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节
可谓复杂的不可言欲。 作为当事人的他比谁都懂,青年脸上的那种表情,是情到浓时才会流露出的一种眷恋温柔,是心有所属的象征。 因为一个人所以进了完全不懂的娱乐圈,因为一个人,所以哪怕被全世界误解,举步维艰,也没有放弃过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卢琝易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真羡慕……那个人呢。” 能被这么特别的你,珍藏在心间。 而沉浸在话没出口就发现早已有人入驻对方心间的卢琝易,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说出那句话时,身侧人眸底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心殇。 羡慕? 不,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羡慕…… 因BOSS今日难得的早到,正在厅桌上忙着向BOSS敬酒的众人就感BOSS突然起了身,道了句失陪后,木着脸离了席。 众人:怎么了?谁触到段爸爸的霉头了? 段尧司会离场是因为收到了严郁的短信,就是严郁这个老妈子不放心自家颜值爆表的‘儿子’,问问褚景然到场了没有。 而结果很显而易见,褚景然并没到。 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人揣在兜里的段总裁一看到这条短信,心咯噔一下冷了半截,知道人有点小路痴属性的他,这还不立刻起身出门寻找。 待木着张面无表情脸实则如热锅上蚂蚁的段尧司,全身低气压直窜的顺着长廊一路将至门前时,拐过转角,抬头就见到了院中温馨夜谈美景。 不同于外界或厅内的灯光璀璨,院内并没有特意设路灯,而是在枝繁叶茂的树间架设着串串萤链,一眼瞧像极了丛林中翩翩飞舞的萤火虫。 而就在这般的意境潺潺中,坐在长椅上的褚景然正侧着愣愣的脸,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而与他相对的,是一双含笑的眸眼。 咔嚓—— 黑沉着脸的段尧司就那么站在那里,青筋直冒的手背,像是想将掌中的手机,完全性的捏的粉碎。 而方才还因焦急与担心人安危的心,在这瞬间似坠入了十二月大雪纷飞的寒冬之中。 冰冷的同时,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 你怎么能,怎么能……!!!! 极致的愤怒压垮所有理智,段尧司几乎没有来的及多想任何一秒,蓦地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个恨不得时刻揣入兜,揽入怀的人拽到了身后,凛然的视线分毫不让的射向了对面的男人。 “他不是你能动的,卢琝易!”尤含滔天怒意的压抑若海上忽的风暴,徒然压向卢琝易。 突如其来一幕不仅怔愣了卢琝易,更是怔愣了褚景然,以至于看向那个紧拽着他的手的男人背影时,在短暂的恍惚中,他有混淆不同时空与身份的错觉。 他以为,他回去了,回到了那个不真实的幻梦中。 面对男人的毫不掩饰的敌意与紧攥着人手腕占有欲十足的动作时,卢琝易并没有惧半分。 他虽是天娱旗下的艺人,但个人成就早达到了,就算现在脱离天娱,也决不会损害自身半分的地步,这也是为何他敢光明正大手跟段尧司杠上抢人的原因。 只是,他可以不惧段尧司,却不可以忽略另一人的恍惚般的默认。 从方才青年说到为一人而留在娱乐圈时,卢琝易就在想,那个人是谁? 而当看到段尧司出现时,那人看着男人背影面露的恍惚与细微的面部表情时,卢琝易想,他或许知道了答案,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微微一笑,“段总可能误会了,我不过在与楚非告别。” 段尧司冷冷的看着对面人,不为所动,面对他的视线,卢琝易侧了侧眼,看到了将视线再次移到他身上的褚景然的脸上。 “很高兴这次与你的合作,愿你幸福。” 告完别,卢琝易转身离去。 打败他的,并不是情敌段尧司,而是那个人的心。 那人心无所归,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因为他喜欢他;但若那人心有所属,他做再多都是徒劳,因为他喜欢别人。 应楚非愿只身为一人勇闯兵不见刃的尸山血海的这种勇气,他很佩服。 卢琝易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而原因,大概是因为早就清楚懂得现实的他,最爱的依旧还是自己。 他配不上那个为爱舍弃一切的人,而现在他给予的,唯有退出与祝福。 再见了,我的……潋流。 随着卢琝易转身的离去,内院安静下来,空气中也渐渐添染上了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段尧司依旧紧握着人的腕,哪怕情敌离开,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好像只要自己这般的紧抓着,身边的这个人就会留在他身边似的。 一直以来,段尧司都搞不懂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的惜才,亦或是无数不经意间的沦陷。 分明不喜欢男人的他,在面对这个人的问题时,为什么会无数次的乱了分寸? 