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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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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开始谈论的一位女性。“所以让你烦恼的是什么?”布拉德问道。他不会怀疑内森尼尔是为情所困,那可能是个笑话。    内森尼尔脸上的笑容变得轻佻。“这是我的城市,她在这里。你说我在烦恼什么?”    布拉德静静看了一会儿“病人”。内特的表情仍是那般,典型的美式花花公子嘴脸。不过仔细去看他那双森林湖水一般的眼睛,你会知道,他真的在烦恼。布拉德确定了一件事,内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或是内特原本也是那么决定的。内特与那位YUZI小姐认识至今并未发生性关系。而现在,让内森尼尔苦恼的是,他想要那位小姐,却不想早早结束这段“浪漫关系”。    对于一类恋人来说,发生性关系是情感关系的巨大进展,是增强了解与亲密性的重要一步,是从一个层级跳到另一个层级。但对于有一类人,比如内特,性是开始,性是结束。    “她知道你的‘习惯’吗?”布拉德问。    “我想她知道。我想所有女人都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此烦恼可能说明了一些事。”    “没那么复杂。你见到她就明白了。挺有趣的一个女孩儿。跟辛迪或是克里斯汀的那种有趣不太一样。”内森尼尔说到这里可能想起了什么,因为他望着生石花蓦地笑了,“她甚至没告诉我她在这里。辛迪在一个设计师那里碰到了她,我才知道。”    “她在这段关系里很被动吗?”    “如果我不找她,她不会找我。如果这算被动的话,是的。不过我觉得她很主动。”    “因为她告诉你伦敦没有下雨?”    内森尼尔低沉磁性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响起。“不仅如此。她迫切的想要了解我,她也很想让我了解她。”他说完看了看表。    时间到了。布拉德意识到。布拉德还意识到,内特不想伤那位YUZI小姐的心。只是,时间到了。内特不会再说真话。直到下周五的四点。    “如果晚上碰到,一起喝一杯?”    内森尼尔非常劳伦斯的耸肩,“如果我能认出你,好的。”    果然。    布拉德说我一定能认出你。    【喻子】    硬照的拍摄并不一帆风顺。    雷蒙德的作品一向出的很慢。无论雷蒙德在社交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他作为设计师,他是认真的,甚至是偏执与完美主义的。这无可厚非,有些职业人群,如果没有这样的特质,他们不会走向成功。    喻子当时身着的是雷蒙德的最新作品。雷蒙德尝试把一些东方元素与解构主义结合起来。复古与前卫,神秘与疯狂,“性感致死但我就是不与你做/爱”,是Rey.L的签名。喻子身上本身就有这些东西,眼睛里也有。诠释这些本应该不是难事。    但是雷蒙德看完当天拍摄的照片之后,很不满意。他第一次在喻子面前大吼大叫:“我需要的东西是活生生的,是藏匿于面具之后的野心勃勃,是噢我的确很害羞但去你妈的。安妮塔,你知道我在谈论什么吗?”    喻子在那个时刻再次想到了罗西娜-法其尼,还有那个眼神冷漠的俄罗斯女郎达利娅。她原本想跟雷道个歉,但她没有。她跟雷和摄影师说:“我去抽根烟,请你们稍等片刻,我回来马上重新拍。”    伊森陪着喻子一起。冷飕飕的车水马龙的曼哈顿傍晚,夜灯都已点亮。明明有那么多的**,明明一切都是未知,荒芜反倒是虚假的。    伊森一边弹着烟灰一边说:“也许麦奎尔小姐并没有告诉N.L. 你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不,我在想雷想要的东西。”喻子说着轻轻笑出了声,“幸亏他没有说我胸太大了。讽刺的是我就算想上《太阳报》的第三版,他们一定会建议我去隆胸。”    “我几乎没有在第三版上看到过真的胸。”    “我以为你没看过。”    “最后一次,亲爱的,我真的是双,我对女人的身体很有兴趣。”    “好的,我记住了。”喻子掐了烟,很煽动地说,“下次如果你盯着我的胸看,我不会客气。”    伊森配合地哇喔了一声,也掐了烟。“看来你已经进入状态了。宝贝,我们现在回去,让雷闭嘴。”    第二次拍摄,雷蒙德和摄影师都很满意。结束时,喻子与伊森相视一笑。    雷蒙德问喻子星期五晚上有没有什么计划。喻子还没开口,伊森就说准备去一家著名的俱乐部玩。雷蒙德说:“噢那家徒有虚名,别去了。我朋友周五晚在57街有个派对,我可以带两个客人。”    伊森便挖苦了一句,“听上去很高级。”    雷蒙德眨眨眼,“的确很高级。爵士时代主题的假面舞会。”他又转向喻子,“穿上你最华美的裙子和水晶鞋,然后戴上精巧的面具来,我的中国小公主。”    “所以小公主现在是我的昵称了?”喻子哭笑不得,“要知道就连迪士尼现在都不玩小公主的故事了,我开始觉得这是个糟糕的昵称。”    “总有男孩儿想当超级英雄,也总有女孩儿想当小公主,那有什么错呢?”伊森接道,又跟雷蒙德说,“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谢谢。”    雷蒙德说没问题,同样不忘调侃伊森一句,“我好奇你是想当超级英雄还是小公主。”    “都想啰。”伊森满不在乎地回答。    这很伊森。喻子看到雷的脸憋得通红。    人们只能从上个世纪的经典电影与经典小说中窥视到爵士时代。那似乎是一个神奇的时代,那个时代似乎蕴含着无限魅力。但事实上,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魅力,人们怀念与仰望的可能只是逝去与不可触碰。    车门打开,一只水晶鞋从黑色的凯迪拉克中踏出。带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色西装的伊森牵出了一席银色裸背深V且右前方开叉长裙的喻子。这么露骨的设计无疑来自于范思哲。喻子也带了面具,白色羽毛质地,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半藏在面具之后。她不仅听从了雷蒙德的建议,还把头发烫成了上个世纪初期最流行的卷曲。不过她实在没办法的是让一边头发快速长出来,她又不想带假发,所以她带了根淡蓝的发带。    伊森说:“我打赌你今晚不会回酒店。”    喻子不服气,“一百镑。”    “不赌现金。如果我赢了,你给我买一个月的咖啡。”    “成交。”    喻子挽着伊森的手臂,抬头看向那幢房子。褐色的外墙,维多利亚的建筑风格。至少地点已经有点爵士时代的影子了。她闭了闭眼,仿佛能闻到一点芬芳。又或者,只是她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罢了。她与伊森一起往房子走,越靠近,人越多,所有人都带着面具。    入口处需要报名字。雷蒙德刚才已经打电话过来说了他们的名字在名单上,嘱咐进去之后就没法手机联系了,因为手机必须留在衣帽间。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可是没有手机的!雷说他穿了黑色的西装带了黑色面具,让他们进去找他。喻子那时拿着手机看了看同样符合描述的伊森,预感这个派对上所有男士可能都是这个装扮。    喻子把手机给出去时有些犹豫。伊森那边已经完毕,他凑过来说:“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我们走散了,你又觉得无聊,就直接回酒店。