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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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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    然后,半夜,他们都睡着了,床榻上的某人醒了,看了他们一眼,轻手轻脚地给杨鑫儿披了件外衣,又继续睡了!    天大亮时,杨鑫儿先醒来,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安成王,惊地说不出话来。    反应了片刻之后挤出个大大的笑容来,端着手边的一碗粥:“给你。”说完才想起这是昨晚上的了!    “天亮了?”杨子彦揉着眼睛,和杨鑫儿怼看了一眼立即捂上自己的脸,同时委屈着说:“没梳洗……”    对他们来说,晨起没梳洗见了别人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简直是噩梦!    杨鑫儿转身就跑,拉上小莲一边小跑一边责怪,还要她在前面带着路,顺便替挡着她点。    半个时辰后,杨鑫儿带着小莲又过来了,这算是她洗漱梳洗打扮用时最短的一次,因为心中有急事待办。    “参见安成王。”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这个眼前的温婉女子和之前惊慌失措落荒而逃的人判若两人。    安成王见惯这些客套虚礼,并不太在意,只让她免礼。    “民女有一事相求。”杨鑫儿开门见山。    “小姐请说。”安成王端着茶,并没喝下去,只在手中把玩。    “民女才疏学浅,实在不是王爷良配,还请王爷退了此门亲事。”杨鑫儿鼓起莫大的勇气才把它说完。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静止住了,茶盖合上的声音都那么突兀。    “想退婚?不可能。”他说得坚决。    “不是,是鑫儿不够好。”杨鑫儿解释着,父亲说了,这些天家人大多无情,需要别人的顺从。    “看在你们救本王一命的份上,若早些说本王可能还会答应,但现在……”他顿了顿,“鑫儿你彻夜难眠,对本王照顾有加,怕是不能够辜负了。”    “真是想不到,王妃如此担心本王啊。原以为,王妃会见死不救,或者借此机会痛下杀手,那本王……”    一句句,像是试探,也是提醒,扎在杨鑫儿心底,他竟是不肯放过我了?因为我对他上心?    此时,再让他允诺更是不可能了!    杨鑫儿抹了把眼泪,眼泪不止,看来她还是要用原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由小姐,到鑫儿,到王妃,这称呼的变化,一会儿时间,就变成自家人了,王爷您厉害!    ☆、王妃的计划    杨鑫儿见此计不可行,也不忘借机讨个承诺。    “听闻安成王一诺值千金,今日鑫儿斗胆请王爷记得今日救命之恩。”    易云澈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绿草茵茵,确实是个好地方。    “王妃放心,本王记得。”    杨鑫儿灵机一动继续道:“鑫儿和哥哥去山上求签,王爷可愿同去?”    本来他打算明日就要回去的,但是王妃有此雅兴他自当奉陪。    “好。”易云澈转过身望着她,似乎已看穿她那点小心思。    听完这话,杨鑫儿的手不知为什么抖了又抖,心也跟着颤了颤,她只能选择赶紧逃走。    “王爷好生休息,鑫儿就不打扰了。”毕竟他的身体没那么快恢复。    从易云澈住的屋子出来,杨鑫儿的步子越走越快,在外面正好碰见了沐清风,她不由得喜出望外:“清风哥哥,我正要去找你。”    杨鑫儿拉着他到一边隐秘的地方,左右看看没人偷听才放心。    “明日我和哥哥带王爷去山上那个寺庙求签问卜,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他耳边低语着。    沐清风闻言脸色一变,鑫儿被指婚给安成王的事情他已经知晓,虽然他心里不愿她嫁入王府,但是她这般胡闹下去,触怒安成王也会招来祸患。    “你只管去做就是,无需担心。”杨鑫儿胸有成竹。    沐清风很想再劝一劝她不要冲动,但是杨鑫儿固执得很,决定的事情肯定要去做。    看着她好看的脸庞,明亮的眼眸里似有星光闪耀,他看得出神。    “记住了哦!”杨鑫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没在意他走神,拍了拍他胸前跑开了。    “好。”一晃神过来摸了摸她刚才拍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唇畔浮着笑意。    杨鑫儿又去找杨子彦,哥哥正和义父下棋。那只骄傲漂亮的大公鸡安静地在一旁睡觉,看见杨鑫儿过来,抬了抬眼又接着睡。    这哪里是只鸡,都被义父养成猪了!早晨没听见它打鸣呢?    “哥哥,我和王爷说好了,明天一早去祈福。”杨鑫儿对着杨子彦眨眨眼睛示意一他切办妥。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鑫儿不可顽劣。”钟神医看似隐居深山,不问世事,但眼睛耳朵灵着呢。    “义父,没有没有,我这不是给您老人家求平安嘛。”杨鑫儿一脸乖巧可人,“我还是去休息,今天太累了。”    打着哈欠逃脱了义父的审问,杨鑫儿心里心里美得很。    “今天太累了,长大好辛苦哦,好想洗洗……”杨鑫儿最近一直在尝试着接触贫苦老百姓的生活,她觉得自己上辈子活的太好,所以遭到很多人的嫉恨,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世她要主动吃点苦,把父亲派来的丫鬟都赶回去了,就留下小莲一人在身边。    “小姐,这里你可还住的习惯?”小莲见小姐满头大汗,不住地给她扇着扇子,担心的问着。    “我好得很,今天也不用伺候沐浴。对了,明天一早你不用跟着去,”杨鑫儿吩咐着,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王爷对她死心!    外界传言她身有体香之事,也不十分属实。    这一天过得尤其漫长,因为他们都在期待着明天快点到来。    晨曦初露时,杨鑫儿已经在梳洗了,她今天换了身粉黄襦裙。    沐清风早已准备好车马,三人一路闲聊,也不算无趣,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寺庙。    这寺庙唤作音都寺,距离京城较远,所以达官贵人们也鲜少来此地,香客大都是平民百姓。    平常时候人并不多,杨鑫儿提裙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前拜了又拜,一脸虔诚。出来后又给了香油钱,他们穿过佛堂,往里院走,锦鲤池边的许愿树,才是他们的目标。    许愿,抽签,解签。    认真地摇了一遍又一遍,杨鑫儿和杨子彦拿着竹签,煞有介事地又摇了一遍,然后故作惊讶地说:“哥哥,你看,我抽了三次,都是一样的签,就它了。”    安成王把一切看在眼里,在一旁笑而不语。    拿着竹签在手,杨鑫儿站起身来问向易云澈:“你不求一个?”    他笑着摇手。    杨鑫儿也不勉强,和哥哥去找高僧解签。    “这里寺庙不算大,但是解签很灵的!”    老僧拿着竹签看了他们一眼,淡声说着:“求姻缘?小姐面含桃花得遇良缘,可惜啊,不宜过早成婚。”    “既是良缘,有何不可?”开口的是安成王。    老僧一怔,继而摇头叹息:“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杨鑫儿心中焦急,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好的,过早完婚会有血光之灾这样严重的后果吗?怎么现在都变卦了?    “是不是过早成亲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杨鑫儿试图提醒。    一旁的安成王却目光如炬,看着老僧幽幽地说着:“佛门圣地,可不能胡言乱语。”    谁知老僧一听,脸色变了变,起身走了,今日不解签了!    