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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下复健。至于准备结婚用的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 对芊芊毫无认知的几个人都吃惊地看向芊芊的腿,Jim最快反应过来,担心自己等人的举动会伤害到这个没脚的女孩,遂轻咳一声:“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众人被Jim提醒,忙收回目光,又纷纷表示支持。芊芊仍是温柔地笑着,婉兰便主动起身:“我带你们去找院长。” 三人离开了,凌倩儿才看向周亦霏:“他们就是那天晚上你提到的7月2号要结婚的那对情侣?” 周亦霏点点头。 几人不免再叹息一阵。 当天下午离开大屿山的时候,婉兰也被父亲劝说回来找男朋友说明他以后不再阻拦两人了。周亦霏等人就先送了她去江子山的房子那里。 婉兰下车之后,周亦霏掉转车头准备回家,却在后视镜里见到了唐心离开的背影。她再看看正去按响江子山家门铃的婉兰,到底还是离开了。 晚上,周亦霏接到了宋家齐的电话:“Eva,我刚刚收到风,旺角那间宠物店已经被查封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梁美娜就是那家店的一个专卖受管制药物的‘销售’员,她也被毒品调查科扣留调查了。另外我收到法庭的通知,明天上午继续开庭审理Wilson的案件。我已经做了一点安排,是……这么回事,你都有点心理准备。” “明白了。” 第二天开庭之前,检控官跟他的助手明显神色紧张:证人梁美娜忽然联络不到了。两人站在法庭门外不断拨打梁美娜的手提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这时准备出庭作证的钟学心跟布国栋到了,见检控官这边似乎有事发生,就走过来问。 检控官便把联络不到关键证人的事说了,这么巧宋家齐跟周亦霏一边说着“放心,都安排妥当了”,一边走过来。他们向门口的几人点头示意,径直推门进了法庭。 钟学心看着两人的背影,对检控官说:“我怀疑梁美娜的失踪跟被告的辩护律师有关系,不如现在就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的这一章凑巧都是过度情节…… ☆、093 “再等一等, 如果到梁美娜出庭作证的时候她还没到,我会在法庭上向法官提出这一点。”检控官对钟学心说,“不到最后一刻, 谁也不能保证梁美娜不会突然现身作证。” 布国栋也对钟学心说:“Mandy, 你刚刚被上头处分过, 现在行事都是谨慎一点。就听检控官的说话, 确定梁美娜不出现之后,再向法庭举报。” 钟学心对心爱的人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做法很满意,也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很快就到了开庭的时间,先由钟学心出庭作证。 她用法医的身份解释了死者殷紫如的验尸报告,特意指出死者脸上的淤痕跟被告虎口长度吻合,又越俎代庖地说明死者解剖之后取出的胃内容物经过化验证实含有大量红酒以及氯安酮。 宋家齐第一个问题就挑明了钟学心再度过界:“法医解剖取得的胃内容物我记得应该是由法证师化验出报告的, 不知钟医生几时改行做了化验师?” 钟学心脸色涨的通红, 她倔强地闭着嘴不肯说话。 宋家齐嘴角微微一撇, 转向法官。 法官皱着眉头开了口:“请证人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我没有改行做化验师。”钟学心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她现在对宋家齐这个为了钱什么良心都没了的律师充满了厌恶。这时她心里忽然盼望着梁美娜不能按时出庭作证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当庭指认宋家齐暗中搞鬼, 揭开他知法犯法的虚假面孔。 “那么我们的问题都回到死者的遗体上去了。请钟医生向法官同陪审员讲解一下死者脸上淤痕的形成机理。” 钟学心要求播放照片,展示了死者下颚、双臂和大腿的淤痕以及口腔里上颚那个半弯形的伤口:“要同时造成这些淤痕, 需要死者躺下,被人从正面用力压着, 然后再被人用力挤压把嘴张开,把一个有半弯形或者圆形的物体塞进嘴里。我测量过,被告余中健虎口的长度是七寸, 跟死者下颚淤痕的长度吻合。” “另外,死者左边的额头也有明显的伤痕,证明她临死之前曾经被人用棍状的硬物袭击过。警方在酒店已经找到了这样物品,不过证据被取消呈堂了。” 宋家齐一点都没被她那小小讽刺的意味激怒:“请问死者的致死原因是什么?” “是胃内容物吸入呼吸道致窒息死亡。经过解剖,我们在死者的气管里找到大量的呕吐物的痕迹,同时死者肺部组织切片也证实她是因不能呼吸引致死亡。” “请钟医生向法官同陪审员解释一下这个死因。”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呼吸和吃饭,分别经由气管和食道在咽喉处交汇。咽喉处有一处叫做会厌的软骨,吞咽时会厌暂时堵住气管,让食物只能沿食道进入胃内。会厌软骨的这种机理叫做咽喉反射,这种生理特性的存在不太可能使人在清醒时吸入呕吐物。” “但是当一个人失去意识的时候,咽喉反射会减慢,不能及时地堵住气管。如果一个人如果在胃里有食物的并且又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发生了呕吐现象,胃内容物就会反流入气管,阻塞呼吸系统,导致死亡。死者就是这种情况。” 宋家齐点点头:“好多谢钟医生这么详细的讲解。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所有虎口长度为七寸的人都有可能造成死者下颚的淤痕?” “是,但是案发当天同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只有一个余中健,这么巧他的虎口长度就吻合!” 宋家齐笑了:“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根据警方的最新资料,位于案发现场斜对面的608号房住客梁得发先生,虎口长度也都是七寸。而且,梁得发先生也都是案发现场另一位女孩梁美娜的亲叔叔,钟医生,请问这个算不算是巧合呢?” “……” 陪审团的七人交头接耳起来。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钟学心沉着脸走下证人席,现在换布国栋上场了。 检控官对他寄予了厚望,一上来就把重要物证药瓶抛了出来:“请问Pro Sir,法证有所谓证据链的说法,这个药瓶已经离开案发现场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确认它没有受到污染的?” “这个药瓶被梁美娜无意中装进自己的皮包带离了案发现场之后,一直在那个皮包里,跟着梁美娜从酒店到出租车到出租屋,之后就留在出租屋的衣柜里。而出租屋随后也作为案发现场被保护了起来,虽然那间出租屋有很多相关部门的人出入过,不过都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药瓶就像被一层一层地锁在保险箱里,所以绝对没有被污染过。” 