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9)
地想要诓骗她和自己成婚。 事到如此,在场两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对彼此的心思已是心知肚明、各自了然。 一个是不屑为自己辩白、一个是不愿自己被记恨,所有目光的焦点一下子全都落到了蔓宁的身上,毕竟最终的选择只在她一念之间。 至于结局如何,沈一白和苏言安虽无言语,但眼神交汇之时却意外就达成了统一,出局之人便只能愿赌服输,从此不再纠缠。 此时的蔓宁依旧乖顺地站在沈一白的身旁,面上看来是一片淡然平和,似乎并未在意旁边两个男人间的各种暗潮汹涌。 微微垂下了眸子思虑了片刻,蔓宁突然就抬起头来对着苏言安浅浅一笑。 明媚无比的动人笑颜晃的苏言安瞬时就失神了一瞬,开口之时却是极其犀利的一句质问之辞:“苏先生,你看我先生都替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了,旁的我也不多问了,只一个问题还想跟先生求证一番。” 说话间蔓宁轻轻挑起了眼角,琥珀色的透亮眼眸中不禁就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微微顿了一下才对苏言安继续问了下去:“如果事实真如同我先生说的那样,苏先生一直都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所以才没办法过来找我。那唐小姐是如何知道我将元飞路上的房产捐赠了出来?而苏先生到底有没有在那张房契上签名背书,好让你的那些同仁们将那栋房子给变卖出去,便可以完成你先前想要完成的那些任务?” 苏言安闻言脸色瞬时就又苍白了几分,长眉紧紧拧起却是没有立即回话。 黑眸中翻涌起一层湿意,满脸尽是颓败之气的苏言安深吸一口气后,这才垂下眼帘对蔓宁哑声回道:“房契上的字确实是我签的。” 此时蔓宁的眼中已经溢出点点光亮,却还是尽量平稳着语调又追问了一句:“那是有什么人逼迫苏先生,所以不得不签字吗?” 苏言安紧抿起嘴唇满脸尽是绝望,视线在蔓宁已经泛红了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哽咽着声音轻摇了摇头道:“签字时候我很清醒,并没有任何人逼迫。” 之前苏言安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并没有完全恢复,也没有办法强行突围出去,只能任由唐心将其囚禁在公寓当中。 而革命党那边自从暗杀行动之后,苏言安就彻底失去了音讯,一开始都以为他在执行任务时候不幸牺牲了。 后来才探查到,原来苏言安一直都藏匿在自己的家中,而且似乎被什么人监视控制了起来,所以才一直无法脱身和组织上获得联系。 此时宋衡已经将蔓宁捐赠的现金和房契都交给了组织上的领导。之前大家都以为苏言安已死,便准备将这房子直接卖出去来换取现金。 后来尝试转手过一次才发现,这套房子必须要获得苏言安的许可才能进行交易。 此时支部里已经快要弹尽粮绝、急需补充物资,刚好这时就找到了苏言安的行踪。 鉴于苏言安在警局里头都是以“生病”为理由告假的,于是便派出了一个同样潜伏在黄埔警局里的同志,以苏言安“同事”的身份上门“探病”,一来是把东西带过去让苏言安在房契上签字,二来便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将他给营救出来。 那位“同事”上门之时,唐心也如往常一样守在苏言安的家中,一听来人自报的身份,便以苏言安未婚妻的身份十分热情地招待了起来。 等把人带到卧室之后,这唐心又十分自觉的主动出去给客人倒水拿水果,从头到尾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那过来探病的同志见外人离开,赶紧拿出了文件和苏言安草草交代道,说那白蔓宁之前给组织上捐赠了一套房产,现在急需他的签字确认。 还没等苏言安仔细将条款看完,门那边就传来了唐心的脚步声响,一时慌乱下便也就赶紧先把字签上,好让那同志把东西带回去。 待到唐心推门而入之时,两人已是恍然无恙般地随意闲聊了起来,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那位“同事”便很快也就告辞离开了。 看似满脸笑意的唐心在送走客人之后,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固了下来。立马就唤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赶紧跟紧着那人、再将他的行踪一一汇报给他。 原来刚刚唐心只是假意离开房间,实则是躲在了隔壁房间暗暗监听,这才恍然听见白蔓宁给这革命党捐赠的竟然是一套房产! 一想到苏言安居然和白家那女人坦白了身份、却将自己蒙在鼓里,唐心自然又是一阵嫉妒愤恨不已。 气愤之余,心中瞬时就生出一计,通过跟踪监视苏言安那位所谓的“同事”,唐心大致摸清了革命党试图交易那栋房产的时间和地点,便在当天派人送出了两封检举蔓宁的匿名信件。 又在唐立强面前不断煽风点火,说是拿到了白家人勾结革命党的铁证,让他催促着宪兵队赶紧捉人。 这一系列的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存心就是想要置蔓宁以及白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唐心没想到的是,蔓宁已经将这房产转赠给了苏言安,这才惹出了后头的波折变数层出,闹得是满城风雨不断。 然而此时此刻,苏言安不想、也不愿将自己的一番苦衷明说给蔓宁。 虽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蔓宁所赠与的房产,竟然就是那栋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不知道那房契是一定需要他的许可才可以变卖出去。但得知真相之时字都已经签了,亦然已是无力挽回的既定事实。 在固执自傲的苏言安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解释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以在面对着蔓宁的咄咄相逼之下,也只能是如实相告、不为自己辩白一句。 看着满脸灰败绝望的苏言安,蔓宁终于收起了先前所有波动起伏的涌动情绪。紧紧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次,一只素白的纤手却是暗暗地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片刻后再睁眼之时,一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淡然。刚刚那个满眼水光、垂泪欲泣的蔓宁,恍若只是苏言安一个人的幻觉般转眼便消失不见。 艳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绝美的灿烂笑容,却是伸手牵住了身边的沈一白,扬起头来满脸笑意地温柔问道:“一白,我们还不赶紧出去吗?这新郎、新娘消失了这么久,大家怕是要等急了!” 说完后,蔓宁便彻底无视了身后已经面如死灰的苏言安,一把就拉起还是满脸呆楞的沈一白推开了这梳妆间的房门,一对盛装的新人便亲昵地挽着手一道并肩离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之时,便再没有人理会那被留在原地、满脸绝望的黑衣男人,只有无尽喜庆狂欢的灿然烟花,在无际的黑暗夜空中不断荼然绽放。 ☆、护妻狂魔。 当沈一白带着换好衣服的蔓宁重新回到宴会大厅时, 酒席间依旧是杯筹交错, 热闹异常。 似乎也什么人留意到这新郎和新娘已经消失好一会儿了, 一众宾客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借着机会互相寒暄客套,全场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喜庆和谐景象。 两人若无其事般端起酒杯继续敬酒, 几个和沈一白相熟的公子哥儿见他和蔓宁过来,立马也举起杯子把他们夫妻俩给团团包围住。 一个个没正形态的混小子们笑得是格外奸诈荡漾,不由分说就哄了起来, 随便寻个由头作势就要给沈一白灌酒。 比起前一轮敬酒时的委婉推脱,沈一白这次却是格外的爽气。 一双桃花眼轻轻一弯,十分干脆地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沾着几滴酒液的红唇上噙着丝丝笑意, 面上也是一脸甘之如饴的愉悦表情。 这帮浪荡子看这沈一白这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各个立马兴致昂扬无比,越发得寸进尺地哄闹了起来。 待到沈一白再一次敬到唐心那桌时,一个人已经被酒气熏的满脸微微泛红。 褐色的眼眸里更是波光涟漪般,漾起一片迷离的诱人绯色。 纵然已是一脸的醉态,沈一白还是紧紧地握着蔓宁将她护在身边, 一对新人十分客气地按规矩朝一桌子宾客举杯致谢。 坐在外头的唐心估计是被唐立强特地嘱咐过,这一晚上倒也算是安安分分,难得没有惹乱造次、生出什么事非。 只是看到蔓宁出现之后, 一双圆润的杏眼里立马就浮起一层极其厌恶的鄙夷神色。 白嫩嫩的一双纤手顺势就举起酒杯朝沈一白敬了过去。 “哎呀,真是恭喜沈公子啦!娶得白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回家。不过往后沈公子可得费点心把自家媳妇儿看严了,可不是所有女人嫁了人之后都会安分守己, 恪守妇道的。之后喜得贵子的时候最好也仔细对对月份,可千万别认了旁人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心肝儿了!” 说话间,唐心勾了勾唇角笑了起来,一张雪白.粉嫩的脸蛋上尽是轻蔑之意。 这一番话中是夹枪带炮、句句含刺,旁边的客人闻言皆是满脸惊讶地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众人反应越大,唐心就越是得意洋洋,冲着一对新人晃了晃酒杯轻嘬了几小口,酒桌间的气氛立马就火.药味十足了起来。 唐心这般故意挑衅,沈一白面上的几分醉意瞬时就荡然无存,却仍是一派斯文淡定,完全没有一丝被激怒之感。 而一旁的蔓宁更是泰然无比,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环抱起手臂冷眼旁观,满脸尽是看戏般的不屑神色。 面容俊秀的儒雅公子轻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一举一动皆是无可挑剔、贵气十足,更衬得一旁的唐心面色凶悍、仪态甚是不端。 微抿起薄唇嗤笑了一声,沈一白这才面无波澜地对着唐心开口淡淡回道:“唐大小姐这闲心操的未免也太多了点!沈某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费心。” 斥责的话只一句带过,沈一白瞬时就变回了一脸温润如玉般的平和表情,对着唐心甚是诚恳的又补上了一句。 “还有,沈某也要奉劝唐小姐一句,这女孩子家如果心思不正、想得太多,人就会显得又老又刻薄。所以一些没口德的浑话唐小姐还是少说为妙,就您这副容貌,实在是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一番暗嘲之后,这沈一白还虚起了眸子,对着已经怒不可遏的唐心上下打量了一瞬,好似是在仔细评判她的容貌一般。凝视了几秒后,最终还是满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更为直接的,这沈一白干脆就无视了被气得几近抓狂的唐大小姐,转而和酒桌上旁的宾客满脸自然地闲聊了起来。 “说到唐小姐,沈某倒是有则十分有趣的新闻想要和大家分享。据说最近在唐小姐的老家江县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这杀人的凶手倒是很快就被缉拿归案了。本来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妙就妙在这警察局的警官们在例行搜检的时候,竟在这犯人身上搜出了块带着当地一位大户小姐名讳的寄名金锁。一开始警官们以为这小子还有偷盗抢劫的前科,一顿严刑逼问下这杀人犯才坦白交代道,这金器竟是那小姐自己送给他的。据那犯人交代,那位小姐年少的时候性情十分奔放,时常和一帮小混混们偷偷厮混在一起。当年对这杀人犯也是十分的爱慕崇拜,常常眉来眼去、各种暧昧暗示,为了示好还专门送了这杀人犯女儿家贴身的金器。不过那小子当时年轻气盛,对方越是主动,就越觉得这大户人家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后来在一堆混混的撺掇下生起邪念说是要尝尝“鲜头”,就叫了个兄弟一起把那小姐给骗到芦苇丛中给强.奸了。之后那杀人犯倒是一直把那金锁给随身带着,说是时不时就要拿来看着自渎一下,好再回味一下年少时候尝过的**滋味。” 沈一白的音色温润纯厚,一段传闻娓娓道来十分引人入胜。 话到结尾突然就扬起了声调,满脸好奇的对着唐心高声问了一句:“更有趣的是,那被糟蹋了的姑娘和唐心小姐竞是同名同姓、一字不差。也不知道这江县里到底有几户姓唐的大家,竟会这般凑巧地撞了名字!” 说话间,这唐心紧蹙着眉头、握紧了双拳,一张小脸也是忽红忽白,一直变换个不停。 终于被这临尾一问给激得恼羞成怒,瞬时血气冲顶,面上一片惨白毫无人色。 浑身上下剧颤不已,几近癫狂的唐心已经全然不顾场合、地点,眦裂起双目就冲着沈一白狂声怒吼了起来。 “沈一白,你别在这造谣生事败坏我的名声!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杀人犯,也没有被什么小混混强.奸过!你别以为在我脸上抹黑,就能掩饰住白蔓宁这个浪货到处偷人的龌龊事了!你们这些男人全都瞎了眼嘛,一个个都不顾一切的护着这女人,而她呢,根本就是个脚踏几条船的婊.子!” 唐心这般口无遮拦的骇人言辞,立马又惹得周围宾客窃窃私语个不断,原本喧闹的酒席间也是瞬时就安静了不少。 越来越多的客人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唐心这桌望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唐心又是一阵歇斯底里地肆意叫骂,全然没有一分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气度。 一旁的沈一白依旧满脸的淡定从容,一只手从背后紧紧揽住了蔓宁的腰身,还略带着点笑意凑到耳边,对她柔声轻语了一句“别怕”。 再回眸时,沈一白微垂的眼角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如同看个死人般对着那唐心冷冷回道:“刚刚沈某不过只是说了则新闻而已、并未对号入座。唐小姐不必这么着急的就不打自招。” 一声威吓下,原本诱惑无比的一双桃花眼中闪射出一片摄人寒光,满脸肃然的沈一白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立马就跃出了几个彪形大汉。 “今天是我和蔓宁的大喜之日,本想着来者都是客,沈某对每一位来宾也都是感激万分。谁知唐小姐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屡屡出言不逊、恶意中伤蔓宁。我沈一白绝不允许旁人这般欺辱我的妻子。沈某在此宣布,从今以后,沈家将不会同唐家再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而这里也不再欢迎唐小姐,烦请小姐赶紧自行离开,不要逼我强行动粗,到时候伤了小姐的颜面沈某可是概不负责。” 沈一白此话一出,全场立马一片哗然。 当着全上海滩这么多名流的面宣布和唐家断绝关系,这沈家大少不就等于和唐立强这一派彻底撕破脸皮了嘛? 而那唐心此时更是满腔的怒意不止,面上已显狰狞之态,明显就不愿如此狼狈地离开会场。 身后已经有几个相熟的姐妹好生劝了起来,可这唐心还是扯开了嗓子,对着一对新人骂骂咧咧个不停:“沈一白你有胆子动我试试看!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和那个贱.人的!” 已是满脸不耐的沈一白微微蹙眉间眸光微闪,几个待命的壮汉接到了眼神示意,立马就飞身冲到了正在撒泼的唐心身旁。 一人拎住一边胳膊再轻松挥臂,瞬时就如丢垃圾一般,直接就把人给扔出了门外! 这一招“扫地出门”干净利落,立马就换得耳根一片清净。这在场的所有人也是一阵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震撼之余更是赞叹不已,这有钱当真就可以这么任性嘛! 而作为众人目光焦点之一的蔓宁,从头到尾却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漠然表情。纵使那气势汹汹的唐心朝着她大吼大叫着、泼了脏水无数,也没见这位冷美人对她多抬一下眼皮。 见那唐大小姐浑身狼狈地被人直接扔出了门去,蔓宁却是微微虚起了眸子,难得脸上浮起了一丝波澜。 不着声色地拂开了沈一白揽在腰间的那只大手,蔓宁微微侧身靠到他的耳边,语气淡淡地轻叹了一句:“这姓唐的父女俩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这下子可是彻底记恨上你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满堂宾客各个皆是惊诧不已,沈一白只是勾起唇角满脸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碍事。” 说话间,耳畔那人身上漾起一阵淡淡冷香,胸口处微微一悸,心跳立马就跟着错乱了节奏。 暗暗平息了一瞬,沈一白这才转过身来捧起了蔓宁的双手。 深不见底的桃花眸子里闪动着灿若星辰般的耀眼光芒,一点一点全都直直射到了蔓宁眼中。 沈一白一张俊逸美艳的面庞上浮起了一层红晕,镜片下浓黑的长睫毛忽闪了几下,满脸虔诚地对着蔓宁柔声说道:“蔓蔓,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蔓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对着面前满脸喜悦的沈一白默默凝视了一瞬,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安静地将手放在了沈一白温热宽大的掌心中,蔓宁便顺着身旁这个称作“丈夫”的男人,一起走完这婚宴接下来的流程,正式成为了这上海滩人人称羡的“沈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设定时并没有这段剧情,直接要“洞房花烛”虐沈公子的。我就是心血这么一来潮,让他虐虐渣女弥补一下。随意皮一皮,亲爱的们看看就好╮( ̄▽ ̄"")╭ 不过沈公子损人不带脏字自我感觉棒棒哒!话说,大家喜欢这么老公力max的真正男主咩o(^▽^)o ☆、臭男人。 有了唐心中途插的这一杠子, 接下来的晚宴众人全都已经心不在此。各个皆是满脸的隐忍, 恨不得当场一起放声八卦一番才算淋漓痛快。 沈一白则是带着蔓宁又随意应付了几波生意场上的客人, 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让司仪提前宣布婚宴结束。 从和平大饭店里出来后,外头夜风正凉,带着江水的微湿气息阵阵拂面而来, 很快就将沈一白身上浓重的酒气吹散了不少。 可原本玉石般的白皙面庞上还泛着浅浅的绯色,眼眸中也是弥漫着迷离朦胧的微醺醉意。 将一众亲友宾客送离了之后,饭店门口原本乌压压的一片人潮却是尽数散去, 立马就生起了些人走茶凉的冷清感觉。 照常理,这婚宴之后应当还有不少讲究,可此时身旁只剩沈一白一人,蔓宁眼神闪动面露疑惑, 那男人却只是微微含笑并未言语。 伸手将蔓宁扶上车去, 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后排,一上车就招呼司机把车开到元飞路上去。 见蔓宁眼中惊诧更甚,沈一白这才笑着对她解释道,原本按着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这新人在婚礼当晚理应住在沈氏在乡下的老宅里。 第二天一早, 再由新媳妇端茶侍奉公婆、请安跪拜,以祈求祖宗保佑一对佳人富贵平安,和和睦睦。 不过这沈一白的父母早几年前就过世了, 而他顾念着血脉旧情,一直帮扶着其他几房、还没有完全分家。 大家虽然一直“沈大少、沈大少”的叫着没有改口,但严格说来, 其实叫他声“沈家大爷”才更加合适。 如今高堂不在,沈一白又十分强势,安排婚礼那时就力排众议、舍去了旧习,将新婚之夜定在了元飞路上蔓宁母亲的旧宅里,也没允许旁人跟着过来“闹洞房”,怕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恼到了蔓宁。 本以为会是个意外的惊喜,说完之后蔓宁却依旧一脸平静并无甚反应,沈一白只好悻悻地收起了话头,又规规矩矩地倚回到了自己那边的车窗上。 身子紧紧绷着,不敢朝蔓宁那边多逾越一寸的距离,却时不时就侧目偷瞄几眼自己那面若娇蕊的美艳新娘,弯弯的眼眸中不自觉就溢满了浓浓的笑意。 无奈这一路上略有些颠簸,不一会儿胸腹中又是一阵酒气翻涌,沈一白迷迷糊糊间闭上双眼就彻底醉睡了过去。 而先前酒席上一直被沈一白护着,蔓宁几乎都没怎么饮酒,此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依旧一片清明透彻。 耳边传来了沈一白沉沉睡去的平缓呼吸声,逼仄的车厢里氤氲的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暗色中蔓宁顺势转过脸去,只见身材高高大大的沈一白此时却是十分老实地缩在一边角落里,两条长腿也是极憋屈地挤在了一起。 脑袋斜斜靠在窗户上,玻璃镜片下长长的睫毛好似把羽毛扇般密密扫了下来,睡梦中唇边还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睡颜单纯安静,和平日里鲜衣怒马的风流倜傥公子恍若两人一般。 目光在男人微微抿起的殷红嘴唇上停留了一瞬,蔓宁眸光闪烁,却立马就收回了视线、朝外头幽幽望了过去。 行驶间,几盏路灯的昏黄光线在蔓宁轮廓完美的侧脸上飞速掠过,光影明灭间模糊了面上所有的喜怒情绪。后排的两人一睡一坐,便是一路默默无言。 待到沈一白再睁开眼时,车子刚好就驶到了那小楼前头,正减慢了速度缓缓停了下来,而身旁的蔓宁已经径自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刚刚回神,沈一白心头一急,赶紧就弹起身子也跟在后头奔了出去。 