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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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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完全    不在乎,给你买回来了那就是你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成栋后来动手把他老妈的    缝纫机给拆了还装不回去的时候,成栋破天荒的被他老妈给打了一顿。    等到长大了成栋才知道,那台缝纫机是他那无缘分的老爸给他老妈的聘礼,当年他老爸和    他老妈结婚的时候都流行四大件,缝纫机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大件则是手电筒、收音机和手    表,能够拿出这四大件的,家里条件算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他老爸走的早,没能看到他,他老妈一直很宝贝那台缝纫机,也算是个念想,可就    这么个念想还被唯一的儿子给拆了,拆的拼不起来了,成栋的老妈不生气才怪。    成栋打小就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孩子,家里大大小小的家电他都摆治过,所以在看到李陈    氏用的纺车还是很古老的那种纺车时,便动了心思,如果,他能够把简易版的缝纫机给折腾出    来,以后做衣服什么的岂不是会很容易?    想不如做,成栋挺着超大的肚子,开始琢磨如何把缝纫机给弄出来,不锈钢是不用想了,    现在的冶炼技术就是再给他二十年他也不一定能够攻克这个技术,银针也不用考虑,银子太软    ,搞不好踩一会儿踏板针已经弯了,铁针不是很安全,毕竟是容易生锈的东西,万一戳到手了    ,这年头破伤风是百分之百没办法医治的。    得,最终还是只能把眼光放在绣花针上,只是不知道这绣花针是怎么弄出来的,能不能够    经受得起,成栋倒是想要做做实验,奈何他现在坐着都很痛苦,更不用说让他趴在那里写写画    画做实验了。    虽然试验不能做,基本的构思却已经出来了,成栋总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分散一下他的    注意力,想到缝纫机,成栋又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武器,虎蹲炮,这玩意好啊,就是古代版的    迫击炮,要是能够把这玩意搞出来,打起遭遇战不知能多舒服,另外还有红衣大炮,十连发的    火枪,这些尘封在记忆中的老古董被成栋从记忆的角落中拎了出来。    清江府府衙中,有一约莫五十岁的男子正在书房中焦躁的踱着步子,身边的幕僚见状,便    问道:“大人,可是有烦心事?”    “唉,这件事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今日叫你等过来也不知是对是错。”知府摸    了摸胡须,手下一个使劲,差点把胡子给拔下来,疼得他一哆嗦。    “大人不妨说给小的们听听,也要韦大人分忧。”幕僚说道。    “也罢,这件事处理的好咱们这些人肯定无功,可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老夫这个知府也算    是做到头了。”知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    幕僚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是何事让大人如此忧心?”    “咱们万贵妃的亲弟弟要参加这次的恩科,上面已经发了话,无论如何要让这小子中解元    ,这,这,这不是让老夫为难嘛。”知府恨恨的跺了跺脚,颇有些愤恨的模样。    几位幕僚大吃一惊,万贵妃的亲弟弟?解元?这真的不是他们听错了?要知道,万贵妃这    个亲弟弟自出生便有先天残缺,虽然年龄已过四十,却如同**岁的稚童,且此事清江府无人    不知无人不晓,若真让这种人中了解元,那些读书人能把府衙给徒手拆了。    □作者闲话:    165、买书    幕僚们相互讨论了一阵子,都是一点办法没有,要是万贵妃的弟弟不是这么有名气,他们    到还是能够动些手脚,可偏偏万贵妃的弟弟名气太大,这已经不是在为难他们这些人了,摆明    了是要把他们推出去当替死鬼的。    “大人,不知此事是谁知会大人的?若是。。。。。。”其中一位幕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    了下来,并未把话说完。    知府却是一下听明白了幕僚话中的未尽之意,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是万大人亲自吩咐    的。”    “万丞相?这,这可如何是好。”幕僚也有些傻眼,周丞相死后,万贵妃的叔叔接任丞相    的位置,迄今为止万家在朝堂之中已经称得上是一家独大了。    万贵妃牢牢把持着后宫,又生下楚成帝唯一的皇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想来等到楚成    帝百年之后,这位太子登基基本已成定局,丞相是万贵妃的大哥,吏部尚书是万贵妃的堂弟,    户部尚书是万贵妃堂叔,兵部尚书是万贵妃的侄子,六部尚书万家人就占了一半。    万丞相亲自吩咐的事情就是借清江府知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不行,知府大人现在万分纠    结,清江府怎么就出了个万贵妃,要是万贵妃的祖籍不在清江府可不就省事了?    “大人,小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留着山羊胡子的幕僚轻声说道。    “说,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知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大人息怒,依小的来看,大人完全不需要如此烦恼,咱们只需要将万贵妃的这位弟弟送    到京城之中参加科考不就行了? ”幕僚笑着说道。    知府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这么傻,他完全可以把这尊大神送出去啊,尤其是京城之    中知晓此事的人固然是有的,可碍于万家几尊大神,他们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些什么,巴结都来    不及谁还敢质疑这位的成绩。    “你的意思是,祸水东引? ”知府问道。    “正是此意,如此一来,咱们就无需面对如此为难的事情,想来万丞相也更愿意将这位纳    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管怎么说,万家还是要靠着万贵妃的,就是想要当国舅爷,那也要等万    贵妃的儿子能够继位,这个时候不管怎么说,这位对万家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毕竟,万贵妃可    只有这一个嫡亲的弟弟。”幕僚说完,故作高深的笑了一下。    知府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此计可行,待老夫给京中递个折子,再派人将万贵    妃的这位弟弟护送过去,咱们也可逃过这一劫。”    “只是不知此时过去能否赶上考试,若是误了时辰,怕是咱们这些人有过无功。”山羊胡    子幕僚忧心忡忡的说道。    “无妨,走水路便是。”知府挥挥手,若是走水路,从清江府到京城不过七日,大楚对水    路管控极为严格,仅官府可建造船只往来于河海之间,民间是绝对不允许私自建造船只的,只    能走陆路,可大楚多山,陆路分外耗费时间,这也是为什么周家军从京城中赶到清江府的时候    用了一个多月的原因。    幕僚算了一下,距离科举考试尚有十二日,想来确实够安排人带着万贵妃的弟弟赴京赶考    了,“大人可是要用信鸽?”    “不,若是用信鸽一来一回的怕是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就去万府,直接找万老爷说清楚此    事,想来万老爷不会拒绝让唯一的嫡子赴京赶考。”知府说完,笑了一下。    幕僚一下反应了过来,说道:“高,大人这招实在是高,若是京城中来人质问,大人便可    搬出万老爷来,万老爷一片慈父心肠,終不过是想要唯一的嫡子能够有个好的出路,这京城和    清江府可是有着天地一般的差距,作为慈父,想要儿子去京城中参加考试,也是能够理解的。    ”    知府闻言,得意的笑了一下,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行了,老夫现在就去手书一封,    尔等自去便是。”    次日,万府派了二十多人登上了前往京城的官船,府衙中也派出士兵二十人,其中一人携    带着知府写给万丞相的信,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驶去,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会    是一条不归路,更是引发了三年后大楚长达五年战乱的最大诱因。    此时还一无所知的知府大人正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的爱妾诉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完全没想    到两个月后他的脑袋就离开了他的身子。    李若松一行五人正在书坊之中挑选书籍,他们村里的李氏书坊中存有的书籍并不多,出来    的时候李齐便交代过,若是看到合适的书籍一定要带回去,李氏书坊就是在阅微堂第三进院子    中的“图书馆”,村民们可以来借阅书籍的地方,李齐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错,选了一批书籍    填充进去,刚开始来借阅书籍的人一个都没有,还是阅微堂开起来月余之后才有学子来借阅书    籍,随着阅微堂和演武堂课程的增加,借阅书籍的人越来越多,这也导致了李氏书坊书籍严重    不足。    李齐早就想要添一批书进去,只可惜刘家沟所属的镇上书坊不多,那几家书坊中的书籍能    够买回来的李家人都已经买回来了,正好此次李若松和李若杉以及周谨言要到清江府来赶考,    且正好有王子清和王子泽跟着,李齐本着有人不用一场大过的想法给五个人安排了这项任务。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可偏偏李若松一行五人在这里跟人起了冲突。    起因也很简单,李若松一行人都在忙着选书,王子清和王子泽兄弟俩经过半年多的学习,    已经不再是之前目不识丁的长随,虽然远远比不上李若松他们几个人,可是跟一般人来说已经    强了很多,童生的水准还是有的,只是兄弟二人志不在科考,他二人的爹娘便也没有强求。    五个人一起挑,数量上面自然就很可观了,李若松结账的时候发现身上带的现银不够,便    同店家商量请店家稍等片刻,他派人回客栈取银两。    店家自然是无不可,他巴不得李若松他们再多买一些书籍,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从山沟沟里    来的乡下人,瞧瞧这选的书,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店家心里瞧不起李若松等人,面上却还    是笑的很殷勤,毕竟快要到手的银两没人会往外面推。    李若松派了王子清回客栈取银两,其他四个人都还在店里,因为要等一段时间,几个人便    在店中挑了几本书翻阅,只王子泽站在柜台那边守着他们挑出来的书籍。    “啧啧,瞧瞧这些人,没银两来买什么书,买不起书就站在这里看,店家,小爷我怎么不    知道你们店里现在还允许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一道极为傲慢的声音在书坊门口响起。    李若松闻言,朝着书坊门口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没理会对方,自顾自的继续    看书,李若杉比李若松淡定的多,他连头都没抬,就跟没听见一样,倒是周谨言,皱起了眉头    ,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来人见状,颇为愤怒地说道:“你们这群乡巴佬,没听见小爷的话吗?”    书坊老板连忙走过去,低声劝道:“这位客官,请息怒,莫生气,凡是咱们好好说。”    身穿宝蓝色绸缎直缀的青年一把将书坊老板挥开,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挡小    爷的路。”    书坊老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好表情,继续说道:“不敢不敢,您大人大    量,饶过小的这一次,不知您这次过来是想要买些什么书籍?”    “哼,原本小爷是想来你这里买几本书的,就是那几本残卷,只可惜,你这书坊里来了几    个乡巴佬,把小爷的心情都搞坏了,你问问,你们书坊里是不是一股子乡下人的臭味?你的残    卷放在这里搞不好已经熏臭了,小爷不想要了。”青年仰着头,说的很是傲慢。    书坊老板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李若松,又看了看眼前这位自称小爷的人,李若松他们几个    人穿衣打扮言行举止一看就像是乡下来的,最多不过是个家中有些田地的乡绅,可眼前这位穿    着不凡,别看只是一身绸缎直缀,要知道,这身直缀用的绸缎可是产自江中府的,百两一批都    不一定能够买到。    见书坊老板很有些犹豫,青年便说道:“怎么,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做这门    生意了?小爷看你是不受点教训不知道这清江府是谁的天下。”    书坊老板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这话说得有点犯禁了,可偏偏他不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不    知道该说怎么回话。    李若松听到这句话,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青年鼻孔朝天,说道:“小爷姓何。”    “哦,原来是何兄,在下有个问题不知能否请何兄解惑?”李若松问道。    □作者闲话:    166、何大少    青年见李若松态度还算得上是恭敬,便施舍一般的说道:“随便你问,小爷倒要看看你能    问出什么问题来。”    李若松笑了一下,说道:“兄台可知咱们大楚的皇帝姓甚名谁?”    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若松,像是看傻子一般,“瞧瞧,小爷我就说这些人是乡下来的    ,居然连皇帝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说,你这样要怎么来赶考,又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小爷    今日就大发慈悲跟你好好说说,也免得你以后出去了被人笑话。”    李若松拱拱手,说道:“小生先谢过兄台。”    “咱们大楚朝的皇帝姓刘,名讳不可说,可知道了? ”青年一脸的说道。    李若松闻言,点点头,问道:“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小爷姓何,你可要好好记着小爷的姓氏。”青年回道。    “哦,这样说来,何兄不是皇室中人了?既然不是,不知何兄所言清江府乃是你家天下,    此言何解?”李若松淡淡的说道。    青年脸色一变,先是惊恐,随即又极为恼怒,他恶狠狠的瞪着李若松,说道:“你这个不    知好歹的东西,既然你有眼无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给我打,狠狠的打!”    