布国栋非常自信地回答道。 宋家齐根本没有反对这样证物呈堂,只是不耐烦地翻着文件。 检控官打了个重拳出击,满以为对方会迎击,谁知对面只是泼了盆冷水回来。他自己稍稍郁闷了一下,让布国栋继续作证。 “我们测量过这个药瓶的瓶口,跟死者口腔上颚半弯形的淤痕完全吻合,而瓶口处也都验出了死者的唾液和DNA。瓶身上有被告余中健的指纹,瓶内粉末状物品经过化验证实含有氯安酮成分。” 轮到宋家齐盘问证人,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指纹:“布先生,你刚才说,瓶身上验出了我的当事人的指纹,是不是?” “是。” “请问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没有,只有被告余中健一个人的指纹!” “那么,梁美娜把药瓶装进皮包的时候用什么方法避免了自己的指纹留在瓶身上?” “……”布国栋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按照我的推测,药瓶应该是被其他的东西挡住了,所以梁美娜才没有发现自己从案发现场带走了药瓶,也没有把指纹留在药瓶上。”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宋家齐说完并不坐下,反而向法官申请警方证人凌倩儿再次出庭作证。 法官看向检控官:“控方律师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 布国栋走出证人席,跟早一步作完证的钟学心坐在一起,都在推测宋家齐此举的用意。两人神色交流一番之后,钟学心用极低的声音说:“是不是拖延时间安排让梁美娜没办法出庭作证的事?” 布国栋正待回答,凌倩儿进来了,他就先住了口。 凌倩儿则先介绍了上一次休庭之后警方重新找到的线索:“跟案发现场的607房间斜对面的608号房住户梁得发先生,于案发当天早上6点38分至6点53分这段时间,被案发酒店的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拍到了在破坏被告车辆的视频。” “经过警方的调查,证实梁得发先生同梁美娜的父亲是同胞兄弟。梁美娜九岁那年父母遇到交通意外去世之后,就被叔叔收养。由九岁到十二岁这三年时间,一直同梁得发一家生活在一起。在梁美娜十二岁那年,梁得发老来得子,之后就把侄女送到了孤儿院。” 检控官急忙提问道:“警方有没有找到证据证实梁得发同梁美娜联手陷害被告?” “没有。” 检控官非常满意地坐下了。 宋家齐先问的却是药瓶:“凌督察,根据警方的记录,你们在抓到第二嫌疑人梁美娜之后,根据她的口供在出租屋一只属于梁美娜的皮包里面找到了案发现场失踪的药瓶,你同李展风沙展是证物发现人?” “是。” “请问你找到这只药瓶的时候,药瓶是不是像照片中所显示的那样,瓶口封闭得严严实实?” “是的。” “根据警方之前提供的资料,你们在案发现场一张桌子上发现了部分粉末状物品,还有一只手表被拿走之后留下的痕迹。你们据此给出的结论是,药瓶在飞过桌子时里面的粉末撒了出来,是不是?” “是。” “请问瓶盖跟是不是连接在一起不能被分开的?” “不是,瓶盖可以完全地取下来。” “梁美娜的口供里面提到,她亲眼看着我的当事人直接拿着药瓶把瓶里的药丸倒进死者嘴里。而她阻拦不住,用自己的皮包摔打我的当事人,令到我的当事人在非常生气的情况之下,夺过皮包并将皮包跟手里的药瓶一起丢在地上,是不是?” “是的。” 宋家齐向她点点头,转向陪审员的方向:“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想提醒各位,刚才钟医生跟布先生的作证中提到,死者口腔里上颚半弯形的伤口跟药瓶的瓶口吻合,瓶口也都验出了死者的唾液和DNA,说明药瓶是在完全打开的情况之下才被塞进死者嘴里、并且割伤了死者的上颚的。” “刚刚凌督察也都作证说,梁美娜的口供里我的当事人是直接将皮包跟药瓶一起丢在地上的。而且桌面上有残留药粉的痕迹也都说明,药瓶是在敞开的情况之下从我的当事人手里转移到地上去的。所以,我的当事人没有时间将打开的药瓶盖上盖子。” “凌督察,我想请问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一只瓶盖跟瓶身完全分离的药瓶,被人毫无知觉地带离案发现场,锁在层层防护的保险箱中,再次出现的时候却盖上了盖子?” ☆、094 “我想, 应该是在被人栽赃陷害的情况之下。”凌倩儿略一沉思,照自己的心给出了答案。 “多谢凌督察。法官大人,我没有其它问题了。” “控方可以传召下一位证人出庭。” 检控官狼狈地站起身来:“法官大人, 我们联络不到证人梁美娜, 她没办法出庭。恳请法官大人再给点时间。” 宋家齐好整以暇地慢慢起身:“我反对。法官大人, 本案到今天为止已经审理了三次, 持续时间达到一个月,相信对出庭的各位证人、陪审员都是一个煎熬。到目前为止,控方提出的所有实物证据都已经被证明到不可采信,控方提供的所有证人也都被证明到是有心陷害或者证词同事实不吻合。这说明我的当事人是清白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法庭继续延期,对我的当事人非常之不公平。所以我恳请法官大人,取消证人梁美娜的出庭资格, 在现有条件之下, 让陪审员做出裁决。” 检控官咬着牙坚持:“法官大人, 本案是一单非常严重的凶杀案,梁美娜是本案最关键的证人, 她的口供对本案有决定性的作用。恳请法官大人慎重考虑, 再给控方一点时间寻找这名证人。” 钟学心忽然从旁听席上站起身指向宋家齐大声说:“我认为辩方律师对被告梁美娜的下落心中有数!” 法官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她扰乱法庭的行为,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宋家齐:“辩方律师, 你真的知道证人梁美娜的下落?” 宋家齐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点头:“是的。” 法官吃了一惊,陪审席上也传来微弱的惊呼声。 检控官迅速指控他“知法犯法”。 钟学心的过分行为再也没人有时间追究了, 她带着“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坐下,对布国栋说:“做**取证的时候,我就对余中健说, 只要他犯法,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将他绳之于法。现在不但能给余中健入罪,还能加上一个知法犯法的律师,总算都没有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这么能干。”布国栋毫不吝啬地送上称赞。 “钟医生,你真是做了很多努力啊。”两人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四十多岁师奶模样的人。 “维护法律,人人有责。”面对路人的称赞,布国栋跟钟学心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锤,等法庭里的人安静下来之后,严厉地问:“辩方律师,证人梁美娜现在在哪里?” 宋家齐指向法庭大门:“她就在那里。”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门,在众多目光的期盼下,两扇大门真的打开了! 