一下车却发觉这般火急火燎实在有失风度,沈一白耳尖猛然就是一红,刚想换回一贯淡定从容的奢贵模样,走在前头的蔓宁突然就转过身来,伸出只雪白纤臂朝他摊开了手心。 “钥匙呢?” 几步之遥外,如墨夜幕下蔓宁的面容被浓黑暗色沁上了一丝凉意,一双漂亮的眸子却像璀璨星辰般在满目幽暗中熠熠发光,瞬时就照亮了沈一白眼前的所有景致。 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满眼间只有蔓宁浓艳胜火的一双红唇,上下起阖间带起一片盈盈水光,让人只想靠近贴紧,再一亲芳泽。 胸腹处骤然升起一股邪佞火气,如受蛊惑般伸出长臂,一把就将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女人给拦腰抱起。 猝不及防间突然被人抱起,强按住惊诧没有叫出声来,蔓宁却是暗暗用力拼命反抗了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凶悍小兽,满脸愤怒地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肆意挣扎着。 又暖又香的柔软身体蹭得沈一白浑身处处紧绷不已,一张俊脸瞬时就无比纠结地拧成了一团。 生怕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便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沈一白迈开长腿就一路招摇而去。任凭蔓宁如何不知轻重地四处抓掐,也都稳稳抱牢了她的身子,死活也不肯松手。 眼看着就要走到小楼前头,深提一口气,这男人又是极其嚣张地抬起脚来猛踹大门,候在屋里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立马就飞奔过来给这对新人开门。 房门一开,满眼尽是艳红一片的喜庆布置,开门那人一眼瞥见两人如此暧昧亲昵之态,便就十分有眼力劲的低头屏退了下去。 而此时反抗了几轮皆是无果,怀中的蔓宁反就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动。一双亮得都快溢水来的媚眼弯弯虚起,就这么赤.裸.裸地直直盯着沈一白。 一脸似笑非笑的戏谑神色满是嘲意,不过抬眸间一个眼波流离,瞬时就如触电般让人从头皮一直酥麻到脚底。 胸口一阵滚烫沸腾,沈一白紧咬住嘴唇别开眼去,强忍住满心的悸动、不敢再多看蔓宁一眼。 双手紧紧扣住女人柔软的腰身,索性借着酒兴一鼓作气,直接把人强行抱到了二楼的新房里头。闷哼一声猛撞开房门,又一把将蔓宁丢到了铺满红绸的柔软大床之上。 喉头微微攒动,沈一白伸手松开了脖颈间系着的领结,浑身尽是成熟男人的强大压迫感,几步上前俯下高大的身子覆了上去,撑着胳膊就将蔓宁牢牢压在了身下。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闪射出淡淡暖光,透过红色的帐缦将整间屋子都映得一片影影绰绰。 雕花大床上轻纱摇曳不止,意乱情迷间沈一白满目尽是迷离光影,躺在身下的蔓宁浑身都沁上一层薄薄红色光晕,眼中带怒却更显妖媚惑人。 鼻息间尽是这女人身上萦绕不散的淡淡馨香,沈一白这一路上横冲直撞的气势此时却已消失殆尽,真把那人按上床来,反倒是满脸拘谨,浑身更是一片紧绷僵硬。 眼眸垂下,一眼就瞥见蔓宁微微松开的衣领里透出一片细腻雪色,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微微颤动间丰盈曲线毕露,喘息间尽是炽热滚烫的诱人气息。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之距,四目相交间呼吸气息交缠在一处,瞬时带起阵阵热意四处弥散。 宽敞的卧房内一下子就温度骤升,沈一白早已是情动不已,原本就带着一丝羞稔的白净面庞,瞬时就被眼前媚色撩拨成血色.欲滴般的一片艳红。 强忍住浑身澎湃不已的强烈欲.望,却是温柔地轻俯在蔓宁身上,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唇角暗自出神。 曾几何时,他就开始期盼可以离她如此之近,即便相隔光阴数载、又羁绊了过客无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拥入怀中。 褐色的温驯眼眸间慢慢浮起一层氤氲湿气,突然就抿起嘴唇傻傻笑了起来。 此时蔓宁却是微微皱眉,一把推开身前男人滚热的结实胸膛怒声嗔道:“你身上好重的酒味熏的我难受,赶紧洗澡换衣服去!” 说话间蔓宁眼媚如丝,满脸嫌弃中又略带点娇憨,从未见过她如此风情,沈一白瞬时又是一阵心跳狂乱。 长腿长手的大男人立马就乖乖地从大床上挪下身来,又小心翼翼地退开了几步,生怕“臭烘烘”的自己让美人厌恶嫌弃了。 微微垂下眼帘,沈一白耳尖一片泛红,站在床边哑着喉咙轻“嗯”了一声,便就满脸窘涩地转身朝浴室走去了过去。 从蔓宁那头望去,这男人一步一顿,好几次都乱了步子、差点就要同手同脚,这副笨手笨脚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这上海滩上最潇洒公子的风流倜傥。 而这手足无措的沈公子此时已是满脑袋空白,浑身麻木到连冲了个冷水澡都不自知。 淅淅沥沥的水花打在男人精瘦的身子上,顺着胸口一路顺流而下,将胸腹间的那团火热欲.望慢慢降下温来,一个人立马又被无尽的兴奋喜悦给团团包裹住。 确定身上已经干干净净、再无酒气,沈一白刚准备拧上水阀,却不禁就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都忘了放热水,一下子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 随意抹了抹头发,换上睡衣刚准备推门出去,眼前突然就浮现出蔓宁那张明艳媚人的绝美面容。 沈一白扶着门沿稍顿下了脚步,心神不禁又微微荡漾了起来。 这长夜漫漫寂寥,却不用再一人孤枕难眠,只要推开这门,便是他和蔓宁将要开始共度一生的第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only star!”又是忍不住唱出声(暴露年龄)的一首歌。 我说的虐,就是让沈公子看到吃不到,嘿嘿嘿。从此开始漫漫爬床路╮( ̄▽ ̄"")╭ ☆、阁楼里的他。 暗暗捺住满心的悸动, 沈一白伸手轻轻推开门来。 一眼望去, 原本红影摇曳的新房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这才发现铺满一床的大红喜被已经被换成了素净的纯色被单。 而蔓宁也已经换好了睡衣,正满脸慵懒地轻倚在床头闭眼假寐着。 原本蓬松的长发此时却湿答答地垂在胸前,丝质的黑色睡袍顺着玲珑曲线紧紧贴在如玉的肌肤上。 白皙的一张素颜已是洗尽铅华, 还隐隐泛着被热气蒸腾过的一抹淡粉,看样子刚刚也沐浴梳洗过了。 一眼望去景致十分旖旎,沈一白赶紧垂下眼来愣怔在原地。 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些许的心绪瞬时又翻腾起来, 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噌噌”涨红成一片。 大约是听到了刚刚的开门声响,看似正在小憩的蔓宁却是很快就睁开了双眼。 美人一张素面双唇依旧红艳,周身瞬时就升腾起一股冷清疏离之感。稍稍坐直了身子,便懒洋洋地朝沈一白望了过去。 一个紧张一个冷漠, 两人一站一坐、皆是一言不发, 即刻便又彻底陷入僵持。 不过似有默契一般,一对新人都没有换上浴室里备好的红色睡衣。 此时的沈一白一身暗色绸衣,湿漉漉的黑发略有些凌乱,不复往日精心打理过的那般整齐服帖,倒像个男孩子般干净清隽, 再无半点油滑世故之感。 