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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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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要大爷单人带着五千两白银去赎?”    铁叔布满了血丝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四爷,问话里寒气森然,仿佛一头受了伤的老狼,下一刻便会暴起撕咬断猎物的脖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四少小心谨慎得很,怎么会置身危险之中?大哥这,这也太不小心了……”    白四爷大喇喇地坐在太师爷上,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那四爷的贴身玉佩又是怎么到了贼人手中?”    白四爷在自己的脖颈间摸索一阵,便举起一物,“铁叔说的是这个?呶,这不是好端端地在本少脖子上挂着呢?当时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下可好,那,那我大哥呢?不会是去救人,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铁叔目眦欲裂,两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声音便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的,“那贼人将一个易容成四爷的假人质吊在半空,等大爷带着人好不容易将人质救下,却不慎中了那假人质的暗算!”    他虽没亲眼见到,但听逃回来的人说起经过,简直要火冒三丈。    贼人若只是求财,大爷身上就准备了一万两银子要赎回四爷,贼人若想图更多,又从哪里造了个假玉佩?又知道四爷的穿着打扮和长相?他们一行远道而来,若非早有预谋,哪里能弄得这般周全?    再加上现下亲眼所见,四爷被劫,大爷忧心如焚,不惜以身犯险,而大爷落难,四爷却在堂子里寻欢作乐,一掷千金!    如此这般,这些人的阴谋算计,鬼域伎俩,还用得着再多问?    “大爷因为要救四爷落入贼手,生死不明,四爷身为同胎手足,还请速速拿个主意,营救出大爷!”    虽然很想现下就把这黑心小白脸给捏死,但想到大爷的安危,在大爷救回之前,他还不能跟这厮翻脸!    白四爷双手一摊,眉稍轻挑,歪着薄唇道,“哎呀,铁叔你也知道,我手下就这么几个人,够做什么的呢?大哥身边高手如云,还有铁叔你这般的老江湖老英雄,都折在了那伙强盗手里,我这几个人手,去了还不是送死呢?不如你现下就赶紧回北原去报信,让我父亲派人来救大哥好了?”    这话一出,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老武者心中那根爆发的弦!    藏身在帐内的霜霜一直在偷眼觑着这二人的动静,虽说她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不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大哥,四爷的,一听便知是富贵豪门人家里那些兄弟相争的事儿,那位大爷倒是一心想要救出这位贵公子白四爷的,只可惜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无心防备,便教那位大爷反而落了难,可这相争归相争,明摆着,冲进房里这位铁叔就是来找白四爷对质的,白四爷难道就不怕铁叔暴起发难,先伤了他自己么?    霜霜心里所想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果然想得没错,眼前瞬间一花,那铁叔的身形已然逼近了白四爷,一把揪住了那华贵锦衣的前襟就按倒在桌沿,气势凶悍如虎,吓得霜霜连声都没敢出,火速缩了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藏进了床角最里头!    “四爷,既然如此说法,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按着对方的大掌如同铁钳般,卡得那高四爷呼吸困难,面色煞白。    铁叔如今是存心鱼死网破,想着反正大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条老命还留着做什么?至于四爷,不过是信王后娶的小贱人所生,若不是看在他是大爷的兄弟面上,这样蠢货,还能留到如今?    “咳,咳,铁叔,铁叔,有话,有话慢慢说,我答应,答应……先放,放开……”    铁叔略放松些儿力道,四爷总算能通畅地出口大气,一边喘着一边道,“铁叔,本少,本少晓得你也是为,为我大哥着急,都是同胞兄弟,本少也盼大哥没事的啊,你放心,我这就叫人来……”    他边喘边看向门口,张唇欲叫,却停下来问,“铁叔,我大哥是在什么地方被,被强盗抓去的?”    “南屏……你!”    南屏二字方出声,寒光一闪,一柄灰黑色短刀已翻手而出,悄无声息地刺中了铁叔的胸口!    铁叔大叫一声,双掌拍出,四爷早有准备地向后疾躲,却还是被掌风波及,身子向后撞到了墙上,咚的一声,光听声音便知道这一下并不轻松,四爷胸口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丝血线随着嘴角而下,那张玩世不恭的俊朗面容上此时也多了几分狠戾,提声叫道,“外头人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进来料理干净!”    “卑鄙无耻!”    铁叔正要再上前补上一掌,忽然觉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再联想到方才这无耻小人懒洋洋剔灯光的做作,忽然醒悟,原来方才,这四爷,已是在灯台中下了毒。    也是怪他,只知道这老四纨绔没多少兄弟情义,但却没料到这厮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咣啷一声,大门被侍卫们自外踢开,先冲进来的那人望着铁叔冷笑道,“铁叔,你这又是何苦,跟着的主子只会妇人之仁,将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不如此时弃暗投明,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紧跟着冲进来的侍卫却道,“罢了,何必劝他,他反正已是中了十香散,拔了牙的老虎,还不是咱们手里的鱼肉?”    四爷挣扎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离铁叔更远的地方,虽说他身上穿着宝甲,姓铁的又中了暗算,可这困兽之斗,也挺可怕,就算伤不了自己性命,就是伤到自己这张英俊风华的脸,那也是不成的!    铁叔捂着胸口,如濒死的猛兽般,凶狠地盯着房中几人,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先头四爷会放他进来,还说了那么多惹怒他的废话,原来不过就是引他吸进去毒烟,废他功力,好将他在此地灭口!    大公子身边带的人本就不多,只要把余下的人都灭了口,将来回到北原,还是任老四怎么编怎么说?    他死不足惜,不能让大公子被阴险之徒白白算计!    11. 孙钗    耳听得外头竟是打打杀杀起来,裹在被中的霜霜瑟瑟发抖,却听房中嗤嗤声不绝,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惨叫,窗棂撞碎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四爷气急败坏的命令声。    “不能让姓铁的逃了!追!一定要不留后患!”    