说完,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厮走到自己前面来,他现在已经顾不上    跟李若松理论了,要知道,方才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压根就不想知道这    话要是传到他爹耳朵里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他爹之前可是反复叮嘱过他的,这段时间千万不能惹事,尤其是在恩科之前,一旦惹出点    什么事情来,怕是难以收场,特别是涉及到其他学子的事情,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本来他们    家作为万家的姻亲就已经够招人眼睛了。    何家跟万家是姻亲,何家的嫡长女嫁给了万贵妃嫡亲的弟弟,就是那个先天不足有些痴傻    的青年,何家借着这门姻亲,随着万贵妃位份的步步升高,何家的身家也是水涨船高,十多年    前何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家族,到了今日,何家俨然是清江府一流世家了。    何姓青年是何家家主的嫡次子,名何伟,自小跟长姐关系很好,长姐嫁入万家之后,他作    为小舅子很是得意了几年,在清江府这个地界上,比他身份高的没有他后台硬,比他后台硬的    不在清江府,可谓是横着走都没关系。    何伟过惯了被人前呼后拥溜须拍马的日子,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摆架子,哪个人见了他不    是卑躬屈膝的,就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那也有人给自己圆回来,偏偏今日就被这么几个乡巴    佬给当面下了面子,还揪出了自己说错的那句话,虽然他以前也这么说过,可谁也不敢再提一    遍。    李若松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着人来打,所以当何伟身后的小厮们张牙舞爪的扑上    来时,李若松让王子清护着李若杉和周谨言,自己冲了上去。    若是成栋在现场,怕是能吓一跳,就这么几个月的日子,李若松的格斗术已经用的相当老    练了,只见李若松拇指垂直于其他手指伸出,其他四根手指并拢挺直,肘部弯曲,用一种“痉    挛”的方式朝着第一个人的脖颈劈出手掌,只一击,对方应声倒下昏了过去。    这一招太快,也太狠,一下让后面的几个小厮停住了脚步,李若松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抬腿,用脚后跟狠狠一脚踹在第二个小廝的胃部,第二个小厮立马抱着肚子疼的躺倒在地上    左右打滚。    李若松也不继续出手,而是收回腿脚,扫了一眼,说道:“还有谁要来试试的?”    小厮们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何伟气的脸色铁青,他倒是很想怒斥这些    没用的小厮们,可偏偏他想起了自己老爹反复叮嘱的那些话,便怒气冲冲的说道:“好,你,    你,你行,你等着,今日小爷放你一次,若下次再让小爷碰到,小爷一定扒了你这身!”    李若松挑了挑眉头,说道:“在下谢过何小爷不杀之恩。”    何伟被气了一个仰倒,对被吓到了的小廝们吼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站在这里做    什么?还不快走?”    说完,何伟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何伟不经意间看到了书坊的老板,像是想起了    什么,冷笑了一声,说道:“哼,我看你这个书坊也没有开的必要了。”    书坊老板闻言,脸一下子变的煞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何少爷,何少爷,此事不能怪    小的啊,何少爷,何少爷请留步。”    何伟理都没理书坊老板的挽留,径自上了马车,留下跟在后面跑的几个小厮以及站在原地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书坊老板。    王子清回来的时候,就见李若松四个人正在很悠闲的翻书,书坊老板正失魂落魄的站在书    坊门口,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大少爷,这位老板是?”    “银两可带来了? ”李若松并未回答王子清的问题,而是问王子清银两是否带了过来。    “带来了,在这里,小的带了二十两来,想来应该是足够了。”王子清没有追问,直接回    答了李若松的问题。    “嗯,你去跟子泽问一下,看看一共需要支付多少银两。”李若松吩咐道。    王子清应声而去,跟自己弟弟询问购买书籍所花费的银两数目,王子泽算了一下,差了四    两三钱,王子清正要取出来的时候,李若松说道:“子清,另外支付十两给掌柜的。”    虽然很诧异李若松这么做的原因,但是王子清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便没多问,直接数了    十四两三千的银子给王子泽。    王子泽结果银子,对仍然站在门外的书坊老板说道:“掌柜的,结账。”    书坊老板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什么,并没有回话,王子泽又喊了一遍,书坊老板还是没反    应,王子泽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拍了拍书坊老板的肩膀,说道:“掌柜的,结账。”    “啊?什么? ”书坊老板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王子泽便又重复了一遍,“掌柜的,方才咱们挑出来的这些书籍,劳烦您帮忙结下帐,咱    们这些人出来的时辰有些久了,该回去了。”    “哦,哦,结账啊,好,来,我给你们结账。”书坊老板一边说,一边往书坊里面走去。    书坊老板算好帐,王子泽将银两递过去,书坊老板看了一眼,说道:“多了多了,这位客    官您银两给的太多了。”    王子泽朝着李若松的方向偏了偏脑袋,说道:“我们大少爷吩咐过,这十两银子是直接给    您的,也算是方才那场冲突的赔偿,只是我等并非大富大贵之人,能够拿出来的也不过是这十    两罢了,还请掌柜的见谅。”    书坊老板愣了一下,说道:“不必,在下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几个人虽然从乡下来,却是如    此有气度,实不相瞒,几位刚进来的时候在下是存了几分轻视之意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    这种事情,多的话在下也就不说了,只那何大少爷,诸位要多加小心,在这清江府,还真没有    几个人敢招惹他,哪怕是知府见了他,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没等李若松说话,李若杉突然说道:“就没人能管管他吗?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好相    与的人,恐怕平时没少惹是生非欺压百姓。”    书坊老板看了一眼李若杉,说道:“这位小少爷还是太过年幼了,你是不知道,这何家虽    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这位何大少的嫡亲姐姐可是嫁给了万家的嫡长子,你们从乡下来,    恐怕没有听说过,万家的女儿几十年前入宫当宫女,现在已经是贵妃之尊了,今年还给圣上诞    下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不出意外的话,太子登基是已经定下来了的,一旦太子登基    了,何大少的姐姐可就成了新皇的舅母,这位何大少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李若松闻言,略有些担心的看了李若杉一眼,见李若杉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心略微松    了一口气,他想了一下,说道:“难怪这位何大少行事如此张扬,方才何大少走的时候同掌柜    的说这间书坊想来是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了,不知掌柜的作何打算?”    