杨鑫儿心中气恼,难道是清风哥哥没按照她的意思说?    易云澈自然明白这未来王妃的心思,眼看着就要嫁入王府,她不是欢天喜地,而是挖空心思要逃!王府就这样难入她眼?    但是,杨鑫儿完全没有放弃着一丝一毫的希望,腆着脸问安成王:“王爷你看,我们不如……”    “王妃若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就遂了你的愿,缓后再议。”安成王开口道。    杨鑫儿还想说什么,他又继续道:“本来皇上说下个月就有好日子”    杨鑫儿心里咯噔一声,这是逼她应了?她只能装傻充愣地对他傻笑。    下山时,杨子彦阴阳怪气地说着:“妹妹,今日出来忘了搽粉吗?”一边说着一边扇着手中扇子,一脸嫌弃。    易云澈被他这么一说,然后杨鑫儿又故意凑近几步来,他算是明白了,这是她身上的气味?    杨鑫儿自己也熏得难受,可是她得忍,忍住!    易云澈笑而不语,还真是想得出来。    “王爷莫不是不信?”杨鑫儿故意又凑近,让他闻个够。    “哪敢。”易云澈屏着呼吸说道。    杨鑫儿差点被自己熏晕了!清风给的这药也太猛烈了些!    “王爷先走。”杨鑫儿十分懂规矩的样子。    易云澈一脸狐疑。    看着易云澈上了马,杨鑫儿和杨子彦也上了马车,只是马车才走几步就听杨鑫儿大叫一声:“啊!我的腿!”    然后易云澈从马背上下来,站在马车旁时,就看见杨子彦跟着滚下坡的杨鑫儿,把她抱了上来。    易云澈寒着脸,杨鑫儿你为了退婚,对自己够狠!    到了药庐,易云澈没有停留片刻,甚至都没去看一眼受伤的杨鑫儿,就跟着前来接应他的易天回王府了。    “还真够心狠的!明天就让爹爹送信给王府,说我的腿摔断了!”杨鑫儿躺下床上,把被子一掀,人都走了,她还做戏给谁看呢?    杨子彦和沐清风都劝她不要冲动行事,要从长计议。    “清风哥哥,我且问你,那老僧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杨鑫儿想起第一件事就没成功,心里不由得不爽,她下狠心把自己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却在拖后腿!    沐清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有,鑫儿,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我看那老僧也是不忍心……”    钟神医也算看明白了,给杨鑫儿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事才说:“快去洗澡,这屋子都熏得不能住了。”    说罢几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连小莲也跟他们狼狈为奸。    “哼!就不洗,熏死你们算了!”杨鑫儿心里觉得委屈,这眼泪就不受控制,肆意横流。    “好好好了,没有笑你,我都提前把香药调制好了,小莲去准备。”沐清风是见不得她流眼泪,杨子彦也不笑了,钟神医更是心疼,一个个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杨鑫儿这才破涕为笑,算是原谅他们了。    “义父,我再住几天就要回去了,回去办正事,这次要带着清风哥哥一起走。”杨鑫儿这时趁机提要求,钟神医自然要应允,毕竟鑫儿又快到了发病期,他和清风都不在身边实在不放心。    而杨鑫儿则想的是,她很多地方都需要清风哥哥的配合,这腿摔伤了就肯定不能随便蒙混过关。    “好,都依你。”钟神医笑着摸着她的头,最后还是婉转地表示她该去洗澡了。    等我回了福泽宫,一定重新做人!做个粗糙的汉子!    “妹妹不要冲动,你不能因为不想嫁毁了自己。”杨子彦摇摇头觉得她是疯了。    “哥哥,回去你就和爹爹说,你那个签啊,这个签我都帮你拿回来了!还有安成王作证!”杨鑫儿眨着眼睛,是要他和爹娘说谎!    杨子彦扶额,说好的找个靠谱的高僧来指点迷津,却不想,还是要扯拙劣的谎言!    “不,爹娘会信的。”杨鑫儿指着自己的腿说道,“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求了相同的姻缘签提示,不得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关于鑫儿身上有臭味,或者狐臭……咳咳咳,是有一点,就是一点点的味道,然后因为这个原因她从小都是泡在香草浴的,各种香料,所以反而身体自带了香味,。现在为了让安成王讨厌自己,两天没洗澡,还用了沐清风给的特制草药,所以弄出这个味,把自己快给熏死了,哈哈哈……    ☆、大婚    三天后杨鑫儿回到福泽宫,看着心爱的女儿这副样子,杨福成心中惊恐,腿摔断了?    而杨夫人当场哭晕过去!    杨鑫儿本来打算跟他们说明情况的,后来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因为沐清风在她身边的原因,没几个人会怀疑她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    “爹爹,我和哥哥去寺庙求签求姻缘,高僧说我们不宜过早完婚,否则有不吉利的事发生,您看,我这不就应验了?安成王也在一旁,您不信可以问他!”杨鑫儿着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您看,我这一回来,娘亲就……”杨鑫儿一哭起来绝对是停不下来,手帕浸湿透了又换一条。    杨福成身子一晃,只觉头晕眼花,看了眼杨子彦叹息道:“子彦还小,爹爹不急。”    说罢就让清风一定要治好她的腿,不忍再看。    杨福成突然想起向来疼爱杨鑫儿的钟老头,朝沐清风问道:“你师傅呢,这时候不该一起跟着过来吗?”    沐清风一愣神,对啊,师傅这么关心鑫儿,怎么可能不跟着?    杨鑫儿擦了擦眼泪接话道:“爹爹,义父正在山中为我研制良药,才让清风先跟我回来。”    “好好好,钟老头指望不上,爹爹要进宫求御医来给你看看。”杨福成这时很后悔他们去药庐,真的不该答应啊。    “别别别,父亲,这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大方便啊……求几副生筋续骨的方子也就可以了。”杨子彦说道。    “听说御医中也有几个女医官。”杨福成似乎话里有话。    “那也不行,她们怎么比得过清风哥哥的医术!”杨鑫儿神色慌张,赶紧抢着话头。    杨福成一声叹息。    “父亲,您先去看看母亲,早点休息,鑫儿就让我们来照顾。”杨子彦此时摆出一脸家中顶梁柱的姿态,到给人几分安心。    “那好。”杨福成到也不说什么,夫人还等着他照顾安抚呢。    待父亲走后,杨鑫儿长叹一口气,杨子彦双手交握,低头来回踱着步慢慢说道:“妹妹,你是不是觉得父亲知道了?他在提醒我们。”    杨鑫儿心头一惊,父亲大人那么灵活的脑子,哪里好糊弄啊?    沐清风给她盖了盖被子,说道:“杨老爷说的你们要放在心上,万一哪天御医真的来了,要给你诊治开药,你怎么糊弄过去?”    杨鑫儿心肝颤了颤,这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    而且,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当易云澈收到这个消息时,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若真的断了,本王也要娶进门。”    易天一脸嫌弃,莫不是糊涂了?娶个残废回来?    然后,易云澈就带着御医和女医官来给他未来王妃看病了!    杨子彦在前厅没能拖住他,使劲地朝一旁站着的小莲和沐清风使眼色,让他们通知杨鑫儿做好准备。    “王妃受了重伤,本王于情于理都该来看望,不否则寝食难安呐!”易云澈如此说着动情的话,脸上却是一脸严肃表情。    杨子彦见是真的拦不住了,只能提高声音:“王爷,这边请!”    “王爷请留步,让御医进去就好了。”    一声比一声高,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易云澈只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便点头答应了。    