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想抢回她关注点的他,轻轻对她道:“你喜欢,就送你。” 她兴致勃勃地道:“反正是对碗,你一只我一只?你买成100块,我给你50块可好?” “不好。” 简悦懿一愣。 “要么,你就别给钱,全拿走;要么,你就把补天石拿回去。你不想背一个占便宜的锅,我也不想背。”他倒是挺直白。 她冁然而笑:“肚子饿了没?我带你去吃好的。吃饭买单你就别跟我抢了。” 她带他去的是京市西郊动物园东面的苏国展览馆建筑群。50年代时,我国与苏国交好,苏国派遣了许多专家到我国参与各个工程项目的共同开发。政府为了表达对这批技术人员来援建的欢迎之情,就在这边建了这批建筑群。 这其中,就有著名的莫斯科餐厅。当时,建筑群建好后,总理都过来剪了彩的,而对外展览的物品中,甚至还包括了处于雏形期的计算机。这让人们对社会主义社会的前景有了相当大的期待。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莫斯科餐厅对于京市人来说,都是类似于宫殿一般的存在。 虽说这家莫斯科餐厅一直到后世都还存在,但在这个年代,她是没去过的。坐着公交,观赏着街边风光以及郊区近景倒也别具乐趣。 “你既然是付出了代价的,干嘛还要跟他们客气?再说了,你这样,食堂师傅不得为难?无产阶级何苦为难无产阶级呢?” 简悦懿勉强笑着点头,心里却郁闷极了,她哪儿看上去像穷丫头了? 她现在存款都有3200多块了,这些教授应该没一个比她存款多…… 她说的存款,是指银行存款。 这个时期的银行不仅没有联网,连计算机都没有。存储业务完全靠银行工作人员手工办理,就连存折和存单都是用钢笔手工填写,并加盖各式印章的。自然也就不存在通存通兑了。 所以,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把那张1000元的存单兑成了现金。再把所有钞票都缝在了罩衫内层。外面厚衣服一穿,再加一件军大衣,根本看不出她带有重金。 到学校报到之后,她就去了一家银行,把现金全部存起来了。 当时银行工作人员被她这个千元户给吓坏了,一直叫嚣要她出示有关收入来源是来自正常渠道的证明,否则,将把她押送派出所,交公安人员审问。 而她早有预备地拿出一张省报和市报,再把上面有关她是省状元的报道,指给工作人员看:“你看,这两份报纸上提到的高考省状元简悦懿就是我了。这里明确写了省里奖励给省状元的是500元奖金,市里奖了300元,县里奖了100元。而我所在的东方红公社奖励了300元给我。” 她又拿出另一份报纸:“你再看这个,这个寻水英雄简悦懿也是我。这份副刊发行后,不少公社找到我,让我帮助寻找水源,我帮了他们之后,他们也主动表达了谢意,付了感谢金。我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一会儿功夫,就把阿姨哄得开开心心的了。等她俩离开时,阿姨主动对刘文秀道:“你吃完饭,也把饭盒子洗洗放我这里。“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是有点麻烦。”阿姨直直地道。 刘文秀一下子就有点尴尬了。 阿姨却又笑了起来:“一双手拿三个饭盒,是多了点。不过也麻烦不到哪里去。反正我去的时候,食堂里都是空荡荡的,要怎么折腾也方便。不过,你们可不许再给我找麻烦了啊。再找,我就吃不消了。” “遵命!”简悦懿马上行了个军礼。 “谢谢阿姨!”刘文秀眼圈又红了。 晚上,珍惜学习机会的学生们好多都去了图书馆温课。刘文秀也对简悦懿提议道:“干脆咱们也去复习?” “你去。今天老师讲的内容,我全部都记住了。没什么可复习的。” “……”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魔鬼般的记忆力了…… 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简春莉已经换芯子了,更不知道这个换了芯的女人曾对天命福女做过的那件可怕事情。 他们只觉得眼前这衣衫褴褛的小可怜,是他们的亲人。纵使之前她做得有多么过分,但她今天都差点淹死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对她冷着张脸? 简老太坐在上首位置,皱着眉敲桌子:“现在知道你是因为你姐,才能保住性命的了?好好跟她端茶认错!说你以后会真心实意地待她,再也不干那些没良心的事了。” 简春莉还不算太傻,马上就听出来了老太太是在帮她,赶紧去冲了碗茶。茶叶还是大伯娘递给她的,她瞅了一眼,发现不像普通人喝的粗茶。 难道是哪个干部送过来的?她心里顿时冒起一串串酸涩的小泡泡来。但这会儿她可不敢胡乱多想什么,把茶用滚水泡好后,还细心地拿凉白开兑了一下。 她摸着茶碗的碗沿不烫了,这才端进堂屋,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给她姐:“姐,以前都是我的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喝口我敬的茶,别跟我这种傻帽儿一般见识。” 