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总裁你人设崩了(5)
关雎礼惊愕的看着她, 好似不知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因何而起。 但他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江羡鱼的右手正在滴滴答答往地板上淌血, 因为疼痛,她的手指都在微微痉挛。 关雎礼走上前:“你的手需要包扎——” “别过来!”江羡鱼低喝道,眼神仿佛很是嫌恶, 她别开脸,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她倔强的抱住肩膀, 眼圈却微微发红, 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看起来委屈极了。 关雎礼只觉头疼, 他有限的感情经历让他知道,江羡鱼这是在他发脾气。 但是为什么生气?她怎会突然生气?他要哄她吗? 他头疼欲裂。 江羡鱼余光瞥了一眼, 见他像个弱智一样束手无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他的智商, 呵,这个大猪蹄子, 还收拾不了他了?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淌血的手, 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再看关雎礼,真就没再上前。 江羡鱼咬着后槽牙:他踏马是想等她把血流干, 然后直接收尸吗?! 关雎礼当然不会如此凶残, 他只是有些心烦意乱, 仿佛自己惯有的认知突然被人打破, 一时有些迟钝而已。 好在这迟钝没有持续太久,在江羡鱼控制着自己流下一行凄美的眼泪时,关雎礼终于走上前,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江羡鱼有点懵:她伤的是手不是腿啊,大兄dei! 关雎礼的解释是:“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抗肩上。” 江羡鱼:“……”这么牛逼的吗? 抗肩上……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垂手挂在他肩膀的场景,识相地闭了嘴。 这是关雎礼人生中第一次对异性的公主抱,虽然气氛微妙,情节血腥,却依然不可抑制的让他产生了些异样的情绪。 但他很快压了下去,把人放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起身去找医疗箱。 等他抱着医疗箱回来,只见江羡鱼抱着膝盖乖乖缩在沙发上,一张古典的美人面,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取出药水为她清理伤口:“好在伤口里没有碎玻璃,割的也比较浅,不用缝合,你注意在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就好。” 他缓缓说着,声音不像以往那样冷硬疏离,反倒显得有些平和。 江羡鱼心头微动: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清理完毕,关雎礼为她包扎伤口,他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江羡鱼眨了眨眼,轻声问:“你经常受伤?” 关雎礼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接手公司前,我的日常训练里有搏击和散打,受伤包扎再正常不过。” 竟然肯解释给她听……江羡鱼微微勾了下嘴角,礼尚往来:“你很好,谢谢。” 关雎礼动作微滞,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酥酥痒痒的,仿佛一片羽毛骚在心尖处,令人有些难耐。 他垂眸,表情依旧寡淡端肃,耳根处却莫名有些热:“你今天倒是温顺。” 这话儿说的,若是原主在,必定喷的他亲妈都不认得:还温顺,你踏马当是养狗子呢? 但江羡鱼却不会介意,她打定了主意以柔克刚,闻言便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有些戏谑,又有些无奈的叹息:“关雎礼,你其实真的很不懂女人。” ……是吗?关雎礼微怔,这句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 那时他还年轻,有几分青年的莽撞,时隔多年却再度听到这样的评价,一时间让他心生波澜。 他看向江羡鱼,她有一双极其惊艳世人的凤眼,眼尾狭长微微翘起,专注看着你时,那两颗黑润剔透的眸子就像浸了水似的,磁石般吸引着你…… 就像此刻。 关雎礼与她四目相对,一时呼吸凝滞,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暧昧。 然而,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片旖旎,关雎礼回过神急忙站起,取出手机接听:“喂……抱歉父亲,这里出了点事,嗯,没有,不是吵架……” 他有些尴尬地扫了江羡鱼一眼,见她并没有看他,只是捧着自己的手轻轻吹气,仿佛这样能减少疼痛。 