但是从门口走进来的不是梁美娜,而是宋家齐原本的助理Jack。 他一个多星期前就旅行完回来上班,不过宋家齐说手上的案子是周亦霏一直跟的,就让她跟到底,所以Wilson这单案还是周亦霏做助理。 Jack向法官行礼表示打断法庭的歉意,之后快步走向宋家齐和周亦霏的位置,将一份文件递在宋家齐手里。 宋家齐举起手中的文件向法庭里的众人展示:“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这是毒品调查科提供的资料,证实梁美娜于昨天下午三点钟在旺角一间宠物店,以藏有受管制药物兼作贩卖用途的罪名被带走调查,目前人还在毒品调查科的拘留室。” 他从文件里取出一张照片:“这是毒品调查科的工作人员从梁美娜的随身物品里面找到的药瓶,外表与本案提交做证据的药瓶一模一样。经过检验,从梁美娜身上找到的这只药瓶里所装的40粒药丸全部含有氯安酮成分,也就是俗称的K仔。梁美娜也承认了自己以宠物狗生病做手术为借口,到宠物店开犬用氯安酮伪装成K仔出售。” 法庭中先是一片寂静,跟着响起“嗡嗡嗡”的说话声。 钟学心望着宋家齐手中的文件以及照片,她忽然觉得头疼,面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戏剧化了。 布国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信错人了。” 钟学心将头靠在布国栋肩上:“这样一来,余中健那个富二代就会脱罪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法官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本席宣布,本案不再增加新的证人,所有的盘问已经全部结束。请控方律师和辩方律师开始结案陈词。” 检控官准备好的结案陈词有好多不能用,说得磕磕巴巴的,听得陪审员个个摇头叹气。 宋家齐则全程面带微笑地侃侃而谈,又加言之有据,令到陪审员连连点头,不到十分钟就做出了决议:无罪! 法官宣布Wilson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之后,Wilson在被告栏里哭起来:“不用坐牢了……” 周亦霏听到他的哭喊声,诧异地看过去,见Wilson两手捂着脸大哭,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的模样了。 下午,Benny代表余中健的父亲找上门送报酬:“宋大状,周律师,余老先生说,Wilson的官司真是多亏了你们两位,一点小意思。” 他拿出了两张支票,分别递给两人,又取出两张卡片来:“这里两张打折卡,可以在宏昊天旗下的所有柜台享受购物五折优惠,请宋太跟周律师笑纳。” 两人又收了打折卡。 Benny送完了报酬,终于说起了正事:“最近少爷经常半夜发梦惊醒,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余老先生请了心理专家给少爷看过,说他是因为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心理留下了阴影。余老先生想来想去,少爷只可能是因为这件案子受到刺激了,他想找到证据起诉办这件案子的人。” 宋家齐摇了摇头:“很难。” 他给Benny分析了一遍:警方照章办事,抓不到把柄;法医出言不逊,投诉之后已经得到了处理;证人王颂安栽赃陷害,律政署对他提起诉讼了;破坏Wilson车的那位梁先生也会被控以破坏交通安全罪;梁美娜贩卖受管制药物证据确凿一定会判刑。 余老先生能做的,最多不过是买几家报纸杂志,写写警方无能、破不了案的报道,或者再炒一炒过界法医的事。 Benny带着宋家齐的分析回去向余老先生禀告了。 周亦霏拿出支票问道:“这么大数目,直接收了没有问题吗?”她不过是做宋家齐的助理,收到的支票都有二十万,那宋家齐收的该有多少? 宋家齐毫不在意地说:“只管收着。Wilson这件案,最坏的结果是谋杀罪名成立判无期;好一点的可能会谋杀改误杀,判三至七年;再好点的是无罪释放,不需要坐监。但是无罪释放都可以分成很多种。” “最差的那种就是绑架证人,没有证人自然告不到了;这种情况就是人人都知道被告的确是犯了罪的,但是你没证人就没办法给他定罪;虽然人不需要坐牢,但是名声全部都毁了。” “最好的是找到证据证明根本就是另外的人做的,被告的名声地位丝毫无损。” “这两者之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证人、证据都不明确,没办法确定谁是真正的犯人。我们香港的法律是疑罪从无的,这种情况之下不可能给所有的嫌疑犯都定罪,也都要全部无罪释放。” “我来打的这场官司,Wilson几乎完全洗脱了杀人嫌疑,名声地位一点损失都没有,收到最好的报酬是应该的。其实我还觉得少了点呢。” 周亦霏低头思索一阵:“所以目前这个结果表面上看是Wilson清白无辜,实际上他跟那个梁得发都有可能是凶手?” “对。”宋家齐笑了,“不是人人都好似我同你这么聪明,能够理会得清这一点的。” 与此同时,警局里也在议论这件案子。 几个组员都有点垂头丧气:“我们忙了这么久,全都白费了。一点都想不到Wilson竟然是被人陷害的。” 李展风笑着鼓励大家:“Wilson的杀人嫌疑排除了,我们还有梁得发、王颂安、梁美娜三个嫌疑犯的嘛。大家打起精神,继续查!” “不用查了!”凌倩儿将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高Sir刚刚决定,这件案归为悬案,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Madam,这样不合适?”几个人都觉得不好,“一条人命啊,就这样放着不管了?” “高Sir说了,再查下去都没结果。第一,案发那间酒店从凌晨两点半到下午一点钟没有锁门,目前已经知道的是梁得发进去偷车钥匙、王颂安进去偷钻石手表,那不知道的呢?会不会又有其他人进去过?酒店走廊上面没有安装监控,我们没办法确认。” “第二,就算只有这两个人中间进去过案发现场,我们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证物全部都不能用,想得到上庭能用的证据只能重新采集,而酒店已经把那间客房清理过后再次投入使用,我们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 “没证没据,怎么查?” ☆、095 李展风低下了头:“对不起, 如果我送证物的时候锁好车门,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其实应该是我的错,明知道你在运送证物, 抓人的事就应该交给其他手足。”凌倩儿也自责起来, “我是你们的头, 因为我做出了错误的指挥, 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Madam你别这么说,”一个组员开了口,“做案情分析的时候如果不是Doctor钟突然跑过来说什么死者下颚的淤痕只有Wilson能做到,我们根本不会完全不派人追查梁美娜的下落。” 凌倩儿摇摇头:“话是人家说的,信不信在我们。我们信了,照做了, 那就变成了我们自己的责任。