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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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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姐!&quot;齐羽看着躺在床上的路修远,问着正在为他把脉的齐雪,&quot;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quot;    &quot;齐羽,你这事做的太欠妥帖。&quot;自己的师妹不顾师门规矩,就把外人带进来,齐雪满是责备,继而转身对徐初瑶说,&quot;人,我会想法子救的。只是等他醒来后,你们要速速离去,不可张扬。&quot;    &quot;如此大恩,没齿难忘。小女子就此谢过青华仙子。&quot;徐初瑶见齐雪生得不凡,气质又比齐羽更加甚过几分,便误认为她就是青华仙子,所以跪在地上给她恭恭敬敬扣了几个响头,希望她能不留余力地救救路修远。    &quot;喵喵喵~&quot;躺在路修远旁的朏朏听此忍不住欢乐地叫起来。胖胖的身体不自觉地扭了扭,然后翻了个滚,可爱极了。    &quot;姑娘,不是的。青华仙子乃是尊师。&quot;齐雪连忙去扶徐初瑶,却见她脸色一变,之前的喜色全都没有了。    徐初瑶跪在地上,眼眶里的泪花隐隐错错,&quot;姐姐,请容我说完。不是我不相信姑娘的医术,但我上山之前,遇到一位高人,他说这世上唯有青华仙子能救师兄的命了。求你……&quot;    &quot;不行。&quot;齐雪甩开扶着徐初瑶的手,当即断了她的念头。&quot;我们师姐妹收留你们,已经犯戒。又怎能带你们去找师父。&quot;她实在觉得齐羽带回来的这俩人得寸进尺。    &quot;求求你,救救我师兄,求求你。&quot;徐初瑶瘫软在地上,泪眼模糊,她的衣服散乱地铺在地上,不成人样。    &quot;师姐,难道犯戒比人命更重要吗?&quot;齐羽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悲悯,整个人冲到齐雪面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单纯的生命要受这些枷锁,难道人命不是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吗?    &quot;不是。人命固然重要。&quot;齐雪转身看着窗外,远处几只乌鸟从琴音院的墙头上飞过,在空中低鸣盘旋,鸣声凄凉婉转,引人哀思。    &quot;那为何不救!&quot;齐羽在她身后质问。齐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径直向门外走去。    &quot;师姐!师姐!&quot;    琴音院院门紧闭,院内繁花似锦,绿草鲜美,院中央矗立着一座假山,其间有一泉水,从下向上涌出,汩汩清凉,甜美至极。一个面若出水芙蓉的女子正舞着一把天玄剑,出剑招式错落有致,行云流水,力道或刚或柔。    她脸色凄然,双眸好似一滩注满悲伤的潭水,深不见底。一股恶煞的怨气,悄然滋生,在她身上越酿越浓。    不知舞了多久,她额上香汗淋淋,汗珠沿着她的鬓发、顺着她略微泛红的脸颊缓缓躺下,渐渐浸湿她的衣裳。    此时,齐雪正站在院门外来回踱步,踌躇不决。突然,朏朏趁其不备跳到她身上,惊得齐雪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但却始终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将肉嘟嘟的朏朏抱在怀里,轻抚着它的背,心中默默念道:朏朏,靠你了。    谁知,半空中突然飞来一人,是齐羽!只见她冒然闯进院内,大喊:&quot;师父,徒儿有事儿相求!&quot;原来那舞剑之人便是徐初瑶苦苦寻求的青华仙子。    不想,青华仙子闻声,不但没停下动作,反运剑向齐羽刺去,剑尖直直指向她的脸。    齐羽没料到如比,对着这般雷厉风行的进攻,慌张躲闪,虽然侥幸躲过性命之忧,但却未躲过肌肤之伤。    那剑刃划过她的发丝,轻擦过她耳边。刹那间,青丝飘落,鲜血低落。她惊得连连后退,只觉眼前之人,不似往日自己认识的师父。她知自己坏了规矩,惶恐跪在地上,心中暗自惊疑刚刚失常的状况。    话说朏朏老猫读懂齐雪的意思后,本来想摆摆架子,先轻盈地跳到房檐上,再踩着小碎步在房顶上悠闲溜达了一段路。见比情况,只得猛地跳到院中,“喵喵喵~”地抱怨齐羽,总是让它为她收拾残局。它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白衣女子身边停下。    它用胖胖的身体蹭蹭青华仙子的腿,软绵绵的,让人觉得好不可爱。它&quot;喵喵喵~&quot;柔声柔气地安抚她。青华仙子突然停下动作,娇喘吁吁。渐渐地,她眼里的忧伤淡了几分,若是细寻下来,还能在其中找出半丝柔色。    随即圆绒绒的朏朏又伸出肉爪抓住她的衣袖,顺着衣服窜了上去,抱着她的胳膊继续撒娇蹭了蹭。青华仙子将手中的剑丢到上,抱起胖嘟嘟的老猫,抚摸着柔软的猫毛,心情慢慢平息下来。朏朏在她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叫唤着,音如仙乐一般,让她感觉舒畅不少。她低眸看了眼齐羽,闭口不语。    “喵喵喵~喵喵喵~”朏朏突然从女子怀中跳出,朝着院门口跳去。    “吱——”院门被慢悠悠地打开了。    “师父!弟子有罪,愿受责罚。”齐雪跪在门槛外,求青华仙子责罚。    “何事?”青华仙子拂袖施法,整理好仪容,暂收住心中的烦恼,淡淡问道。    齐雪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羞愧地不敢抬头看院中的人,“徒弟不孝,犯戒将外人带入谷中了。”    “不,不是师姐带进来的,是我。”齐羽紧紧跪在地上,禀明情况。    “是弟子,教导师妹们无方,才酿成此等事故。”这时又有一个唤作齐竹的女子匆匆赶来,在院中跪下。    “求师父,责罚。”三人一齐扣头谢罪。    “罢了罢了,这规矩,不过是由着我的喜好立的,速速叫他们离开便是。”青华仙子并没多少心情打理这事,拂袖不再过多计较。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相求。”齐羽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那两生人是我带进谷中的,其中有一人受了重伤,我和师姐们都无法医治,求师父大发慈悲,救救他。”    “齐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齐竹出语责备,她知家师今日愁绪万千,没心思理这般事务,现在又给她添扰,实为不尊。    &quot;让他们快走,我不救。&quot;青华仙子收起地上的剑,往屋内走去。    齐羽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觉得眼前之人越发的陌生,&quot;师父,你不是常教导我们慈悲为怀吗?怎么今天有两个病人寻上门,你却不救呢?&quot;    &quot;我累了,你回去。&quot;青华仙子拂袖甩开齐羽的手。    &quot;师父,你看这个,这个东西,是他们让我给你看的。&quot;齐羽打开来之前徐初瑶给她的锦囊,拿出了一把檀木梳子。    