听见李若松这样说,书坊老板苦笑一下,摇摇头,说道:“在下还能做什么打算,别说是    这间书坊了,就是在家这一大家子人恐怕也不能继续在这清江府呆下去了。不过,无妨,原本    在下也不准备继续开书坊了,几个月前便已同家中众人商议过,原本是准备过几日搬回老家的    ,现在不过是提前搬走罢了。”    李若松沉吟片刻,说道:“虽然掌柜的如此说了,此事到底还是因我等而起,这样,若    是掌柜的在老家过的不甚顺心,不妨到下河村刘家沟来找我们,小生姓李,名若松,掌柜的若    是过去了直接让人找在下便是。”    □作者闲话:    167、玉牌    书坊老板闻言,虽然并不怎么相信李若松的话,在他看来,李若松依然不过是个乡下人,    最多就是有些学识罢了,于是便婉拒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已然决定要返回    老家,若是日后真走投无路了,定会去叨饶公子。”    李若松自然是听出了书坊老板的言下之意,他也不生气,书坊老板会这么说也是完全能够    理解的,若是他自己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贸贸然的听从别人的话跑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    地方生活。    “既然如此,小生也就不强求了,此物交与掌柜的,还请掌柜的妥善保管,若真有那么一    日,掌柜的凭此物便可找到小生,毕竟掌柜的是因为小生等人才会失去这间书坊,小生瞧着那    位何大少的言行,想来掌柜的日后也不那么好过,不管怎么说,多条路总是好的,即便不是为    了自己,就是为了给子孙后代留条路,也请掌柜的对此物多多上心。”李若松说完,递了一块    玉牌给书坊老板。    书坊老板原本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李若松的话,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李若松说的不无道    理,何大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清江府中可谓是人尽皆知,依着何大少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追到    自己老家那边,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怕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如果真的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    ,他也只能舍了自己保住儿孙们。    越想越觉得李若松所言甚是的书坊老板连忙接过李若松递过来的玉牌,玉牌入手,书坊老    板便吓了一跳,这块玉牌入手微凉,摸着略有阻力却又有些滑腻,而且相较于其他的玉稍微重    一点,书坊老板单从手感便知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玉。    “这,李公子,这玉?”书坊老板终于带上了李若松的姓氏,主要原因在于书坊老板终于    不再认为李若松不过是个普通的乡巴佬。    “掌柜的拿着便是,冒昧问一下,掌柜的贵姓? ”李若松颇有礼貌的问道。    “免贵姓张,李公子喊在下张老头便是。”掌柜的态度谦和地说道。    李若松微微挑了一下唇角,这张掌柜是个聪明人,他倒是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长眼    色懂变通,虽然略微有些坏毛病,却并不妨碍他用这种人,成栋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只要用    的好,猪能上天跑,虽然用词略微粗俗了一些却意外的很有道理。    想到成栋,李若松的心情更好了一些,他离家之前张管家跟他说如果他能够早些赶回去,    没准还能看到自己的长子和次子,只要一想到这个,李若松就恨不得明日便开考,考完也好赶    紧回去陪自己的夫郎。    “张掌柜客气了,这块玉牌张掌柜切记要保存好,一旦真的日子难过了,便凭此物到刘家    沟来找我,能够帮忙的小生绝对不会推辞。”李若松表情严肃的说道。    书坊掌柜连忙应下,郑重的将玉牌接过来放在怀中,还亲自将李若松一行人送到门外,直    到李若松等人走的不见人影了才回身进了书坊。    王子清和王子泽各抱了一摞书,李若松拎了基本,李若杉和周瑾言倒是想要帮忙提一点,    却被李若松以年纪太小拎重物会长不高的理由给驳回了,虽然李若杉和周瑾言听到这话心里很    不爽,奈何在别人看来李若松说的没错,甚至是为了他们好,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把满肚子的话    给吞了回去。    一行五人回到客栈后便闭门苦读,倒不是他们怕何大少带人找他们报复,而是日子没几天    了,李若松和李若杉宁愿用这几天时间多看会儿书也不愿意跟同住的学子们侃大山,没错,住    在客栈里的还有很多跟他们一样家境并不是特别好的学子,这些人每天不是在那里高谈阔论就    在在那里相互较量,刚开始李若松还参加了一次,但是在发现这些人说的都是些废话之后,李    若松就再也不参与了,与其跟他们在这里吹牛皮,谈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听他们自我吹嘘    相互吹捧,李若松总觉得还不如陪自己夫郎晒太阳有用。    那些学子见李若松闭门谢客,心下不喜的同时,在见到李若松一行人之后,总是免不了冷    嘲热讽一番,觉得李若松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识趣,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将来恐怕也很    难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是手里有真本事又怎么样,到了官场上,你没有人脉,什么都是百搭,    光是靠你自己那点所谓的真本事可混不出一个好点的官位。    李若松倒是无所谓,他早就学会了无视其他人的苛责和难听的话,在李家二房那种地方长    大的人,这点话算什么,还远远不如自己祖母当年那句你们一家人都是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    行,不知道你们这几个人一天到晚的都在干什么,就是浪费粮食来的更伤人。    李若杉和周瑾言就有些受不了,他们俩一个虽然在深宫之中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保住性命,    可到底还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什么的,即便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只是公    主这两个字就已经奠定了他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来折辱他的。    周瑾言就更是如此了,作为周家最受祖父喜爱的嫡孙,他在周家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兄长,    即便现在周家死的只剩下他和他小叔了,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从来没有变过的,那份独属于周    家人的骄傲是深埋在血脉之中的,所以听到这些话的周瑾言气的小脸通红,一副想要上去理论    的架势。    李若松让王子清将李若杉和周瑾言给拦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学子们,笑了一下    ,没有招来店小二叫菜,而是转身朝他们几人住着的房间走去,王子清见状,连忙拉着李若杉    和周瑾言跟在李若松的身后。    王子泽想了一下,并没有跟上,而是去了大堂叫了几个菜让店小二稍后送到楼上他们住的    房间里去,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王子泽目不斜视地从这些学子们面前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施    舍给他们。    