摘下眼镜后,一张脸更显白皙秀气,氤氲着迷离湿气的褐色眼眸一片明晰透亮。 身边从来绯闻不断的沈大公子, 此时却像个未经世事的青涩少年般紧张地抿起了双唇,规规矩矩地站在蔓宁床前,不敢再往前逾越一步。 望着沈一白这般气场全失, 满脸尽是乖顺臣服,蔓宁却只是微挑起眼角轻嗤了一声。 冷冷审视了一番,便就其不耐烦地开口直接赶人:“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放在旁边了。隔壁的客房都能住人,随便沈公子挑哪间都行。” 蔓宁说完,沈一白这才注意到床边的矮凳上面,已经整整齐齐叠放好了被子、枕头还有第二天要换置的衣物,明显就是一副要将他扫地出门的架势。 胸间瞬时袭来阵阵闷气,一张俊脸瞬时就垮了下来。 无比挫败的沈一白紧紧蹙起眉头,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酸涩涌起,这是连床都不肯给他上了嘛?! 像只被嫌弃的大狗一般,手足无措的沈一白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对蔓宁软着声可怜兮兮地哀求道:“蔓蔓,今天好歹也是我们俩的新婚之夜,要是我出了这房间再睡到别处,明天外头不知道就会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话来了。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别赶我出去了好不好?” 说话间沈一白紧紧抿起了双唇,满脸尽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蔓宁甚是玩味地抬眸凝视了一瞬,却还是毫不留情地又摇头拒绝道:“刚刚还生龙活虎、霸道硬气的很,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跟我扮起了娇弱?沈公子还真是人前千面、这般的不定善变啊!” 说话间,蔓宁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报复神色,挑挑眼角又继续揶揄了起来。 “还有,沈公子你为什么要担心旁人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呢?是怕人家说我们夫妻不和,才刚新婚就分房而居?还是怕有人说你**一刻时却是力不从心?若是前者,我们这对假夫妻本就是各取所需、根本不用假作恩爱。若是后者的话,沈公子大可找到先前的女朋友们验明正身,好好宣扬一番你的厉害之处,自然便可以让谣言不攻自破。这么看来,别说是睡客房了,就是出了这栋房子睡在别的女人那里,我都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蔓宁这话极其直白讽刺,虽知她是因为刚刚被强行抱上楼的那番蛮横而故意置气,可沈一白闻言还是如遭雷劈一般,立马就恍然失神地愣愣僵在了原地。 干净温和的一张俊美面庞上此时已是苍白一片,本是春风含笑的桃花眼眸中,瞬时涌起一层无比哀怨的浓浓雾气。 满脸受伤的沈一白强忍住满心的痛楚,垂下头来对着蔓宁哑声回道:“蔓蔓,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其实我从来都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旁人有机会可以伤害到你。” 沈一白边说着,边就默默上前将一旁的被褥抱了起来,经过蔓宁身边时稍稍停下,满是自嘲地对她又道了一句。 “之前收拾新房时候就发现这卧室里头还有个阁楼,便顺手也让人给拾掇了下。本想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带你上来一起喝喝茶,赏赏景。现在看来,倒是立马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话音落下,便是一声幽幽叹息。蔓宁琥珀色的瞳孔瞬时就微缩了起来,立马就肃起了脸上颜色,欲言又止般微微张开了红唇。 可还没开口,身前那男人已经径直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屋子里厢藏在暗处的扶梯那边走了过去。 隐在暗色衣裳下的削瘦背影明明挺的笔直,却莫名就透出一股落寞之感。只一眨眼,沈一白就已经顺梯而上,彻底不见了身影。 此时蔓宁已经赤着脚追了过来,却在扶梯边上稍稍顿下了脚步。 看着幽幽通向阁楼的深色木梯,蔓宁眼中各番情绪翻涌不止。 微怔了一瞬,便缓缓转过身去踩着冰冷的地板原路返回,恍若无事般就直接关灯上床。 一个人静静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朝向窗外幽幽望了过去,偌大的床面上只她一人孤身只影。 同是如墨夜色中,一轮明月皎白如洗;同在一室一榻之上,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轻吟颤栗到沉沦不已。一夜痴缠,呢喃动听的情话仍在耳畔轻叹。 女人如绸般的鸦色长发铺散开来,如回忆的触手般四处蔓延,轻嗅着记忆中残存的靡靡气息,却是遍寻不到一丝柔情温存。 眸中曾经闪烁不止的灿灿灼光,此时已被漆黑暗夜一点点吞噬殆尽,只剩下张空洞却绝美的面容,在惨白月色下徒然绽放。 而一楼之隔阁楼里厢的矮塌之上,对月而望的沈一白亦是满面的凄然萧索。 深叹一口气缓缓摊开手掌,掌心悄然出现了两枚银白戒指。 冷硬的金属质地在月色照耀下晕起一层淡淡泽光,在男人深邃眼眸中飞速映出一小团火光。却像流星划空般转瞬即逝,只剩下一脸的茫然无奈。 此时夜色刚好,阁楼里外的两人却皆是辗转无眠,便就凝望着同一轮明月思绪万千。 直到日夜更迭,冷清月光被灼热日辉轮替,暖暖日光倾刻间便洋洋洒洒地照满整个房间。 耀眼光线下,蔓宁被刺地缓缓睁开眼来,明晃晃的光影间只看得到男人模糊不清的修长轮廓。再回神望去,便是那沈一白迎着晨曦薄光款款而来。 高大英俊的男人眼下略有些乌青,略显苍白的脸上却依旧一片温润平和。 好似要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一般,满脸郑重的沈一白缓缓走到床前,微屈下长腿半跪在蔓宁面前。 眸色透亮的桃花眼中尽是情丝缠绕般的缱眷温柔,却是拉起蔓宁微凉的指尖,满脸笑意地对她轻轻念了一句。 “早安,我的沈太太。” ## 自从沈家大少成亲之后,这位原本名誉上海滩的风流公子却是骤然转性了一般,从前常混在一起的一帮小开们,已经很久都没在风月场所里见到过他的身影。 即便是谈生意时候实在避不了的应酬场合,这沈一白也是只喝酒谈天、绝不近女色,这般变化自然惹来了一众狐朋狗友的议论不断。 一个个都是混迹在声色场上的酒肉之徒,一开腔皆是不怀好意的调笑揶揄。 说这沈一白自从娶了这上海滩最风情撩人的白家小姐后,直接就被这美艳尤物给榨干了精华,便是想要出来风流快活,都是“空有心而力不足”。 还有的说,能让这沈公子如此“清心寡欲”到片花不沾,想必这对新夫妇定是不知疲倦到夜夜奋战到天明。 不过两人正是新婚燕尔、情意正浓之时。男欢女爱间,不知餍足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像沈一白这样成日流连于万花从中的情场浪子,身边出现过的女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从没见他对谁真正长情动心过,也不知道对这“沈太太”的热乎腻歪劲儿还能持续上多久。 被帮糙男人这般玩笑,沈一白也是丝毫不恼。只摆出满脸的高深莫测,尽是一副不可言、不可说的自得其乐。 