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节
子要喝酒!” “老子要吃肉!——饭呢!饭呢?!老板娘莫光顾着那俊俏郎君便忘了我等啊!” “……几位军爷想用些什么?” …… 苏浅喝了茶便一路往华山赶去,事态如此严重,让他不得不忧心纯阳宫是何等情况。 只希望纯阳宫没有受到战火所乱……毕竟在游戏中,出现了战乱地图的只有长安、洛阳、枫华谷、马嵬驿四块地方而已。 突然之间,苏浅勒住了马,神色复杂的望向了路边。 路边有一架破败的木板车,木板车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 岁数挺大的一个老人,脸上满是血污,身上裸-露之处透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显然是早就断绝了气息。 …… 【您嫌慢呐?那再快点?】 【客官过奖!】 【您不是急着进城嘛,看两位大侠身手不凡,老汉这才赶得快些。】…… 这个人,他认识。 苏浅阖上了眼睛,最终没有能就此无视,下马将人给埋了。 他不知道这个赶车的老汉叫什么,便只好立了块牌子,写了无名氏,又留了印记,方便日后寻找。 他上马不再拖沓行程,急速的往纯阳赶去。 方才顾长行说:“这世道,死的人要比想象中要多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项目最后上不上线……跟我没关系了!美滋滋! 第一百三十九回 纯阳宫的雪千古不变, 飘零肆意的飞扬着。远处香炉中的青烟袅袅, 三清殿中常燃的清心香的香味儿随着风飘得极远极远。 ——风平浪静。 苏浅一路疾驰到了宅子门口,宅子大门紧闭,深黑色的漆面大门上光滑无痕,点尘不沾,一看便知是有人精心维护的,他松了一口气, 上前叩门。 “谁啊——?”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来应门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仆, 满脸的褶子,被褶子压得看不见的眼睛里透出出来一股浓重的警惕。“这位客官,若是来投宿的往前百尺右转即可,这后面是私宅。” 苏浅并不认识他, 他挑了挑眉问道:“牡丹呢?明华呢?都在不在?” “牡丹夫人正在前头待客,客官若是来寻牡丹夫人的还请往前面去。”说罢,老仆就要关门。 苏浅一手抵住大门, 不让他关上大门:“待客?” “您做什么?”老仆用身体压住大门,不让苏浅推开, 阴沉着脸说:“私闯民宅可是重罪!都说了,若是寻牡丹夫人便去前头的客栈!” 苏浅看了他几眼,松开了手,大门砰地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正当他打算往前面去看看牡丹她们在搞什么鬼名堂的时候,突然有人言笑晏晏的说:“没想到,堂堂一家之主, 还有被人关在门外的时候。” 苏浅闻声侧脸望去,那里空无一人,他的左肩突然被拍了一下,那人含笑说:“我在这儿……” 苏浅伸手按住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入手温润如玉,冰凉剔透。他回过头去,“教主的大光明典越发精进了。” 阿萨辛这次没有再作书生打扮,穿着那一件他标志性的约等于无的火红长袍,雪白肢体毫不在意的暴露于外,衣物摩挲之际连隐秘处都隐约可见。光华璀璨的宝石链自发中延伸出来,横跨过小半张脸,为他脸上蒙上了一层氤氲的光。 这般雌雄莫辨的美人,苏浅自然是喜欢的,无奈这美人却美得令人心惊胆战。 苏浅将他的手自肩上取下,松开了手,问道:“教主是特意来寻我的?” “是也不是。”阿萨辛将手收了回去,低头嗅了嗅被苏浅碰过的地方,眯着眼睛说:“意外之喜。” “教主若是不嫌弃,便往前面细谈。” “怎么不从这里进去?” 苏浅耸了耸肩,“您也看见了,被当做窥觊美色的宵小给赶出来了。” 阿萨辛点了点头,苏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欲与其往前面走的时候,突然面前大门洞开,明华从中快步出来,屈身一礼:“见过郎君!” “见过阿萨辛大人。” 她方想请罪,苏浅摆了摆手免了,她见着苏浅与阿萨辛一副有事相商的样子,便侧身相让。 “这下好了,不用从前面进去了。”苏浅苦笑着说:“请。” “好。” “郎君数月不回,家中格局有改,还请郎君请随我来。”明华道。 进门之后原本是一个临湖水榭,此时却已然成了湖中亭。苏浅心知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此时却也不好仔细问明华,与阿萨辛边走边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教主此次来华山,莫不是为了寻纯阳宫晦气?” 苏浅想,若是阿萨辛真是来寻纯阳宫晦气的,他还是趁早把人扔出家门为上。 “是也不是。”阿萨辛想了想,歪着头说。