李若松的房间里,李若杉板着小脸问道:“兄长方才为何不与这些人争辩一二,就让他们    这么辱骂我们?”    李若松笑了一下,慢慢悠悠的说道:“争辩一二?为兄争赢了能如何,争不赢又能如何?    为兄赢了,他们日后就不再说了吗?他们赢了为兄日后就要跟他们耗费大好光阴吗?在为兄看    来,并没有争辩的必要,最终让他们闭嘴的,还是我们这几人的成绩,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    李若杉虽然没有立刻答话,却垂着脑袋开始思索刚才李若松说的话,跟他做同样一个动作    的还有周瑾言,李若杉想了很有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兄长的话也对,也不对,先生说理不    辨不明,我觉得争辩还是有必要的,否则他们岂不是会觉得咱们这些人怕了他们,日后越加变    本加厉的欺侮我们又当如何是好?”    周瑾言默默的点点头,他还不够资格插话,但是李若杉说的正是他方才所想,他祖父曾经    说过,有时候人不能够太善,若是有人一巴掌打在你脸上,你也一定要一巴掌打回去,否则别    人就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以后不仅不会因为打了你而心怀愧疚,没准反倒觉得你好欺负而天天    过来打你几下,所以人一定要有底线,有分寸,也要有立场,否则这个人会很难在这世间立足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所以为兄才会说咱们自今日起闭门谢客。”    李若杉愣了一下,继而有些生气的说道:“兄长为何要怕那些小人,不仅不同他们理论,    反而闭门谢客,说出去了,别人岂不是会笑话死我们这些人?”    李若松摸了摸李若杉的小脑袋瓜,说道:“你啊,看不出来,还是个好战分子,我且问你    ,若是争辩道最后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你觉得最终会是谁赢?”    “当然是我们几个人了,咱们这大半年的武可不是白练的,别的不说,就外面那几个华而    不实的书生,我一个人能打两个。”李若杉愤愤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你一个人可以打两个,瑾言一个人可以打一个,子清和子泽一个人可以打    五个,我一个人可以打三个,可之后呢?其他站在那里的人呢?你别忘了,他们可有二十多号    人,总有我们打不过的时候。    这个姑且不说,就说咱们这些人打架的事情,大楚律你们几人都是学过的,来,说说,大    楚律中对这种行为是如何规定的,又是如何处置的,怎么,答不出来了还是不想回答了?为兄    告诉你,大楚律中明确规定,一旦发生双方互殴的行为,若有功名则直接革除,若无功名在身    则各打二十大板,判处十日刑期,你说说,现在还想不想打架了?”    听完李若松的话,李若杉和周瑾言都低下了小脑袋。    □作者闲话:    168、训弟    见到两个小的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李若松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杉和谨言,你们两    个人要记着,武力是用来震慑对手的,却不是用来打败对手的,尤其是若杉,你一定要牢记这    —点。”    李若杉有些懵懵懂懂的看着李若松,他不明白怎么话题又扯到他身上来了,见李若杉这幅    样子,李若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哥夫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几个故事,有一则故事我一直记    到现在,今日不妨同你二人好好说一说。”    听到你哥夫三个字,李若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最喜欢他哥夫了,“哥夫说过什么?    你快点说与我二人听听,哥夫最聪明了,讲出来的故事一定好听,真是的,哥夫也太偏心了,    你都那么大了还需要听什么故事,哥夫应该给我讲才是。”    李若松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头有点痒,想来想去都觉得人应该忠诚于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便    毫不客气的给了李若杉一个脑门崩,疼的李若杉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蹲在地上,李若松收回手    指头,很淡定的看了李若杉一眼,让王子清和王子泽去把客栈房间所有门窗都给关紧,以免他    们说的话传到外面去,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他们这些人也不用回去了,恐怕反而要村里派    人来大牢里面把他们接出去。    “说是有一个朝代,因为前朝的皇帝穷兵黩武,搞得老百姓民不聊生,他们的先祖便带着    人推翻了之前那个朝代,想着老百姓们过得太苦了,刚开始这个朝代的前面几位皇帝都是轻徭    薄赋与民生息,让老百姓过上比较富足的日子。    他们的做法确实是有效的,最起码,老百姓们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不少,但是偏偏他们有钱    了,敌人就开始侵略他们,由于他们的武力不行,所以总是被敌人强走很多的粮食、银钱,很    多边境的老百姓都被杀了。    为了平息战乱,也为了不让敌人把他们给亡国了,他们就每年给敌人送去大量的粮食和银    两以及丝绸、瓷器等贵重的物品,还将自己的公主送去和亲,但是这种手段往往只能维持一段    时间的安宁,一旦那边没吃的了或者是遭灾了,敌人可不管之前和亲不和亲的,直接出动军队    烧杀抢掠,然后这边的朝廷就会再送一大批的物资过去。    后来出了一个皇帝,非常厉害,他的姐姐跟他感情很好,却被送去和亲,他那时年纪很小    ,却看到了姐姐的眼泪和父王的无奈,所以他从小就非常厌恶那个总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的敌人。    等到他当上了皇帝,便开始培养将军,改良武器,然后主动出击去攻打敌人,他这一辈子    都在不停地打仗、打仗、打仗,当然,他也确实是打赢了,把敌人赶走了,赶的远远的。但是    ,当他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国家时,却发现自己的臣民已经是衣不蔽体、食不饱腹了,之前几代    皇帝积攒下来的银钱、粮食全部都因为打仗消耗的一干二净。    而那些能够顶起一个家庭的青壮年,不是正在军队里服役,就是已经死在了战场了,能够    在地里干活的就只剩下了老弱病残,没有青壮年就没有更好的收成,没有好的收成,国库里面    就越来越没有东西,但是那么多的军队总是要吃、要喝、要武器、要军饷的,所以这个国家越    来越贫穷。    可想而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个国家距离覆灭也不远了,幸好这位皇帝最后还是清醒    了过来,下了一纸罪己诏,并且开始重视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这才让这个朝代又延续了几百年    你们看,一个朝代若是想要让被人惧怕你,你一定要有强大的武力,能够让别人不敢轻易    的动你,不会让对方动不动就来侵略你,但是同样的,强大的武力一定要有更加强大的国力,    这个国力就是指你的国库里面有没有足够的银两和粮食,你的武器够不够先进,最重要的是,    你的老百姓过得好不好,他们支不支持你,面对国仇家恨他们愿不愿意舍身往死的投入军队,    跟敌人对战到底。    如果这些老百姓自己都过不好,他们要用什么东西来支持你,没准到了最后就只能是你强    行征兵,他们干脆就推翻你的统治,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能让你的天下太平,    他们同样能够让你的天下烽烟四起。    