谁知,御医刚迈进门槛,就听乒乒乓乓一阵脆声响,地上都是杯碗的碎渣,御医和女官被轰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里面带着哭声的喊叫:“滚!都给我滚!”    小莲适时地把门用力一关,里面继续是哭声,不时传来摔东西的巨响。    御医狼狈不堪地抱着医药箱跑出来,女医官跟在后面一脸惊恐,见到王爷都是无奈地摇头。    “本王进去看看王妃。”易云澈说着便抬步想要进去。    谁料里面又是一顿带着怒气的哭闹:“都给我滚!”    易云澈无奈只好停下脚步,站在门前,片刻笑了笑,转身离去。    “本王不是那种人,王妃安心。”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而且连着几日没再来。    不过他说的那种人是哪种人?杨鑫儿没有细想。    易云澈去宫中见皇上,皇上也听说了杨鑫儿摔断腿的事情,也知晓御医去看了也没结果。所以便劝他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谁料安成王这次铁了心要娶这第一美人!    只求皇上多给点厚礼!    皇上自当答应。    因此,当杨家接到王府消息说下月中旬迎娶王妃过门时,杨鑫儿瞬间就没食欲了,茶饭不思,坐等死期!    “非要逼死我才甘心?”杨鑫儿心中极为不悦,上辈子她嫁过去没活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啊……    眼见着婚期逼近,安成王却忽然离京,这让杨鑫儿喘了口气,但是安成王临走送来几位美人伺候她,也是让人头疼!这几位美人哪里是伺候人用的,分明就是被伺候惯了,丢给她是什么意思?    杨鑫儿看着她们,觉得安成王还真是厉害,各色美女怎么招呼过来?    不过,这几位美人倒是真的想要讨好她的意思。    那一日无意间听她们闲话,王爷说了,王妃脾气不好,等她进门了,要把莺莺燕燕们都赶出去!所以给我们个机会,能博得王妃欢心的就留下。    杨鑫儿当时装睡,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才不信她们的鬼话!    爹爹说,边疆战事紧急,算着日子,杨鑫儿觉得安成王怕是不能如约回来,心中竟有一丝担忧。    杨鑫儿的腿慢慢好起来了,有时竟扶着墙壁门框可以站一会,这让母亲很是高兴!其实这不在杨鑫儿的计划之中,她就是要易云澈娶个残废王妃!但是看着母亲日渐憔悴,她只能出此下策。    这几日母亲过来和杨鑫儿说话,每次都是悄悄抹眼泪,觉得鑫儿红颜福薄。    嫁妆置办了一箱又一箱,加上宫里赏赐的,怕是一天都不能抬完了!    杨鑫儿憋屈了一个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功修炼到这种层次!可是以后在易云澈眼皮子底下继续装下去,绝非易事!    成婚的日子到了,安成王还是没有音信传来,但是皇上圣旨已下就必须成亲了!    杨家人自当是不开心,就是赏赐再多又有何用!    皇上还封了个县主的名头给杨鑫儿,算是补偿,皇家面前,他们也只能俯首。    可是成亲当日,新娘不能站立行走,新郎不在,这是什么喜事?    坐在喜轿里,红盖头下的美人倾国倾城,可惜断了腿……    听着鞭炮鼓声,杨鑫儿恍然觉得在做梦。    到了王府门前,她正想着谁来接背她下轿呢?只有哥哥了,可是又跟谁拜堂呢    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人打开了帘子,杨鑫儿看到喜服,正觉诧异,身子一轻被人抱在怀里,想说哥哥不是这样抱的!却听见一声轻笑,红盖头下她看不到脸,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哥哥!    “王妃辛苦。”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她心中一动,他回来了?    易云澈从边疆活着回来了,杨鑫儿仿在他热血沸腾的胸膛前,佛闻到了沙场血腥味。    他一身红衣,英俊挺拔,杨鑫儿在他怀中显得娇小可人,丝带缠绕,一圈一圈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他抱着她,穿过人群,免了一切繁文缛节,可还是要拜堂的。    他抱着她跪下去时,杨鑫儿身体一沉却没有挨地,膝盖着地的声响在她心里回荡。    夫妻对拜时,他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两额相抵,耳鬓厮磨。    那庄严神圣的仪式里,是夫妻同心的誓言。    你可愿与我跋山涉水共赴甘苦?    喜庆的日子,前面是一群人的欢腾,后面新房内是忐忑的心情。    杨鑫儿今天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可是母亲之前多次叮嘱揭盖头之前不能吃东西,她只好一再忍耐。    易云澈进来前,把不离身的宝剑交给了一旁的易天,易天不满地皱着眉头。    他进去前轻轻说道:“大喜的日子,这凶器,不吉利。”    易天撇了撇嘴,什么时候信过这个?    易云澈走进来时,看着她端坐在床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再想想这些天她的所作所为,不禁莞尔,还当自己是孩子。    他掀开闷了她一天的红盖头,凤冠霞披,艳丽地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眼。    他痴痴地望着她,递上一杯合欢酒,她伸出纤纤玉手,却被他握在手中,交杯酒。彼此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清楚可闻。    红烛燃燃,跳跃的火苗像是焦急地催促什么,一室寂静。    “王爷,今晚睡这里?”杨鑫儿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不然呢?”易云澈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听说王爷满院的姬妾,我这里不大方便。”杨鑫儿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腿。    “今日,睡这里。”他似是听不懂话,让伺候的丫鬟进来服侍,原本王妃的事情,她还得别人伺候呢。    洗漱更衣之后,前后进来的丫鬟又有序地出去了。    “可是……”杨鑫儿实在不想和他同榻而眠。    易云澈认真地看着她,杨鑫儿却半分理由也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真的是体力好啊啊啊!这抱着美人拜堂成亲,拜天地跪了又要起来,,绝对是个技术活!    ☆、被轻薄了?    王府后面有一片红木林,高大的红木树影里是潺潺流水,空气中弥漫着百花馨香,夜晚间香气尤为浓郁。    月亮高悬在半空,星星点点,王府内的喜庆气氛已经渐渐沉寂。此时僵持着的两人各怀心思坐在床榻上。    杨鑫儿心中纳闷,我费了那么大劲折腾自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打断自己双腿,最后还得嫁给他?图的什么?    昨日她还想着若王爷战死沙场,她嫁入王府也是好事,家大业大而且自由自在,可是他现在好好地回来了!    “王爷,你的腿疼吗?”想起今日那一跪,杨鑫儿只是听着声音都觉得太疼了。    易云澈坐在床边,伸手捏了把她圆圆的小脸蛋笑道:“王妃不便,本王当然要代劳。不过,王妃好像是沉了点。”    杨鑫儿脸色大变,气鼓鼓地背过身去,我每日饮食有度,而且今天一整天水米未进,还敢说我胖?    “我饿了!”不知是出于自暴自弃的心理,还是真的饿到腿发软,杨鑫儿此刻觉得要对得起自己的小肚皮。    王妃说要吃饭自然不能怠慢,就算王府的厨子不给做,人家可是自带大厨过府来的。    “王爷先就寝,我等着吃东西。”杨鑫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    “本王喝了一肚子酒,也要吃点。”易云澈坐在床边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个夜晚太漫长了,杨鑫儿吃完饭,又要喝汤,喝完汤又要吃点心,吃完点心又要吃水果,恨不能把今天少吃的都补回来,顺带把明天的也提前吃了。    