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任务的结束 (1)
两人去了郊外, 这城郊外四处无人, 一片宁静, 五福嗅到了不安的气氛,心想这王子凝一怒之下不会把自己给杀了。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一个曹府的小小丫头, 连主子都不重视你, 竟然攀了个高枝。” 王子凝冷言嘲讽着,紧紧盯着五福, 又说道:“你这脸和她倒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是这个原因?” “你说的可是六弦?”五福知道他们同为博学堂的弟子, 那王子凝如认识六弦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你知道她, 那我还真是笑瞧你了,心也是够宽的。”王子凝冷笑着, 那丝丝寒意直逼五福心头。 “王姑娘这番话我便不懂了, 每个人都会有朋友,会有知己, 一个六弦而已,我为何要计较这些?” 王子凝闻言哈哈大笑了数声,似是听见了非常好笑的笑话,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六弦和柳玄伶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五福咬了咬唇, 不再说话。 “六弦早就不在了, 她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坦白说我的确有些愧疚。只是细细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可以选择不救我的, 我愧疚过了也就罢了。还有柳玄伶,他离开了灵山后就投靠了我们王家,如今想来他的心可比你更宽。” 王子凝似乎打定主意让五福心烦意乱,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你既然知道六弦,那一定也知道四喜了?” 瞧着五福发愣的神情,王子凝便知道自己又猜准了一分,遂笑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未过门就突然死了,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他是柳玄伶未过门的妻子。” 那四喜她是谁? 她是叶落松的姐姐。 当时柳玄伶是如此回答她的,他的确没有骗她,可是也没有完全坦白,他竟然不说四喜曾是他未婚妻! 五福可以不计较他的曾经,可是隐瞒二字她断然不允许。 和王子凝谈过后,五福一人在街上闲逛了许久,她开始不确定柳玄伶为何要娶她,到底是真心真意的,还是因为她过于相似那两个他曾经的挚爱。 入夜后她才回了院子,大家都在等着她。 “福儿,你跑去哪里了?我跟你说过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的身份又极为特殊,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柳玄伶上前抓住五福的肩膀,眼底噙着层薄怒,但更多的是担忧。 然而五福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这个男人。 “是啊,我让你在铺子里等我的,我一回去就不见了你,老板说你跟一个女子走了,你碰到谁了啊?”蓝臻质问着,她担心了一个下午,害的大家集体出去找她。 “没有,一个陌生人,初来此地不认得路了,我帮了她一把而已。”五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勉强笑着。 “怎么都一个样,你小心别乱帮人,搞得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蓝臻责怪道。 五福瞧着她,心里头一阵苦涩,臻儿啊臻儿,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你以前的好姐妹了。 柳玄伶有些不安,还想问什么却看见了五福一脸疲惫,于心不忍。 “好了好了,既然没事了你赶紧去歇息,新娘子,明天是大日子,可要好好休息好了才行!”蓝臻打发大家各自忙活去了。 陌生的院子里,五福在空中飘荡着,她为何来到了这里? 前方的廊子里并行走着两个人,是再年少些的柳玄伶和叶落松。叶落松看着泼为担忧,而柳玄伶倒是很轻松自在。 五福渐渐离他们很近了,他们在说着什么话,她听不太清,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叶落松对此很不满意。柳玄伶笑着听他说着,不时紧了紧袖子,里头似乎藏着什么。 他们来到了一座屋子前,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五福踌躇地站在门前,犹豫要不要尾随而行,她有些害怕。 不久屋内传出了破碎的声音,还有叶落松绝望的哭喊,五福的心突然一沉,大步入内。 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四喜静静躺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晃着,然而嘴角的鲜血和惨白的脸色无不是告诉五福她已经死了。 叶落松绝望的跪在地上,他低着头,发丝垂于胸前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整个人颤抖着,握紧拳头,一声一声,狠狠砸于地上。 地上除了被打翻的银耳汤,还有那支已经支离破碎的玉兔步摇,柳玄伶靠在墙上,颓废又沧桑,是五福从没见过的样子。 五福上前端详着四喜,眼泪掩盖了所有,四喜的脸变得模糊了起来,她突然开口道:“姐姐。” 这座院子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中,五福茫然地走着,她这又是要去到何方? “你骗我!”她感觉到一个女子大声尖叫着朝自己跑来。 五福睁开了眼,她看见了六弦。 不止是她,柳玄伶,蓝臻,樊天霸,王子凝都在。六弦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狰狞,不可置信地看着柳玄伶。 突然一支银箭射来,六弦想都未想一把推开了王子凝。 “不!”五福大喊着,想伸手推开六弦,伸手可及的却只是空气。 柳玄伶抱住六弦跪于地上,一颗泪落下融化在六弦的眼中,这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五福呆呆地上前,望着死去的六弦,突然喊道:“妹妹。” 今日是五福的大好日子,一大早蓝臻和樊天霸就来给自己整理了,她换上了大红喜服,蓝臻笑着给她上妆,还不停地念叨着。 “我说臻儿,这妆会不会太浓了?”樊天霸瞧着五福一脸的胭脂,整个脸都红彤彤的。 “才不会!你没看见福儿起色不好嘛,一定要多抹一点,再说了新娘子总要漂漂亮亮的。” 这两人在五福的耳边拌起了嘴,五福却似乎什么话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梦境,她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借着她们二人去给她拿吃食的时候,五福起身离开了房间,她没有办法和柳玄伶成亲,她似乎觉得要是从来都不认识他那该多好。 她没有换掉一身的喜服,也许她在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只是人却越走越远。 她不确定她无法原谅的人到底是谁? 巷子口有两个人匆匆而过,五福一个惊喜,这不是顺子和王子凝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好奇心让她暂时忘记了一切,悄悄尾随着他们,那二人在巷子深处停住了脚步。 “子凝,你别犯傻了!他今日都要成亲了!”顺子大力地拉住了王子凝,似想让她清醒。 