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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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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凉风吹动着树屋上的风铃, 奉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姜度掌心的匕首回鞘, 声音压得极低:“公主,万不可如此。”    姜度弯下腰,把蛮王的头和尸首放在帷幔后的床上, 又随手扯下挂在墙上的帕子, 极快地擦干净地上的血迹。    帕子用过之后, 被姜度随手塞在床底下,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    做完这一切,姜度抬头看着广宁公主。    晨曦顺着窗户照进来, 隔着厚重的青铜面具, 他的眸子干净又纯净,像是竹影晃动, 碧波潭水清澈见底。    广宁公主有一瞬的失神。    世人皆道, 姜家人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一个世家, 曾经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此刻的她, 终于明白了。    贝壳制成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晨风吹动着枝叶, 偶尔有树叶翩然落下, 像是起舞的蝴蝶一般。    一叶知秋,一叶归尘。    奉屠的手重重地拍在门上,广宁公主回神。    姜度打开门。    奉屠看到青铜面具, 面上有几分不悦,转过脸,广宁公主原本略显苍白的脸彼时有着淡淡的红,不知是不是刚刚睡醒的缘故。    奉屠脸上恢复了笑意,道:“公主起了,我大哥呢?”    说着走了过来,目光往纱幔后的床上瞥了一眼。    广宁公主喜素色,虽住在树屋上,但屋里的装饰大多是按着夏人的习惯来的,床上要有从屋顶垂下的纱幔,树屋里要有隔断间,有屏风,有洗漱更衣妆奁盒。    奉屠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阵冷风,广宁公主眉头微蹙,轻轻地咳嗽着。    纱幔后,蛮王似乎还在沉睡,奉屠挨着广宁公主坐下,伸手去摸广宁公主面前没有喝完的茶,一手给广宁公主轻轻抚着背,一手想把那剩下的半杯茶往嘴里送。    姜度眉头微动,不着痕迹给广宁公主披上银狐大氅,隔开了奉屠不安分的手。    广宁公主嫣然一笑,似雨后的山茶花娇艳绽放,奉屠一时看呆了眼,往嘴里送的茶也停在了半空中。    “你呀。”    广宁公主伸出手,食指指腹戳在奉屠额头上。    少女的指腹不似蛮夷女子的粗糙,软软的如剥了壳的嫩鸡蛋,奉屠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若不是有青铜蛮夷在屋里,以及顾忌着蛮王仍在睡梦中,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    蛮夷之中,兄弟共用一妻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广宁公主又长得着实动人,一百个蛮夷女子,也抵不过她一个。    蛮王不在时,他没少向她献殷勤,可她一直没有给他准备的答复,若远若近地勾着他,今日也不知怎地,竟突然与他有这般亲密的动作。    必然是她心里也有他的缘故。    奉屠强自安耐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警惕地往纱幔里看了一眼,看到蛮王背影仍在沉睡,压着心里的燥火,道:“公主...”    话未说完,就被广宁公主伸手用食指封住了他的唇。    广宁公主精致的小脸离得极近,压低了的声音莫名的好听:“本宫知你素日里待我的心意,这才迷晕了大王。”    奉屠瞳孔微微收缩,广宁公主笑了笑,轻轻推了他一下,道:“还不快走。”    “大王阵前沉溺女色,难不成,你也要学大王一般?”    奉屠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数年来只能在梦中想象的事情今日尽数实现。    他不过比大哥晚出生了几年,凭什么他只能掌西寨,而大哥是蛮族之王?    调.戏广宁公主,一来是因为广宁公主生的实在漂亮,二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蛮王的女人一朝被他睡了,那种成就感,不是多打几件猎物能够换取的。    