李若杉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严肃的说道:“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兄长放心,    这些事情愚弟一定会牢牢记在心中,将来若有那么一日,愚弟也不会忘了今日这番话。”    李若松摇摇头,说道:“不是让你不忘,而是让你将来要做到,如果你将来做不到,在为    兄看来,那个位置你也没必要去想了,咱们大楚,经不起反复的折腾了。”    王子清和王子泽在旁边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大楚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楚成帝在位的    这些年,大楚是越来越差,老百姓过的是越来越艰难,如果不是之后走到那个位置的不是个真    心实意为老百姓做打算的,大楚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一个大问题。    李若杉见状,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兄长和哥夫到了那个时候还会陪    在我身边吗?”    李若松挑了挑眉头,说道:“我们就是不想陪在你身边恐怕也不行,你不管怎么说都是我    的弟弟,虽然笨了点,却也还算是懂事听话,我跟你哥夫作为你的兄长,不能更不会离开你,    只要那个时候你还需要我们。”    这是李若松能够给的最诚恳的承诺,他不会说我们肯定不会离开你,因为他对以后没有那    么大的信心,觉得他们肯定能够成功走到那一天,也不能保证到了那一天,眼前这个满眼依赖    的孩子还会如以往那般继续依赖他们,继续信任他们,要知道,那个位置并不好做,而人心却    总是容易变的,一如现在的楚成帝和当年的周丞相。    李若杉却是送了一大口气,只要这两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那么他就无所畏惧,更不会担    心自己会迷失。    “兄长,我将来一定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李若杉很肯定的说道。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且拭目以待。”    □作者闲话:    169、恩科开考    接下来这段日子,李若松三个人便在各自房中复习备考,一日三餐都是王子清和王子泽送    到房间里来的,几个人完全无视了外面那些学子们的酸言冷语,这一点倒是让外面的人慢慢闭    了嘴,想想也是,若是你打了对方一下,对方还了过来,你还能继续打第二下,可若是你打了    对方一下,两下,三下,对方都不理你,不管是看不起对方也好,还是恼怒对方的无视也好,    总归是没了欺负人的兴趣,再加上距离开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些人也是需要备考的。    王子清和王子泽去领了三个人的号牌,李若杉和周谨言去年便已考中秀才,也是赶巧,这    俩人过来之后怡逢清江府童试开考,县市、府试、院试三考俩人虽然成绩不说很出众,却都顺    利通过了,到了年初的时候,俩人怡好可以陪着李若松来参加恩科。    去年的童生试刘家沟并没有其他人参加,倒不是这些孩子们不想去参加考试,而是那会儿    阅微堂才落成没多久,除了李若杉和周谨言之外,其他人就是参加了怕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    如再好好学两年,等到下一次开考的时候再去参加。    丑时,王子清和王子泽将李若松等三人喊醒,几个人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拿好头天就收拾    好的行礼往贡院走去。    此时天色还是暗沉沉的,王子清走在前面,手里拎着一个灯笼,李若松背着自己的包裹,    左手牵着李若杉,右手牵着周谨言,王子泽则在后面殿后,这也是为了保证几个人的安全。    丑时三刻,一行五人来到清江府贡院大门口,贡院门前面挂了一排灯笼,将前面的场地照    的亮堂堂的,李若松等人出门还不算早,他们到的时候大门口已经有不少考生提着灯笼在那边    等着了。    贡院门口站着两排兵士,是用来维护秩序的,每个兵士都是精神奕奕、表情严肃的站在那    里,李若松也是带过兵的人,见到这样的军容,不禁对这支军队的将领产生了好感。    大门左边站着几个穿着学政服饰的中年男子,李若松知道,这些人是在大门口检查考生行    礼的考官,若是行礼中有夹带,那么这名考生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李若松五人也都安安静静的等在那里,寅时,贡院大门开了,考生们很有秩序的排成一列    ,依次进入贡院,王子清和王子泽非常自觉地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离开,李若松让李    若杉和周谨言站在自己前面,三个人跟着队列慢慢往前走。    不时有考生被门口的兵士驱赶出来,有的考生本来就心虚被人赶出来了便用包裹挡着脸灰    溜溜的跑了,也有的考生非常嚣张,不停的在贡院大门口吵闹,最终也不过是被兵士们拎着胳    膊架了出去,闹腾的厉害的就被衙役给带走了,估计没个三五日是出不来了。    有些跟在后面的心里有鬼的考生瞧瞧的离开队列,也有觉得检查不出来的强装镇定站在队    列里,虽然不时会有些小插曲,整体来说还是秩序井然的。    “浮票。”学政说道。    李若松从怀中取出浮票,双手奉上,口中说道:“请核查。”    学政抬眼看了李若松一眼,只见浮票上正中写着李若松三个字,右边写着年二十身高面无    须,左边写着编制字二十一号,学政看完浮票上的字,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李若松,说道    :“包裹拿来。”    李若松取下包裹,同样双手奉上,口中说道:“请检查。”    学政当着李若松的面把包裹打开仔细检查起来,李若松包裹中的东西不多,笔墨纸砚各两    套,衣裳两套,面饼六张,水囊一个。学政检查的非常细,笔墨纸砚全部都是一个一个检查过    去的,笔筒都会拆开看一下,墨条也被掰开,砚台则反复敲了几下,听听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衣裳则是一点一点的看了一遍,所有的面饼都被掰成小块,水囊则是直接打开将里面的水倒了    出来,检查完了再给李若松充满。    “进去。”学政一挥手,让李若松进去。    李若松接过自己的包裹,重新打好结往里走去。    贡院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每隔几步便站着一名兵士,每个人都是不错眼的看着走    在路中间的考生,似乎是只要考生稍微有点动作,他们就会采取行动一样。若是胆子小点的,    怕是还没走到里面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李若松却是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不错眼的盯着,要知道,刘家沟中演武堂那帮子人比这些    兵士厉害多了,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协同作战,演武堂那六十多号人对上这些兵士绝对可以完    胜。而作为其中一直中队队长的李若松,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似乎只是一个书生,但是按    照成栋的话来说,李若松就是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千万不能被李若松那张文质彬    彬的脸给骗了,真要是动起手来,下手黑、准、狠的李若松一个打五个完全没问题。    淡定自若的李若松一路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里是第二道检查,在这边检查的考生是    必须全部脱光的,李若松听从考官的要求,将衣裳一件一件脱下来,考官检查的也极为细致,    连臀部都要看一下。    