再听得房中那些闯进来的人似乎都奔了出去,动静声息全无,霜霜抖着手掀开了锦被,壮着胆子向外一看,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原来不知何时,那白四爷已经掀开了帐子,正站在床前,嘴角拖下一丝血痕,先前她最爱看的俊朗笑容平白多了七分邪气,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直地望着她。    望着她!    霜霜年轻美貌,受人追捧,平时狂起来不单看不起香怜玉爱那些老女人,就连老鸨子,她也敢顶上几句,但此时,不用人教,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不住地磕头,高声求饶,“白公子饶命,奴,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什么也没没听见……”    他娘的,平时院子里的打手机灵得很,怎么如今这闹翻天了还没有半个鬼影来,快来救命啊,她才十七岁,还不想香消玉殒啊!    颤抖的求饶声终止于一声短促的惨叫,两道血线喷在了绣花钉珠的帐子上,床板咚的一声响,一具曾经娇软妩媚的身躯便倒在了华丽精致的绣榻上,白四爷从床前转过了身子,拂了把面上新添的血痕,将外袍一一系好,迈着方步走出了房门……    夜色正浓,寻常的家户早都已然安睡,荒郊野岭间更是寂静得只有鸟兽虫鸣之声。    出城的小道上,正行走着两道身影。    一道魁梧高大,另一道便显得有些瘦小,看身形都是男子。    那魁梧汉子边走边道,“孙大郎,你这回幸亏是遇到了俺,不然你就是拿着银子都没地方找门路去!”    清瘦些的年轻人亦点头道,“刘大哥说得极是,出门在外,全靠朋友,这回若是能进到好货,不单少不了刘大哥的辛苦钱,等小弟出脱了这批货,还要来谢刘大哥。”    魁梧汉子听得入耳,不由得挺起胸膛,接着自吹自擂。    什么南屏山上七个寨子他都去过,那最大的黑风寨寨主还跟他一个桌上喝过酒,人凶起来特别凶,但只要不逆着他,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大当家的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胆大能打,三前年这南屏山里七寨聚义,要比出个排名座次,大当家的使一柄九环刀,把那六个寨的好手都打趴下了,从此七寨公认黑风寨是第一,给他们划的地盘也最大!”    孙大郎羡慕地感叹,“呀,这南屏山那么大,又是几县必经之路,黑风寨的人肯定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啊!这可比俺们做点小买卖强多了!”    刘大哥哈哈笑了几声,“那是自然,要不是我舍不下城里的家业,我就投奔木大当家去了,在山里多自在啊……咳,孙大郎啊,你可得听哥哥一句劝,等上了寨子里,你那脸上的灰黑可千万别弄掉了,木大当家英雄了得,就是……有点不大好说的喜好……那事上头,男女不忌,只要脸长得好,他都啃得下去。”    夜色里也瞧不见孙大郎的神情,孙大郎默然了几息工夫,干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多谢刘大哥提醒了。”    难怪这刘大应下给自己带路的活之后,就把自己领到他家灶下,让他抓了把锅底灰匀匀地涂在了脸上,本以为是走夜路方便,却原来还有这一节。    刘大贼笑两声,“我是瞧着你年纪还小,为挣点家业辛辛苦苦的不容易,这才多这一句嘴的,小兄弟你可瞎乱咧咧,不然只怕木大当家的翻起脸来咱俩都是有去无回!”    说着又压低了音神秘地说道,“不过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比如说寨子里,除了骚悍的几个娘们,还有两个小白脸汉子,咳,你懂得,就是专门在床上扮成女的伺候大当家的,哎哟,那贱兮兮的模样,简直没眼瞧!”    这长路漫漫,不说点奇闻八卦,走起路来多无趣?    孙大郎跟着低笑了几声,“哦,竟有这样的事呢……那,这些娘们,还有小白脸汉子,是自己找上门进寨子的,还是……被大当家的瞧上了,抢回去的?”    “都有,都有!有两个娘们就是县城堂子里头过气的姐儿,年纪大了,客人们都不爱点了,这不,心一横就上了黑风寨!