如果结果是好的, 我们不见得会把功劳放在他们身上;现在出事了, 总不能再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说到底,破案的职责在我们重案组, 不在法证或者法医。” “Madam说得对, 我们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能推卸责任。” 众人的情绪渐渐回转, 一致同意以后查案的时候思路坚决不会受外人影响。 晚上周亦霏跟凌倩儿聊天说到这件事,周亦霏想起下午Benny到律师楼的事, 便提醒凌倩儿:“你要小心来自Wilson或者他父亲的报复。如果报纸上把警方在今次案件中的失误大肆宣扬,我想你还有得受。” “我已经准备好了。”凌倩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我的确有做错的地方, 应该受到处分。无论是调职或者降职,我都可以接受。最多我再努力升职了。” “等一等,或者警队高层会觉得是其他人的错,不会责怪你呢?”周亦霏安慰她。 然而第二天的报纸杂志上登载的头条新闻是一处寮屋的居民不满政府拆除他们栖身的寮屋,跟政府工作人员发生了暴力冲突;后来经过谈判专家的耐心谈判,终于都制止了事态的继续恶化。主导谈判的元朗警署警司彭Sir的照片占了半个版面。 对于Wilson,则只说了他洗脱凶杀嫌疑、主动配合交通署为自己危险驾驶的行为买单,关于警方在查案过程中有所偏颇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到。 Wilson案件完结,宋家齐的助理律师也回来了,周亦霏便又回到陈锦蓉这边。她恰好也接了新案子,见徒弟回来,便把资料拿给她看。 周亦霏翻开卷宗,入眼的正是尹秋月的照片。她顿时就笑了:“师父,这单案子我都有所耳闻,而且我还提供到了一点线索。” “又会这么巧?”陈锦蓉也笑了,“你看下资料,再联络警方那边,看需不需要你出庭做证人。如果做证人的话,你可能不可以再担任这件案子的律师。” 周亦霏想了想:“我见到尹秋月那两次都是同其他人一起见到的。我记得,西九龙重案组的督察凌倩儿两次都在。如果需要证人的话,我想她都可以出庭做证的。” “都好,你先问清楚。如果的确需要证人的话,联络警方叫他们请凌督察作证。” 周亦霏拿着资料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慢慢看,陈锦蓉却叫住了她:“Eva,你到公司实习已经够半年了,可以开始向大律师公会申请律师牌照了。” “多谢师父,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周亦霏看完资料,正准备打电话给江子山问案子的事情,却先接到了婉兰的电话:“Eva,爹地同意我同子山结婚了!” “文伯父转变这么快的?”周亦霏先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开始替婉兰高兴了,“恭喜!” “多谢!”婉兰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你们的婚礼打算怎么办啊?同芊芊一样在教堂结婚,还是拣一处酒店开婚宴?” “我呢就比较中意在教堂结婚。不过,都要等爹地同芳姨还有子青姐姐他们商量过,才可以决定。” “前两天报纸上也都登了俏君同刘医生十指紧扣逛街的新闻,我想可能她都快有喜讯了。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快就嫁出去,我这个单身的忽然间变得好刺眼了。” “Eva,你别这么着急,我相信你都可以找到一个好好的男朋友的。” “我当然不急了,好男朋友这种人可遇不可求,我没打算委屈自己哦。”周亦霏笑道,“你同芊芊都比我幸运而已。” 两人再聊几句,婉兰说还要通知其他人,便挂了电话。 周亦霏还按照自己原先的打算,把电话打给了江子山。不过在询问案子的事之前,她先对江子山说了恭喜。 “多谢。”江子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多高兴。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对结婚这件事没有什么热情?” “一件已经知道结果的事,不需要太过热情。”他这话说得好像结婚是在喝白开水一样。 周亦霏想了想,小心地问道:“师兄,你不想跟Man结婚?” “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而且一旦发生了就没办法控制,只可以控制自己。” “你爱上唐心了?”周亦霏直接了当地问,“上一次Man特地从大屿山回来找你,是我送她到你家附近的。这么巧我见到唐心从你家附近离开,她是刚刚从你家出来的?就在Man过去之前,你同她在一起?” “我……” “师兄,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对Man很不公平吗?而且我一早就讲过,唐心暗恋你。是你自己话,她不是你中意的类型。但是你现在又……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哦?” “我想我应该没有爱上唐心,我中意的,始终都是Man。只不过……前一阵Man听她爹地的话一直不肯见我,我又无意中发现到,原来唐心一直都在暗恋我,所以……” “所以你主动去找唐心了?”周亦霏毫不客气地说,“唐心不想再继续伤害朋友,所以已经放弃对你的暗恋,接受了霍伟聪。我相信如果你不主动,她都不会再做出任何对不起Man的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放弃了。”江子山的声音逐渐趋于平静,“现在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会同Man结婚,我会好好地对她的。” “算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了。我打电话过来,除了同你讲一声恭喜之外,主要是想问一下尹秋月那件案子。我师父接了这件案子,给尹秋月做辩护律师。我看过资料,好似用不到我出庭作证是?” 说起工作,江子山的犹豫不决全都消失了:“的确不需要你出庭。你的口供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追查的方向。在资料上面可以用‘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这样一句话来做概括。” “我看你们警方那边的证据就只有一张超速罚单。如果真的要告的话,证据不太够?” “可以的。尹秋月有动机,有作案时间。最重要的是,她亲口承认了罪行,交出了凶器。” 认罪?周亦霏摇摇头,那官司不成了必输的吗?这还怎么打? 她挂了电话就来找师父了:“师父,尹秋月既然在警局认了罪,为什么还要请你来打这场官司?” “是一位叫霍伟聪的先生联络我给尹秋月做辩护律师的。”陈锦蓉笑道,“就是案卷中尹秋月不惜为之杀人的那个霍先生。” “是他?”周亦霏更惊讶了,霍伟聪不是跟唐心在一起了吗?尹秋月承认为了他才杀人,他不避嫌不说,还主动给尹秋月请律师,不怕唐心甩了他吗? 周亦霏忽然想起江子山来,他主动去找唐心了…… 恐怕唐心已经为了江子山甩了霍伟聪!可是,现在江子山又已经决定了要跟Man结婚,一心一意地对她。那唐心又怎么办? 哎,这几个人实在太纠结了,周亦霏甩甩脑袋。算了,不该自己管的事都不管。 第二天,师徒二人就到拘留所来见尹秋月了。 