说起这种检查,倒也不是说考官有意侮辱这些考生,而是迫于无奈,历次科举考试总是能    抓到一批夹带的考生,有写在衣裳里的,有写在身上的,有做成衣裳夹层的,有做成小册子的    ,最小的册子只有中指一根指节那么大,还有考生将小抄用防水布包裹起来,放入谷道之中,    外面则有一根细绳子,进了考场之后拽着绳子就能将里面的小抄拽出来。    更为让认佩服的则是用飞鸽传书作弊的考生,去岁便碰到过这样一位考生,将题目用信鸽    放飞回家中,家中早就请好的先生按照考生递出来的考题一一作答,随后再用信鸽传回去,只    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些考生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意图作弊,总是会被考官们识破,只不过    尽管屡试屡败,却总有人屡败屡试。    李若松所有的东西全部检查过后,顺利进入自己的号房,记得来之前成栋还一脸同情的对    自己说你要在鸟笼子里面呆好几天了,自己当时说什么来着,对,好像是说没事,坚持坚持就    能过去了。    可现在李若松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了,他已经习惯了家里成栋捣鼓出来的那些新鲜玩意,    比如那个叫马桶的东西,解完手用水一冲,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现在再看看鸟笼子里面不知道    多少人用过的恭桶,那扑鼻而来的味道,李若松有些感慨,这就是古人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    入俭难。    蜡烛是贡院统一发放的,在蜡烛发放完毕之后,考官便将考题也发放下来,每个号房旁边    都站着一位兵士,防止号房里面的考生再做出类似飞鸽传书的事情,算得上是多了一层监管。    李若松有些同情这些兵士,自己虽然苦了点,但好歹有凳子坐,后面还有一张即便简陋却    好歹能够睡人的床铺,这些兵士就比较惨了,只能一直站着,直到有人来跟他换班。    随着一声锣响,恩科的第一场考试史论开考了,李若松翻开考题看了一眼,五道题目任选    三道,第一道题目是秦五世外重内轻,秦九世外轻内重各有得论,第二道题目是朱清无申商之    心而用其术,王林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第三道题目是角戎结金以图秦,秦结北番以图角戎    论,后面两道题目李若松没看,他觉得这三道题目很合自己的心意,不需要继续做其他选择。    第一道题目的立意是镇藩,秦五世的时候秦朝还处于对外扩张阶段,所以边疆兵多权重,    到了秦九世,藩王们势力颇为庞大,已经威胁到秦九世的统治,秦九世便采取了一系列削藩的    举措,无形中将极有可能到来的一场兵祸消弭于无形。    第二道题目的立意是论法,朱清是秦二世手下一位酷吏,虽然没有商鞅那么心狠手辣,却    采用了商鞅的手段,因其太过于严苛,最终被辖下的百姓生生打死,而王林虽然用了法家的那    些重法,却坚决不承认自己用的是法家思想,而是严格按照大秦律来执行的,虽然百姓多有怨    言却无人敢质疑。    第三道题目的立意则是以夷制夷,角戎是秦朝周边一个军事实力非常强大的游牧民族,秦    朝中期的时候,国力有所下降,角戎便勾结另外一个军事强国金朝准备攻打大秦,大秦当时的    皇帝是秦七世,虽然这位皇帝在位期间并没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文治武功,在这件事上却处理    的极为巧妙,他直接派出使者同北番商议结盟,北番跟大秦中间正好夹着角戎,这一手远交近    攻可谓是非常成功,角戎坚持了不到三个月便投降了,一半国土给了北番,另一半则并入大秦    李若松对这三道题目极有自信,很快便写好了自己的答案,吹干墨,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    小锣,不多时,便有考官走了过来,见李若松这么快就写好了答案,很有些诧异的将李若松上    下打量了一遍,李若松表情自若的站在那里任由考官打量。    考官见李若松眼神平和并未躲闪之意,暗暗在心中点了点头,问道:“休息片刻还是继续    答题?”    “继续答题。”李若松答道。    考官没多说,而是取了第二场考试的题目给李若松。    □作者闲话:    170、提前交卷    第二场的考题是比较传统的《四书》、《五经》,第一道题目是截取自《大学》的一句话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第二道题目是截取自《中庸》的一句    话: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第三道题目则是截取自《周易》的一句话: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    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三道题目中选取两道题目作答,李若松选择的是前两道题,相较于《周易》,李若松更熟    悉前面两本书,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李若松答题的速度同样很快,在其他考生刚刚开始写第二    场考试的第一道题目的时候,李若松又交卷了。    大楚朝的会试一共举行六日,这六日贡院是实施锁院的,所有的人不管是考生还是考官一    律不准进出,除非是已经参加完考试出去的,或者是出了意外不能继续参加考试的,恩科最好    的一点就是考试时间定在三月份而不是八月份,若是同以往一样定在八月份,这会儿晕倒的考    生都不知道几何了。    李若松接过第三场考试的试题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他拿到试题并未打开,而是躺在    床铺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即便是初春季节,恭桶的味道也已经不能闻了,再加上号房非常狭    小,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李若松之所以不慢慢悠悠的做题,多少也是存了早些出去的    心思。    等到感觉好受些了,李若松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面前的试卷,这一看,李若松有些愣住    了,他没想到第三场考试会出这样的题目,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非常难答的,对他来说确实随    手拈来,因为这些题目在之前成栋就跟他说过类似的一些论题。    李若松记得成栋曾经跟他讲过,大楚一直没有实施海禁,那么如何同海外诸国打交道肯定    是朝廷要仔细考虑的事情,现在大楚有了火器,海外诸国也有火器,甚至很多火器比大楚更加    先进,这就意味着海外有一些国家的军事研发实力势必比大楚更加强大,如果大楚的实力一直    提不上去,那么早晚有一天,周边的这些国家绝对会侵略大楚。    大楚朝的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可是整个大楚朝却运行的非常好,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暴动    ,几场对外战争也都是大楚打赢了,并不是说皇帝好,而是右丞相以及右丞相带领的内阁比较    厉害,所以政令、军令不至于乱了套。    既然丞相和内阁之中有清醒的人士,在万家还没能完全把握朝政的时候,这些清醒的人士    必然会注意到海外诸国的动向,并且会在考试中提出来,所以在几个月前成栋就要求商队尽可    能多的将海外的一些重大事件用最快的方式传递回来。    每次拿到商队传回来的信息,成栋都会召集李家所有人以及演武堂的几位领队进行商议,    其中就有这次的考题,第一道考题是学堂之设,其旨为何;第二道考题是南洋诸国之中有用洋    人治国成功者,亦有失败者,何解;第三道考题为海外诸国进来研究农务颇多,至列为专科,    各国皆有重赏于农具发明之人,对此有何看法;第四道考题为近年来,大楚诸多商队在海上遭    受海盗袭击,如何解决此事;第五道考题是西洋之人外交政策往往借保全土地之名而收利益之    实,为何。    