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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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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小刘氏都不吭气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时时间,正堂里只剩下两个核桃在手里碰来碰去的声音。    直到李国良一家四口走了进来才打破这一室的平静。    “儿子给爹娘请安。”李国良说完,恭恭敬敬的给李百任和李刘氏作揖,李陈氏则是福身,口中说道:“儿媳妇给爹娘请安。”    李若松自称孙儿,同样是作揖,成栋则没反应,确切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作揖这个动作看着简单,实际上也是有讲究的,比如那只手握拳那只手在上都是讲究。    原本成栋是想看着李若松的姿势跟着学一下的,结果李若松站的位置比他前面一点,角度非常刁钻,把动作完全挡住了,动作没看着自然就没得学。    结果就是其他三个人都请完安了,成栋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里,而且神情倨傲。    神情倨傲这一点其实是冤枉成栋了,他倒是想有表情,可是这会儿他已经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意识就开始面无表情,落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就成了神情倨傲了。    李刘氏见成栋连请安的意思都没有,一下就火了,“怎么,老身当不起你的请安不成?”    成栋看了李刘氏一眼,五十来岁,保养的还算不错,头发虽然没有白完也白了一半,穿的衣服他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标准的老太太的打扮,浑身上下流露出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气势。    “自然,不是。”成栋挑挑眉毛,慢慢悠悠的说了四个字。    李刘氏一拍桌子,说道:“那还不跪下?”    “跪下?我为何要给你跪下?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已经跪完了,你既不是天也不是地,更不是我父母,我为何要跪你?”    “混账东西,你们成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可真是好教养,老身好歹是你的祖母,你就是这样对待老身的?”    “老太太,若我没记错,我现在还可以不喊你祖母。”    成栋这句话一出口,李刘氏一下愣住了,不止是李刘氏,除了李若松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李百方睁开眼睛看了成栋一眼,又把眼睛闭上,继续转着手里的核桃。    “你什么意思?”李刘氏过了一会儿才问出这句话。    “我什么意思老太太应该心里有数,我原本就不愿意嫁入你们李家,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清楚,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李府我高攀不起,我成栋可从来不是认命之人。”    李刘氏下意识的跟小刘氏对视一眼,看来成府之前所说的十有**是假的,口口声声说成栋肯定不会不满意这桩亲事,还说什么亲口应下了,现在看来全是胡扯,还有,这成栋不愧是松江府有名的纨绔,这都跟人圆房了态度还是这么嚣张,简直是不知所谓。    “老身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你既然已经嫁入我李家,那就是我李家的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不孝,老身若是告上衙门,那也是占理的。”    “老太太你也太心急了,我现在可还算不上你李家的人。”成栋可不怕李刘氏,甚至他巴不得李刘氏发通火把他赶出去,这样他可就自由了。    李刘氏一下反应了过来,成栋还没回门,在大楚,只有新人回过门了才能说是入了谁家的门,若是回门之前新人回了家,那这门亲事是不作数的,哪怕已经圆房了也同样不作数。    想到这里,李刘氏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就没了,成栋若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当然可以不敬茶直接甩袖子走人,可是成栋走了就走了,他带过来的已经并入公中的三千两银子,另外成府私下给她和小刘氏的各两千两银子也就要跟着成栋走了。    不成,绝对不能让成栋现在走,就是成栋要走,那也只能是被自己赶走,李刘氏在心里默念道。    17、老太太的震怒    李刘氏就是有天大的手段,面对银子的时候,到底还是气短了,偏偏成栋又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李刘氏恨的咬牙切齿,给小刘氏使了个眼色。    小刘氏见状便笑着说道:“瞧瞧咱们这新进门的夫郎,我说大嫂,今儿早这新人茶你可喝到了?”    李陈氏闻言,脸色冷了一下,小刘氏这祸水引的可真好,若是自己回答喝到了,李刘氏绝对会找自己的麻烦,想想,儿媳妇进门对婆婆恭敬对祖母倨傲,这里面是不是她在中间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    可若是自己回答没有,那更简单,成栋进门不给婆婆敬茶,便是回门前被退回成家,那也是他们大房的事情,他们大房不满这个儿夫郎,成家要嫁妆也只会跟他们大房要,可成栋的嫁妆早就并入公中了,他们何来的银两?    这句话问的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李陈氏这会儿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李若松捏紧拳头,正准备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成栋冷笑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我给不给人敬茶关你什么事?”成栋看了一眼小刘氏,小刘氏的长相跟李刘氏有点像,细长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是成栋最不喜欢的长相,一看就是刻薄之人。    “放肆,有你这样跟你二婶说话的?”小刘氏还没开口,李刘氏便呵斥道。    成栋扬起头,带着点淡淡的不屑,“现在还不是。”    李刘氏哽了一下,她怎么就忘了这一点,李刘氏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成栋接二连三的用话堵回来,别说才几千两银子,就是几万两银子也压不住她的怒火。    李刘氏一拍桌子,端起桌上的杯子冲着成栋的脑袋砸了过去,成栋一直在留意着老太太的动作,见杯子飞过来了当然不会傻站在那里等着被打到,一侧身躲了过去,杯子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成栋躲闪的动作让李刘氏更加愤怒,她指着成栋,由于太过气愤,手抖的厉害,“你,你,你这个。”    李刘氏一下顿住了,不肖子孙?混账东西?她很想大骂成栋一顿,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比较合适。    成栋看李刘氏气得厉害,便从丫鬟手里端了一杯茶递给李刘氏,“我说你还是喝口水,要是气出个好歹来,知道的说是你气性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成家家风不正,还没进门就把人给气病了,我那些弟弟妹妹们将来还要说亲,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他们,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刘氏大口喘着气,这种憋屈的感觉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自从她婆婆走之后,她就习惯了当家做主,下面这几个儿媳妇孙媳妇,没一个敢这样当众忤逆她,顶撞她,让她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成栋也算是有本事了。    