他一动一笑,极尽妍态,眼波横生,妩媚非常。“贵府的牡丹姑娘,我甚是喜欢,不若你让给我?若是你让给我,方才你以污秽之身触碰我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明华听闻此言,肩头一动,到底没有转过身来。 苏浅听了挑眉说:“那你教中的那位牡丹少爷如何是好?” “我教中之事,自然有我论断。” 言下之意,不需要苏浅插手。 他闻言含笑点头,唤道:“明华,把牡丹带到后院来。红衣教主阿萨辛寻她,让她速速来见。” 明华停步旋身,微微一礼,应道:“是。” “不必了!”突然有一女声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摸索的声音,牡丹穿着一袭火红的长裙自转角处走来,手中握着一把绣满了牡丹的团扇,眼角画着一抹浓重的红色,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显出一派的冶艳之色。她盈盈一拜:“见过郎君,见过教主大人。” “不必多礼。”阿萨辛眼中泛出了一丝赞赏之色:“听说,你愿入我红衣教?还有机密相告?” 明华闻言,原本注视着眼前三尺地面的眼睛猛地转向与她,喝道:“牡丹!慎言!” 牡丹摆了摆手,头也没有回。 “是。”牡丹抿着唇微笑:“牡丹为教主大人准备了宴席,还请随我来。” “甚好。” 牡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阿浅,你不来吗?” “不了。”苏浅长叹了一口气,靠在回廊的扶手上,有些倦怠的说:“原本急匆匆赶回来是怕你们出什么事儿,现在看来,你们似乎也不需要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愿加入红衣教,便去入,不必考虑我。” “郎君!”明华喊道:“牡丹胡闹,您还不阻止她!” “你们与我,也并非是什么主仆。”苏浅揉了揉眉心,“我一路匆忙而回,明华,备水,我要洗漱。” 明华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牡丹,才道:“是,兰池一直为您备着呢。” “我还当被你们拆了。”苏浅喃喃道。 阿萨辛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牡丹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请。” +++ 苏浅倚在浴池边,阖眼小息。 “郎君,我能进来吗?”明华在外喊道。 “进来。”苏浅赢了一声。 明华抱着更换的干净衣物进了来,她见苏浅倚在池边,满脸倦色,不由的心疼起来。她撩起衣袖,纤纤十指按在苏浅的头皮上,给他按摩。她轻声说:“郎君不要责怪牡丹,牡丹也是一时气急。” “其实……”明华犹豫了下说:“狼牙军已经来过了。” “嗯?”苏浅应了一声。 “被纯阳宫的道士给击退了。” “所以呢……?” “红衣教难道是什么神仙地方?”苏浅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是红衣教出身,你说,那是什么好地方?让牡丹迫不及待的要去红衣教?” “郎君莫要嘲弄妾身。”明华柔柔的说:“当时妾身万念俱灰,亲族全无,若不是圣女将妾身带入红衣教,妾身此时尸骨都不知道在哪了,更别说后来跟着郎君过这么几年舒心太平日子。” “只是红衣教诡秘难测,以女为尊,教内风气淫-靡不堪,教主喜怒无常,常上一刻还是言笑晏晏,下一刻便是人头落地……实非良处。”明华轻声说:“郎君莫急,牡丹有倾国之色,教主不会对她如何……” “反而还会宠爱有加。”苏浅说:“我知晓……以你之能,纵然叛教而出,阿萨辛再见你,也只视而不见。” “妾身当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祭司罢了,教主哪能记得妾身。”明华掩唇笑道:“若是哪日记得妾身了,怕就是妾身的死期了。” “他是何许人物?与此人相比,我不过是如江湖中芸芸众生之一。”苏浅伸手拉住明华的手腕,闭目轻叹:“莫要看轻了你自己,阿萨辛在波斯与陆老喵并称波斯双骄,过目不忘之名早有传闻,与他来说并非难事……他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你了。” “陆……老喵?”明华愣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明教的那一位?” “不是他还有谁?”苏浅想了想,说:“你不知道罢?那些明教出来的人人都带着好几只猫,听闻他们教中猫乃是圣兽,地位尊崇,上从教主下至普通弟子人人都养猫,叫一声陆老喵也没错。” “郎君狭促。”明华失声笑道:“在家中也便罢了,若是在外面,郎君可千万不能如此称呼——明教中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之中,甚是恐怖。