而王子凝却反感他的触碰,一把推开了他,大怒道:“你应该称呼我为王姑娘,子凝可是你能随意叫的,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顺子摇摇头,眼底里是深深的失落和绝望,叹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何苦这般对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话可就笑死我了,这是你自己想去做的,不是我让你做的,你何必来怨我!”王子凝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落在五福眼里竟有些痴了。 “我为了杀了曹锐,你如今不用再履行你父亲的命令嫁入曹府了,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顺子绝望道。 “真是好笑,曹锐死了我就要嫁给你?这是什么逻辑?说起来顺子,你有一点我倒是佩服的很。”王子凝往后退了退,带着满脸的嘲讽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跌入深渊的男人,冷笑道:“你不仅杀了曹锐,六弦和四喜也是你动的手,你在柳玄伶身边这么多年,每日看到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五福犹如晴天霹雳!原来是顺子杀了他们!竟然是顺子! 柳玄伶知道吗?难道博学堂没有人怀疑他吗?一瞬间五福的担心到达了极点,她想此刻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秘密。 瞧着已经崩溃的顺子,王子凝又笑道,笑得如此渗人,“顺子,你早就无路可走了,从你混入博学堂做内奸的那刻,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 五福往外跑着,用尽所有的力气奔跑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冲击着她,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自己强烈的心跳伴随着自己。 看着一身的红色,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并不遥远的距离五福却觉得自己奔跑了如此之久,却依旧看不见那熟悉的院子,她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整个人摇晃了下,她靠在一旁的墙上,彷徨无力,街道开始消失了,昏暗中,她似乎能看见被布置得喜庆通红的院子。还有臻儿和樊姐姐,一脸的喜气洋洋等着给五福盖上盖头。 柳玄伶,你此刻在做什么呢?是在等自己还是在发狂似的寻她? 她是五福,只是五福,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也不相似于她人。 柳玄伶,你可曾明白? ☆、喜儿 钱有米这几日精神很差, 这得从那日大清早说起, 她一觉醒来就看到那个小精灵躺在她身边, 呼噜打得震天响。 她明明比它更累好不好!这任务到底是谁在拼命完成的啊,然而一毛钱都没见到过。 更可怕的事儿在那小精灵睡醒后告诉她说第三个任务没有完成。 钱有米已经不记得第三个任务是什么了, 那小精灵遗憾地表示因为任务出了差错, 她不仅没有得分, 还得倒扣分,如今只有五十分了。 最可怕的事便是只剩下一个任务了, 如果要送小精灵回家等于最后一个任务钱有米必须超额完成, 得到五十分, 然而那小精灵愁眉苦脸地告诉她最后那个任务是最难的。 或许原本不会如此艰难, 然而第三个任务钱有米犯了重大失误,于是。。。 小精灵说完就消失了, 一连几天都没出现, 钱有米有种人财两空的感觉。 正值银行每月末结算高峰,钱有米忙得晕头转向, 已经接连加班好几日了,想着没钱又忙,实在是太悲剧了。 那日金世安送她回家,两人在楼下很含糊的一席话后, 金世安就没有再找过她, 即使在银行里,也很少碰到他。 午餐的时候,心暖暖和钱有米商量着等昏天黑地的加班过去后, 两人请假出去好好玩一次。 “你就做梦,哪儿会让我们同时请假呢。”钱有米好笑道。 “我们忙得累死累活,尤其是你,凭什么连假都不给请。”心暖暖的境遇其实比有米好太多了。 “你最近有见过金世安吗?怎么他好像失踪了一样,几天都不见人了,连我们在群里说话他都没有出现过。”钱有米问道。 “他这几日都不会来了,他前阵子递交辞职信了。”心暖暖淡淡地说。 “什么!”钱有米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他怎么竟然只字未跟她提过! “我们上次补过生日,那个时候他已经交了辞职信了吗?”钱有米有些难受,她内心很介意,为何金世安没有对她说过,而心暖暖好像什么都知道。 “是啊,他之前就递了。”心暖暖一脸的冷漠,也不多说什么。 钱有米彻底傻眼了,他们这样的三人相处方式最怕的就是有话不能明说,就好比其中两个人总是私下有些悄悄话,而第三个人却完全不知情,钱有米就是这第三个人。 一个下午的忙碌工作冲淡了她内心的难过,其实又啥好难受的,本来就只是单纯的朋友而已,朋友之间总有想说和不想说的嘛。 朋友而已。。。 果然这世上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 钱有米昏昏沉沉地加完班,又赶去了剧场上夜班,她恍惚有种这十多年都是假的错觉。 坐上了最后一班地铁,往家的方向驶去,地铁里空荡荡的,每节车厢只是零散地坐着几个人,车内灯开得很亮堂,可是钱有米的心却冷冰冰的。 白炽灯的光晕一圈又一圈,钱有米眼睛有些发痛,揉着太阳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地铁穿梭在长长的隧道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这声音伴随在耳边却恍若隔世。 钱有米走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就这样茫然地向前走着,耳边传来说话声,但是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黑暗渐渐消散了,金色的光晕浮现在眼前,那只小精灵又出现了,却是一脸疲惫,金色也不如往常这般明显。 “你是怎么了?” “我留在这里太久了,必须要尽快赶回去了。” 钱有米在那刹那竟然有丝内疚,似乎完全忘记了报酬的承诺,说道:“我是不是又该做任务?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小精灵闪现出一丝感激之色,遂即又暗淡地摇摇头,“其实我真的该感谢你,帮了我这么久,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钱有米凑了过去,“我准备好了,你说。” 一个女子从昏睡中醒来,她头疼得厉害,好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屋子,她动了动身子,有些酸疼无力。 她支起了身子,想下床走出去看看,却惊动了一直在桌边趴着的一个人女子。 那女子听到动静,一瞧见她醒了,喜上眉梢,“姑娘你醒了啊,你这一觉睡得够久的了,我去喊公子来,你等着。” 她一脸茫然,这是哪儿呀,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何处。 急促的脚步声闯入了屋内,一个长相好看的男子急匆匆地走到了她床前,有一双好看的眉眼,圆溜溜的眼睛大而有神,整个人看上去和善又亲近。 “你可算是醒了。” “这是哪儿?” “我家。” “我为什么在你家?” “你晕在了街上,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她轻笑出了声,那儿有人这样的,随便把晕在街上的陌生人给带回来了? “你和我又不相识,就这样把我带回来会不会不好,万一我家人来寻我了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 那男子愣住了,快步上前扳过她的身子,失声道:“你我并不相识?