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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平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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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应付过凤姐,柳五儿连忙借口头晕, 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也怕自己再这样失态下去, 会让凤姐疑心更重, 对她生出警惕来。    不过,凤姐暂时还是相信她的, 晚上还特意让丰儿过来传话,说若是不舒服,就索性多歇两日, 只每天在屋里帮忙支应着, 若有急事、凤姐又不在家, 就让她帮着做主拿个主意,余下侍候人的差事就暂且交给别人。    柳五儿自然应下。    ***    就这样在谨小慎微中, 一晃就又过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内, 柳五儿已经彻底融入了平儿的生活, 也更拿得准凤姐的脾气秉性。除了日常避着贾琏,不犯凤姐的忌讳之外, 旁的也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正好她对服侍贾琏也没什么兴趣, 又因为这几世都没真正经历过, 对男女之事存着一份天然的畏惧。虽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屋里人”的身份,没少在旁边听壁角——贾琏和凤姐也不会特意避着她, 一开始她还会有些慌乱,脸红心跳恨不得掩面逃走, 但是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只把这是当成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这日中午,凤姐又过去贾母那边侍候午饭去了,柳五儿反而先吃了饭,看着奶娘喂饱了大姐儿,又哄着大姐儿睡着了,就叫奶娘下去吃饭,自己坐在炕上,一边看着大姐儿一边做针线。    忽听门口有人声响动,却不像是凤姐回来的动静,这边屋里因为是大姐儿日常睡觉的屋子,窗户上早就封了严密的挡风帘子,坐在炕上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正打算起身出门问一句,就看见门口软帘一掀,周瑞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五儿先看了一眼大姐儿,见她没有被吵醒的意思,才放心地走过去,问:“周大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二奶奶还在老太太那边呢,若有事,可要等等才好。”    周瑞家的也看到了正在睡觉的大姐儿,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来了位老人家,是王家的远亲,当年太太也见过几面。今儿大老远的来请安……我想着也不能不见,只是先回过了二奶奶,再告诉太太才好。”    柳五儿一听,就猜到来人应当是刘姥姥,她之前只知道刘姥姥在那次过来给贾母请安之前,还来过一次,却不知道到底就什么时候来的。此时一听,就道:“先请进来,让她在这里坐着……且先等等。”    她看了看大姐儿,忙让小丫鬟去叫了奶娘过来,让她抱着大姐儿去别处睡觉。那奶娘抱起大姐儿就要进里间,柳五儿又叫住她,“带去我屋里睡,不知道客人要在这屋里坐多久,万一把大姐儿吵醒了,倒不好了。”    凤姐这里屋舍虽然只有三大间,却又在屋子里隔出了小间来,两边也各有两间宽敞的耳房,柳五儿日常就住在东边耳房里,从堂屋过去也方便,也不至于冻着大姐儿。    奶娘听了点点头,还是先用皮毛斗篷把大姐儿裹好了,这才抱着从后房门出去,柳五儿这才让周瑞家的把刘姥姥请了进来。    刘姥姥还带了她的小外孙板儿一起,柳五儿先客气地问了好,又让他们祖孙两个上炕坐了,自己和周瑞家的对坐着说话。    