所以,到了子时,杨鑫儿说要去消消食,总之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睡觉。    “本王从不喜欢勉强,王妃还是很香的。”易云澈身边从不缺女人献媚讨好,他自然不需要勉强。这不相干的两句话信息量不小啊!他根本就不信或者完全不在意她那些小伎俩。    杨鑫儿见他下了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最后,杨鑫儿困得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听有人在耳边问着:“王妃睡里面还是外面?”    然后她就没意识了。    第二日杨鑫儿起得迟,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用膳时易云澈也不在,身边伺候的丫鬟看她的眼色都怪怪的。    她想着,王府的丫鬟都这么胆大的吗?主子晚起了还敢给脸色看!    小莲欲言又止一脸难为情,问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奶娘过来悄悄说道。:“小姐和王爷没圆房的事情,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杨鑫儿脸一热,想起前世他们第一晚上也是睡得很晚,不过那是办正经事,还办了很多次……之后,连续很多天王爷都宿在她的院子里,每天晚上都折腾到很晚,早上起得很迟,直到有一天她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杨鑫儿摇摇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而对小莲说:“清风哥哥呢?”    她嫁进王府来,还把自己青梅竹马的沐大夫一起带进王府,王爷也是心大的很。    “少爷,和沐大夫都在前院等着王妃呢。”小莲兴奋的模样泄露少女藏着的秘密,毕竟这两位美男子时时在眼前出现,不经意就撩动了粉红心。    “这么开心做什么?你不认识他们?”杨鑫儿看一眼没出息的丫鬟,不由得生出几分嫌弃来。    杨鑫儿见着他们空手而来,扶额头疼道:“为什么不带药箱?我打算明天就能走了。”    “还真当我是神医了?”沐清风叫小莲去把药箱拿来,王爷故意把他安排离王妃院子最远的客房,不知安的什么心?    “整天闷在屋里,快憋出病来了!”杨鑫儿心情不好,“那些女人整日地在我眼前晃悠,欺负我不能走路!”    杨鑫儿心中怨气冲天,王府里十几个宠妾摆给谁看呢?不是说成亲了就全撵走吗?怎么还在这里,才半天,一个个给我跳舞,泡茶,摘花的,献佛吗!    “那也得忍着,哪有一下子就站起来的道理?”杨子彦安抚她的情绪,还给她带来个好东西,轮椅!    “以后你就可以想去哪去哪里了,不用总是被人抬着,多麻烦。”杨子彦示意她过来试一下。    本来杨鑫儿想要站起身来直接跨上来,谁知道一抬脚麻到不行,才想起来这茬!再看看哥哥的眼神,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抱过来。    哎!演戏真累!关键有时候都不知道演给谁看,还得硬演!    以她的性格能坚持这么久不露馅,主要归功于沐清风调制的麻粉散,敷在膝盖上,整条腿无力,根本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要想站起身就会摔跤!    “怎么样?”杨子彦问着。    “嗯,不错,推我出去晒太阳。”杨鑫儿开心地手舞足蹈,宛如新生。    风和日丽,花红柳绿,美好的天气。    “爹娘怎么不来看我?”杨鑫儿开口问着。    杨子彦一怔继而笑道:“母亲要来呢,被父亲带去襄城游玩了,说怕母亲在王爷面前绷不住,露馅了给你添麻烦?!”    杨鑫儿立即变了脸,情绪低落到谷底:“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刚出嫁就不管我了?以前的宠爱都是假的!哼!”    沐清风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绿衣美人正在放风筝,听说是王爷心尖上的宠妾。    “她没你好看。”沐清风直白地说道。    杨鑫儿又忍了两天,才慢慢地能够站起身来,毕竟这用药久了,也是要有个恢复期。    这两天,各色美女过来,给她跳舞,下棋,做女红,弹琴,她只能坐在一旁欣赏着,好似是个废物。谁让当初一家人跟王爷说她徒有虚名!    而这两天,沐清风一直陪在她身边,王爷却从没踏进过这院子。    第三天时,她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了,王妃能够站起来了?她的腿要好了吗?    沐大夫真的是神医啊……    丫鬟们对这个英俊年少的大夫多了一份倾心。    杨鑫儿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她不是装的,是这个药效持续时间太久,她的腿需要多活动活动。    走了十几步,花了半个时辰,她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    她躺在木轮椅上装死!    “我后悔了……”她口中念叨着,然后身后有人拿着一根柳枝戳她的额头。    杨鑫儿自以为是杨子彦又来捣鬼,眼都没睁叹息道:“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弄出这么多事,还是没能逃出魔掌?”    然后柳枝被抽走了,杨鑫儿没听到回答,才睁开眼,却看见头顶有人低着头看着她:“王妃,嘀咕什么呢?”    “哦哦哦,没什么。”杨鑫儿吓了一跳,立即坐直了身子。    几天不见,感觉他好像顺眼了许多。杨鑫儿心虚地不敢看他,看着脚边的绿草。    “走几步,本王看一眼。”易云澈站在一边看着她,今天又换了身衣服,还真是不辜负自己的美貌,什么时候吃穿都必须用最好的。其实,前王妃新丧,她不该穿得这么明艳。    “啊?”看来他已经知道她能走的事情了,不过这语气怎么像在说小狗表演个给主人看似的!    他笑了笑,大抵也察觉了语气间的调侃,清了清嗓子,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一步步向前走。    杨鑫儿每走一步要歇上一会儿,最终走了五步就没力气了,倒在某人怀里!某人趁势搂着纤腰,然后抱起美人,在她粉嫩的唇畔轻轻一啄,抱她回了屋里!    杨鑫儿脸上火辣辣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力气了,都练习半天了,早就累了!不是,她刚才被人轻薄了?她却没反应……    但是这一切放在别人眼里,就说不清了。    刚刚赶来的沐清风眼神暗了暗,不远处绿衣美女跺着脚,一双桃花眼中冒出嫉妒的火!    “放我下来!”杨鑫儿反应过来时,一路扑腾,粉嫩小拳捶打着王爷坚实的胸膛,但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所以伺候的人极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间。    易云澈把她放到床上,俯身下去轻声道:“王妃的腿方便了?身上也愈发香气扑鼻。”    这话别有深意,不仅仅是走路那么简单。    杨鑫儿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往后挪了又挪,最后抵着墙角无路可退,易云澈直接脱了鞋跳上床,说道:“这几日,王妃过得可还舒心?”    杨鑫儿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整天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摆我面前,还问我舒心吗?你说呢?    易云澈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幽幽说着:“王妃可有中意的,让她们谁来伺候你?”    