旁人说笑时也不反驳,只笑不语。到时候还是按点回家,日日风雨无阻。 问起来便就满脸笑意地解释道,要赶回家去陪太太一起吃饭。 沈一白突然就变成一副居家必备好男人的贤惠模样,更惹得那些色中饿狼大声惊呼不已。不得不赞叹这白小姐果真是驭夫有术的绝顶高手,竟真把这风流浪子沈大少给驯服的如此服帖! 在外人看来是恩爱无比、情意绵绵的一对佳侣,但这个中酸甜滋味,却只有沈一白他自己清楚明了。 他倒是想被吃干抹净,就算是被彻底榨干精血也是心甘情愿的很,可他的沈太太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每天回家后,也就是在饭桌上还能多看上蔓宁几眼。 可一回卧房之后,蔓宁立马就开启了生人勿扰的强大气场,逼着沈一白该干嘛干嘛,就连她的床榻都没机会能多靠近几回。 每天都想死皮赖脸地跟蔓宁多磨叽上一刻,可一到时间这美人一个眼神闪过,沈公子便只能满脸委屈地自己抱被子上楼独守空阁。便是长夜漫漫,极其寂寞,岂是一句幽怨可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哭了(╯﹏╰)阁楼里厢的男宁。 ☆、好好先生。 沈家大少和白家小姐的婚礼过后, 便有有心人察觉到, 之前已经消失了许久的苏言安, 依旧没有再在人前出现过。 这男人不仅没有去黄浦警局销假复工,据说连租住的公寓也是人去楼空,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 坊间还有小道消息传出, 说是唐家那边似乎派了不少人手在暗中查找此人,但也一直没能找到任何苏言安的行踪线索。 而之前在沈大少婚礼上闹得很是难堪、看似就要彻底决裂对立的沈唐两家,也并没有想象中各番惊天动地的劲爆后续传出。 连那大闹婚宴现场的唐家大小姐也都没再出来惹事生非过, 如此风平浪静之下,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那段不大不小的狗血插曲。 待到这阵风波彻底平息了之后,这沈一白夫妇俩便也已经完全远离了众人舆论的焦点。 说起来,除了新婚那夜两人都没有再提及过的些许罅隙, 之后的沈一白和蔓宁倒也算是和平共处了起来。 在这楼里伺候着的佣人的眼中, 这沈先生对自家太太可是稀罕宝贝的不得了。 这么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可每天到点还是会赶回来陪太太一起用饭。 就算哪天有应酬实在脱不开身来,也会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报备行程。晚上回来时候,还不忘带上一束太太最喜欢的白玫瑰作为补偿。 而每日傍晚用完晚饭后如果没什么大事,这夫妻俩就会一起在书房里坐上一会儿。 通常时候, 都是太太伏在窗前案上读书写字,而沈先生就陪在她旁边随意翻看些报纸新闻。 不过这看书看报应该只是顺带的消遣而已,时不时就偷看几眼自家那位天仙般的绝色夫人, 似乎才是先生他无比享受的真正爱好。 每次佣人端茶送过去的时候,几乎都能瞥到这沈一白正偷偷抬眸,满脸笑意地凝视着身旁安静坐着的蔓宁太太, 一双漂亮妖娆的桃花眼里永远都溢满了化不开的浓浓爱意。 这样一个光鲜多金的英俊男人,对着自己的妻子也是如此宠溺的深情模样,好几次都让几个年轻的小女佣们瞬时就羞红了脸,忍不住又是各番浮想联翩不已。 总而言之,这样一对样貌家境皆是出众的夫妻,又是如此缠绵恩爱、相敬如宾,自是羡煞了一众不明就里的旁观之人。 怎么看都是极其般配的一对佳偶天成,实际上却只是沈一白苦心经营的美好假象而已。 所谓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看起来这夫妻二人确实是夜夜同房、如胶似漆,其实却是卧室、阁楼两处,各自分榻而眠。 每天清晨开门之前,睡在阁楼间的沈一白再把被褥带下楼来妥帖放好。 推开门来,在外人面前便化身成个无比顾家爱妻的好好先生,该有的早安告别一个不差,宛若一对恩爱夫妻般并无任何破绽。 沈一白如此费尽心思地粉饰太平,蔓宁从来都只是冷眼旁观般任由他意。 既不拆穿也不配合,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便就还是一如既往的彻底无视到底。 不过在沈一白看来,除了每夜独守阁楼之时略感寂寞委屈,旁的时候能以丈夫的身份与蔓宁朝夕相伴,对他来说便已是心满意足。 反正还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慢慢去等待,即使真的永远都进不到蔓宁的心里,至少她的人还在自己身边。如今沈一白只想好好地守住这女人便已足以。 不过让沈一白有些担心的是,自从上次出狱后紧跟着又意外流产,蔓宁的精神一直都有些不济。原本就是没几句话的冷漠性子,如今更是少言寡语、安静的有些过分。 不仅如此,蔓宁的身子也跟着乏了起来,活像只被剔了骨头的受伤小兽般没有一点精神,每日都窝在楼上几乎都不太出门。 佣人里几个年长些的妈子见蔓宁这般疲惫,都觉得应该是有了身孕才会如此,立马就兴冲冲地跑去给自家先生提前报喜。 乍一听到这般猜测,从未和蔓宁同房过的沈一白立马就开口笑道绝无可能,可心中猛一个激灵闪过,下一瞬就如遭雷劈般呆愣在原地。 那些竭力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怖梦魇,瞬时间便又带着无尽的嘲弄之意卷土重来。 一个无比骇人的念头在沈一白脑海中猛然炸裂,万一蔓宁是真的怀孕了,那他这个“丈夫”到底又该如何自处。 被各种胡思乱想苦苦折磨到好几个夜晚都不得安宁,几近奔溃的沈一白终是再也按耐不住,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油腔滑调,一直黏糊着蔓宁软磨硬泡个不停。 好不容易把蔓宁给磨到彻底不耐烦,这才勉强松口答应随他一起去趟医院。沈一白便借着复查的名义,让医生把她全身上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最担心的那项。 两人去的还是上次那家沪上有名的私立医院,看到最终出来的检查报告,沈一白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但那主治的洋人医生却趁蔓宁不注意时候,又暗暗把沈一白叫到了无人的地方,十分负责地对他又叮嘱了几句,说他的夫人似乎有些轻度产后抑郁的迹象。之前一直精神不振,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鉴于国人对精神类疾病的反感抵触,所以这个诊断结果并没有写在书面报告上。但作为丈夫,这个时候更要体谅妻子失去第一个孩子时内心的煎熬痛苦。 临走时,那医生还特意关照了一句,之后要多陪蔓宁出去走走舒缓放松一下心情。两人毕竟都还年轻,等把身体调养好了,孩子总归还会再有的。 沈一白闻言眸色立马黯淡了下来,但还是忍住了各种涌动的情绪,很是客气恭敬地感谢了那医生一番。 带蔓宁回去的路上,沈一白难得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靠着车窗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回家后之后,整个人更是情绪不对,连饭都没吃就直接钻进书房里。 蔓宁看着沈一白略有些闪躲的目光并未多言,只是让佣人在厨房里温着一份饭菜以备不时之需。 自己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照常用完晚餐后便径直回房梳洗睡觉,再没搭理那明显就十分反常的沈一白。 第二天一大清早,本就睡的不太踏实的蔓宁,一下子就被一阵窸窣声响给扰醒了起来。 