有刘姥姥在,柳五儿和周瑞家的都不方便说贾府里的家事,柳五儿这一世又是第一次和刘姥姥见面,没有个前因在,想对刘姥姥热络些都不好找话题,若是贸然展现出对刘姥姥很熟悉的样子,又怕周瑞家的生疑,刘姥姥自己恐怕也会觉得不对劲……因此场面竟一时有些冷场,还是周瑞家的说了几件外面不大不小的事,这才让大家不至于真的无话可说。    不一时,堂屋里挂着的自鸣钟刚响,院子里就传来小丫鬟们奔跑呼喝的声音:“二奶奶回来了!”    柳五儿和周瑞家的忙起身,先嘱咐刘姥姥安心在这里坐着,这才一同迎了出去。柳五儿又忙着叫小丫鬟去传话摆饭,伸手打起帘子。    凤姐看到周瑞家的竟然正在自己屋子里,不由得挑着眉看了柳五儿一眼,进了西边的屋子,才问:“周姐姐怎么有空过来?”    周瑞家的忙向凤姐说了刘姥姥的来历。    凤姐先安静地吃了两口饭,听说刘姥姥当日是见过王夫人的,忙道:“不吃了,来人把这些撤了。”又朝周瑞家的道:“这就请过来,我先见见她。”    周瑞家的一出西边屋子,凤姐就问柳五儿,“你可见到那人了?真的是特意过来请安的?”对于这种多年不上门的“老亲戚”,又是从乡下过来的,凤姐基本上不需要见人,一听出身就猜着来意了,心里自然就先有了成见。    柳五儿不好瞒着凤姐,却也尽量帮刘姥姥说了几句好话,“我已经见到人了,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家——虽然家里或许困难了些,但是心还是诚的。”    凤姐冷哼一声,又收敛了神色,只专心地拨着手里的手炉。周瑞带着刘姥姥祖孙两个已经进了这边屋子,凤姐又拿腔作势了一番,又让周瑞家的去问王夫人的口风。不一时周瑞家的回来,说王夫人今日并不得空,只让凤姐陪着。    无论是凤姐、亦或周瑞家的和柳五儿,都能听出王夫人话里的敷衍,她的未尽之意——或许是当着刘姥姥的面周瑞家的不好如实转达,也就是让凤姐随意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就完了。    凤姐又问了刘姥姥几句话,直到她表明来意,又问得刘姥姥和板儿还没有吃过饭,就让小丫鬟领刘姥姥祖孙两个到东边屋里,传了几样饭菜给他们吃。    西边屋里,凤姐自然不会那样轻许给刘姥姥银子——这也显得贾府太像“冤大头”了些。又像周瑞家的详细问清楚了刘姥姥家和王家的“亲戚关系”,知道原来是祖上攀亲攀上的,并不是真的一家子,眼底就带了更深的不屑。    柳五儿在一旁瞧得分明——她现在也能拿准凤姐没一个表情背后的含义了,知道凤姐其实是有些不愿意帮这个忙,但是碍于贾府和王夫人的名声,又不好拒绝。但是柳五儿却知道,刘姥姥是日后对大姐儿——也就是对凤姐有大恩的人,况且这一世还是需要早作打算,虽然她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走刘姥姥的路子——在她所知的那一段过往中,凤姐所犯下的那些罪过,或许并不是刘姥姥有办法改变的。不过刘姥姥家又在乡下……她不禁想到自己寄身于鸳鸯体内的那一世,如果能用那个法子,让凤姐积攒下一些隐藏的身家,也未必不是一条退路。    这样想着,她就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地帮刘姥姥说几句好话了。“奶奶,我想着,这样的老人家,大老远来了,就算是太太那里,都不忍心让她空手回去。而且,今天咱帮了她,未必日后她不会帮上咱们的忙呢!”    凤姐不禁嗤笑一声,“她?我能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    柳五儿不禁一滞:现在的凤姐自然想不到日后刘姥姥是她女儿的大恩人,但是柳五儿又不能告诉凤姐以后发生的事——就算她敢说,凤姐恐怕也不会信。无奈只好打着哈哈把这话混了过去。    好在凤姐也并没有太过计较,低头思忖起来。    柳五儿灵光一闪,又道:“奶奶,我想着,咱们家现在光景虽好,但是有些事也该早做准备——不说别的,大姐儿的嫁妆就要慢慢看起来了。这刘姥姥既然是乡下人——我刚和她说话,她们那村子就在京郊,她又是懂行的人,这次拿了银子,回去必然要买地,咱们大可以让她帮忙看着,她们会看,买到手的地必然不差,咱们可以自己也买些,预备起来……”    凤姐不由得笑道:“大姐儿还小呢,我都还没想着这事,你倒是张罗开了……不过咱家有不少庄子呢,日后哪能少了大姐儿的一份嫁妆。”    