杨鑫儿一愣,还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看来她们的表现都不好,明天就让她们都出府去,也让王妃清静清静。”易云澈笑得意味深长,“以后就辛苦王妃一人了。”    杨鑫儿完全一脸懵,直到某人挑帘出了她的院子。    “明天是归宁日,看来王妃都忘了,让管家备好礼物。”易云澈吩咐着一旁站着的易天,“让她们都回去,这里不需要了。”    这十几个女人大都是外面找来的,王府之前住着的那些女人,都被安置出去了,以后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片刻之后,易天回来,面露难色:“王爷,蓝溪姑娘不愿走。”    易云澈皱着眉头,停下手中笔,说道:“让她进来。”    蓝溪最明显的是那双桃花眼,眸含深情,眼尾微垂,举手投足自带风情,凝望之下动人心弦。    “王爷,蓝溪愿意留下伺候王妃。”她扯着湖蓝色纱裙跪在他面前。    易云澈半晌无语,原来又在认真地写字,直到一首诗抄完,他放下笔,起身来扶起她道:“蓝溪,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但是本王现在不需要。深宫里看多了心计深沉的美丽女人,本王现在想过的是安静的日子。”    “可是,蓝溪,只想留在王爷身边,并无他想。”蓝溪泪眼朦胧,手中紧握着蚕丝帕,尖下巴甚至跟着颤抖。    “今日你不做他想,不表示日后没有妄念。你太聪明,本王也不忍那时伤了你。”他的话看似温柔,实则无情至极,寒了她的心。    “王妃性子单纯,本王不希望她被什么改变。”他淡淡地说着。    她终于绝望,心底的奢望贪念早被他看穿,他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心思,却又一副劝施主回头是岸的慈悲胸怀。    “蓝溪告辞。”    ☆、回门    一到仲夏,杨鑫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每年此时她会变得脾气暴躁,神经紧张,失眠多梦。    这也是沐清风往福泽宫跑得最勤的时候。    钟神医这两年已鲜少下山,所以沐清风渐渐有了医圣的称号。每次他带着药箱出现在福泽宫时,都会招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杨鑫儿在屋里打扮了半日,最后衣着光鲜地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才让沐清风进来。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美美的状态!    她面色红润,说话却有气无力。    “清风哥哥,你说我这病还有的治吗?”杨鑫儿心中烦忧而且充满恐惧,“老天爷都在忌妒我的美貌吗?十六岁就要收走我吗?我还没活够呢!”    怕死怕疼怕药苦的杨大小姐,眼泪一决堤,任谁也招架不住。    沐清风耐心地安慰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术依旧管用:“你长那么好看,比那画中的千年狐仙还要美,自然要在人间祸害够了才会收你回去。”    一旁站着的小莲眼看小姐又开始胡言乱语,也不顾王爷让丫鬟们时刻跟在王妃身边的指示,直接把屋里一众伺候的丫鬟都赶出去。    当易云澈赶过来时正巧看见王妃拉着沐清风的衣袖哭得一塌糊涂:“你一定要救救我,清风哥哥,我还不想死……”    “沐大夫,王妃若没什么大碍,你就请回。”易云澈站在门前看似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他不得不接受,只能一边漫不经心地收拾药箱,一边反复叮嘱杨鑫儿按时吃药,不许偷懒,才在易云澈锐利如刀的眼神下走出去。    杨鑫儿也看得明白,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把气憋在心里,朝沐清风的背影念道:“清风哥哥慢走。”    他们之间这种在王爷看来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十分刺眼,他心里不舒服。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也出去,我要睡觉了。”杨鑫儿恹恹地抬着头。    刚出门的沐清风听到里面的对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一旁守着的丫鬟愣了一下也是忍俊不禁。    而此时的易云澈心中有气,却没有听话地走开,他仍旧是站在门口,良久才开口道:“自然找王妃有事。”    杨鑫儿撑着下巴等着下文,他却半天没反应,杨鑫儿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今天是归宁日,王妃不准备准备?”易云澈把佛珠挂在手腕上,幽幽地说着。    杨鑫儿恍然大悟立即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她的病好像也好了大半。    这可是大事,怎么能忘了?    不过又一想,爹娘出去游玩不知可归家了?杨鑫儿瞬间耷拉着脑袋没了兴致。    “王爷,是否随我一起回去?”杨鑫儿抬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着,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谁那么肆无忌惮地羞辱王爷?听说之前的王妃他从未陪着回娘家。    易云澈似乎早就等着她开口,毕竟回门没有夫君陪着要被人看低的。    他刻意停顿一下才开口道:当然。”    杨鑫睁大眼睛望着他许久才等来这句话,脖子都快仰断了,终于放下心来,朝他温柔一笑:“多谢王爷,大人有大量。”    易云澈转过身,才轻笑一声,潇洒迈步离开。    “他,是在偷笑吗?”杨鑫儿转头问小莲。    小莲木然地点点头:“好像是。”    愣了片刻之后,杨鑫儿坐在床边着急忙慌地指挥着小莲给她选衣服和首饰,重新打扮一番!    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在福泽宫前,小莲先下了车挑着帘子,杨鑫儿抬头看着门前的一景一物都分外熟悉,眼中竟有温热的液体在涌动。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似乎在给她安定的力量。    易云澈朝她伸出手,俯身把抱她在怀里,门前候着的下人有眼色地搬过木轮椅。    杨福成带着夫人儿子早已在门前恭候,这一拜,代表着从今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家人,杨鑫儿心中一痛,却只能在原地等待王爷的示意。    “王妃既然已安全到家,本王就先走了。”易云澈说着又上马车回王府了。    此时,杨鑫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这什么意思?特意陪她回来,是不屑与他们铜臭味十足的家人聚在一起,还是,不想因为有他在一家人不能好好欢聚?    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杨鑫儿揉了揉眼睛和爹娘一起进去了。    “回门在娘家过这几天,你们不能同住一室。”许是觉得妹妹已经成亲多日,杨子彦很多话也没那么顾忌。    杨鑫儿一口茶呛住,咳嗽不止,小莲赶紧过来拍着后背让她舒服点,她把茶盏重重一放,抬眼幽怨地看了哥哥一眼,你意指王爷回府找美人□□?    “回来就多住几日,在王府肯定不习惯。”杨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一脸心疼,看着她的小脸蛋,总觉得消瘦不少。    “娘亲,我都重了二两。”杨鑫儿鼓着腮帮子,瞪着圆圆的眼睛逗她开心。    “嗯,还是娘的乖女儿贴心。”杨夫人说着说着就泪眼朦胧。    一时间,屋子里飘着伤感的气味。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个十天半月再回去。”她其实真有这个打算。    她才住进王府几天就觉得不适应,那些女人她根本应付不了,她知道继续待下去的话,以后糟心事只会越来越多!    嫁入皇家的女人哪里能吃着闲饭,安逸到老?    