虽然我觉得那根本不可能发生。”爵士乐已经在他们耳边响起。喻子心中仍旧忐忑,这毕竟是2019年,并不是真正的1920年,手机不在身边,让她缺乏安全感。但她最终点了点头,她已经来了,所有在这个派对上的人都这么做了,不是吗?她把手机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袋子里交给了身材火辣的管理女郎手中。    室内设计与派对布置几乎完美复制了爵士时代。充斥着奢华与享乐主义。这个派对的规模不大不小,这个派对的主人无疑非富即贵,以至于这个派对上的客人应该也是如此。灯光不算晦暗,爵士乐来自于迷你舞台上的乐队——清一色的非裔。尽管符合当时的时代特色,但在这个强调政治正确的时代,喻子觉得很匪夷所思,而伊森的讥讽已经灌入她的耳中。    也许所有人都是虚伪的,也许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伊森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因为这个爵士乐队简直棒透了。伊森兴奋地说:“我们去拿杯波本,然后去跳舞。”    如果你去到了一个派对,第一件事,当然是拿酒。    喻子和伊森走到了似乎是台的地方。当伊森在跟酒保说话的时候,喻子再次望向迷你舞台。从舞台后方款款走出来一个身着紧身黑色短裙的非裔年轻姑娘。她留着极短的头发,厚厚的嘴唇上抹着鲜红的口红,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抱着话筒就开始了吟唱。    面具之下,欢呼声四起,跳舞的人忽地多了起来。喻子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同时,她望着那个如梦如幻灯光下同样扭动着身体的歌者。噢她真的想要跳舞了。她仿佛真的穿越到了那个一战后二战前的繁荣时代。她可能真的来到了1920年的纽约。她缓缓往人群走去,往歌者的方向走去。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劳伦斯,我在这里,你在哪儿?    有个人影挡在了喻子面前。这个男人不高,或者说,跟穿了高跟鞋的她比,不算高。他留着浓密的黑长卷发,同样浓密的还有那一圈胡须,所以即使他笑起来有迷人的酒窝,喻子也觉得他古怪极了。他没有穿黑色,他穿的是复古的深色格子西装,带着一个狐狸的面具。眼睛似乎是蓝绿色的。他看上去可爱又滑稽。    “小姐,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美国口音,腔调刻意变换过,可能是在模仿时代感。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喻子觉得他像歌手。    喻子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然后她下意识地回了下头,想至少得先跟伊森说一声。但人头攒动,假面一个又一个晃过,她根本无法看到台边的伊森。这可能是她今晚犯的第一个错误。她刚刚来到这个派对,还没找到雷,就跟伊森走散了。    “你有男伴?”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是,只是我的朋友,我得找到他……”喻子左右晃着肩膀,有点儿焦急地说。    “好的,别着急,好吗?”留着一圈胡子的男人安慰道,“来自英格兰的小姐,我陪你过去。”    喻子没太在意男人的话,她转身往回走。胡子男人上前去到侧前方帮她说着“借过”让开人群。她有些抱歉与不安,陌生男人献殷勤通常只有一个原因,但她根本不打算在今晚跟谁回家或是带谁回酒店。    等到他们到了台,喻子没有看到伊森。喻子低声咒骂了句该死,她真的跟伊森走散了。她连忙问刚才跟伊森说话的酒保。但那根本不是酒保。他只是不住地摇头,跟她说:“抱歉,女士,我们不卖酒,也从来没有人跟我打听过这个。”装的有模有样。    喻子再次咒骂了一句。这个派对的主人可够认真的。这是禁酒的时代,当然不会公开亮出酒精。但她刚才在很多人身上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蜜糖,这是禁酒的时代。”胡子男人在一旁说,他可能眨了下眼,喻子不确定。他接着道,“你那位朋友肯定找酒去了。我们一起去找酒,找到了酒,就找到了你的朋友。”    喻子刚才已经明白了。在这个派对上拿到酒就变成了一个寻宝游戏。    “谢谢你,先生。”喻子不再迟疑,她可以自己开始这个寻宝游戏,“我想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胡子先生似乎有些惊讶,但他没有欣然接受她的提议,反而靠近了一些,“你确定吗?他们肯定把酒藏在了很难找到的地方。我只是好意,如果我们找到你的朋友之后你仍然讨厌我,我保证不再打扰。”他说完露出和善的笑容,那对儿酒窝十分有亲和力。不管面具之下的真实面容是怎样的,至少他现在看上去很有诚意。    喻子刚要说话,有只强壮的手臂从后方箍住了她的腰。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同样熟悉的还有声音。“她跟我一起。”喻子知道自己不用转头。声音继续在她耳后传来,“你好吗?宝贝。”这样浪荡的气息和这个不可一世的声音只属于一个人。她在这里,劳伦斯也在这里。她滴酒未沾,却浑身都燃烧起来了。而她该死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自己的心跳那么快,也不想沉沦在他的怀里。    胡子男人一定惊诧极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边往后推一边诡异地笑着道,“享受你的夜晚。”喻子不知道那话究竟是跟自己说的还是跟劳伦斯说的,亦或是他们两个。    鼓点与萨克斯风交错,女声起起伏伏。胡子男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喻子才在劳伦斯怀里缓缓转身。他温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腰线,当她转过身,他把她又搂近了一些。她控制着呼吸。好在她带了面具,哪怕欲盖弥彰,她也想要隐藏。    喻子这才看到劳伦斯穿的跟她刚才看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穿的可能是那个时代的美军军装。那很适合他,可能也没有衣服不适合他。他没有带面具,他只带了一副墨镜。看来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人们轻易认出他。    喻子想,如果这是偶遇的话,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偶遇了,在一个超过八百万人口的大都会里,尽管是不同的大都会。    “你为什么在这里?”喻子看着墨镜喃喃问。    他来到了她的唇边,浮着笑意,声音低沉诱惑,“不想见到我吗?”    她尽力忽视着感官上的所有反应,继续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明明知道我在纽约。    “生我气了?”他还是那样笑着。    他总是这样,不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转移问题对他而言一直是小菜一碟。    喻子看着那副墨镜看了很久,但她看不清他的眼睛。音乐声不绝于耳。糜烂暧昧的气氛从未退散过。那只手始终在她腰间,指尖不时会动两下,像弹钢琴。    