听到是霍伟聪出钱帮自己请的律师,还是资深大律师,尹秋月嘴角微微弯起一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好多谢陈大状同周律师,不过我已经决定认罪了。” 陈锦蓉望向尹秋月:“我详细地看过资料了,你杀人是有原因的。律政署起诉你两项谋杀罪,如果你认罪的话,就要坐一辈子牢了。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坐一世监你不觉得不值得吗?” “值得不值得是一种心理的感受,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尹秋月仍然很冷静,“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决定认罪。” 陈锦蓉叹了口气:“好,我都尊重你的意见。我会去见法官,替你求情,希望法官可以判得轻一点。” “多谢陈大状。”尹秋月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有一个小小地请求。” “你讲。” “我杀了伯父伯娘,他们的遗产我不可以继承。但是,我父母当年留给我的遗产,我想拿回来。我想请陈大状帮我查清楚,我父母去世之后留给我的遗产,其中有多少是被我伯父侵占了可以归还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周一入V哦~ ☆、096 “可以。” 从警察局离开, 师徒两人在警局门口就商量起来。 “尹秋月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他们的遗产要等尹秋月二十一岁的时候才可以正式继承。在此之前遗产是交由尹望石打理的。我知道尹秋月的父亲跟尹望石两兄弟都是唐朝公司的元老,如果想查清楚尹望石的资产流向, 从唐朝入手可能容易点。”周亦霏先说了自己所知道的。 陈锦蓉点点头:“我记得资料里面提到过, 尹望石的资产里面有唐朝10%的股份。而这些股份的上一任持有人就是他弟弟——也就是尹秋月的父亲。看来的确很有调查的必要, 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去唐朝说要调查。” 周亦霏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师父, 你还记不记得谢律师?几个月前被抓起来的唐朝公司法律顾问谢先生。” 陈锦蓉很快就想起来了:“你是想从他入手?” “谢先生为唐朝担任法律顾问都有十几年,又因为绑架了前董事长的女儿而心怀愧疚,所以对唐朝公司的事一向尽心尽力。如果尹望石想把原本属于弟弟的股份转到自己名下,一定要有买进卖出的操作。而买卖公司股份谢先生一定会插手,以免公司利益受到损失。”周亦霏解释道。 “不错,从谢律师着手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师父一同意, 周亦霏立刻就联系到了监狱方, 申请探视谢律师。 监狱方面也很快给出了答复:同意给双方安排见面, 地点就在谢海超服刑的赤柱监狱,时间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整。 第二天上午, 两人果然见到了谢海超。 稍微寒暄几句, 谢海超就说:“我知道你们突然来看我,一定是有什么事要问, 尽管问。探视的时间有限制,早点把紧要事讲完。”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锦蓉便把事情和盘托出。 “你说的这件事, 我的确清楚。尹望石同尹成石两兄弟都是唐朝公司的元老,不过尹望石就没有弟弟尹成石那么有魄力,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买到了原始股, 做了公司的股东。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尹望石想入喉股份的时候,已经没有原始股了。就在这个时候,尹成石夫妻遇到了交通意外,双双过世。他们的独生女秋月只有十二岁,还未成年不能继承遗产。所以尹成石先生的遗产包括唐朝10%的原始股就交由尹望石先生代管了。” “在‘代管’的过程中,尹望石私底下同司徒炳达成了协议,由他出售尹成石的10%原始股给司徒先生,之后再加价买回来。这样一买一卖,股份就从尹成石名下转移到尹望石名下了。当时我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曾经告诉给唐太。不过唐太说,这些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除非是损失到公司的利益,否则就不需要理会。” “既然唐太都这样吩咐了,我看尹望石又的确是以‘投资失败需要现金周转’的名义把那些股份抛售,又由司徒先生买入,之后再转手给尹先生,一买一卖都是在股东之间,没有损伤到公司的利益,就照唐太的吩咐没有理会。” “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悔。如果当年我肯阻止他们的话,或者现在秋月都不需要杀人了。” 陈锦蓉叹了口气:“造化弄人。” “唐朝是唐太的心血,以前有司徒先生、霍先生、尹先生同我帮忙,所以公司一路都发展的很好。但是现在,我坐了监,尹先生过了世,我看报纸说霍先生中风入了医院,只剩下一个司徒先生,唐小姐又那么后生,不知公司以后会怎么样。”谢海超长吁短叹起来。 周亦霏想了想,把霍伟聪跟唐心似乎开始发展的消息告诉了他。 谁知谢海超更不放心了:“伟聪这个人没有定性,又贪玩,撑不起公司的。”不过他对唐心有了男朋友还是很高兴的,“唐太一直都希望在她去世之后有人能好好地照顾唐小姐,伟聪虽然不会打理公司的事,不过照顾人的确没话说。” “如果想追回这些股份的话,可能还要从司徒炳入手。”见完谢海超出来,陈锦蓉说。 周亦霏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会想办法去找司徒先生的。”涉及到唐朝公司的股份,她打算通过唐心来接触司徒炳。 师徒二人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周亦霏却见两个年轻男子正在自己的车隔壁车位争执。她怕两人打起来弄坏买来没几天的新车,急忙赶过来看。 看到周亦霏过来,争执的两人也停了下来,这时周亦霏才发现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这人自己认识,他正是在健身房做教练的Frankie。 “嗨。”见是熟人,周亦霏便打了声招呼。 Frankie也回了声“嗨”,跟他争执的男子很有风度地过来解释说是跟Frankie一起来看一位朋友的。 “不是朋友。”Frankie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男子很好脾气地笑笑,自我介绍说叫做Alan,在福利署做事。 因为师父还在等着,周亦霏也不好跟他们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还没等周亦霏联系唐心,下午唐心就跟霍伟聪一起出现在律师楼了。 他们是来问尹秋月那件案子的进展的。 陈锦蓉向两人介绍了去见尹秋月的经过。 周亦霏站在师父身后,她一边听一边偷偷地打量对面的两人。唐心知不知道尹秋月官司的律师费是霍伟聪出的?