柳五儿故意露出犹豫来,看了看旁边没人,才凑到凤姐跟前道:“奶奶这却想岔了……”见凤姐挑眉,眼底已经露出了些许不悦,又紧接着道:“府里庄子虽多,但是那都是官中的。现在虽然两房还没有分家,您在这边管事也算名正言顺,但是咱们毕竟是那边屋里的人,这个家日后怎么分,还是说不准的事,咱们这房能拿到多少,也是说不准的——而且,就算分到了不少庄子,也都握在大老爷手里,大姐儿能拿多少嫁妆,也还是不好说的事。”    凤姐虽然自己有嫁妆,女儿出嫁的时候也不能都拿走。虽说官中肯定要出一份,可是能有多少,也是说不清楚的事。贾赦和邢夫人的秉性她也知道:贾赦是个只顾着自己享乐的,邢夫人又生性小气刻薄,若只靠着他们,大姐儿日后说不定只能从官中拿到两、三千两银子的嫁妆……里面还不一定有田庄土地!    自己虽然嫁妆丰厚,但是里面的田庄也不太多……    凤姐低头沉吟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态度已经热络了许多。刚巧刘姥姥祖孙两个已经吃毕了饭,凤姐就又把人请了进来,让人拿了三十两银子给刘姥姥,笑着道:“您大老远的来一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且收着,回去给孩子做两件冬衣也是好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托您帮我……”    柳五儿没想到凤姐竟然真的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当场就托刘姥姥帮她在京郊看看土地,若有好的就托人带句话过来,自家好买些。    不过显然凤姐并没有十分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三十两银子,在乡下人家里算是一笔巨资,但是在哎凤姐眼中却算不得什么。刘姥姥一走,凤姐就又投入了管家忙碌之中,她又和东府那边的小蓉大奶奶秦氏关系好,但凡那边让人来请,都要抽空过去,因此没过几天,就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年,刚过了中秋,秦氏就病倒了,拖拖拉拉的大半个月都没好,九月初凤姐过去宁国府那边吃宴席,回来就和柳五儿说:“我今天过去,看着荣哥儿媳妇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我问她,她也不说,不知道那边府里又出什么事了。”    不过凤姐也就是随口一提,也没指望整天在家里坐镇的柳五儿能给她什么答案,见柳五儿说了几句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又换了别的话。    九月中是宁国府大老爷贾敬的寿辰,他虽然整日里只在道观里,并不在家,爵位、族长的位置也袭给了贾珍,但是宁国府那边也不好当做没有这事。贾珍和尤氏从几天前就开始准备,贾敬的寿辰也定好了连着在府里摆两天宴席,请一众亲朋好友过去。荣国府的主子们当然也在受邀之列,等到贾敬生日那日,凤姐一大早就穿戴起来,服侍几位长辈过去。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有些闷闷的,兴致并不高昂。    柳五儿看在眼里不禁以为罕事,一边帮凤姐脱外袍、换上家常的衣裳,一边问:“今儿东府那边有人给您不自在了?”    凤姐摇了摇头,怔忪了半晌,才说:“是荣哥儿媳妇,我们今天过去,看她病得厉害——听说刚过了中秋就病了,月信两个月没来,却也不是喜,那日我过去,她还挣扎着陪我,今儿却已经病得起不来了。我看着她那个模样,心里也难免心酸。”    柳五儿起先并不以为意,只道:“那就多请两个好大夫来就是了,只要是能治的病,咱们家又不是使不出银子……”正说着,忽又想到秦氏似乎刚一转年就去了——这事她还是在寄身晴雯的时候经历过一次,再后来的几世,几乎穿过去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因此印象并不是很深,此时说着才隐约想起一点儿,蓦地住了口,随即又遮掩似的,一边把凤姐的外袍抱着搭到旁边的大理石屏风上,一边背对着凤姐道:“生死有命,这事还是要看珍大爷、珍大奶奶的主意,还有小蓉大奶奶自己的造化。