正堂里除了李刘氏的喘息声,和李百方手里两个核桃格拉格拉的碰撞声之外,无人应声,二房的人对成栋怒目而视,恨不能把成栋乱棍打出去,三房的人也是面色愤愤,像是颇为不平,庶出的三房很聪明的保持沉默,眼观鼻鼻观心。    “老大和老大家的,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这么看着你们的娘被人欺负?”李刘氏拿成栋没办法,不代表她拿长房一家没办法,眼看着成栋是啃不动了,自然是要挑软柿子捏了。    听到李刘氏的话,李国良立刻说道:“娘请息怒,是儿子没教好,回头儿子定会惩戒此子。”    “行啊,你这是长大了,娘就算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只能忍着,也只能让人欺负,你这做儿子的也只能回头惩戒,这种话你是敷衍谁?啊?”李刘氏一腔怒火立马对着李国良倾泻出来。    李国良惶惶然的抬起头,看着李刘氏,一脸为难,“娘,您也知道,成栋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松江府谁人不知?儿子跟娘说句实话,若不是松儿的名声被成栋给连累了,儿子是万万不能答应让成栋进我李家大门的。”    这句话让李刘氏气了个倒仰,“这么说这都是老身的错了?是老身让他成栋进的门,是老身同意跟他成家结亲,也是老身让人给合的八字,老大,你这是在怪我对不对?”    李国良没吭气,算是默认了李刘氏的话。    “好,好啊,好得很,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长硬了,既然如此,王妈妈,请家法。”李刘氏冷着脸吩咐道。    18、李百方的话    “行了,今儿是松儿大好的日子,你非要闹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才高兴是不是?”一直坐在旁边打瞌睡的李百方听到李刘氏的话后,睁开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    成栋发现当李百方开口之后,李刘氏就变得异常温顺,原本还脸色铁青气都喘不过来了,现在一下变回刚进门是见到的那个老太太。    “成栋是,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你既然进了我李家的门,就是我李家的人,别的我也不多说,你毕竟是做人儿夫郎的,你把你公公婆婆照顾好就是对我李家最大的贡献,至于我跟你祖母,还用不着你来孝敬。    你成家是不好惹,但是我李家也不是吃素的,在松江府还是能够说的上话,真要把事情做绝了,成家也好,李家也罢,谁都不好看。    原本是想着等你回门之后再说这个事情的,现下看来还是直接说了,李家嫡系到今日只剩下长房和我们二房,长房无子,一直想从二房过继一个儿子,他大伯看中了国良,这个事情我已经同意了。”    “什么?”李百方话音刚落,李刘氏便惊叫一声,打断了李百方的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国良要过继给大房?这岂不是打乱了她所有的安排?不行,她绝对不能同意。    “不可以,老头子,这事我不答应。”李刘氏掷地有声的说道。    李百方看了李刘氏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闭嘴,我说过这事我已经同意了,原本是定在成栋回门之后便要开祠堂,如今看来倒是不用等到那一日了,我喝不起你这杯新人茶,想必你也不愿意给我们端,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国良,你到东院去请你大伯父过来,咱们今日就把祠堂开了,你自即日起就不再是我二房的嫡长子,而是长房嫡长子,此事你可愿意?”    “但凭父亲安排。”李国良恭顺的回答道。    李百方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就去。”    “是,父亲。”李国良给李若松使了个眼色,回身出了正堂。    李刘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今天不是李若松和成栋给他们老两口敬茶的日子吗,怎么变成过继李国良给大房了?    “老头子,这事。”李刘氏不甘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消李百方这个念头,要是老大一家子过继给大房,那么她的小儿子可就什么便宜都占不到了。    “妇道人家,切勿多嘴多舌。”李百方没让李刘氏继续说下去,很直接的用一句话把李刘氏给堵了回去。    李刘氏脸色发白,多嘴多舌,李百方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今天执意要掰扯这个事情,他李百方就要以七出中的口多言休妻,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她都如今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让李百方把她给休回娘家,当下便闭了嘴,再不吭气。    小刘氏和姚氏见李刘氏都不说话了,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回头自己挨收拾,小刘氏对于长房过继一事虽有怨言却并不那么重,就算是长房继承了族长一位,他们二房也同样可以有的继承,相比长房,二房可以继承的可太多了。更何况松江李府的族长一位本来就是个虚名,庶支早就另开了祠堂,逢年过节的也只是礼到人不到,所以有没有这个名号都无所谓。    三房的姚氏却是恨的不行,李刘氏跟他们三房说过,将来准备把二房过继给大伯,他们三房继承现在这一支,只要一想到那些田庄铺子银两哗啦啦的从自己手里溜掉,哪怕现在还没握在她手里,她也恨的咬牙切齿,该死的李国良,要是直接瘸了该多好。    李百方对几个儿子儿媳没什么关注,在把话说完之后,自顾自的闭上眼睛,继续转动手里面握着的两个核桃。    成栋饶有趣味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对李家了解的不多,李家大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只有一点,既然是过继儿子,那就说明李家大伯无子,这样也算是好事,他现在呆着的二房儿子太多了点,将来恐怕纠纷不少,李家长房不管情况怎么样,过去了就只有他们这一支,也算是因祸得福。    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李若松和他爹妈怕也是愿意过继过去的,这李老太太和李老爷子明显不喜欢李若松他们一家三口,而他的这些叔叔们估计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如此,也好,过继过去了日子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19、过继李国良    不多时,李国良便跟在一对夫妇身后走了进来,李百方见人进来了,便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劳烦长兄走这一遭,弟弟心中有愧啊,心中有愧。”    说完,李百方像模像样的深深作揖,只是这腰还没弯多少就被人扶了起来。    “无妨,都是自家人,切莫多礼。”来人声音醇厚,听着很舒服,成栋虽然不是声控,却对来人多了一份好感。    “长兄请坐,今日本不应叨扰长兄,实在是,唉,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摊上这样的子孙许是我命中注定之事。”李百方装模作样的发表了一通感慨,原本想着不管怎么说,李百任都会接两句,偏偏李百任一言不发,沉默的紧。    李百方心里暗恨,自己这个兄长,只不过就是占了个长字,爹娘在世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给他请的先生是最好的,给的用度是最好的,连给他娶得妻子都是最好的,明明就是同胞兄弟,自己打小就没有这个兄长受宠,这让他如何不怨。    幸而老天有眼,读书比自己好又怎样,练武比自己好又怎样,娶妻比自己好又怎样,年过五十仍然无子,这可不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一想到长兄膝下仅有一女,而自己膝下嫡子庶子一共六个儿子,李百方便觉心情舒畅。    “咳,本应是待我这孙夫郎回门后再谈过继之事,但是我这孙夫郎,不提也罢,既然已经决定要将国良过继于你,国良业已同意,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就开了祠堂,将国良过继于长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李百方的话让成栋很是恼怒,不提也罢这四个字说的实在是巧妙,成栋就不明白,怎么能有人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瞎话张口就来,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这本事也是让人叹服。    只是,成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让步,“老爷子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不太对,过继不过继的,我这个晚辈自然没什么资格开口,问题是不知道晚辈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老爷子不得不忍痛割爱将长子过继出去?”    这是**裸的打脸了,成栋之所以如此不留情面,确实是有李若松之前的那句话,更多的却是心里头原本就有一股火,自己被人捅死那就死个干脆,偏偏不晓得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跑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还遇见这么一摊子事。    身份是个不男不女的双儿,居然还能生孩子,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这也就算了,自己醒来就已经躺在人婚床上,还一睁眼就被人给识破了身份,这么不科学的事情简直不能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认命,反正俩人已经拜了堂成了亲上了床,还能咋样?而且李若松看着也不是烂泥,皮相不错,性格还凑活,人貌似也有点本事,就这么先过着也不是不行。    他之所以说不是李家的人,并不是说他知道什么没回门就不算李家人,而是他觉得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也算是歪打正着,反而让李刘氏没办法说些什么。    只不过成栋并不知道他的言行让李若松一直提着一口气,在大楚,忤逆不孝是个非常严重的罪过,男方休妻都算是仁慈,若是官府追究起来,三十大板是绝对跑不掉的,这三十大板下去,人基本上也就没救了。    李若松原本是希望成栋不要脾气太好被李刘氏拿捏,适当的装装样子就行,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能把场子给圆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成栋居然这么嚣张,不管是装样子还是原本就是这个脾气,他今日的言行都太过了。    可以说,李若松已经做好了被李刘氏当场发难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带着成栋净身出府的打算,对于现在的长房来说,这也不啻于一条比较好的出路,若是一直在这府里待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人都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一直在等李刘氏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就快要等到了,李百方却打断了。    李百方提出过继的时候,李若松眼尖的发现他爹的手一下握紧了,李若松知道,他爹这是彻底被伤透心了。    20、暗中言语挑拨    成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触犯了七出的条例,正板着脸等李百方的回话,李百方刚刚已经领教过成栋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的本事,只不过刚才是李刘氏摊上的,现在轮到他来领教了。    “你给我闭嘴,既然知道自己是晚辈,那就更应该明白在这里没有你这个晚辈说话的余地,我原本想着要给你留些余地,现下看来却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不是了,即便你们即将被过继给长房,我也不介意最后扮一次黑脸,若是今日不讲,我怕日后会因心中有愧而夜夜难眠。    长兄有所不知,这成栋是咱们松江府成家的嫡长子,成家老爷怜惜他幼年丧母,在衣食用度上从未亏待过,就算是后来扶正的妻室对他也是关照有加,甚至比对自己亲生孩子都要好的多,那位夫人可是真正贤良之人,只可惜,慈母慈父多败儿。    此子生性顽劣,在家中不敬嫡母,时常与兄弟争执,稍有不合便肆意辱骂,这些还算小事,其父有一爱妾,只因孕期不适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被此子推倒在地以致胎儿不保,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若是在我李家,早就,哼,这些家事咱们也不便多说,只说在学堂中,此子也是多次出言顶撞先生,在学堂中横行霸道,无所顾忌,仗着家中之势时常欺辱同堂,若不是我孙儿若松被此子纠缠坏了名声,我是万万不会同意让此子进门的。    弟弟今日所言兄长可以着人探询,我之所以会在此刻讲这些事情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国良若去了大房,便是大房的嫡长子,松儿就是嫡长孙,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成栋自然也会过去,至于过去之后怎样,我想,兄长也应心里有数。”    冠冕堂皇的一席话,又是说家中丑事,又是说学堂丑事,这老爷子不把他抹的黑黢黢的估计是心里不痛快,成栋在心里默默念道,白瞎你披了一身人皮。    李若松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跟自家大伯的感情很深,父亲被太祖母抱到膝下教养的那些年,大爷爷对父亲极好,真的是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包括入宫为妃的那位姑姑,对父亲也是极为亲近。    这次过继大爷爷是以族长之位作为交换条件才让爷爷松口的,李氏一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在京中的庶支每年还是会给族长不少孝敬,按照李家现在的情形,大爷爷就是把这些孝敬全部收入大房旁人也无话可说,毕竟二房已经分出来了。    可是大爷爷顾念着一母同胞的兄弟,每年都会拿出一半来分给二房,自己的祖父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若松非常清楚,在他们眼里,亲生子不如手边钱,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从大房那里拿过族长之位,别的不说,每年六千两的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    李国良一家过继给大房之后,大房必须让出族长之位,李若松用脚趾头想都能预料到以后大房会面临什么样的日子,有一个宫中为妃的女儿又如何,谁不知当今天子独宠贵妃一人数十年,以致于年过不惑仍然无子,仅得两女,皇后也好,妃子也好,统统不过是名头罢了。    别人不知道,李若松却是听父亲提过,他这位姑姑入宫十多载竟是从未见过圣上,就连选秀都是皇后主持的,皇帝并未出面,若非有一年皇帝醉酒走错了宫殿,他这位姑姑没准直到老死宫中都只能是完璧之身。    得封为妃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唯二怀有皇帝身孕之人,虽然生的只是个公主,却依然母凭女贵,得以受封为兰妃,自此就在宫中守着女儿过日子,说起来也算是个可怜人。    李若松对自己大爷爷的印象也是极好,虽然打交道不多,却明白他这位大爷爷是真正君子端方之人,发妻一生仅生一女也绝不纳妾,处事公道不重名利,可以说,李家能够在松江府还有点名声,他的大爷爷居功至伟。    