她跟霍伟聪一起来问尹秋月的事,难道是顶住了江子山的诱惑没有甩霍伟聪? 或许是她的目光打量的太过放肆,唐心很快就意识到了:“Eva,你是不是有事想问?” 周亦霏尴尬地笑笑,她当然不能提自己想的,便问了另一个问题:“尹秋月杀死的是唐朝的元老,唐心你不担心会影响到公司吗?” “其实今次尹叔叔出事,都有一部分是他咎由自取,我觉得秋月的确很值得同情。而且我们公司的员工很能干,就算这件事会对公司的声誉造成小小影响,我相信公关部门都可以处理好。” 霍伟聪轻咳一声:“秋月杀人,都有一部分是为了我。我已经同唐心在一起了,她这份情谊我不能接受。只可以请个律师给她打官司,希望可以弥补一点。” 唐心握了一下他的手:“阿聪讲的说话,也都是我想讲的。所以,尽管秋月打算认罪,我都希望陈大状你能够尽力帮秋月求情,让法官判得轻点。” “你放心了,我收了钱一定会尽力的。”陈锦蓉说完还开了句玩笑,“我不尽力,大律师公会都不会放过我的。我努力了二十年才有现在的地位,很珍惜自己名声的。” 几人都笑了。 对于周亦霏随后提出的要去接触司徒炳的事,唐心也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明天我请司徒叔叔去酒店楼下的法国餐厅吃饭,你到餐厅来找我,我让司徒叔叔同你讲实话。” “真是多谢了。” “不用客气。” 霍伟聪又握住了唐心的手。 江子山跟婉兰要结婚,唐心跟霍伟聪像是能走下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个高Sir,好小的心眼。” 晚上回到家,凌倩儿迫不及待地拉着周亦霏倒苦水。 周亦霏正是在感觉周围的好事好得像虚幻的时候,忽然再听到凌倩儿的吐槽,立刻有了一点亲切感。 “又怎么了?” “前一阵我刚刚夸过他,说人不可貌相,谁知这么快他就又原形毕露了。高Sir离了婚之后,有对我表示过追求的意思,我不想同他拍拖,又不敢直接拒绝上司,就拉阿Wind做了挡箭牌嘛。今天高Sir突然叫阿Wind去拍警讯。” “拍警讯上电视,不是好事吗?” “对于中意上电视的人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阿Wind中意抓贼的嘛,”凌倩儿两手一摊,“我们组其他人今天去抓逃犯,马到成功,讲给阿Wind听把他羡慕死了。结果阿Wind告诉我们,他今天拍警讯NG了47次,破了警局拍警讯NG次数的记录。有人就话,其他人是AK47,阿Wind呢?是NG47。”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啦。” “不是,分明是高Sir有意打击报复嘛。上一次空手道比赛,阿Wind跟高Sir交手,高Sir已经借机狠狠地打了阿Wind一顿。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满意,所以今次才会再故意害阿Wind出丑。哎,都是我连累了阿Wind。” 周亦霏想了想,打趣起凌倩儿来:“李Sir可以顶得住高Sir这个上司的上司的压力做挡箭牌,又肯耐住性子去拍警讯都不愿意向高Sir挑明同你不是真正的情侣。他为你付出好多,牺牲好大,我看你要好好地补偿一下。不如这样,就以身相许啦。” “你说什么呢,”凌倩儿抓起靠枕砸在周亦霏身上,“我跟阿Wind只是同事。” “只是同事?我不是好相信。我们拭目以待喽。” ☆、097 第二天, 周亦霏依约来到餐厅,唐心果然安排了司徒炳来见她。 司徒炳也很配合:“心如已经跟我提过了,你想了解一下十几年前秋月爸爸遗产的事。” “是的, 不知司徒先生清不清楚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呢?” “当初秋月的爸爸妈妈遇到交通意外过了世, 留下的遗产都很多的。他们两夫妻又只有秋月一个女, 当然是全副身家都要留给女了。可惜秋月年纪太小, 那些遗产就让望石先保管,到秋月成年之后再还给她。” “望石跟秋月的爸爸成石虽然是亲兄弟,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同能力完全不同。成石这个人肯拼,又勤力,心肠又好,肯帮朋友。心如的爸爸妈妈创立唐朝的时候不够钱, 成石就拿出了全部积蓄参股, 支持兄弟创业。后来唐朝的发展越来越好, 公司越做越大,还上了市。成石当初有份出钱的嘛, 就做了董事之一。” “原本两兄弟一起在唐朝做事, 成石成了股东,望石就只是打工。虽然一样是赚钱, 股东同打工仔赚的钱又怎么会一样多呢?他们两兄弟的家境差得越来越多了,成石还在半山买了豪宅。对了, 望石死的时候住的那间半山豪宅,就是成石当年买的,成石两公婆出车祸之前, 一家三口就住在那里。” “望石这个人比起成石就差远了,做事畏手畏脚,生活抠抠唆唆。他做人大哥的,不单止不照顾弟弟,看弟弟家比自己有钱,就要弟弟贴补自己。连他第一个太太生病住院,都是成石拿钱出来给大嫂做手术的。不过前任尹太太生得是癌症,做完手术都没有撑多久,两年就过世了。没多久成石夫妻也都遇到交通意外过了世,当时好多人还觉得好人没好报呢。” “成石去世之后,他的遗产暂时交给望石打理了。望石第一件事就是搬到半山那间豪宅里住,还说得很好听是要照顾侄女,结果没几年就把秋月送到外国念会计了。秋月到外国念书这段时间,望石来找我,说想把成石手里面的股份转到自己名下。”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不过望石同我讲,秋月是一个女仔,长大了始终要嫁人的。万一她拣的对象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些股份留在她手里就是一个祸害,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公司。我都有点股份在公司嘛,他这番说话就打动了我,同意他给这些股份经我手转移到他名下。” “不过望石得到股份之后没多久就娶了新的太太。如果你是看过报纸的,应该都知道他这位新太太年纪好轻的,她同望石在一起都只是看中他有钱而已。他们结了婚之后,新太太对望石说,成石没有儿子,如果是在原来的时候,他这个成石的亲生大哥就应该继承弟弟的全部遗产。” “后来他们两夫妻就把成石留下的其他财产也都转移了,遗产就只剩下了大角嘴的一间小屋。那间屋还是唐朝开始赚钱之前,成石一家三口栖身的。后来成石买了半山豪宅,把那间小屋无偿借给大哥住,让他不用再住出租屋。等秋月读完书回来,年纪也够了二十一岁,可以接受她爸爸留下的遗产了,拿到手的就只有那间小屋。” “唉,现在想起来,望石的事,其实都好难怪秋月的。而且,我都有点后悔,如果当年我阻止望石转移股份,或者都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周亦霏听着司徒炳跟谢海超几乎一模一样的观点,不由得有点想笑。现在说后悔不是太晚了吗?当初几个大男人仗着秋月年纪小不懂事,肆意侵害她的合法权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她掩饰起自己的不屑:“那么秋月所说的她为了一千万才会起意杀人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据她说是因为霍先生亏空了公司的钱,差一千万还不上,秋月为了帮霍先生的儿子霍伟聪,才会动手的。” 司徒炳摇摇头:“本来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不应该再讲人坏话的。