青华仙子一时脸色大变,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在手中摩挲着,如视珍宝。&quot;这梳子哪来的?他们怎会有?&quot;    &quot;弟子不知,是来治病的人给的。&quot;齐羽跪在地上继续求情,&quot;师父,求你救救他们。&quot;    青华仙子收起情绪,态度大改,“什么病,连齐竹都束手无策?”她走到齐羽面前,温柔地将她扶起。“那我就且去看看。”说着向门外走去。    “师父您……”齐竹跪在地上转身,远远望着她,欲起身阻止。    “无妨。”    “谢师父!”齐羽抬头对上青华仙子的双眸满脸喜悦,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个师父又回来了。    众人簇着青华仙子,进了齐雪的屋中。不想,屋内空无一人,床被也铺排的整齐。齐羽大惑,满屋子的寻人,&quot;人呢?人呢?&quot;    &quot;人被我送下山去了。齐羽你坏了本门的规矩?可知罪!&quot;青华仙子的三弟子齐汐从门外走进来,对自己师妹的所做所为不满至极。她虽常年给人治病,但却十分讨厌破了规矩的病人。    原来,齐汐外出采药,发现鬼草从中的脚印,知有人硬闯了进来。没想到自己的师姐妹居然隐瞒众人,收留了两个外人。于是,她趁齐雪和齐羽出去,打晕了徐初瑶,将两人送到了山下的客栈。    &quot;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危在旦夕之人!&quot;齐羽想起路修远的病态,忿忿不平。    齐汐不但没觉得自己有失医德,还严厉指责她,&quot;胡闹,你破坏规矩还不知悔改!&quot;    &quot;可师父已经答应了,规矩就不是规矩了!&quot;齐羽恼火三师姐背着她将人送下山,一时也不顾什么规矩辈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你们的评论就好开心。    ☆、变故    &quot;你们在师父面前不知轻重些什么?&quot;齐竹见人不在,心下卸了口气,只是自己的这两个师妹,太不让人省心。    齐汐依然说道,“既然人已不在,那也不怪我们不救了。”    “你!”齐羽气急语塞。    &quot;好了!齐羽,你下山把人接回来。&quot;青华仙子抬手止住局面。    &quot;真的嘛,谢谢师父。&quot;齐羽高兴地领命下去,终于在日落时分,将二人又接回山中。    屋内,徐初瑶紧蹙双眉,满心焦虑。“上仙,我师兄现在怎样了?”她用白布为路修远擦试冷汗。    “确实伤的很重。他肝脏心脉俱损,若要救活,需行锻造之法,重新将他的内脏修复。”    齐竹一惊,目光变得沉了些。    “用此法耗时长久,需花费七至十五天。将他内脏重造后,他还需服十年的四时护心丹。&quot;说着,她让齐竹拿纸笔记下药方。    她边看路修远的气色边补充道:&quot;但是此丹造材还算好取。要龙泉山春分那日的露水,夏至那日的雨水,秋分那日的降霜,冬至那日的冰雪。再和上春红、夏绿、秋黄、冬白各两样。&quot;    “这春红分别是牡丹,海棠。夏绿是荷叶,艾草。秋黄要这金桂,银杏。冬白要这白梅,雪莲,。每样药材都要采摘新鲜,这些也还好应付,最难的是必须用龙泉山的龙泉水冲洗,再晒个七七四十九天。龙泉水只要这龙泉山后山龙泉潭的水,而这龙泉潭每五年只有十日涨水。且涨水时,有蛟龙栖于此。此龙最恨有人打搅,故这龙泉潭水最难取。”    她继续嘱咐“在熬制时,各类药取按春夏秋冬,各取八钱,五钱,六钱,三钱。不可多用,也不可少用。小火熬上三天三夜,再凝固成丸。每次大约能熬制二十颗,每十日一粒,不可多食,也不可少食。如此吃上十年,便不会落下病根。我这暂时有齐备的药材,救醒你师兄后,只够他维持大半年,接下来的制药,就靠你们自己的了。”    “齐竹,你去准备一些药材,再过半个时辰,我要开始为他疗伤。疗伤期间,勿要打扰。”    齐竹顿时大惊,跪在地上忙说&quot;师父,不行。&quot;    &quot;对啊,师父,不行!&quot;其他知情的弟子皆跪下求青华仙子,勿要为救人伤了自己。    原来世间芸芸众生都有自己的命数,生死簿上写多少就是多少。但阎王实在活太久了,不再那般的硬守死规,一时来了兴致立了些通融的规矩。如若世间有人要强行逆命,救活行将木就之人,那也可以,只要拿自己的修为或是阳寿相抵就行。    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轻易换命续命,也很容易没有章法。故阎王又开口,只命鬼差们将这些续命的秘法,在投胎时传给一些他们看得上的人。    故青华仙子虽然知道挽救他人之法,但此法极耗修为,若是中间出任何差错,她将有可能法力尽失且深受重伤。    显然,做惯老好人的青华仙子,并不在乎那些修为,只说了句,&quot;无妨。&quot;便转身挥袖进了屋子。    齐竹心内十分不愿意,但也只可起身去准备药材。心下怪齐羽破了规矩,药材也不肯拿上好的。却又怕如此,耽误了师父治病,害她伤了身体,便只在熬制丹药上随意应付。    屋内,青华仙子将敷满药的布,裹在路修远身上。左手施法将他整个人悬在空中,右手掌心吐出徐徐火焰,那火焰如同一条丝带,很快将他包围。唯独在他心脏出就出一寸地方,供她入药。这火温度不高不低,正好能慢慢锻造他。    接着,她将地上一桶的药水化成雾气,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心脏处。那雾气顺着血液,流经各处,滋润着他的**,以免长期被火焦灼,酿成伤害。这样装满药水的木桶,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不过,令青华仙子差异的是,他虽各处俱碎,但心脉处好像被人用药护住。    如此治疗,大概经过了五日。就在雾气在他周身运行了上万圈以后,青华仙子在他心脉处,感知到有颗东西在慢慢融化,滋润着他的心脉。她暗思,原来是这个东西护住他,隐藏在他心脉中倒还挺深。    事实上,这就是白衣老叟的凝神丸。那凝神丸力量霸道,将靠近心脉处的雾气全部吸进丸中。致使雾气留经到那儿,便断开了。青华仙子由此不得不加倍输入雾气,且再施法引导雾气流通。    如此又过了三日。像路修远这种,离鬼门关还差一步之遥的人,本就难救。中途再出些差错,更是费力,因此她的修为差不多耗了四成左右。    这日,路修远破碎的内脏已快要修复完整。青华仙子用药做最后的结尾,她慢慢收回包围在他周身的火焰。为他服下一颗练好的药丸。    她与路修远的双手合并,运输真气驱走他体内残留的药水。他心脉处的那颗凝神丸,因不断的融化,越变越小。当她的真气留经路修远的心脉时,凝神丸白色的一层早已全部融化,露出一个黑色的内心。这内心感应到她的真气,开始不断地旋转,吞食她的真气,青华仙子只感觉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掌心流入路修远的体内。    她察觉不对,立即收回真气,却还是遭它反噬,吐出一口血来。空中的路修远缺了她的维持,摔落在地上,竟也醒了。    青华仙子会有如此一遭,原要归到徐初瑶在招摇县内,喂路修远服的汤药。这汤药并非普通的致毒之物,服之会潜藏在人体中半个月左右,一但被人催发便发毒融入血液之中,世上难有几人能解。    幸好老者的凝神丸霸道,将这些汤药中的毒素全数吸到丹内,将其包裹周全,才使毒性没有发作。    不想,后来在治疗中,凝神丸融化,里面的毒素外露,又经青华仙子的真气催化,化作一团雾气,顺着她收回的真气,流入了她的体内。    青华仙子原本耗了一些修为,难以集中精力,故轻易就遭此恶毒,毒性迅速逼心,使她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昂,最近在压字数,见谅了!    ☆、偷袭    “您没事?”许久没有活动身子,路修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起不曾相识的青华仙子。青华仙子暗自思寻这毒,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    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个个心急如焚,闻声破门而入。齐竹等众弟子见师父倒地且身负重伤,忙冲上去,一把将一旁的路修远推倒在地,关心地问青华仙子,“师父!你没事?”    余琴门弟子见自己师父受伤心急,而徐初瑶见自己师兄被推亦心急万分。    “你干嘛推我师兄!”徐初瑶见状要去扶起他,却被众人挡住不让上前。    齐汐红颜大怒,带着敌意对着跟进来的徐初瑶和翻身爬起的路修远,就是大声责怪,“就知道你们并非好类!”    挤在一起的余琴门弟子,自觉分站到两边,让出路来,要赶二人滚出房门。    而徐初瑶见师兄苏醒,就算心有不悦,也不甚恼怒,反满心欢喜拉着路修远的手,喜笑颜开,“师兄,你终于醒了!”    接着,两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一众女弟子推搡着逐出了屋门,路修远在混乱中紧紧抓住徐初瑶的手,附在她耳边安慰,使她放心。然后两扇木门贴着他们的面,被重重合上。    师兄妹在屋外慢慢站定了脚。路修远抬手轻声敲门,“各位姑娘,好像有什么误会。”他刚醒来,不甚了解情况,站在门外辩解。    “罢了罢了,不要争吵。齐竹,你派人将二人,送下山去。”青华感觉到毒素迅速融入自己的血液中,而全身亦越来越酥软,剧变之下,急急下了逐客令。    齐汐出门,扔了两瓶药水给二人,“算你二人命大,今天轻易饶了你们。赶快喝了!记住,不可将在本门之事传出去!”    “师父,师姐,不好了!”忽一弟子飞报,“外面来了一男一女,说要见师父!这俩人极会使毒,弟子们学术浅薄,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半躺在地上的青华仙子越来越无力,脸因为持续的疼痛变得狰狞扭曲,闻到此言,心下不觉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好久不见。”如若一阵阴风飘过,院内闪进一对黑衣男女。男的中年模样,脸色暗沉,女的抱手横眉冷对着屋里的众人,周身寒气逼人。    众人小心扶起青华仙子,慢慢走到屋外,一字排开。那男子突然闪到徐初瑶面前,点头冷冷一笑,“还得谢谢姑娘带路之恩。”    闻得此言,齐汐极怒跳出来,对着徐初瑶便是掷去杏花针,“你果然不是好人,竟然带着这些人来我余琴门,有意害我师父!”    徐初瑶并不认识这二人,但那男子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且眼中没有任何骗人的之意,让众人皆坚信他们就是一伙的。她百辞莫辩,拼命摇着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怎会带他们上山。不是我带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说着她向右一闪,躲避掷来的细针。    在那风驰电掣的一刻,远处的黑衣女子,凌厉扔来几个石子,恰到好处地将齐汐的杏花针尽数打在墙上。“如此极佳的好苗子,可别让你给毁了!”继而收起周身的寒气,做出温柔的样子,噘嘴埋怨。    “她这般维护你,你又要怎样辩解。你还说不是你?”齐汐见自己的暗器被挡,更是对此深信不疑。    路修远将徐初瑶护在身后,解释道, “姑娘我想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师兄妹真的不认识这俩人,怎么会带他们上山。再者我上山求医,是突发情况,并非刻意蓄谋。”    他又转身鞠躬,“小辈的薄命被青华仙子所救,我连感谢还来不及了呢?怎么会想要加害仙子呢?”    青华仙子心中如明镜一样透明,没有这小姑娘,他们一样能闯进来,所以她也不怪这小娃娃,只下令齐汐退下。齐汐反而是憋着怒气,不甘心地瞪着徐初瑶和路修远,愤愤地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们来作甚?”青华仙子终于开口。    “自然是看看你这位老友了?你这地方可真让我们好找!”黑衣女子对上青华的眼眸,淡淡一笑,继而瞧着她的一身行头说着:“你倒是越来越清真了。”    齐雪和齐羽看着黑衣女子不怀好意的样子,立即挡在青华仙子前面,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那二人,“你们到底要干嘛?”    “别多想,我只是有事相求罢了。”男子挥手推开二人,闪到青华仙子面前,细细地看着熟悉的脸,继而又闪到更远处,静看着众人。    远处女子见此,低眸现出一丝不悦,转眼又半弯眼角露出笑意,语气和煦,“这毒的解药在这里。”她漫不经心地在自己的手里,摆弄装药的瓶子。“不过师妹,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她突然停住话语,转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一声师妹出口,在场的众人皆是惊鄂。“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不是你的师妹,你也早不是我的师姐。”青华仙子并不接黑衣女子的下茬儿。    “师妹,你还真是见外了。我听说,你练成了提真丹。真是本事不小啊!”女子皮笑肉不笑,假意夸虚。    那毒素在青华仙子的身体里胡乱窜着,不一会儿,她眼前就乌蒙蒙的模糊一片,伴着越来越重的耳鸣,她失神向后一倒。幸而齐羽等众弟子反应迅速,从背后撑住了她的身体。    “你要这丹,便正大光明来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一点没有长进。”她硬撑着乱中求稳,淡然一笑,眼角尽含蔑视。    黑衣女子暗暗在心中记着对方的冒犯,面上假笑,“哈哈哈~师妹放心,我怎么会害你呢?我这不是和师兄,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这里么?”她看着余琴门弟子,温柔地问道,“小姑娘们,还站在这儿干嘛呢?赶紧把丹药恭恭敬敬地奉上来,孝敬师叔。”    余琴门弟子都是些年轻的女娃娃,一听这话,觉得被人当面戏耍侮辱,都作势要动手。    “你!欺人太甚!”齐羽齐汐逞血气之勇冲在前面。    “倒真是师妹的徒弟,都是一般模样,皆不守规矩,敢跟师叔动起手!”女子双眸对着青华仙子,嘴角一抹轻蔑之笑,口气越来越硬。    “闭上你的狗嘴!”齐汐说着便是一掌往她脸上去。    女子见状,也不闪躲,“哎呦呵,你的徒弟还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只见一只黑蝴蝶从她的袖口中飞出来,停在齐汐挥来的手上。    顷刻间,齐汐的手变的乌黑,就像烧焦的木炭一般,在空中挥到一半,便没知觉地直落下去。“怎么?你师父只教你制毒,没教你解毒。实在是不称职。”女子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齐汐看着她的手臂惊恐万分,“啊!你……恶毒!”    “呵呵呵,小妹妹,在你师父的庇佑下,是不是没见过恶毒的婆娘啊?既然是个黄发小儿,就该好好学学规矩,你说是不是?”