正因为如此,李若松由衷的希望大爷爷不会因为自家祖父的话对成栋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虽然,之前的成栋确实荒唐了一些。    就在李若松脑子里面想东想西的时候,李百任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淡,“嗯,百方有心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各有所思,李若松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大爷爷不会因为今日的事情对成栋有成见。李百方却觉得自家兄长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成栋这种滚刀肉,光是恶心自己那多难受,自然是要把他推出去,恶心恶心自家这个打小就出类拔萃的大哥,想到将来大房那边鸡飞狗跳的日子,李百方就觉得心里头舒畅的很,对于把长子过继出去一事竟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21、过继文书    “该说的话弟弟已经都说完了,兄长可千万莫怪弟弟多事。”    “不会,既然你与弟妹均已同意此事,且国良也无异议,过继一事就这么定下,择一黄道吉日开祠堂便是。”    “要弟弟说,就不用择日子了,今日便是黄道吉日,依弟弟看来,反正都是要过继的,恰好今日又是松儿的夫郎奉茶的日子,不若先把过继的事情办了,兄长和嫂嫂还能喝一次孙夫郎的茶。”    李百任看了看李百方,李百方被李百任的眼光扫到,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从小到大,李百任一旦生气了就会用这种目光看人,直叫人受不了求饶为止。    李百方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认错,嘴刚张开,立刻反应过来无论如何今日不能处于下风,否则以后当自己成为族长了,要怎么样压制自家这位兄长,想到这里,李百方咬着牙克制住自己快要出口的话。    李百任颇为意外,挑了一下嘴角,这个弟弟倒是比以前有出息些,看来还是银子的诱惑力比较大,不过李百方说的也有道理,早点把国良过继过来确实有好处,既然他这个当亲爹的都不介意如此磋磨自己的亲儿子,他这个当大伯的就更没必要觉得尴尬,当下便说道:“却之不恭。”    李百方高兴的一下笑了出来,成了,族长的位置到手了,他倒要看看自家这位样样都优秀的兄长在失去了族长之位以后还怎么耀武扬威,还怎么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成,那咱们现在就去祠堂。”李百方笑呵呵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咱们先把过继文书给写了,我来说,国良你来写。”    听到李百方的话,李若松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不止是他,李国良夫妇二人甚至是成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过继长子已是于理不合,不过反正他们一家也不愿意继续在二房耗着,过继出去便过继出去,只不过,他们的顺从和不争却让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现在更是提出让李国良亲笔写自己被过继的文书,实在是欺人太甚。    只可惜,这个欺辱人的人是李国良的亲爹,是李若松的亲爷爷,他们就算把牙齿给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李百任也是脸色铁青,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拎不清的,原以为不过是偏心小儿子大孙子,这倒也无妨,人心都是肉做的,偏疼哪个孩子本也是无可避免之事,只不过他没想到李百方竟然偏心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李百任准备开口制止的时候,李百任见笔墨纸砚已经拿过来了,便对李国良说道:“写,立过继单人李百任,今因年过五旬无有子嗣,邀本族亲友人等共同见证,将胞弟李百方的长子李国良过继为儿子,以承宗祀,其名下一应房屋田产均为继子李国良继承,过继后李国良当奉养李百任、李黄氏二老,养之以道、葬之以礼,族中其他人不许阻挠,立词文书为本人心甘情愿,各无反悔,立单为证。”    成栋不知道李国良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如果是他碰到这种事情,他绝对会当场撕了这张纸,掰断这支笔,管他是不是亲爹,打了再说,只可惜,那不是他爹,那是他夫君的爷爷。    李国良的手一直在抖,写出来的字完全没有平时的风骨,一个一个歪七扭八的字迹就像是他现在悲愤莫名的内心,他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却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罢罢罢,以后便踏踏实实的在大房过日子,自己的亲人只有父母姐姐以及妻儿,至于二房,今日过后只是自己的二伯二伯母以及堂弟堂妹们了。    李百方满意的拿过李国良写好的过继文书,对李百任说道:“兄长,咱们这就去祠堂将此事告知祖宗知晓,这可是大喜事。”    李百任淡淡的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回头我会跟庶支讲明白,即日起,咱们松江李氏一族的族长之位便由你来担任。”    李百方闻言,笑的更加开怀,便是刚才一直脸色铁青的李刘氏也是一下变了一张脸,刚才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欣喜,他们二房总算是时来运转了,果然,李国良这个长子就是个讨债的,幸好已经过继给大房了。    22、礼成    李府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住着李百任夫妻俩,说是东院其实只是个三进的小院子,而西院则有大大小小十一个院子,最小的院子也比李百任住的东院大不少。    当初分府的时候,李百方以他们二房人多为由要求按照人口来分院子,他连分给李百任夫妻的院子都提前想好了,说是长子应住东边,且长房人少当少分些房子,反正长房也只有两个人,分多了没用,总不是空着。    李百任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很干脆的同意了李百方的提议,带着老妻和几位老仆收拾好行李搬去了东院。李氏祠堂以前位于李府正中间的一间院子,分府之后被迁到西院靠后的一座院落。    开祠堂原本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除了族长以外,族老也要到场,只是李氏一族的族老却全部是庶支的,自从京城李氏一族另开宗祠之后,这些族老们再也没有回过松江府,逢年过节的祭拜祖宗都是在京城的李氏祠堂。    李百任的老妻黄氏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她接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却比他们一行人脚程快,见李百任过来了,便微微笑了一下,走了过来,跟在李百任身后走进祠堂。    能够有资格进祠堂的只有李百任夫妻二人,李百方夫妻二人,李百方三个嫡子及其正妻,嫡孙及其正妻或正君。进入祠堂也是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来的,李百任夫妻二人先进入祠堂,点香,上香,磕头,李百方夫妻二人次之,随后是李国良夫妻,李成良夫妻,李业良夫妻,然后是嫡长孙,嫡次孙,一直到嫡六孙的时候才轮到李若松和成栋。    成栋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宗祠,高大的黑漆木门,成排的写着人名的牌位,点在两边的长明灯,可能是祠堂大门常年关闭的缘故,大厅里整体氛围显得非常阴森。    在遭遇穿越这种事情之前,成栋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他是标准的无神论者,但是现在他多少有些忌讳,点燃三炷香之后,跟李若松一起并排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给李氏祖宗们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李百任拿出之前写好的过继文书当众念了一遍,又拿出油墨,率先在自己的署名上按下拇指印,李百方和李国良也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指印,待三人均按过指印之后,李百任恭恭敬敬的把按有指印的过继文书放在香案上。    