不过秋月搞成这样都很可怜,所以我就直说了。亏空公款的事就有,不过不是霍先生做的,是望石做的。望石这个人哪会打理公司的事?他是收了成石的股份才成了唐朝的股东的嘛。唐朝的事都是唐太做主、我同霍先生打理的。本来望石按时出席董事会,年尾拿拿红利已经可以过得舒舒服服了。” “但是望石新娶的这个太太就不想他只做个太平股东,想要更多钱。望石的太太叫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建了一家公司,由望石出面做经理搞生意,其实这些生意都是暗中从唐朝抢走的。望石挖公司的墙角给他自己搞得公司谋利益,这件事我同霍先生都有所耳闻。不过因为那时唐太病得很重,为着唐太的身体着想,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所以我们都有出手帮望石掩饰他的行为。” “我们帮望石掩饰的事被望石发现,反而给他拿到了把柄,威胁要去唐太面前告我们两个挖公司墙角。后来唐太心脏病发去世,望石想告都告不到了,我同霍先生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当初为望石的事打掩饰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通过谢律师,谢律师又出了事坐监,我们两个就讲不清了。” “后来心如接管公司,要先查清账目再做生意,查到望石的事,要他填数。望石又拿出之前抓到的把柄,威胁我同霍先生给钱。我没有做过,当然不想出这笔钱了,所以就去找他,把整件事都同他讲清楚。结果望石同我讲,不如将整件事推到霍先生身上,叫他给钱。” “当时望石说,他是不可能出钱给公司填数的。这笔钱要不就我出,要不就霍先生出,又或者我想两个人一起出。如果大家都不出钱,他抛出证据,吃亏的不是他。我……唉,我不想出这笔钱,又不想名誉受损,所以就答应了望石,让霍先生背上整件事。后来去同霍先生讲的时候,他气得中了风。” 说着司徒炳看看台附近正在说话的唐心和霍伟聪:“阿聪送他爸爸到医院,心如都一起去了。” 他又是长吁短叹地悔不当初,又是殷切地表示自己对公司忠心耿耿,看得周亦霏只想发笑。 再讲明尹望石当年转移弟弟的遗产都有记录留下之后,司徒炳完成任务,自觉地离开了。 周亦霏来到台前,唐心高兴地走过来问:“怎么样,司徒叔叔帮不帮得到秋月?” “当然帮得到。”周亦霏看看旁边徐意志在跟霍伟聪争执着什么,就指着两人问唐心,“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你不理的吗?” “其实这件餐厅一向是阿聪做经理的,不过现在公司需要人手,他打算回公司去帮霍叔叔和司徒叔叔做事了。那么餐厅就没有人管了,师父担心管理不好会让酒窖里的红酒品质受损,你知啦,红酒就是他的性命,所以师父很不高兴。我已经在请人的了,现在给他们两个争一阵就算了。” “师父?前一阵我记得你还没成功拜师的,几时入了师门了?” 唐心笑着回答:“就是子山同Man第一次一起过来,我调了酒给他们喝,师父试了下觉得还可以,就收下我做徒弟了。” 看唐心能若无其事地直接提到江子山跟婉兰,周亦霏不由有点小小地惊讶:“你,放下了吗?” 唐心的头低下了一瞬就抬起来了:“人不可以钻牛角尖,始终都要向前看的。”她笑得很真诚,“我一路都知道阿聪很紧张我,给他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周亦霏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道歉,“之前我对你讲话很不客气,现在同你Say一声Sorry。” “不紧要,以前我的确有点事做错了嘛。”唐心大方地摆摆手,“我们握手言和了。这次是真正地言和了,哦?” 周亦霏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那是当然了。” 几天之后,周亦霏查到了足够的资料,能够帮尹秋月追回她父亲被侵占的遗产,而尹秋月杀人的案子也结束了。在陈锦蓉的努力下,法官考虑到她杀人的动机情有可原,杀人之后又有自首的行为,最终给尹秋月定了误杀罪,入狱七年。扣除假期的话,只需要坐五年多就可以出狱,到时候她才三十几岁,还有大把时间。 周亦霏再陪着师父到监狱去探望尹秋月,询问追回的遗产该怎样安排时,尹秋月愣了一会儿才回答:“原本我是想用这笔钱帮伟聪的爹地还钱的,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了。那我把这些股份委托给霍伟聪,请他在我坐监期间全权支配这些股份。” ☆、098 准备从监狱离开时, 陈锦蓉说自己在附近有事要办,跟周亦霏分开了。 谁知周亦霏竟再次在停车场遇见了Frankie,不过这次没有Alan在。 因为不赶时间, 周亦霏便跟Frankie聊了几句, 听他说最近在忙着查一件事。 “你忙着查事情要忙到监狱里?前几天我刚刚在这里见到你哦。”周亦霏笑道。 “唉, 就是因为要查事, 所以才到监狱来见人的嘛。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是来见一个犯的。不过那次有Alan在,他不信犯人的话,见到面没说几句话就拉住我走了。之后我又一直忙,直到今天才再抽出时间来见那个犯。” 周亦霏不是没有好奇心,想要问个究竟, 不过她担心自己再参与的过深又会指手画脚, 还是忍住了:“其实如果你想查的事有触犯到法律的话, 不如直接报警给警察去查啦。就算一时不想报警,都可以委托专业的侦探来查, 不需要自己亲身上阵。” “我知, 不过这件事比较私人,我都担心怪错了人。所以, 我想先自己查出点线索,然后再决定是不是需要报警。”Frankie说。 “那就预祝你一切顺利了。”周亦霏跟他道了别, 离开监狱回家去了。 晚上她忽然接到了周小柔的电话:“细妹,明天雯雯该去见她爹地了。但是刚刚兴叔又打电话给我,说布先生约了钟女士和她爷爷一起去吃牛腩, 又想要带雯雯一起去,同钟老先生都见下面。我不是很放心,不过我又担心拒绝的话,布先生会一直这么试探下去,那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雯雯了。我想约你明天一起去那间牛腩店,人多热闹,又不怕钟女士搞事。” “好。”周亦霏一口就答应下来,跟着又开了一句玩笑,“幸亏你约的早,不然我很有可能同其他人一起去玩了哦。” “时间过的真快。你刚刚回来香港的时候,每逢周末都无事可做,想约人就只有你那个师妹同我可以选。现在才几个月?居然连我约你都要排队了。” “家姐,知道我交了好多朋友,你吃醋了?放心家姐,无论有几多个朋友,我都只得你一个家姐的嘛。” 挂了电话,周亦霏又开始跟凌倩儿八卦:“今天高Sir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凌倩儿摇摇头:“高Sir有叫我去他办公室,不过他是把一些正经事交代给我。几件没破的案子啦,一个逃犯啦,还有其他的上司不一定有他那么好脾气啦,就这样。” “听起来不像整蛊你的意思哦?” “是呀,这些事都是工作上的正经事来着,所以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周亦霏站起身来到凌倩儿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凌倩儿自己也摸了摸额头:“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又没生病,怎么会发烧呢?” “没发烧怎么会糊涂了呢?