还是他先说话,“我们去拿点酒,宝贝。”    这是最浮华的时代,却有最严格的禁酒令。这是一个假的爵士时代,却是一个真的假面舞会。一切如此矛盾,就像喻子身边这位痞气十足却总挂着闲适笑容的美国大兵。    跟劳伦斯一起寻酒并不是寻宝游戏,他带她在地下室找到了“地下酒”。她心中有个假设。她也许会问,也许不会。答案可能并不重要。    他们一人拿了一杯波本。地下酒也有一个爵士乐队,但比起上层那个,他们的风格要放荡得多,从歌者的穿着就可以看出——她身上没有几块布料。粗话与辱骂此起彼伏,似乎只有这样才让游戏更加有趣。    劳伦斯拉着喻子的手去到了光线最昏暗的角落里。这一回,他没有绅士的请她先坐,他自己先坐到了老旧的沙发上。很快,喻子明白了原因,因为她被摁在了他的腿上。她没拒绝,她也根本不想拒绝。她一口喝光了波本。威士忌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可口的。她喉咙里一阵火辣辣,胃中也是。    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到了木桌上,然后她扭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带着墨镜的美国大兵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她伸手去摘他的墨镜。他任她动作,只是环住她腰的那只手臂又紧了紧。她看到了墨镜后性感又叵测的碧眼。目光接触的一刹,他突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精。他放下杯子,捏住她的下巴开始吻她。    这个吻如同纸醉金迷的旧时代纽约,如同这个无中生有的虚幻夜晚。沾染着浓重的威士忌气息,带着有些年岁的谷物与木桶的味道。她这才深刻地感到他此前吻她是那么克制,而这一回他没有,他不停地进攻进攻,他的另一只手在她几乎露到根部的那条腿上来来回回地抚弄着,撩拨着。每一下触碰都在摧毁她的心理防线。这个吻太烫,他的手心太烫,烫到了她心里。    喻子下定了决心,她可能在今晚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这么决定了。她要让这一切结束。她离开他的唇,使劲推开了男人一些。他的眼中掠过稍纵即逝的疑惑,更多的仍是灼烧的**。    她不等他问,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用同样甜美的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带我回家,劳伦斯。”    我们结束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万,只有七千,明天继续哈    上一章忘了说,old money这个词不太好翻译,有兴趣的可以查一下英文释义,简单理解就是上流阶层,财富延续了至少好几代。    ☆、Chapter 21    【内森尼尔】    内森尼尔看不清白色羽毛面具后的脸, 同样模糊的还有那双褐色的眼睛。但他猜她的脸一定红透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垂,果然软软烫烫的。她惯性地缩了缩肩膀,模样很有趣。他的目光慢慢转到了她黑色卷发上那根复古的淡蓝发带上,有点夏日的感觉, 但过于纯真, 与靡靡之音,与寻欢作乐, 毫不相符。    她刚才说了句话。也许因为他没有回应她, 她在他腿上动了动,怂恿着原罪。面具后那双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她甚至青涩地咬了咬红唇。是可爱的, 也是性感的,但是又有点滑稽。可能跟她的年纪和她的天性有关, 怎么着都像是小女孩儿对成熟女人的拙劣模仿。    地下酒里萨克斯管发出的颤音从悠扬转向激烈,歌者的哼唱与舞姿也越来越大胆荒淫。内森尼尔瞟了一眼舞台的方向,她有些不满, 用双手扳正了他的脸,倔强地让他对着她。内森尼尔垂眼笑了笑,尔后掐着她柔软的腰肢把她往腿上摁了摁,答应了她,“好的,宝贝,我们回家。”    她从他身上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内森尼尔拿起木桌上的墨镜, 重新戴上。之后,他揽着她的腰往外走。他们身后面朝舞台的那些桌子上的男人正在朝歌者吹口哨。他们没有回头。    迎面走来一位戴着礼帽的男人,他的打扮颇为精心,不仅面具古旧,他甚至在西服上方口袋里插了朵猩红玫瑰。他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着美军军官与他怀里的亚裔女郎,他开起了荤玩笑,是欧洲口音,“哟,长官,现在就带着美人儿离开吗?你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办事。我很乐意观赏。”    内森尼尔停下了脚步。戴着礼帽的男人只是随口一说,已经猥琐笑着走过了他们身边。内森尼尔怀里的女孩儿很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在他怀里拽了他一下,有些怯懦,他没理会,叫住了戴着礼帽的男人。    戴着礼帽的男人回头。    内森尼尔透过墨镜安静地审视着他。    也许他认得内森尼尔,也许他认为内森尼尔明显在体格上更有优势,总之戴着礼帽的男人立马摊手道歉,“对不起,长官,我只是那么一说,别当真。”    内森尼尔没有吭声,但他突然抬起一只手臂,他怀里的姑娘和戴礼帽的男人可能都吓了一跳。但其实,内森尼尔只是抽走了男人西服上方口袋的猩红玫瑰。    “谢谢。”内森尼尔点着下巴说。男人惊愣了片刻,点点头,马上狼狈地溜走了。    “你吓到我了。”    内森尼尔听到她小声埋怨了句。他嘴角一翘,抬手缓缓摘了她头上的淡蓝发带,把红玫瑰留在了她的发间。    “所以你第二次送给我的花是抢来的。”伴随着爵士乐她圈住他的脖子缱绻地说。    “借来的。好听点。”内森尼尔握着她的淡蓝发带,收到了裤子口袋里。他吻了吻她的唇,“抱歉,宝贝。”他贴着她的嘴唇真诚地说,“我又忘了早点告诉你你今晚美极了。真的美极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今晚都想带她回家。    【喻子】    他在车里吻她,在电梯里吻她,他让她感受着他的急不可耐,又让她感到恐慌。起先,她只是觉得他经验丰富,技巧老道。他显然很了解女人,不仅是身体,还有细微的情绪变动,甚至每个阶段的感官反应。他清楚的知道怎么让女人比他自己还要渴望。但越往后,她越觉得他是天生的捕猎者。    有一类捕猎者有一个坏习惯。当他们逮到猎物,他们不会马上吃了,而是一定要先玩尽兴。他们会不断地放你离开,让你觉得你仍然有掌控力,可就在你觉得你可以逃离的时候,他们会再次无情地扑倒你。之所以要称之为坏习惯,当然不止是对于被他们捕捉到的猎物,也是对于他们自己。因为总有失手的时候。那种时候,他们的沮丧可想而知。    不过,今晚,喻子不想逃跑。    她想让这个夜晚开始,她想让这一切结束。她不想再有那么多的辗转反侧和不切实际的期许。她只想及时行乐,她只想记住这个夜晚,然后彻底忘了他,她的劳伦斯。    真的到了One 57的顶层公寓,劳伦斯反倒不急了。像是电影里那般的画面没有发生。他没有一进公寓就迫不及待地扯她的裙子,尽管刚才在电梯里他的手都快去到了禁区。他从电梯里出来甚至慢悠悠地换了鞋。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洁癖,于是轻声问了句。    他走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呢喃着,“别担心,宝贝,随意一些,我们到家了。