你何出此言?” “难道我们是认识的嘛?我有些头疼,不记得了。” 那男子眼里闪过狂喜,遂即又稳住了,问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那还记得你是谁吗?”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你不是认识我吗,我是谁呢?” 那男子笑了,“你叫做喜儿。” 喜儿在这里又呆了数日,身子差不多好全了,这几日那名叫叶落松的男子为她寻过不少大夫。大夫只说可能是当时刺激过度,记忆出现了紊乱,只能等她慢慢恢复了,当然也许一辈子也回复不了。 喜儿闻言也没有太大波动,似乎潜意识觉得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也是好事一件,但是内心总觉得有件大事等着她做,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在她屋里等她醒的那个女子是这里的丫头,叫做巧玉。她每天都会陪着喜儿,几乎一步也不离开,而这深宅大院里,除了叶落松,再无一个人。 巧玉说这是叶府,老爷前几年去世了,而老夫人一病不起长居于庵堂内,叶家还有一位小姐,不过也不住在这儿。 喜儿心想这就怪了,堂堂的叶府怎么七零八落的,但是她毕竟是客,又不好过问太多。 叶落松每日都会来看她,也只是随意聊起几句,喜儿对自己的事很感兴趣,毕竟人都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将何处而去的。 “你,其实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叶落松淡淡道。 这个可就惊人了!她原来是别人的未婚妻? “那我的家人呢?” “你没有家人,你自小就长在叶府,所以我们早就订了娃娃亲。” 这也倒合情理,喜儿继续问道:“那大夫说我是受了刺激晕在了街上,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喜儿你呀凡事都喜欢钻牛角尖,一丁点小事就以为天要塌下来了,你好生歇着会好的。” 叶落松总是满面笑意,让人一点不惧怕,那种甚是亲人的感觉对此刻空白的喜儿来说是最好的良药。 “喜儿,我明日要出趟远门,你一个人不要离开家,等我回来。” “很远吗?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你不要出门,外面的世道太乱了。” 叶落松揉了揉她的脸,犹豫了片刻,吻了吻她的脸颊,转身就离去了。 “巧玉,这段时间你陪着喜儿,不要离开她,不要让她随便出去。” “我知道了,公子,夫人那里?” “她还住在庵堂,我都打点过了。” “那小姐?” “她不是小姐,也不会回这里。” 叶落松走后,整个院子似乎更冷清了,每日只有巧玉陪着她,而她们其实没有更多的话,喜儿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糟糕了。 她依旧什么也记不起来,她想记起和叶落松曾经的一切,试图拼命地回忆,结果除了头疼什么也没有。 喜儿实在闷得慌了,想找些事儿做打发时间,遂跑去了膳房帮巧玉打点吃食,却见今儿巧玉买了特别多的菜。 “姑娘,这里味道太重了,你需要什么我拿给你,你出去等着。” “我实在太无聊了,就想过来帮帮你,你别太介意,我帮你洗菜。” “这。。。”巧玉想到了叶落松的嘱咐,又有些不敢了,他好久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了。 喜儿不等她点头,就自行打了水来洗菜,一边继续问道:“你再多跟我说说叶府的事儿?” ☆、两位不速之客 喜儿指了指外头, 说道:“这喏大的叶府如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实在太冷清了, 这时间过得越发的慢了。” 巧玉觉得喜儿很好相处又好说话,放下了心来, 笑着, “也还好, 我忙里忙外的,一天过得也很快。” “你跟我说说这叶府的事儿, 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夫人为什么住在庵堂里?”喜儿把洗干净的菜给晾着。 “老爷去世后, 夫人的身子就不太好了, 有次去庙里烧香求平安,觉得那里的气氛很宁静, 住了一晚后整个人心情也安稳了不少。公子看着夫人这样挺好, 就让夫人多住些时日,一住就到今天了。” “那叶府的小姐呢?” “你说四喜小姐吗?她不住这儿, 这事也是夫人的一个心病,这事还挺复杂的。。。”巧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叶落松走之前还特意告诉她让她不要多话,这叶四喜的事儿一直是叶家的心结,又想着这喜儿以后没准就是少夫人, 一时真不知该说不该说了。 喜儿也不想强人所难, 巧玉不想说也许是觉得不方便或者有什么隐情,她笑笑说了没事儿就继续在膳房里帮忙。 巧玉做了一桌子的素材,看着可口又清新, 只是她们二人吃也未免太多了。 巧玉解释说这是要拿去庵堂给夫人送去的,每隔一段时日她都会送去庵堂,在庙里供完后分给尼姑们。 喜儿实在闷了,就想和巧玉一道去,这好说歹说还发誓不会乱走,能帮她忙呢,这巧玉才答应。 两个人坐上了前往郊外的马车,马车颠簸着,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 巧玉看着喜儿,说道:“姑娘,如果呆会儿夫人问起你来,你这算什么身份呀?” 咦,这话喜儿可是不懂了。叶落松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媳妇,难道这叶夫人不知道? “我之前没有见过夫人吗?” “没有,坦白说,公子是头一次把你带回来,我还想着或许是公子长年在外相识的,怎么难道不是吗?”巧玉不解地问道。 喜儿沉默了,那几日叶落松没有对她说过他们曾经的过往,她是第一次来到叶府,他们以前到底是如何结识又如何变成恋人的? 这庙宇处于半山腰,平日里没什么人,也许是太清静了,这庙内的香火也并不旺。她们提着食盒向尼姑打了招呼,往后方的住处走去。 巧玉熟门熟路的,在一屋子前停住了脚步,轻扣了门,“夫人,我是巧玉,我带着素食来了。” 门轻轻打开了,叶夫人出现在喜儿面前,她看上去有些沧桑,青丝已半白,比同年人要苍老些。 “让我看看。”叶夫人打开了食盒,神色颇为满意。 瞧见里立于巧玉身后的喜儿,平静无澜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异,忙问道:“巧玉,这姑娘是?” 看着巧玉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喜儿心里头有了主意,笑道:“见过叶夫人,我叫做喜儿,是叶落松的朋友。” “喜儿,喜儿。。。”叶夫人喃喃着踱着步子回了屋内。 “姑娘,麻烦你陪一下夫人,我去把素食给尼姑送去。” 叶夫人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喜儿,似想把她看透似的,不停唠叨着喜儿喜儿。 喜儿在想要不要开口说个话,或者帮她倒杯水也好。 胡思乱想之际,这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子冒然闯入屋内。喜儿眉头一皱,这人怎么连敲门都不会? “娘,我来看看你。”那女子称呼叶夫人为娘亲,她眉目清秀,眉眼弯弯,却有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感。 “娘,这人是谁?”那女子皱起了眉头,自从娘搬来了这里,也就巧玉会时常过来,这女子看着也不是那群尼姑,怎会在此? 喜儿恍然大悟,她一定就是四喜了。 巧玉在这时也回屋了,瞧见一屋子的人,大吃一惊,忙问好道:“小姐,原来你今日也来啦。” “恩,我一个人怪冷清的,想着得空就过来看看,巧玉,她是谁?”