女子笑盈盈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调笑中带着威胁之意。    “齐汐退下!”青华仙子费力挥手,解去齐汐手上的毒,面色更加难看了些。    她缓缓擦去嘴角的血痕,自知反抗无意,“你们要,便拿去。我成这样,哪还有精力跟你们斗。”    “既然这样,便呈上来。”女子居高临下,一副傲睨一世的样子。她一会儿语气柔弱似友,一会儿又暗中逼迫,两种态度切换无常,实在令人住摸不透。    众弟子冲到她面前,操起各自的法宝,毫无惧色地对着女子,正声请示青华仙子,“师父,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怕这二人,不如上去拼了。”    “退下,你们修为甚浅,并不是他们的对手。”青华仙子慢慢向后挥袖,示意弟子不要冲动行事,无辜受伤。    又蓄力将袖中装丹药的盒子拋向黑衣女子。“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黑衣女子闪到空中接过盒子,又慢慢落下地,含笑的眼里好似摇曳着一株毒草,“想必……师妹你……也不在乎……解药……不要也罢。”说着,毫不犹豫地将装有解药的瓶子捏个粉碎。    “你怎么出尔反尔!”众弟子见女子跋扈自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走,师兄。这里不欢迎你,你还留恋谁呢?”她闪到徐初瑶面前,一把抓住其衣服,将她带到空中。又以闪电之势,挥掌向众人打去。    接着,她衣袖里涌出数以万计的黑蝴蝶,各自抖动着翅膀,其上落下黑色粉末,刹那间,一方之地腾起厚厚的黑烟,弥漫在空中。    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纷纷不省人事,徐初瑶本想反抗,不想吸了这毒粉,只晕死在黑衣女子手里。惟青华仙子背靠在门板上硬撑着,手捂着胸,呼吸不畅。    “师妹。”黑衣男子如电般闪过来,近身抚摸着青华仙子的脸,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又沉声再道,“师妹。”    “师兄,走!”黑衣女子折回打断他。    ☆、初遇    “初瑶!”待路修远醒来,已过了一日,一睁眼头脑胀痛,他用力摇头,使自己的精力集中。此刻,正躺在那日他治病屋里的床上。    “初瑶,初瑶。”他想起晕倒前徐初瑶被人带走的情景,慌的猛的起身,飞奔下床,推门而出。屋门外的黑雾没有了,人亦没有了。他在余琴门到处寻找,因不熟环境,只能胡乱闯入各处院门。    “初瑶!初瑶!”不知接连呼了多少次,除了他的回声,整个余琴门境内万籁俱寂。    昨日,余琴门众弟子因中毒皆昏迷不醒,故整个领地,没有半点人活动的生机。    这份可怕的安静,让他慌乱,甚至觉得心惊胆战。明明青天白日,他却仿佛置身于阴森可怖的坟墓中,这份安静太诡秘了。湛蓝的天空中,偶尔划过一条黑色的鸟影,更显孤寂。    路修远打开一扇门,院中一个人影映入他的眼帘,是青华仙子。    仿佛侯了他多时,“少年郎!你过来。”她站在远处呼唤,脸色白似梨花,毫无血色。    “因我私人恩怨,致使你师妹被人掳走,实是我的过错。”    听到初瑶的消息,路修远打起精神来。他确实因昨日青华仙子个人恩怨,牵连到初瑶,心下气闷。但细思一路经历:我上山治病,恰撞在这个节骨眼上致使初瑶被人掳去,也有我的过错。再者,昨日那等险恶之人,岂会因我不上山,就不来挑事。且青华仙子有恩于我,我不该怪罪于她,只恨昨日那二人可恶……    因此他并不怪青华仙子,反而躬身表达谢意,“前辈,我还要感谢前辈救命之恩。都是那二人歹毒,掳我师妹。”    “你师妹是被阴山曲戾派的人所掳走。这曲戾派,是天下致毒大派。昨日来袭的是那派的显要人物。我也不知他们把你师妹掳到了何处。我因带伤在身,没能力出面救人。所以人,还需你自己来救。为弥补过失,我这有一张去前去阴山的地图。另加两个锦囊,在图上所圈之处,你可打开供你一用。”    青华仙子将这些物品悉数交于路修远,又继续说道:“少年郎,你一人涉足险境,势必荆天棘地,难以应付。我劝你,修炼好法术,再去救回你师妹。赶紧下山去。”说完,院内便只剩下路修远一人。    由于身体刚恢复不久,前半个月还不便御剑而行。路修远下了山后,先步行前往金云城。他一路上琢磨:想在短时间内提升法术,实为不易。师门总是根据每个人的修炼情况,每半年才传来新的修炼秘笈,照这样修炼,何时才能救回师父。我这点皮毛之术,如若要进虎穴,救回初瑶,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觉间走到了湖边,一眼望去,水波澹澹,烟波缥缈。过了这湖,便是金云城。    路修远寻了个看着不错的船家,向湖中心上划去,湖面上平静驶过一艘艘渔船。那船家戴着斗笠,穿着渔衣,对着隔岸的青山绿水唱起渔歌,歌声凄美,哀感顽艳,勾动他的心弦。也不知初瑶她现在如何?他心下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蚂蚁大的人,从远处踏水而来,打破这画面。那人越靠越近,差不多还有百步之遥时,才显现出婀娜的女子身型。    那女子点水腾跃而上,落在相邻的一艘大船的船舷上。长发飘飘,随风灵动。    她听着船内众人喝酒猜拳的声音,摇头感叹,“你们这窝土匪真奇怪!别人都是占山为王,唯独你们占船憋屈。没出息,没出息。”她将手里的绣帕卷了几圈,唔在鼻上,绣帕上散发出的浓香,勉强盖住船上的鱼腥味。    “哪里来的臭婆娘!”甲板上的土匪抽刀相对,他的声音随着风声飘去,传到女子那已所剩无几。那土匪正气恼,船内众人饮酒作乐,独留他在外把手。    “你说什么?”女子恨这恶心的臭味,不愿上前听个清楚。    “奶奶的,老子说话从不说第二遍。”土匪霎时吹胡子上眼,迈着大步走向女子。    “是吗?那我让你说第二遍会怎么样呢?土匪大哥。”女子声音娇滴滴地问道。    “倒也不会怎样。”那土匪听到这软绵绵的柔音,霎时就耳根酥软,仿佛掉进了温柔乡里,心底渐生邪意:此等美人,让我一人独享,倒也不错。    只见女子背手轻轻一挑玉指,一汪湖水便升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重重打在了土匪的脸上,浇得他猝不及防,“醒了没有!”女子正声一喝。    土匪摇头甩水,举刀就砍过来,暗地骂道,“他奶奶的,老子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调戏了。要是被其他杂种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接着他大吼一声,“看我不抓住你这贱人,折磨死你。”    女子向他背后一跳,让他扑了个空,嘴里冷哼着,“就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叫我动手,我都嫌弃。”    “里面的都给我出来!本姑娘我今天要端了你们的窝!”说完她转身向路修远看去,凤眼半弯,丹唇一抿“小哥,要上来帮忙吗?我给你报酬哦!”    路修远身体虚弱,量自己也帮不了忙,本以为女子的身手足够应付这船上的大汉,但没想到大船内竟乌压压地涌出了百余人。他不禁咋舌,这姑娘真的是惹麻烦不嫌事大。    他当即纵身一跃,跳上船,与女子站在一起。一众土匪将他们团团围住,密得连一丝风都透不过。    “小哥,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是个好百姓,一起练练身手!这船上都是土匪,早就该被铲除干净。”女子始终斯斯文文地摆弄着手里的绣帕,对着凶神恶煞、不断靠近的土匪面无惧色,语气不紧不慢,透露出轻视之意。    “姑娘,既然这样,那就动手!”