你想脱掉高跟鞋吗?我可以帮你。”他温柔的像是她的丈夫。她居然想到了“丈夫”这个词,她心中一阵惶恐,赶忙说:“我一会儿再脱。”    水晶鞋,喻子还想再穿一会儿。尽管她不是辛德瑞拉,也不喜欢辛德瑞拉的故事。    喻子走进了这间公寓,可能是全世界最昂贵和最豪华的公寓之一。她不知道她之前究竟在期待什么,总之她期待的并未呈现出来。这间公寓没有一处细节可以让她窥视到哪怕一点他的内心。还没有鳄鱼袜子和《经济学人》以及在泰晤士河边谈论起被克里斯汀拒绝来的真实。这只是一间华美的屋子,可以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亿万富翁的住所。甚至,她的小哥哥子翔也未必就真的买不起,如果不要求短时间内现金交易的话。    “宝贝,你想喝点什么?”劳伦斯在喻子身后问。    喻子对着落地窗的反光平面整了整裙子,头上那朵猩红玫瑰有些刺目。她回了回头,他在台那边。她说:“红酒?”    他似乎犹疑了一下,“白葡萄,可以吗?”    喻子没做声,她不那么喜欢白葡萄。    他马上说,“我最喜欢的红酒正好没有,下次。白葡萄有很好的。相信我,你会喜欢的。白葡萄适合年轻女孩儿。”    其实,他已经做了决定,他只是礼貌的问询。喻子想,又怎么会有下次。她耸耸肩,仍然没有给出积极的回应。笳瑶喜欢白葡萄。笳瑶偶尔会在周中没有课的下午拿着一瓶白葡萄去国家艺廊转悠一个下午,然后淋着雨在特拉法加广场叼着根小烟喝着小酒,嘲讽那些该死的爬石狮子的游客。汪笳瑶有时候比她更像一个伦敦女孩儿。    喻子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反光平面上的女孩儿有点儿堕落的味道,她在车里被他吻的晕头转向,她在电梯里体会到了什么是像情/色电影般的激情。但她现在忽然清醒了。如果她想反悔,还来得及。    喻子站在窗边,俯视暗夜里的中央公园,俯视灯火通明的曼哈顿,俯视新约克。可实际上,她有点恐高。    她当然去过旧约克。跟Lee一起。在约克大教堂的顶端,带着酸痛的双腿俯视约克镇。那繁多的台阶和狭窄的上行通道,增添了到达塔楼顶端之后的快感,她气喘吁吁地拉着Lee的手。那天阳光灿烂,砖红色的英格兰小城在眼前展开,一切像是中世纪的罗曼蒂克爱情故事。    她的上一段恋情跟这次完全不一样。虽然李青也是很好的猎手与情人。    她的第一次是偶然。Lee此前完全不知道她是处女。所以当Lee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当她说这是我的第一次的时候,Lee惊诧了半天。搞得她很尴尬。    喻子十六岁的时候,几乎身边所有的女性朋友都在绝望地想要破处,想要结束纯真时代,想要摆脱同辈压力带来的困扰。但她没有。为此她很感谢陈女士的教导。陈女士说第一次首先一定要在十六岁之后,其次要用保护措施,再次一定要跟真的喜欢的人。陈女士可爱起来,喻子简直想引为闺蜜。不过还是算了,陈女士如果知道她抽烟一定会暴跳如雷。    对了,跟Lee的第一次。那也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凌晨,他们从Fabric出来直接上了出租车。到了狗岛的公寓,酒精与喧闹早已褪去,他们在她卧室里玩闹。    Lee趴在她的床上问她的中文名为什么叫喻子。他说他跟他的哥们说女朋友叫喻子,他妈的他们都以为是个日本妞。    喻子说,我本来叫喻子喻。    Lee笑着说你爸妈真偷懒。又问为什么改成了喻子,只听说过加字的,没听说过减字的。    喻子说,不觉得喻子喻很妙吗,是回文。但是妈妈说喻子喻用中文念出来很奇怪,又没想到更好的,所以暂时叫喻子,叫着叫着觉得很好听,爸爸也说很有诗意,就变成喻子了。    Lee说的确好听。又说就是意思古怪。    喻子说FUCK YOU。    Lee说,说中文,要说干你。    干你。喻子说。    Lee翻了个身把她压到了身下,声音都哑了,谁不干谁孙子。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想别的男人?”劳伦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喻子转过头,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她接过他手里的白葡萄,说谢谢。她抿了一口,仍旧望着远方的夜幕与光亮。嘴里是清甜的苦涩。    “味道如何?”    “还不错。”喻子说完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刚刚说的话,一饮而尽。    内森尼尔-劳伦斯也喝完了杯中的液体。    他从她手中拿过玻璃杯,他把两只玻璃杯放到了桌上。    他摘了她的面具,拿掉了那朵玫瑰。抱着她,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在他怀里伸手解他的军装纽扣。一边解一边说:“我没有太多经验,还有,我不喜欢BJ。”    他的呼吸变重,但还没有别的动作,听到她的话,他低着头笑,揶揄地问,“不是有个名单么?”    如果真的有个名单,劳伦斯也只是第二个名字。但她不知道他的名单上有多少名字,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她不说话,继续解扣子。    他抓住她的手,停滞了一会儿。他吻了她。他的舌头的确像他的发音一样,从第一次在伦敦的冬雨里亲吻她就知道。他再次开启了捕猎模式,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动着她的神经。但所有一切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不可回旋。    他埋首在她颈间,脱掉了那条范思哲的银色长裙。裙子掉落在地板,她也被抱了起来。她的手触了触他亚麻色的卷发,顺滑柔软,居然有点纯真的味道。但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是纯真的。    整个夜晚坚硬而疯狂,她是悬浮在海上或是空中的物什,被一次又一次地推向快乐与未知的远方。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值得铭记,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应该遗忘。    她最后倒在了他舒适的床上,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她被他抱在怀里。半梦半醒间,她痴痴念了句话,“灼烧一样的疼,好像你仍然在我身体里。”她听到他的笑声,有些得意,他吻着她的发丝说,“睡,宝贝。别再引诱我了。”    他的话未落音,她可能就睡着了。    【内森尼尔】    早晨的阳光有时对内森尼尔来说是一种奢侈。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他并不意外。他用了两秒的时间,回想了一下这一觉之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十九分。还没睡够五个小时。他下了床,打开了浴室的门。    雾气短暂地迷蒙了内森尼尔的双眼,于是他的耳朵变得灵敏。他听到女孩儿在玻璃门后唱歌。她的歌声轻轻的,像是梦呓,伴着水花的声音,慵懒又调皮。而那明明是首悲伤的老歌。久远到也许南希-麦格听了也会觉得老土。    