杨福成也心疼女儿,所以这些日子任由她任性胡闹,看破而不戳破,但是嫁入王府之后,她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杨福成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安慰说道:“鑫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弄得她不高兴。”    “是是是呢……”杨夫人抹着眼泪点头,就让下人把准备好的点心端上来。    杨鑫儿有了吃的,和家人一起,也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时,老管家匆忙地跑过来,他一向比较稳重,这等冒失,肯定是什么要紧的事或者开心的事。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老管家高兴地说道。    杨福成除了杨子彦杨鑫儿这双儿女,原配夫人还留下三位女儿,所以大小姐指的是嫁进将军府的少夫人—杨雪梅。    这个大小姐,可以说是老管家看着长大的,嫁出去之后,见得少了,现在回来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大姐这时候回来做什么?杨鑫儿心中纳闷,将军府里事务繁多,全赖她一人掌握,今日怎么有时间回来?    “父亲,婉姨。”杨雪梅从不叫娘亲,因为她比自己大不了太多,况且她亲生母亲早前已去世。    “雪梅今日怎么过来了?”杨福成先开了口,他也十分看重这个懂事的女儿。    杨雪梅笑着走向杨鑫儿说道:“妹妹今日回门,做姐姐的我当然要回来看看。”    她说着就推着杨鑫儿的木轮椅去了后院,两人要说些知心话。    “父亲,婉姨,我和鑫儿说会话。”    他们自然不会阻拦,这个大女儿一向懂事,嫁入将军府后也是事事为杨家考量,让她多劝劝鑫儿不会错。    杨子彦见着这位姐姐也是亲近,空闲时和那些狐朋狗友玩耍少不了要先提几句姐姐姐夫,偶尔也会去姐姐那里找大外甥玩。    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说什么悄悄话。    杨鑫儿和哥哥不同,自小跟大姐并不亲近,总觉得大姐一副大人的模样难以接近。    “时间过得真快,鑫儿也长大了呢。那时候父亲和婉姨成亲,我心里很不开心,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可是慢慢长大后,很多事情不再那么天真了。你看,父亲和母亲感情非常好,但现在和婉姨也过得很好,感情这个东西,靠不住,所以你要靠自己。除了感情,你是安成王的王妃…”    杨雪梅说了很多,杨鑫儿觉得从小到大她都没跟自己讲过这么多的话。但是杨鑫儿从她的语气里可以感受到大姐的生活可能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光鲜。    有了儿女之后的杨雪梅变得温柔,浑身都散发着母性光辉,对家人的保护欲很强。    但是,杨鑫儿知道,姐夫又添了两房小妾……    “皇家的渊源你也要明白,朝中当前的局势,你可知道几分?”杨雪梅站在廊下,认真地看着自己这个京中第一美人的妹妹,养尊处优地长大,为何皇后会选中她?    “皇上登基已两年有余,却只有一位公主,皇后至今一无所出。而万一……你又可知,安成王是怎样的地位?”    杨鑫儿心头一跳,皇上正直盛年,大姐怎可胡乱猜测?    她忽然又想起那时在水里救起的易云澈,他一身玄衣,身上伤痕累累,之后又匆匆回王府……    杨鑫儿仰起脸来,一脸懵懂。纵使她天真无知,也听得出这其中几分阴谋的意味,原来这场婚姻,并不是巧合……    夜幕降临时,杨鑫儿焚香沐浴之后依然无法安睡,趴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    想起白天里的种种,她的心忽然沉重起来,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睡不踏实的杨鑫儿这几年过得也辛苦,除了沐清风的药,还需有神秘人的笛声,否则第二日起来又是一阵困倦!    眼看着腿脚灵活了,再两天就能自由活动了。    笛声又响起,她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沉浸在美妙的声音中。    梦中,她又回到那一天,遇到那个吹笛人。    十岁的杨鑫儿和哥哥吵架逃到福泽宫外面,害得家里所有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夜。    小杨鑫儿听到竹林里有人在吹笛,都是凄美婉转的旋律,她走过去就看到一名白衣少年背对着她站着,对着呜咽的河水诉说心事。    笛声悠悠,他还站在那里,小鑫儿觉得他肯定在哭,很想过去安慰他,但是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向来都是别人哄她开心的多。    “你在哭吗?不要哭了。你的笛子吹的很好哦,我让爹爹请你来当我的老师,爹爹会给你很多钱的。我家就在那边的福泽宫,离这里很近的,你跟我走。”她说着就去拉少年的衣服,谁知那少年猛地用力一推把她推在地上,然后就逃走了。    杨鑫儿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她也是好心,她看着爹爹给那些人好多钱,他们都会很开心的,她才会这么安慰他的呀!    自那以后,杨鑫儿在梦里总会听到这笛声。    她一直想要找到吹笛人,可是从未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可爱天真的任性焦躁的第一美人,就这样,简单的脑瓜子被塞进了复杂的事情,以后,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王妃的选择    一觉醒来,杨鑫儿觉得腿脚有了知觉,下了床,果然站得更稳,尝试走两步之后,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找回自由的双腿就像插上了翅膀,又身处熟悉的福泽宫,所以杨鑫儿即将开始作天作地的作妖日子。    “小姐,我们该回王府了。”小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杨鑫儿狠狠剜了她一眼,收易云澈多少钱帮他看着老婆吗?    “小姐,不不不,王妃,您再不回去,王爷该着急了。”小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哪有在娘家住那么久的道理,老爷夫人不好直接说怕小姐多想,这才要小莲来提醒一句。    果然是收了好处,胳膊肘往外拐。    杨鑫儿冷哼一声:“这样多好,他在王府自由自在,我在娘家好吃好喝,谁也不碍着谁。我要去泡泡温泉,这鬼天气还是呆在水里舒服。”    杨鑫儿在家里过得舒服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必想着应该跟谁端着王妃的架子。    关键是她这不大不小的病一犯起来,做什么都没心情,看谁都不顺眼,她怕自己回王府把王府都能掀了。    小莲认真给小姐梳妆,不敢再反驳一个字。    “是,正在准备。”小莲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身后的丫鬟们给小姐扇扇子降降火气。    “别扇了。“杨鑫儿觉得更热了,“都下去,我一个人静静。”    换了身最喜欢的衣服,这天气她没一点胃口,出去凉亭里坐坐。    凉亭紧挨着重重竹林,倍感阴凉,杨鑫儿躺在柔软的凉席上,抱着小莲仿照义父养的那只大公鸡做的布偶,碎碎念:“我该怎么办呢?易云澈那个王八蛋,还说什么不勉强,他难道瞎了,看不出本姑娘不喜欢他吗?”她说着就把那只没毛的大公鸡用力地砸在床头。    身后的人站了半晌,这时实在没忍住动了一下。    “不是说我一个人静静吗?你们又……”杨鑫儿不满地从凉席上坐起来,一手捏着鸡冠子,被摔的惨一手指着来人,看清来人后瞬间石化:“王爷,你怎么……”    说罢立即恢复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整理了衣服头发,站起身来给易云澈行礼。    