会纠结于他是否开心,会想念他那并不出彩的厨艺,会担心于他是否会受到伤害,会下意识的想保护住他,哪怕……是对抗全世界。 整整近一年,朝夕的相处,无数个不经意中,他见证了这个人慢慢成长的点点滴滴。 一颦一笑,恬静的睡颜,一路的坚持,还有那绝美外表下骄傲从不愿服输的心,以及脆弱的瞬间…… 两个月前,人为拍摄落水戏而高烧生病后,满脸通红蜷缩在大床上,偏偏防备着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脆弱模样再次浮现眼帘。 ‘走开……别……过来……走开……,’卧室的大床上,满脸通红的青年紧闭着沾满水汽颤抖的睫,遍遍无意识的呓语着。 因缺水而泛着细小裂口的唇色苍白无比,一眼望去,好似暴风肆虐过残零干涸的鲜花。 眉头深拧面色焦急男人本想伸过去探他额头的手,在见到他呓语中滑落的晶莹时,顿止在了空中。 男人清楚的知道,他不该听一个正在病中无意识人的梦话,可是……他却不敢将手放上去,不想面前的人于无意识的梦中掉更多的泪。 “没事了,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轻柔的声音,平缓的音调,遍遍的安抚着梦魇中的他。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男人的安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在一片不清的朦胧与高温中,抬着滚烫一片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男人放于床边的手掌。 很紧,很紧,像是用尽床上人全身所有的力气。 忽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他,笑了,可是,却也哭了。 噙着不止的泪,他哑着嗓音道:‘别走……别走……求你……别走……我……喜欢……你……’ 喜欢你!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利剑,斩破了男人眼前所有的迷障。 无数次的纠结,无数次的不知所措,无数次让旁人跌破眼镜的抉择,全不过因为…… “应楚非,我喜欢你。” 柔和着眸眼,段尧司道:“不来自于外表,不来自于上下级属,不来自于舆论,不来自于所有客观因素……大概是……来自于灵魂的吸引。” “而这种特别的吸引,是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开始计算。” “所以,那次后,我才会一遍遍的插手你的事,不清楚自己心思的我,将这归咎于惜才。” 淡淡扬唇,他接着道:“可是,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将你绑在身旁这一条;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喜欢与你同桌进餐这一点;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更没有得你一眼得世界的错觉。” “或许当初我的某些做法有些蠢,或者不清楚内心的我经常左右顾他,或许现在的我还不够完美,但是,我愿竭尽所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愿用整个后半生全部的心力,为你营造避风的港湾,我愿一辈子守在你身旁,不再让你掉半滴泪……” 用着情深而热烈的深邃直视对面完全愣怔的人,男人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用着醇厚的声线,问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这样的我爱上了你,那么应楚非,你愿给我伴你接下来人生的机会吗?” 237.来自总裁的潜规则24 褚景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懵了, 以至于整整近两分钟的时间过去, 他都没有回过神。 没有不耐, 没有催促, 对面的段尧司依旧那样用着情深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人, 那热烈的目光, 像是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人。 终的,五分钟的时间过去, 褚景然稍稍从告白的震憾中回过了神。 微抬眼,他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凛冽深邃的眼眸,却含着从未所见如水柔和,干净英俊的脸庞, 似镌刻进时间年轮中无法抹不灭的印记。 初见时,这个男人于无数冷眼旁观中为他解围,再遇时,他用着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不要喝酒, 再后来,他说他要对自己负责…… 他曾抗下所有外界压力将潋流一角许给自己,他说:我相信你。 他曾为自己不惜与名导翻脸,导致天娱股价大跌跳水, 他说: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 这个男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是天娱总裁, 他叫段尧司。 敛住眸底的情绪, 褚景然缓缓抬起手。 在男人深邃而期待的目光中, 一!根!根!掰!开!了!他!钳!制!着!自!己!的!腕! 