猛地睁开眼来,一下就看到一身宽松打扮的沈一白正屈着长腿俯在床前,像条哈巴狗似的、咧着嘴笑出了一口亮晶晶的小白牙。 看着这一夜未回房的沈一白此时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淡定模样,满脸不耐的蔓宁紧紧蹙起眉来,立马就没好气地对他怒斥了一句:“一大早上的,你这是要作什么妖!” 被美人责骂了的沈一白也不气恼,依旧弯着眉眼笑意盈盈地凝望着蔓宁,满眼间尽是春风拂面般的温柔神色。 没等这蔓宁再次开口发难,赶紧就一把牵住她的纤手放在胸口,一脸诚恳地柔声回道:“蔓蔓,今天天气不错,外头空气也好,你陪我一起下楼走走好不好?” 此时已经缓缓坐起身来的蔓宁本就一肚子不耐,一下子就被这话给彻底惹怒。 “沈一白,侬脑子瓦特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神经似的的不回来睡觉,今天早上天不亮又拉我起来陪你走路?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就好,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折腾人好不好!” 从没见蔓宁这般情绪失控过,沈一白立马就被震得呆楞在原处,整个人也是浑身上下一阵发懵。 满眼间只看得到瞪着双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蔓宁,一双微微抿起的愤怒红唇,此时看来却是格外的丰盈诱人。 因为怒气沸腾而呼吸起伏加速的柔软身子,只一身单薄的真丝睡衣,根本就挡不住里头的一潭春水颤颤不止。 目光不自觉就又向下探了几寸,蔓宁按在男人胸口的手心间瞬时就传来阵阵心脏强烈搏动的错乱节奏。 两人原本僵持的尴尬气氛突然就暗暗变了味道,本是满脸惊诧的沈一白突然就“噗嗤”一下轻笑出声来。 被蔓宁吼到黯然失色的苍白面容上,也是瞬时就恢复了他沈公子一贯唇红齿白的风流媚态。 此时已经满血复活的沈一白满脸尽是难抑的狂喜之感,立马就挑起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眸子朝蔓宁寸寸逼近。 一个人明明已经激动到浑身暗暗颤抖不止,开口之时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柔声试探道:“蔓蔓,你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昨晚没回房陪你吗?” 还没等满脸无语的蔓宁张口回话,沈一白却已经自行默认了答案,伸出长臂一把就将她紧紧揽在了自己怀中。 男人温暖的怀抱刚好可以把蔓宁一个人满满当当全部包裹住。两人相拥间,沈一白抬起自己微凉的下巴轻轻蹭着蔓宁的额角,不断柔声念着她的名字,便是声声缠绵,字字悱恻。 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动情之态,蔓宁满脸无奈地深叹了口气,原本紧紧绷着的身子却是慢慢放松下来。 片刻后蔓宁才憋着闷气,对着紧紧粘在自己身上沈一白冷冷问了一句:“不是说要下楼去嘛,那你现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家小姐姐只是有起床气而已,沈公子你真不用想太多。有没有你陪她睡,小姐姐她真的是无所谓。。。。。。 还有,您的好友抖m沈小白已经正式上线,请注意查收。另外,就因为我说要虐就取收的小仙女们,看完了啥啥啥就走,你们的良心真不会痛嘛?我非要甜过三章腻歪死你们╮( ̄▽ ̄"")╭ ☆、陪着我,别走。 沈一白一听蔓宁如此问话, 立马就抬起头来满脸的诧异:“蔓蔓, 你这是不生气了, 也答应陪我一起下楼走走了吗?” 说话间,男人溢满喜悦的眉眼中飞闪过一丝狡黠神色,一张白皙泛粉的桃花面上却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顺模样。 蔓宁闻言并未立即回话, 紧紧盯着身前还牢牢环抱着自己的沈一白,便是面色带疑地审视了起来。 琥珀色的眼眸间,目光清澈纯粹似能穿透人心。略有些心虚的沈一白喉头攒动了几下, 便就不着声色地将视线了开来。 可身上那股被凝视的灼热之感却是丝毫不减,呼吸加速间额上不自禁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片刻后美人才微微勾起唇角,却是满脸挑衅地扬起长颈邪邪笑道:“去,干嘛不去?只是你刚刚动作那么大, 现在我这样连床都下不了, 又怎么和你下楼去?” 蔓宁说话间瞥了瞥男人还勾在她腰间的结实手臂,这么一看目的自然已经十分明确。开口责备之时却是故意混淆了试听,乍一听来这话语便是极其挑逗暧昧。 沈一白闻言也是微微一愣,稍稍咀嚼了一瞬才领会到了其中精髓。 这样的尺度在风月场上或许算不得太过露骨,可此时“久经欢场”的沈大少胸口处却是一阵气血喷涌不止, 自己这是被蔓宁给赤.裸.裸地调戏了?! 一张俊脸立马就不争气地涨地通红,脑袋一片空白的沈一白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可面前的蔓宁微微扬起纤臂, 突然就伸出手来狠狠用力推了他一把。 沈一白半蹲在地本就重心不稳,蔓宁这一招袭来猝不及防,整个人瞬时就朝着木地板上头、直直仰身倒了下去。 身子飞起, 即将坠地的男人却是眸中含笑,一把就将蔓宁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牢牢握住。 男女力量到底悬殊,稍稍用力,就将床榻上的冷艳美人猛地拉入自己怀中,“嘭嗵”一声响起,两人便就相拥着一齐摔倒在地。这一下明显就摔的不轻,可沈一白只是闷哼了一下便再没发出任何声响。 落地之时,蔓宁整个人都完全扑倒在男人滚热结实的身子上面,女人的柔软和男人的硬实严丝无缝地贴合在一起,两人的姿势便是十分暧昧情.色。 紧压在沈一白的胸膛之上,时刻都能感受到身下那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搏动,美人一张芙蓉面上却难得浮起了一丝懊恼挫败之感。 满脸不悦的蔓宁刚想撑坐起身子,背后突然就伸出一对长臂一把圈住她的纤细腰身,顷刻间就将覆在身上的一片温软又牢牢按回了原处。 蔓宁瞬时被彻底激怒,越发想要挣扎着摆脱束缚。可身下的沈一白却好似故意报复一般,蔓宁动作越大,扣在腰间的手臂也跟着一起越箍越紧。 被强行压制间蔓宁眸色不断闪动,明显已经恼怒不已。唇边却是勾起了满是不屑的睥睨之色,原本只是强行突围的反抗动作跟着就渐渐起了变化, 隔着几层薄薄布料,四下游走间便是处处惹火,不一瞬后倒是沈一白突然就涨红了双眼。 感受到身下那男人浑身变得一片僵硬,蔓宁这才撑起双臂,俯在沈一白身上居高临下地轻蔑笑道:“沈一白,这样很有意思是吗?别把你对付别的女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也别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你这么个精明的生意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说罢蔓宁便高高扬起了下巴,从沈一白身上抬跨起一条长腿,顺势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身下沉默了许久的男人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却是迅速用胳膊支起身子,腰身一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刚刚站定却立马又故技重施,仗着身高的优势从背后一把抱住蔓宁,强行阻止她再继续前行。 