易云澈头转向一边,忍着笑,一脸冷漠:“王妃数日不归,岳父大人派人来说王妃腿脚痊愈。”    杨鑫儿一脸尴尬,竟是爹爹让他来的。    “可是,我还没有好利索,再住几天?”杨鑫儿试探性地问着,语气温柔,眼神诚恳。    易云澈一脸假笑,牙缝里挤出冷冷两个字:“不行。”    “本王出征,王妃在家守着。”他一本正经。    杨鑫儿一惊,又要去边疆吗?可是王府也没什么好守的,没看到一件值钱的宝贝。    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加上大姐临走前交代要做好这个王妃,杨鑫儿只能屈服,乖乖跟着易云澈回了王府。    杨夫人本想再多留女儿几日,可也不好直接开口。    “母亲,不用担心。”杨鑫儿稚嫩的脸庞强装懂事的样子让杨夫人心疼不已,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等你走了我就回家住着!    是以,杨家怕女儿回去受什么亏待,又派几个精明能干的婢女,还有金银珠宝算作回礼,这样一来倒显得王府来时小气许多。    “杨家还真是财大气粗,金银珠宝都像是白菜似的一车车地运过来。”易天酸不溜秋地说着,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关于这京中第一美人传言太多,她这病据说每到仲夏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头疼脑热,失眠多梦,多亏沐大夫悉心照料。”易天又接着说。    “嗯。”易云澈缓缓开口,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换个御医来试试。”    易天一愣,这是试试?这明摆是要替代!    但是杨鑫儿的回复是,王爷不必费心,不需劳烦御医。    “那就两位大夫一起照拂。”易云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笑。    杨鑫儿不想说话。    刚到王府,没来得及沾床,杨鑫儿就被叫到书房。    暗红色的木门前打开了一扇,门旁种着的一棵千年红刚落完花结了果实,杨鑫儿提着柔软的纱裙跨进门槛,对王爷行了礼,声音依旧甜美软糯:“给王爷请安。”    易云澈今日着了身暗紫色印花窄袖袍,配金丝玉钩腰带,别致而贵气,更显王爷的非凡气度。    彼此抬头看了一眼,忍住自己内心的惊艳,抹去眼中的赞赏,然后易云澈淡然说着:“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杨鑫儿却依旧端着她富贵小姐的架子,优雅得体。    易云澈拿起笔来在眼前的几堆账本上勾勾画画,分类之后对她说道:“这些都是王府的田租和铺租的账本,这些是府中近两个月的开支和进帐,你就先看这部分,回头会有各个管事找你对账。其他的以后再慢慢交给你。”    杨鑫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要我管家吗?可是我不会!    王府也这么有钱吗?这些账本还只是一部分?    心中冒出无数个疑问,杨鑫儿此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干不来这种和钱数打交道的事情!    “王爷,我……”杨鑫儿甚至都不想伸手碰那一堆堆账本。    “王妃,这些都很简单,不过各位管事的不那么好说话,本王已经交代下去。”他俯下身来眼神灼灼,特别的气息扑面而来,把人整个包裹着。    “我……”杨鑫儿实在是没勇气担着个大担子,她想着父亲对那些管事的态度和手段,她学不来十分之一。    “王妃不愿意处理府内小事,难道要随我赴边疆苦寒之地处理国家大事?”易云澈调侃道,这山高水远的,她身娇肉贵的,只怕有命去没命回来。    “好。”杨鑫儿憋着一口气,算账这种事情她真的不擅长,这时候也会加重她的头疼,说不好北疆苦寒能治好她的怪病。    易云澈一愣,仿佛给自己下了个套,她若跟去了,苦得还是他。    这次,皇后特意嘱咐侧妃同行,他虽然看似不在乎,却也实在不愿意。原本想借这次机会把王府的事情交给不靠谱的王妃练手,她偏要趟这浑水。    “你,确定要去?”易云澈拿这个账本像是给她最后的抉择。    杨鑫儿拿下那厚厚的账本,冲他笑着点点头:“嗯。”    “王妃可想清楚了?”易云澈忽然严肃起来,“这不是儿戏。”    宁愿赌这条命,也不留下看账本?    “我只有一个要求。”杨鑫儿认真地点着头,她固执地认为这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且说来听听。”易云澈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    “带上清风哥哥。”杨鑫儿的姿态更像是在谈条件,因为她知道在任何危难关头,只要清风哥哥在她一定可以挺过去。    “本王需要考虑下。”易云澈皱着眉头,清风哥哥?哼!    作者有话要说: 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浓浓的醋味哦哦哦……    王爷要使坏心眼了!    ☆、北疆之行    这样亲昵的称呼背后代表着一种信任和依赖,他们往往有着让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美好回忆。    杨鑫儿撅着嘴巴,有什么好考虑的,她从未出过远门的人都能义无反顾,他久经沙场的老将怕什么?    易云澈不再纠结此事,反而开始忙自己的正事,但是杨鑫儿赖着不走,书房的碧螺春喝了一杯又一杯,非得等到他的答复。    “王妃的耐心实在令本人佩服。”易云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见她还一本正经地端坐着不禁笑了笑,“好,本王答应了。”    杨鑫儿心中欢喜,但是在他面前王妃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她谢了又谢才转身出了门。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易云澈眉眼间氤氲着朦胧情意,忽而眼角一挑,“给本王倒杯茶。”    听了这话,杨鑫儿驻足留步,回深的一刹那她的内心惊涛骇浪,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一脸温顺地给他倒了杯茶。    “王爷请用。”杨鑫儿尽量不让自己有谄媚的狗腿子嫌疑,装得一脸淡然,耐不住这笨拙的掩饰被人一眼看出。    易云澈眼底浮上一片浅雾色,好似阴谋得逞,笑意在脸上慢慢夸大,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也离她越来越近。    “王妃的美貌果然不假。”这话自然是夸奖,杨鑫儿的脸上出现一抹绯红。    “王爷谬赞。”杨鑫儿虽然心中得意骄傲,本姑娘貌美的事情天下人皆知!但是被人如此盯着眼睛说出来,不免谦虚一二。    易云澈笑了笑不再看她,又说道:“鑫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天也给本王开开眼?”    杨鑫儿一脸讪笑,我爹娘还有哥哥不都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一切皆是浮云,谣传谣传而已。你以为那是为了逼你退婚说的假话?笑话,那是事实!    即使心中百转千回,面子上还是不能承认自己是个草包,琴棋书画说不上精通,但也算略懂一二嘛?杨鑫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借口炖汤跑了出去。    刚跨出门口,就听身后的易云澈开口道:“萝卜汤炖好后也给本王端一碗过来。”    杨鑫儿心中咯噔一声,他是在逗她吗?萝卜汤,杨家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他分明记得清清楚楚!    杨鑫儿落荒而逃,易天一脸莫名地看着王妃险些绊倒的踉跄背影,走进了王爷的书房。    “王妃打算带沐清风一起去,本王已经答应了,可是现在觉得实在累赘。此番北疆之行,十分凶险,沐大夫不方便同去。”