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新靓丽的气息依旧让人喜欢。 墨言的一笑,让女孩突然呆住了,脸蛋也红了起来,双手似乎也有点紧张地扭起自己的衣角。墨言哥哥笑的时候,就如同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起的时候,总能吹皱心湖间的一湾情潮,让你随着他的微笑,荡漾着。 墨言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墨若蕙是村长唯一的女儿,村长一家对他一直都颇为关照,这其中有娘亲的原因,也有墨若蕙的原因。 对于墨若蕙的态度,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那就是所谓的少女怀春。只可惜,墨言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搅起墨若蕙的心底的这一湾春水。 只要想到“娘子”二字,他的心中总会莫名地流淌着淡淡的温柔,也总会情不自禁地摩挲着自己左手的戒指纹路,他似乎曾经叫过了一辈子,而这辈子,冥冥中仿佛有着某种牵引。墨若蕙,不是他等待和寻找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因为,这是他心的选择,情的归依。 墨言似乎在发愣,墨若蕙却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他。墨言哥哥和村里任何同龄的男子不同,他永远都是那般和煦如风,待人亲切。他比她在城里看过的那些所谓贵族的子弟还要高贵优雅,甚至于有时候站在他的身边,还总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虽不能习武,但每次和他站在一起,却总是那样莫名的心安,似乎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得住他。他也不像那些无法习武之人沦落到做些耕种苦力的活儿,一辈子碌碌无为。不知道从哪里他习得了叫人艳羡不已的医术,如今,村里的老老少少,哪一个见到他不尊敬地称呼他一声墨医师。 看着墨若蕙那一脸羞答答的表情,墨言清咳了一声,道:“出来,墨小剑,没什么热闹好看的!” 墨小剑三个字一处,墨若蕙立马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一脸敌意地看着门口晃荡着进来的年轻男子。 进来的男子年龄与墨言相仿,只是看上去就要轻佻随意得多了。异常俊美秀雅的容貌,白皙的肌肤细腻更胜女子,一头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和墨言的银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漂亮的男子,只可惜,眼神太不着调。 墨小剑一进来,看了墨言一眼,便重重地叹了一声,看了墨若蕙一眼,无奈地直摇头,紧接着仰头望天,故作深沉地道:“墨家村的美人,是不是打得野猪多,这看人的品味都下调了,唉,定是让猪油蒙了眼,遮了心,像我墨小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赋惊人,潜力无限,人称玉面小飞龙的帅小伙子怎的就不招人青睐呢!” 墨小剑转过头,看了看墨言,再度叹气:“年纪比我长点,比我高点,比我壮点,头发比我的皮肤白点,医术比我好点,武功比我差点,可为毛人缘就比我好那么多呢,连我都喜欢你啊,墨言哥哥!”墨小剑最后一句夸张地学着墨若蕙的女声嚎叫了起来,往墨言那扑了过去。 可惜,他那个武功比他还差的墨言哥哥身形只是稍稍一挪,便避开了他的饿虎扑羊,笑道:“墨小剑,你再贫嘴,这个月的通络丹自个掏银子去买!” 一句话,比点穴还管用,墨小剑嘎地一下站住了!开什么玩笑,通络丹,顾名思义便是通筋活络,对冲击初元境,在经脉中蓄元力有着很大的作用。以前村里会花费很大一笔钱购买几颗通络丹,培养年轻一代冲击初元境,可那也仅仅是一颗啊。可见通络丹的珍贵程度,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消受得起的。 可自从他傍上了这个大哥,他的修炼,如同鸳鸯戏水,戏啊戏就游远了,比翼双飞,勾勾搭搭就飞高了! 大哥炼制的通络丹,比他之前吃下村长一脸肉疼,大手发颤递给他的那颗效果要好的太多太多了。最重要的,不仅质量好,还能定期供应,没想到他墨小剑,有生之年这么快就过上了不是每个贵族子弟都能享受的滋润生活! 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赐其大哥。他的大哥,虽然不能习武,但是贵在有学识,学识这东西,就跟内裤衩一样,虽然不会霸气外泄,但是太重要了! 墨小剑规矩了,可墨若蕙听着他模仿着她的声音喊出的墨言哥哥一词,羞怒难当,抄起旁边的锄头,毫不留情就抡了过去:“你个墨小剑,你这张臭嘴越来越贱,你怎么不叫墨大贱,墨老贱,墨最贱!” 墨小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边躲闪,一边看着已经自顾优雅走进屋里的墨言,喊道:“墨野猪,你这猪蹄子乱飞,猪嘴巴乱拱,也不怕吓坏我大哥!” 墨若蕙一听,犹如方才墨小剑被点穴的情形,立马站定,还往墨言的方向瞅去,看到墨言已经进屋,这才吐了吐舌头。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开怀的笑声:“你们两个快过来,小剑你个小子,过来蹭饭就蹭饭,非得和若蕙闹得我这鸡飞狗跳不成!” 墨小剑和墨若蕙两人狠狠互瞪了一眼,这才走进屋去。 墨言这一世的娘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女儿,叫墨帆,祖辈都住在墨家村。墨帆身材与墨若蕙相当,是个地地道道的女猎户,长得普通,但却有种质朴的美。 对于这个娘亲,墨言的心中可谓有着无限的感激。因为体内的血狼和长枪一直都在汲取他的元力,从小他的身子在常人眼里就显得特别的虚弱。娘亲为了能够赚到足够的钱给他补身子,拼了命打猎。 她是村里十个初元境高手之一,但即使是初元境的高手,也不敢妄入大山深处。十岁那年,他在大山里修炼之时,听到了其他猎户对他母亲的反复劝说,劝她不要再冒险深入大山里头,可当时,母亲却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如果冒险能够为言儿换取养好身体的药草,值得!”可当他隐匿在一边见到当时母亲样子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震。 听着她坚定有力的话,没有一丝异样,却料想不到当时母亲身上竟然已经遍体鳞伤,右腿明显有被元兽咬到的伤口,还有她的手臂,好几道爪印之深,皮开肉绽。她的身体明显累极,可眼睛里的灼灼的神采却深深刺痛了墨言的心。对于自己的伤势她可以视若无睹,但对自己孩子的一点病痛,她却痛斥心扉! 那一天,他心中的感动和震撼犹如惊涛骇浪般按捺不住,也就在那一天,这番感悟让他突破了初元境进入人元境。他赤手空拳,将那伤了母亲的土豹一族杀了个片甲不留,十岁之龄的满身血腥,昭示的只有一个道理:敢于伤害他墨言敬重的人,那便以命来偿! 墨言的父亲,墨重离,此刻也坐在了饭桌边,不同于墨帆的干练健康,他的身材颀长,面容俊秀,一身灰色长袍,气质倒与墨言类似,文雅素净,只是他的面容之上,却有一些不健康的苍白。 