看着她赔小心,简悦懿又扫了一眼堂屋里的人,除了大伯家的两个小子外,屋里的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农家人愿望朴实,看来大多数人希望看到的,还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简悦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再是不喜欢简春莉这个人,但爷爷奶奶还有大伯这一房的人,他们的想法,她还是得顾及的。也不好太拂了他们的心意。 万一做事太绝,寒了亲人的心,那不是得不偿失? 报价一下子冲了老高! 好东西谁不喜欢? 这也多亏了皇帝用的都是当时最好的东西! “珍珠串是讲究‘连相’的,也就是说,一串珠串,它的每一颗珠子是否如出一辙,大小光泽圆度都差不多。如果是,那么它的整体价值将会超过单颗珍珠价值的总和!” 报价又冲了几冲。 不过,在到达19,000M元时,价格就再也上不去了。 “19,000M元,第一次。” “19,000M元,第二次。” 简悦懿早就想好招数,扬声道:“拍得这件藏品的买家,将得到一次帝王级别的服务。 “第75号买家出价20,000M金!” 松鼠精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它把爪子抱在一起,像人一样做出求饶的姿势。 简悦懿却当没看见一样,把已经削尖的筷子往它小PP上比划。 松鼠精惊觉自己的P眼子上面,有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吓得它双爪捂住PP,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她又轻轻用筷子上的尖头扎了它两下。 在马上变成烤串跟交出内丹之间,松鼠精瞬间做出了选择!它流着绝望的泪水,吐出一颗圆溜溜,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委屈巴巴地交到她手里。 那颗药丸直径只有约一厘米长,上面却隐隐有流光泛溢,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东西。简悦懿惊奇地道:“这世上还真有内丹存在……”原来小说里写的是真的。 松鼠精瞬间石化!敢情她根本不确定它有没有内丹啊? 它为自己的愚蠢泪流成河…… 简悦懿嘴角上翘:“你想不劳而获,吞噬别人的气运,作为惩罚,我就吞了你的内丹好了。”说罢,一仰头就把松鼠精的内丹服下。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的道行啊! 这边要去火车站,是需要先走到社内的一条主干道的。沿着主干道还要再走很长一段路,才到公交车站。坐车到了县里再转车,这才到得了火车站。 这时期的公车,一辆车分前后两节车厢,中间有个连接带。车里能装的人比后世的公交车多得多,但班次远远不如后世,而且也不像后来80年代那样可以让单位包车。于是,就是这一关,就自然淘汰了许多想要送简悦懿,却挤不上车的老乡。 那些老乡追在公交车后,人人大声喊着: “小老师——小老师——保重啊!” “千万保重啊!” “一路平安——”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我们不会忘记你,小老师!” 公交车上的售票员看得诧舌,这什么情况?她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人集体来送别的。关键这阵势像在跑马拉松一样……嗬,还真不得了! 司机也不住地通过反光镜瞅后面的情况。 简悦懿动情地探出头,朝大家挥手:“你们别追了,危险!都回去!等我到了京市,就寄平安信回来!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拆到后面,简悦懿才看出来,这是一对碗。而且样式极为少见,是黄地绿龙的对碗。 考古系这学期的课程里并没有文物鉴定这门课。顾韵林吸取了刚才的教训,皱眉说道:“这东西是假的?它的颜色挺暗沉的,还发灰。画得也有点乱,而且这上面的龙看起来蔫头耷脑的,实在没什么威严之感。” 跟不懂货的人谈古董实在是苦事,贩子直接忽略他,把对碗递过去给简悦懿看:“女学生,你看,这对碗是康熙年间烧制的,而且是后宫所用。我跟你讲,后宫等级制度很严的,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碗,全部都是定好了的。” “像里外全黄的,就是皇太后、皇后所用;里白外黄的,是皇贵妃所用的。你看我这一对,它是黄地绿龙的,这个是皇妃和妃用的。这东西有来历啊,一般人连摸都摸不到的。” 简悦懿好笑地问贩子:“你怎么只要一拿出来什么东西,就都往康熙身上堆 ?” “这确实就是啊!” “康熙时期官窑所绘制的龙,笔力是很有力度的,所以龙也显得很有威严。”