奶奶和她关系好,心里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多去看她两次,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呢。”    “再说。”她脑中灵光一闪,紧跟着转了口风,“说不定是喜事呢,才两个月,或许是脉象弱,就是把脉把不出来,也是有的。”    “要真是如你所说,倒是万幸了。”凤姐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柳五儿看在眼里,知道“喜脉”这事也正好触到凤姐的心病了:凤姐过门已经有四、五年了,只为贾琏生育了个女儿,她看贾琏看得又紧,若是再过几年,还没诞下儿子,恐怕即便是她也摒不牢了。    不过生孩子这种事,也讲究一个缘分。就算缘分到了,自己也要在意。柳五儿见凤姐已经由人及己,琢磨起了生育的事,这倒恰好是一个自己可以趁机进言的好时机——也不需要说得太过,只要往里多添一把柴……    “我听说那日学里还闹了不大不小的一场,小秦大爷也被牵涉其中,小蓉大奶奶或许就是知道了这事,因为她弟弟年纪小、又淘气,就有些气郁在心里。八月、九月事情又多,先是中秋,之后那边又宴请了两场,紧跟着重阳也是大节气,又是东府大老爷的寿辰……秋天又燥,心里积下了火,这一下子发做出来,脉象也就弱了。刚好可以趁机歇歇,调养好了,脉象也就好了,或许明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就真的是大喜事了。”    她一边说,一边那眼睛瞅着凤姐,凤姐自己也听出来了,不由得笑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呢?”    柳五儿的心思被戳破,索性不再遮掩,索性和凤姐对坐着,摆出推心置腹的样子——说丫鬟对主子“推心置腹”或许有些荒诞,但是凤姐和平儿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同于寻常主仆,据柳五儿观察,前几世平儿在凤姐面前就有偶尔敢“放肆”的时候,而在平儿自己的记忆中,凤姐待她也确实不像凤姐平日里常挂在嘴边的那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也正是这些因素交缠在一起,柳五儿才敢做出这幅样子来。    “我只是觉得,奶奶也该多为自己想想。虽然现在咱们明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但是背地里的艰难有几个人知道?这边的人也都不念奶奶的好儿,等日后回到大老爷那边,咱们又没有根基,等于两边都不着落。不如趁现在多给自己打算,养好了身子,生个哥儿要紧。”    凤姐低着头默默无言,堂屋里又传来丰儿的声音,“二爷回来了。”两人这才丢开这话,起身迎了出去。    ***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林姑爷又从南边来信,说自己病中,想要接黛玉回去。贾母虽然心里不舍,却也不能阻碍林家的父女亲情,不等进腊月,就让贾琏送黛玉南下,只说等事情过了再带回来。    凤姐和柳五儿只好开始准备贾琏南下要用的行李盘缠,他们这次南下,因是腊月里,运河都结了冻,过去只能走海路。海上风又更大,凤姐又安排人赶着做了几身大毛衣裳,放在贾琏的箱笼里,又嘱咐跟着的小厮,想着帮贾琏添衣裳,别反倒冻病了。    贾琏一走,凤姐就有些消沉起来——年轻夫妻间感情正浓,她和贾琏也没有经历过这样长时间的分离,日常就有些恹恹的。又让柳五儿搬过去陪她一道睡,柳五儿也就从善如流地把自己的铺盖暂时搬进了凤姐屋里。    虽然没什么趣味,但是府里那样多的家事还要凤姐处理,又进了腊月,正月眼看就在跟前,大事小事更多,凤姐白天里就总是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自己的院子每天也有不少人过来寻她说话、或是讨主意。她自己不能顾全这么多事,自己院子里的事就大多被柳五儿应付过去了。    这日凤姐又去东府那边探秦氏去了,柳五儿正带着小丫鬟一道给凤姐烘衣裳,一时又小丫鬟跑进来回话:“平儿姐姐,瑞大爷又来了。”    