那小白脸汉子么,大概是附近村里的山民,看着寨子里过得好就投奔了去,谁成想就被大当家给看上了,好么,这下子小白脸啥也不用干,吃香喝辣伺候好寨主就行了嘿嘿嘿……”    刘大说起这些风韵事来,那是口沫横飞,来劲得很,正比手划脚地学那小白脸怎么说话怎么动作呢,忽然间就住了口,警觉地喝了声。    “且住!”    孙大郎耳力比刘大要好的得,早便听到了不属于二人的脚步杂沓声,算起来该在几百步开外,那人是个练家子,提气而行,本不该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且听着步法有些凌乱,孙大郎推测来人必是受了伤的,后头遥遥地还有几人在追。    不管是来人,还是追兵,孙钗女扮男装的孙大郎都自忖着足能应付,别说那几人本就是两方敌对的,就算都是一伙,在这般地形复杂的荒山野岭里,孙钗哪怕发挥失常,闭眼保命都没问题。    只不过她去找刘大牵线的时候,扮的是个为了求财不要命的小商贩,虽会两下粗浅工夫,但很是稀松平常,不然这般深夜,刘大如何敢放心地带着个初识的陌生人上路?若是这会儿她出了手,可不就暴露了?    “来人了!咱先躲起来!”    刘大静心细听几息,这脸色就是一变,常在道上混,这动静一听就不是善碴儿,还是先躲起来再说其它。    孙钗仿佛吓到了般赶紧应声,“诶,诶,听刘大哥的,咱,咱往哪儿躲啊……”    “跳沟里!”    刘大听着那动静越来越近,一扯孙钗,就先骨碌进了山道下的沟里,大半夜的沟里又是石块,又是荆棘的扎得他呲牙咧嘴,等回过气来,见姓孙的小子已然伏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头,躲得倒是稳当,一声也不出。    这小子,简直是属兔子的!    12. 遗言    “铁叔,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就安生地上路!”    “就是,反正你主子都没了,你这伤也是不成的,何必苟延残喘呢?”    被追击的人步态渐缓,脚下颠簸,显见得是受了重伤,而如鬣狗般群围而攻的一行四人,却是势在必得,洋洋得意。    “下作!四公子,好歹,好歹也是王爷之子,只会弄些无耻下作的手段,有这般的主公,你们也不嫌丢丑!”    被围在中间,生路尽被堵死的伤者,困兽犹斗,以后背中刀为代价,一掌击飞凑上来的人影,发出中气不足的破口大骂。    被拍飞出去的人影发出一声惨叫,身不由已地遥遥滚落山崖之下,显见得凶多吉少。    “老四!”    “别罗嗦了,快些把姓铁的干掉!”    余下三人心头凛冽,都没想到这姓铁的老头子,居然如此难缠!都受了那般重的伤了,还能顽强支持着跑了这么远!这都出城好几里地了!    老四被打飞山崖下,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然而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姓铁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几次看着都不行了却怎么都不倒,反而趁着他们麻痹大意时,来个绝地反杀,最后竟然只余下己方一人!    就在最后的人心生惧意,想要拔足便逃时,就见姓铁的噗地喷出一口,血腥味随着夜风吹过来,甚至还溅了他脸上几点血沫子,铁叔身子轰然倒地,像一截被砍断的烂木头。    他心中一喜,这老东西!    终于撑不住了!    不容易啊,兄弟五个追出来,就被姓铁的陆续击倒了四人,只余下了他这个福大命大的。    若不是四爷使了个手段,这铁叔可当真是个扎手的!    “铁叔,说起来你在府里算是老前辈,主子见了都要敬一声的,可惜各为其主,你家主子挡了我家主子的路,因此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要拿你的人头回去向四爷交差了!”    铁叔仰面朝天,喉咙中荷荷有声,似乎还想翻身起来再战,可只能徒劳地抽搐两下身子。    