Though we've got to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    Darling, I prise you this    I'll send you all my love everyday in a letter    Sealed with a kiss    ……    她发现了他。她在玻璃水珠后,在散去了的水蒸气后朝他笑,年轻美好的身体展露无遗。她并不害羞,但她停止了哼歌。    “宝贝,你是浴室歌手吗?”内森尼尔问。    她耸耸肩,泡沫在她身上,“吵醒你了么?真是抱歉。”    “不,别担心。……这还不是夏天呢。”    她愣了下,仍是笑着,但转过了头,过了会儿,她转回头问,“你想加入我吗?”    “当然。”    他们在浴室又做了一次。    中午时分,有人送早午餐过来。用餐之前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她的朋友,她在电话里说她很快就回去。似乎是什么打赌输了,她嘟哝着“买一个月的咖啡就买一个月的咖啡”。内森尼尔吃着华夫饼觉得好笑。而她挂了电话,一边从餐盘里抓食物一边提了个要求。    “我要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印着New York City的灰色套头衫。”    内森尼尔有些为难,“就不能是一条裙子和一件大衣么?我可以马上让人去麦迪逊大道买。”    她盘着腿坐在他的床上,摇着头,嘴边还有番茄酱,“我想穿的舒服。”    内森尼尔没办法,按照她的要求打了个电话。他挂了电话,她满意的往嘴里塞食物,眨着眼说,“你居然知道我的尺码。”    内森尼尔扔了手机走到她身边抹掉了她嘴边的番茄酱,“我都碰过了。”    她昂着头笑,推开他的手,喝了口咖啡。    “对了。”她认真地说,“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帮我谢谢麦奎尔小姐。我知道是她让雷邀请我的。不管昨晚有没有碰到你,我都很喜欢那个派对。我喜欢爵士乐。”    内森尼尔看着女孩儿的眼睛,淡淡地笑,“好。”又补充了句,“我也喜欢爵士。”    “噢……”她眼里有了一点犹豫,顿了顿,问,“那幢房子到底是你的还是麦奎尔小姐的?”    内森尼尔可以选择不回答,或者敷衍一下,但他说了实话。“是辛迪的。我父亲留给她的。”    她似乎很惊讶。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再问什么。    他们聊了些别的,墙上的画、英式早餐、美式早餐。像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对恋人。约莫一个小时后,她要的东西送来了。她当着他的面换上了那些。她傻气地问她看上去怎么样。    内森尼尔微微笑着说,“你看上去像个经典的乡村女孩儿。”    “经典的乡村女孩儿是什么样的?”她有些困惑。    “会跟坏男孩儿私奔。”    她哈哈大笑,蹦到了他面前亲了一下他的脸。“我的确喜欢坏男孩儿,但不会跟他们私奔,我妈妈和我的小哥哥会杀了那个坏男孩儿的。”她又摸了摸他的脸,轻缓道,“我得走了。昨晚很棒,劳伦斯,刚才也是。”    内森尼尔笑着不说话。    “啊对了,别让子翔知道这个。不然他会揍你,虽然他跟你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她的银色长裙和她的水晶鞋。她收拾好了,拎着那个袋子再次来到了他面前,她想起点什么,问,“昨晚似乎没看到钱斯?”    “他一直在。他只是不会打扰。事实上,他现在就在楼下。”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忍着笑道,“钱斯跟巨石强森好像,我Instagram关注了他。噢这可能是句废话,谁没有关注巨石呢。但钱斯像机器人,巨石可不像机器人。”    内森尼尔说:“钱斯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    她没有接话,她的笑容渐渐敛去。她的目光短暂地越过他去到了窗外,但很快又转了回来,她露出浅笑,“内特,那我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内特。他恍惚了下,点点头。    “等我回到伦敦,我会把你的打火机和你的大衣寄到这里,可以吗?”    “谢谢。”    她看着他的眼睛,“应该的。”然后她走进了电梯,最后抬头轻声道,“See you later, alligator.”    “In a while,crocodile.”内森尼尔低低接了句。她应该没有听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Fabric是伦敦一家蛮著名的夜店    BJ,blowjob    那首歌是《Sealed With a Kiss》(以吻封缄)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大家    ☆、Chapter 22    【喻子】    离开纽约的前一天晚上伊森说想明天上午去92街的Sarabeth's店吃早午餐。    “网上评分很高的!”    喻子原本蜷在沙发上晃着腿看《纽约客》, 听到伊森兴致勃勃的声音,她从杂志页间抬头看了伊森一眼。伊森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伊森一向如此,比她还要情绪化。比如那天她穿着“New York City”的套头衫回来告诉伊森发生了什么,她的故事还没说完, 伊森那边已经经历了从唉声叹气到大骂内森尼尔-劳伦斯混蛋, 最后则是盯着她的灰色棉质外衣说“而且作为一个亿万富翁他也太吝啬了”。喻子那时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毫无美感的排版和字体,心里想的是, 这可怪不得劳伦斯, 是她自己要求的。但她耸着眉自嘲了句,“现在我也是该死的游客了”。谁又没扮演过该死的游客呢?你总会去到别的城市, 不是去生活, 只是当个过客。    距离那晚过去快一周了,喻子仍然在纽约, 但这是最后一晚。    “我们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时间充裕。陪我一起去,小公主, 求你了。”伊森一定很想去,他甚至连哀求都用上了。    喻子差点答应下来。可是,她有她的问题。她抱歉地说:“亲爱的,我明天打算睡到中午。你知道我讨厌长途飞行,你也知道我一向在飞机上难以入眠的。”她边说边看着伊森脸上的表情,她有些于心不忍,又道,“反正我们之后还要来, 到时陪你去啦。”    伊森点点头,声音依旧有点沮丧。“好。不过我明天还是打算自己去。我真的很想念他们家的鲑鱼班尼迪克蛋。”    喻子笑了一下,“那么祝你有个愉快的早午餐。”说完她继续看《纽约客》,但她其实停在那一页很久了。    第二天,喻子睡到十一点才起床,不过考虑到她大概到凌晨四点才入眠,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好。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纽约下雨了。她愣愣地望了会儿窗外,想着还不如不睡跟伊森去那家著名的店,那样的话也许下午她一上飞机就能睡着。    喻子的后悔没有持续太久,她叫了客房服务,然后钻进了浴室。等到她裹着浴袍出来,敲门声也响了。她打开门,却不是酒店员工,是淋得半湿的伊森。    “你猜我碰到了谁?”    喻子让出空间让伊森进来,又去浴室给他拿了条干毛巾扔给他。    