一根,两根,三根……直至最后一根,五指徐徐于手腕间滑落。 他道:“抱歉……。” 本以为任务完成,却被两字直直震惊在了原地的520号一个激灵,立刻回过了神,急道:【宿主,你在干什么,你……】 直接将暴躁的520号的声音隔离,微敛着眸的褚景然眸眼深处,闪烁着混合着无数复杂的不明。 那是一种报复得偿的色彩,那是一抹似伤似喜的嘲讽,像是在笑对方,又像是在笑自己。 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果然很愚蠢呢,哪怕是智商200的你。 伤心吗?迷茫吗?难过吗?不知所措吗? 呵,这才是开始,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 最精彩的一切,在我专程为你准备的局之上。 真期待到时候你看到那东西时的表情,真是期待你那瞬间所有的表情,扭曲的,痛苦的,不可置信的。 就像……当初的我。 徐徐转身,褚景然下撇的唇忽的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薄凉入髓。 可挂在唇边的分明是抹冷冽入骨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这刻的他,在哭。 看着步步远去,直至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段尧司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从里自外。 自那晚后,在他看来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他们,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 为此,向来理智的他,甚至中二的想过很多种场景,勾勒过那人将手轻搭上来时,面部所有的表情变化。 羞涩的,忐忑的,开心的,愉悦的……然而,那么多种场景中,没有这句抱歉后,转身离去的一幕。 那个人,不是也喜欢着他么? 可既然喜欢,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缓慢的收回视线,段尧司低头,看向了自己微抬起的那只手。 好似还沾着对方体温与气息,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它,在此时安静的过份的环境中,突显着悲哀的可笑。 应楚非,为什么? …… “楚非?没有啊,灵剑刚拍完,我打算让他先放几天假再……,”办公室中严郁一手接着电话回话的同时,另一只手翻着桌上的行程本。 而原本流畅的话在看到自上突然冒出的众多‘不明’行程安排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天啊,这……这是什么时候接的一打广告,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是感受到了对面严郁传递而来的明显情绪,另一头男人的心蓦地沉了下来,紧接着一句微显沉闷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 咽了一大口的口水,严郁如实的道:“大概……从现在开始就会很忙了。” 翻着行程本上被足足排了近一个多月,完全可以算是脚不沾地的行程,与那跨度近乎天南地北的拍摄地址,严郁又加了句。 “非常……非常忙。”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想造反啊! 迟缓的挂断了手中的电话,诺大的办公室中,疲惫不堪的段尧司,单手支撑着额,那双向来冷冽的眸眼,徐徐闭上。 自两天前的那晚后,段尧司就没有再见过褚景然,无论是家中,还是公司中。 他本以为是那晚自己的告白来的太过突然,将青年给吓到了,对方才会拒绝他,虽内心焦急的想知道那人心底最的真实想法,但他却不敢再将人逼的那般紧,就怕再将人吓到了。 所以,他想给两天时间让对方缓缓,可这一缓,他就再也没见到人一面。 直到两天后的今天,段尧司实是在忍不住,将电话打到了严郁的手上,得知的情况却是如此。 那个人,开始想远离他了。 抱歉…… 那晚的两字再次回响于耳畔,轻柔的声音,却若一柄坚硬的铁锤,将曾经臆想的幻境一朝打碎,一种道不明的苦涩于这刻满溢段尧司的胸腔。 应楚非,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 空空荡荡的餐厅,男人独自一人拿着银勺用着餐,分明是若常习惯的味道,却是味如嚼蜡。 侧了侧头,段尧司看向了身侧。 空空如也。 而在他的视线中,有一个空着的座位,而在那里摆放着一块被主人切的分外赏心悦目的三明治。 微不可查的紧了一分手中的银勺,男人收回了视线。 果然,他还是习惯了双份晚餐。 轻轻拧开卧室的房间,漆黑一片中,一只有力的手掌准确的将手搭到了墙边的开关上,随之在‘啪嗒’的清脆中,浅暖的迷离笼罩了整间卧室。 卧室的布置与别墅的风格整体一致,都是灰色调的简约风格。 但不同于男人公式化的刻板的一丝不苟,这间卧室处处的细节,流露着它的主人无数的不同。 摆放于窗边案上的蒲公英飘飞的马克杯,一枚枚红似火被夹于晾绳上手工制的枫叶书签,归类整齐码放的各式资料与笔记,墙上卡通便签条中的漂亮字迹…… 抬着手,段尧司的指腹一一轻抚过近半年多时间中,那个人为这间房间带来的所有不同。 浅馨的味道与触感让他觉得,他似乎又看到了无数个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