关雎礼简单解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江羡鱼的声音响起,带着难得的柔婉:“是爸爸的电话?” 关雎礼“嗯”了一声,想一想,解释道:“本来要接你回家用午餐的。” 后面的话自不消说,两人同时想到那一幕暧昧又香-艳的场景,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各自避开视线。 江羡鱼垂眸,抬手轻轻将滑落的发丝掖在耳后,慢慢说道:“现在去想必已经迟了。” “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必多想。”关雎礼沉声道。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关雎礼忍不住松了松领带,这个角度居高临下,随便一瞥都能看见江羡鱼的春光。 偏偏她好像不曾察觉,又或者对他全然不设防。 关雎礼耳根更热:她难不成是故意的?又在故意引诱他…… 可是引诱他做什么?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她身上,有些走神:约法三章的是他,顺从响应的是她,他们之间,何来别的关系? 他想起那些亲密的照片,眼神渐冷,张口正要说走,不妨江羡鱼先一步开口:“我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她声音极轻,如同呓语。 关雎礼面色冷淡下来,声音平板直叙:“那是你的自由,你不必跟我汇报。” 她没有再说什么。 关雎礼干脆扯开了领结,仿佛这样能抑制胸腔里莫名的躁动。 江羡鱼轻轻抖了下肩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顺着腮边滑下。 她表情有些惘然,仿佛不曾意识到自己哭了,眨了眨眼,睫毛沾湿,愈发显得脆弱可怜。 她这模样美的惊人,关雎礼被成功震撼,呆呆看了数秒,直至她如梦初醒一般,脸色微变,匆匆别开脸飞快的拭了下泪。 再抬起脸时,她眼眸剔透如被水洗,佯装平静的看着他,勉强笑了一下:“关雎礼,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竟然下了逐客令。 搁在以往,关雎礼必定毫不犹豫嗤笑离去,可现在莫名的有点不太想走,不知是为着她不经意暴露的柔弱,还是那故作坚强的姿态。 皆与往日大相径庭。 江羡鱼见他沉默,也未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有些疲惫的回屋找出手机,拨了通电话:“……非白,帮我订一份三文鱼饭,随便哪家,越快越——” 话没说完,手机被人取走。 电话这边,梁非白只听见一个冷淡生硬的男声,突兀的插了进来:“不必麻烦了,抱歉。” 顺手挂断了电话。 江羡鱼惊愕的看着他,好似满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想叫人送点东西来吃,这也碍着他眼啦? 关雎礼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表情僵硬:“常吃外面的食物不好,尤其你是病人。” 江羡鱼:“……”只是伤了手,亲。 关雎礼义正言辞:“病人该吃粥。” 江羡鱼欲同他辩解:“我不想……” 关雎礼折身进了厨房,一边挽袖,一副当真要下厨的架势。 江羡鱼斜靠着冰箱看了他片刻,见他表情如临大敌,分明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却还强撑着死要面子,顿时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关雎礼被她笑的心烦意乱,他本就觉得自己莫名脑抽,竟然要为这个自己深感鄙夷的女人下厨,简直中邪了! 可是话已出口,进退两难,他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厨房。 可叹他双商奇高(??)之人,掌控的了国内最大的龙头企业,却摆布不了区区一个厨房。 江羡鱼笑的花枝乱颤,终于走上前,轻轻将他推了下:“我来。” ——她会做饭?关雎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江羡鱼笑而不语:原主是不会,可她会啊!她江羡鱼虽没有厨师资格证,可区区几道拿手家常菜还是会的。 一碗粥而已。 她用不甚灵活的右手指挥某人,一通忙活,半个小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身前各有一碗香软的皮蛋瘦肉粥。 关雎礼的表情有些精彩,江羡鱼今天的表现冲破了他的认知,在他印象中,这一位可是连锅朝哪里摆都不知道的主…… 只是一碗粥,他就这种表情吗? 江羡鱼发自肺腑的鄙视他,回头找机会做一桌子菜给他看,还不分分钟把人收服了! 默默用餐。 用罢洗碗,江羡鱼的手不能沾水,关雎礼顺手把碗洗了才觉不对:这又不是他的家,他是客人啊!哪里有客人洗碗的道理? 他转身看向江羡鱼,见她正用左手慢条斯理的通发,姿态闲适舒缓。 关雎礼有些恍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自然不懂,对付他这种性格沉闷死板的人,既难却也容易。 难在打破他的固有印象,固定思维。 容易的却是他所想和所要的,并非江羡鱼给不起的。 他要一个柔顺婉约的小白花,江羡鱼给他就是,只是这朵花吃到嘴里到底扎不扎舌头,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