刚刚被如此冷嘲热讽了一番,这男人面上却并没有一丝愠怒之色,只是静静地将脑袋靠在蔓宁肩上,细细轻嗅着她发丝间萦绕不散淡淡的香气。 背对而立,身前的蔓宁自然看不到沈一白眼中弥漫着层层雾气的闪动眸光,却能感觉得到这男人带着热气的呼吸不断喷薄在白皙敏感的脖颈间,瞬时便带起一阵不可控的酥麻颤栗之感。 沈一白紧紧咬了咬嘴唇,慢慢凑到蔓宁耳边对着她柔声轻喃道:“蔓蔓,你这是因为那些传言不高兴了吗?那些生意场上没办法避掉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你所说的‘别的女人’。蔓蔓,不管你是信还是不信,我想要的“沈太太”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而已。” 话说到一半,沈一白却是微微垂下眼来,一抹可疑的淡淡红晕从耳尖开始蔓延。 抿着唇强掩住笑意,又凑近了一些对着蔓宁轻轻耳语了起来:“既然蔓蔓你说我是个生意人,那现在你都已经嫁给我了,如今这买卖便是板上钉钉,不能再反悔了。你只需好好维持着这‘沈太太’的头衔,不要离开我就好。至于我想要怎么对你,也都只是我自己的事而已、和你无关。不过,蔓蔓你这样为我吃醋生气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喜欢。” 身前的蔓宁闻言满脸尽是无语,立马就退后了几步再转过头来挑眉怒道:“沈一白,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又扯到什么吃醋上去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此时的沈一白已经收敛起眼底一抹淡淡的哀然情绪,瞬时又恢复了一脸春风含笑的和煦模样。 看着身前又被彻底惹毛的蔓宁,眼眸中的点点光亮灼灼逼人,却是之前很少在自己面前流露过的鲜活神色。 沈一白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微悸,唇边自然而然漾起浓浓的笑意,跟着就一脸狡黠地对着蔓宁连声附和道:“蔓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绝对不会认为你这是在口是心非的。你又怎么可能为我吃醋,从来都只有我为你吃醋生气的份。”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还没等蔓宁来得及开口发难,高高大大的男人突然就朝她身前径直逼近了过来,却是满脸郑重地又沉声补上了一句:“看到别的男人对你百般殷勤,一个个都试图接近你得到你,我承认我确实是吃醋了,而且还嫉妒的快要发狂。” 坦白间,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蔓宁柔滑如瀑的乌发间温柔拂过,眼眸中尽是缠绵不尽的情丝牵绊。沈一白稍稍俯下身,紧紧盯着蔓宁眸间闪烁的灿灿光亮一阵出神。 两人目光对视之时,蔓宁浓密的睫毛好似长尾蝶展翅般轻轻忽闪了一下,立马就撩拨的沈一白心头一阵颤动酥麻。心神荡漾间,却是极尽温存地在她的额前轻轻吻了下去。 唇上触上一片微凉,沈一白紧张到连心跳瞬时都停滞了一刻。再抬眸之时,却已是满脸偷腥成功的得意模样。 趁着蔓宁微微怔住的一瞬,这男人长手长脚的动作极快,一眨眼人就已经做贼心虚的闪出了门去。 关门前还不忘对着屋里大声嘱咐了一句:“蔓蔓乖别闹了,你刚才都答应我了不许耍赖!我先下楼等你,换身衣服后就赶紧下来!” 沈一白边快步下楼、边对着蔓宁“撒娇”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了开来,落在周围佣人的眼里,便又是一副夫妻间蜜里调油的恩爱模样。 谁又能想得到,这平日里谦逊有度、向来温文尔雅的沈先生,对着自家太太的时候,竟会是这般没羞没臊的无赖模样? 就连此时楞在原地的蔓宁也是满脸的错愕之态,好不容易才将各番怒气都给强行消化了下去。 挑起窗帘,沈一白果真在楼下等着蔓宁。 这男人唇红齿白又高瘦挺直,本就是个容貌出众的英俊男子,此时正长身玉立地站在满街茂密的梧桐树下。 温润晨曦透过层层树枝,斑驳光影洒在一身白衣之上闪起璀璨光芒,更显得一个人身姿挺拔,极其俊朗。 蔓宁环抱着双臂,冷着眉眼站在窗口默默凝视了片刻。面上似有犹豫纠结,可到底还是换了身轻便的装束。又故意磨蹭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缓步走下了楼去。 沈一白等待了许久却毫无不耐之色,只是背着双手望着远处微微出神。可那边蔓宁才刚刚走出楼门口,这男人就好似有所感应般立马就转过了头来。弯弯的桃花眼里瞬时就噙满了愉悦笑意,立马就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来。 “蔓蔓,你来了。” 蔓宁才刚满脸不耐地轻“嗯”了一声,那沈一白就已经一脸理所当然地伸手牵住了她。 又是一阵怒气扬起,蔓宁皱起眉头刚想要斥呵上几句,那男人却立马就摆出一脸极其可怜的无辜模样,十分委屈对着她小声求饶道:“蔓蔓,这大马路上有好多人看着呢,有什么要骂的等晚上回房,随便蔓蔓你怎么凶我都行,现在就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如此厚脸皮的要求却莫名让人无法反驳,再加上这沈一白卖惨求饶的可怜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蔓宁居然也就真的没有再继续反抗,就这么一路面无表情地被沈一白牵着手逛了好一段距离。 蔓宁本以为这男人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谁知沈一白真就痴迷起“清晨漫步”这项消遣来。 刚开始邀请蔓宁一起早起散步的时候,蔓宁自然也是一口拒绝的,沈一白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多加勉强。 只是从被拒绝那天起,这男人每天早上都按时守在蔓宁床头,满脸笑意地静静凝视着蔓宁直到她睁开眼来,好几次把蔓宁给吓得差点大声尖叫。 鉴于这样的叫醒方式实在太过惊悚,百般折磨下蔓宁只能勉强应了沈一白的要求,每天早晨陪他一起,这才恢复了两人先前互不干涉的平衡状态。 ☆、雷雨之夜。 在蔓宁妥协后的每一个晴朗清晨, 沈一白都会和她一起在元飞路附近散上一会步。 在旁人看来, 一对容貌登对、身材皆是高挑的男女并肩而行在薄雾晨曦中, 一眼望去这画面自然格外的和谐养眼,时不时就会惊艳到偶尔来往间的普通路人。 不过外人眼中的各般美好景致,实则却并非如此。 这看似面容平和的一双璧人却是一路暗暗较劲, 只因向来顺从的沈一白难得闹起了别扭,强行牵住蔓宁后便就死活也不肯松手。 几番挣扎后,这男人手上却是越发执拗用力。张口闭口还满肚子都是委屈, 抱怨起自己的沈太太连这点小事都不肯依他,满眼尽是湿漉漉的无辜眼神,时不时就极其幽怨地瞥上蔓宁一眼以示“谴责”。 这沈一白全然不要形象、当众就耍起了“无赖”,蔓宁也是一阵头疼根本无言以对。嘲了他几句“幼稚”后, 便也懒得再和他计较。 不过在这沈一白的坚持下, 每天都出去动动身子、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蔓宁夜里容易失眠的毛病确实好上了许多。 睡的好,这气色自然也就红润了许多。本就是一朵美艳动人的绝美娇蕊,如今更是红唇欲滴、面泛春波,又恢复了这蔓宁美人十成十的盛世美颜。 这般变化又是惹得楼里几个碎嘴的佣人偷偷议论个不停, 说这沈先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