然而今日,这两个愿望都能实现,怎能让他不激动。    奉屠紧紧把广宁公主搂在怀里,狠狠在她粉.嫩的手背上亲了一下,道:“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娶你为妻。”    蛮王有妻室子女,广宁公主虽然贵为大夏的公主,但嫁过来也不过是个妾,且多年来,蛮王怀疑广宁公主是大夏派来的奸细,一直给广宁公主使的有不能怀孕的香,直至在白马关上,广宁公主被蜀将姜度当胸射了一箭,蛮王才消除了对广宁公主的猜忌,停了她的熏香。    但不知是不是熏香用的时间太久,纵然停了香,广宁公主肚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蛮夷是比大夏更为重视子嗣的民族,没有儿女,又是异族,又不是正妻,人老珠黄后,等待广宁公主的,是无比凄凉的下场。    这样一想,广宁公主投奔他似乎是唯一一条出路了。    他虽然有相好的蛮夷女子,但并未正式娶妻,等他夺了大哥的位置,成了蛮王,广宁公主就能从一个并不怎么受宠爱的妾室,摇身一变成为夫人,纵然没有子女,日后抱养其他妾室生的子女,也是一条出路,远比一个人孤独凄凉到老好得多。    广宁公主温柔一笑:“本宫等你。”    树屋下的狼嚎声与蛮将们的叫声仍在继续,奉屠松开广宁公主,从窗户处探身,说了句就来,捡起进门时放在案上的大刀,便准备急匆匆出去。    奉屠的脚步踏上台阶,树屋里的广宁公主与姜度微微松了一口气。    山上的温差大,广宁公主身子弱,树屋里终年燃着炭火,出了树屋,冷风拂面,像是一盆凉水迎面泼来。    奉屠忽然想起蛮王之前说过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广宁公主是夏人,不可不防之类的话。    往日广宁公主若即若离的态度,今日里格外的殷勤的脸不断交换,最终定格在他刚进屋时,广宁公主微微潮红的脸上。    奉屠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记忆里的广宁公主,是一个身体极其娇弱的人,一张脸比她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几分,像这般潮红的脸色,与微喘着的气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树屋上贝壳制成的风铃不断地响着,那是广宁公主思念在大夏的宫殿,才让青铜蛮夷们捡来贝壳,做成与她原本宫殿前悬挂的相似的风铃。    一个如此思念家乡的人,会是一个安心在深山之上过日子的人吗?    更何况,据他所知,广宁公主的兄长,如今是大夏朝夺嫡的最炽热的人选,无论是摄政多年的太后,还是权倾天下的定北侯秦钧,都在帮助她的哥哥。    等她哥哥登上了皇位,广宁公主还会愿意呆在身上,过语言不通,习俗不通的生活吗?    奉屠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转身走进树屋。    这次他没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青铜蛮夷立在屏风旁,双手捧着帕子,广宁公主歇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拉开了白色的纱幔,微微露出蛮王半边的睡颜。    广宁公主见奉屠回来,抬眉轻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色纱幔下,蛮王双目紧闭,睡得一脸安详。    不知为何,奉屠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再看看你。”    广宁公主莞尔一笑,道:“等你回来了,让你看个够。”    这句话带着夏人特有的含蓄与暗示,奉屠只觉得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喉结滚动,舔了舔唇,道:“好。”    说完话,奉屠大步走下树屋,蛮将们将在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道:“大王呢?”    这个地方是夏人公主居住的树屋,奉屠能上去,他们可不能跟奉屠一样地上去,那样是找死,对大王女人的不敬。    蛮夷们虽然不讲究礼仪廉耻,但男人的占有欲还是挺强烈的,对蛮王女人打主意的人,下场都落不到好。    奉屠一脸的气不过,仿佛刚才在树屋里受了多大的气一般,咬牙切齿道:“大哥说了,什么夏人打到山寨了,根本不可能,都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的,这等小事,根本不用叫醒他,让我带着大家随便打打就成。”    