再之后便是李国良给李百任和李黄氏磕头,口称父亲母亲,李百任受礼,亲手把李国良扶起来,这是认下这个儿子的意思。随后是李陈氏带着李若松和成栋给李百任和李黄氏磕头,李陈氏自然是喊父亲母亲,李若松和成栋则是喊祖父祖母。    李陈氏母子三人就不用李百任夫妻二人亲手扶起来了,李黄氏让三人站起来,一一给了见面礼,这个过继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李黄氏给李陈氏的是一个镯子,她的婆婆在世时给她的,这个镯子是给李家长房嫡长子媳妇的,之前李黄氏没有儿子,这个镯子便一直戴在她的手上,现下终于给出去了,李黄氏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个镯子没跟着自己进坟里,自己也算是有嫡子了,待百年之后去了地底下也能跟自己的婆婆有个交代。    李若松和成栋收到的都是玉佩,成栋就是个没见识的俗人,什么和田玉,什么羊脂玉,他通通不认识,拿到手里了也分不出好坏,见李若松恭恭敬敬的接过了,便也跟着接了。    按理来说,李国良还需要给李百方磕头,结果李国良还没跪下,李百方已经一挥手免了他的跪礼,只说了一句话,让李国良日后好好孝顺爹娘。    李国良低头恭顺的应了,李百方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看这个亲生儿子,对着李百任问道:“兄长,此事已了,咱们兄弟二人是否要当着祖宗们的面把族长一事给交待一番?”    李百任也不含糊,听到李百方这么说了,便直接回道:“确实需要向祖宗们禀报,国良,你随你母亲先回正堂去,我稍后过去。”    李国良恭敬的回道:“是,父亲。”    说完,李国良走到李黄氏身边,伸手扶着李黄氏的胳膊,李陈氏上前一步扶着李黄氏另一边的胳膊,李若松和成栋跟在他们三人身后,长房一家率先离开了祠堂。    李百方虽然急着把过继仪式赶紧弄完好接过族长一位,可是当他真的听到李国良喊李百任为父亲的时候,心里不可避免的酸了一下,好歹是自己的长子,当年他也为这个孩子的出生欢喜过,只可惜他们父子缘浅,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23、受气的李刘氏    李黄氏一行人先行回到正堂,方才被李刘氏砸碎的杯子已经被丫鬟收拾干净了,李国良夫妇二人扶着李黄氏正准备坐在主位上,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女声高声说道:“堂兄堂嫂,那里可不是大伯娘该坐的位置。”    成栋回过身一看,李刘氏被一对夫妻扶着缓缓走了过来,一大堆人里他也只认得李刘氏,想不认识都不行,其他人他一个都不知晓,刚才虽然都打过照面,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知道谁是谁就被李刘氏给了个下马威,再之后就不知道话题怎么偏成过继这件事的。    从醒过来到现在,成栋脑子里面只有四个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自己换了个身体,莫名其妙的跟人上了床,莫名其妙的给一对夫妻下跪敬茶,莫名其妙的被个老太太给下马威,莫名其妙的换了个祖父跪,要不是想着自己还没摸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原本就有些不耐烦的成栋在听到这么刺耳的声音之后,更加耐不住性子了,“这里站着这么多的长辈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嚷嚷。”    成栋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小刘氏也没想到成栋会当着众人的面讲出这么一句话,当下便气红了脸,“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敬祖母当众撒泼,你信不信我一纸诉状讲你告上公堂。”    “你去告,没人拦着你,你说我不敬祖母当众撒泼,我祖母都没这么说,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怎么,你是我祖母不成?”成栋冷笑一下,继续说道。    “你,你这个,娘,您瞧他。”小刘氏自嫁入李家以来就没受过这种气,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日子,尤其是面对李国良一家人的时候,没人敢当她面这么说她,被成栋这么丝毫不给情面的驳了几句之后竟是不知该怎么应对,下意识的就找李刘氏给她撑腰。    “大嫂,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孙夫郎当众撒泼?”李刘氏根本不理会成栋,眼神一扫,直接向着李黄氏发难。    李黄氏抚了抚鬓角,慢悠悠的回道:“松儿,今儿不是你和你夫郎给祖父祖母奉茶的日子吗?刚才进行到哪里了?”    这是完全无视李刘氏的话了,李刘氏还未开口,李若松便回答道:“还未曾给祖父祖母奉茶。”    “嗯,梨花,去与老爷说,我们回东院等他,让他忙完后直接回东院,孙子和孙夫郎还要给我和他奉茶。”李黄氏对丫鬟吩咐道。    “是,夫人。”梨花福了个身,快步离开正堂。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刘氏气的浑身发抖,她与李黄氏一向不对付,尤其是李黄氏这种完全无视她的态度更是让她恼火。    “字面上的意思,你儿媳妇适才说过,这地方不是我可以坐的,那我便不在这里坐,回我该回的地方,坐我该坐的位置,怎么,这样也碍了族长夫人的眼了?”李黄氏依旧是那个腔调,慢慢悠悠的,带着点调侃的味道。    “哼,我若非要让你在这里坐着呢?”李刘氏冷冷的说道。    “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在这里坐着?族长夫人?你别忘了,就算你是族长夫人,我也还是你嫂子,在我未触犯族规的情况下,你还没资格要求我做什么,李刘氏,以前我无子才会对你多番忍让,现下我已有嫡子,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事事忍让于你?”李黄氏说道后面,口气一下变了,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李刘氏被气了个倒仰,她用手指着李黄氏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这个嫡子可是我生的。”    “现在是我的儿子了,唯一的嫡长子,不是吗?”李黄氏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国良,慢慢悠悠的回了这么一句。    李刘氏脸色通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响都没发出声响,她自然是不能骂李黄氏的,就如同李黄氏方才所言,不管怎么说,李黄氏都是她的大嫂,她不能不敬。    可是,她拿李黄氏没办法不代表她拿李国良没办法,只见李刘氏一扭头,眼神冷冷的盯着李国良说道:“逆子,给我跪下。”    24、净身出户    李刘氏原以为李国良会立刻给她跪下,却没想到李国良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李黄氏身边,听到她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李刘氏见状,拿起手中握着的拐杖劈头朝李国良打去,拐杖还没打到人就被李国良给握住了,李国良看了一眼李黄氏,淡淡的说道:“二婶,不知侄儿哪里惹怒您了?要劳您代替母亲管教我?”    成栋在心里给李国良喝了一声彩,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所谓的公公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早上见到李国良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很瘦,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话不多,人好像有点懦弱,可刚刚那句话推翻了李国良在他心目中的既定印象,其他的现在还要打个问号,但是懦弱这一点可以从他的脑海中抹掉了,他这个公公,没准是个很有脾气的人。    “你,你,好,好的很,不愧是我生的好儿子,这才刚刚过继出去,就已经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生母了?我怎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不义的东西。”李刘氏恶狠狠的说道。    李国良听到这些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若是两年前李刘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李国良没准会跪在李刘氏跟前羞愧万分,他对李百方和李刘氏那么点孺慕之情在这两年中被磨的一点不剩。    “弟媳妇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个嫡母听着实在是难受的紧,我唯一的嫡长子该孝顺的自然是我这个嫡母,至于你说的生养之恩也确实该报答,否则日后不知能传出多难听的话来。”李黄氏说完,看向李陈氏。    “儿媳妇,我这当母亲的今日便替你做一回主,事关你的嫁妆你可愿意?”李黄氏问道。    “儿媳但凭母亲吩咐。”李陈氏恭顺的回答道。    李黄氏满意的点点头,又问成栋,“孙夫郎,今日祖母给你做一回主,事关你的嫁妆你可愿意?”    成栋当然不会说不同意,便回答道:“但凭祖母吩咐。”    “很好,既然儿媳妇和孙夫郎都无疑义,那我便说了,生养之恩本不该用银两来衡量,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多少也该给你们二房一点好处,这样,儿媳妇和孙夫郎的嫁妆便作为答谢留在你们二房,国良一家四口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如此,你们可否接受?”    李黄氏的话音刚落,正堂里便是一片哗然,嫁妆这个东西论理来说只有本人可以分配,李黄氏这番话实在是逾越了,可还没等其他人说出什么话来,李陈氏便说道:“儿媳愿意净身出户,所有嫁妆皆赠予二婶以报答多年来对我夫妻二人的养育之恩。”    成栋见李陈氏已经发话了,便立刻接口道:“孙夫郎也是。”    李刘氏见他们婆媳三代那副一致对外的态度,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们当然愿意,成栋就不用说了,嫁妆根本不剩下什么,所有的银票早就进了她跟小刘氏的私房中,至于李陈氏,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子吃的用的全部都是从她的嫁妆中出的银子,她那些嫁妆早就变卖的差不多了。    这些事情她心里有数,偏偏不能当众说出来,所以李黄氏这么一段话把表面功夫做的极为到位,真要是传到外面去了,怕是能让所有人都称赞李国良这一家子人,而李陈氏更是能得到个贤惠孝顺的好名声,哪怕是成栋也能捞到好处,这是李刘氏万万不想看见的。    李刘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这两人的嫁妆带走便是。”    “弟妹此言差矣,我之前话已经说出来了,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行了,此间事了,我们一家子就不叨扰了,弟妹有空便去东院坐坐。”    李黄氏说完不待李刘氏回话,迅速带着李国良一家四口离开了西院正堂,动作虽然很快,看着却极为优雅,身后留了一众目瞪口呆的人。    等到李刘氏想要出声挽留的时候,人都已经走远了,她只能重重的跺了一下拐杖,气冲冲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想发脾气,却发现手边上连个杯子都没有,“你们都是死人吗,连口水都没得喝,你们是看不到是不是,茶呢?上茶。”    这边李刘氏在正堂里大发脾气,那边李黄氏却心情颇佳,她一边走一边对李国良说道:“待你父亲回去了,咱们一家子再好好聊聊。”    李国良也露出一个笑脸,温和的回道:“好的,母亲。”    25、东院    李百任刚踏进院子,就听到正堂里传出一阵笑声,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老妻笑的这么明朗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女儿被送入宫中之后,老妻再也没这样笑过,不管之前他心中是怎么看待过继李国良这件事的,现如今他是心怀感激的。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李百任笑呵呵的走进正堂。    “老爷回来了?”李黄氏连忙起身准备去迎李百任。    “你坐,不用过来。”李百任赶紧上前两步,让李黄氏坐下。    “事情都办妥了?”李黄氏侧过身轻轻问道。    “嗯,都已办妥了。”李百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回道。    李黄氏沉吟一下,说道:“其实族长不族长的,咱们家不稀罕,不过就是个虚名,咱们嫡系凋零成这样,没什么好争的,用个虚位换个儿子,我觉得挺值的。”    李百任点点头,拍拍李黄氏的手,说道:“夫人所言甚是。”    说完,李百任看了一眼李国良,想了想,说道:“国良,你自小在你祖母跟前长大,幼时便跟我亲近,今日能够过继到我膝下也算是缘分,我只一点要求,你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至于我跟你母亲不需要你太过挂心。”    李国良连忙躬身回道:“父亲切莫如此,为人子者孝敬父母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今日我既然已经过继于父亲,日后我也必然将父亲母亲视为亲生父母,该当如何做,儿子自然是知晓的。”    “你有这份心就好,咱们东院不大,人也不多,我与你母亲就住在正房,后面有个院子,原本是给你长姐留着的,你们一家便住在那边,跟这里构造差不多,三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即便日后若松有了孩子也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儿子谢过父亲。”    “我听说你媳妇和若松媳妇都把自己的嫁妆留在西院了?”    “确有此事。”    “嗯,你不必担心,你们留在那边多少,我会补给你们多少,这些年来咱们东院还是存了些家产的。”    “这,儿子惶恐。”    “不必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把东院的情况给你们说一下,管家权我跟你母亲也会交到你们夫妻二人手中,你不必多言,我跟你母亲都是年近六旬的人了,即便我们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你们将管家权接过去就是对我和你母亲最大的孝顺。    梨花,去前院把李管家叫来,另外通知厨房,今晚上做一桌好菜,咱们东院添丁进口了,这是大喜事,要好好操办操办。”    李百任吩咐完,梨花领命而去,李百任突然拍了一下手,“差点忘了,今日是若松夫郎给我们敬茶的日子,我险些忘了这件事。梨梅,端茶过来。”    李若松看了成栋一眼,松了一口气,愿意喝成栋的茶,这说明祖父接受了成栋,并没有被之前那些话影响到,这对他们二人来说是好事。    成栋倒是没什么感觉,相较于李百方夫妻来说,他确实更喜欢李百任和李黄氏,但就那份从容自信就是李百方夫妻二人学不来的。    李百任仔仔细细的把成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方才是刻意的?”    成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若松,见李若松冲他点头,便回道:“是的。”    李百任皱皱眉头,说道:“以后切不可如此,今日若不是过继一事在他们心中占了重头,你怕是落不到什么好。我不知道你在成亲之前是个什么样的脾气,我也不在乎,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一点,我们东院跟西院不一样,你在我们东院若也是这样的脾性,我们这里怕是容不下你。”    成栋还没什么反应,李若松已经给李百任跪下了。    “祖父容禀。”李若松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给李百任磕了个头,也没起身,就着这个姿势说道。    