柳五儿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自打贾琏护送黛玉南下,贾瑞就已经使人过来打听了三、四次消息了,前儿亲自过来一回,凤姐刚好在王夫人那里说话,没说有什么事就讪讪地离开了。今儿又过来……    不过贾瑞是家学里的老先生贾代儒的孙子,柳五儿不好轻忽于他,只好让人请他进来去东边屋里坐了,又让人倒茶过去,交代小丫鬟继续烘衣裳,这才出了西屋,亲自过去做陪。    贾瑞手里正把玩着茶杯,看到柳五儿也是一脸地心不在焉,只是一直用眼神穿过堂屋,瞄着那边屋里的动静。    柳五儿见他这样,心里就有些不悦,“瑞大爷今儿过来是寻二奶奶有事?可不巧了,二奶奶去东府里了,恐怕要晚上才回来呢。”    贾瑞指了指西边,“二嫂子没在家?好姐姐,你可别诓我,那边屋里明明有人声呢。”    柳五儿强忍着不拿白眼翻他,“我哪敢诓瑞大爷您呢,那是小丫鬟在烫衣裳呢,您若是不信,亲自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贾瑞虽然心里痒痒的,面上也露出些跃跃欲试,但是又怕行为唐突了,反而先让凤姐不喜,只好一脸遗憾地离开了。    见他这样轻易就走了,柳五儿就也没放在心上,恰好旺儿嫂子进来找凤姐回事,柳五儿就又忙那件事去了。    晚上凤姐回来,刚换了衣裳就问柳五儿,“今儿家里没什么事?”    柳五儿先回了旺儿嫂子的事,忽又想起贾瑞来,就告诉凤姐,“今儿瑞大爷又来了,只问奶奶在不在家,也不说有什么事。我说奶奶去东府那边了,他就走了。”    凤姐听了,不由得冷笑着骂了几句。    柳五儿听着有些不解:虽然她也不是看不懂贾瑞行动里或许带着的意思,但是毕竟他并没有直白露骨地说出什么来,只打发人过来、或是自己过来请几次安,若说他就有多龌龊了,这或许也太过武断了些。    凤姐这才把之前九月里的事也说了出来,柳五儿一听,贾瑞竟然在九月的时候就做出在宁国府花园子里拦下凤姐的事来,这得亏是当时花园子里没什么人,若是有人看见,转头再添油加醋地一传,恐怕凤姐早就被那些风言风语给淹没了。    想到这里,她自己心里都生出一股子后怕来,忍不住骂道:“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真亏了他敢动这个念头,也不知道哪里借的胆子,真是不得好死!”    凤姐却反过来安慰她,“下次他再来,你只管让他进来,我也得让他尝尝我的手段才行!”    贾瑞这事,既然他已经起了这样没有人伦的心思了,也确实拖不得——拖得日子长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因此凤姐叫了贾蓉、贾蔷两人帮忙,在腊月里就料理了这事,柳五儿虽然难免觉得凤姐用的法子阴损,却也觉得这都是贾瑞咎由自取,就没太理论。    正月还没过,族里就传来消息,说是贾瑞去了,贾代儒使人四处传信,贾赦、贾政、贾珍等都给了二十两银子供他家发丧。凤姐这边因为贾琏没在,凤姐和柳五儿对贾瑞都深恶痛绝,就没搭理这事。    ***    一晃眼就又过了大半年,刚过了中秋没几天秦氏就去了。凤姐过去痛哭了几场,回来的时候又告诉柳五儿,东府那边尤氏也累病了,她就接下了贾珍的请托,这些日子过去帮着料理几天家事。这边的事到底还是王夫人拿大主意,又有柳五儿在,她倒是也能放心。    柳五儿知道凤姐天性要强,又好揽事,展现自己的才干——也正是因为她天性如此,所以才过来二房这边帮忙管家,又在贾家的几个姑娘中独对探春青眼有加,反而看不上自己的正经小姑子迎春——诸如此类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等凤姐看出端倪,发现她的不对劲,就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这日之后,凤姐每天早上只处理一些荣国府内前一日积攒下来的必须要她亲自定夺的事,就带着丰儿和彩明,还有另外几位管事婆子一道过去东府那边,柳五儿则留在家里,帮凤姐办处理一些小事。    等到送殡那天,因为凤姐也要跟着过去,在铁槛寺边上的馒头庵里住上几日,柳五儿就带着丫鬟为凤姐收拾了几样衣裳,用包袱包了,连着铺盖一同放在马车里带去。    这几日凤姐都不回来,王夫人等却只去一日,回来之后依然各人忙各人的。过两日凤姐回来,一进屋就特意告诉柳五儿:“这次过去,还被人请托了一件事,我让他们拿三千两银子过来给我。