四喜冷冷地看着喜儿。 “我是叶落松的朋友。”喜儿忙说道,她可不想说自己是他未婚妻,毕竟这事如今她不确定了 。 “叶落松的朋友?”四喜不停打量着喜儿,那人的朋友她没认识几个,只是会突然出现在庵堂的也就她一人了。 四喜又问道:“叶落松人在哪儿?他有多久没来看娘了。” “他有事出远门了。”喜儿忙回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四喜疑惑着。 “他有要事,所以让我帮着照顾一下。”喜儿开始冒冷汗了,这话越说越错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这姑娘是公子的朋友。”巧玉圆场道,又看向了叶夫人,“夫人,这素食我已经给尼姑了,有小姐在这儿,我们就先走了。” 巧玉推着喜儿出房门,一边还对四喜关照了几句,这一直坐着的叶夫人突然开口道:“喜儿,喜儿!” 四喜赶忙走到叶夫人身边,说道:“娘,我在呢,你有什么要吩咐的?” 叶夫人摇摇头,用手指着在门口的喜儿,露出了好久未见的笑容,笑道:“喜儿,你什么时候再来看娘亲呢?” 这下连巧玉也愣住了,喜儿更是一脸茫然,哈,这叶夫人是怎么了? 巧玉拉着喜儿,忙说道:“过几日,过几日我们再来。” 回程的时候,两人都看着窗外,默不作声,喜儿也感觉到这似乎惹出了大麻烦,早知道就乖乖呆在府里了。 巧玉瞅了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你也别多虑了,夫人还是挺好的,其实姑娘早晚要嫁入叶府的,和夫人事先熟络起来也不错。” 喜儿倒不是担心叶夫人,她反而觉得那位四喜姑娘实在不好说话,出口问道:“巧玉,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叶家那位小姐的事儿,你先前有些难以开口,如今这情况我想我总得知道些的。” 巧玉想了想,她如今也没是主意了,叶落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说:“这事很复杂,这么说,叶家的小姐叫做叶四喜,她自小一人在外,后来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被老爷和夫人给找回来了。当时叶家上下都很开心,毕竟这么多年才团圆了,当时小姐还有门亲事呢,老爷特意带着她去了次云遥城呢。结果出了些事儿,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清楚,等老爷她们回府后不久,就来了个姑娘叫做白鹭,说她才是真正的叶小姐。” 啊!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乌龙的事儿? “那后来呢,这到底哪个叶小姐才是真的?“ “那位白鹭姑娘才是真的,当时似乎所有的坏事都一天之内发生了。夫人当时和小姐的感情很深,突然被告知搞错了,夫人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然后就在那天,原先的小姐突然就暴毙了,死因不明,夫人差点连眼睛都哭瞎了。” 巧玉说到此处也吸了吸鼻子,她挺喜欢之前那位小姐的,继续说道:“没多久,老爷也去世了,夫人双重打击后就病倒了,大夫说是心病。” 这下喜儿总算搞清楚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桩,想来也巧,自己的名字里也有喜这一个字。遂继续问道:“那夫人对现在的小姐可疼爱?” “亲身女儿总是疼爱的,只是夫人心里一直记挂这原先的那个,和现在的这位倒不是特别亲近。夫人以前总是喜儿喜儿的喊,如今都喊的四喜。”巧玉叹了口气,叶家原本好好的,这几年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喜儿?那可巧了,我就叫喜儿,也许是今儿夫人念叨着就搞混了。”喜儿笑笑,心里头有些不自在。 “叶落松和四喜的关系如何?四喜为何不住在叶府?” “关系不太好,公子不喜欢这个姐姐,老爷去世后,夫人又搬去了庵堂,小姐和公子大吵了几天,拿了银子就搬出去住了。” 喜儿心里头想着,今儿出来走的这一遭实在是意料之外,没想到那叶家小姐也会在,实在不知日后再见时要如何面对了。 叶府门前站着一个男子,背着细软,往里头眺望着,却不敢进去。 “喂,你是谁?站在叶府门前可是有什么事儿?”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巧玉看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上前吆喝道。 “打扰了,我是想寻一个人。”那男子一躬身,彬彬有礼道。 巧玉秀眉挑起,如今还有来叶家寻人的?不耐烦道:“我家公子出远门了,你改日再来。” “ 不,我不是寻你家公子,我是寻你家小姐。”那人跨步上前拉住巧玉,一脸焦急。 “小姐?你说的可是叶小姐,叶四喜?”巧玉有些不敢相信,这叶小姐当年只身一人来寻亲,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从来没见过有人找过她。 “四喜!”那男子双眸都亮了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她,麻烦姐姐替我通报一声把。” “小姐她不住这儿,这儿现在没什么人了,你赶紧走。”巧语摆摆手道。 “不住这儿了?那请问姐姐四喜如今人在哪儿?”那男子一脸的急迫,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巧玉犹豫着。 “你要寻人好歹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否则怎么敢随意告诉你呢。”喜儿说道。 “我姓赵,赵芸衫,四喜一定记得我。” ☆、吵吵闹闹 巧玉拉过喜儿, 轻声说:“这下要怎么办?” 赵芸衫瞧她们两个唯唯诺诺又支支吾吾的, 心里一急, 说道:“各位姐姐,我是真的来找四喜的, 你们就带我去见她。” 巧玉为难道:“我家小姐脾气不好, 我随意让陌生男子去见她, 实在不妥儿,要不这样, 等我问过小姐了, 再告诉你。” “这。。。”赵芸衫低下了头。 “是啊, 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叶小姐脾气不好,万一责怪我们可就惨了。”喜儿附和着。 “你瞎说!”赵芸衫喊道, 脸也涨红, 怒道:“她性格最好了,怎么会脾气坏呢, 你们莫要乱说。” 二人看傻了眼,巧玉拉着喜儿进府,一边转身说道:“你先回去,等我请示了小姐, 你再来。”随即关上了大门。 “巧玉, 你当真没有见过这人?”喜儿看着赵芸衫不像坏人。 “没有,小姐来了叶府后也没怎么出过门,也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找她, 不过后来她搬出了这里,会不会是之后认识的朋友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明儿去小姐那问一声。” 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她丝毫没有,反而觉得整个叶府她都好陌生。天不亮她就起床了,外头更深露重,她觉得好压抑,趁着巧玉还没起床,她一个人溜到了外头转转。 这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大团黑影所在门边,喜儿大惊,仔细一瞧,正是昨儿那赵芸衫。 就这么睡在这里,也不怕冻着? “喂,你醒醒啊,这儿不能睡!”喜儿把他推醒了。 喜儿心一动,把他领到了叶府的膳房,倒了杯热茶给他,“你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赵芸衫心生感激,一饮而尽了。 “你小心烫,我再给你倒一杯。”喜儿瞧着他脸都冻红了。 “你把我请进来,那位姐姐会不会为难你?”赵芸衫忐忑地问道,他瞧着喜儿是比那位慈眉善目些。 “进都进来了,你先想想你的事儿,你只有有何打算?” “我是一定要找到四喜的,麻烦你带我见一面。” “不瞒你说,我是真不知道叶小姐住哪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找她联系?”喜儿不禁问道,这个人也太执着了。 “这。。。”赵芸衫吞吞吐吐着。 喜儿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你都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瞧着也不像坏人的样子,到底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口的。 “你不说我真不知怎么帮你了,随你去。”喜儿冷冷道。 “其实,四喜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那赵芸衫一提起四喜,就满脸都是笑。 哈?这是怎么回事?又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这天底下怎么找人啊寻人啊都这一个说辞,这下喜儿彻底纳闷了。 那赵芸衫还怕喜儿不相信,急忙又说道:“我没骗人,四喜以前住过我家,还一住住了好几十年呢!” 他这么一说,喜儿倒想起巧玉昨儿跟她说的那番话了,说道:“听说这叶小姐以前是在外的,后来才回了府,而且还搞错了,是有这回事儿。” 赵芸衫楞了半晌,这思绪飘到了当年,点点头,“的确,她当年是被叶家两夫妻卖给我家当童养媳的,后来叶家发达了就接走了。她本来叫做白鹭,后来才只知道原来是叶家的女儿四喜。。。。”这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赵芸衫对那段往事记忆犹新。 原来当年叶家还卖过女儿?汗,这大户人家哦,肮脏事儿也不少。 天亮堂了起来,巧玉正准备进膳房做早膳,这一推开房门,楞了半晌发出一声怪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看到了喜儿,刹那都明白了,脸一沉,“姑娘,你做的好事!” 三人围着桌子吃起了早饭,这赵芸衫显然是饿坏了,连喝了两碗粥,开始大嚼起了馒头。 喜儿看了眼巧玉,她平静了很多,试探地问道:“巧玉啊,今儿要不你就带他去见叶小姐。” 巧玉咬着大饼,白了她一眼,说道:“别急,等我问过了小姐再决定。” “那你今儿记得要去哦。” “恩。” 这门外又是一阵大喊,“巧玉,巧玉,你可在家!” 巧玉放下筷子,“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小姐突然来了!” 这事发展得实在太快了,这赵芸衫一听到声音,放下了筷子,忙问道:“小姐?是不是四喜?” 这下巧玉彻底懵了,忙起身道:“我出去招呼下,姑娘,你帮帮忙,别让他乱走。” 这巧玉刚转身离开,赵芸衫就急不可耐地想跟出去,喜儿一把抓住他,“你别急,先看看情况。” 这外头的说话声越来越响,门被撞开了,叶四喜急匆匆地走进来四处一张望,冷哼一声:“她不是昨天出现在庵堂的喜儿吗?你说是叶落松的朋友,怎么,竟然人也住在这里?” 巧玉在背后对着喜儿摇了摇头。 喜儿笑道:“暂住而已。” “凭什么,你凭什么住在我家!” 嘿,这话说的! 喜儿不想跟她多废话,岔开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叶姑娘,正好有人找你来了。” 喜儿二话不说拉过赵芸衫,笑道:“喏,你千盼万盼的人来了,你们两个聊去。” 叶四喜上下打量着他,秀眉微蹙,带着疑惑淡淡道:“他又是谁,我可不认识,我这离家久了,真是杂七杂八的人都可以来我家了。” “四喜。。。”赵芸衫的声音微微发抖着,掩盖不了内心的激动,他期盼了多久等了多久。 “别乱喊,我不认识你。”叶四喜没好气地说道。 她昨儿在庵堂看到了喜儿后,觉得情况不简单,特意一大早赶到了叶府,瞧着巧玉拉着门支支吾吾的更是可疑,这下可好了,不仅看到了喜儿还有个陌生男子。 这喜儿到底是谁?又怎么会在叶府呢? “四喜,你还记得那玉镯子吗?你小时候常拿这个逗我。”赵芸衫走到了四喜身边,望着她的眼睛,笑着,“是我啊!” 叶四喜连连后退了数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了满是震惊,又看向了巧玉和喜儿,一把拉过赵芸衫到了外头,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巧玉一脸纳闷。 “不管什么事情,起码证明他们的确是认识的。”喜儿坐下,接着把没吃完的早饭给吃完。 喜儿咽下了最后一口粥,门又被“哐当”一声打开了,叶四喜喊道:“巧玉,我今儿就搬回来住,你把这些不想干的人都给我赶走!我回来的时候一个陌生人都不想见!” 巧玉大吃一惊,摔碎了一个盘子,忙说道:“小姐那不成啊,喜儿姑娘是少爷让她住这里的,不能赶走的。” “我才不管,我再不回来,叶家都要变成别人的了!这事我自然会去跟叶落松说,这叶家还轮不到他小子做主!”叶四喜生气地一甩门,风似的没影了。 巧玉已经哭傻了,要是把喜儿赶走了,一定会出大事,这下可怎么办。 喜儿赶紧出门一看,果然这赵芸衫就傻呆呆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 “喂喂,你还好,你们谈崩了,她不肯嫁你了?”喜儿犹豫着问道。 “不,不,这不是我认识的四喜,她以前可喜欢我了,对我又好又温柔,怎么如今就这样了。”赵芸衫受了天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人不是最善变的嘛。”喜儿蹦出了这句话,似乎说得太不合时宜了。 “哎,姑娘,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管别人。”巧玉早急得哭了出来。 说的也是,离开了这儿,喜儿就无处可去了,可是她心里不知怎么的,一点不着急。 “你也想开些,她早就是大家小姐了,当年那些娃娃亲什么的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喜儿只能这般安慰着,想劝着他打道回府算了。 “叶老爷和夫人可健在?”赵芸衫回过了神,又问道。 “叶夫人住在庵堂里,也老爷可早就西去了。”喜儿心想这家伙怎么还不放弃啊。 “那我去找叶夫人谈。”赵芸衫说完就往外走。 “那可不成,夫人身子不好,你不能前去打扰,我说你的事儿等公子回来后再说,眼下连喜儿姑娘都要被赶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哟。”巧玉最担心的就是这事。 “那我直接去找叶公子,我是不会放弃四喜的。”赵芸衫想到了这个主意,坚持道。 “好了好,我陪你去,我也想得去找他把事儿都说说清楚。”喜儿在旁说着,望向了巧玉,“反正我也被人赶出去了,等下那叶四喜回来了,发现我们还在话,又要出幺蛾子了。赵芸衫,我跟你一道去!” 面对这一变化,巧玉已经欲哭无泪了。 ☆、一路追寻 巧玉苦笑着, “你们准备上哪儿去找公子呢, 我也是不知他去了哪儿, 你们又要如何寻呢?” 喜儿想了想,这叶落松急急忙忙地走一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那没准他会留下点什么。 喜儿去了叶落松房里寻了半天, 这人的屋子非常的干净, 几乎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在桌边一堆书籍中找到了张字条,上头的确有句话, “事情有变, 请速回老地方。”只此而已。 “老地方, 也许是他经常会去的地方。”喜儿思忖着, 问向巧玉,“叶落松有没有经常会去的地方?” “没有, 公子这几年很少在家, 出门也不会告诉我去了哪儿。”巧玉为难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忙道:“或许你们可以去云遥城看看?公子有个挚友叫柳玄伶,他或许能知道,而且这柳家和叶家也是世交。” “柳玄伶?”赵芸衫惊得喊出了声。 