李百任没吭声,直到成栋也跪下了才说道:“若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夫妻本是一体,你二人既已成亲便是一家人,不论是哪一方的错,另一方必然也逃不掉,这一点你二人要记牢。今日之事我确实没有放在心上,正如我方才所说,我看中的是你们以后的表现。    若松,你现在是我东院嫡长孙,也是唯一的孙辈,将来无论是走仕途还是行商,家里都要有个能够做事的人给你操持,对方不一定要有多贤良,但必须不能是个不安分的。    我跟你祖母之前极少在外走动,也不甚关心西院的事情,但是若我们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前的事情咱们就都不说了,且看以后。    你们今天的茶,我跟你祖母肯定会喝,但是,若是你二人做出了什么有违祖训的事情,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你二人可听清楚了?”    李若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孙儿谨记在心。”    成栋也学着李若松的话重复了一遍。    见到他俩态度还算过得去,李百任笑了一下,说道:“起来,再不起来茶就凉了。”    26、李家的老夫人    李若松听到这句话才敢起身,自己起来后顺势把成栋也给扶了起来。    梨梅恰好把茶端了过来,成栋看了看李若松,李若松冲他笑着点了一下头,成栋接过一杯茶,正在想着该怎么奉茶的时候,就见丫鬟已经把两个蒲团放在了李百任身前,成栋连忙拉着李若松走过去跪在蒲团上。    成栋和李若松稳稳的将茶杯高举过头,一起说道:“请祖父喝茶。”    李百任笑呵呵的抚了抚胡须,“日后好好两人过日子。”说完,先接过成栋的茶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炕桌上,再接过李若松的茶喝了一口,同样放在旁边的炕桌上,随后从怀中掏出两块玉佩放在成栋和李若松的手里。    两人将玉佩递给丫鬟,又跪在李黄氏身前,同样一人举了一杯茶给李黄氏,李黄氏说了声乖,给了两个红封,成栋回去之后拆开一看,每个红封里都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敬完茶,成栋算是得到认可了,李百任也没多留小两口,便让他们俩先回房休息,只留下李国良和李陈氏谈话。    李若松知道这是让他俩先离开的意思,也不多说,行过礼后牵着成栋在梨花的带领下去了他们俩的房间。    李百任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和牵在一起的手,偏过头对李国良说道:“看样子,若松和栋儿相处的挺融洽。”    李国良温和的笑了一下,说道:“成亲之前若松是非常不待见这门亲事的,若不是当时双方的庚帖已经换了,连日子都定下了,若松怕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只不过一晚上,若松就改变了主意,父亲不知道,今儿早若松带着栋儿过来给我们请安的时候,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我跟他母亲会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还专门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这个就是成栋,看来栋儿也不像是外面传的那样不堪,我瞧着那孩子虽然很有点脾气,却不是心肠歹毒之辈,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了解的。”    李百任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的说道:“成家也算是松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成栋的母亲生前也是有名的才女,知书达理,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庸碌之辈,只不过她福薄,去的早,仅留下这么一个嫡长子,后进门的这个,我冷眼瞧着,是个有手腕的。    国良你要记着,这个世界上越是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人越不是省油的灯,成栋这个继母绝对是个厉害人物,她倒也没亏待这个嫡长子,甚至是事事都顺着他,事事都由着他,这可不是阴谋,这是阳谋,也就是所谓的捧杀。    半大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定性,身边再有那么几个喜欢撺掇他出去玩的小厮,这人怎么能学好,在外面惹了麻烦不仅不说他反而想方设法的帮他掩盖,他的胆子怎么可能小,人又怎么可能记住教训。    你以为什么人都是老夫人那样的人,你不知道,老夫人和你祖母本就是感情极好的姐妹,当年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老夫人毅然顶替了自己姐姐的名额入宫当宫女,你祖母这才顺顺利利的嫁给你祖父。    等到你祖母因病过世,老夫人恰好被放出宫,听到你祖父要续弦的消息,二话不说找了你祖父,过来当了继室,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老夫人在成亲当晚喝了绝嗣药,对我也好,对你也好,都算得上是尽心尽力。    只可惜,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身子伤的太狠,竟是比你祖父更早一步离开人世,她这一辈子真的是太苦了,活着的时候为了子孙劳心戮力,一点子孙福都没享到,你姐姐那样的脾气在宫里能够活到现在,也多亏了老夫人的全力帮助,不然,你姐姐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提到李家这位老夫人,李国良也是感慨连连,他的祖母去世的时候自己只有八岁,祖父不过四十五岁,正值壮年,自然是要续弦的,只是续弦的人选却很不好找,李百任和李百方当时都已成亲有子,嫁过来做不了主不说,反倒要讨好两个继子,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可李家也不会选择出身差的女子为妻,哪怕只是个继室,幸好,老夫人嫁了过来。    老夫人去世的时候,李若松刚刚六岁,作为老夫人最喜爱的曾孙,李若松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亲事,那会儿老夫人许是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便做主给李若松定了一门亲事,便是当年松江知县的嫡长女,只是当年两家仅仅交换了信物,并未交换庚帖,这也为李成良和小刘氏谋夺李若松的亲事打下了基础,若是当年两家便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人夺了去。    李家上上下下对这位继夫人都敬重的很,哪怕是李国良的祖父,对这位继妻也是颇为敬重,以致于老夫人去世多年之后,提起这位女子,李家人都是以老夫人来称呼的。    27、松江李家已是寒门    李百任和李国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以前的事情,李黄氏和李陈氏则在聊李尤兰的事情,李黄氏在生李尤兰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子,虽然最终母女平安,但却再也不能生育,这一辈子就是有李尤兰这一个女儿。    当时李百任的母亲还在世,与李百任提过纳妾的事情,李百任婉拒了,他不愿意纳妾,他的妻子九死一生只为了给自己生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了母女二人的性命,他怎可能在这个时候纳妾伤了自己妻子的心。    见李百任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定,李百任的母亲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李国良出生之后将李国良抱到自己身边跟李尤兰养在一起,李百任还亲自给李国良启的蒙,可以说,老太太当年打的主意就是要让李国良过继给李百任。    只不过李百任的母亲去世的非常突然,半夜里无声无息的去了,李国良过继一事自然就给耽搁了,后来李家嫡系被庶支坑了一把,李尤兰刚满十三岁就被迫入宫成为秀女,彼时,老夫人刚刚嫁入李家不过一年时间,根本无力阻止,只好厚着脸皮联络宫中旧友,许了不少好处,只求保住李尤兰一条性命。    