墨言尊尊敬敬叫了一声父亲,自然而然地牵起了父亲的手腕,半晌才放下,便听到墨重离笑着道:“言儿,不用担心,最近我的伤势好多了,你给为父制的药丸,很有效!” 墨言的心中一沉,听母亲说,父亲并非墨家村之人,当年是母亲在大山里将受了重伤的他救了回来,后来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父亲的伤势,基本痊愈之后却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手脚的无力感越来越重。所以在他们家里,女主外男主内,母亲在外打猎赚钱,父亲却是在家里打点一切,尽管如此,母亲对父亲的那种深情,却一如既往。 对于这个父亲,墨言却有着自己的另一番猜想。如今的他,无论武学修为,抑或是医毒一道,都承载了那神秘的记忆,父亲的伤势,绝非母亲说的被普通的劫匪所伤。 墨重离的双手双脚,有些经脉被元力生生斩断,还有他的内伤,能够造成这些伤势的,并不是寻常人,反过来,他的父亲,同样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读书人。 尽管他的四肢筋脉有断裂之处,换了常人,早就无法行走持物,可他的父亲虽然手脚稍感无力,但日常琐事,却毫无障碍。这唯有一个解释,父亲体内的元力之深,不在现在的他之下。 想到这,墨言便想起自己五岁那会,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父亲总是悄悄瞒着母亲来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那丝丝暖流顺着父亲的手流入了他的体内。每当那个时候,他体内疲劳力竭的感受总会瞬间消失,可第二天,却能看到父亲的脸色极其的萎靡不振。现在的他懂了,是父亲忍受着身体断筋错脉极大的苦痛,把自身的那股精纯的元力毫不保留地传给了他。 每思及此,墨言的心中那股对父亲的敬重,总会涌上心头。他还清晰地记得当他被断定一生无法习武的时候父亲眼中的那抹绝望和悲伤。父亲是希望他能继承他的武学的。可尽管如此,父亲依旧没有丝毫的嫌弃,依旧对他极尽关心,甚至绝口不提任何武学修炼之事,唯恐伤了他的自尊。 不管父亲有何难言之意,不管是谁伤了他墨言的父亲,总有一天,他会把这笔债,完完全全地讨要回来! 思想间,便感到墨帆扯了扯他的手臂,道:“言儿,赶紧坐下吃饭,你都出去一天了!” 眼前的儿子的一头银发,是母亲心中的最痛。她把儿子的这一头银发归根为他自小身体孱弱的后遗症。尽管如今这满头的银发,不禁不显苍老,反倒有种张扬跋扈的炫目,但作为母亲,却依旧心疼。 墨言笑了笑,依言坐下。墨帆这才拿起手中的筷子,对着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墨若蕙道:“若蕙,你刚不是说有事找帆姨的么?是不是你爹又有什么打算?” 听言,墨若蕙突然激动起来,一脸的红扑扑,急声道:“死小剑差点让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爹让我来告知帆姨和墨言哥哥,村里花重金买了两只初元境的元兽,墨言哥哥就快二十岁了,最后的机会,能不能成功契灵,成为灵武者,就看这一次了!” 墨帆大喜,墨重离眼神一暗,一旁的墨言,嘴角却难得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着实奇怪! 境三 命轮转 每一个无法成为天武者的人,都会寄希望于成为一名灵武者。据说与灵兽缔结契约,每个人的一生中仅有三次机会,而且必须是在二十岁之前完成契约。 对于墨帆来说,墨言一声无法习武,她虽然觉得惋惜,却并不强求,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只希望儿子一生健康平安,也便足矣。话虽如此,哪个母亲又不希望儿子能够有多一点的自保之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世界。 墨帆是村里十名初元境天武者中唯一的女性,若论修为,达至初元境巅峰的墨帆可以说是村里最说得上话的人,正因为如此,村里每隔十年下血本购买的三头元兽,总有一头是留给墨言的。 对于墨重离来说,此刻他的心底却是苦涩无比。曾经他是整个家族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当年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特别是在他三十岁那年突破了地元境,成为整个元月帝国最年轻的地元境高手,他的声望达至顶点,前途绝对无可限量!只是如果墨重离知道墨言以二十岁之龄成就地元境巅峰,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可当年的一次秘密任务,他却莫名遭到了重重刺杀,负伤逃亡到此地因体力不支而晕厥。这一次的任务,唯有他知道,父亲知道,还有那个他曾经想过要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过门的女人,元月帝国最美丽的女子之一。 父亲是绝不可能泄露他的行踪,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她!当时每当思及此,已经形同废人的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他没有脸面回到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跟前,他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站在她的面前,质问她为何要出卖他! 墨帆一直以来的温柔和照顾让他的心渐渐复苏,斩别了过往的一切,他只想默默无闻地在这个地方老去。墨帆的怀孕让他的心有了无限的希冀!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秉承他的天赋,能够有一天代替他,风风光光回到家族,让爹知道,他虽然已是废人一个,但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一个让爹值得自豪的孙子! 可儿子是天闭体的消息再一次重重打击了他。墨言竟然一生无法习武!这个消息简直比他自己的病痛要更让他绝望!所以即使此刻听到儿子拥有成为灵武者的机会,他的心中充斥的依旧是淡淡的失望。 大口塞着饭菜的墨小剑闻言,啪地一下放下碗,一张嘴,口中的饭粒直喷:“村长也好意思说是花重金买回来的元兽,你说说,十年前他都买什么了?竟然是三只冰旅鼠!”墨小剑义愤填膺的模样,站起身来,“这种连野猪都比不上的元兽还说花重金!没有我的拳头大,还有,你说说,这冰旅鼠都有什么摆得上台面的技能来共享?” 墨小剑一拍额头:“苍天哪,我估计你爹是想生孙子想疯了才会买冰旅鼠,冰旅鼠,最强悍的本事就是繁殖,一年能生七八次,一胎能生十几二十个,你爹是打算让你跟它共享这个技能给他生一打孙子出来?” 这会连墨帆都苦笑起来,墨若蕙脸一红,反驳道:“冰旅鼠除了能生,可它还有变换毛发颜色的隐蔽技能啊!” 墨小剑痛苦的啪的一声双手捂脸,拍得一脸通红:“变换毛发颜色的隐蔽技能,丫的那么丁点大的身子,它不用换颜色也隐蔽,我们头发换个颜色有个屁用啊!”墨小剑回头对墨言道了句:“大哥,当年幸好有你,幸好有你哪!不然咱们都成鼠辈了!” 听到这话,墨言的嘴角一抽。