那人倒也精明,虽手提钢刀跃跃欲试,却不敢冒然上前,生怕这困死的老虎再暴起发力,目光一转,便抱起路边一块大石,照准了地上人的脑袋,待要砸下去,却想起他一会儿可还得带着人头回去交差的,砸得谁都不认识,四爷那人年纪不大,疑心却重,万一以为他是随便弄了个旁的人头怎么办?    于是略移了方位,将那石块砸向了地上人的腹部,而地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极力想要闪开却是只挪动了不到一指的距离,还是正中要害,嘴里发一声惨叫却是鲜血直淌,手脚急剧打颤,眼见得已是强弩之末,将要不行的了。    那人哈哈大笑,“铁叔,枉你一世英雄,最后死在这南屏山的荒山野岭里,还是我这个无名小辈手里,很是不甘?听说你出身铁家,随着铁氏陪嫁,是她最信任的,手上肯定很有钱,这回随着大公子出门,想必身上也不会甚都没带,不如我来搜上一搜……”    他嘴上说的是搜上一搜,实则却手握钢刀,脚下轻轻迈步,悄如鬼魅,绕到了地上人的头部边上,高高斩落!    眼见得刀锋将及地上人脖颈,那人只觉得右手虎口蓦然一酸,差点就拿不稳手上钢刀,他心头大骇,只当是铁叔又出了什么新花样,正待急退,却见地上那将死之人猛然虎目圆睁,张嘴朝他喷射出一口老血!    距离太近,已然猝不及防,那血雾袭面而来,他竟然躲闪不及,正中面门,正待想着不过是一口老血而已,本能地闭眼急向后仰,却觉得双眼一凉,剜心般地剧痛席卷而来,骇得他嗷声惨叫……    “铁老贼,你,你使诈!啊啊啊!”    他扎着两只手,想摸却不敢摸自己的两只伤眼,突然之间就成了瞎子,让他心中恐慌大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人头,只觉得这铁老贼老奸巨滑,从前在北原的各种传说事迹涌进心头,生怕这铁老贼还能暴起伤人,吓得丢了刀便转身而逃,然而双目皆盲,他惊慌失措之下又怎么能走得好这崎岖山路,才跑得几步便被地上石块绊倒,骨碌碌地滚下山坡,惨叫声响了几息之后,山间又恢复了先时鸟鸣虫吟的寂静。    刘大埋伏在草丛里,先时在看到这五人血战之时,吓得双股战战,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他虽正是壮年,也会几下拳脚,但正经跟人生死相斗却从不曾有过,只仗着身板壮实,熟悉地形做了山寨的掮客,敢在半夜里带人进山,还是专挑的人少或相熟的老客。    这会虽然只剩下一个地上的,但方才生死相斗,这个姓铁的几回反杀,当真是手段诡异了得,他腿略动了动,但还是没从草丛里爬出来。    地上的人躺了几息,却手脚挣动,如同诈尸一般,缓缓缓缓,坐了起来。    刘大腿间一热,吓尿了,心想所幸无声无息,不会引来那地上煞神注意呢。    却听地上人咳了两声,沙哑提声道,“道边的朋友,还请出来一见!”    煞神,知知知道他,在……    刘大魂飞天外,只听到答答答的声音,却是他吓得控制不住自己,牙齿上下打战,有心给自己鼓起勇气,这人已是将死,他现下站出来,说不得还能捡个漏,。    然而这两条腿,便软如面条般,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却见旁边大石旁,那个姓孙的小哥站了出去,还敢开口说话!    “路人孙小子见过老先生……”    孙钗方才在大石后旁观了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恶斗,本来双方不明,她就打算一直袖手旁观来着,不过听了几句对答,再看到这姓铁的老者如此悍勇顽强,倒心生了几分同情,于是方才在那人手起刀落时丢出去一粒小石子将他阻了一阻,没想到姓铁的老者倒是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口吐暗器,重创敌人双目,本来那人不过是瞎了,手上的战斗力还在,握着刀乱砍,也能将姓铁的老者砍死,可他自己先失了战意,吓得转身而逃,结果失足落崖,断送了性命。    夜色不明,老者极力支撑着自己才能不向后倒下,勉力望过去,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迈步从山石后走出来,听着话音倒是没多少敌意,想来当真是路人。    然而还有另一个躲在暗处并没出来,不过那人呼吸粗浊,听着也不过是武功低微之辈,并不在老者的注意力之中。    “小友,老夫今日中了暗算将死,可恨我家公子被幼弟陷害得落入匪寨,生,生死不明,老夫,死也不能瞑目,只能求小友,小友若能臂助,老夫到了阴间,都记得小友的大恩……”    13. 名声    藏身在草丛中的刘大见姓孙的小子就这么冒失地跑了出去,心中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啐了一口,这愣头青!    那老头凶神恶煞,几次眼看着就要断气了都能暴起杀人,说不准叫人出去也是为了再多杀一个的,这孙小子自己死不要紧,可别他给连累了才好!    “老先生,小子虽只是个路人,但对老先生的勇武还是极佩服的,老先生有何心愿,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在小子能力内,又不违反天理道义的,小子定然尽力。”    孙钗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山岭间听来不卑不亢,清清洌洌,大限将至的铁叔心中一动,这人夜里在这山贼横行的南屏山里行走,才见了数人丧命,却不见一丝慌乱,必是个人物!    只可惜,他是没时间结交了!    “老夫是北原信王麾下……铁长风,先信王妃铁氏的侍卫统领,这次陪着大公子和继妃所出四公子一道往南边来,却不想四公子包藏祸心,以自己为饵,令大公子陷身匪寨……”    老者的声音嘶哑悲愤,断断续续地道出一个门阀之家同父异母兄弟相残的故事。    哦,也不能说是相残,毕竟这个倒霉的被幼弟所害的长兄,并无半点害人之心,还挺忠厚的一听说幼弟有难就急切去救,结果好心反遭雷劈……    “如今大公子,生死不明,四公子包藏祸心,不光袖手旁观,还暗中要灭……灭老夫的口,老夫没那般大的脸……求小友救出我家大公子,只求小友将四公子不悌不义,卑鄙无耻,暗算长兄的事迹广为……宣扬,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四公子的真面目!”    北原信王兵强马壮,势力早已超过苟延残喘的半壁朝廷,将来一统大梁洲亦未可知。    信王膝下四子,只有大公子和四公子是嫡出,如今继妃姚氏正得宠,四公子将大公子害死,不为了信王的王位还能为了啥?    且不说这消息传到北原,信王会不会恶了小儿子,就算他有意偏袒,不给四公子任何责罚,可老四名头臭了,为全天下所不耻,看姚氏又如何能将这样一个东西扶上王位?    “老先生放心,旁的小子不敢说,但广为宣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高四公子阴险谋害兄长的事迹还是能做到的……”    前头铁叔跟那四个恶斗时互相言语交锋时也能听得出来故事的三四分,想来老者说的并没掺假,若说见义勇为去取卑鄙小人高老四的人头,身为路人的孙钗肯定是不会做的,但顺手帮高老四扬名天下,变成阴险卑鄙的标志人物,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一出,老者身形摇晃,却勉力将一物朝孙钗掷出,“小友,老夫无以为报,这是老夫的……随身腰牌,若是你……”    话未说完,身子向后便倒,仰面朝天,显然已是弥留之际。    “大公子……大……”    几个字被堵在喉咙间,却只能发出荷荷的气音,几息过后,便无声无息了。    “可算死了!孙家兄弟你恁般大胆,还跟那凶神说了许多话……老头临死前给了你啥东西?”    见凶神一死,刘大登时撒欢般地从草丛中跑出来,凑到孙钗跟前盯着她手上的牌子看个不住,虽夜色昏暗瞧不清神色,但光看那身形动作,也知他心里盘算。    孙钗大方地把手里的牌子递给刘大,“呶。”    刘大惊喜地接过手,翻来掉去地琢磨,然而这东西入手光滑,虽有点份量,却不过是块木头牌子,上头刻的有几行字,偏他又不识,想也知道,这木头的牌子不值什么钱。    “嗐!木头的!”    刘大摸了摸鼻子把牌子丢还给孙钗,灵机一动便去老者身上搜翻,嘴里还道,“这大半夜的见着了杀人,当真晦气,若是能得几两银子,咱哥俩回头去城里买几盅黄酒来喝,压压惊!”    