李家庶支一直从商,为了能够搭上宫里的路子当上皇商,恰好碰上三年一度的秀女入宫,庶支的几家凑在一起商讨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把李家的姑娘送到宫里去向李尚书投诚。    大楚选秀女是每逢三年就要选拔一批秀女入宫,凡是九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有年满十三岁未满十七岁的女子必须挑一人出来送入宫中参加选秀。    户部尚书恰好也姓李,李家庶支在京城落脚之后便去李尚书家中攀亲戚,原本想着要费点功夫,没成想,李尚书这门亲戚还真让他们给攀上了,倒不是李尚书这个人多么亲和好打交道,而是李尚书需要有人给他提供银两,而李家庶支恰好是经商的,能够为他所用罢了。    至于选秀一事,李尚书自是不愿意家中女儿入宫当秀女的,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后宫里别说妃子了,就是皇后都说不上什么话,皇上一个月除了初一、十五碍于祖制必须歇在皇后那里以外,其他的日子是一步都不往皇后那里走的。    女儿送进去了,说难听点,跟守寡没什么区别,李尚书自认不是慈父,却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进入泥潭,与其把女儿送进宫里,还不如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多少还能够帮衬帮衬自己。    李家庶支在得知出事之后,便与李尚书提了一下,可以在李家适龄的姑娘中挑出一个,顶替李尚书的女儿送进宫里当秀女,李尚书自然是欣然答应。    只不过李家庶支在京城的几家人中,适龄的女儿并不多,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要么长相不出挑,要么气质不够好,李尚书的夫人见了一面,一个都没看上。    最后,李家庶支的人提出他们在松江府还有三房人,其中嫡系长房的女儿李尤兰素有才名,模样端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李夫人闻言极为高兴,眼见着送秀女入宫的日子快到了,便要求李家庶支将李尤兰接到京城来,让她亲自看看。    李家庶支扯虎皮拉大旗,直接派人去松江府,打着李尚书的名号将李尤兰接到了京城,用的理由是李尚书的夫人听闻李尤兰的才名,颇为喜爱,想要见见李尤兰。    李百任从来没想过李家庶支会在这件事上耍滑头,想着李尚书既然想见李尤兰,那就让李尤兰过去便是,他这个女儿一直是他最为骄傲的存在,他并不介意让女儿到京城里见见世面,只是,李百任没想到,李尤兰会一去不返,到死都没能再见自己父母一面。    李尤兰入京,李夫人一眼就相中了,身段模样,言谈举止,样样出挑,不愧是松江李家嫡系的嫡长女,俨然一个大家闺秀。    自此,李尤兰被送入宫中当秀女的事情就这么拍定了,而李家庶支也借着这件事顺利拿下皇商的资格,在户部挂了名牌,开始为宫里提供缎匹绢帛,李尤兰入宫后,李家庶支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跻身为十大皇商之一。    跟混的风水水起的庶支不同,李家的嫡系是越发不济,李家庶支因着当年摆了李百任一道,且李尤兰生下一女晋升为兰妃,这些年每年都会给李家嫡系三千两白银作为孝敬钱,多少也有些用银两买平安的意思。    李百任当年很庶支这几家人恨的咬牙切齿,自是不会贪图这些银两,但是不管心里多么不想要这些银两,李百任也不得不收下,李家嫡系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什么骨气,什么气节,在衣食住行面前统统都要靠边站。    松江李家哪怕就是为了维持面子上的荣耀,也必须咬着牙硬撑着,哪怕松江李家已经不再是名门望族,而是寒门,也必须在外人面前维持那份体面。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一百多年来无人在朝中为官的松江李家早就没了前朝的荣耀,现在的李家不过就是个门第颇低的世族罢了,若不是有李家庶支每年几千两白银的孝敬钱,李家嫡系怕是连这个祖宅都保不住,早就变卖家财在乡下务农了。    28、双儿的来历    四位长辈聊的什么内容,成栋自然是无法知晓,他此刻正端坐在凳子上看着李若松出神,自他醒来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能够在白日里认认真真的打量李若松。    平心而论,李若松长的很好,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口似单珠,加上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端的是丰神俊朗,貌若谪仙。    成栋自认不是颜控党,此刻却也控制不住的脸上红成一片,李若松看着瘦弱,其实身上有一层非常均匀的肌肉,想到肌肉,成栋的脸更红了,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哭着求饶,李若松怕是能再来一回。    “热?”李若松见成栋脸红的厉害,便关切的开口问道。    “啊?”成栋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中,没挺清李若松的问题。    “是不是很热?你的脸很红。”李若松像是怕成栋听不清似的,特地凑到成栋耳边,轻轻说道,说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成栋觉得李若松好像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成栋耳朵一麻,浑身上下跟过了电似的跟着抖了一下,别说脸了,成栋连身上都红透了,他狠狠揉了揉耳朵,往后躲了一下,“你别靠我这么近。”    李若松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夫郎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为夫的?”    成栋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知道的还真挺多的,先说说你们这里的情况,尤其是,双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那里没有吗?”李若松反问道。    “没有,我们那里只有男子和女子,唔,这么说来,也有,但是很少,我看新闻报道里面提过这种双性人,不过在我们那里这是一种疾病,会做手术或者吃药进行治疗。”    新闻报道,手术,又是两个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李若松眯了一下眼睛,他对成栋越来越感兴趣了。    “既然夫郎想知道,那我自然是知无不尽的,原本双儿只是来源于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他们是一个族群,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两千余人,前朝的时候,就是大金朝,有一位将军带兵剿匪的时候发迷失在山中,无意间发现了他们。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只知道这位将军再出现在人前时,身边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子,时人都认为这名男子是妖怪,尤其是这位将军的爹娘,非常着急,觉得儿子是被妖怪迷住了,准备将这名男子给烧死。    这一族的人也都跟着这位将军出了山,被安排在军营附近,将军返回京城复命的时候带了二十余名族人一同进了京城,要不是有这些族人护着,这名怀孕男子怕是早就被人给抓走烧死了。    说来也有意思,当时大金朝的皇帝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尤其喜欢这种有趣的事情,在听说男子有孕之后立刻召见了这位将军和这名男子,并且跟他们二人聊了许久,又召见了随他们一同进京的族人,甚至还留下了一名长相颇为艳丽的男子。    这名将军带着怀孕的男子出宫不久,皇帝就下旨给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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