你上司没有针对你,不是说明他对你或者你们组的人表现很满意?你居然觉得奇怪?难道你想他天天看你们整班人不顺眼吗?”周亦霏笑道。 凌倩儿再度把靠枕砸过来:“你又拿我开涮。” 两人在客厅里追打一阵,周亦霏笑着投降:“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家姐请我去吃牛腩,没安排的话你都一起去啦。” “原本想约阿Wind去酒玩的,不过他话要陪她妈咪去见外公,没时间。那,我就答应你了。” 第二天早上,一行八人来到牛腩店,分了两桌坐下。 周小柔姐妹、布家雯、凌倩儿坐在一起;钟学心和她爷爷以及布顺兴父子坐在一起,两桌人闲话少提,先点了店里最富盛名的牛腩上来,能吃辣的就要咖喱牛腩,不能吃辣的也有清汤牛腩。 “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周亦霏吃下一块牛腩,又尝了一口汤,发出一声感概。 “啊,小姐,你这句说话讲得就对了。”牛腩店老板送完旁边桌子的餐还没离开就听到周亦霏的夸赞,急忙过来接话,“香港的生活压力这么大,不吃好点穿好点,怎么对得起来世上这一遭啊。” “好了老板,你的牛腩好吃我们都尝到了,一定会帮你宣传的,你不需要站在这里自夸了,你看,挡到路,其他客人都过不来了。”凌倩儿道,牛腩不错,以后组员聚餐又多了一个去处。 “那就多谢了哦。”老板笑眯眯地走了。 尝过牛腩,众人开始聊天。布国栋向父亲说了一声让他跟女儿换一下位子,自己要正式介绍女儿跟女朋友他们祖孙认识。 布顺兴长叹一声,在外面还是要给儿子面子的,只能过来跟前儿媳说了。周小柔眉头略皱了一下,旋即松开,向一旁坐着的女儿说:“你爸爸想介绍人给你认识,就在对面桌子上,你过去跟爸爸坐一会儿好不好?” 布家雯看了看对面,她有一阵没好好跟父亲相处过了,确实很想念。便点点头:“可以。” 周小柔亲自送女儿来到布国栋几人的桌子前,看她在布国栋身边坐下了,又用警告的目光看了钟学心一眼,终于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布国栋给女儿介绍了钟学心、钟博史,雯雯很懂事地叫人:“Mandy姐姐,钟爷爷。” 钟学心想展示一下自己对小朋友的爱心,便问雯雯最近的画画得怎么样。 “老师说,我们绘画班的小朋友有的画得好,有的画得不好,所以下周要分班了。现在的老师教画得好的小朋友,新老师教其他人。我都是继续跟现在的老师学画画。” “那雯雯都好厉害哦。” “当然了。”雯雯说完就没再理她,而是拉着自己脖子上新挂的项链给布国栋看链坠,“爹地,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钟博史要替孙女争取表现,急忙插嘴:“好看。”说着还用手扶扶眼镜,显示自己是真的很认真地看了,之后又重复了一下,“确实挺好看的。” “好看?妈咪说,是这个月美国刚出的。”雯雯到底年纪小,被夸赞之后就放下了心防,得意地讲起项链的来历。 “呃,”钟博史再次扶扶眼镜,“仔细看看,其实也没那么好看……” 两张桌子距离不远,布家雯年纪小声音尖,又不很懂得公共场合需要压低声音的道理;而钟博史年纪大了耳背,说话自己听不见声音又格外的大。两人的对话周小柔这桌的人全都听到了。 周小柔气得浑身直发抖。 周亦霏死命地拉住她:“家姐,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诘责,对方又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这八十多的老人说不得比八岁的小孩还不懂事,不如把雯雯叫回来。这一回就这么算了,以后不管怎么说也不让雯雯见那祖孙俩就是了。” 布顺兴“唰”地站起身:“我去把雯雯换回来。”说完就匆忙离席,再次跟布家雯交换了位置。 凌倩儿只以为老的老了糊涂,年轻的钟学心会认识到她爷爷的话不恰当过来道歉,谁知她竟没事人似的只管跟钟博史讨论牛腩好不好吃。 这时店里的伙计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牛腩走过来,边走边喊:“是哪一桌的?哪一桌的自己出个声,免得我送错了你再来喊加塞,不然就说凉了也不送餐。” 钟学心恰好给布国栋夹了一筷子牛腩收回手,手肘这么巧撞到伙计端着碗的手,一碗牛腩兜头撒下来。 布国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端起了桌子上装着面包的盘子去挡,终于都避免了钟学心被滚烫的牛腩烫伤脸的惨剧。 汤汁大部分被掰开的面包吸收了,成块的牛腩跌出去了一些,掉在钟学心的衣服上。 一时的震惊过后,钟学心急忙拉起布国栋的手。他挡得急,手上被一些汤汁溅到,烫得好几处红肿。 “你怎么不长眼啊?”伙计立刻指责钟学心,“明明看见我端着牛腩过来,还要把胳膊肘拐出来?!” “喂,现在有人受伤了……”钟学心一边忙着翻自己的包找药给布国栋涂在手上,一边跟店伙计吵。 “受伤也不关我的事!就算你没长眼,我一边走一边在大声喊的嘛,你该不会说自己听不见?”伙计继续指责钟学心。 这时店老板飞快地跑过来:“你够了啊,这个星期你已经赶走我三个客人了!我不要你再这里做了,我赔你一个月的薪水,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店伙计忿忿地摘下身上的围裙:“走就走!”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对钟学心瞪眼,“你呀,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你给我小心点儿!” “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是你,给我站住。我刚刚听到你在威胁这位小姐,来跟这位阿Sir把事情交代清楚!”两个军装巡逻警员走进店里,一个摘了帽子露出短寸头的警员指着店伙计叫同伴问话,自己则走向了钟学心,“请问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099 “呃, 国栋,你觉得怎么样?” 布国栋看了看自己的手:“算了,小小烫伤, 人家已经丢了这份工了。” 这时凌倩儿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向店老板和伙计展示了一下:“我是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凌倩儿, ”又指着钟学心和布国栋介绍了身份, “这位是西九龙总区法证部高级化验师布国栋先生, 这位是西九龙总区法医部高级法医钟学心女士。” 两个军装警员立刻向三人行礼:“西九龙总区巡逻组普通警员PC65249号杨光、PC64371号暴龙,见过Madam,Sir。不知刚才发生什么事呢?” “店伙计同Doctor钟不小心撞到,汤水撒了Doctor钟一身,还烫伤了Pro Sir。老板就炒了伙计鱿鱼,伙计怪Doctor钟害他丢了工作。”凌倩儿简单地说。 “Pro Sir, 你的手看起来烫的好严重, 要不要去医院验伤?”暴龙问道。 店伙计一听这群警察似乎已经认定了责任全在自己, 立刻脸红脖子粗地加大了声音嚷嚷:“当差了不起啊?我才不怕呢!就算把我抓起来,我也要说, 是你自己不长眼不长耳朵撞到我, 还害得我丢了工作!” 店老板早被一群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