说完话,奉屠吩咐几个心腹蛮将,带兵驻守在树屋下,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一只。    看到这个情景,蛮将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是奉屠趁乱夺权了,蛮王不是沉迷女色不出来处理,而是奉屠用法子困住了蛮王,只怕此时的蛮王,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们是自幼与奉屠一起长大的人,无论帮不帮助奉屠夺权,身上都被打上了奉屠一脉的标签,无路可走。    蛮将们权衡利弊,当下便表示,一切听从奉屠统领便是。    奉屠见此,很是满意,留了一部分人手在此,带着剩下的一部分,赶赴山寨下的战场。    蛮王是有亲卫的,广宁公主喜欢安静,不喜欢睡觉时还有大片的人跟着守着,自广宁公主受了姜度一箭后,蛮王便对她有几分愧疚,那一箭是他把广宁公主推出去的,广宁公主身体本就不好,经此一事,身体彻底地差了下去,就连巫医,也说广宁公主不是长寿之象。    故而,蛮王便依着广宁公主的脾气,只要来她的树屋,便不让亲卫们跟着。    山寨外蜀军的攻势不断,虽然没有蛮王发号施令,但东西南北四寨各有统领,早就在蛮将的统领下有条不紊地抵抗者蜀军的进攻。    山寨外箭弩不断,山寨内却也乱成了一团,迟迟不见蛮王出来的蛮王亲卫们不敢再等,从寨中去往广宁公主的树屋,准备把蛮王从温柔乡里拉出来。    然而还未走到广宁公主的树屋,便远远瞧见了奉屠的将士们守在周围。    蛮夷凶狠好斗,是一个时常发生夺权的民族,亲卫们看到这种情况,瞬间便明白了蛮王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起身的缘故。    只有与蛮王极为亲近的心腹之人,才能做到亲卫的位置,强敌来攻,奉屠却在此时夺权,亲卫们见此,怒不可遏地拔出了腰中佩刀,让蛮将们放了蛮王。    树屋上,姜度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窗帘的一角,看着树屋下的两方蛮夷们面红耳赤地斗在一起。    身后响起广宁公主温柔的声音:“少府,你愿不愿意与本宫来一场豪赌。”    姜度手指松开窗帘,转身回头,广宁公主端坐在竹椅子上,浅笑着看着他。    与往日的笑容不同,广宁公主以往的笑总是浮于表面的,脸上的笑容再怎么灿烂,可眼珠子总是冷的,但是今日,她的笑终于到达了眼底。    广宁公主的母亲是舞姬,再卑微不过的存在,不过靠着动人的舞姿,与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蛋,才有了正德帝一分的垂怜。    天家的颜值都是不错的,舞姬又是瑰姿艳逸的,生下的广宁公主,自然是天生丽质,楚楚动人。    蓦然一笑,像是霁月风轻,冰雪初融,于雪山上经历了数千年的雪莲,慢慢地绽开了花蕊。    姜度眉头微微松动,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主请讲。”    他从不怀疑广宁公主的聪明。    广宁公主若是不聪明,就不会有七皇子李易的今日了。    广宁公主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竹杯子,十足的小女儿态,笑着道:“杜云彤唤少府一声二叔,不知我唤少府什么称呼为好?”    姜度微微一怔,不曾想广宁公主会问出这个问题,略微思索,道:“公主乃天潢贵胄,贵不可言,臣乃外臣,唤臣名字便是。”    广宁公主微微一笑,道:“姜度?”    姜度点头。    广宁公主继续道:“字,仲意。”    姜度排行第二,姜家人的字皆是以伯仲叔季来取,度,又为气度,意气,胸怀之意,故姜度字仲意。    不知是不是了却了心中大患,广宁公主整个人都呈现一种阳光明媚的状态,不似往日病弱却又对谁都是满身的防备,像是姜度在山间捡回来的,奶凶奶凶的小食铁兽。    只可惜,广宁公主身形消瘦,不似食铁兽那般的圆滚滚。    “仲意,好名字。”    广宁公主赞道,姜度眉头轻蹙,道:“公主谬赞。”    竹杯子里冒着热气,热气丝丝袅袅地浸入广宁公主的眼睛,广宁公主敛眉,笑了下,轻声道:“罢了,本宫还是将军一声唤少府。”    姜度点头,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喝完竹杯子里的茶,广宁公主随手指着树屋下蛮夷们对持的画面,道:“你说,若是说蛮王是奉屠杀死的,他们会怎么做?”    姜度眼睛微眯,道:“险。”    “所以才是豪赌。”    