伊森接过毛巾,竟然不急着擦,仍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喻子裹了裹浴袍,打趣道:“是碰到你的女神艾梅伯-里维拉了还是碰到哪位经常登上八卦杂志的名媛了?”    “都不是。”伊森面色严肃地摇头。    “那就是碰到你最喜欢的百老汇音乐剧的……”    伊森打断了喻子,“劳伦斯。内森尼尔-劳伦斯。”他一边观察着喻子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说,“当然,他不认得我。他跟一位年长的女性一起吃早午餐。别担心,我查了一下,那应该是南希-麦格,他的母亲。”    喻子噢了一声,说我本来就没担心。她垂了垂眼帘,抬起头,笑着问:“他看上去怎么样?”    “他看上去棒极了。”伊森脱口而出,马上又解释,“我的意思是跟杂志上和电视上一样,高大、英俊、性感。”    “我想也是。”喻子点着头,能够想象那个男人轻浮的笑着的模样,她低头看了看表,“我叫的客房服务有点儿慢。”    “嘿,亲爱的,我说……”    “我也很好,不是么?”喻子看着伊森的眼睛道。    “是的。当然。”伊森连连点头,擦起了头发。过了几秒,他似乎是随意地说道,“我觉得我们打的那个赌可以作废了。”    “为什么?这才过去一周呢,我至少还要给你买三周的咖啡。还是你同情我?”    伊森拿开毛巾,望了望窗外的雨水,“不,不是。我想发生在纽约的就让它留在纽约,等我们回到伦敦……”    “伦敦可能也下雨了。”喻子望向窗外,微笑着说。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的意思,伊森。”喻子走过去推了推伊森的胳膊,“那可说定了,回了伦敦我就不给你买咖啡了。”她的话落音,敲门声再次响起,她的早午餐总算来了。    喻子和伊森从希斯罗出来时已经是伦敦时间的午夜。伦敦并未下雨,只是阴天风大。喻子很累,她在飞机上依然没有睡着。她现在只想快速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自己的床上,倒头大睡。所以即使来接他们的人从笳瑶变成了李青,她也没什么反应。她有些迟钝,无论是肢体还是大脑。    李青仍是开了江肖的车来的,是另一辆宝马。他自己始终没有买车。    喻子坐在后座上闭着眼休息。前排伊森和Lee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中。    伊森问:“等很久了吗?”    李青说:“还好。”    “我听说你准备把学位读完。”    “嗯,在重新办学生签证。”    “你仍然是香港的驾照?”    李青的语调没有变,“是的,不过好像过期了,我也很久没开过车了。”    “你是说真的吗?我的上帝!”伊森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他可能扭过了头,“亲爱的,我们现在下车叫Uber还来得及,我不想死啊。”    喻子闭着眼哼了句,“Lee在开玩笑。”    李青的笑声传来,“你应该看看刚才伊森的表情。”    喻子没睁眼,懒懒接了句,“你别吓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怕死。”后来李青和伊森又聊了什么喻子听不清了,也可能他们没再聊天。总之,喻子应该是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金丝雀码头。而前排副驾驶上也没有人了。    “伊森回家了?”喻子伸了个懒腰问李青。    李青从后视镜里看她,“嗯。他让我别吵醒你。你刚才都打呼噜了。”    “真的吗?”喻子有些难堪,但她问完就看到了李青的笑容,她也被骗了。“你在开玩笑。”她轻声细语。    李青开到了停车场。他们从车里出来,李青帮喻子拿着行李箱,他们边往电梯走边随意聊了聊纽约。可能是看喻子兴致不高,李青后来的话也不多。    电梯到了喻子的那一层,喻子伸手去拿箱子,李青才想起什么来。    “我今天帮你收了个快递。”李青跟她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喻子露出询问的表情。    李青耸耸肩,“笳瑶今儿一早就出去了,她手机不是绑着门禁么,皇家邮政摁门铃,她给我打电话,我能怎么办,当然是从床上爬起来给你签收咯。你在纽约买什么了吗?是从纽约来的。”阿丑文团队独家整理,所有版权归作者所有    喻子的表情有些古怪。    李青也没再问。他把喻子送到门口又往回走,“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谢谢。”喻子在他身后说。    他回了下头,挑了挑眉,“所以有个朋友住在一幢楼里不错。”    喻子笑着点头,尽管她很疲惫。    盒子很大,比喻子想象中大。盒子也很漂亮,甚至是精致。但盒子并不重。它被置放在茶几上,喻子看着它很久了。她没有着急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很好奇。    李青送过来的时候,调侃地问是不是在纽约碰到什么新的追求者了。喻子笑笑,没吭声。李青便往后退着说,“算了,你一副没睡好觉随时会发脾气的样子,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那一点儿也不符合事实。喻子想着,她几乎没有冲谁发过脾气。    喻子去阳台抽了根烟。回到客厅,她蹲下来开始拆那个盒子。    跟她想的差不多。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准确地说是白色的晚礼服。但不普通。因为一打开就标了是Rey.L的定制。喻子拿着裙子,长长舒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在紧张什么,或者期许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太荒谬了。但雷无缘无故送她一件定制晚礼服也很诡异。难道是为了感谢她?    喻子想想还是觉得古怪,她于是放下裙子,蹲下来再次确定盒子上的姓名,她担心是雷蒙德送给笳瑶的。    不是笳瑶,是安妮塔-喻。的确是给她的。    喻子喜欢这条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很简约,但又处处藏着Rey.L的精妙。她也喜欢裙子上淡淡的香味,跟她平时用的果香很相似。跟雷喜欢的那种妖娆香却不一样。雷很用心。她想。    喻子决定先给雷打个电话表示感谢,再给伊森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还要跟两个人开同样的玩笑:收了这条裙子,主秀与代言的费用也没有折扣!    喻子站起来时,看到了盒子里的白信封。她拿了过来,想着看看雷到底搞什么,难不成爱上她啦。她看到白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再次回到了迟钝的状态。肢体和大脑。    信封上写的是:YUZI    迟钝过后,喻子又变得手忙脚乱。    她打开信封,她抽出里面白色的卡片。    给我的天使,    这是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十八岁,两年过去,你终于不再是少女了。恭喜你。    .你穿白色一定很好看。    你的劳伦斯    雷的作品出的很慢,需要至少一个月的周期。所以他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但他没有跟她说生日快乐。而且,她不知道这封情书,如果这是情书的话,是什么时候写的。    喻子盯着那句“你穿白色一定很好看”。