这时,她向顾韵林解释道,“其实挺奇怪的,同样是官窑绘制的龙,盛世之时就显得很有威严,国力走下坡路时,比如自道光始,同样是龙,画得就蔫头蔫脑的了。” 顾韵林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微微发暖,知道她这是怕他因为不懂而只能晾在一旁,所以出言替他解困。 简悦懿又对贩子道:“这个绝对不可能是康熙时期的东西,龙的画法就不对。不过,这碗釉面确实很润泽,胎质也坚实,纹饰画工都不像是民窑能做得出来的。“ 她把碗翻过来,去看款识,终于下了结论:“这明明就是道光年间的东西!它款识的书写跟道光官窑一模一样!” 他们惊骇,却又面露虔诚地跪倒在地,冲她呼喊着: “圣人!你才是真正的圣人!请仁慈地赐予我祝福!” “圣人,请你转告天父,他造人时本来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但他的一部分子女却因为是有色人种,忍受着种种的不公。请他为我们举起明灯!” “请接受我们的忏悔。那个混蛋冒充圣人,我们竟真的信以为真,对你这样真正的圣人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们是那么虔诚,完全把简悦懿当成了神的代言人。 再没有一个人去看趴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射出最后一粒子弹的假圣人。 简悦懿当时冷冷地看着假圣人在目睹自己失去信众的信仰之后,面如死灰,连眼睛里跳跃的最后一点火焰都熄灭的模样。 而顾同学呢?他冷冷地看着这些人,用一张扑克牌脸对他们说道:“她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忏悔?就仅仅是因为她是神的代言人,不管你们做了任何事,甚至刚刚帮着那个假货追捕她,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也该原谅你们?” 他说:“我知道,在《圣经》里,耶苏一开始就知道犹大会出卖祂,但祂依旧用慈悲呼召了他来到自己身边。对无论好人还是坏人,都付出以慈爱,这才是你们心目中的神祇。但就算如此,你们会喜欢犹大吗?你们只会骂他而已。” “你们把那么多无辜的女孩,送到肯资助公理教的富人床上,还差点要了神之代言人的性命。现在却希望通过简单的忏悔,就把自己摘出去!甚至,你们连忏悔都只是流于表面功夫。有谁在真忏悔时,还同时提要求的?!” 天人的体温能是什么样的?她赶紧将他的衣服褪下,拎给他:“不愧是顾大冰箱,你的衣服都是凉飕飕的。你还是自己穿上,可别冻着我了。” 这挑刺可挑得实在没水准,他体温是偏低,但也最多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凉。可就算如此,也总比她穿着湿衣服,挨冷风吹强。 被莫名其妙嫌弃的顾韵林索性强行将她搂入怀里。 简悦懿吓了一跳:“你干嘛?!” “帮你熨干衣服!”他不耐烦地道。 “就你这体温,怎么熨干?!”她嚷嚷道。 正嚷着,却发现,他的体温竟逐渐升高起来。 什么情况?!法术?! “别闹,乖一点!就几分钟就行了。你要着凉生病了,我会心痛。” 他赤着的胳膊环着她的腰,肌肉的坚韧与力量感,还有脉搏的搏动都被清晰传递过来。身后又是他精赤的胸膛,他那不断攀升的体温也在蕴酿着暧昧的温度。 不过,这世上可没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道理。所以简老太太灵机一动,就把敬酒改成了“来来来,咱们自家人先喝一杯。今天能吃上这么一顿又丰盛又长脸面的饭菜,都是多亏了咱家懿宝。咱们就为着这个由头,来喝一杯!” 喝完之后,老太太又扯了简老汉一下。简老汉看懂了她的眼色,又带领全家上下,给牛书记和田社长又敬了一杯酒。 这顿饭就在觥筹交错中过去了。 一直被简悦懿带在身边的小松鼠也敞开了肚皮吃水果,吃糕点。这只小妖精对人类的饮食很是感兴趣,东吃一样,西吃一样,时不时还想去抓肉吃。 这时候,简悦懿只要看它一眼,它就会脖子一缩,伸回爪爪,然后再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做出“想吃那个……给我一点……”的样子来,完全没有之前假装大魔王的气势了。 简悦懿也就用筷子替它挟上一些来吃。 松鼠一边满足地吃吃吃,一边还有点得意:主子威风,它这个仆人也威风!在场所有人都是坐在凳子上吃东西的,就它一个是坐在桌子上吃的。而且,不管它怎么在桌上蹦哒,他们都不敢说它,更别提撵它了!哈哈哈~! 这一场宴席大家都在兴头上,来敬简悦懿酒的人络绎不绝。虽然大家都劝她嘴唇沾一沾就算了,他们才是该干掉整杯酒的。可人家都喝得涓滴不剩,她起码也得陪上一口? 一口复一口的,不多时,她就有些醺醺然了。 怕她喝醉了难受,黄有德赶紧去让人泡了茶来给她解酒。而后面的人敬酒,就都让她以茶代酒来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