易云澈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轻轻地敲着桌案边角,若有所思。    “此事就交给属下去办。”易天总能及时为他分忧,“不过,王妃也要随行?”    “怎么?本王的女人又不是第一次随行征战。”易云澈似是想起了遥远的事情,眼神黯淡。    易天不敢接话,毕竟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王爷带在身边的女人好像都没什么善果,这次是杨家的女儿,又是皇上封的县主,或许不同。    第二日,杨家来人说钟神医出事了,杨鑫儿和沐清风着急地赶往城郊。钟凌上山采药,一不小心从山崖边上滚了下来,多亏了杨家留下几个打扫房间的下人在,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能动,死不了。”钟凌卧在床上,神情憔悴,见着他们却还是强颜欢笑。    沐清风一回来就立即检查了伤势,然后去配药熬药。    杨鑫儿觉得义父一人留在山里太孤独了,不能再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劝说着:“义父,你搬到王府与我们同住。”    以钟神医的性格是不可能跟他们走的,不论是福泽宫,还是王府,他宁愿饿死在深山中,也不要再入俗世繁华!    “我老头子自由惯了,过不惯你们的生活。”他坚持自己的选择,更不愿给他们添麻烦。    任杨鑫儿如何再说,钟凌始终不愿意点头答应。    杨子彦也从仙人居赶过来看看义父,两人聊会天。    杨鑫儿不能久留,易天已经在门前等了片刻,她很快就要回去。    见沐清风端药出来,杨鑫儿上前说道:“清风哥哥你就留下好好照顾义父,我随易云澈去北疆。”    即使她心里想要清风哥哥陪着,但是义父的伤势不轻三五天也好不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别人怕是伺候不了,她不能弃义父于不顾。    沐清风掸了掸衣袖上的药渣,朝她笑着说道:“好,我把药都配好你带去。”    仲夏那么长,难料她的病需要多少药,还有一天他只能尽力配出最多的药。    杨鑫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放心,听说北疆很冷,说不定我的病到那里就痊愈了呢。”    沐清风闻言一愣,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或者害怕,一闪而过。    杨鑫儿出发前收到了沐清风配的药,仲夏不过还有二十天,他却配了一百副药。杨鑫儿想着他又要照顾义父,还不眠不休地为她配药,居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这次出行,在易天的再三强调下,杨鑫儿只带了两名婢女和两名厨子,衣服也只带了两箱,因为易云澈告诉她那边太冷,她这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根本不顶用!金银首饰带了一箱,因为易云澈说那边穿得太华丽会被当街打劫!    易天带着五百亲卫军先行,易云澈则是扮作商人带着二十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开始的几天杨鑫儿还兴高采烈,十几天过去开始有了倦意。    “夫君,还有多久能到?”她挑开帘子问着潇洒地骑在马上的易云澈,这夫君的称呼也是易云澈逼迫她叫的。    他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为她的安全着想。    易云澈见她这般不耐烦的模样,知道在这里闷得可能暴躁症要犯了,御医说她得了暴躁症,晚上容易失眠多梦,白天容易情绪失控。    “夫人,过来。”他骑在马背上朝她招手,示意她下车。    杨鑫儿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时,易云澈已经下了马走到她面前把她打横抱起。    “若是我一人骑马,昨日就到了北疆境内,现在,至少还要五天。”他抱着杨鑫儿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和身边的风一样温柔。    “这样,会不会耽误夫君的大事。”杨鑫儿懂事地问着。    “易天带着他们在前面,我已经让他们加快速度,后天大概就能到北疆。”易云澈凡事都会事先安排妥当,以防万一,随机应变。    “这几天,就是心儿大展身手的时刻,我一定把你教会。”易云澈说罢就抽了鞭子马屁,一手紧紧搂着杨鑫儿的小蛮腰,杨鑫儿太害怕不由得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抓稳了。”这两人一骑很快消失在人前,随行的人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主人。    杨鑫儿完全不敢睁眼睛,只能死死地抱住他。    骏马飞驰,感受到耳畔呼啸而过的风,杨鑫儿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沉寂的心随之热血沸腾。    他握着她的手,仿佛能带她去天涯海角。    “在北疆,骑马是一种生存技能,说不准哪天马会救你一命。”易云澈指了指夕阳落下的地方说道。    杨鑫儿点点头,同时也清楚地明白北疆的凶险,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害得爹娘在家寝食难安。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磨掉自己的臭脾气,她要过和前世不一样的人生。    杨鑫儿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北方夜晚的天气果然越来越冷,来之前易云澈再三提醒,她才勉强带了件厚厚的窄袖绣花羽领夹袄,不至于在这冷风夜晚里瑟瑟发抖,但是眼下那件衣服她并未穿在身上,身上穿得单薄。    “我们回去……”杨鑫儿拉了拉衣领,觉得这可怕的寒风直接灌进了她的心口。    “好。”把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又抱紧了她给她温暖,结实的胸膛里面有力的心脏跳跃着火热的力量,让另一颗心也跟着跳动。    回去的路上她依旧坐在他怀里,拉着缰绳,他们沿着林子里的小路,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或许是这时刻太美好,以至于让人失了敏锐的警觉。    “小心!”易云澈大喊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    对面忽然窜出一队人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长鞭挥扫。他们来不及躲避,易云澈只好带着她滚到路边的草丛中,两人沿着斜坡一路向下滚去。杨鑫儿吓得目瞪口呆,把自己的脑袋缩进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使尽力气抓着他的衣领。    斜坡上的草丛下都是坚硬的石子和尖细的枯枝,身体从上面滚过的滋味也不好受,易云澈咬着牙把杨鑫儿包裹在怀里,手臂撑起地面护她周全。    两人滚到一棵粗壮的杨柳树前才停了下来,易云澈把她从地上直接抱起来。    杨鑫儿吓得还没缓过神来,愣愣地坐在地上。    “有没有受伤?”易云澈见她这般模样还以为哪里伤到了。    “没,没有……”杨鑫儿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他额头的血往下流,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地跟着流。    除了额头受伤,易云澈的手臂被树枝划伤,脚踝也流了血,而被他护在怀里的杨鑫儿毫发无伤。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升温的转折点,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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