十年前,墨村长买了三只冰旅鼠,这冰旅鼠确实如同墨小剑说的,非常非常低级,但好歹速度还行,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户,若能拥有冰旅鼠这样的契约元兽,提高一点速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十年前,正是他进入人元境,开始与体内的血狼和兵器有了感应。他还记得,那一天是他第一个尝试契灵。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冰旅鼠的额头之时,体内的小血狼眯着的眼睛眼皮微微一抬。就这么一抬,那头冰旅鼠口吐白沫,翘尾巴了! 墨村长那个火啊,花了大价钱竟然买来一只病鼠,可恨,太可恨了。可他对墨言甚是照顾,既然死了一只,那便继续试试,于是乎,第二,第三只冰旅鼠,在墨言的手指下接连死不瞑目,那小胳膊小腿还呈现弯曲痉挛状态,犹如见到何等恐怖魔兽,被生生吓死了!他们死光了,墨村长也开始呈现双眼圆瞪,白沫初现的症状! 连飓风狮这样高级的地元境元兽都在小血儿的面前百般拘束,何况是那不入流的冰旅鼠! 所以当墨若蕙兴高采烈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难怪墨言的脸色奇怪,这次若是再出事,那可怜的墨村长,会不会从此卧床不起,唉! 墨帆轻咳了一声,道:“墨村长这次带来的元兽是?” 这句话非但没有给墨若蕙解围,墨若蕙的脸又红了:“爹这次买回来的是绝嗅鼬,跃天蚤和火蝾螈。” 噗,本来坐下喝了口汤的墨小剑再次汤水四溅,立马吼道:“火蝾螈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要是让我跟绝嗅鼬和跃天蚤契灵了,我死了算了!” 墨帆微微有些尴尬,而墨重离,置于桌下的双手早已经拳头紧握。他的儿子,竟然沦落到要与如此低劣的元兽契灵,叫他情何以堪? 墨言瞥了一眼墨重离的双手,笑着道:“娘,我想契灵一事,我的这份还是留给其他人。这三种元兽于我着实无用。虽说绝嗅鼬那绝臭无比的液体不仅可以致使敌人失明,其恶臭更能传遍方圆八百米内,可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干净,绝然忍受不来。跃天蚤跳跃之能堪称一绝,留给其他人打猎的时候或者能多份自保的能力,于我用处不大。火蝾螈虽然具有毒性,但你知道我本就擅长施毒,有了火蝾螈也仅是画蛇添足而已!” 墨言这么一说,墨帆反倒不好坚持。这些年来,儿子已经变得太多了,尽管他依然像他父亲一样翩翩君子,温文尔雅,可他说的话,却好像是那久居高位,发号施令的人一般,说一不二,不容置疑! 墨言转过头,笑着对墨小剑和墨若蕙道:“你们两个也别去契灵了,等我明日到金虎城,将手中的通络丹卖出,指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买回更好的元兽。” 墨小剑听完一蹦老高,紧接着看着墨言,一本正经地道了一句:“哥哥,你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痒了送挠,拉不出屎来送巴豆,娶不上媳妇送剪刀!哥哥,你就是我亲哥!若不是我还有个爹,我就把你当亲爹供着!” 墨言云淡风轻地喝着他的汤,而墨若蕙听到墨言的话,却早已满心欣喜地低下了。 一顿饭就这样由着墨若蕙和墨小剑说说闹闹过去了。第二天他们两个居然真的放弃了契灵的机会,而墨言心里想着的却是要不要干脆让那飓风狮给他送来几头凑合些的灵兽,好歹村长一直待他不薄,自己理当能帮则帮,只是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还是得好好筹谋筹谋。 第二日,墨言婉拒了母亲的跟随,可依旧摆脱不了墨小剑的纠缠,两人一同出发前往金虎城。 命运的齿轮缓缓启动,这一次的金虎城之旅,却是这辈子宿命情缘的开始。 金虎城只是一个中等的城池,只是因为处于元月帝国西北的要隘之处,所以依旧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在金虎城的闹市里,此刻有一个声音响彻了食街的街头街尾:“来来来,白白嫩嫩的豆腐咧,天元大陆仅此一家,别无分店!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成渣未成渣的姐姐妹妹阿姨阿婆们咧,吃了我兰家豆腐,做不成那豆腐渣,只能做朵豆腐花,保管肌肤柔柔腻腻,滑滑溜溜,跟剥光的鸡蛋一样吹弹欲破!” 闹市的一家小门面,四个工工整整的字写着“兰家豆腐”,一个龅牙男子吆喝得那是口水四溅,感情澎湃。若不是这男子着实人缘好,那便是这家人的豆腐是在不错,小门面前此刻挤满了买豆腐的人。 那龅牙男子把称好的豆腐递给一个满脸褶子的女子,顺带还吹了个口哨,道:“呦,李四嫂,这豆腐不错把,最近我瞧着你家男人见了你,就跟盯着别人家的媳妇一样两眼放青光。” 那李四嫂忸怩了啐了一个,“你怎的不让你家的豆腐美人出来吆喝,保管这大街小巷的男人都跑来光顾了!” 那龅牙男子甩了甩头发,一脸风骚地道:“咦,死相,瞧您说的,我要一天不出来吆喝,你们该想我想得跟捣豆腐一样捣心捣肺!瞧瞧我这两个大门牙,白得就跟我家豆腐一样,”男子嘟着嘴,道:“是不是让人一看就跟想吃豆腐一样凑过来亲一口!”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接二连三的呸呸声不断,可尽管如此,却都兴高采烈地从男子那接过了豆腐,不消一会,搁在木板上的豆腐就卖光了! 男子继续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把板子搬回了店里,关了店门,朝后面的院子走去,一边喊着:“酥酥,哥把豆腐都卖光了!” 屋子里笑声响起:“你再继续那样贫嘴,当心人家男人一拥而上,你这全身上下,真就连渣都剩不下一丁半点!” 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就如同夏天的糯米雪糕球,外面软糯,内里清甜,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让人一听,犹如盛夏泡进那清泉里,全身酥酥麻麻! 境四 凝如膏 屋里的女子坐在桌子边一脸笑意地包着饺子。淡粉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两腮雪白中透着粉红,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似乎还能拧出水来。两颊间的梨涡浅显,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还有那双流盼生光的水眸,并非那种极美的女子,可吸引人的便在于明明是年轻的女子,但灵动却又带着成熟女人才有的迷醉风情,荡漾着一种叫做慵懒的性感。 龅牙男子听着妹妹的话,呲着嘴巴道:“要是都找上门来,只要妹妹出个声,是男人听了全身骨头都酥酥脆脆,哪还能找我的碴。”要说起他们兄妹二人,长相天差地别,居然是一胎双胞的孪生兄妹。别听妹妹声音酥软的跟糯米糍一般,那股泼辣劲,要惹上了,也够你喝上一壶。 五岁那年,由于天灾**,父母双亡,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能够奋斗到今天有屋有田还有份小生意,靠得就是他的舌灿莲花,老妹的心灵手巧,他的见风使舵,老妹的泼辣担当。 想起死去的父母,男子坐下哼哼歪歪,一脸不忿。 兰酥酥抬起头,软软绵绵地道:“怎么,又想起你的伤心事了!” 男子哼了一声,可不是么,老妹叫兰酥酥,这好歹也应了她一副是男人都爱听地软糯嗓子,可他呢?