我就告诉你一声,若是过几日他们果真送了钱过来,我却不在家,你也好知道是哪一笔。”    三千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凤姐平日里在外面放利,也不过一次三、五百两银子的放,她现在手里的活钱最多也就只有这些,其中大部分还是府里女眷们的月钱银子。她不由得回忆起之前警幻仙子让她看到的那几幅图画中,似乎其中有一件就发生在馒头庵中,并且在这日后凤姐单子愈发大了。虽然当时没有事发,但是日后却还是因果报应不爽。    柳五儿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怎么忽巴拉地有人送这么多银子过来?为的是什么事?”    凤姐就懒洋洋地把这事和她说了,柳五儿听了才知道,是不知哪里的一户土财主,一女许两家,只想着多贪些钱,心里就先有了几分看不上。看着凤姐说话的时候也觉得算不上什么大事,就劝她:“这事原本就是可管可不管的,依我看倒不如不管,只当做了件好事,为自己积德了呢。”    “你知道,我一向是不信地狱报应这样的话的。”凤姐喝了一口热茶,“我原本也不想管,但是那老尼姑说了,张家已经告诉了别人这事托了咱们府上,咱们若不管,像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管不了似的……”    “这不过是她故意拿话激您罢了。”柳五儿摇了摇头,“她还不知道先前从那户土财主家里拿了多少好处呢,又吹破了牛皮,或许把自己说得跟咱们家的供奉活佛似的。咱们不管这事,哪里是府上不好看,倒是让她没脸了才是真的。”    凤姐不由得冷笑一声,“她自然是先把话说出去了。我不答应,倒给了她在外面抹黑咱们府上的说头。”    “您既然知道,那就还是推了的好。”柳五儿一边说,一边盯住凤姐的眼睛,“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要为了大姐儿多想想。前儿您跟我说,小蓉大奶奶给您托梦,说是要多置办族田、祭田,我看这倒是个老成、妥帖的法子,您啊,还不如多费心想想这事呢。”    眼看着凤姐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柳五儿这才收回目光,悄悄依着墙靠了一会儿。警幻仙子给她的特殊能力是很考验注意力和精神力的,所以不能轻易使用。凤姐又是个心志坚决的,很少有摇摆不定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柳五儿改变她的心意的时候,自然也就消耗精神消耗得更多,使用过之后身体里顿时涌上来一股子疲惫。    凤姐支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银子那边若愿意送来,咱就收下,若不愿意送来就算了。这事我确实也懒得管,还是让他们那几家自己斗法去。”又问柳五儿,“二爷什么时候回来?跟着去南边的人可有回来报消息的,说了哪天到家了没有?”    贾琏这一去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柳五儿虽然知道他和黛玉会在十一月底到家,但是此时既然还没有人回来告诉这消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就只有摇头表示不知道,“上次招儿回来,说九月里人就去了,十月底恐怕就料理停当了,想来年底是一定能赶回来过年的。”    凤姐自己心下盘算的也是这样,想着就还有一、二个月的时间,不免觉得有些没意思。    过了几日,虽然这边一直没有消息,土财主家里还是送了三千两银子过来。凤姐就叫人带话给馒头庵的老尼姑,说这事她懒得管了,问这三千两银子要不要退回去。老尼姑那边隔了几日才派人带话过来,说这事已经了了,张家那边也没心思把这银子要回去了。    凤姐和柳五儿听了这事,都觉得稀罕,又好奇张家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使人去打听消息回来才知道,原来张家刚把这事托给馒头庵的老尼姑,转头就去守备家里说这事荣国府那边已经知道了,又吹嘘了一通自己家和荣国府之间那莫须有的“亲戚关系”,守备家无奈,只好收回了聘礼。