胜在听话。” 周亦霏偏头看了一眼家全,憨厚的面貌确实很让人放心。 婉兰继续说:“而且家全是男人,晚上能睡在义父房里面,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不过家全说他现在有工作,虽然只是在一间牛腩店打杂,但是这份工是他恩公介绍的,他要跟恩公商量过才可以决定。” “恩公?我知了,是杨光,跟我和俏君一起来的那个男仔。” “你们两个又有什么悄悄话讲啊?我听到你提到我的名了哦。”俏君笑着走过来,又用手在两人身上指指点点,“快点交代,是不是偷偷讲我的坏话?” “是呀是呀,Eva说你坏话的,”婉兰也笑着配合俏君。 看到婉兰完全从江子山、唐心的影响中走了出来,周亦霏不由松了口气,忽然又有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Man恢复的很好。” 周亦霏转头一看,正是Jim,他笑着解释道:“刚才我去跟之前照顾过曹先生的工作人员接触了一下。” “你真的有兴趣研究曹先生啊?” “是呀。” “昨晚Man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Jim笑道:“前一阵在美国开会,会上有人说过跟曹先生相似的情况,提议对相关议题进行研究。我听了之后有点感兴趣,所以打算研究一下。” “美国?研讨会?” “是呀,上个月月尾在纽约召开的心理学研讨会。” “那就难怪了,”周亦霏回头看了一下婉兰,见她还在跟俏君说话才放心,“刚好又是Man悔婚的时候。如果你在香港,一定很早就能发现不妥了。”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Jim也回过头看了一眼婉兰,“说起来我都没料到文先生能被刺激到做出绑架人的事,应该说我之前对他的病情判断的程度还是轻了。” 两人正说着,杨光和可人、家全那里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声,周亦霏闻声望过去,只见杨光在跟可人争执着什么,而家全无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劝。 周亦霏急忙赶过去:“杨光,怎么了?” 可人一把拉住周亦霏:“Eva,你来评评理。家全被香姐看中,想叫他留在疗养院帮手照顾曹先生。这个对家全来讲是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至少要比他在牛腩店打杂好很多。家全好人,因为打杂的工作是杨光介绍的,所以过来跟杨光商量怎么办。谁知杨光叫家全好好地打杂,别涉足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你说,他是不是看不起家全?” 家全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杨光:“恩公,你,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只能打杂?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是傻子,不会做其他事?” “家全,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杨光急忙安抚家全,“我不同意你做护工,是因为做这一行可能会受很多气,我担心你顶不住。” 香姐推着曹景添过来了,她语带讽刺:“有的人呢,就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家全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顶不住?再讲了,你这么**是说曹先生会给家全气受?还是说我会给家全气受呢?” 婉兰、俏君等人也从不远处跑过来,正好听到香姐的话。俏君忙开了口:“表姨,别乱发脾气,先弄清楚怎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景添微笑着看向杨光:“后生仔,你是担心有人会害我?” 杨光稍一愣便点头承认了:“曹先生,你别见怪,家全这个人太单纯,没办法分辩出想接近你的陌生人有没有恶意。我只是担心,如果有人惦记你的身家,那就有可能会利用家全来对付你。而且曹先生你应该要吃很多药,用很多仪器。不管是用药还是用仪器,需要的绝对是专业的护工而不是家全这种纯粹的外行。” 家全惊喜地看着杨光:“恩公,我就知道你不会看不起我的。”又对曹景添鞠了个躬,“你肯请我,你是个好人,我都多谢你。”再看向可人,“可人,你别跟杨光吵架了,他也是为我好的。” 可人原本只是为了家全得到了更好的工作机会却被杨光拒绝而不满,完全没有想过豪门里面哪怕一个护工都不容小视,而憨厚的家全身在其间简直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她听到杨光的解释之后已经明白过来,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杨光摆摆手:“没关系。” 俏君也靠近香姐笑着低声说:“表姨,你现在还生气吗?” 香姐傲娇地转过头去。 ☆、137 虽然发生过不愉快, 但是在疗养院的这一天过得还是相当充实的。 下午众人分头离开疗养院,周亦霏、杨光跟可人、家全同车返回,这次是周亦霏开车了。 在车上, 可人再次向杨光道歉。 杨光随意地摆摆手:“我都说不在意了。”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忽然笑了, “而且, 就算在牛腩店打杂也不是说没有出路。” 可人皱着眉头:“但是打杂的工作就只是扫扫地、擦擦窗,或者通下水道、清理厕所,这些活儿不像能有出路的样子。” “喂,你这样说法,把那些开清洁公司的老板放在哪了?”杨光笑道,刚才又转向家全, “家全你好好做好打杂这份工, 等将来也开一家清洁公司, 赚大钱让可人开开眼。” “恩公,你觉得我可以开公司吗?恩公你这么看得起我, 我一定会努力的!”家全激动地快要拍胸脯了。 因为可人说家全的叔叔婶婶对他不太好, 周亦霏便先开车到了家全的叔叔家,几人跟他一起上了楼。 来开门的正是家全的婶婶, 她看见好几个人送家全回来,以为他又惹了什么祸, 先瞪了他一眼,又陪着笑看向唯一没见过的周亦霏:“不知我们家全又做了什么?我先替他道个歉,家全的脑有点……希望小姐你大人大量原谅他。呃, 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条件不好,如果你真的损失好大的话,我们赔不起的。” 周亦霏笑着表示家全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今天大家一起出去玩了,先送他回家来。说着她暗暗把屋里的情形打量了个遍。 几人很快告辞下楼,可人又说:“刚才家全一进门,他婶婶好像就没有给他好脸色。” “其实家全这样的情形,他叔叔婶婶收留他吃住,没有赶他出门睡大街,已经算是不错了。”周亦霏笑着替这家人辩解了一句。 可人立刻转了态度:“那倒也是,家全毕竟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叶可人好像有点缺乏常识,很多事情都想不到,被人提醒之后接受得很快,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周亦霏好笑地摇摇头,忽一眼瞥见杨光有点沉默。她想起杨光是以“拖油瓶”的身份跟着改嫁的母亲进入杨家的,跟家全寄住在叔叔家的情形有点相似。大概是看到家全被婶婶家的人嫌弃想到了自己? 送可人回家后,周亦霏看向杨光:“时间还早,不如去吹下风?” “可以。” 周亦霏把车开到了海边。 杨光沉默了很短的时间就笑了起来:“呼吸下海风的感觉都不错。” “是呀。在茫茫夜色下,一边吹海风一边看海景,也是一种享受。”周亦霏也不去问他刚才在车上为什么沉默,只是附和着他的话。 “夜晚看海什么都看不到,下一次白天再来看过啦。”杨光凑近周亦霏,“或者有时间出海钓鱼?” “好啊。” 周亦霏回家时已经九点多了,在楼下刚好遇到李展风送凌倩儿回来,两人抱在一起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周亦霏暗中笑了一下这两人的黏糊劲儿,却识趣地躲开了两人的视线先一步回了家。 没过多久凌倩儿就也回来了,周亦霏刚刚换好家居服在客厅坐下,只见这对小情侣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拉手。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倩儿,这么不舍得就请李Sir进来坐坐啊。” 凌倩儿触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