同之前两场考试不同,第三场考试的五道题目是必答题,且每道题回答字数不低于三百字    ,李若松按捺住心底的惊喜,提笔答题,稍后同样进入第三场考试的李若杉和周谨言在看到题    目之后也极为高兴,李若杉越发敬佩起成栋来,他这个哥夫,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此刻,被身在清江府中感谢的成栋有些不好受,他肚子里这两个不省心的小鬼急着要出来    ,每天都在里面拳打脚踢的,张管家几次同他商议让他干脆喝了催产药将孩子生下来,成栋总    是不同意,他只要一想到李若松那双满含着期待的眼睛,就觉得哪怕再疼几天,能够忍到李若    松回来便好,这是他们俩的孩子,他还是希望李若松能够第一个见到自己亲生骨肉的。    对于成栋的倔强,张管家在叹息之余也不免有了一丝感慨,幼年自己便被家人卖到宫中,    如今几十年过去,自己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却是连给人当父亲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这辈子恐    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李若松第三场考试也很顺,从提笔到交卷不过用了三个时辰,跟前面两场考试一样,李若    松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敲了锣示意考官过来收卷。此时,贡院内已经是烛火通明,不少考生还在    奋笔疾书,也有考生此时已经睡了,想来是白日太过于疲惫,需要夜间好生休息以养精蓄锐。    交了卷,李若松拿着自己的行礼快步走出贡院,刚走出大门,便看到王子清和王子泽兄弟    二人正靠坐在一颗大树下面闭目休息,李若松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王子清的肩膀。    “大少爷?您怎么出来了?这是考完了还是? ”王子清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若松居然这    么快就出来了,他本来以为几位少爷就是再聪明也要四到五日才能出来的,却不曾想,这还不    到第三日,大少爷就已经出来了。    “嗯,我已经答完了所有的题目,估计两个小的明日便能出来,我先回去沐浴梳洗一番,    稍后我过来陪你们一起等他二人。”李若松笑着回答道。    “大少爷,我们兄弟二人在此等着便可,您在里面受苦了,不若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    日清早再过来便是。”王子清劝说道。    李若松想了想,觉得也行,虽然两个小的确实很聪颖,之前成栋也不曾在谈论这些事情的    时候隔开这两个小的,可毕竟年纪小了不少,很多试题恐怕还是要多想一想才能下笔的。    “行,那我便先回去休息一晚,你们兄弟二人也无需都在此侯着,一个人晚上在这边,一    个人白天在这边就是,若是他们两个小的明日能出来,我们明日便雇几辆车返回刘家沟,若明    日他们二人还在里面,我便一个人先回去,你们二人在这边等着便是。”李若松现在是归心似    箭,若不是念着两个小的确实年幼,他都想连夜往回赶,哪怕没有车只能用脚走他也想走回去    王子清很能够理解李若松的心情,便说道:“大少爷放心,子泽陪您回去客栈,我在这边    守着,明日一早子泽你就去雇几辆车,谈好价钱,若是合适就定下来,若是大少爷等不及了,    你先押着所有采买回去的物资跟着大少爷先回去。”    听完王子清的话,王子泽点点头,对李若松说道:“大少爷,咱们先回客栈。”    李若松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王子清的肩膀,带着王子泽离开了贡院大门口,等到李若松    和王子泽走的身影都看不见了,王子清才转回身,继续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他们李家的大少    爷,看来是要一飞冲天了。    王子清忽然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刚刚进李府时的样子,那会儿他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    跟在爹娘身后进了李府,万幸他们一家人进的是大房而不是二房,大房人少,事情却多,大少    爷那会儿只比自己大三岁,他偶尔见过大少爷被其他几位少爷欺辱的样子,不过七八岁的孩子    ,面对比自己大很多的人硬是不认输,哪怕被几个人掀到在地打的鼻青脸肿,也只是一声不吭    的反击回去,哪怕他完全打不过,却也从来不求饶。    在几位少爷有一次玩的太过火,把大少爷扔进湖里差点让大少爷被淹死之后,不知道老爷    和夫人是怎么跟二房的老太爷说的,反正从那次之后其他几位少爷再也没有找过大少爷的事儿    ,却也从那会儿起开始孤立大少爷。    王子清现在想想,当年的大少爷过的一定非常艰难,只是每次面对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    下人时,大少爷总是很客气有礼的跟他们说话,从来不会对着他们颐气指使,也从来不摆少爷    架子,哪怕是后来大少爷他们被过继到大房,从此不再跟以前一般总是被人打压、被人欺辱,    却也从来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现在,看着李若松面色平静的进考场,又面色平静的出考场,王子清明白,自己跟随的这    位大少爷,就要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彩了,明珠蒙尘不过是一时片刻,在扫清障碍之后,明珠    始终是明珠,终归是要被人发现、重视的。    李若松回到客栈,王子泽喊来店小二抬了几桶热水进来让李若松沐浴用,洗了澡换了衣裳    ,又填饱了肚子,李若松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在里面只能啃面饼喝凉水,不过短短两日    ,自己就已经觉得难以忍受,想来日后还是要改过来才行,否则可真就成少爷兵了。    □作者闲话:    171、贡院走水    李若松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了吃午膳的时辰才从屋里走出来,王子泽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    会儿,见大少爷出来了便走过去说道:“大少爷,马车已经租赁好了,一共六辆,除了坐人的    两辆以外,其余四辆全部都是用来带货的。”    “好,你兄长还未回来? ”李若松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裳一边问道。    “还未归,要不咱们用了午膳过去瞧瞧?”王子泽胆子一向比他兄长大,若是王子清在这    里,最多就是说前面三个字,后面那句话是说什么都不会从他口中出来的,只王子泽打小就个    性跳脱,即便是他爹娘揍了他无数次也没能改过来,幸而大房的两个当家的都是宽厚之人,若    是碰到一个不怎么宽厚的主子,王子泽估计早就被赶出府去了。    李若松也从来没把王子清、王子泽当下人,非要说的话,王子清和王子泽在李若松的心里    更像是下属,所以对于王子泽这种在其他人看来没大没小的话,李若松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应    下了。    俩人用过午膳,李若松又让王子泽去给王子清炒了两个菜,拿了两碗饭,用食盒提上去了    贡院,要考试你那天早上他们一行五人出门早,又走的急,天色太暗,李若松根本没看过这条    路上都有些什么店铺,今日不用太赶时间,李若松索性边走边看边想着若是他家夫郎过来了会    从中看到些什么。    当李若松和王子泽走到贡院门口的时候,就见王子清正一脸焦急的朝贡院里面张望,王子    清素来稳重,自打进了演武堂后,更是多了几分冷肃,原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更加木然,加    上王子清做事极为负责,对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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