想起来就上火,居然叫兰软软,你说是个男人的能叫软软的么?叫短短也不能叫软软呀!这是量与质的差别! 对于兰软软来说,他最常的感叹便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是爹没了,名字没起,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是爹没了,名字起了! 兰酥酥拍了拍手,瞄了兰软软一眼,道:“要不就改个名字,叫硬硬,脆脆,坚坚,要不就改一字,叫兰不软?” 兰软软双臂交叉于胸前,道:“哼,我兰软软虽然不靠谱,还不至于不孝,死鬼老爹起的,再难听也不能改!” 兰酥酥灿然一笑,她这位同胞兄长,虽说长得不靠谱,说话不挨调,但却极重亲情。 看着妹妹心情好,兰软软此刻也有点犹豫,考虑再三还是把自己憋了两天的话给说出来了:“酥酥,我昨天去了当铺,那死老头说当初我卖给他的那小块紫晶体已经让人买走了。” 说到这兰软软显得异常气愤:“瞧他笑得跟个风干的橘子一般皱,铁定是赚了不少钱!明明答应只要我筹够五十枚金币就把那紫晶体还给我。”兰软软说着说着语气有些蔫了:“老妹,对不起,等哥以后赚到钱了,哥一定给你买大块的紫水晶!” 兰酥酥的心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看着垂头丧气的兰软软,依旧一眨眼,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让你掏钱,就一副送上砧板的样子!” 说心里好受是假的。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记忆的碎片,如今的她,总有那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的精神力极强,甚至还有本能一般的修炼方式。十岁修炼的时候,她的右手无名指上突然出现了一枚戒指,戒指暗淡无光,唯有一小块依旧璀璨的紫色晶体剥落下来。 当时她消耗的精神力极大,整个人晕了过去。兰软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身无分文,兰软软只得把那小块紫晶体卖了出去,方有钱为她请了医师。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那已经残缺一角的戒指,心里痛如刀割。她把那枚早已失去灵性的戒指小心翼翼地用银链穿好,戴在自己贴身的胸前,却没想到那残缺的戒指一隐而没,没入了她的胸口处。 一直以为只要筹够了钱,就能把那残缺的一角买回,可如今,依旧还是落空了。兰酥酥的心,宛如缺了一角,涌上心头的是那浓浓的失望和自责。 提起精神,兰酥酥张罗着把饺子蒸熟了,浓浓的香气四溢。兰软软砸砸自己的两个大龅牙,正要提筷,一闪眼,桌子上多了一只如出生不久小狗大小的粉红猪! 胖嘟嘟的身子,微微卷起的尾巴,更奇异的是,在它的猪屁股上,有一个异常炫丽的花纹纹路,兰酥酥第一次见到这个纹路的时候,脑海中便浮现了一个花名-曼珠沙华。与她胸前随着长大之后显现出来的海棠花的纹路一般妖艳绝美。 这种任何女人见到都要尖叫一声的迷你猪明显不受兰软软待见。兰软软一把扯起小猪的两个前蹄,道:“捡你的回来时这么丁点大,三四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大,丫的,每天吃完睡,睡醒吃,还元兽!”兰软软一手提着它两个前蹄,一手手指在它的腹下指指点点:“你瞧瞧,个没长,奶也不见涨,还是两颗花生米,你还好意思做头母猪!”兰软软说罢,竟然一手就把这猪往后扔了。 小猪竟然平平稳稳落地,两只后蹄站着,前蹄捂着自己的胸部,眼睛里,竟然全是女子被非礼之后的羞怒难当。 兰酥酥噗嗤一笑,把那迷你猪抱在怀中,道:“曼珠,用不着生气。我会叫软软对你负责到底的!” 曼珠一听,两眼翻白,猪蹄僵硬,做了一个晕厥的动作。兰酥酥一笑,拧了拧小猪鼻子。曼珠究竟有何技能她不清楚,也着实不在意,当初碰巧买下它的时候,本就没有任何功利的心思。可这些年来,兰酥酥发现,曼珠真的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宝猪! 话说三日后,墨言和墨小剑已经抵达了金虎城。走进了金虎城里最大的一家出售与修炼有关的元兽丹核和药物的“丹香阁”! 墨言一袭青衫,朴素至极。墨小剑人长的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可偏偏这衣裳穿得,叫人委实不敢恭维。本来一袭白色练功服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认为难得出来一趟,不好太过素净,硬要他娘亲在下摆和袖口处绣上些什么。墨小剑他娘绣工不好,又挨不得儿子的磨蹭,便随意绣上了两尾翻着白眼的金鱼,更加显得不伦不类。 所以当墨小剑一脸得意走进丹香阁,瞥到他身上的眼光尽是不屑和调侃。 墨言的双眉微微一蹙,对于他来说,能亲近他的人,不管是痴是傻,是好是坏,那也是他墨言的人,容不得别人如此轻视。 眼睛微露寒光,墨言轻咳了一声,可这一声轻咳,在楼下掌柜和若干小二的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在耳边闷声响起。 掌柜眼光惊疑不定,看着墨言的那股从容淡定,恭敬问道:“请问阁下欲购何种物品!” 墨小剑虽然被阁中那极尽奢华的摆设晃了眼,可每次在墨言身边,感受着墨言那种沉稳和从容,他墨小剑底气也蹭蹭往上涨,泰山崩于顶,也有大哥顶着,于是问道:“这通络丹价格如何?” 那掌柜被墨言的一声冷哼,吓得不敢怠慢,急忙道:“这通络丹分上下二品,下品五十金币,上品八十枚金币!下品丹存货甚足,上品丹供不应求,请问贵客,欲购多少?” 墨小剑一听便愣住了,敢情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肚子就是销金窟,张口便道:“谁说我们要买丹药了?” 掌柜一听,怒气渐长,声音微冷道:“贵客莫不是到我这丹香阁寻开心来了。既不买丹,何以问价?” 墨言悠然行至厅中甚为讲究的躺椅坐下,扫了扫袍角,道:“卖丹前问下常价,也是情理之中。莫非丹香阁不收通络丹?”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墨言将之放于桌上,道:“有劳掌柜以丹品出价。” 那掌柜将信将疑捧起瓷瓶,这才打开,一股属于丹药的清香扑鼻而来。寻常的通络丹他经手的也不少,但像这样药香浓郁的,却从未见过。那掌柜一脸恭敬,躬身道:“贵客请稍等,有待我家主事的鉴定一二!” 不消片刻,楼上咚咚走下了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眼光从墨小剑身上一扫而过,落在墨言身上却微微一怔。就算是他那位在元月帝国叱咤风云的老家主身上,似乎也没有这种高不可攀的出尘气质。最为怪异的是,这名男子身上,他竟感觉不到任何元力的波动,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 尽管如此,男子不敢怠慢,拿起瓶子一闻,脸色微变,本欲开口喊句小兄弟,话到嘴边却变成:“先生的通络丹品质绝不寻常,这二十粒通络丹墨某以每粒百枚金币买下。墨某斗胆问句此丹可是先生所制?若有丹方,我丹香阁定以重金购下。” 墨言一笑,起身:“偶有所得而已,多谢阁主慷慨,小剑,结账!”言罢自顾离去,由始至终,墨言都未曾正眼瞧过这丹香阁的一人一物。这种源自灵魂的傲气,举手投足,彰显无遗。 