这句话,是会产生误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期间照常更新哈。说起来我很多年没在国内过过年了,只有个模糊的印象,记不起那种感觉了,挺怀念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大家。    ☆、Chapter 23    【内森尼尔】    纽约的春天姗姗来迟。    愚人节的傍晚, 在曼哈顿的一个屋顶派对上,内森尼尔跟在场所有男士一样终于扔掉了厚重的大衣。这个季节,一件衬衫和一件西服外套足够了。而在场的女士可能没有这个困扰,因为无论是什么季节, 当她们出现在派对上, 总是一双高跟鞋和一件薄裙。无需问她们冷不冷,她们必然是冷的。而如果你真的关心或是想要彰显你的风度, 你就挨个冻, 将你的外套借给她们就是了。她们多半不会拒绝。女人披着男人的外套,娇贵又骄傲, 总是性感的。    内森尼尔知道自己这番话若是说给布拉德和克里斯汀听, 前者会剖析他,后者会给他一个中指。他只是不知道如果说给YUZI听, 她会是什么反应。不过,在她生日那晚,她没有拒绝他的外套。他可以假设, 小公主有那么点可能认同他。    古怪的是他觉得她像上个世纪旧电影里的经典乡村女孩儿,也觉得她就是那种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度都有的衣食无忧但内心藏着叛逆与冒险精神的好姑娘,可在这一瞬间,他想到她,却觉得最精确的描述是,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公主。可能是因为那天早晨她固执的要灰色的印着New York City的套头衫。她坚定的模样让他觉得如果他不能给她弄来,他根本就不是个有能力的男人。有些荒唐,是的, 有些荒唐。    内森尼尔拿着香槟百无聊赖地望向派对中央的话筒。那是劳伦斯家的另一个男人在说话。内森尼尔-劳伦斯可能是已经去世的内森-劳伦斯的唯一孩子,但这不代表劳伦斯这个大家族里只剩内森尼尔-劳伦斯了。实际上活跃在曼哈顿的劳伦斯可能就有四五个。    辛迪像灵猫一样穿过人群来到了内森尼尔的身边,她在他耳畔提醒他,很快就轮到他致辞。内森尼尔点了下头。他很乐意上去说几句,因为说完他就可以走了。这类社交活动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布拉德是对的,一切都烂透了,他却离不开他们。    回到One 57,内森尼尔收到了一个快递。来自伦敦。他无需打开,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的打火机和他的大衣。    两天前,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谢谢。】    内森尼尔是在从布拉德那里回来之后收到的。    那个星期五内森尼尔没有跟布拉德聊YUZI,尽管在上周五的派对上布拉德碰到了YUZI。而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也许他们还会多聊上几句,内森尼尔倒是不认为YUZI会跟布拉德回家。当然不是因为布拉德浓密的毛发,只是YUZI不是那类女孩儿。她缺乏安全感,在她眼里,布拉德大概不仅是个多毛的怪人,甚至还有些像连环杀手。至于布拉德,内森尼尔知道他虽然不是每周都带不同的女孩儿回家,但碰到喜欢的,下手从来不犹豫。    噢对了,那个星期五,布拉德剪了短发还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五岁。像他在耶鲁抱着一大撂书穿过校园的模样。必须得说,布拉德本来就长了张童稚脸,现在这幅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心理学博士了。    “不是说毛越多越接近你的本我吗?”内森尼尔如此嘲讽布拉德。    布拉德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人偶尔要尝试主动改变自己,走出舒服区域。但是该死的,我现在觉得我跟没穿衣服似的。”    “到底为什么?”    “我只能说那晚的火辣女孩儿不是第一个被我的长发和大胡子吓跑的。”    还是为了女人。    内森尼尔转移了话题,他笑着道:“有些女人喜欢男人毛发浓密。你不该屈从于世俗审美。”    布拉德应该是在那时候知道他不想聊YUZI的。所以他们聊了聊《南方公园》与共和党。    “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你也可以考虑竞选美国总统。”布拉德说。    “我跟那个披着资本家外皮的红脖到底哪里像?!”内森尼尔的语言很幽默,可惜他的表情并不像他的语言那么轻松。“不过,如果我现在娶妻生子,最好是个少数族裔的姑娘,二十年后,我会赢得全美女性的选票,当然我得尽力保持身材。民众都很健忘的,那时候一定没人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混蛋。”    布拉德的笑声很尴尬,内森尼尔不会怀疑他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哪怕他真的是,他也不敢在耶鲁校友面前展现出来。    事实上,那是一个沉闷的周五下午,纽约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雨。那天早晨,内森尼尔得到了一个消息,礼物已经送达,签收的是住在YUZI楼上的一个中国男孩儿。晚些时候,内森尼尔跟南希照例在92街一起吃了早午餐。让内森尼尔“失望”的是南希没有跟她聊她的新瑜伽老师,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忘了问,直到南希离开他才想起那件事。四月底的时候再问。内森尼尔只是担心自己到时又忘了。    也许他真的得了什么间歇性失忆,也许他只是不在乎,仍然对什么都不在乎。    总之,他直到周六晚上才回YUZI,他说:【不客气。】她当然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他也没有再联系她。现在,他收到了她承诺会寄过来的东西。    内森尼尔瞥了一眼那个盒子,上了楼。他需要睡一觉,他马上就要飞伦敦。明晚,他的球队将会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上主场对阵巴塞罗那。这两周最劲爆的新闻就是克里斯汀-陆与派崔克-安柏的“内战”。    伦敦的春天可能还未到来。内森尼尔下飞机后短暂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之后他坐在车里翻《经济学人》和《卫报》又把这个给忘了。    内森尼尔在球队主场新女王公园碰到了最近两年在好莱坞颇有影响力的艾梅伯-里维拉,也是前QPR头号球星现巴塞罗那头号球星派崔克--安柏的现任约会对象。    艾梅伯问内森尼尔是不是已经忘了她的密友的模样。是的,内森尼尔想。而且他真的很难想起他究竟跟艾梅伯的哪个密友睡过。他也不知道是艾梅伯的闺蜜太多,还是他把艾梅伯的闺蜜都睡了。而不管是哪个,可能都是让人沮丧的信息。无疑他和艾梅伯的生活都有些无聊。    后来内森尼尔跟艾梅伯说:“请代我向你的密友道歉。我是个混蛋,我知道。”艾梅伯说要跟他打赌,如果她赢了,他得亲自跟她的密友道歉。内森尼尔直接拒绝。艾梅伯问缘由。    “因为你没有我感兴趣的筹码。”    内森尼尔说完望向被灯光照的通明的球场。他一面想着希望克里斯汀的蓝白军团能够在今夜击败巴塞罗那,一面想着寒风与冰雨里有个女孩儿怯懦又骄傲地说“如果你猜对了我就吻你”。    