路修远一上船就闻到一股巨臭,实在忍不住恶心,心下只求越早解决越好。    “那就动手!”女子一挥衣袖,将扑上来的众人推到十几步之远,接着一道水墙从湖中轰然升起,如巨石般压下来打倒往前扑的数十人。如此一来,她只稍微动了动衣袖,便将一干人等,全都撂倒在地。    她拍了拍衣袖,满意说道,“总算洗干净了,真是臭死我了。”    ☆、初遇    一旁的路修远早已看得暗暗称叹,忍不住插话问道:“姑娘,你一句话都不到的功夫,就将众人悉数收拾干净,这般厉害,还要我作甚?”这女子法术了得,为何还要寻自己来帮忙,难道是戏耍他不成。    女子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带,幻化成一条可长可短的绳子,施法将众人绑住。随后,转头看向路修远刚刚上来的方向,学做他彬彬有礼的语气说着,“公子,你且仔细瞧瞧。”    路修远不明所以,转头一看,立刻就诧异了,怎么自己所乘之船杳无踪迹,霎时间诡秘之感骤然来袭,这事情恐怕有些蹊跷,他当下收敛,露出正色,绷紧弦,树起提防之心。    “走。”女子倒是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从袖中拿去一片绿叶,含在口中吹出声来,像是在呼唤谁。接着她便拉着路修远踩上湖面,向远处的岸边奔去。    刚刚莫名其妙地被叫着帮忙打架,这会又被莫名其妙地带走,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都让路修远摸不着头绪,他紧张问道,“姑娘,这是要带在下去哪?”    女子本不想多言,见他不经世事,便好意反问,“看不出来吗?自然离开这里。难道像你一样,被水鬼缠身,傻傻地给他拉下去做替死鬼?”她加快脚步。    路修远闻言色变,“刚刚我乘的那船……”他在脑海中尽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欲寻出蛛丝马迹,好像是有一丝不对劲,但他又具体说不出到底不对在哪儿。再回头看这湖,景色已不似刚上船时那般明朗,湖面黑雾笼罩,阴风萧瑟,越看越邪乎。    他这才有些相信眼前这女子说的话,方才是误会了她,又想到她先前除害,就更信她是心地不坏之人。于是他收起警惕之心,任她拉着。    “别想了。抓紧上岸,才是要紧。”提醒声从耳边响起。    两人专心向岸边奔去,路修远刚开始还能跟上,但没过多久便感气虚,喘不上气来。    女子转头挑眉,看着他气息急促的样子,笑着说,“不会,你这么虚。”她摇摇头,“算了,你刚刚连水鬼使得障眼法都没识破,也不能指望你能跟上我。别费力了,我带你走。”    “在下,刚刚病好痊愈,一时气血不足,实在劳烦姑娘了,谢谢。”路修远被说中,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女子缓缓转过脸来,淡淡绯红晕染面颊,翠羽眉下一双凤眼似皎皎明月闪动着柔光。粉嫩的薄唇只微微翘起,浅浅的梨涡便溢满了说不尽的甜意。    他看着这女子,不觉想着:这姑娘该是和初瑶差不多大,也不知初瑶现在怎么样了。然后脸色微微一沉。    就在他细看时,一汪湖水从天而降,真真儿打在他脸上,把他浇了个激灵,当真清凉透底。    “再看!我就把你扔下去!”那女子被他看得不自在,一双翠羽眉一横,霸气中带着柔软。    他忙收回眼神,悻悻伸手抹水,小脸更红了,“对不起。在下唐突了。”低头有些忸怩地问,“姑娘芳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木秋白。”    “在下,路修远。”他礼尚往来。    “是,你修仙之路还远着呢!名字取得倒还算应景。”木秋白红唇一弯,口吐嘲笑。    路修远一下没话讲,硬生生地把嘲笑做了真:“小生,才学浅薄,让姑娘笑话了。”    “喂,你说话也太文绉绉了!听得人怪奇怪的。”木秋白语气好似跟老友说话一般,又弄得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方才她在岸上装作温柔的女子,边哄边问着一个水鬼孩子,湖上土匪船的情况。斜眼就看见路修远傻兮兮地上了一个水鬼的船,心下叹到:天底下果然愿意当替死鬼的傻子多。    她问清楚情况后,踏水上了贼船,索性还是装作之前柔柔弱弱的样子,调戏了一个粗枝大叶的土匪。    低眼看见那个在水鬼船上的路修远也在一旁,便顺势叫他上来,救了他一条小命。那水鬼见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怀恨在心,本想出手教训,幸亏她机灵,故意甩下来一个土匪。于是水鬼不计前嫌,趁势将那土匪拉下水做了替身,高高兴兴地奔赴黄泉。    “是吗?”路修远心下嘀咕,面上说着,“姑娘,且别笑话我了。你刚刚绑了土匪,又救了我。真是不仅嫉恶如仇,还极有善心。”他虽真心感谢,但此话一出,乍让人听见,颇有些恭维之意。    木秋白听了他的话,并没露出喜色,也没不好意思,一双含着柔光的眸子,只专注看着前路。    此时气氛与先前相比,一热一冷,不消片刻,两人就陷入了沉默。路修远见身旁的佳人,不甚理睬他,更是觉得境遇的奇怪,莫名其妙至极。    “到岸了。”她缓缓携他落在沿岸的树林里。“修远兄,咱们江湖再见了。”她先开口挥手作别。    “多谢姑娘,告辞。”幸而她还理他,路修远又一次躬身道谢,再抬眼起来时,已没有木秋白的身影。    路修远在湖中躲过一命,对这种悄无声息的危险尚且心有余悸。他慢慢捋了捋复杂的情绪,继续上路。刚没走几步,迎面飞来一块小石子,正中他的左肩。路修远警惕抬头去寻,只听见树林里有猴子的叫声,好似在以砸中他取乐。    “哎,真的是,人倒霉,连猴子都欺负我。”他放下戒心,摇头继续行路。    走了差不多一里左右,不知从哪又砸来一个小石子,还是正中他左肩。随即传来的又是一阵猴子的叫声。熟悉的情景再次重现,他竟没有察觉到一丝不对,只忍不住大喊,“猴兄,你跟我一路,不觉得累吗?再砸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这臭小子,还真是好笑。”躲在树上的木秋白捂着嘴偷乐,凤眼里闪烁的灵光动人。她从一棵大树上跳下来,对着路修远说,“真是个傻小子。”路修远顿时明白又被她捉弄。他回想起刚刚那只“假”猴子,被她模仿的如此相像,还真是古灵精怪至极。    木秋白瞧他根本没有一点修仙之人的灵敏,便问,“你是哪个修仙门派的?这么浅的功力就放你出来修炼?”    “师门嘱咐不能说。姑娘不是……”路修远再见到木秋白,顾念着之前在湖上发生的事,始终不敢直视她的双眸,他还没将口中的话说完,便被眼前之人打断。    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木秋白心下嘀咕。    “我本来想到处潇洒快活,但你刚才说病后刚愈。我既然已经知道你身子骨弱了,就不能将你抛弃了。万一你又遇上水鬼了怎么办。所以我打算把你送到你想到之处,再继续逍遥江湖。也免传出去,说我无情抛下一个柔弱病人不管,给人落了口舌。”    她见路修远就要送上感激之言,忙道:“刚说了,帮我一起除土匪。我是有报酬的,这就算报酬。”    路修远此次前行是为了救师妹,而那伙掳走师妹的人的老巢多半是危险之地,这姑娘救了他,他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好意思再叫人陪他到那种地方。    “姑娘好心了,我其实没有帮上任何忙。”接着他含蓄拒绝道,“我自己一人便行,承蒙姑娘照顾了,后会有期。”说着躬身施了个礼,然后抬腿就走了。“姑娘,珍重。”    木秋白好心帮他被拒绝,倒也没怎么生气,跟上他,“我都说了,我可不想落人口舌。”    路修远正色道:“实话告诉姑娘,在下要去的地方危机四伏,在下是不想连累您。”    “哦?可真危险重重?”木秋白淡淡一笑,双眸里英气十足。    “对。”    “那我可要会一会!”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要知道她向来喜欢危险的玩意儿。    ☆、认亲    路修远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但依旧低头鲜少直视木秋白,“姑娘我不是说笑。”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要去,又不是你逼着我去,你还怕什么。”木秋白笑着往前走,问道,“你下一步往哪走?”    “已经到了,就是这金云城。”    金云城中客栈,木秋白坐在后院中的一颗树上,懒懒开口,“照你这么说,你也要去阴山?找曲戾派?”她看着树下石桌处坐着路修远,讲着她之前遇到的情况,“近日来,我查到有一批人行动诡异,专去偏僻地带买那些穷人家养不活的女孩,有一次我与他们动手,发现他们使的都是曲戾派特制的毒散。”    她说完,转念问他,“那你为什么去那里?和他们有仇?”    路修远拿出徐初瑶给她做的荷包,顺着一针一线,珍贵地抚摸着。初瑶那样的急性子,能静下心来给他做荷包,实在是难得。只可惜,线还是那线,人却不见了。    “对。”他挂念着徐初瑶,越想越心焦。    木秋白换了个姿势躺在树干上,“所以你要去报仇?”她漫不经心地继续发问。    “对。”底下的人斩钉截铁。    “就你?怕是连曲戾派的小跟班都打不过。”木秋白闲散抚着头发,毫不吝啬嘲笑之意。    底下人,苦涩一笑,“对啊。”他的声音慢慢变味,“我连小跟班都打不过。”怎么能打得过那俩个掳走初瑶的人,把她救出来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两人就此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我……不是那意思啦。”意识到说错话,木秋白跳下树,尴尬解释。路修远独坐在那儿,满脸愁容,黯然伤神之态尽显,没半点心思搭理她。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木秋白二话不说,拉着他就翻出客栈。“你跋山涉水去报仇,不能因为修为浅薄,就一蹶不振。”路修远知她说的有道理,但自己一筹莫展,且不知救徐初瑶之事从何做起,愁容更甚,“姑娘可有何方法?”    “我带你去见一人。”木秋白将手里的绣帕扔在空中,变做一块大布,她携着路修远坐上去,向远处飞去。他俩飞过金云城千家万户,拐到城外一片森林上空。    木秋白盘腿正襟危坐,闭着眼入了定。路修远愁绪正浓,他不知坐在旁边的姑娘要带他去见谁,但他此时并没有心情去多问,只随着她一起闭着眼睛入定,努力让自己的焦虑平息。木秋白开始还半虚着眼偷看,见他眉头慢慢舒展,便大胆睁开眼来,仔细打量他:长的白白嫩嫩的,有模有样的,一看就是三十六路女鬼钦慕的……男色,怪不得被水鬼盯上。    “姑娘,到底带我来见谁?”她对面的白脸缓缓地调息着自己的气息,许久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木秋白是要带路修远去见一个怪老头,拜他为师,先学得一身好本领,也好去报仇。    咳,这怪老头,她最熟悉不过,喜欢她师父多年,平时在她面前嘴还挺甜。但酒品确实不咋地,有次喝醉拎不清状况,呵,好死不死把人月老祠给砸了。诸位要知道得罪的月老的人,后果……嗯……后果可想而知……    呵呵,自然和她师父有缘无分。    所以他常常贿赂她,让她在她师父耳边多说些好话……不,准确来说是花言巧语。    木秋白正想着这些,突然目光一紧,正色盯着远处,只见一团黑气直冲冲地飞进树林,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看样子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她转头四处留意周围的环境,以备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般大的动静,却不发出任何声响,太奇怪了,林子里也没有被惊动的声音,实在是怪。她闭目凝神,细细听着周围声响,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并未听出什么结果。    路修远此时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心挂念着徐初瑶,没得到木秋白的答案也没多大在意,只继续闭目凝神。    而此时,远处有一人翻腾而来,他屏着呼吸,悄默默地靠近二人,见她俩一本正经地入了定,没了丝毫反应。自来熟地倒在路修远的腿上,又伸手加料抚着他的小腿,然后操着一口粗糙的音色,运气大吼,“哟嘿,大侄子儿!”    猛地一吼,吓得路过的鸟都惊掉了毛。    在这一吼之前,路修远感应到有人躺在他身上,当下心惊,不免多想了些,这里除了木秋白并没有别人,她躺在他腿上,也不知是个何意。他想睁眼,又怕四目相对,气氛尴尬。接着应到她摸他小腿,心中更感奇痒无比,他倒憋一口气: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木姑娘,这样不好。”    木秋白虽在闭目凝听,但坐在路修远怀里的人道行实在太高,她根本没有发现,她听到路修远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话,奇怪道:“什么不好?”但她的话被另一个声音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路修远没想到更惊讶的还在后面,下一刻回应他的是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而这声音还有点熟悉。    那人发出的音波,迅速穿入路修远和木秋白的耳道,惊得他们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强抑住心颤的不安。那音波又不断向远处扩散,转眼间将那片林子里的所有将落的枯叶皆震掉了。    此时,映入一号看官木秋白一双凤眼的是……两个大男人亲密无间的画面……男主角一号像只纯洁的白兔捂着双耳,满脸震惊,而男主角二号则……    **?额,暂且用这个词形容!**地……躺……躺在他怀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段式魔性笑声,不绝于耳。    木秋白先抛开之前的疑虑,看着二人只觉三观尽毁,她皱起一弯翠羽眉,露出不可描述的表情:大侄子儿?嗯?现在都流行不伦恋吗?    路修远一看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最最最最不想见的八叔,悲从心来。要知道,这种不请自来的亲戚,当真可怕。    “咳,八叔,能起来了不!”他打断怀里人的笑声,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尬笑,然后转头,眼神僵硬对上木秋白奇怪的目光。“呵,这我八叔,有点调皮。”    路修远长呼一口气,不停安慰自己:淡定,淡定,不能乱了阵脚。他这一生最怕一个人,就是眼前这八叔。不是因为他像其他长辈一般严肃,恰恰相反,怕他是因为他太不像其他长辈一般严肃。路家子孙满堂,但这八叔偏偏对他情有独钟,多加关照。关键这要命的叔叔,性情还颇有些玩世不恭,他儿时差点没被他玩坏。    所以他再怎么正经,对着他八叔也正经不起来。    