当墨小剑兜着满怀的钱币屁颠屁颠离开时,那阁主手一摆,厅中已经多了五个劲服男子。 墨姓阁主脸色微沉,道:“二十年前我墨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诡异失踪,老爷子痛不欲生。京城三大家族,争锋早已日益激烈,如今我墨家第三代最为天资纵横的墨鸿少主已经突破初元境,这些品质上等的通络丹对其大有裨益。你们跟上那人,若能找到那制丹之人,能力邀其为我墨家效力便罢了,若被拒,”男子眼神厉色一现:“我墨家招揽不到的人,也不容得为别人效力!” 五人躬身,飞速跟上! 墨言一路随意随心而走,只是走到这食街街头,却猛然站定,一股熟悉的香味悄悄钻进了他的鼻腔中。仿佛冥冥中受到的牵引,墨言循着香味,来到兰软软的摊档前。 那置于一块块木板上的雪白之物,散发着淡淡的豆香,墨言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双素手递过的一碗豆腐羹,白豆腐,细肉丝,鲜虾肉,还有那点点葱花,墨言竟然瞬间恍了神。 兰软软今日的状态非常不好,自从那天他揪了曼珠的□后,当天晚上,他就好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一般精神萎靡不振,搞得第二天他见到曼珠,还随口骂了一声,“死花猪,哥哥就知道碰了你这不干净的东西,这倒霉催的!”于是到今天,兰软软真的软了,手软腿软连牙齿都软。提不起个精神头,连摊档都冷清了不少。 看着前面人模人样的银发男子傻痴痴地笃在这,兰软软一看就来气:“没见识,看什么看,买就掏钱,不买别碍着哥哥做生意!” 墨小剑一见兰软软这嚣张的小人就来气了:“什么鬼东西,哥哥还怕吃死人呢!” 这鬼东西三字一出,墨言微微皱眉,就算是墨小剑说的,他的心底依旧不容任何人辱骂到眼前的东西。 “凝如膏,白如脂,豆香扑鼻,入口即化,这豆腐很好,非常好!如何能不买,买,全部都买下来!”墨言突然一笑,说了这样一番话。 墨小剑傻了,大哥一向清心寡欲,今个儿是怎的了,对着豆腐吟诗作对,瞧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神,今个儿有点火花啊,难不成大哥一头银发,对白净的东西都有感情。墨小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衣,琢磨着大哥的这个不同寻常的喜好,回去该卖给墨若蕙多少钱才合适。 兰软软砸砸牙齿,哼了一声,道:“还有点见识,这天元大陆,也就我家能做这豆腐,瞧你也不是本城人,还知晓这个玩意,行,哥哥今天做主,十个银币全卖给你了!” 这会轮到墨小剑傻眼了,这几板豆腐他怎么抬啊,苦着一张脸看着墨言。岂料墨言一脸平淡:“这是你的事,要是挨着碰着摇着撞着坏了,你就再回来买。”言罢,直接掏出了十个金币,放在兰软软的手中,道了一句:“在我这里,它值这个价钱。” 说罢,自顾朝前走去,留下墨小剑扛着几板豆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 兰酥酥碰巧走进内厢的时候就听到了墨言的话,醇醇沉沉的嗓音让她怔忪了半晌,听着这声音喃喃而语:凝如膏,白如脂。宛如轻轻扯动了她心底的弦,一股暖流缓缓荡漾,直到兰软软笑嘻嘻地走进来,她还恍若未见。 兰软软扬了扬手中的金币,道:“酥酥,方才有个识货的,居然给了我十枚金币买下那堆豆腐,赚了,赚翻了,哥哥腿不软,牙不酸了,不干净的东西都让方才那贵人给驱了!” 回头一看,自家的妹子此刻却眉头微紧,看着兰软软,道了一句:“软软,他有危险,跟着他的人,有杀气!” 境五 初相见 听着妹妹的话,看着妹妹一脸焦急的表情,兰软软觉得特别费解,吸了下刚刚过于激动而泛滥的口水,问:“可是他有危险关咱们毛事呢老妹?咱总不能因为人家买了咱滴豆腐就得救人家一命,再者说了,咱拿什么救人家一命呢?哥哥的牙齿虽然坚/硬,但没个契约元兽,还咬不死人!” 兰软软是绝对不会怀疑兰酥酥的对危险的预警,他们两人能够走过那么多磨难,很多时候靠得就是自家老妹那神乎奇乎的对危险的警觉。兰软软自然不清楚,酥酥凭借的全是她极为充沛的精神力。 可此刻的酥酥完全没有理会兰软软的自言自语,只要想到方才那个声音的主人有可能遭遇不测,她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悬起来,这种情绪即使冷静想起来很荒谬,却就是控制不住! 酥酥把桌上的曼珠抱起,问道:“曼珠,你告诉我,方才外面说话的那个人,可是元武者?”若然他是一个元武者,那必定有些许自保之力。 兰软软切一声,道:“老妹,你傻了不是,这头傻猪,它连左右鼻孔都分不清,你这不等于问后街的大愣子知不知道他家媳妇出墙的事?” 曼珠狠狠,对,没错,就是狠狠地瞪了兰软软一眼,只是想起酥酥的问题,曼珠一下又陷入了沉思的模样。 墨言来到档口的时候曼珠那整日眯着的眼睛就睁开了,那是一种它难得感受得到的威压。就算那些大陆的顶尖人物,也不见得能让曼珠睁眼瞧上一瞧。但这个男人,这个身上确实没有丝毫元力波动的男人,但却让它感到深深的忌惮和威胁。 曼珠仰起了小脑袋想了想,酥酥问的是他是不是天武者,没有问他到底厉不厉害,这个问题容易回答,一丝元力波动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天武者呢,于是曼珠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曼珠的摇头让酥酥的心往下沉。想到了那人还有一个伙伴,酥酥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那和他一起的人呢?” 曼珠鼻子不屑地耸了耸,道:“普通武者,不过后面有杀气的倒全是初元境初阶武者。” 曼珠是用意念给酥酥传言,所以一边的兰软软看到的就是人眼对猪眼,还有自家老妹的自言自语。兰软软的小眼睛眯了眯,这男人这么慷慨,把自家的豆腐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还有自家老妹这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样。兰软软的眼睛猛地一睁,难道是郎情妹意有一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居然瞒天过海,连他兰软软都不晓得! 兰软软还没想明白,就听到酥酥急声道:“曼珠,把虎儿叫来,我们赶过去帮人家一把!” 曼珠看着一旁处于深思状的兰软软,小眼睛里尽是揶揄的笑意,身上那妖艳的花纹纹路红光一闪而没,可就在这一瞬间,兰软软的身后,多了一只两米长,一米六高,黑白相间的老虎,额头间有个淡蓝色的王字。 兰软软自觉身边压力皱增,不自觉的回过头去,脸蛋刚好对上了仰起的虎头那一嘴的獠牙,兰软软眼睛一翻,呲牙咧嘴,就此直直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酥酥似乎对兰软软的这种僵死状态习以为常,也不磨蹭,直接招呼上曼珠,跃上了虎背,曼珠四肢小蹄子,跃起之时还顺带在兰软软的脸上踩出了四朵梅花印,方才心满意足地蹦上了虎头! 墨言离开之后的速度并不慢,事实上墨小剑在后面追得那个叫费劲。好歹他也是一只脚迈进初元境的人,一身轻功也不在话下,可偏生墨言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他小腿儿跑得欢却依旧离墨言总有一步之遥。 墨小剑只是感到不解,可后面跟着的五个人却已经暗暗心惊。前方那银发男子步履悠闲,步伐不大,犹如闲庭散步,可速度与他那悠缓的动作明显不甚协调。