孙钗也不辩驳,冷眼旁观刘大的动作,刘大运气不坏,当真教他搜出了个荷包,里头也有几两散碎银子,刘大见孙钗没有跟自己分的意思,嘿嘿一笑塞进了腰包。    孙钗拾起一把丢下的钢刀。    刘大声音一变,“你,你做啥?”    这小弱鸡般的毛头小子,难不成不想去贩货挣钱,倒想来劫自己不成?    孙钗语带无辜,“我看这位老者悍勇,也是个人物,总不好叫他曝露荒野,还是埋了为好。”    刘大嘁了一声,“你倒是好心,要埋你埋去,我可没那闲力气。”    说罢便寻了块平整的大石,蹲坐在上头,把搜来的荷包翻来掉去地看,虽看不大清,但手感那般细滑,想来也是上好的丝料,便哼着小曲儿看孙钗用刀刨坑。    孙钗选了棵高大的松树,在树下刨了个不大不小的坑,将老者埋了。    二人这才接着起身上路。    刘大说起方才那场恶斗,还是心有余悸。    “还好哥哥我机灵躲得快,不然咱俩个都得搭进去!”    “那老头子当真不好惹,一条命换了四五条命!”    “我说老弟,你可是应了那老头子要替他把什么四公子下毒手害亲哥的事儿传扬得人尽皆知啊。”    孙钗点了点头,“没错。”    “要老头子没编假话,那四公子可是北原信王的儿子,你一个小商贩,就不怕得罪了信王啊?”    虽说他只是山(阳)城里一个混混,也还是听人说起过这天下大事的。    当今朝廷势弱,各地纷纷自立山头,不服朝廷号令,那北原的地界占了本朝四成的江山,且北原信王原本就是镇守当地的大将,自立为王不须经过混战夺权,算是当今势力最大的了,将来能一统天下做皇帝也大有可能,孙大郎不过一个小商贩,哪来的胆子,敢说道信王家事?    孙钗笑道,“我一个小商贩,东走西颠四海为家的,挣笔银子改个名姓,谁知道信王四公子的丑事是我散布的?再说,把这故事往堂院,茶馆里一讲,自有千千万万的口耳相传,到时候谁有这个本事能寻出源头?”    话说,虽然信王家兄弟内斗不关她孙钗的事,但这四公子行事太下作,让她这个闲散人都看不下去!她都已经想好,等从黑风寨里救出她爹,就寻个安静地儿,花上两三天工夫,写一出高老四黑历史!    14. 前生    二人边说边赶路,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黑风寨前。    刘大伸手指点着依山形而建的高大寨门,颇为自豪地介绍。    “呶,这就是寨门,进寨的路都是挖断的,若非熟人认得,那门前吊桥再不放下来,凭你来个千万兵马,都啃不动黑风寨这块风水宝地!”    孙钗适时地恭维了几句,刘大洋洋得意地嘬唇吹哨,三长一短,想来是对的暗号。    没一会儿寨门上就有了动静,两个穿着黑衣短打的汉子,站在高处,一人打着火把朝向张望,一人手里拉弓搭箭,箭头正对着二人方向。    “李老哥,是我,是我,刘大!我带了个小兄弟来,要贩些货回去!”    刘大挥舞着双臂,原地蹦跳两下,唯恐对面的人误会了他的身份。    那二人细细辨认了一番,一位高个汉子这才笑了,高声道,“刘大!原来是你!等着!”    过了片刻,便从高处悉悉索索地放下个竹筐,竹筐的两头用粗索系着,一直连到寨门上方,显然是吊筐……    “孙兄弟,莫怕,我坐过好几次,都妥妥地上去了。”    刘大让孙钗先上,孙钗也不怵,只略作表面犹豫便坐了进去,粗索咯吱作响,听着绞盘声响,孙钗心道这黑风寨倒是有点意思。    孙钗上去之后,刘大也坐着吊筐上来,那两个汉子又盘问了一番,这才吹了竹哨,另叫了人来带二人进寨。    黑风寨背靠高山,崇山峻岭将寨子环抱其中,正是天然的险峻城池,易守难攻。    进得山寨,只见一条直道,直通到山崖下,两旁屋宇整齐,似乎还是按着八卦方位所建,此时夜已深,只有寨门和最高的几处房舍中透出灯光,隐隐传来肆意笑声。    领着二人的黑风寨汉子跟刘大似乎也认得,略说了几句,领着二人曲里拐弯,忽上忽下地走了段路,终停在一处石屋前,打着哈欠道,“还有两个时辰天便明了,你们在这儿歇歇,屋里水缸里有水,桌上有吃的,你们自便……天亮了我来叫你们!”    这自然是黑风塞接待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商贩的套路了,刘大心里清楚,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表示明白,等二人进了石屋,就听得外头落锁之声。    “孙兄弟莫怕,他们做黑道的,行事自然小心。”    屋里黑洞洞的,若非一丈高的石墙上还有两个巴掌大小的洞算是窗户,几乎可以算是关押犯人的小黑屋了。    孙钗点点头,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故作镇定里透着怯意。    “刘大哥说得是,小弟都晓得。”    刘大掏出火折子打着,在石屋中间的旧木桌上找到了油灯,赶紧点上。    果然这屋角里放着水缸,水缸的边上有个土灶台,上头倒扣着粗瓷大碗,刘大打开一看,原来是三个黑馍馍,不由撇嘴。    “这寨子越来越抠了!孙兄弟,来来,你也吃,莫亏了肚皮!”    刘大拿起一个来啃了口,又冷又硬不知放了多久,但走了这半夜也是耗费颇多,便去缸里打了碗水,就着冷水大口啃……    孙钗表示自己不饿,只寻了个空碗打了点水,又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糖果给刘大。    “这是在倚红会馆顺的,刘大哥莫嫌……”    刘大猥琐一笑,“真有你的!”    便不客气地抓了一大半,配着黑馍大嚼。    刘大吃了个饱肚,打了个老大的哈欠,“这吃饱了就想睡,孙兄弟你随意,哥先眯一会儿。”    在屋子的另一角,有张大土炕,炕上铺着破草席,也不知多久没洗晒过,颜色诡异得很,刘大倒也不嫌,摇摇摆摆走到土炕前,往上一倒,没盏茶的工夫就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孙钗坐在破桌边上,冷眼觑着刘大,忽伸手在地上拾了个小石子,就朝刘大丢了过去。    这石子不过蚕豆大小,正中刘大的鼻梁,按理说是挺疼的,可刘大却似无所觉,仍是睡得跟死猪似的。    孙钗微微一笑,这就是行走江湖的三大自制法宝之一,蒙汗药了。    孙钗站起身来,朝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左近没人守着,便从怀里掏出必备工具,万能开锁合金丝,没三两下便将那锁头打开,且轻拿轻放,没发出半点动静。    孙钗出了石屋,仍将门锁上。    她来时观察过了地形,在进石屋之前就已在心里规划好了要走那条路线。    整个山寨除了几处还有昏黄灯光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孙钗的头脑里,便仿佛多了一张游戏地图,图上标出了各据点的位置,还有活动或不活动的红点,代表着敌方npc。    嘿嘿嘿,孙钗上辈子是武术世家出身,全家那么些小辈,就数她资质最好,用武侠小说的术语来说就是根骨清奇,天生是能成为武学大家的料儿。    根骨奇佳遇上天生武痴,那简直是老虎身上插了小翅膀,孙钗打小就在天上飘……    从幼儿园开始到体大,她都是当班长的命。    没法子,谁让她能耐大呢?老师们对孙钗那是又爱又恨啊!    有这样的一个女汉纸当班长,课堂稍有点乱,孙钗都不用吭声,虎躯一站,一室皆静。    别班的小混混想来找碴,孙班头一手拎一个,从三楼就扔到了一楼,偏偏小混混一骨碌爬起来……没伤胳膊没断腿儿,人没事儿!人孙钗是练家子,手上有准头!    这样的班长就问老师你爱不爱?必须爱啊!    可孙钗这犟丫头,明明文化课成绩都很好,几乎每门都在前五以内。    可别小看这前五,好些个用功的学生,那都是拼命努力补课做题也不过能进前十而已,孙钗呢,从来不补课,课外那点时间都用来练武!    推而论之,若是孙钗肯把心思都花在学习上,这该是个多么优秀的尖子生?    什么top5,那还不是稳上?    但孙钗偏不。    行,你家传武学,你爱武成痴,老师就不要求你花额外时间学文化课了,那你报志愿的时候报的好点行不行?985,211那么多好大学你倒是选个啊,啥?选体育大学?    眼睁睁看着高分学生却上了分数线低一百多分的体大,还特欢乐地来请老师们去吃谢师宴……    这一顿宴,简直虐心玻璃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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