他低眸对上自家八叔的脸,甩出埋怨的眼神:我到底是你亲侄子,坑起来不要钱。    然而,再次映入木秋白眼帘的画面是这样的: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嗯,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个气氛好像莫名的很美好,唯独一点不佳,就是旁边多了一个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昂,单机好久了,求评论    ☆、学法术    木秋白极为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丹唇半启,“八叔,你们俩感情真好啊。”她双眉一挑,不怀好意将两根食指尖抵在一起,比给二人看。勾起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梨窝止不住地溢出甜意。    路修远当下就急了,他早就知道,遇见自己八叔准没好事,气得轻轻推开自己八叔,摆出一副正经的神情,“木姑娘,你别误会啊!”    可半坐起来的八叔,明显想让木秋白继续误会下去,冷不丁甩出一句:“姑娘,你插足我们,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路修远一听,差点气得口吐鲜血。神情尴尬,五官扭曲到变形。    “八叔,你说什么!”    他真的是对自家八叔五体投地,此话一出,叫人如何看待他,又叫他怎么在世上做人。    如果这世间说话也要收到惩戒,那他八叔肯定早就被人封了嘴,被罚了千遍万遍。    “呵呵呵……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插足你们呢?呵呵呵……呵呵呵……”木秋白扯着粉嫩的薄唇又是一阵干笑,对方八叔被她表面上甜甜的笑容感染,也跟着三段式大笑。    没笑过半刻,木秋白闭嘴收整面容,转眼满脸严肃:“谁跟你开玩笑,多大人了,还老不正经。”她一把拉过路修远,“走,我带你去拜师?”    “拜师?”路修远和他八叔一听,脸色皆黑下来。    于路修远来说,他已经拜了高寒水为师,再拜一个师父,不就成了背弃师门的叛徒么。且现在救自己的师妹徐初瑶要紧,哪里还有时间弄这些乱七八糟之事。    “你拜什么师?”八叔霎时耷拉下脸来,他粗暴地拉回路修远,语气暗沉且坚定无比地否决,“不行!他要拜我为师!”    路修远一下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向来文雅惯了,他绝对赏木秋白一个大大的白眼:姑奶奶,你真是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八叔跳起来,一个毛栗子就狠打在他头上,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严厉地责骂,“你这小子,叫你拜我为师,你不听。看见人家水灵灵的姑娘,就乖乖地答应了,我们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色鬼?”    眼前这俩人真的太反客为主,谁说要拜师了,他根本没有想拜师的念头,他有师父了!    二人的态度实在是让路修远觉得头疼。    自觉被曲解,他发力甩开二人的手,嘴里依旧是文绉绉的语气,但反驳确是十分地坚定,“八叔,木姑娘,我并没要拜其他人为师的意思。我师父只有一个,绝不会再拜另一个人为师。”    八叔看他态度坚硬,始终不肯改口拜自己为师,立刻就软下来,抱上他的手臂,左右摇摆,像个撒娇要糖的小孩一样,耍着无聊。木秋白看着他缠人的样子,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不禁打了个机灵。    “大侄子,你怎么能不拜我为师呢?”八叔故意将他的语气说的软软的柔柔的,和着他粗糙的男声,听起来不伦不类,娘娘腔极了。    路修远汗颜,他就知道自己八叔会这样:“八叔,你干嘛老缠着我拜你为师?”    他一下说中了八叔的下怀,纠缠他的人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让他坐在布上,而八叔自己也跟着半坐在空中,闲聊起来,“至于我为什么缠着你跟我学法术这事嘛?很简单啊,你拜我为师,下次我见着你爹,就不用低声低气叫他哥了,我还能正儿八经地摆摆架子,他要是不愿对我毕恭毕敬,我就趾高气昂地对他说‘再这样,小心我给你儿子穿小鞋。’”    路修远扶额,八叔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你如今上了尧光山,拜了那老高为师。我要是翘了他墙角,再出去跟别人,这么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下。哈哈哈,哈哈哈,他那张老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对不对?”    他手里比划着,越讲越兴奋,“大侄子儿,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最关键的是,你真的是路家子孙这一辈最不聪明的。你想想啊,我要是把你这种资历平平、智商堪忧的小娃娃培养成绝世高手,到了连鬼神都闻声丧胆的地步,那我面子不就倍儿大了……”    木秋白闻此,忍不住可怜路修远,一定是亲侄子,所以才被亲叔这么整,一时竟不小心笑出声来,“幼稚。”    她在心中鄙夷:就这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就非逼自己侄子拜自己为师?这人也忒爱玩儿了点。    “严肃点,大人谈话,小孩不要插嘴,还想不想当我路家媳妇了。”被人打断,八叔又耷拉下脸来。    “媳妇?”这句话瞬间雷得路修远和木秋白外焦里嫩。从来都是木秋白呛人,不想到今天她被人呛了,况且她才和路修远认识不到一日,见过扯关系的,没见过这么如此迅速扯关系的,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喂,大叔,我可是有清白的,你可别乱讲。”    路修远当即也是小白脸一红,虽然这话题转的不是很恰当,但是只要不逼着他拜师,什么都好说,“八叔,你可别转行当媒婆乱点鸳鸯谱,那可得伤了多少纯情男男女女的心。”    “那些男男女女关你什么事啊?你小子硬转话题是不是?快拜我为师,不然我就当恶人,拆了你俩这对小白兔。”说着,八叔又是一个毛栗子打下来,敲得路修远的头,闷闷地响。    路修远知这也不是办法,于是趁八叔不注意,突然跳起来,御剑就往远处飞去,想着赶紧离开他八叔才是正道,要他再拜他为师,宁死不屈!    “你小子,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跟我比。行个路,都要借把剑,太差,太差。”八叔一个蹬步,飞上天去,眨眼就到了路修远眼前,他整个人没有依仗任何东西,悬在空中,显摆着他的法术。    路修远就知道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但他就是想再试试,意料之中,这招果然屡试屡败。    坐在大布上的木秋白,追上二人,好心提醒着,“路修远,你就拜你八叔为师!”    “不拜!我已有了师父。”他坚决不从。    “那你还报仇吗?你得了个现成教你法术的人,不像个宝护着,倒还当成烂橘子扔了吗?你必须拜他为师!虽然我不知道你去报什么仇,但你觉得这点法术,能干的了什么。”木秋白一下精辟地列出他必须拜师的理由。    他马上因此陷入了沉思,木姑娘说的不错,我如果不学法术,是救不回初瑶的,可我学了,不就背叛师门了吗?    “烂橘子?”八叔一听木秋白的话,虽然比喻不是很妥当,但话粗理不糙,很是受用,不禁赞叹:还是我大侄媳妇儿识时务,倒像是我亲生的。    他斜眼瞅着自己大侄儿突然停下来,摇头暗叹道:这男大不中留说的果然不错,我大侄儿媳妇儿随便一句话,就让他乖乖就范,诶,真是个色胚子哦!    路修远心中很是纠结,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他心里对立响起,碰撞激烈。一是力劝他抓紧学习法术,救回徐初瑶;一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断然不可背叛师门,另学他术。两者都十分重要,让他难以抉择。    最后一个弱弱地声音在他心里发问: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师门重要?    他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八叔喝光了葫芦里的美酒,懒散地躺在空中睡觉,嘴里还啧儿啧儿地不停咂。    而木秋白见他脸色犹犹豫豫,极其厌烦这种婆婆妈妈的态度。所以躲在一棵树上,悠闲地享用着采来的果子,眼不见心不烦。    俗话说得好,端着鸡蛋过山涧——操心过度,她可只对路修远提出合理建议,点到为止,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录入了。开森    ☆、学法术    她刚刚采果子时顺道排查了一下这片树林,那团黑气还是不知去向,奇怪至极。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夜笼罩着这片森林,一弯冷月悄然挂上树梢,风摩挲着树叶沙沙作响。    此刻的路修远像极了说书人口中的高寒水,而他的抉择一点也不比故事中的高寒水容易。    “人?”    “还是师门?”    他在心中一遍遍的盘问自己。    木秋白借着微弱的月光,眼见着一片树叶从枝上飘落,在空中优雅地打着旋,再飘向几步之远的更远处,接着又打旋,又飘远,如此反复,最后安然地躺在地上,落叶归根。    树叶一片又一片,隔着时间相继落下,皆是一般模样的飘旋,一般模样的到地面。    无趣至极。    天可怜见,一个修仙之人居然拥有书生般的性格,拖拖拉拉。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到路修远面前。“路修远你等的起?”    “我可等得起?”路修远闻声自问。“我可等得起?我等不起!人当然远远比一切都重要!”徐初瑶笑靥如花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师门?且就对不住了!学法术救人要紧!”    这句质问一下敲醒了他。他连忙御剑飞到八叔旁,使劲摇着他的胳膊,“八叔,八叔!”他急着叫醒他八叔,却忽略她说出的后半句话,“我可等不起了!过时不候。”    谁知,路修远却怎么也摇不醒八叔。    实则,他八叔早已听到他的叫声,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暗笑道,“臭小子,终于开窍了!要你连我这般高人都看不见,就且让你好好求求我!嘿,你小子要是不拿出点好东西给我,我就不让你拜。”于是,打呼声伴着砸嘴的声响愈发大了。    “八叔!八叔!”路修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学别门法术,却没想到自己八叔醉到酣睡不醒,这种情况下,越多叫他一声八叔,他自己越觉得心烦。随后,他加大声音唤着,更用力摇了八叔许久,酣睡中的人还是打着呼,不愿醒来。    无奈,他半蹲在剑上,看着他八叔沉睡的身体一起一伏,长叹一口气,心里埋怨着他喝酒不知轻重,自己如此惊扰,都吵不醒他,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这样唤不醒眼前人,他只得换个法子引诱,“八叔,你要是教我法术,我就偷一坛我爹埋在院子里的好酒送给你。你知道那酒是我爹的宝贝……”    他八叔喜地心中暗笑,嘿嘿,小子终于上钩了,“嗯?你说的可是真的!”他闻此言,忍不住嘴馋,猛地一睁眼,拉住路修远的手。    木秋白见此无奈摇头,这老头说话没个正经,一听吃的就服软,也不知靠不靠谱,刚刚就该逼着他去拜怪老头为师。随后她看着路修远回想起他刚才犹豫的态度,不免心下没好气地冷笑:算了算了,我这等操心带他来拜师,他还这般不情愿,多费口舌也无益,还是任他选择。    路修远引诱的方法奏效,他紧紧拽着自个儿八叔,双腿正正经经地跪在剑上,只求他快快教自己一些过人的法术。他如见着救命稻草一般,双眸闪着跳动的亮光期慕地望着八叔。    “八叔,我跟你学法术。”    八叔对着路修远满含希望的双眸,喜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堆。哈哈哈,路老大啊路老大,你儿子也有拜我学艺的一天,叫你一天到晚训我不学无术,如今你儿子也跟着我不学无术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站起来,脸上喜气浓厚,摸着路修远的小脑袋瓜悠悠说道,“你要跟我学法术?很好!但你问过我的意愿吗?”    路修远听话锋一转,突然一愣,抬眼焦急地望着八叔,“八叔,你不是说要教的我吗?难道你要变卦?”    他八叔心心念念想喝路老大的那坛好酒,当然不愿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哈哈哈,其实我很愿意,我非常愿意。”    路修远听着他的话,双眸里雨过天晴,慢慢又重新溢满欣喜的光芒,八叔看着他脸上透出的喜色,越看越觉得不是之前自己期许已久的滋味,一变心意,当头给了自己侄儿一棒。    “不过,这是刚刚。现在我不愿意了啊!我这么一个严肃认真的老头,怎么可以随意收徒呢?说出去,大家得说我多没规矩啊!”    八叔他刚刚确实兴致勃勃想要收徒,但当路修远急切地求他时,一丝无趣之味悄然滋生:我这么多年求着这臭小子跟我学法术,他都不答应,他越不肯,我就越想教,他越拒绝,我就越起劲。如今他一下就答应了,那点仅有的趣味不就马上飞灰湮灭了吗,哎,太没意思,太没意思!    “不教了,不教了!”他这念头一起,便立刻甩开路修远的手,这等突变,让路修远又迷茫又无奈,心中焦急之气越来越厚,一把烈火似的烧的他忘了呼吸。五味杂陈,感觉被人当了猴耍,他一下失神直愣愣地从剑上摔落,而他八叔一闪身,在半空中接住他,缓缓落地。    正相反,八叔见失望在他脸上越来越浓,倒觉得拒绝他是真的是的正确的决定,张口三段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侄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够惊喜,够意外。木秋白心中暗暗替着已说不出话来的路修远回答。这老头果然不靠谱!    八叔怎么会知晓路修远经历了什么,只一味地拿他取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让人气堵至极。他笑得越高兴,路修远越感到心寒。    月光冷冷地侵入树林,撒下洁白的冰霜。    初瑶,我真没用。路修远心痛至极,继而胸口气闷,呼吸不顺,下意识张嘴吐出一口浊气。暗沉的脸色淹没在黑夜中,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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