明明踏地而走,却偏偏有种御风而行的感觉。 若是有那大陆最为巅峰的元皇武者在此,怕是要惊诧不已,这样一个身无元力波动的年轻人,竟然已经能够沟通天地,控制天地灵气为其所用,要知道,唯有真正动用天地之力为己所用的,才算是突破了修炼的最后屏障,踏入了这个大陆修炼的终极。 而墨言,却在只有地元境的境界便已经悟通了这个至理,对天地元力的动用顺手拈来,这对于天元大陆的武者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绝无可能之事。可奈何,墨言的起点着实太高,就像是一个曾经是博士级别的数学家来学习低阶的数学理论和应用,自然就是个走过场的过程。 墨言突然站定,墨小剑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却听得墨言道:“把豆腐放下!” 墨小剑怔了怔,以为墨言看他疲累,想要搭把手,不由地道:“大哥您放心,这豆腐我抬着稳当,保证不落下个一星半点!” 墨言却缓缓地道了一句:“五位已经跟了许久了,不若让墨某请诸位吃顿水豆腐,歇息歇息再跟上也不迟!” 墨小剑一听,立马搁下豆腐,手握剑柄。 五个劲服男子各自现出身形,看着墨言一脸警惕,这男子能够察觉他们的动静,不是掩藏了实力,那便是他身上有着善于追踪的元兽。 墨小剑一看傻眼了,眼前五人,怎么看都比他的功夫要高上一点,可尽管如此,墨小剑依旧拔剑站在了墨言的身前,对于他来说,对手虽然较他强上一大截,但作为一名武者,他应当站在毫不懂武的大哥身前。对于墨小剑来说,墨言天闭体的事实早已经根深蒂固,因此,他从未深思墨言身上那诸多不寻常之处。 墨言寒光微闪的眼睛升起一股暖意,声音却依旧清冷:“诸位从丹香阁一路跟踪至此,难不成丹香阁还提供买卖后的护送行当?” 墨小剑一听,发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丹香阁还是一家黑店,买了人家东西还想把金子抢回去,呸,什么玩意!” 五人脸上怒色一现,瞪了墨小剑一眼,堂堂的丹香阁,隶属元月大陆三个显赫家族之一的墨家,区区几千个金币,连根牛毛都算不上。领头的男子冷肃地道:“一路跟随先生至此,只因我家主子对先生的丹药之道钦佩不已,并无恶意,只想与先生交上一个朋友。” 墨言依旧声色平淡:“若是交不成朋友呢?” 那人眼神厉色一显,道:“既然成不了朋友,我家主子也不希望留下一个可能成为敌人的后患!” 话音刚落,锵锵几声,剑已经出鞘。 墨小剑双手持剑,脸色有点发白,虽说大丈夫当该视死如归,可也得死得其所啊,墨小剑一边警惕着,一边半转着身子道:“大哥,要不咱圆滑点,随机应变点,这答应下来也不是什么爆菊花的惨事!” 墨小剑不知道的是,对于墨言来说,他要高兴,答应下来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他要是没那心情,就算是这个大陆的两位元皇大人来到他面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之地。 墨小剑心里那个憋屈啊,这个大哥,啥都好就是死心眼,都刀架脖子上了,也不晓得变通一点。就在墨小剑想着拿大哥的好处手短,这大难临头脖子不能短,该伸出去帮大哥挨刀还是要伸,剑在手,就要死活拼上去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响起,紧接着,在场众人均愣住了。 墨言眼睛里的杀气一散,落在来人身上,却是再也挪不开。 一头山林猛虎元兽几个跳跃,来到众人的跟前,猛虎上坐着一个女子,不施脂粉,却是那般清新素雅,三千青丝犹如锦缎,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骑在那猛虎的背上,衣裙飘飞,如同山野中的精灵,那慵懒的身姿,却给人宛如黑夜般魅惑。 所有的人动作一顿,对着莫名其名出现的女子心存疑虑。兰酥酥却不迟疑,轻拍虎头,那猛虎竟然乖巧地伏下身子。 酥酥跃下猛虎,走至墨言的跟前,展颜一笑,便朝那五人道:“身为元武者,竟然在这偏僻之地对普通人下手,简直猖狂之极!”酥酥顿了顿,酥酥软软的声音慵懒地道了一句:“这件事我管定了,这人我也保定了,离开便算你们识相,不离开,虎儿!” 那猛虎仰天长啸,虎声震耳欲聋,已经达至初元境巅峰的猛虎,对上这五人,凭借起天赋本领,也不一定落至下风,何况,曼珠的打手,也不止只有虎儿一个,所以酥酥这话说得底气十足,有恃无恐。 就在酥酥出现的那一刻,墨言那刻古井无波的心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那原本坚如磐石的灵魂竟然亦出现了丝丝的颤抖,一股难以名状的渴望,就如同被点燃的火堆,炙热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恍若隔世,依稀间似乎也有一个如此窈窕的身影,曾经站在他的面前,道了一句:“穷酸,我罩你!” 听着酥酥的话,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宛如轮回中彼岸花的幽香,此刻的墨言,灵魂前所未有地颤动起来,隐忍多年的一切渴望和欲念涌动不息。 “无论是来世的劫,抑或是应劫的痛,都由我一力承担!”亘古的诺言似乎冲破那时空空间的层层阻隔,一遍又一遍地在墨言的心中回荡。 已经停驻一年有余的地元境巅峰屏障,在这一刻突然噗的一下破除,正式踏入了元宗级的天元境界,铺天盖地的天地元力,在墨言那骇人听闻的控制下,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体内的小血儿立地而起,紫血枪旋转低鸣,疯狂地吸收着这一**的元力为己所用。那一直站于虎头上的曼珠,一脸骇然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人类,感受着他体内那两股丝毫不弱于它的血脉气息,曼珠全身汗毛直立,小眼睛圆瞪,什么时候,像它这个级别的元兽这么不值钱,一个人身上就有两! 曼珠尚且如此,受其驱役的猛虎,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血脉威压,虎目出现了极为惊恐的神色,竟然一个踉跄,本来游斗在那五个男子之中不落下风的它动作突然失了分寸。幸得曼珠身上的纹路红光一闪,那猛虎才稍稍安定下来,只是那枭猛之势,却是大不如前。 如心有灵犀一般,酥酥缓缓转身,却见墨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狭长的凤目明耀如星,灼得她满脸通红。纵然想着不该与男子如此靠近,可心中那股亲昵依恋之情,却完全抑制不住。 周围的游斗似乎完全没有打扰到他们二人。墨言毫无征兆地突然拉住了酥酥的手一扯,两人便只隔一个拳头的距离。墨言的一只手,牢靠地环在酥酥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她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移动,描绘着那眉眼唇颌。 墨小剑本来看着一虎斗五人,看的那是目不暇接。对于他们这种半吊子的武者,墨言引发的元力波动却只当是突然刮过的一阵大风。墨小剑津津有味地想与自家的大哥分享,转过头来之时便彻底呆住了。 那个从不近女色的大哥与那半路杀出的女子相拥而立,情脉脉,意悠悠,较之他那成亲几十年的老爹老娘还要熟稔自然。大哥那双难有波动的眼睛,凭他墨小剑六岁开始纵横情场的经验来看,令人心荡神摇的柔情中夹杂着一股上弦射箭生吞活剥的原始**。 墨小剑这次倒没看走眼。