望着巧玉和喜儿疑惑的神情,赵芸衫说道:“我认识他, 当年叶落松被翻云寨的人给掳走了, 柳玄伶和四喜来我们镇上找过他,还在我家住了一晚呢。” 说到此处,又怕她们不明白, 又说道:“当时还不知道是弄错了,那个是白鹭,总之就是你们之前搞错的叶小姐。” 喜儿觉得这事怎么都串在了一起,实在好生奇怪啊。 一直藏于心底的秘密又被说出了口,赵芸衫浑身的不自在,毕竟当年是他对叶落松说的,那两个女孩搞错的事情,当然这始作俑者就是他。 当年叶家两口子来赵家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当叶老爷问道了那个玉镯子,他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把两个女孩搞错了,他舍不得白鹭离开自己,索性将错就错说玉镯子就是四喜的。 要不是之后柳玄伶和四喜又来了赵家,碰巧又提到了玉镯子,白鹭才起的疑心,或许自己早和她成亲了。 之后白鹭留了字条就走了,变成了四喜,堂堂正正的大家小姐,一去不回头。 “好,反正也无计可施,赵芸衫咱们这就出发去云遥城。”喜儿拍案决定了。 云遥城离林州并不远,喜儿弄了辆马车,巧玉匆匆收拾了些干粮和银子出来让他们路上有个照应,又让喜儿记得找到了叶落松后一定要立马回来,千叮咛万嘱咐的送走了他们。 “喂,你先前说的四喜她是你没过门的妻子,那你之后为什么不来寻她呢?”喜儿对这事很奇怪,即使是搞错了,那赵芸衫也可以来寻她的啊。 “赵家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平,先是我爹的牢狱之灾,我娘后来又一病不起了,如今生活总算安稳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就下定决心来寻她了。”赵芸衫睁着大大的眼睛,咬着牙说道。 难啊,如今她是叶家大小姐,恐怕是瞧不上你,喜儿心里头想着。 “对了,那个柳玄伶后来可曾和叶家有过什么约定?”赵芸衫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才在叶家住了几天而已,你方才应该问巧玉,她或许能知道。”喜儿心想他好端端的问这句有何用意。 赵芸衫低下了头,那晚柳玄伶曾说过他们柳叶两家订过娃娃亲,于是四喜岂不会成了他的媳妇儿了? 也正是因为这点,赵芸衫才下决心一定要来这里。 云遥城不大,四周山明水秀的,倒是个宁静压制的小镇。他们一路寻到了柳家,是一个丫头来开的门。 “你们找谁啊?” “请问,柳玄伶柳公子在不在?”喜儿开口问道。 那丫头从头到尾细细打量着她,迟疑着:“不在,你找我们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从叶府来的,原本是为了叶落松的事儿。。。。。” “叶府?”那丫头打断了喜儿的话,愣愣道:“叶府的人。。。哎。。你等下。”门又被关上了。 怎么这柳叶两家都怪怪的。 没多门又打开了,方才那个丫头探了身子出来,笑道:“我家老夫人让你们进去呢,里面请两位。” 这柳府比叶府更大,人也多了些,喜儿沿着长长的廊子走着,心却“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问道:“这位姑娘,既然柳公子不在,这柳夫人找我们可有什么事?” 那丫头笑着:“叶府来的嘛,柳家一定要接见的,你有什么事问夫人。” 大堂里一个老夫人静静坐着,穿着得体,雍容华贵的,手持一串佛珠,眉目间淡然安宁。 “夫人,就是这两位找公子。”那丫头通报完就退下了。 柳夫人睁开了微闭的双眼,暖暖捏起了手中的佛珠,问道:“你们二位请坐下,听说你们是叶府来的” 喜儿点点头,这柳夫人似乎不怎么好说话的样子。 “你们找玄伶可有什么事?”她继续问道。 “回夫人的话,我们想找的其实是叶落松,他又离家跑开了,想着他和柳公子的关系最近,便找来了这儿。”这番说辞是喜儿事先想好的,她也只能这般说了。 “都是群不回家的孩子。”柳夫人眉目间泛起一阵忧愁,“玄伶也很久未回了,也许这孩子是再也不想回这里了。” 喜儿愣了愣,太奇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德行? “对了,先前在叶家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二位如何称呼?” “我们是叶落松的朋友,我叫做喜儿,他叫赵芸衫。” “喜儿,喜儿。。。这名字。”柳夫人也喃喃着,大叹了口气。 喜儿实在纳闷了,自己这名字是有多特别?怎么都念叨着她的名字不放啊。不过看来这柳家也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真是愁人啊。 这天色也不早了,柳夫人让他们住一晚再走,反正他们暂时没有头绪也无处可去,便同意了。 那丫头是在柳夫人身边伺候的,叫做翠苹,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又送来了晚膳。喜儿灵机一动,拉着翠苹聊了起来。 “有句话我想问问姐姐,又不知当问不当问。”喜儿笑着。 “姑娘有什么便问,能说的我一定会说。” “夫人今儿听到我名字的反应似乎有点奇怪,莫非是因为四喜的关系?”喜儿开门见山。 翠苹望着她愣了楞,大叹了口气,似是很遗憾道:“那是自然的了,夫人可喜欢叶姑娘了,说这丫头聪明伶俐,对夫人也很好。依这柳叶两家的关系,这亲事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可惜这叶姑娘突然就死了,夫人知道后难过伤心了好久好久。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染了什么晦气,柳家也事事不顺,前几年老爷还娶了个二夫人呢,结果。。。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哈?原来柳叶两家曾订过亲,而且还是那个搞错的叶四喜,看来这事柳玄伶没有完全告诉自家人,他们还不知道现在那个才是正牌的叶四喜,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呢。 “对了,你们来找我们家公子只是为了打听叶家公子的下落?”翠苹缓过了神,又问道。 “哦,是啊,姐姐你可有什么线索?” “也不能说是有什么线索,公子很少回来,有次回来奴婢有听到他和下人说到皇城什么的,也许他是去了那儿。” 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碰碰运气,喜儿总隐隐觉得叶落松和柳玄伶二人都是一样的性子,又不回家总在外处,没准去了皇城都能碰上。 夜凉似水,无风无月的深夜,似乎一切都冷到了骨髓里。柳玄伶站在雪松下,穿着薄衣,他似乎感觉不到冷。 “你在想什么呢?一切都计划好了,不会有事的。”蓝臻说道。 柳玄伶却并不回答她,她微微一叹气,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劝道:“你别这样,一定会找到福儿的。” 柳玄伶摇摇头,她想走又怎么会轻易让人寻到? 蓝臻这话也实在很没底气,她清楚记得五福成亲前一晚曾问过她如果有一天心爱的人不辞而别会如何?看来五福是早就有心要离开了,只是是为什么呢?这话蓝臻也不敢跟柳玄伶随便提起。 她私下差了人到处去打听,可惜至今音讯全无,如今他们身负重任,一时半会儿挪不开身,要打听五福的下落就更难了。 “顺子!”蓝臻回房的路上看见了顺子,忙喊住了他。 这顺子最近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其实这儿各个都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紧要关头大家都太过紧张了,还是因为五福的无故离去。 顺子有些憔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蓝臻,怎么了?” “想问问你有没有五福的消息了?”蓝臻没有抱太大希望。 “还没有。” “她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做什么呢?