那是他感兴趣的筹码。并且,他猜对了。    这一夜,内森尼尔的球队在主场赢下了巴塞罗那,但下周在诺坎普的第二回合,才会真正决定哪支球队晋级欧冠四强。    内森尼尔离开新女王公园球场后没有去狗岛,这里离他南肯辛顿的住宅更近。住在哪儿对他来说,好像从来都不重要。    【喻子】    “我喜欢巴黎的春天。当你行走在塞纳河左岸,哪怕你手里没有捧着咖啡,你也已经被那股醇香迷醉。”    喻子在输入框打完这行字,又给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加了个滤镜,然后更新了Instagram。点赞与评论随之而来。    喻子趴在床上一个一个地看,小腿动来动去。这是她到巴黎的第二天。    网友评论:    【想上你哈哈哈哈哈】    喻子咕哝着,“不,你不能。”    【好巧,我也在巴黎,今天才去了花神咖啡馆。】    喻子点着头,虽然这位网友看不见。    【你不用证明你有脑子,你有胸就可以了。】    喻子继续自言自语:“你也不用证明你会打字,你就是头猪。”    ……    喻子的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首先是因为她饿了,其次是伊森在WhatsApp上敲她。    伊森:【你真的不想出去逛逛吗?】    喻子回到:【准备做个面膜,然后睡觉。明天的拍摄从早到晚,会很累。】    然后,喻子扔了手机,打开了电视。她随意跳着频道,手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只当是伊森,所以没有马上拿起来看。又震了一下。她这才放下遥控器,拿起了手机。是小哥哥子翔。    【我们今晚主场赢了巴萨,你又没来,我怀疑你是否真的是我妹妹。】    【你真的不打算下周去巴塞罗那支持我吗?我们会闯入欧冠四强的!】    【回我信息!!算了,我给你打电话。】    子翔的电话已经过来了。喻子接通时,抬眼看到了电视屏幕上,在新女王公园球场的贵宾包厢玻璃窗后,模糊又熟悉的身影。她想起她把装着打火机和大衣的盒子交给皇家邮政的员工。她庆幸自己没有误会。毕竟他只是说:【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内特是1989年11月的,他其实是29岁    全文20-30万    用手机上才发现保存了囧    还有一个忘了说 大陆的驾照在英国不能用 所以 Lee的驾照是香港驾照 以前可以从香港转 现在必须是香港考的才行    谢谢大家支持 今天比较晚 抱歉啦    嗯 皇家邮政哪有国内快递公司效率高    ☆、Chapter 24    【喻子翔】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 喻子是喻子翔的骄傲与宝藏,以至于他从来不跟男性友人包括两位挚友伊恩-帕克和派崔克-安柏谈论这个小妹妹。尤其考虑到派特可能对亚裔有偏爱。作为兄长的心理并不复杂,只是想尽力对妹妹好,不让妹妹受到任何伤害。总之, 喻子翔不太能接受自己身边那群“混蛋和蠢蛋们”跟妹妹约会。好在这没有发生, 至少暂时没有。    喻子小时候很不爱弹钢琴,因为她左右手不协调。妈妈说她是找借口, 子翔知道她是真不协调。但他会逗她说“你肯定踢不了足球, 左右路都分不清”。她虽然不服气可碍于陈女士在如果反驳可能会被继续强迫学钢琴,所以哪怕她的脸憋得通红, 也一声不吭。好在最后陈女士没再强迫她。事实上, 喻子直到现在对左右都不敏感。    她芭蕾学的时间长一些,但是也没坚持下去。她的理由是她腿太长了, 不适合做舞蹈演员,她甚至在电脑上搜索好了证据给陈女士看。陈女士很无奈,也得承认女儿说的是对的。    所以, 多年过去,子翔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当模特。看在上帝的份上,喻子翔很清楚他的很多模特女伴多数时候都是饿着肚子的。女人为了美丽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比男人想象的大。另一个事实是,喻子翔是明白这个的,他只是不够在乎那些生命中美丽的过客。他担心妹妹也会遇到他这样的男人,享受她的美丽,却不真的关心。    喻子小时候也问过子翔当足球运动员是不是很辛苦。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不过很多人付出了也籍籍无名。天赋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梦想每个人都有, 实现的终究是少数。子翔觉得自己很幸运。喻子翔有了一切之后,很想给家人最好的,但事实是,无论是喻子还是哥哥子延,或是父亲母亲都没有太多需求。这一点跟很多从贫民窟走向富人阶层的球员很不一样。子翔身边多的是一人得道之后养整个家族甚至包括一堆穷哥们的故事。    喻子在电话里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下周去巴塞罗那看比赛的邀请。她的理由是她整个四月都很忙。他虽然担心她,但他也知道她从小就聪慧漂亮,如果她真的想要什么,她一定要,而且她付出努力总能得到。    不过,喻子挂了电话以后,没多久又打了过来。说想要两张VIP的票送给朋友。    “难道是你那个神神秘秘的QPR球迷男友?”喻子翔在电话里问。    “从来就没有QPR球迷的男友!!”她的声音不大,但子翔可以想象她那副“别那么荒谬”的模样,“只是两个同学。记得寄到我在狗岛的公寓。”    小公主下达了“命令”,喻子翔哪里敢敷衍。实际上,那一周他就抽了个时间专门送过去了。尽管喻子还在巴黎,但她的室友在家。喻子翔在汪笳瑶那里又侧敲旁击了半天,仍是没问出什么。似乎,妹妹真的还是单身。    喻子翔后来没再琢磨这件事,他的赛季到了关键时刻,除了欧冠淘汰赛,联赛从来就没有轻松过。此外,喻子翔还在考虑这个夏天转会的事情。包括皇马、曼联、阿森纳在内的多家俱乐部对他有兴趣。他有些舍不得,毕竟西伦敦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喻子】    从伦敦到巴黎,又到米兰,再从米兰回伦敦,四月就要在忙碌中过完了。但喻子在伦敦没有待够一周,又要飞东京。    笳瑶说她正在通往超模的大道上。喻子笑着说,“可能没那么快,在MDC上,我连New Supers的边都没碰到。”笳瑶惯常翻白眼,“你已经在TOP SEXIEST上啦。这次去东京拍日本版的《Vogue》是你的第一个大牌杂志封哦。恐怕等我的时尚帝国崛起,已经请不起你了。啊啊,我还在为考试烦恼。我有两场背靠背的考试,我要死了要死了。”    笳瑶的话多少有些夸张,喻子知道她明年肯定能拿一等学位毕业。不过当天晚上她们跟李青和江肖一起吃饭时,江肖的烦恼就显得很真实了。这位纨绔子弟的出勤率有很大问题,可能真的得面临遣送回国。    “早知道不去巴塞罗那看比赛了,亲眼目睹QPR惨败和我的女神克里斯汀心碎已经够操蛋,我他妈还去马德里待了两周,我疯了简直。不过我怪我们学校复活节假期安排不合理。明明那时候别的学校都在放假。”    江肖一直在抱怨,但李青之前说他只要接下来的课都去就不会有问题。    喻子找小哥哥子翔要的那两张票就是给李青和江肖的。不过这两位严格意义上都不算QPR球迷,江肖算是克里斯汀和派崔克的粉丝,李青则是死忠曼联球迷。不过,在诺坎普的那场比赛是受到全球范围内关注的足球比赛,哪怕不是球迷,可能也想去凑热闹。    “对了,那天我们在休息区碰到了QPR的主席。”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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