随着小血儿和玄皇龙的相继苏醒,狼的狼性,蛇的淫性,还有墨大叔本能的欲念,此刻的墨言着实有种感觉叫做蠢蠢欲动。 曼珠看着墨言突然搂住酥酥的举措,一时间犹豫了,它是该出手还是不该出手呢,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照常理它该护住酥酥才是。曼珠耸了耸它的肉呼呼的鼻子,还是看热闹,一来酥酥似乎还挺乐在其中,二来,曼珠咬牙切齿,这场面远没有那个恶心兰软软对她动手动脚的万分之一,三来,也是最最重要的,虽然她曼珠血脉高贵,但是对上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这男人身体里面那两股骇人的气息,曼珠低呜了一声,不讨好,没把握,很危险哪! 由于猛虎王的突然萎靡,原本围攻着它的五人也有三人腾出手来,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万不能心慈手软,方当绝了后患才是。 于是三人凌空而起,剑芒闪烁,凌厉至极,其所有攻势,都直指酥酥的后背。 墨小剑惊呼一声,怒不可赦,可他亦根本无能为力! 酥酥听着墨小剑的喊声,心知不好,正要转身,却没有想到腰肢被墨言牢牢揽住,甚至还把她按向那他坚实宽阔的胸膛。笑话,在他墨言的眼前想动他的女人,找死!一个荒唐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就这样弥漫着墨言的整颗心。 酥酥抬眼看到墨言那原本溺若醇酒的眼神寒芒一闪而没,瞬间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的精神力提至极致,这是一种本能对极端危险来临时的感受。 背对着三人的酥酥自然看不到,墨言右手揽着她,腾空的左手缓缓平推而出,修长的五指轻轻一弹,紫色的圆弧犹如暗沉空中的闪电一闪而没,那飞身而来的三人,竟然连一声尖叫都未发出,整个人化为焦炭,紧接着灰飞烟灭。 曼珠的小眼瞳一缩,这世间,以五行之力为主,雷电之力,当真只存于传说之中。曼珠用着前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死里逃生的模样,为自己方才的英明的决定庆幸不已。 而那与猛虎对阵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神俱散,被猛虎一口咬断脖颈倒下。 墨小剑方才盛怒之下,伸出的中指还未收回,正欲咒骂的嘴巴还未闭上,眼睛瞪得跟死不瞑目一般。 接着,他看到一击毙杀三人的墨言,如同弹死了三只苍蝇一样面不改色,甚至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浅浅一笑,看着那女子,低沉如醇酒般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墨小剑终于如同兰软软一般华丽丽地后仰倒地,晕厥前还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大哥,泡妞不是这样泡滴,要问也该是说一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境六 情相悦 酥酥的脸红如霞,若是平日,别说当着面说出如此唐突之言,就是多瞧上她一眼,转身不是自己用精神力小小惩戒一下对方,让对方出丑,就是让曼珠回头遣兽收拾对方一顿。 可今天,别说精神力集中不得,就是那颗小心肝,从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就蹦跳个不停。 那温柔似水的眼光,带着一丝丝的叫人脸红心跳的炙热,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再移动分毫。他的手指,如同夏日凉风拂面,轻轻带过她的鬓发,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双颊,又摩挲过她的双唇。如此外人看来轻佻的举动由他做出,却道是本该如此一般的自然和流畅。如同相恋多年的情人重逢,唯有叫人情意荡漾,思绪万千。 啐了一声自己如此花痴的表现,可偏偏她的心生不起任何抗拒厌恶的情绪,反而从未有过地依恋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温暖和踏实。 酥酥微微低着头,一脸羞涩的绯红,声音细如蚊虫:“我叫兰酥酥,兰家豆腐便是我做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个如醇酒般叫人心醉的声音道了一声:“很好,我,墨言!” 酥酥,当这个名字响起的时候,就如同墨言二字一出,两人的心湖都不禁一颤,无缘由的,就仿佛对方的名字早已镌刻在心底,此刻的情潮,让这熟悉的名字再度慢慢上浮到彼此的脑海之中。 墨小剑原本抚摸着脑袋坐了起来,听到墨言的话,再度翻了一个白眼,大哥初涉情场,这回答女子的话怎的犹如身居高位的人给人下定论一般,什么“很好”!现如今这样泡妞的态度怎么行!若由他墨小剑说来,应当是:“姑娘的豆腐好,名字好,人更好,小生墨言,这厢有礼了!” 可墨小剑想当然的事情却被完全颠覆了,酥酥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却坦荡地抬起头来与墨言四眼相对,微微一笑,露出那精致的梨涡,道了一句:“墨言,也是个好名字!” 看着酥酥那友善甚至是亲昵的表情,墨小剑犹如醍醐灌顶,无论是武学修为,还是**功力,他都小看了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大哥。这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这才是叱咤情场的男人哪,三言两语就让初次见面的美女心猿意马! 墨小剑的感慨没有持续多久,墨言和酥酥相拥的场景没有继续浪漫静谧下去,因为此刻,一声如同被掐着脖子的鸡嘶叫的声音突然嚎起:“买豆腐的,放开你搁在我老妹身上的手!” 兰软软自幼嗅觉惊人的灵敏,醒来之后操起菜刀,骑上了自家的马,嗅着自己老妹身上的香味就直接赶过来了。这一来便看到墨言一手揽着酥酥的纤腰,酥酥背对着他,表情他看不见,他看到的并想以为然的是墨言双眼放青光,一脸□地看着自家的老妹。 兰软软爱妹心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马未减速,他就直接就从马上蹦了下来,呲牙咧嘴,菜刀举得老高,俨然就是冲墨言而去。 曼珠翻了个白眼,已经可以预见这个没有武功的白痴摔个狗□的模样。而事实上,当兰软软自觉失了重心,下场可悲之时,一股柔和之力将他的身体托住,与此同时,他的四肢身体却瞬间僵硬,以一个固定的姿势直接站在了地面。 一来毕竟是酥酥的哥哥,二来他这护妹情深的模样,平日里定当帮兰酥酥拦下不少狂蜂浪蝶,关于这两点,墨言还是予以相当的肯定,自然不好让他因此受伤。所以在兰软软差点摔下之时,墨言还是好心暗中扶了他一把,但未免他再做出有煞风景的事情,顺手就给兰软软点了穴。 兰软软的异状让曼珠的眼瞳又是一缩,这片大陆本来就无点穴之说,对人体的束缚也是运用自身的元力形成类似与绳索这样的效果,但只要一时不察,元力控制不稳,被控制人便有可能挣脱而去。 曼珠见到的是方才墨言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在兰软软的周围并没有任何元力的波动,而兰软软的行动却瞬间失去了自由。 