我反而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叫五福 皇城路途遥远, 一路上磕磕碰碰, 等到达皇城后也已是十日之后了。城门口戒备森严, 对每一个进城的人都严加检查盘问。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一个守卫拦住他们,警惕地问道。 “林州。”喜儿自然地回答道。 “林州, 这么远?上这儿是为了什么?” “寻人。”赵芸衫立马说道。 “寻人, 寻什么人要这么远?”那守卫继续问着, 眼神细细地打量着他们,似想把他们看透一般。 “家人, 弟弟来了皇城上学堂, 我们过来看看他。”喜儿白了赵芸衫一眼, 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那守卫又问了几句, 看不出什么可疑便放行了。 “喜儿姑娘,这里是出什么事儿了?”赵芸衫低声问道。 “你没发现吗, 盘查的这么紧, 肯定是大事,如果你说寻人那岂不是更麻烦。” 城门边另一个守卫向方才盘查他们的那个守卫处跑来, 手里拿着张画像,问道:“这姑娘你可有瞧见过?” 那守卫皱了皱眉,盯着画像许久,一拍手, 喊道:“有有有!” 那人一惊喜, 忙确认道:“你肯定?” “当然肯定,就在刚才才入的城门,身边还有个男子呢?怎么着, 这两个人有问题?” “没有,只是帮人问一下而已,有人在找她,既然知道她在皇城了,那一切好办了。” “那姑娘方才也说来皇城是寻人的,说是寻上学的弟弟。” 那守卫不敢马虎,交代了下工作便跑去找了蓝臻,细说了方才那事。 “真的?福儿来皇城了?”蓝臻听闻后第一反应就是她来皇城一定是为了柳玄伶,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蓝姑娘,就是有点很奇怪,据说和这姑娘一起来的还有个男子,而且那姑娘说是来寻弟弟的,你说会不会人有相似弄错了?” 蓝臻思忖着五福并没有其他亲人了,那这寻弟弟的说辞是从何而来的,这和她一起的陌生男子又是谁? “不管怎么样,先让人在城里寻起来。” 喜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她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打听道柳玄伶的情况,毕竟她不知道样子,也没法自己出去找。赵芸衫曾见过柳玄伶一面,只是那是很多年前了,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两人商量了许久也没什么妥善的方法,就打算在城里逛逛,也许能碰到也说不定。 皇城的尽头是当朝的皇宫,这皇城有别于其他的县城,显得更繁华热闹,天子脚下果然是与众不同。 赵芸衫在一家首饰铺前停住了脚步,这皇城里的铺子比他家乡的好了几十倍不止,这些发钗啊簪子啊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心里想着四喜一定会喜欢这些的,以前的她总在赵家忙里忙外,每日又要挨赵大娘的骂,实在很心酸,可是往后再也不会了。 喜儿瞧着他,心里微叹一声,也是个痴情人,希望这叶小姐能懂。 “五福!你是五福,你怎么在这儿!”陌生男子一把抓住喜儿,惊喜地喊道。 喜儿推开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各种眼生,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做喜儿。” “喜儿?怎么会呢,你明明就是五福,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呢,柳玄伶和我们到处都在找你?” 前一分钟喜儿确定眼前这人是弄错人了,然而听到柳玄伶的名字时她不确定了,柳玄伶?他提到了柳玄伶?还有,他说柳玄伶一直在找她又是怎么回事? “柳玄伶,你认识柳玄伶?”喜儿一肚子的疑惑。 “对啊,五福你是怎么了,你赶紧跟我走。”那人抓起喜儿就走。 喜儿跟着他走了几条街,心里却忐忑着,她觉这事越发的不对劲了,忙问道:“你为何喊我做五福?” “这我还要问你呢,你干嘛说你叫喜儿?”那人笑着,又接着说道:“你在成亲之日就这么跑开了,一言未留,我们到处都在找你,昨儿才接到消息你可能已经到皇城了,没想到今日就找到你了。” 成亲之日逃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更何况叶落松告诉她,她是他没过门的妻子啊? “我,我在成亲那日逃走了?”喜儿喃喃着。 “是啊,我原本还想着你是不是和柳玄伶闹不愉快了,这才气气他,没想到你一走竟然这么久。”那人还在不停说着。 喜儿甩开了他的手,停住了脚步,冷冷道:“你叫什么?我又到底是谁?” 顺子把所有能说的都告知了喜儿,不,应该是五福。 五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如何,只知道她被人欺骗了,还是个弥天大谎。在她心里那个温柔的男子,圆圆的大眼睛充满着善意和亲近,然而此刻他的脸已经模糊了,五福看不清他,更不想看清。 “顺子,你们怎么在这儿?”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容貌秀美,姿色出众。 那女子望向了一旁的五福,诧异之色闪过,眼波中异样的情绪闪过,随即冷冷道:“看来我们有不少事儿需要好好说清楚了。” 长街上,赵芸衫付了银子,一回头却不见了喜儿。 蓝臻正路过这间铺子,方才她似乎远远看见了五福,然而一眨眼她又不见了,大喊道:“福儿,你在哪儿?”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王子凝忍住心里的怨气和恐惧,责问道。 顺子掩上了房门,不发一语。 “你想带她去见柳玄伶对不对,你打算做个大好人让他们破镜重圆?还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了?”王子凝觉得好可笑,冷冷道。 顺子依旧默不出声。 “顺子,你别忘了你曾做过的事儿,这些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可还会有命在?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留着她给自己保命用。”王子凝诡异地笑着。 顺子所说的一切对五福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然而她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原来和她成亲的那个人不是叶落松,而是柳玄伶。 柳玄伶和她曾经的点点滴滴她根本想不起来,甚至不知道他的样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其实叶落松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当时竟然如此轻易地相信了。 如今她又要如何呢?找到叶落松问她为何欺骗自己,还是找到柳玄伶再续前缘? 她什么也不想做,竟然有了离开此地的想法。 顺子告诉她,他可以带她去见他们,但是不是现在。如今他们身处要职,不容许一点差错,必须等事情了结后才可以。 顺子也不让她随意出门,如今皇城内外守卫森严,不知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相信,他让五福就留在这屋子内不要外出。 顺子经常几天都不来一次,五福突然想起那日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完全忘记了赵芸衫,顿觉不妙。她又不想违规对顺子的承诺,便想着快去快回去客栈里寻赵芸衫说清因果好让他也琢磨下之后该怎么办。 然而客栈的老板告诉五福,赵芸衫在昨儿已经结账退房了。