没想到张家的女儿却很忠贞,听说父亲退了守备家的亲事,要把自己另许给李家,就趁着丫鬟不备,用一根汗巾子上吊了。之后守备家的儿子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跳河殉情了。    她们这边虽然收了银子,但是还什么事都没做呢,那边就已经事情都料理完了,三家人都“人财两失”,哪家都没能得好。    凤姐和柳五儿听了这事,也觉得略有些无语,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都无奈地笑了。“白收了三千两银子,分出一些来拿去布施,剩下的存起来,日后让大姐儿带着,或是有了适合的田土,买了给大姐儿存起来。”凤姐也看得开,立时就有了主意,吩咐柳五儿去办。    柳五儿想着买田买地终究是件好事,最说这钱来路不正,但是既然凤姐也没有出手,事情都是张财主和老尼姑自己做出来的,或许就不会影响到凤姐和大姐儿了——事情既然已经了结,就算有所影响她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    十一月是贾政的生日,虽然东府那边刚出了秦氏的事,但是一来和荣国府这一房无关,二来秦氏辈分小,哪家也没有长辈给小辈守孝的道理。于是二府就一道庆贺起来,在家里摆了宴席,热闹非常。    正吃得热闹,前面忽然来报,说有太监过来传旨,吓得众人忙撤了宴席,停了戏文,又摆上香案、蜡烛,男人们去前院跪着迎接,女眷们在里面心里也不踏实,邢夫人更是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在廊下站着等了大半日,管家赖大跑进来报喜,说让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身上带着诰命的进宫谢恩。贾母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赖大才道:“是咱们家大小姐,被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老爷说让老太太和太太们赶紧进宫谢恩呢。”    众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凤姐一边带着柳五儿前后安排,一边道:“自从送进去,家里前后不知道搭了多少银子,又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可算是有个结果了。”    柳五儿心里却想:这是凤姐还不知道日后还要往里搭进去更多的银子,不然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出来——不过,依照凤姐的脾气,就算搭进去再多银子,恐怕都会去凑这种虚热闹。    安排完了进宫谢恩的事,凤姐又忙碌着安排家里宴请的事,还有发放赏钱的事——出了这样大的好事,自然不能轻忽对待,虽说不能大肆宴乐,但也总该让府中上下都得些实惠才是。日后说出去,不只是贾家,就连宫里的元春都更有面子。    待晚上贾母、贾赦、贾政、还有余下几人从宫里谢恩回来的时候,前后院里已经都摆上了几桌小宴——当然,明面是看不出有酒有肉的,戏班子却不能请了,只好私下找了几个自家养的会说书的男人女人,分别说了几段,供大家消遣。    待晚上大家伙儿散了的时候,却已经到了二更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艰难的、入V了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从今天开始,更新时间改到每天早上9:45,日更能保证    上夹子那天(周五)会发红包,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啦~    同时双开了一篇现言文,《只给男神送外卖》,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围观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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