广宁公主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姜度,道:“少府想办法下去,告诉蛮王的禁卫,是奉屠杀了蛮王,而我,不过是奉屠控制的一个傀儡罢了,他让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挑起蛮夷的内斗,让蜀兵们趁虚而入。    可是这样一来,广宁公主也就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    姜度轻轻摇头,道:“臣答应了林家二郎,要护送公主回天启。”    广宁公主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眼底,她道:“可我也答应了杜云彤,必会护住你的性命。”    姜家人都是信守承诺,敬天家,而轻自己性命的人,她是大夏朝的公主,无论是为何来到了这里,姜度都不会轻易弃她而去,自己去突围。    夏夷正式开战,蛮王又死在她屋里,等待着她的,是无尽的折辱。    她是大夏的公主,国家的脸面与尊严,国家利益重于一切的姜度,是不会也不可能看到大夏受辱的。    广宁公主白皙的手指拂过姜度脸上的青铜面具,转过姜度的脸,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本宫以正德帝之女,大夏朝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广宁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蛮王的近卫,是奉屠杀了他。”    姜度的眼睛干净又清澈,沉重的青铜面具后,是他清朗的声音:“恕难从命。”    风铃声响起,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角。    广宁公主睫毛微颤,眼底浸满了初升的阳光,道:“你要陪我死在这?”    后山下,狼群们瑟瑟发抖,挤作一团,在它们外围的,是一群形态可掬的食铁兽。    杜云彤看到躲在山脚里怂得不行的狼群,再瞧瞧圆滚滚的熊猫,忍不住笑出了声。    感情熊猫一巴掌能怕死一只狼的传说是真的,她以前总以为是网上的段子来着。    参天大树一颗一颗轰然倒地,声音完全被山寨前的喊杀声所遮隐,根本没有蛮夷注意到后山的异样。    杜云彤指挥着蜀军,把树木做成一个又一个的霹雳车。    火油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被食铁兽们运送上来,一堆又一堆,几乎摆成了小山。    寻羽换了一身软甲,秦钧漠然点头,黑发高挽,便要与寻羽一起爬上悬崖,去蛮夷的山寨里找姜度,给姜度报信,让姜度赶紧离开山寨。    他们认识姜度,霹雳车可不认识姜度,那么多的火油被抛进蛮夷的山寨,几乎是敌我不分,便会燃起熊熊大火。    还是尽早让姜度回来为好。    火攻可不是闹着玩的,秋季天干物燥,山上又多树木,一旦火起,这方圆几里的山头都会被波及。    杜云彤见秦钧寻羽蓄势待发,想了想,直起了腰,道:“把公主一同带回来。”    秦钧眼波微转,寻羽一脸疑惑,道:“姑娘,广宁公主跟你可是死对头。”    死对头的不能再死对头,李昱就是被广宁公主给算计死的,还有以前的先太子和姜皇后。    若不是广宁公主在暗地里一直搞事,这天下早就是李昱的了,哪里还有青州齐氏,兰陵萧氏和琅琊颜氏蹦跶的份?    杜云彤一笑,眼底有着几分释然,道:“二叔与姜家人都不恨她,我有什么立场恨她?”    姜度和姜劲秋才是与李昱姜后最为亲密之人,他们对待广宁公主的态度,并无**裸的恨意。    “当然,带她回来是有条件的。”    杜云彤五指并拢,搭在额头上,眯眼看着悬崖上的山寨,道:“想来她自己也知道,若想回大夏,必然要以不世之功来换。”    说到这,杜云彤自嘲一笑:“不世之功哪是这般好立的?只怕要用她的性命才能做得到。”    寻羽道:“姑娘的意思是,带她的尸首回来?”    杜云彤道:“她总归是大夏的公主,不能留在蛮夷之处受辱。”    看了一眼迎风而立的秦钧,他的眸色仍似古井一般无波,杜云彤便道:“侯爷知晓怎么做,你听侯爷的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广宁公主:本宫是大夏朝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    本宫现在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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