难道他已经找到了叶落松,还是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五福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皇城街头,觉得自己根本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今儿是初一,长街上好多人提着篮子,带着香火往郊外走去,他们是去庙宇上香祈求平安顺利的。 五福跟着人群前行着,都说人命由天定,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寻一寻前尘往事。 庙里人头攒动,妇人带着姑娘小姐们虔诚地祈祷着。后院的解签处也挤满了人,有个和尚坐在木桌中间一一解读着签文。 五福并不着急,她在庙堂里看着佛像,心如止水,一站便是一天,时间仿佛都禁止了。 天渐渐黑了,人群逐渐散去,五福还是呆呆地站着。 “这位施主,天色不早,请问可还有其他的事?” “我想去求个签。” 五福来到了后院,方才人满为患的院子此刻只有一个师傅坐在木桌后,闭眼小憩着。 悄悄坐在椅上,方拿起求签筒,只听那师傅依旧闭着眼,却说道:“这位施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求个签。” “是有心事想不明白?” 五福点点头,开始摇晃了起来,“噗通”一声,仿佛在她心里狠狠地一击。 “前尘往事皆前定,舍去过往得新生。” 那师傅念着,轻声道:“施主可是有什么事放不下。”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更放不下。” “前尘往事皆前定,那些是已经发生的事了,无谓你想不想,他已经发生了,又何苦牢牢抓着不放呢。” “可是每个人都有过去啊,如完全都不知道,一点也不像活着的样子。” “非也非也,那些是你改变不了的。” “舍去过往得新生。有舍才有得,你记住我这句话。” ☆、回到最初 五福这种被动的心情持续了好几日, 那支签文她一直随身带着, 却没有再看过。 她不能否定那师傅说的话, 只是对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人来说,如不去追寻那些过往, 她永远都是一片空白, 又怎会又东西去舍弃呢? 顺子再来的时候, 五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提前去见柳玄伶。 顺子的神色有些尴尬, 搪塞着她。 这态度五福早预料到了, 她也是为了礼貌总要和顺子说一声, 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然后话还未说出口, 就感觉脖子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王子凝冷冷地看着顺子, 发出了轻蔑的一笑, “你真是连件小事也办不好,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已经想法子拿到了最新的消息,很快这些事都可以彻底结束了。” 王子凝在顺子心中一直都是天仙一般的存在,此刻那一如往常的美丽在顺子眼里头一次感觉到了窒息的恐惧。 五福从昏暗的屋子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瞧见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又最不想见的人, 叶落松。 “你还好吗?”叶落松哑着嗓子, 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顺子他们是一道的,那柳玄伶呢?”五福瞧着昏暗的房间,心里突然一沉。 “柳玄伶, 你是把所有事都想起来了吗?”叶落松眼底里一片死寂,只是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五福并没有察觉到。 “想起多少这重要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瞒我一辈子?叶落松,我真的不懂,你告诉我?” 叶落松转过了身,背对着五福,平静地说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想起了所有,你如今怨我也好,恨我也罢,都随你了。” “喜儿,喜儿。。”五福不停念叨着,她终于彻底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了,苦涩地说道:“我想了很久,你为何会给我取名叫喜儿,无论是叶夫人还是柳夫人,念起我名字的时候总是神色怪异。四喜,你的姐姐四喜,当然我说的不是如今的叶小姐,是曾被搞错的白鹭,你是因为她。” 深藏心底的情感被曝露在阳光下,叶落松觉得此刻的他已经鲜血淋漓了。 五福在刹那想到了那个毫无印象的柳玄伶,他是否知道这一切,曾经的五福又是否知道?当时的五福在成亲之日选择离去到底又是什么原因呢? 屋外阳光灿烂,刺眼得有些让人眼睛发痛,王子凝背光而立,长裙飘飘,宛如当年刚踏上灵山的女子。 只是心境早不是当年了。 “你和她把话都说清楚了?”王子凝问道。 “这和你没关系,我和你只是做了个交易,事情了结后我会带着五福走,而你要如何,请自便。”叶落松冷冷道。 “希望你给的消息能够顺利了结这些事,否则我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叶落松不想再和她谈下去了,瞥了站在一旁的顺子,叶落松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他的话可信得过?”顺子心里直发毛。 “他和我一样,对某个人都太执着了,就凭着这点,他不会乱来的。”王子凝瞧着叶落松离去的方向,沉思着。 五福一直被关在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无处可逃,这几日她喝过几口水,总是昏昏沉沉的,外头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她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脸,慵懒淡然又有些漫不经心,眉眼生得极其好看,在他幽深漆黑的瞳仁中五福看到了自己。 “福儿,福儿。。。”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唤着。 五福勉强睁开眼,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笑眯眯地盯着她,嘴角扬起了开心的弧度,笑着说道:“你可算是醒了。” “你是谁?” “看来你果然把什么都忘记了,真是可怜,你都发生了什么呀,来,先起来。”那女子扶起了她,让她靠在床上。 “我看她们一定给你用了药,搞得你总是昏昏沉沉的,真可恶。别让我抓到他们,否则把他们皮也给扒了。”那女子狠狠地说着,可是看着这样的她却一点不讨厌。 那女子唠唠叨叨说了一堆五福听不懂的,又像想起了什么,笑道:“我叫蓝臻,你喊我臻儿,就当时第一次认识的朋友。” 五福低下了头,人往后缩了缩。 “怎么了,你是怕我是坏人吗?”蓝臻笑道。心想这丫头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比起以前的她,这警觉心倒是高了许多,也是好事一件了。 五福摇摇头,不知道为何她很相信眼前的女子。 “你先跟我走,我一路上跟你解释,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这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顺子,叶落松,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子都不在。 蓝臻带着她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