若是叫人听了去,虽不见得怕了他们,却也少说是一个不得安宁。” 苏浅松开手,转了个身趴在了岸边,望向明华:“庄子上到底如何了?连格局都改了不少,你若是说没什么大事我是不信的。” 明华说:“……待郎君沐浴完,妾身带郎君去看便是。” “好,我信你。”他定定的望向她眼中,目光如炬。“莫要让我失望。” 兰池之中水波荡漾,明华闭了闭眼,“此事若是郎君要责罚,明华不敢辩,但是明华不悔,牡丹也不悔。” 屋外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仙鹤,羽翼蹁跹落在院中,轻轻的弹弄着翅膀。不知何处有人轻拨着琴弦,深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水雾顺着风飘了出去,惹得两只仙鹤清鸣了几声,有展翅飞了出去。 锦鲤们在水底乍得乱成了一团,似乎是被仙鹤振翅之声惊吓到了一般,不知哪条鱼陡然拨弄了池底的一样东西,清越的声响自水底传来,传得极远极远。 苏浅侧耳倾听,微微一笑:“是‘潺’……?” 第一百四十回 清越的琴鸣之声悠悠, 正在回廊的两人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阳光透过花窗静静地洒了他一身, 阴影将他分为两半,一半是神灵,一半是人欲。 琴音过,牡丹将阿萨辛送到了庄子门口,笑道:“只要庄主莫忘此誓,牡丹永远都是红衣教最忠实的信徒。” “很好……”阿萨辛语调轻缓, 眼眸缓缓抬起看向站在阳光中明艳不可方物的牡丹, 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近乎叹息的说:“不枉吾亲自前来,以后,汝就是我教圣火大祭司……吾之宠爱,将永远笼罩与汝。” “多谢教主。”牡丹盈盈一礼:“教主请。” 阿萨辛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牡丹身后披散着长发, 一身水汽的苏浅,转身离去。 牡丹转头便见着了她身后方沐浴完的苏浅,苏浅只穿着一件单薄浴袍, 湿发散在脑后,她温声说:“苏浅, 你这是怎么了?头发还湿着呢便出来了,不怕着凉了么?” 苏浅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原来郎君来了这里。”明华匆匆从前院赶来,手里还抱着衣物布帛。她快步走到苏浅身边,将干燥又暖和的外衣披在了苏浅身上。 牡丹看着这一幕, 眼睛一热,竟然就这么落下泪来。 “怎生突然哭了?”苏浅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牡丹连泪都不擦,扭头就走。 苏浅一身水汽狼狈而来,知道她在送红衣教教主离开,怕出什么事,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的就来了。他看着牡丹一身大红衣裙鲜艳到热烈的背影,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头。 “郎君既然走到此处了,就随妾身去看看。”明华突然说。 苏浅点了点头:“也好。” 明华微微侧过身去,望向不远处的湖中亭。 “这里……”明华引着苏浅走到了湖中亭,旋开了机关,顺服的低下头去,说:“这就是我们的理由,郎君。” “郎君下去看看。” 随着机关的开启,湖中亭的青石板缓缓挪开,露出了一个通道,明华带着苏浅顺着阶梯一路往下,取了墙上的蜡烛点燃了烛影灯,引着他一路往下。 “藏的是人?” “不是。”明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还隐约带着一丝笑意:“我们哪有这样的本事。” 苏浅方想松口气,就听明华轻轻巧巧的道:“人都藏在庄子里呢……郎君没见着今日来迎您的老仆贼眉鼠眼不说,连您都不认得了……” 说着说着,便听见她声音中透露出一二笑意来:“那哪是我们家的老仆,丐帮长老,有意思?” “……有意思!”苏浅咬牙切齿的道。 他方才不是没有觉得不对,只是不愿意想太多罢了。他一心想要好好安置这帮子柔弱女子,没想到她们却背着他玩了一手大的。 听着苏浅有些恼怒的样子,明华连忙哄道:“并非是我们自作主张,是纯阳宫中的道长请我们帮的忙。妾身一想,若是没有纯阳宫的道长们,我们怕是没有这么多太平日子来过,如此大恩,藏几个人算个什么?” “此话有理。”苏浅与明华已经走了接近半盏茶的时间,却还没有到底,不禁皱起眉头来——他才多久没回来,就不动声色的修出这么长的密道,绝非是她们能够做到的,难道是纯阳宫的那帮子臭道士出了力? ——怕是只有如此了。 两人来到最后一重门面前,明华用烛影点燃了一旁蜡烛,扭动机关打开门,苏浅方看见这一个密室到底堆满了什么东西。 是满满的物资——铠甲,兵器,药物。 “你们想造反呐?”苏浅走上前去,用脚背勾住一把陌刀用力一抬,陌刀应声落在了他手中。一人长的陌刀刀身雪亮,刃口泛着一抹锋锐至极的蓝光,微微一动便能看见一道