曼珠不死心,一下窜到兰软软的头顶,身上红光一闪而没,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抬头看着墨言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曼珠的小心肝,吓得停跳了一拍。 墨小剑虽不在近旁,但就算是再傻笨的人也看出奇异之处,没有人会呼啸而来,然后以一个不动如山的姿势站在那里挤眉弄眼,唯一的解释,他被那早已蒙上神秘色彩的大哥下暗招了! 听着兰软软的声音,酥酥终于还是转过身来,拉开了与墨言之间的距离,红着脸道:“软软,我没事!” 兰软软不能动不能说,心里叫嚣着你没事,老哥我有事!就在酥酥察觉到异状就要开口之时,墨言方才一挑眉,手指轻弹了一下,解了兰软软的穴道。 兰软软还不罢休,手脚一恢复自由,立马大步向前,站在了酥酥和墨言之间,曼珠一看势头不对,本来还站在软软头上的她身子一晃,跑开了。谁闲着没事陪这笨蛋送死。 兰软软胸脯一挺,头发一甩,有些色厉内荏地道:“不许你和我妹站得那么近,不许你对我妹妹动手动脚,若是下次,下下次再让我给看到,我,” 兰软软话还没讲完,墨言不可置否,眉角微微扬起,说了一句让墨小剑再度惊叹不已,兰软软再度石化的话:“若有下下次,你便习惯了!若还不习惯,也总会有习惯的时候!” 兰软软被噎住,还想开口,看着前面的男人,虽然看着他笑着,但明显笑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一副威胁恐吓他的模样。 酥酥扑哧一笑,道:“软软,不要紧张,墨言是我的朋友!”虽然墨言对这朋友二字略感不满,却没有开口反驳。酥酥继续道:“经此风波,天色已晚,怕是你们再往前走也赶不到临近的村落,不若还是原路返回金虎城,我家还有空下的房子,你们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亦是不迟!” 兰软软一听,急了,开口便道:“孤男孤女,素昧平生,不甚了解,敌我莫辩,我!”正欲说句我不同意,岂料未出声时身子犹如刚才一样一僵,再度被某人控制住,墨言转过头看着他,声音暖如春,如潺潺流水,不疾不徐,“盛情难却,如此多谢了!” 墨言径自拉起酥酥的手,旁若无人,泰然自若,径自向来路走回。霸道得这般自然,天下便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曾记否,一生只牵一手,一世只爱一人,纵坠轮回,亦然不悔。 大手包着小手,感受着墨言那不温不冷的掌心,修长有力的指节,兰酥酥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安心,似乎这一双手,早已牵着她走过海角天涯,走过逝水年华! 随着两人渐渐走远,兰软软方才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口中不服地嘟喃了一声:“老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警觉得很,今日里居然莫名其妙就让人吃了这么多的豆腐。” 若是妹妹真的喜欢,他倒也不是非拦着不可,这墨言看着霸道,却也不像平日里那些个轻浮花心的公子哥儿。想想他的心情也便放开了,甚至还呲着牙,饶有诗意地感叹了一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降奇缘把手牵,月老牵线情意绵,唉,委实还是相当浪漫相当有情调的!” 墨小剑看着兰软软态度的转变,打从心底对墨言更是敬佩有加哪,大哥再一次完美诠释了一个道理:“原来大舅子不是用来巴结的,是用来威胁恐吓的!效果奇佳,奇佳哪!” 墨小剑扛着豆腐,拍拍兰软软的肩膀道:“放心,我哥不是坏人,心眼好着呢,从来都不打架斗殴,迫不得已反抗一下也从不曾见血过,斯文人,绝对是斯文的好男人!”墨小剑轻咳了一声,心底道:“我可没唬人,今个儿确实是第一次见大哥出手,也着实不见血,咳,应该说,连一星半点的骨灰也没见着!” 曼珠从兰软软到来之时就已经遣走了猛虎,而它自己此刻,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墨小剑和兰软软两人结伴而行,一路相谈甚欢,甚至有相见恨晚之感。 那天傍晚,流苏专门做了一小盘豆腐酿,洁白的豆腐挖空了填上鲜虾肉馅,下锅一蒸,撒上芹菜葱花,淡淡的香气,撩起了众人的食欲。 墨言四平八稳地坐着,可那眨亮的眼睛里欣喜之情却表露无遗。率性而为,随心而走,向来是墨言的不二法则,这种与自然极为契合的心态也正是他这两世为人武学修为能够日进千里,登峰造极的原因。 今日对酥酥的态度,亦是如此,心,只等一个人,情,亦只为一个人所动,至于欲,也只为一个人燃烧。从见到酥酥的那一刻起,他心动情动欲动。他为人处事向来清心寡欲,宠辱不惊,但今日里,由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是他墨言的! 人是他的,这个人做的东西,自然亦是他的。豆腐酿一上桌,曼珠第一个窜了上来,只是没等它动蹄,兰软软就开始数落:“花猪,你有没有搞错,这豆腐酿是猪肉酿制的啊,你连自己的肉都吃,你是不是猪啊你,你这辈子枉为猪,你是整个猪界的耻辱,叛徒,内奸。”兰软软说完,还呲着牙,喷了曼珠一脸的口水,说了两个字:“变,态!” 曼珠和兰软软互相瞪着眼,饶有默契的转头,起手起蹄,就要朝那一盘豆腐酿杀去。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子再一次僵住了,而这一次,不同寻常,他们的身子有点发麻,曼珠眼睛一瞪,电弧,雷电之弧!兰软软虽然没见识,但正常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墨言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豆腐,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果真叫人垂涎欲滴,就是少了些。” 墨小剑反应得快,看着兰软软那副诈尸样,听着墨言的话,立马道:“大哥,你喜欢这豆腐,多尝尝!” 墨言手指轻轻一敲桌,挑眉看着兰软软道:“你也喜欢?” 兰软软吸了一下口水,结巴结巴道:“我豆腐吃多了,你吃,你吃!” 墨言方才把头转向曼珠,曼珠的猪蹄把猪脸一挡,侧着头朝兰软软投去了一个难兄难猪的表情,低呜一声,直接窜开了,以后有这个家伙在的地方,它有多远躲多远!雷电之力,晋升元神境界才有的天劫之力,它猪龄尚浅,为了一块豆腐玩命的事不划算,相当不划算。 只是第二日,墨言依旧要回到墨家村,迫切希望回去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突破了天元境,体内的血狼王和玄皇龙的血脉都已经正式苏醒,以两者极其强悍的血脉,取其精血,辅以丹药,内外结合,为父亲疏通筋脉,旧患痊愈的可能极大。或者了结了这个心结,他会寻个机会搬到这金虎城,在兰家豆腐的对面开一家医馆,与酥酥比邻而居。 “紫玉戒,成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当紫玉戒在他的手指显现出来之时就已经烙入在他的脑海。酥酥是他认为的命定之人,只是为何,当他牵起她的手,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紫玉的气机牵引? 对于墨言的第二日的离开,酥酥并不矫情,一见动情可以如火烧般迅猛热烈,但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